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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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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天曜与杭天睿对视一眼,都低着头顾自思索,要不要求情呢。论起来,他们是亲兄弟,不说一句话有点太薄情了,偏偏又有杀子之仇,倘若求情,谁能保得准没有下次?
就当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门口传来一道清脆却镇定的声音:“父王请息怒。”
她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进来,隆起的肚子一点都不破坏优雅的形象,只会叫人觉得温暖而赏心悦目。
杭天曜不悦得瞪了风荷一眼,快步上前搀扶着她,眉眼里全是嗔怪,小声道:“你过来作甚?身子这么重,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回头又要累了。”风荷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莞尔笑道:“我听说这边的情形,放不下心,过来瞧瞧。父王正在气头上,难免严苛些,他日后悔反而不美,你们做儿子的,也不知劝着些。”她说着,勉强对王爷福了一福,解捧道:“父王,媳妇冒犯了。”
“无事,快坐吧。”王爷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好歹风荷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问题,这可是王府真正的嫡系血脉啊。
杭天曜小心扶着风荷坐稳,自己倒是站着。
风荷略略看了看屋中的情景,没有忽略掉侧妃眼中的恨意,她只是浅浅一笑,才对王爷说道:“父王,这件事情儿媳本不该插嘴,不过儿媳觉得,侧妃娘娘的错不应该让三哥承担。即便三哥在其中也做了点不光彩的事,但毕竟不严重,他是父王的儿子,王府的少爷,随随便便逐出王府反倒引人非议,对咱们王府声誉也不好。
若有那等好事之徒,暗中来打探消息,府里不懂事的小厮丫头露了口风出去,不是白费了父王一片苦心吗?倘若被御史一弹劾,不但于父王有碍,咱们王府百年威望,也要大打折扣啊。
三哥在京城小有名气,才华横溢,本该大有作为,若因此一事,害他终生不得志,那最痛心的还不是父王?而且儿媳说句不好听的,先三嫂受屈,郁郁寡欢而死,也算抵了三哥的罪过吧。”
杭天瑾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看风荷,欲言又止。他之前处在对侧妃的担心中,对被逐出王府一事倒没顾上,现在听风荷出来求情,也思量起出府之后的种种艰难。但他是了解王爷性子的,他不求情还好,一求情反而更糟。不过风荷能特地为他赶来,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王府,或者是为了杭天曜,他都念她的情。
听着风荷的叙述,王爷的眼神闪了闪。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让老四将来的日子好过些,倒不曾想到风荷会来求情,这个儿媳妇的确大度,不愧为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而且虑事周全,不只看眼前得失,能将王府声望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单凭这一点,王府交到他们手里,也不会有事。
但他依然不放心,只要方氏一死,老三极有可能怀恨在心,若被他得知这一切证据都是老四暗地里收集的,他还能无动于衷吗?老三势力有限,可方氏还不是如此,惯会耍阴谋诡计,差点害得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老三学她,他今日就是纵虎归山了。
杭天曜亦不想做出这样赶尽杀绝的事情来,只要杭天瑾逐出王府,这件事情要想不外传几乎不可能,那时候真正要面对质疑的不是杭天瑾,而是王府。身为王爷,治家不严,以致王府几条人命被害,这条罪名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就会做出针对王府的动作来,眼下是紧要关头,王府不能出一点,事情啊。
而且,对付杭天瑾,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会容他胡来。
