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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世族-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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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周腾为何如此,再想起家里正为六姑娘选婆家,林延恩心中暗自为他叹一口气,英雄莫问出处,这是对男子而言。
有一个贺王妃,不代表能有第二个贺王妃。
贺王妃是周誉的生母,林延恩也不好对他多说什么,何况也没有说的必要。
周誉又问,“我看你今天有些急,有事?”
林延恩笑,边收拾案几边道,“妹妹约了人打马球,我回去给她捧场,你可要同去?”
周誉可有可无一点头,权当离京前的轻松。
两人到时见到的情景便是球场上神采飞扬的少年少女,观看台上,对着宣纸拧眉沉思间或瞧一眼球场的少年少女,心念一转,便明白是如何一回事。
林延恩瞧着可以用生龙活虎来形容的林瑾衡,眼中笑意加深,谁能想到这个妹妹出生时,哭声比奶猫还弱,吃的药比奶水多。萧太后和皇帝送过去的太医团也束手无策,都以为她挺不过来。他那时候既盼着福建的消息又害怕,幸得上天垂怜,林瑾衡磕磕绊绊长到两岁,之后身体越来越好,现如今一年难得吃上几回药。
两人去向老太太和重华长公主请安,又被众位贵妇人拉着问了几句话,不过马上就放人。
林延恩已经娶妻,没戏可唱。
周誉,去年未婚妻病逝,又生而母亡,这名声总归吓人,加上府里又是那个环境。世袭罔替亲王妃,看着诱人,没命享也是白搭,她们这样的人家没必要用女儿的命去搏。
两人走到球场不远的地方,林瑾衡大白天见到林延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难得!
她起床,林延恩走了,林延恩回来,天都黑了。
差不多就是跑过去的,仰着头,高兴道,“三哥怎么有空来了?”又对周誉道,“誉表哥好!”
林延恩摸了摸林瑾衡的双髻,林瑾衡如今甚少梳这种可*的发髻,今天是为了戴马球帽方便,含笑道,“我们特意过来给你加油,现谁占上风?”
林瑾衡垮了脸,“我们落后!”
“女儿家体力弱!”林延恩安慰。
“他们的马比我们差,我们比赛还是很公平的。”林瑾衡这边四个姑娘骑得都是自己的*驹,林延意那边则从国公府马厩里随手选的,虽是好马,终究比不得四人的马,且人骑默契度肯定没她们高。
林瑾衡指着那边道,“那个姚以安打的很好,还有今天小哥运气旺,好几个球莫名其妙就进了。”
林延恩循着林瑾衡的手看那俊俏非凡的少年,对方似有所感回以一笑,收回目光问,“你们中谁水平最弱?”
林瑾衡想了想,“九姐姐,”脑中灵光一闪,“以下驷对上驷,中驷对下驷,上驷对中驷。”田忌赛马!
“孺子可教!”
林瑾衡笑弯了眼,一拍脑袋,“真笨,怎么就想着硬碰硬。”冲两人一挥手,大笑,“我要回去和她们商量下,第四局要开始了。”
看着四个活力四射的姑娘聚在一起似模似样的讨论,便是周誉也不禁放柔了神色。
周誉却不知四人谈论的话题中心就是他。
林瑾衡轻推萧紫涵,“诶,你的偶像在那哦!”
萧紫涵狠狠看了两眼,然后手捧脸做花痴状,“小半年不见,誉世子气势更盛了!”
林瑾衡被她打败了,随口道,“你去嫁给她吧,就每天能见到了。”
萧紫涵也不作怪了,断然拒绝,“比我大太多,况且继太婆婆,继婆婆,就算我能搞定也会折寿的。”
少女*英雄,天经地义,只要不出格,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且她对周誉与其说男女之情不如说英雄情怀。才不会想要嫁给他,就是她肯,家里也不会答应。
说完,忽然萧紫涵想起还有九姑娘在场,她口中那个继婆婆可是人家亲姨妈,不禁讪讪一笑,“那个,瑾娴,我没那个意思,哈哈,你……”
九姑娘一拍萧紫涵的肩膀,诚王府的事情,她也明白,萧紫涵说话行事直接,却没恶意。
“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周颖拍手示意跑题的队友们。
林瑾衡等立马收了玩笑心思,分配起人来,九姑娘盯姚以安,林瑾衡守林延愈,周颖对林延意,萧紫涵看罗明。
场上局势发生变化,场下诗赛也有了结果。
决出前三甲之后,剩下的诗作就能拿出来由众人传阅点评。
这一传便传出了个问题,请人代笔捉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家没个笔墨不通的孩子,为了颜面少不得做点表面文章。
只是今天这事,可有点好玩了。卫国公府的九爷居然作了一首女儿家风骨的诗,难不成九爷是九姑娘不成。
大家碍着重华的面子,自然不会说什么,眉眼往来却是把意思表明的清清楚楚,文不成武不就,连作弊都不会的少年郎,有何用!
