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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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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世钧却没继续,而是扶住她肩,将她带离了自己的胸膛,借着皎洁月色,仔细地打量着她。

“柔儿,你在想小羊儿。”

他忽然这样说道,语气肯定。

善水一怔,仰头望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松开她的身子,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凝视着她慢慢道,“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为了我,竟会带着女儿跋山涉水到了这里。是我没用,才会让你们这样为我挂念。柔儿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咱们一家团聚,再不分离,更不要你为我担惊受怕……”

善水一阵哽咽,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霍世钧揽住她,轻轻拍她后背,等她情绪渐渐稳了些,见她仍怏怏地,抬头看了眼天穹中的满月,略微沉吟,握住她手,牵住了便往外而去。

“去哪里?”

她不解地问了一声。

他微微一笑,“跟我来就知道了。”

善水被他带上了一只小舢船。他按她坐了下去,自己推着舢船入海,跳上舢尾,把桨沿着海岸线,往西南方向而去。她迎着温暖潮湿的海风,看向对面的男人——月光正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被水花溅湿的肩臂闪亮一片,顺滑的肌理随了他摇橹的动作,在张缓间有节奏地起伏波动。

“到了。”

片刻后,舢船穿入一道丈宽的礁群口中,他收橹,舢船便渐渐停下,船体随了海面的微波微微荡漾。

善水四顾眺望,见明月悬空,水光澹澹,他们已经到了片三面环礁的封闭小海中。这爿礁海,离主岛不远,白天晴好之时,她站在码头之上也清晰可见。

他朝她伸出了手,她便扶着船侧,起身小心地朝他走去,被他俯身过来一拉,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中,带得舢板一阵左右剧烈晃动。

“啊,小心些!“

她又是惊慌,又觉刺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翻船落海。

他呵呵笑了起来,扶她稳稳坐到自己的身畔,低声道:“你看好了——”随了话音,他已从舢尾船壁绑着的一个竹罐里抓了把碎虾皮,用力朝海面洒了过去。

原本只有粼粼波光的平静海面上,忽然跳出了一条鱼。善水还没看清楚,边上又跳出一条。他继续洒,跳出水面的鱼越来越多,到了后来,他不再撒了,大片的,成千上万的鱼却像是受了魔召,仍在连环般地不停竞相跳跃,噼啪水声中,如同月光下的无数银色精灵在海面舞蹈不停。

善水被这前所未见的壮观场面给惊到了,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啪一声,脸上一阵凉腻生疼,低头看去,见近旁的一条鱼跳得太高,竟弹到了她的脸,又扑跌到船板上,噼噼啪啪地扑腾不停。

善水摸了下脸,大笑起来,也不怕翻船了,急忙扑过去捉。那鱼有她手掌长,细窄却如柳叶,滑腻异常,抓了几次都没抓到。

“少衡,快帮我!”

她急忙回头向仍坐于舢尾望着自己笑的霍世钧求助。

“不用不用,我自己抓,我不信抓不到!”

就在霍世钧应声要来,她忽然又拒绝,自己扭身继续去抓,扑了几次,终于捉住了滑腻的鱼,扭身兴奋得像个孩子般地朝他挥动,“抓到啦!”

鱼在她手中猛地一弹,竟又脱手跳空而去,善水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探出身子跟着再去抓,脚下正一滑,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便咕咚一声栽入了海中。

清凉的海水立刻浸漫住她整个人,她胡乱挣扎了下,刚意识到自己坠海,腰身处已被一只臂膀揽住,耳边哗啦一声,整个人被托出了水面,呼吸立刻顺畅。

霍世钧方才坐于船尾,见她脚滑打跌,飞身去拉时,她已坠海,立刻下水将她托回舢舱,自己跟着飞快爬上船,见她湿漉漉躺在舱底,青丝散乱覆住半边面颊,眼睛紧闭,惶急跪到她身畔拍她脸颊,“柔儿,柔儿!”

善水咳嗽数声,睁开了眼。

霍世钧将她一把搂入怀,一叠声道,“怪我不好。这里地势奇巧,每逢月满潮起,便有鱼群从豁口迂集游入,天亮潮退才散去。我从前时常来,有时不回,躺船上一觉,醒来便是天亮了。我见你方才闷闷的,想你没见过这样的跳鱼景观,便带你来散气,不想竟害你掉下水去。”

善水方才因了落水惊吓而致的心跳已缓了下来。听他说完话,心中一阵恻然。

她与他分离了三年。她在洛京,虽饱受相思之苦,只再苦,也是锦衣玉食,身边又有儿女相绕。他却孤身在这样的荒远之地,相思若被圆月勾出,便是回到住所也是茕茕孓立、一灯如豆而已,这才宁可漂于船上与鱼作伴至天明也不愿回去的吧?

