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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攻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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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急,令主想恐吓我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他大可以轻易杀死我们。”聂枣安慰道,但实际上她心跳的也很快。

公子晏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在这样阴暗又幽冷的环境下,人的恐惧感总是会无缘由的失控。

“你说得对,我们再往前看看。”公子晏抿紧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且说不定我们能见到那位倾国倾城的倾夕姑娘的尸骸,不知道绝世美人的尸骸同一般人会有什么不同?”

继续朝前走,一路上尸骨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又提心吊胆走了一段,这条路也总算走到了头,而通路的尽头是个更加破败的楼宇。一进去两人就闻到了浓郁的死亡气味,除了些零碎的尸骨,就只有破败的家具陈设和一些干枯的植株。一片死寂之下,那股阴冷的黑色瘴气若有实质般附着在两人身上。

亲眼看到,聂枣才知道传闻非虚,那一次动乱一定死了很多人。

“过来,你看这个。”公子晏指着桌台道,那张桌台看起来同样阴郁恐怖非常,上面的色泽像是鲜血干透的发黑暗红。

聂枣走近,便看见桌面上是一张枯黄了的纸,用娟秀的字写了一行诗:

愿君此生常如意,万里河山无故人。

署名是一个单字,夕。

公子晏:“看起来像是倾夕的遗书?”

聂枣:“想不到令主还真有这么一段……呃,虐恋的感情。”

“令人唏嘘。”

虽然嘴上说着感慨,但两个人很明显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把它收起来好了,感觉会有用。”公子晏的手指刚一碰到,那纸就瞬间分崩离析,化作飞灰散于尘中。

然而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幽冷的长发鬼影嗖然从纸灰中飞出,然后一双冰冷的手猛然掐住聂枣的脖子!聂枣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喉骨剧痛,呼吸艰难而急促。

公子晏也被吓到了,很快他反应过来,上前用力拽住那个鬼影!

可那鬼影的力气大的惊人,公子晏却根本使不上劲,情急之下只得道:“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攻击她?你明明和她无冤无仇!”

“仇?”鬼影竟然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拉动锯子一样,但能听出是个女子,“就是她,我要杀了她!”

呼吸越来越困难,聂枣实在没想到自己没死在帝都的刑场上,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竟然要死在这么一个根本不知是在哪的破地方!

不……不对,她不能死!

她死了柴峥言怎么办……没有她,醒不过来的柴峥言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聂枣福至心灵想到自己的怀里似乎还有两张符咒,是之前某次任务对象送她的,那是个年轻天才的道长,在驱妖祛邪上道法出众——当然对人就没这么厉害了。

念头如电闪,聂枣迅速掏出一张拍向鬼影!

符咒闪过金光,鬼影自知将要吃亏,扯了手向后躲开,聂枣连忙挣脱了对方的钳制,侧身逃向一边。

而公子晏也适时反应过来,扶住聂枣,一脸警惕地看向鬼影。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鬼影飘摇,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稍稍拂开些许,露出了半张脸,半张无比美貌却又和聂枣有几分相似的脸……

“你是倾夕!”聂枣和公子晏两人同时惊呼道。

传闻中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倾夕……

听见这个名字,鬼影仿佛恍惚了一下,嘶哑的声音喃喃道:“倾夕、倾夕……”

公子晏抢先道:“倾夕前辈,我们也是被令主迫害之人,此次无意间闯入此间实属意外,并非有意冒犯。不过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令主,不知倾夕前辈可有所指教,晚辈若能出去,定当会想办法除去令主为倾夕前辈报仇。”公子晏秀雅的容颜正了正色,一番话说得极为恭谦有礼,显得正气十足。

鬼影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

声音越发难听。

聂枣和公子晏两人都很尴尬,但同时又都打起十足警惕,不敢丝毫放松。

“你们是对情人吗?”

两人沉默了。

鬼影继续道:“若你们是对情人,且通过我的考验,我就告诉你们一些有关令主的事情。”

“什么考验?”