老太太一张脸变了几变,还得咬着牙笑。
杨婉月噤声站在边上,不敢看老太太的脸色。她能做出两首诗来,但是风格这种东西岂能立变,老太太又频频眼神催促。跑去找其他人,能不能找到是个问题,来不来得及也是个问题。不做,九爷立马丢脸,老太太怪她。做了,许能糊弄过去。
“啊”
“小心”
“阿颖”
“十哥”
把看台上众人的目光都转移过去。
林瑾衡急赤白脸的下马,险些被马镫勾住摔下来。
周颖和林延意你来我往的时候,周颖的马崴了下,她又正巧是倾身击球的姿势,便从马上摔了出来。
林延意飞身扑上去把人接住,抱着周颖就地滚了一圈,然后以自己的背着地。
附近的姚以安一跃跳到周颖马上,勒住前身高举的马,避免它伤到下面的林延意和周颖。
林瑾衡手忙脚乱摸着周颖和林延意,焦声问,“你们怎么样,哪里疼,有没有受伤?”
林延意道,“没事”
周颖也道,“没事”
然后林瑾衡就愣在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两人。周颖趴在林延意身上,这姿势……
林延意抽一口气,“我虽然没事,但是我想说,颖表姐,你很重!”
重、肥、胖、黑、丑等等词汇都是女人大忌。
周颖假假一笑,手肘轻击了下林延意,才起身咬着牙道,“那是你没用!”
两人若是面红耳赤,目光躲闪,反而显得尴尬,这样大大方方互嘲,绝大多数人也就当一场意外罢了。
赶来的恪亲王妃正听到这一句,嗔怪的看着周颖,“你这丫头,延意好心救你,还落你埋怨。”对林延意柔声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若不是你,阿颖不知道要怎么样!”看着林延意的目光若有所思。
重华也是把儿子好一通摸索,边问如何,又一个劲问太医怎么还没来。
林延意面红耳赤的遭受重华的非礼还不能躲,道,“母亲,八舅母我没事!”
林瑾衡见林延意脸红的不成样,见重华也摸得差不多确定儿子没事了,才上前解救。
俞钰晚站在人群不远处,见林延意和周颖无碍,方松了一口气。便有心思打量起昌华长公主和莫馨蕊来,两人脸色实在精彩。
她原只是想让莫馨蕊认清楚她和林延意之间的差距,最好让她明白林延意和周颖的相合。上一世那样情投意合的夫妻,她不信这世便无缘。
她终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莫馨蕊幸福而不作为,却不会处处针对陷害,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她如何舍得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只是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莫姑娘如今的温良恭顺是因为她没这个底气,且没有需要她争抢的人。如果视为囊中之物的林延意,有可能不属于她,她会怎么做?
如果她能够保持本性,她可以冷眼旁观她的人生,甚至和她做相敬如宾的妯娌都可以。
问题是她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她能够保持本性,她可以冷眼旁观她的人生,甚至和她做相敬如宾的妯娌都可以。
问题是她能吗?