他顿了顿,开口劝道:“父王,娘子说得对。三哥罪不至此,就算为了大局考虑,也请父王三思。”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称呼改变了,而风荷却抿嘴笑了。
王爷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一时间竟也没有听出来,依然沉吟不语。
“父王,你不为别的想,只为慎哥儿和丹姐儿着想吧,稚子无辜。丹姐儿再过两年就到说亲的年纪了,不能被此事耽搁了终身大事;慎哥儿聪明好学,知书达理,若遭这一番变故,不是害了他嘛。先三嫂临终前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丹姐儿和慎哥儿,儿媳曾答应过她一定会替她照料好两个孩子的,就请父王看在死去的三嫂面上,看在两个孩子面上,让三哥留在府里吧。”她说到最后,极是动情,眼圈都红了,只为贺氏的可悲可叹。
是啊,作为一个犯了错被逐出王府的三少爷的女儿,丹姐儿的将来就是毁了,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又有莫氏这个填房在。而慎哥儿更小,在王府里,至少还有太妃、风荷照料着些,一旦出去,能不能安安稳稳活下来都是问题啊。
王妃看得出来王爷内心已经松动了,或许只是在等自己和小五一句话。同是受害者,老四夫妻出来求情了,若是他们再不做出些许表示,显然衬得他们不念兄弟情义。她忙不经意间推了五少爷一下,眨了眨眼,自己先开口道:“王爷,妾身也以为老四夫妻说得有理,骨肉亲情那是抹杀不了的。”
“嗯,儿子也这么认为。”杭天睿一开始是听得呆了,这回已经反应过来,很快接了口。
只有蒋氏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来。
王爷斜视了方侧妃身边的儿子一眼,半日摇头长叹一声:“罢了,你们都这么说,我就暂时不追究他了。往后希望他能谨守本分,不要辜负了你们这片心意。不然,我只能不念父子之请了。”
莫氏跪在地上小心听着,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不过也对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低下有些许不乐意,凭什么她求情王爷斩钉截铁拒绝了,而世子妃一来,几句话一说,王爷就改变主意了呢。
她却不想,这件事情,杭天曜杭天睿夫妻都是受害者,就算王爷心里不想处罚杭天瑾,但为了公平起见,难免要秉公处理。如今受害者都求情了,也算是找个台阶下。
当天夜里,庄郡王府方侧妃暴病,来不及请太医就没了。但这之前,她已经因犯错被贬为仆役了,是以王府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如常,只有杭天瑾一人痛哭了一场,在城外买了块山地葬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就是四月下旬杭莹大婚的日子了。是日四月二十二,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浮云朵朵,萃长莺飞,京城处处热闹。
风荷挺着滚圆的肚子将董夫人迎进屋里,微有诧异地问道:“怎么不见嫂子的身影?可是要晚一些过来。”因她行动不便,太妃也不叫她到前头去待客,只让她招待好自己娘家人就可。
董夫人紧张地瞅着她的肚子,眼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闻言登时笑道:“你要当姑姑了。”
“啊?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道,几个月了?”风荷惊喜得握着董夫人的手,连连问着。虽然现在董家一切安好,大哥一向是孝顺的自己不用担心,听说嫂子也很恭敬,但风荷总不免担心董夫人长日漫漫,难以打发时间,闷久了闷出病来。毕竟华辰有公事要忙,董少夫人学着打理家事,董夫人与董老爷又是见面都不说话的,长此以往,必得寂寞不可。
有了孩子就好办多了,董夫人闲来无事含饴弄孙,未尝不能打发时间,而且多个孩子多点欢声笑语。
董夫人摸着她的头,与她一同坐在铺着秋香色大花的罗汉床上,笑道:“就是前儿的事。已经快两个月了,太医说胎象很稳。本来要打发人来让你也跟着欢喜欢喜的,但华辰说你这几日身子日渐笨重了,倘若听到消息闹着要回去瞧反倒不好,是以叫我暂时瞒着你,今天亲自过来与你说,岂不是更好。”
风荷听着心里微酸,感动的点点头,又挽着董夫人的胳膊问道:“既然太医说胎象很稳,如何今儿不过来热闹热闹呢。”