善水思及此,凝视着他,摇头数下,双臂已搭在他颈项上勾住了,将他勾向了自己,附唇到他耳畔,低声道:“你若在我身边,我掉哪里也不怕。”

她凉而湿润的唇擦过他的耳垂,吐气温润如兰,说的又是那样醉人的情话,霍世钧情潮立刻泛滥,攫含住她的唇瓣,复又将她压在舱底。喘息声中,善水很快便被他剥去衣衫罗裙,连脚上只剩一只的湿答答的绣鞋与绢袜儿也一并扯脱了,但见如洗的月光之下,她全身□如初生婴孩,唯独几缕湿润黑发贴于丰秀隆起的乳儿上,愈发衬得一截饱满身段欺霜赛雪,视之不能移目。

他已太久没有碰过女体,此刻心念之人就在自己身下,又如何能忍?飞快脱下湿透的缠羁住自己的衣物,跪在了她身前,手顺她光洁腿脚摸滑下去,顾不得能让她承受自己的那些体贴活儿了,抓牢自己已然澎湃的欲源,朝那融融花唇处便顶去,立时便冲破樊笼,在她一声似是痛楚似是欢愉的长长□声中,闯入了盈盈膣道,只觉便如当日与她初次欢好之时那样狭窄细长,却又多了丰厚弹滑,顿如置身极美境地,愈发喘急,俯身下去将她身子抱得紧紧,让她丰盈压于自己胸腹之上。

此时此刻,他虽恨不能在她身体里狼奔豹走好求个畅快淋漓,却又怕她长久未曾承欢甬道干涩致疼,紧紧抱住后,并未当场发力,只是一边咬牙忍着慢慢出进,一边稍稍起身,腾出手揉抚她饱满胸前。

善水被他这样撩弄,很快便过了起初被他强行欺入的不适,只觉相擦之处酸酸麻麻,胀胀酥酥,身子里很快便似被撩拨出了炽腾的火儿,叫吟声中,春津已然汩汩而下,宛若珠液般滴滴答答渗于臀下的舱板之上。

此处三面环礁,从那个丈宽豁口望出去,远处渔村里的点点渔火与头顶明月遥相呼应依稀可见,身畔是跳跃不停的鱼群,而她,正与爱人置身于海波之上的悠荡小船中,此时此刻,身心已是全然放松。

“啊——”她情不自禁扭着身子,伸手胡乱抓住他腿,哼着催促了起来,“快些才好呢……”一副动情泛滥模样,看得脸红腹烫,笑声中猛地用力送去,俯身顺势一口含住她高耸顶尖处的樱颗咂了一口。

善水应他迅猛攻击,吟声不止。生过儿女又久未逢霖的身子竟极端敏感,被他进出数次,再次重重一击后,突地紧匝收缩,一阵战栗,登时将他死死咬住,卡得他几欲停滞寻路无门,一时不防,竟马前失蹄溢出了些,急忙忍住那种发自椎骨直冲脑门想要一纵到底的强烈**,急急撤后,这才止住了势,只后背已被汗浸湿透,胸膛里心跳如雷了。

善水自然也觉察到了他的失禁,待自己那一阵过后,捂脸吃吃笑了起来。霍世钧抹了把脸,咬牙道:“你还笑——我把你个……”话没说完,高高支开她双腿,再次用力狠狠进入,登时打断了她的笑声,复又吟哦不断。

霍世钧这回精神抖擞,时而疾进缓出,时而将她抱起掉个儿从后侵袭,时而将她坐自己腰身上进出,到了最后,只抱着善水在舱底翻来滚去了,两具身体紧紧交缠,摇摇晃晃晕眩中,说不出的快活写意。

船外的鱼群不知何时,已是止歇了跳跃,船里的两个人却愈发得兴。霍世钧便如出山猛虎,不知餍足。要了她一次,不顾她反对,再又一次。

所谓乐极生悲,船体下便是海水翻涌。虽则风小浪微,却也让船身不稳,哪里更经得住里头这两人如此的肉搏?纠缠住又滚到一边,这趟滚得狠了,恰一个碧浪银涛打来,许是合了共振之理,一个翻耸,竟然翻了过去。