林延恩没有重生,皇宫里长大的孩子,且自幼习武,有人大半夜看着你,有所察觉不难。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重生穿越,但是疑虑肯定有。
我接下来要捉虫,不是更新,无视更新提示
94有心人
车轮滚滚前行;马车内茶几上的茶水却是半点不溅,可见车夫技艺高超。
只是这车内人的心漾起层层波澜,无法平静。
昌华长公主低低一叹;“那不过是意外罢了,如摔下来的是萧紫涵;以延意的性子若在边上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是你的话,他更会救。”
握着莫馨蕊的手,低声安慰;“你们是有婚约的。”
这些她都知道;萧紫涵、周颖和林瑾衡玩得来,顺带着与各自的兄弟都相熟;大家都是亲戚;这本是寻常。
“我连马都不会骑,延意表哥如何救我。”莫馨蕊嘴角泛起苦笑。
自从她出孝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少,只是每次话题局限在家人安好,饮食吃穿或者书画上,林延意态度一直都是亲切温和。
马球场上神采逼人,眉眼生动的林延意,她从来没见过,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和他们彷佛身在两个世界。
见女儿眉眼间的落寞,昌华长公主眼眶发酸,搂着莫馨蕊哽咽道,“是娘不好,幼时没让人教你这个,现在还来得及,咱们回去就学。”
莫馨蕊重重一点头,她也想林延意面对她的时候能够如此鲜活明快。
昌华为女儿伤怀片刻,看着莫馨蕊的眼睛轻声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这是你外祖母教我的,至今我都后悔当初没有细细琢磨这句话。为娘今儿个就把这句话送给你。”轻轻抚着莫馨蕊胸前的头发,自顾自说道,“你只要努力向延意靠近,其他都不要去管,你的努力大家都会看在眼里,你可懂?”
若林延意和周颖真有什么,不提重华的态度,单说恪亲王,这是个护短的,她们母女怎么争得过。
不争还能多留下几分情面和愧疚,许能给女儿后半生留个保障。
昌华忍不住湿了眼眶,若非她没用,她们母女怎么会沦落到事事不由己的地步。
这边厢,恪亲王妃拉着女儿笑问,“我看延意这孩子对你甚好,你和你姑姑还有阿衡也处得好,且家风清正,不若嫁到林家算了。”说罢,不动声色的打量周颖。林延意没爵位没关系,有能力,人品端正就成,当然女儿喜欢最重要。
正咬着果子的周颖当场就被噎了噎,恪亲王妃边替女儿顺气,边嗔道,“都十三的人了,还这样,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
周颖喝口茶,才道,“您不这样语出惊人,我会如此吗?”又不可思议道,“我知道您喜欢姑姑家的表哥表弟,但也不至于非得弄一个回来做女婿吧!何况今天这事就是意外罢了,换场上随便一个人都会救!之前我们玩也没少发生这种意外啊,难不成都要成亲?”她实在是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忽尔笑道,“延意比我还小呢!”
恪亲王妃好不丧气,道,“才一个月罢了,就是小上两三岁又何妨。”虽少但又不是没有。
心里着急,她女儿再大而化之,也不会说起心上人的时候还这样落落大方。恪亲王妃忍不住叹气,到底哪家小子才能入了她的眼,都十三了,这一窍可以开了,再晚好少年都被圈走了。
点了点周颖的额头,“你若看上哪家小子,与我和你父王说一声,若差不离,我们总会顺着你的。”
儿孙都是债!
老太太带着九爷和杨婉月回了燕禧堂,看着一无所觉的九爷,老太太沉沉一叹。
满脸慈*的对九爷道,“也松乏了半日,现在该回去做功课了。”老太太虽溺*九爷,对他的功课却不马虎,每天都要亲自检查过,比六老爷这个做爹的还尽职。
想起六老爷,老太太这脸色不觉沉下来,这儿子已经被那几个女人拢住了,等潘颖雅生出儿子来,她的志儿岂有立锥之地。
老太太话音刚落,九爷就撅了嘴,但是好歹知道老祖母其他地方都顺着他,唯独在这儿不成,不甘不愿的行礼告退,不忘对杨婉月一笑。
杨婉月为着方才九爷丢脸的事情还不安,见此,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待九爷走了,老太太见杨婉月招到身边,慈蔼的看着她,“今儿这事只怪你九哥自己学艺不精!”