“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也说着要来跟着热闹一日呢。哪知昨儿家里来了客人,原是她打小时的闺阁好友陆夫人,前年嫁到西边去了。这次端午节宫里要大办,许多有功之臣都进京朝贺,陆夫人夫君恰好立了功,也得了圣旨宣召。陆夫人娘家不是京里人,之前是京官,现在去了地方上,是以京里没个宅子。
他们又有女眷,住驿站不大便宜,就邀请了住在咱们家里,你嫂子不好抛撇下好友不管,是以请我与你致歉呢。“董夫人细细说着,又示意底下候着的丫鬟把手里一个玫瑰色弹花暗纹的包袱送上来。一面打开一面道:“这是我给外孙做的几件衣服,如今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针线功夫不如从前了。”
风荷忙仔细取了衣服来看,分别是四季的四套衣裳,颜色喜庆,针脚细密,花样鲜活,分明是费了大工夫的。不由欢喜,只是尤有些不满,笑道:“娘的针线功夫我还能不知,比我强了十倍不止。其实下人们都备了许多呢,娘何必亲自劳神,小心把眼睛看坏了。”
董夫人明白是女儿关心自己,心里高兴,嗔道:“你呀,就会哄我。这是我这个做外祖母的给自己外孙的一点心意,自是要亲自动手,何况不过几件衣裳,哪儿能把眼睛看坏了。”
“话虽如此,就怕他穿惯了娘的好针线,往后下人做的不耐烦穿,那不是把他宠坏了。”她笑着抿了嘴,细心地将衣物收了起来。
娘儿俩正说得热闹,浅草已经欢欢喜喜跑了进来,一面说道:“娘娘,夫人,新郎官来迎亲了,大家都在前头争着瞅呢。”
风荷笑瞪了她一眼,娇斥道:“瞧把你们兴头的,往后有的是日子见呢,这会子抢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了,大家都说小侯爷生得玉村临风,比女孩儿还要好看。”浅莘兴奋得手舞足蹈,虽然见惯了世子爷那样的美男子,可惜世子爷威信重,她们小丫头连抬头看得勇气都没有,哪像今天能光明正大看个饱。
风荷扶着董夫人的手一同起身,一面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比女孩儿这种话你都敢说,仔细你们世子爷打你们。”
董夫人看到这样,情知女儿日子过得很舒心,女婿一定也极好,不然丫头不可能这么大胆,越发眉开眼笑了。
浅草摸了摸自己的头,谄媚得笑道:“奴婢不怕,有娘娘在,世子爷才不敢打我们呢。”
“还不前头带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绯红的云霞从风荷脖子弥漫到了双颊,只得假装低头看路。
话说杭莹这桩婚事,杭家上下都是担着心的,谁不知永安侯小侯爷身子弱,时常爱病。一怕他撑不到婚期,那不是白白误了杭莹嘛;二怕他连迎亲都不一定能来,那杭家的面子自然不好看;三怕他命途不济刚成亲就没了,致杭莹于不顾。好在现在前面两个胆心没有了,而且瞧小侯爷的气色不错,只是略微苍白了一点,容貌俊朗,实在是个翩翩佳公子。王妃听到外面的回报,心里大是松了一口气。待到见了真人,当即满意的不得了。虽不及韩穆溪气质飘逸,但眉清目秀,身材颀长,而且谈吐雅致,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个教养极好的青年才俊。
不论如何,杭莹肯下嫁刘家,而且不顾小侯爷身子不好,这一点上,刘家上上下下必然不敢欺负于她,只会好生待她。身为新嫁娘,杭莹少不了羞怯,不过她到底是王府郡主,不会怯场。总之,这次婚事是热闹美满的办完了。
第三日,杭莹回门,脸上少了少女的清纯稚嫩,多了一缕少妇的腼腆娇羞妩媚。听杭莹说,刘家小侯爷是个休贴细致的人,永安侯夫妻对她都很好,其他兄弟姊妹如姬的也还不错,至少头几天还没人使绊子。
尤其因为成婚后,小侯爷气色比之前还好,把永安侯夫人都高兴坏了,对杭莹如亲生女儿一般,想来日后有人敢给杭莹脸子瞧,她也不会看着不管,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和媳妇。
四月末的京城是最美的季节,一切都如画中那样清丽脱俗。
天边有洁白的浮云掠过,浓郁绵柔,映衬得天空如蓝宝石一般纯净,玫瑰的芬芳飘得满院子都是,夹杂着荷风送来的清爽之味。院外的紫色玉兰开得郁郁葱葱,那么远远遥望过去,好似流动的紫气,恬淡却华美。
杭天曜抱着风荷坐在杏村下的美人榻上,捋起她耳边的碎发,吻了吻,叹道:“真香,娘子,还有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风荷扯下他身上的荷包,掏出一颗小巧的梅子放进嘴里。
“六月初就是产期了,太医说,再过一个月,咱们就可以、、同房了。”他放低了声音,温柔得抚摸着她的腹部。
风荷登时又气又羞,啪得拍开他的手,啐了一口:“那可是你孩子,你那么不待见。”
杭天曜赶忙表示:“我哪儿是不待见他,我是怕他累着了你。虽说如今你不理事,但前几日五妹妹的婚事也操劳了几日,接着又是端午宫宴,对了,端午宫宴你要不要进宫?”