善水不会游水,再次落水,吓得旖旎顿消,立刻闭上眼睛,两腿却还保持着死死夹住他腰身的姿势不放。耳边咕噜咕噜海水声中,唇齿立刻被他撬开,以口渡气。

此处是近海之地,底并不深,潮满时最深处也不过两人。霍世钧自然知道,丝毫不慌,以口渡她气后,待脚尖沉地,用力一蹬,顺势便带着她浮出了水面,一眼看到那舢船正覆在数臂之外的水面,带着她游过去,伸臂搭住了,两人相视对望一眼,善水用力狠狠捶了下他肩膀,泼溅得水花四溢,霍世钧哈哈大笑,“柔儿,你我开了古往今来因这夫妻事落水的先河……”说罢不顾她啐,狠狠亲了她一口,命她牢牢抓住船舷处缚绳索的凸孔,自己游到舢尾推着朝最近的礁山去,一阵折腾,终于靠近礁滩,待舢体搁浅了,两人一并把舢船翻了回来,这才又推下海去,坐了上去忙着去捞漂浮在海面的桨橹和两人的衣物,再一番折腾过后,善水的鞋是丢光了,好在衣服还捞回一件外衫,总算还能蔽体,急忙催促他往岸上归。

月已斜过头顶,两人上了岸系好舢板,霍世钧矮身蹲下去,命善水爬上自己的背。

善水被他背着往家中去,脑子里掠过两人方才的海上荒唐之举,忍不住把脸贴在他后背,只觉一阵阵地发烧。等回了家,先去看了女儿,见她兀自睡得香甜,丝毫不知父母先前已经出海一趟归来了。被霍世钧扯去一道去冲了淡水浴,夫妻二人这才回房,做完先前落水前的那趟翻滚活,这才倦极相拥眠去。

第78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水涨村靠海的一片桄榔林中,有间阔大茅竹舍。此时里头正传出孩童齐声的诵读声,清音朗朗。

“今日课堂就到这里,回去了记得要温书。明日谁能完整背出,也能说出意思,我就奖励他一套纸笔。”

待朗诵完,坐在讲桌后的女先生这样说道,看着对面孩童们因了惊喜而欢呼的样子,自己也是笑了起来。

这女先生,便是善水。如今也是她到珊瑚岛的第三个年头了。这一年,是景佑二十五年的初夏。

珊瑚岛分布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村落,人口达数千之众,但一直以来,没有一个像样的学堂,当地人识字的也不多。她左右闲着无事,当初来后不久,便与霍世钧商议建一学堂,若无先生,暂由她执教,立刻得到村人的一致拥立,众乡亲运甓畚土,在这片桄榔林中建起了一排屋舍,如今一晃已是两三年了。

岛上墨是不缺,拿墨鱼囊一挤便是。纸笔却属珍贵之物,所以此刻孩子们听到女先生要奖励纸笔,自然雀跃。

坐在第一排的小鸦儿透过窗外,忽然看见有个人过来,捂嘴一笑,朝对面的母亲眨了下眼。善水顺她眼色望去,看见霍世钧正过来,道了声散学,孩子们齐齐道了声再见,便叫嚷着散去了。

霍世钧等在门口,待四处冲撞的顽童们都散尽了,这才进去。

小鸦儿如今五岁,穿一身浅白衫裤,梳着齐刘海,浅蜜皮肤,眼如杏核,是个小美人了。对最近父亲时常来接母亲回家早见惯不怪,笑嘻嘻道了声“先走了”,便与同坐的另个小丫儿蹦蹦跳跳而去。

霍世钧目送女儿背影消失在桄榔林里,转头见善水要起身,急忙抢上前去一把扶住,道:“小心!”