“九哥只是心不定,先生也说他聪慧,过些年便好了,外祖母且等着九哥出人头地。”杨婉月忙说道。
老太太苦笑,九爷的能耐,她再想自欺欺人也不成。几个庶出的也比他才学好。如今她就想着给九爷找一个妥帖的妻子。
她是一眼瞧中莫馨蕊了,只是莫馨蕊提起林延意时眼睛都是亮的,人家怕是看不上九爷。对方是郡主,还是重华的外甥女,为了潘颖雅母子,重华都能拿九爷要挟她,她怎么敢盘算莫馨蕊,这都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志儿听得进你的劝,你有空就帮外祖母好好劝他进学用功。”九爷提起杨婉月的时候,眼睛也是亮的。老太太为此焦虑不已,幸好婉月没有这个心思。其实她何尝不想两个她最心*的孩子长长久久留在她身边,只是,终究不合适。
现下为了九爷进学,她管不了许多。九爷出身好,样貌好,人体贴,才学要是再好一些,她把要求放低一点,未必寻不到合意的人家
今儿个和那些贵妇人正巧笑谈到选婿标准,九爷,难啊!老太太被浇了一盆凉水,发热的脑子也清醒下来。
杨婉月笑容一凝,垂眸乖巧应是。
杨婉月出来的时候,遇上陶芳菲,她来古代受到的最大震撼源自于这个女人,见到她总是止不住心中发寒。
陶芳菲对杨婉月微微一笑,恭敬的让到一旁,请她先行。
“陶姨娘!”杨婉月淡淡的一声招呼,然后走人。
陶芳菲目送杨婉月的背影,不觉一叹,这也是个可怜人。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岂是好当的,希望她莫要走了自己的老路,被这繁华迷了眼。
又自嘲,她自顾不暇,有什么资格怜悯别人,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前路也茫茫,只是再不济也要将那些负她之人刮下一层血肉来。
老太太见到潘颖雅,神色欢喜,彷佛先前的龌龊并不存在,关切道,“你头三个月,来这里做什么?”
“您上次说那鞋穿着舒服,我又做了一双鞋给您老人家。”陶芳菲温婉而笑。
做工精致,纹路活灵活现,可见花了一番心血,老太太不禁内疚,总归是她对不住她,当初眼见潘颖雅处处抬举陶芳菲,陶芳菲又如此得宠,若生下儿子,两人再扶持着与九爷斗,可怎生是好。她才不得不狠心下手。
后来她将那事二一添作五都推到潘颖雅身上,现如今陶芳菲和潘颖雅成了死敌,她这心也能放下一半,她将来定好好补偿陶芳菲。
“这些交给下人便是,你莫要伤神,你有这份心,我便尽够了。”老太太拍着陶芳菲的手道,“阿泽喜欢你的针线活,你若有空给他做一些。”
陶芳菲的笑容苦涩,又马上掩饰过去。
老太太哼道,“老六是不是又被那群妖精绊住了,好些日子没去看你。”
陶芳菲黯然垂下了头。
“潘氏就没安好心,一个又一个的往老六房里抬人,这是要毁了他的身子!”老太太气愤的直拍桌子。潘颖雅不断给六老爷送美人,偏那些人又都是安分守己的,六房贤妻美妾,她这个当娘竟是往后靠了。
陶芳菲再也忍不住趴到桌上小声啜泣起来,“爷,便是知我怀孕也未来瞧过我,……爷如今一颗心都在太太身上,赏赐不断往太太房里去,日后……我们娘儿俩可……”陶芳菲哭的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老太太听的脸色变化不断,现如今她才明白陶芳菲再得宠,儿子生的再多,对九爷影响也不大,六老爷想宠妾灭妻,以庶压嫡,长房和二房都不会答应。潘颖雅母子才是九爷最大的威胁。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肚子一日日大起来。
她后悔莫及,若是当初不对陶芳菲出手,怎么会叫重华长公主生了防备之心,以至于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
陶芳菲哭泣半响也不见老太太说什么,心中咯噔一声,老太太行事让人琢磨不透,
自从潘颖雅怀孕之后,她一直在等老太太出手,哪怕是以她作筏子对付潘颖雅,但是老太太却是按兵不动,且老太太还敲打她不许冲子嗣下手。
子嗣,连她的儿子都容不下,她不信老太太能容得下潘颖雅母子。
其中定有蹊跷。
老太太回过神来,让人给陶芳菲净面,“你只管好好给我生个大孙子出来,这些事有我呢!”
