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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拐圣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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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会长大的啊!”曲月升急急忙忙打断她,爆发似的道:“我现在不想舞刀弄枪,也不喜欢那些莽夫,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大家闺秀,也好配得上相府千金的名号,以后留在灵觉寺侍奉佛祖,也为全家人祈福,这样不行么?”

“月升啊,你长大了……”

二娘鼻子一酸,热泪盈眶地道:“说吧,你喜欢上了灵觉寺哪个和尚。”

“……”二娘,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二娘想起方才进寺时遇见的悟能和尚,又想起方丈曾说过悟能有意还俗,越想越觉得有戏,兴奋地问:“你喜欢上寺里的谁了,快跟二娘说说。”

被戳穿少女心事的曲月升双颊通红,结结巴巴的辩白:“二娘你别胡说了,人家……人家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和尚呢。”

“这有什么关系,咱们东篱国信佛的人又不多,再说现在出家人还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要你喜欢,我们相府为了你包下整个灵觉寺都可以。”二娘不以为意地道。

这样毫无原则的偏袒,即使是在前世的亲生父母身上,月升也不曾感受到过。她低下头,心中早已感动的一塌糊涂,良久才别别扭扭的道:“二娘,你当真不反对?”

这就算默认了?二娘心中大石落下,笑眯眯的点头:“那是当然!”

曲月升不自觉地把玩垂下来的发丝,颇为纠结的说:“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啊。”

“那也不要紧啊,你就按着自己的想法行事,只要不杀人放火,其他的都有你爹兜着,”说着,二娘忍不住兴奋的拍桌,颇有几分梁山好汉的味道:“再说,万一你追不上了,还有二娘给你帮忙呢!”

曲月升回想了二娘之前所谓的“帮忙”,唇角抽了抽,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您只要不再给我乱介绍相亲对象,我就阿弥陀佛了。”

二娘想起自己以前的“劣迹斑斑”,不由讪笑:“以前是不知道我们月升有了意中人,现在知道了,二娘只会帮你,怎么会再添乱呢。”

月升撒娇似的挽住二娘的衣袖:“我真不用您帮,您在相府安安心心享福就是了。”

二娘想了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随她了:“那好吧,二娘给你留了些小钱,都放包袱里了,也跟方丈商量好了,有什么需要你直说就是,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

“知道啦知道啦,二娘你就放心吧。”曲月升一边敷衍一边把二娘往外推:“您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您就快回府吧,要不爹该担心了。”

二娘瞅了瞅天色,还真有些晚了:“好吧好吧,那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回相府,相府永远是你的后盾啊。”

“知道啦。”曲月升把二娘送出禅院,立即挥手告别,等到看不见二娘的身影了,才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又解决一个麻烦。

累瘫的曲月升回到禅房躺下,照例不规矩的在床上滚了滚,突然觉得身下软绵的被榻硌得慌,她爬起来掀开被子一看,嗬!一大包金条!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像床垫似的,用被子盖在上面,遮挡住来自长辈的满满关切。

曲月升心里咯噔一下,现在她算古代的小富婆,啊不,大富婆了吧……

二娘说给她留了一些钱……

一些……

大概是风沙太大,曲月升竟然有些热泪盈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狐毛、猛火煮面的地雷,爱你们喵喵喵(づ ̄ 3 ̄)づ

☆、早课

说来其实很悲伤,多亏了二娘的大嗓门,第二天,整个灵觉寺的人都知道相府千金被未婚夫劈腿,是为了疗情伤才来灵觉寺修佛。从此以后,灵觉寺每个人看曲月升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份同情。

至于圣僧……大概可能也许,也误会了吧。

曲月升郁闷地扶额,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起码在圣僧面前刷了个脸熟。

这天卯时刚至,灵觉寺晨钟响起,天空一片朦胧,万物仍在吐纳,一众僧侣已经收拾整齐,陆陆续续赶往大雄宝殿。

钟声不断在耳边回响,曲月升颇为烦躁的翻了个身,裤腿因不规矩的睡姿上卷,一节白嫩的小腿架在被子上,渐渐起了凉意。

钟声响过九下之后终于停了,曲月升舒服的在被窝里拱了拱。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曲月升惊坐而起:“做早课要迟到啦!”