鬼影一拂手,桌面上多了六个酒觞。

“这里的六杯酒有一杯下了穿肠毒药,你们互相问对方问题,答不上来或打错便喝一杯酒,直至喝到有毒的那一杯。”

聂枣和公子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具十分难看。

他们并不是真的情人,而且都想继续活下去。

“有别的选择吗?”

鬼影哑着嗓子道:“那你们就都给我死。”

聂枣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暗道,倾夕果然不愧是令主的红颜知己,这玩弄人心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爱好简直和令主一模一样。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是否接受吗?”

“……可以,不过只有一刻的时间。”

一刻后。

“那,我先来罢……”聂枣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的生辰是?”

公子晏看了一眼聂枣,徐徐道:“不记得了。”

说着,便捧起了第一杯酒,饮下。

没事。

左右不可能将毒酒放在最前面,太快结束,这个游戏就没意思了。

还剩五杯。

轮到聂枣,她嘴角一勾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公子晏盯了她一会,默默端起酒杯,饮下,没事。

“帝都有多少子民?”

“七十二万三千五百人。”

公子晏:“……”

聂枣笑得狡猾:“不巧正好知道。那楚国都城一共有多少人呢?”

公子晏:“四十二万八千人。”

聂枣:“编也编像一点,楚都临海,人员流通广大,乃是七大国最大的都城,人数至少也上百万……”

“……”公子晏继续喝,没事。

看着他们俩的鬼影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剩三杯。

“我有多少根头发?”公子晏淡定问。

聂枣:“……四十五万万根。”

公子晏怒:“你怎么知道的!”

聂枣耸肩:“你也没法证明我是错的。”

公子晏恨恨看了聂枣一眼,喝下,没事。

“那我有几根完好的手指?”聂枣问。

公子晏警惕地看着聂枣,半晌,才小心翼翼回答:“十根……”

只听一声脆响,聂枣将一根手指掰折,然后看着公子晏:“现在是九根。”

公子晏无言,喝。

还剩最后一杯,酒杯中澄澈摇晃的液体此时却显得那么狰狞。

而该轮到公子晏发问了,他沉思了很久,似乎在想一个绝妙的绝对不会被回答上的问题。

然后他问:“你爱我吗?”

“爱。”聂枣毫不犹豫回答,随即反问:“那么你爱我吗?”

公子晏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敢说爱……”他笑得几乎流出泪来,随即端起那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几乎同时,只听“砰”的一声,有人倒地不起。

公子晏拿着喝尽的酒杯,看着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的聂枣,似乎陷入了呆滞。

而一侧的鬼影这时才飘飘然出来:“她活该,这种人死有余辜……这酒里根本不是穿肠毒药,而是这毒雾瘴气的解药,只有饮尽六杯方能解毒。”

她低头看着已昏死的聂枣,眼睛里满是怨毒。

然而,瞬间她便定住不动了。

公子晏将聂枣偷偷塞给他藏在袖中的那一张符纸猛地贴在鬼影的身上,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柄防身用的匕首,朝着那摆着倾夕遗书的桌子挥刀砍下!

瞬间,那张桌子四分五裂!

而眼前的瘴气也刹那消失。

是的,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和聂枣商量着做戏。

一进这片瘴气,两个人就觉得有些不对,体力乏溃,四肢无力。而看到那六杯酒的时候,聂枣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局,一个几乎必死的局。

并不是他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是他们两个只有一个有极小的可能性生存下来……

跟着白芍呆久了,聂枣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酒水里肯定掺杂了解毒的药物,但是鬼影不可能这么好心在每杯酒里都放上解药,那么很大的可能性是只有食用了多杯酒水,才能生存下来——这也正好符合了鬼影的心理,喝得多付出的多爱的更深的那个反而能活下来。

她可以确定,鬼影做这个考验的初衷绝对是想看他们为了求生而互相陷害反目成仇的丑态……于是她就和公子晏短暂达成共识,将计就计演出了这么一场戏,由一个人喝完全部的解药,然后去对付鬼影和瘴气。