天朝自来重视各类节日,往年端午节也会小办,但每过几年都会大办一次。今年国泰民安,国库丰裕,太子成年,等等,皇上朝臣自然嘱意选在今年好生庆祝一番,是以前几个月内务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风荷想了想,一来自己容易倦怠,二者宫里也不安生,就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让祖母带着母妃几个进宫,我在家里照应着些。”
“那也好,来来回回坐车赶路,你身子也受不了。还有一事,现今我也不敢说准了,但咱们还是提前预备着好些,那日宫里可能会出大事。”他四处扫了一眼,知道没有外人,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风荷吃惊,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忙掩了口悄声道:“你从何处听来?那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杭天曜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凝眸应道:“是啊,最近皇上频繁动作,看来是把他们逼急了,要狗急跳墙。不过你放心,皇上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宫里一场动乱是难免的,你不进宫反而更安全。我会派人严密守护咱们府里的,你别怕。”
“恩,你们确定吗?那祖母等人进宫不是很危险,你不是更危险?”风荷再精明能干,但始终是闺阁女子,对这些谋反篡位之事只是听别人提过,当真要发生了不免几分焦急。
“的确有些危险,但皇上会派人保护的,而且她们都不是目标。”如果太妃等人找借口不进宫,那样必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了。
皇宫大宴,恭亲王与太皇太后一党被逼无奈,怕是要奋起反击了。虽然军队不敢轻易调动,但是王府的家丁、他们私底下的人马还是可以动用的。皇城虽然守卫森严,但毕竟人手有限,倘若他们借大家丧失戒备之时猛然发动事变,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成功。若能先拿下皇上,那皇位就是瓮中之鳖了。
风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捏着杭天曜的手,正色说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往后都不理你了。”
杭天曜摸着她莹滑如玉的娇嫩肌肤,郑重点头:“我一定会完整无缺回来的。”
两人对坐相视,深情凝望,云碧摸摸头,只得故意放重了脚步,嘻嘻笑道“娘娘,纯姨娘来了。”
“嗯?”风荷愣了愣,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衣衫发髻,才道:“快请进来吧。”
杭天曜诧异地看了看院门,问道:“她来做什么,不早不晚的,不用请安吧。”
风荷觑了他一眼,答道:“你呀,又忘了,上次不是与你说了嘛,纯姨娘想离开王府,我已经叫人安顿下去了,今儿就是为了再问她一回的,以免她将来后悔。”
“这有什么好问的,打发出去就是了,难道她还能自己作主?”杭天曜满不在乎应了一句,他都快记不起那么个人来了,风荷就是凡事爱操心,一个妾室,想卖就卖想送就送,何必巴巴问她本人的意思,她又不能自主。
恰好纯姨娘进院子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是一阵苦笑。世子妃对她是仁至义尽了,比起世子爷来,那是强了百倍千倍的,她果真没有跟错人。要是一门心思等着世子爷回转过来,估计等到她满头白发都没希望,那不是白白把自己葬送在这里嘛,还不如出去自在些。想起死去的孩子,更是坚定了这个心思,若她不是王府侍妾,她的孩子有谁会关心呢。
风荷眼角余光看见院门口水绿色的身影,轻轻推了杭天曜一把,笑颜如花:“纯姨娘快坐。”
纯姨娘道了谢,低眉顺眼,斜签着身子坐在了三足圆凳上。
风荷嗔怪得看着杭天曜,杭天曜收回了自己的手,自觉得站了起来,去了小书房,纯姨娘方安心。
大结局暮然回首(上)
相比另外几位姨娘,纯姨娘可能是最可怜的。柔姨娘是为了算计而算计,媚姨娘是为了富贵荣华而来,端姨娘好歹有太妃在背后撑腰,雪姨娘毕竟真心爱过痛过,唯有纯姨娘。她既非为了富贵,又非满腹阴谋诡计之人,更无人能为她作主,她好比一样廉价的东西,被人送来送去,买来卖去,其间从不能有她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意愿。
在杭家,她就是一个完全无依无靠的人,杭天曜对她好或许给她招来祸害,杭天曜对她不好她只能被人践踏,左右她都是没好日子过。她甚至不知道与她生儿育女的那个男子是谁,更不知自己的孩子被人当作了眼中钉牺牲掉,还以为是孩子的命不好。
风荷对她尤为不同,里边却是有歉意的。当然,风荷从来不曾对不起纯姨娘,她对她的歉意来自于杭天曜。当初,纯姨娘有孕,杭天曜明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可能也想到了有人会对那个孩子下手,但他或许故意不做任何防范,通过别人的手让这个不能见光的孩子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让背后的丑闻烟消云散。