她飞快的翻身下床,拎着盆子去打水,井边的水渍沾湿了她的衣袖,初春的寒意顺着清水一点一点渗入,很快又被她的体温暖了起来。她趁机瞄了一眼原本应该挤满了人的院子,此刻已经只有稀疏几个刚穿戴整齐的尼僧。

曲月升在心中哀嚎,今天大概又来不及吃早饭了。她飞快的打好凉水,仔仔细细的洗漱完,冲进屋子里换衣服。

其实曲月升有很多绫罗绸缎,可毕竟是去大殿做早课,她还是穿上了那件被嫌弃得不行又灰不拉几的僧袍。不过她施了个小心眼,僧袍还是那件灵觉寺统一制造的僧袍,却偷偷把腰处的衣料收紧了些,又提高了腰线,衣袖改广了些,穿在身上显得腰细腿又长,手上的两个广袖一盖,这些改良就又看不见了。

曲月升是那种宁可不吃早饭也要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的姑娘,选最细腻的水粉和颜色最淡的胭脂擦在脸上,再用细毛笔改良过的眉笔细细的描眉,不过她可不会画古代的柳叶眉什么的,最拿手还是现代的韩式一字眉,在人群里独独一份,一眼便能望见。

总之,就算她穿上灵觉寺那套挫得不行的僧袍,用僧帽把头发全部遮住,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个尼姑,反而像偷瞒着大人试穿僧袍的小姑娘。

大雄宝殿前的香案上青烟环绕,千百年如一日的释迦牟尼像屹立在殿中央,如守护神一般庇佑着灵觉寺世代安宁,香火鼎盛。

没吃早饭的曲月升恰好踩点,赶上了早课。她猫着腰,像条游鱼似的偷偷从门缝里溜了进去,挑了个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双眼虔诚的望着前方。

晨钟再次响起,声音很响,方圆五里应该都能听得到,大殿里的僧人听着就更加响亮了,一下两下,颇有节律,把早起的那一点点困意撞得溃不成军。曲月升偷偷往后挪了挪,让自己的身子掩盖在柱子下。

闻远从殿内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僧袍,袈/裟是庄重的红褐色,衣料一丝不苟贴在身上,整个人就如寺门口的白杨树一般笔直。他优雅的站在佛像前,单手竖掌,左手虎口挂着一串黑色的念珠,竟一点儿也不比身后光芒万丈的释迦牟尼像逊色。

曲月升低头挡住脸,狡黠的笑了——她总觉得闻远今天的那件灰色僧袍像是特意跟她一起穿的情侣装,尽管跟殿内的几千人都撞了衫,但也足够让她偷偷雀跃很久。

晨钟停了,闻远在蒲团上盘腿而坐,如佛祖一般宝相庄严。他抽出木鱼棒轻轻一敲,唱念声随之响起,开启了灵觉寺上千僧人这一天的晨修。

今日唱诵的经文的是最基础的《金刚经》,曲月升跟着二娘在家里也念过几遍,可是到了这里竟然一句也听不懂,只因唱诵中包含着太多的复杂变调。这感觉就好比高考的时候没背单词就去做阅读理解,通篇下来感觉自己每个字母都认识,可是串在一起就是不知所云。

曲月升坐在人群中鱼目混珠,却一点也没有当年高考写英语时的焦躁,反而像一只刚刚学会飞行的小鸟,从大山里探出头来,看着外面佛法环绕的世界,表面平静,内心狂喜。

——这是闻远的世界。

她竭力模仿着闻远的声音,边听边学边唱,但终究只是个好奇的小丫头,敲着敲着木鱼,偶尔也会把目光从闻远身上移开一小会儿,偷偷看大家都在做什么。

僧尼们大多是专心唱颂的,也有忍不住张嘴打个哈欠的,毕竟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她发现越坐在后面的僧人,越明显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对口型。她忍不住又偷笑,原来有的是人跟她一样鱼目混珠啊。

曲月升虔诚的跟着对口型唱诵了大约一个时辰,正是精神涣散昏昏欲睡之时,大家突然摇头晃脑的换了唱词,这次曲月升听懂了,念的是全世界都会的那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这种能跟得上队的感觉实在太棒了!曲月升立刻跟着大家一块念,起初还是兴致勃勃,可摇头晃脑的没多久她就有点晕,慢慢就兴趣缺缺了。也不知到底跟着摇了多少圈,大家忽然都停了下来,齐齐望着端坐在佛像下的闻远。曲月升连忙定睛。

闻远把木鱼棒归回原处,右手竖掌,左手不紧不慢地数着手上黑色的念珠,温和的道:“今日晨修已结束,贫僧受佛祖之托,问大家一个问题。”他顿了顿,原本望着佛珠的刻板眼神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日出时倒映在水上的粼粼波光:“各位为什么要入佛门?”