瘴气遇到解药便会稀释不少,唯独那张桌子上的阴霾不散,那么很大的可能,那张桌子便是这瘴气的来源……

当然,如果这一切仅仅是聂枣想太多的话,那么一杯酒都没喝的另外一个人,便同样可以趁着鬼影不备偷袭。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不过总算聂枣赌对了,她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想。

公子晏连忙跑去扶起聂枣,快速取出几颗解毒丹喂给聂枣,有些焦急道:“姜大小姐,你醒醒,撑着……我想办法出去找人来救你……”

说着,他抱起聂枣朝原路走去。

然后,公子晏的耳边飘过了一个极低又极动听的女声:

“考验,你们通过了。”

聂枣猛地睁开眼睛,石道的光线昏暗,她的手还放在那个头颅上。

公子晏撑着伞,脸色惨白地看着她。

“刚才……”

“你的手指还好吗?”

聂枣想起了自己掰折的手指,连忙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仍旧完好无损。

难道刚才不过是幻觉?

他们此刻还在石道中没有走出来……那这个幻觉也未免太恐怖太真实了!

想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心惊肉跳的走向石道尽头,与记忆中一样,破败的楼宇,只是没有了阴森浓郁的死亡瘴气。桌案上依然摆着纸,这次公子晏是怎么也不敢碰了,还是聂枣大着胆子瞅了一眼,却发现那上面的字已不是那首倾夕的遗言诗,而换成了几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纸。

那是答应过他们的,有关令主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TUT这章可难写了……所以卡卡卡卡卡……

而且接近五千字呢!吐个血…………

老实说_(:з」∠)_挺担心这种剧情写得无趣的……虽然我自己……还满喜欢…………

继续日更,那啥,方便冒泡都冒个泡嘛》《

每次刷留言都刷不到多少留言,心好累〒▽〒

第二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叫倾夕;生于楚国。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生的很美,但凡出门寻常男子总会盯着我不住看。未满十二岁,上门提亲的人便踩平了门槛。十四岁那年;我出嫁;嫁给当时镇中的一位富商做续弦;换了整整一千两的聘礼。懵懵懂懂上了花轿;直到入洞房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被自己的父母卖了。

一千两,是我的价值。

那位富商在床第间有些古怪的癖好;每次行房我总是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我本以为夫妻行房都是如此;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他是个恶鬼。

我想逃;可我不敢。

就这么过了两年,我十六岁,出落的越发美丽。

一次当地的县令来做客,无意间在院中看见了我,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并不陌生的。那时我想,我要离开这里,而这个人大约可以帮我。

隔着繁花绿树,我对他嫣然一笑。

数月后,富商获罪入狱,而我被送到了县令的床上。

县令有个厉害的夫人,因而他不敢纳我为妾,亦不敢将我带去府上,只在他另买的一处别院中与我相会。这样见不得人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年后,郡守出游巡查,我设法见了他一面。

他惊为天人,便直接将我带在身边,一路回到他的府上。

他很宠我,给我买了许多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日日好吃好喝供着我,将我宠上了天。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我也从没见过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有些惊惶。他抚摸着我的长发,眼里都是笑意,傻瓜,你比这些东西漂亮多了,也贵重多了。我很喜欢你,又怎么会不对你好?

他一刻不肯离开我,就连去楚都也是。

我太想看看这座传说中的都城,便央求他带我出去逛逛。然而楚都何其繁华,楚王脚下,小小一个郡守又算的了什么。

隔日,便有人向他求讨美人,他拒绝了,然后祸事接踵。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强行被带走时,他被人按着,撕心裂肺的叫我的名字。

我漠然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他呆呆看着我说,你不难过吗?

难过?我为何要难过?