这件事情里,错不在杭天曜,以他所处的境地而言,那个孩子确实留不得,而且他也一直没有对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孩子下手。不过,他给了别人机会。自始至终,纯姨娘都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个人,她以为那是她与杭天曜的孩子,她以为杭天曜对她的冷落是因为孩子的去世,殊不知她只是一颗棋子,无人怜惜,由人利用,却还不自知。
风荷认为,纯姨娘是整场阴谋中最无辜最受伤害的人,她明白有些东西永远都弥补不了,她只能尽她所能让纯姨娘的后半辈子过得舒坦些,自在些。以纯姨娘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这个地方,何况她自己有意离开,那么成全她就是最好的安排。
纯姨娘坐在小杌子上,一点都不安稳,她不知世子妃将她叫来,却不说话是因为什么。她在豪门大族里呆过,有些事情能渐渐看明白,但性情是永远都改不了的,沉默懦弱。
风荷看她紧张地扭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暗叹,忙笑道:“叫你来也不为别的事,只是想问你一句准话。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出府,还是希望留在这里。如果留在府里,荣华富贵我照样给你,也尽量保你安全;一旦出府,那日子可能就不如府里过得舒适了。”
纯姨娘微微吃了一惊,她以为上次风荷对她的许诺不过信口说说,她也只是听完之后一笑了之。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么好命的时候呢,被人利用完所有的价值才是她的人生,她不敢奢望别的。当然,倘若真能出去,她宁愿当一个普通的妇人,做针线过活,日子清苦些她也不愿留在这里,这府里的每一日,她都过得心惊胆颤,生怕自己忽然间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论心计,她不敌柔姨娘;论美貌,她不敌媚姨娘;论才学,她不敌雪姨娘;论能干,她不敌端姨娘。所以,她从来不敢争,只想小心翼翼保全了自己,不去招惹麻烦。
而且,世子爷待她,根本没有一分情意,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反而给世子妃添堵,与其那样,还不如走得远远的。
“娘娘,婢妾虽想服侍娘娘,可是婢妾当真不适合府里的日子。婢妾愿意出去,只求娘娘开恩。”纯姨娘缓缓跪下,神情凛然。
“你可知道,出去之后没人词候你衣食起居,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别说锦衣玉食了,连温饱都可能成问题,你果真舍得下?“风荷秀眉微扬,故意用严肃的语气问着。兴许年幼时纯姨娘吃过一些哭,但后来多年的豪门生活,她可能早就忘了普通百姓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纯姨娘当然想到过,以她一个女流之辈,身无分文,出去的日子过得当很不容易,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至少,以后说话行事可以照着她喜欢的来,不用时时小心,事事看人脸色,她有多少年没有呼吸过外面的空气了。
她挺了挺脊背,温和却又认真得应道:“婢妾明白,婢妾多谢娘娘的好意,婢妾不怕吃苦。”
虽然纯姨娘性子绵软懦弱,但关键时刻还是个挺倔强的人,风荷很是欣赏,她笑着伸手拉起了纯姨娘,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展眉笑道:“你既作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世子爷那里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我前段时间已经吩咐人在我陪嫁的庄子附近置了几百亩地,盖了几间小屋,那以后就是你的了,房契地契,还有你的卖身契,回头会命丫鬟给你送过去的。
这些年,你在府里得的赏赐,好坏都是属于你的,均可以带走。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几样头面首饰和衣裳,你留着做个念想吧。外边不比府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知你是个有心性能干的,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倘若将来有了中意的人,只管跟着去吧,不需有什么顾忌。
若有什么烦难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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