这个问题,似乎太广义了。往常踊跃发言的几个僧人都低下头没敢说话,倒是平时不怎么起眼儿的小沙弥跃跃欲试,似乎又因辈分太低,不敢抢在师兄们前面发言。

沉默过半晌,闻远起了身,走向了低头沉思的人群。

他习惯性先迈右脚,脚跟先着地,像是为了刻意放轻脚步,整个身子绷得笔直,宛如寺庙前挺拔的白杨,连每一步的距离保持着五寸左右,仿佛丈量过似的。这样标准的走姿,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刻板,反而处处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恬淡——这大概是他本身的气质使然吧。

闻远在一位年纪明显长于他的僧人面前停住:“这位师兄,你愿意与大家分享你是为何入我佛门的么?”

“首座师兄多礼,弟子不敢当。”原来这名僧人恰好也是达摩院的弟子,他双手合十道:“弟子入佛门原是为求普度众生,却……力不从心。”

闻远淡笑,不置可否。他又在之前跃跃欲试的小沙弥身旁停下:“这位师侄,你愿意分享你为何要入佛门么?”

小沙弥狠狠愣住,直到旁边的人悄悄踢了他一脚才如梦初醒,受宠若惊的答:“回……回师叔,因为想摆脱红尘中的苦难。”

闻远仍是淡笑,不置可否。

年轻的小沙弥开始忐忑:“闻远师叔,是弟子说错了么?”

闻远轻轻地摇头,伸出右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摸了一下:“愿佛祖佑我佛门弟子远离红尘之苦。”

小沙弥怔了一会儿,感动的眼眶绯红,他飞快的跪下,恭恭敬敬地朝闻远磕了个头:“感谢闻远师叔。”

周围的弟子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人群开始小幅度躁动,开始有人忍不住小声道:“闻远师叔,弟子也愿意分享入佛门的原因。”

“是啊是啊,弟子也愿意!”

“弟子也是,弟子也是啊!”

……

不明所以的曲月升趁机逮着旁边的人问:“大家怎么都这么积极啊,圣僧那一摸头是什么意思?”

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你都不知道,摸顶祈福啊。”

曲月升虚心求教:“什么意思啊?”

对方一心盯着闻远师叔,心不在焉地答:“就是佛门的一种礼仪,表示“慈悲、呵护”之意,是长辈给弟子的一种祝福。闻远师叔是整个东篱国佛法最高深的人,连陛下都想让师叔摸顶祈福呢。”

“这么厉害啊!”曲月升星星眼,一脸迷妹相:“那最后圣僧去给陛下摸顶祈福了么?”

原来说话的那位僧人突然转过身去,不肯搭理曲月升,周围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曲月升毫无察觉,偷偷地她戳了戳那位僧人的后背:“师兄,你继续说啊。”

哪有这样说八卦说一半的啊!

“曲施主。”

“干嘛啊?”曲月升头也不回。

一双灰色的僧鞋出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抬起头,这个角度恰好迎着强烈的日光,让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觉得眼前的人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周身恬静淡然的气度宛如佛祖临世。

☆、因缘

“圣僧?!”曲月升又惊又喜。

那人颔首:“曲施主,你愿意来说说,为何要遁入佛门么?”

“啊……我吗?”曲月升呆呆地指着自己,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手足无措感,可心里又忍不住有一丝丝惊喜。

闻远点了点头,礼貌的注视她,却并不催促。

曲月升下意识揪着自己的发丝,腼腆的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智商不太够用。

“就是觉得……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啊。”尤其有你。

这个理由太敷衍!

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算是坐实了曲月升为疗情伤而修佛的传言,有一些比丘尼忍不住叹息,僧人们则不约而同的投以一种万分同情的目光,就差拍着曲月升的肩膀说节哀了!