带我的人已在催,我转身离开,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得刺耳:我对你这么好,你竟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吗?你无心!你无心——

带走我的人权势颇重,乃是楚王的亲弟弟平川侯。

他色。欲甚重,当日便将我拖上了榻。

我们日夜燕好,不知今夕何夕。

他买了最好的胭脂水粉亲手为我上妆,又用了最轻柔的丝绸为我制衣,他不许我食肉,每日只能吃些蔬果,又用香膏羊脂为我涂抹肌肤,细心为我处理身体上的每一分瑕疵,像珍宝般呵护。

只是,他不允许我去见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见我。

他甚至会杀了那些无意间看到我的人,然后反复抚摸着我的肌肤,如同着了魔一样呢喃,你好美,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尽管这个男人眼里只有我,可他贪婪而丑陋,我并不喜欢他。

大约是平川侯闭门不出,而府中人接连死去引起了争议,楚王责御史大夫前来。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了我一眼,便瞪大了眼睛,高声喊道:祸国妖姬!

我被廷尉扣留关押了,我却并不担心,我想逃随时都可以,但我想见见那位楚王。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见我。

世人都有好奇心,一个君王也不例外。

不到三日,我便见到了。

他穿了便装,但周身气蕴却无法掩盖。见过太多人,我能轻易分辨他们身上萦绕的气,不管王侯贵胄还是贩夫走卒。

他的眼中露出了惊艳之色,但我很失望,原来楚王也不过如是。

被接回楚王宫的时候,我想,也许我该去看看帝都,楚国较于帝国还是势弱了。

十九岁的我曲线越发动人,楚王爱极了我的容颜身段,欢好时他不住说美人啊美人,孤就是死在你身上,也心甘情愿。

他流连于床笫,置政务于不顾,群臣跪在宫门外进谏,听说那位御史大夫磕的额头都渗出血来。

楚王极其不耐,下令处置了几个臣官,朝堂上下、民间街头巷陌更是谣言四起,说楚国即将因为妖姬亡国。

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平川侯与楚王妃携手逼宫,将我拿下,下令处死。

狱中,平川侯情深意重地看着我说,我已打通了守卫,你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我带你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拒绝了。

他便瞬间变脸,恶狠狠道,贱人,你是不是看上我王兄了!我就知道你趋炎附势,这些日不但没有消瘦反而丰盈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就要死了!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

宁可死,我也不想继续做他的禁脔。

刑场之上,楚王被压住,两眼含泪。

在场百姓盯着我的容颜议论纷纷。

我对刽子手展颜一笑,他的刀迟迟下不了手,还是御史大夫亲自上手想要砍断我的头颅,他已经老得很难再起欲念。

本以为我的人生便到此为止,没想到醒来时,已身在别处。

而给我新生的那个人,他叫令主。

他是见我时,第一个眼中不带情。欲的男人。

我看不清他,我甚至不知他是做什么的,他在想些什么。此时我方知,天外有人,之前便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实在肤浅。

鬼都是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许多女子,她们学得却是如何魅惑他人,如何引诱他人,而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些我天生就会,不需要教。

令主告诉我,只要我完成任务,便可以得到奖励,可以往上爬,可以操控很多人的命运。

我喜欢这件事,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后来令主告诉我,我“死”后,没多久楚王便病重而亡,由储君芈君辽即位。

我“哦”了一声,并无太多感觉。

他说,你真是个怪物。

我冲他笑,比起我,你更像是怪物。

令主是个很奇怪的人,他需要人陪他喝酒,需要人为他研墨,甚至需要人陪他说话,可他的极浅。他是唯一一个,与我朝夕相对,却并不急着将我压在身下的男人。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那个我想找的人。

我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挑逗他,服侍他,手段尽出,希望他对我坦露,但矛盾的是我又不希望他真的像那些男人一样轻易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他好像并不讨厌我,给了我很多前所未有的特权。

但他依然不曾臣服于我。

他的眼睛是冰冷的霜,眉宇间是疏离的雪,我想他大概和从前的我一样,找不到想找的人。

我柔顺地伏在他的膝头,长发蜿蜒而落,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勾起嘴角,我会成为他想找的那个人。

唯有我。

时间是一把利器,我终将磨去他心头的坚冰。

那是一年冬,年末评定还未开始,他出了一趟远门。

回来时,他那双冰灰色的眼睛里空空洞洞,像是遗失了什么。

我陪他饮酒,他喝酒一直很克制,不会醉,不会沉迷,但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醉了至少五分。我放下酒壶,倾身去吻他。