善水见他一脸诚惶诚恐,这表情,自打上个月时知道自己有孕后,便一直没怎么变过了,仿佛她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儿,忍不住笑道:“哪里就这么碰不得了,我能吃能睡,好得很。再说又不是头胎。”

霍世钧被她说了,看一眼她衣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笑了下,牵住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家里去,一边走,一边道:“柔儿,我已经托林知县找了个秀才。因老了无所依靠,愿意到这里来执教,过些天便会到。等他来了,你就不要每天再这么辛苦了。”

她到此的这第三个年头,才又怀了这一胎。于霍世钧来说,便不啻是头生。因前次善水初怀,他便离京了,除了牵挂,并无别的什么深切感受。这次却不一样,从知道她怀孕后的狂喜到陪她度过孕吐的煎熬,到现在看着她小腹一日日隆起,几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要为人父的喜悦,对善水自然就更呵护备至,唯恐哪里照顾不周委屈了她。

学堂离他们的宅邸不远,很快便近了。沿路遇到的村人对大君夫妇的恩爱也早看习惯了,迎面也只是脱帽招呼,并无多少侧目。

这几年,因多了白筠与王府里跟来的另两个丫头,原来的屋子偏紧窄,后头早又沿着山势扩建了一排屋宇,远远望去,错落有致。

霍世钧推开虚掩的院门,听到一阵咕咕声,一眼看到高架在花墙上的鸽房中多了一只毛色水亮的灰背白头鸽,等善水进屋里,自己便攀上捉住鸽子,解下缚在它腿上的信筒。

善水知道他一直用信鸽与外面联系,也并不避她。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这几年间,她陆陆续续地收到的一切关于洛京的消息,靠的都是这些跨海飞来的训练有素的鸽子。比如说,她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上有小羊儿歪斜稚嫩笔迹的信,又比如说,她知道至今为止,张若松仍是杳无音讯,而她的小姑公主也是未嫁……

善水回屋换了身衣裳,喝口茶,再出去院子时,见霍世钧靠坐在风廊的一根横木上,身边放着那本她早见惯的《解千字文》。

《解千字文》是他用来传送秘密消息的钥书。但凡涉及密信,纸上只有毫无意义的数字和分隔符。解信,靠的就是这本书。

善水见他目光投向如洗的碧空,仿佛在想什么,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踌躇了下,便朝他走去,从后轻轻趴在了他肩上,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霍世钧把手上的信递给了她。善水翻开书,按照页数、纵、横数字所指,很快便解了信的内容。

这封密信,来自于与此天远相隔的西北兴庆府,宋笃行两个月前送出的。

五年前,霍世钧调离兴庆府后,武平军节度使之位,便由穆家一位子弟接手,镇守藩境至今。宋笃行在密信上说,西羌在年初曾寻衅越过境线,与武平军有过一次小规模的交手,很快便退回,似存了试探之意,与此同时,北方的哒坦也有相同举动。又据安插在外境的密探消息,两国很有可能已经暗通款曲,他若预料不错,不久将来,必定再会有一场大变。

宋笃行又说,穆家如今一改立场,明哲保身,所以这些年,他在武平军中缚手缚脚,好在当年经由霍世钧一手提□的那些低级军官,如今不少已至中等军阶,他余威犹在,穆家的那位节度使又不大得人心,所以日后若有异动,到时可随机应变,灵活行事。

宋笃行最后这话,说得隐晦,里头的意思,却也不难理解。

“柔儿,以后,怕是过不了先前的清净日子了……”

他看着她,慢吞吞地这样说了一句。

他的预料颇准,不过一个月后,这一年的七月,极少有外人来的珊瑚岛,这一天,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一天,也正是珊瑚岛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当地十几个村落的人聚集起来,用牲物在海边祭祀海神,对着篝火且歌且舞,年轻男女们也趁机相约黄昏。所以阿香早早就回了家,白筠和丫头们也带着小鸦儿,下午时便兴致勃勃地赶去凑热闹了。

善水如今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子,小腹微微隆起,渐渐也止了孕吐,这些天精神不错。吃过了饭,便提议也去看看。霍世钧便陪着她去了。待到月上海面之时,祭礼正□,善水却有些疲了,两人便先回来,携手慢慢散步至宅邸前的那条白石甬道时,远远看见自家门口多了两个人。普通渔民的装扮,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但她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当地人。

霍世钧停住了脚步。那俩人也飞快过来,压低声道:“霍大人吗?京中密使,奉了皇上的命而来。”

“站住。”

霍世钧站到了善水面前,望着那两人冷冷道,“什么事?”

对面俩人停住了脚步,双双下跪,其中一个道:“霍大人,小人奉了圣谕,请大人火速归京。这是密信,上有圣上所盖印玺。”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高高举呈。

霍世钧回头,对着善水柔声道:“柔儿,你先进屋。”

善水压下怦怦的心跳,看他一眼,柔顺地点了下头,绕过那两个信使,进了屋。

“你们跟我来——”

霍世钧说完,转身而去。俩人对望一眼,起身跟去。

善水并没等多久,霍世钧便回来了。

“怎么样?真的是皇上派人来召你回去?”