“都我看我干嘛……”她窘迫的低下头,小声自言自语。

闻远抬起头环视周围一圈,僧众们立刻收回目光。但见他单手竖掌,手上佛珠缓缓滚动:“佛家讲究因缘,因即是缘。曲施主能来到灵觉寺,想来也是与佛有缘,假以时日,高深的佛法定能让施主有所感悟。而我等出家人则更应谨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的话如菩提妙音,发人深省。所有的僧人都自发的双手合十,众口一心,虔诚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什么姻缘啊……曲月升挠挠头,并没有听懂,可闻远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远方,仿佛要看透那叠嶂的云层,飞往更远的地方。她鬼使神差的反问了一句:“那圣僧你为何要遁入空门呢?”

闻远有片刻怔忪,神色竟然有一丝慌乱:“大概是为了追求内心的平静吧。”

说着,他飞快地转过身,像落荒而逃似的一边往前走一边传授道:“佛是从天竺传来的词语,翻译过来就是具备大智慧,大觉悟的人。佛祖释迦牟尼成佛前是印度的一位太子,深感世间苦难后发心为众生找出一条解脱之路,成就了无上正等正觉的修为证果,也为芸芸众生指明了一条摆脱痛苦,成大觉悟的道路。佛偈有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他后来再说什么,曲月升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格外的仓皇,也格外的悲伤。他是因何而悲,因何而伤呢?都说闻远是东篱国最具慧根的圣僧,可连他这样拥有大智慧的人也会悲伤,那又与我们俗人有什么不同呢?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件红褐色的僧袍。她抬起头,又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闻远。

“曲施主,早课已然结束,你为何还在此处?”

曲月升愣了愣,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她连忙从垫子上爬起来,不料跪得太久,双腿不听使唤,刚起来一点又跌坐回了原位。

真丢人!

曲月升懊恼的低头,锤了锤自己跪得酸麻的双腿,恨不得把腿砍了再把脸埋进地缝里。

忽然,她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双温柔而强有力的手扶了起来,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曲月升的脑袋一时有些短路,闻远已经颔首行了个佛礼,转身走了。

“圣僧,圣僧。”如梦初醒的曲月升小跑着追上去。

闻远放慢了脚步:“曲施主,何事?”

“我没事啊。”曲月升一边说着一边跟闻远并肩,尽量与他的脚步保持一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会放电似的望着他。

虽然同样穿着灵觉寺统一出品的僧衣,可曲月升却比别的比丘尼明艳的太多——灵动的小鹿眼,粉扑扑的脸蛋,嫣红的唇色,还有被改良过后的僧袍勾勒出的姣好身材……走在哪里,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她这么毫不掩饰的盯着一个人看。

但架不住闻远瞎啊!

“东篱好圣僧”闻远疑惑的看了看曲月升那双泛着光的小鹿眼,认真的问:“那施主何故一直冲贫僧眨眼?”

“……”

果然是话题终结者。曲月升认命地收回了暗送秋波的眼神,换了个话题:“圣僧,你要去哪里啊?”

“贫僧欲往藏经阁阅览经书。”

“那我也去!”曲月升立刻道:“万一有看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你啊。”

“这……”闻远想了想,似乎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也好。”

“太好了!”曲月升乐得鼓掌。

“咕咕咕……”突然传来一阵怪声。

闻远奇怪的看着她。

“不是我发出来的声音!”曲月升立刻捂住肚子,整张脸涨得通红,在心里把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骂了千百回!

闻远心下了然:“曲施主是否未曾用早膳?”

“……”人艰不拆啊圣僧!

“圣僧,我一点也不饿,我们还是去藏经阁吧。”曲月升强烈祈祷: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闻远沉吟了一会儿:“贫僧有东西忘在禅房了,曲施主不嫌麻烦的话,能陪贫僧回去拿么?”

曲月升愣了愣,觉得整个人生都亮了:“好啊好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哈哈哈哈!