他的唇亦是凉的,我便用自己的唇辗转去捂热他。

他没有拒绝。

我撬开了他的唇,柔若无骨攀附在他身上,用自己滚烫的身体点燃他。

第二日,天降大雪,素白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靠在他的怀里,摩挲着他的颈侧,褪掉了他最后一层伪装,他的脸色苍白的过分,脸却依然是极英俊的。我亲吻着他的脸颊,心头盈满了富足。

我可能是这鬼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他真容的人。

我想我得到了他。

我过了一段神仙不换的日子,直到某个真相来临。

我才知道,不管冰冷还是疏离,都并非是我魅力不够,而是因为他心里有人。

有了妻眷还对我动心的男人不计其数,他为什么成为例外?只因为……他爱得比那些人更深。

这让我如鲠在喉,食不下咽。

唯有我。

唯有我!

我开始明白那些过去占有我的男人的心情,郡守也好,平川侯也好,掠夺和独占欲是人之本性。

我未显露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的人。

而更重要的是,对镜梳妆之时,我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老去。

尽管我比大多数的女子看起来都要年轻,尽管我花费了一切办法延缓自己的衰老,还是无法抹去那丝眼角生出的细纹。

而他不会。

他像是被时间凝固了年岁与容颜。

从她见到他那天起,至今,他就没有改变过分毫!

我明白,很快我便会成为一道过眼云烟,一位无足轻重的过客,从他的人生中流逝,而很快也许会有另外一位美貌的女子走进他的世界,睡在他的膝头,为他研墨斟酒,而他会渐渐,渐渐地遗忘我。

忘了这个曾经冠绝鬼都的倾夕。

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离开鬼都,我将消息传递出去,很快便招到愿为我卖命的人。

我说我是被鬼都之主胁迫,前来求救,只要他侵入鬼都,囚禁令主,我和鬼都的财富便统统是他的。我还对他说鬼都之中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女子,而此时也多半在出任务,他需要拿下的只有令主一人。

没人能抗拒,他带了三千兵士跟我入了鬼都。

只对付一个人,三千人都显得小题大做,在乱世三千人都足够圈一地自立为国,答应带这么多人是因为总要有人来搬运鬼都巨大的财富。

圆月亥时。

我看见令主坐在揽月楼,也就是我所住的宫殿之上,夜风掀动他的白衣,猎猎作响,熟悉又陌生。

他看着我,和我身后的兵士,无悲无喜。

毫无惊讶,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心痛。

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的涌动,我不得不将指甲嵌入手心中,以让自己镇静。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强烈感情不知是因为背叛他而愧疚,还是因为我知道我即将掌控他。

剑。

我第一次看他用武器。

细而长的剑,宛若银丝,闪在夜空中,美丽而炫目。刀刃所到之处,头颅肢体尽断,血花飞溅。那一袭白衣从沾上斑驳血点,到一寸寸被染红,直至最后,近似血衣。

杀戮持续了很久。

兵败,一溃千里。

逃窜,惨叫,求饶……交织成了一片残酷的海洋。

这样的战力我始料未及,我知道我该趁着他还来不及杀我先逃,可我不想这么做。

他终于杀到了我的面前。

他像个嗜血的恶鬼,就连眼眶中都是血,发丝在打斗中散开,血腥味浓重地垂在肩头,但那一身血衣让他不再冰冷,仿佛燃烧中的火焰,明亮灼人。

他说,为什么?

我笑了。

他放下剑,又说,我竟不知你想杀我。

我静静凝视着他,回答,不,我爱你。

我爱他,无论有多么扭曲,有多么狰狞,也无法否认无法改变。

他从我柜子里取出一个酒盒,说,你想杀我,我给你机会。这里有六个酒觞,其中一杯会放下穿肠毒药,我们互相问问题,答不上来或打错便喝一杯酒,直至喝到有毒的那一杯。

我说,好。

斟好酒,他先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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