这样的敷衍之词,陶芳菲听了近半年,岂会相信。
忽感伺候的丫鬟往她手里塞了个纸团,陶芳菲不动声色收进袖口,如往常般诉苦几句,方离去。那丫鬟几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陶刘氏施以大恩,这却是她第一次寻她打探消息。
回了院子,屏退左右,陶芳菲才打开纸团,等看清楚那上面歪歪曲曲的字,陶芳菲忍不住霍然起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太太醉后言,潘氏母子殇,九爷偿。
陶芳菲将纸条投进香炉中,亲眼看着它化成灰烬,脸上慢慢浮起发自内心的笑容,越发显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到底是谁害她流产,她心知肚明。
潘颖雅该死,九爷该死,老太太更该死。
陶芳菲缓缓坐下,她不过是这深宅大院里一个妾罢了,谋划主母,还是那样精明的主母,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听说潘颖雅三日后要去上香祈福,到了外面……
陶芳菲立时想起一个人来,四老爷,她将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他,难道他不该付出点什么吗?和嫡出弟弟的姨娘有首尾,这样的罪名,四老爷总是不想担的。
陶芳菲仔细盘算起来如何传信四老爷,利用她当初为以防万一留下的证据逼他为自己办事。对方是瓷器总是不愿意和她这个瓦砾玉石俱焚的。
陶芳菲神情一顿,玉石俱焚,微微笑起来,她便是死也得狠狠咬上老太太和四老爷一口,若非二人,她岂会落到这般地步。起身环顾四周,眼中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死气来,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岂不知她这一切正中俞钰晚下怀。
当年四老爷和陶芳菲是丑闻是被政敌爆出来,弄得他们这一派灰头土脸,名声大损。
这辈子,俞钰晚岂会不做防范,早就派人看着两人,捉奸得拿双,否则口说无凭。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辈子,俞钰晚岂会不做防范,早就派人看着两人,捉奸得拿双,否则说上天也是白搭。
感谢樱之roxeEribsp;月忞***薇妮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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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美人殇
夜间;公主府侧厅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到了这一步,陶芳菲反而平静下来;坐在地上吃吃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终于到,尽头了;眼中不觉流下泪来。
母亲;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来不及了!
看着形似癫狂的陶芳菲;上首坐着的几人神色各异。
林晋海依旧是面无表情,重华长公主神情微嘲,老太太脸色阴沉。
跪在地上的四老爷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老四,你有什么话要说?”林晋海淡声问。
四老爷神情灰白,陶芳菲派人送给他的信和一些旧物被截住,方才陶芳菲又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抖了出来,林晋海已经派人去陶芳菲所说的地方找更多两人有私的证据。证据确凿,辩无可辩,闭了闭眼,哑声道,“我无话可说。”
在陶芳菲成为六房姨娘那一刻起,这桩私情变成了悬在他头上的剑。若单和陶芳菲有私,他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但是和弟弟的姨娘有首尾,这在哪一个世家都是不能容忍的,关系到子嗣血统,哪怕他和陶芳菲后来再无瓜葛。
四老爷敢打六老爷的脸,给六老爷戴绿帽子,老太太本该怒火中烧劈头盖脸训斥下去,只是陶芳菲居然说是受她指使谋害潘颖雅母子,老太太如今自己都跟坐蜡般,哪里管得了四老爷。
四老爷握了握拳,心中百转千回,突然叩首道,“我愿去云南!”
云南多民族聚居,民风剽悍,冲突频发,去的官员不说政绩,能不能保住命来都是问题。
上任不满两年的道台被刺身亡,现今朝廷正在为继任者踢皮球。即想抓着这个机会建功立业表忠心,又不舍得家中子弟。不是没有主动请缨的,只是能力资历远不足。
四老爷不想死,他正直壮年,前途大好,正是打算一展抱负的时候。只是此事一出,性命无忧,但是必遭厌弃,然后淡出朝堂远离权力中心,他这一房就会泯灭于众人。为了子孙富贵前程,四老爷愿拿命来搏一搏。
林晋海看着四老爷的头顶半响不语,忽道,“好色为自污自贱之端;到了云南你更当戒之慎之!你去祠堂自领家法,我会替你告病休。”
四老爷又叩了三个头,知道剩下就是他们母子间的事情,脚步沉重的离去。
陶芳菲目光沉沉的看着四老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是真的*过这个男人,她贪这府里的富贵荣华不假,但那个人若不是他,她自幼也是读着女戒女则长大,怎么会自甘下贱与他无媒苟合,甚至为了他杀人。
只是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她送上门的玩物罢了!如今被她这玩物咬了一口,想来四老爷终身难忘!
云南啊,家家有水户户有花,如是成了四老爷命丧之地就更美了!
“姨妈救我,潘颖雅害了我的孩子,我让她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您也说了潘氏在一天,我们母子就永无出头之地。”陶芳菲虽被嬷嬷制住防止她寻短见,却拼尽手脚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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