善水刚才虽听了他的话回房,一颗心却一直悬在喉咙口,只觉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一听见他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迎了出去,差点与他撞个满怀,被他一把扶住,急忙抬头看他脸色,见他神色很是平静。

霍世钧扶她坐了下去,简单道:“你别怕。那俩人被我打发了。”

善水一惊,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打发,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杀了。也就是说,那两个所谓的密使,是假的。

平静了六年的朝堂和边境,终于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厮杀和漩涡了吗?

“少衡,小羊儿还在京中……”

善水喃喃道。

感觉到了她的不安,霍世钧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我会保护你和小鸦儿的。还有小羊儿,我上个月就发信了,命云臣将他送出京。我娘看了信,会让他带走小羊儿的。你别怕。”

一个月后,林知县坐了老把头的船,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珊瑚岛,递上一封来自洛京的八百里加急密封火漆公文,里面是一封信。

霍世钧收了信,飞快看了一遍,道声谢,什么都没说,送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林知县。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里亲自送来的第三封八百里加急信了。他不知道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但既然发自洛京,又以这样的急件传送,想必十万火急。可是看霍世钧雷打不动的样子,却又仿佛信里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再一个月,善水已是七个月的身孕了,这一天的傍晚,老把头的船再次渡来了林知县和两个陌生人。他们风尘仆仆,一脸倦色,一看就知是在路上长途奔波而来。上了岸,甚至连一口气都没喘,被林知县指了方向,几乎就奔跑着往霍世钧的宅邸而去。

他们赶到那座被花墙围绕出的宅邸前时,霍世钧正陪着善水,从海滩边散步慢慢归来。

“柔儿,可又是他在踢你?这么不乖,等他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他看到她忽然摸住肚子停步,扶着她,笑着问道。却见她一动不动,目光望着前方,顺她视线望去,神色微微凝住。

“霍大人!”

孟永光一眼看到霍世钧,立刻飞奔而来,到了近前,猛地叩头扑倒在地。

霍世钧并未避开,只是看着他淡淡道:“你的品级,如今远在我之上。这样的礼,我承不起。孟大人快请起。”

孟永光并未起身,只是抬身,心急火燎道:“霍大人,我受皇命特来传话。皇上说,朕当年与你话别,你对朕的允诺,朕记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可还记得?”

霍世钧沉默半晌,忽然道:“孟大人,劳烦你回去,转达我的话。说我没有忘记。我是皇帝的臣子,当为皇帝效犬马之劳,乃至粉身碎骨,但不是现在。”

他迎上善水的目光,微微一笑,又转向孟永光,继续道,“满朝文武,并非只我霍世钧一人可用。请皇上另择能人。我此间事情未了,恕难脱身。待我事毕,必定北上请恕忤逆之罪。我的话说完了,烦请孟大人带到。”

霍世钧说完,牵过善水的手,绕过跪地不起的孟永光,继续朝那扇椰木门去。

“霍大人——边情告急,朝局混乱,皇上这才要召回你!此是你的大好良机,你若迟迟不归,变数难定,今后只怕再难有起复之日——”

孟永光呆了片刻,猛地回身,冲着霍世钧的背影嘶声力竭地号道。

霍世钧脚步微微一顿,只很快便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推开双扇椰木门,把孟永光和他的椎心呼号关在了身后的门外。

“柔儿,肚子饿了没?看看小鸦儿回了没,咱们吃饭去——”

霍世钧若无其事地牵了善水继续往里。

善水停了脚步,迟疑地道:“少衡,为什么不回?六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却不要。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放心去就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世钧也停了下来,凝视着她被夕阳映得金红的脸颊,慢慢道:“柔儿,我不回,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前一次你为我生孩子时,我从头到尾没陪在你身边,我听白筠说,你为了生这一对孩子,整整熬了两天两夜,差点没丢掉性命。这一次,我知道你有了身子的那一天起,就发过愿,这次一定要陪在你身边,直到我亲眼看到咱们第三个孩子的降生……”

他抬手,轻轻抚了下她的鬓发。

“柔儿,天下倾,有再扶起的一天。你若有闪失,再无第二。所以这时候,我不会走。”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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