“……”闻远不是很懂她的傻笑。

在灵觉寺,地位颇高的僧人都有一件单独的禅院里,方丈如是,闻远亦然。一路上,闻远有意无意的给曲月升大致介绍了一下灵觉寺的地理概况。通过他细致的语言,一向路痴的曲月升竟然脑补出了一张灵觉寺的地图,加上他亲自带路,曲月升已经差不多能把灵觉寺的路认全了。

到了闻远的禅房,这一回他没有再拘泥男女授受不亲的梗,大方的把曲月升请进屋道:“曲施主,请先坐下歇息片刻,贫僧去内堂取物。”

“去吧去吧。”曲月升乖乖坐下,目不斜视。

闻远单手竖掌,走进了内室。原本乖乖端坐的曲月升,目光就像没了束缚的野马,兴奋的把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熟悉了一遍——这是圣僧起居的地方啊!

虽然屋子里只是最普通最简单不过的家具摆设,比她的禅房也就多了一些佛经木鱼之类无聊的东西,可这是圣僧的禅房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曲月升觉得这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很快,曲月升就被架子上的一本手抄《金刚经》吸引。

佛经内容都一样,她倒不是觉得这本《金刚经》有什么特别,只是觉得手抄的字格外好看。她不懂书法,说不出什么门道来,只觉得字体端正不阿,四平八稳,笔走龙蛇间力透纸背。一看到这幅字,正襟危坐于大雄宝殿诵经的闻远形象就浮现在脑海。

她很想翻开这本佛经,看看后面的内容,可主人不在,只好生生忍住了。

“曲施主。”闻远从内堂里走出来,手上竟然多了两碟糕点。

曲月升愣愣的想:难道圣僧也饿了?

他放下糕点,在桌边坐下:“过来吧。”

曲月升呆呆地走过去,闻远递给她一双筷子道:“这是师侄送来给贫僧打牙祭的点心,可贫僧腹中尚饱。未免浪费,不知曲施主可否帮忙吃掉这些食物?”

曲月升觉得自己幸运得像在做梦,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闻远竟然还在眼前——不管了,民以食为天!她夹起一块圆滚滚的白糖糕:“那我不客气啦。”

闻远颔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她把白糖糕点心送进嘴里,吧唧吧唧吃了,甜腻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直直融进了心里,她满足的半眯起眼,这一块还没完全咽下,第二块已经夹进了嘴里,圆溜溜的小鹿眼弯成了月牙儿,紧接着又吃掉第三块,第四块……不一会儿就把一碟白糖糕吃得干干净净。

原来吃货说的不客气,都是真的。

“曲施主,出家人过午不食,饮食定时,早上寅时一过,饭堂便不会再有食物供应,曲姑娘你……呃,若是曲姑娘知道有小沙弥起得晚,大可提点一二。”

曲月升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含含糊糊地点头,一碟吃光了又夹起另一碟里黄澄澄的糕点,心里想着:我自己都是起床困难户,还指望我提醒别人?

她在心里吐槽的同时,乐滋滋的把糕点塞进嘴里,刚嚼了几下,小手一抖,竟然连筷子都掉了。

“怎么了?”闻远的声音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曲月升眼角一耷,痛苦的捂住牙,委屈的都快哭了:“好酸。”

“这是云南特色的酸枣糕,味道酸甜可口。”闻远愣了愣,后知后觉地问:“你不吃酸的?”

曲月升委屈地点点头。

闻远不着痕迹的把酸枣糕挪了过来:“贫僧再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说着,他转过身,却被曲月升拉住了衣袖——这丫头似乎特别喜欢拉她的衣袖,像厨房里掌勺师弟养的小猫似的。

她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谢谢圣僧,我已经吃饱了。”

闻远颇为不自在地抽出衣袖,别过头道:“曲施主客气了,只是顺便而已。”

曲月升笑眯眯地想:那这顺便可顺得够远的,真当我傻啊?

她单手撑着下巴,忽然正色道:“圣僧,跟你商量一件事好吗?”

“施主请说。”

她眼角一耷,苦大仇深地道:“能别叫我施主么?好难听啊。”

“……”闻远无奈:“佛门弟子都是这样称呼红尘中人的。”

“可我现在也算半个佛门弟子了呀。”曲月升改为双手捧脸,笑眯眯地提议道:“你可以直接叫我的法号嘛。”

闻远愣了愣:“施主已经取了法号了?”

曲月升点头:“当然啦。”

“那是再方便不过了,不知道曲施主法号何字?”

曲月升抖机灵似的双手合十,学着闻远正儿八经的口气道:“贫尼法号月升。”

闻远微微皱眉:“这不是与曲施主的闺名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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