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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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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厨艺她是完全不懂的,也不知道现代的那些月饼做法,只能去找杜母问问,看能不能做出类似的来。
候着顾熙然喝了两盏茶,出门去找纪丹青请教的闲隙,舒欢就去找杜母商议了,听见她想自己做月饼,杜母也是欢喜的,笑道:“这没什么难的,从前家里光景不好过时,我还做了卖过呢,只是这蛋黄馅的月饼,却不曾听说过。”
“就是裹了咸蛋黄的那种。”舒欢说着,又细细的描述了自己从前吃过的苏式月饼,听得杜母颇犯了一会踌躇,最后犹豫道:“没见过这样的做法,倒是可以试试。”
说试就试,反正别院厨房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只是杜母连做了两回,最后出锅的,无论是外观还是口感,都仍然偏向这个年代的月饼,舒欢只好叹息着放弃。
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果然失败几率很大,何况只是单凭描述,要让杜母做出一样的来,还真是为难她了,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唤了美景和赏心来尝,她们却赞这月饼的味道与从前吃的有些不同,倒觉得新鲜别致。
别院里有专做糕点的厨子,在她们试做月饼的时候,一直饶有兴味的在旁看着,瞧见舒欢打算放弃不做,忽然插了口道:“听二奶奶说的,倒像是酥皮类的点心,不如让我试试?”
舒欢只捡了较为传统的苏式月饼来让杜母试做,就是觉得用这年代的厨具和食材能做出来,但她忘了杜母家境所限,擅长的只是家常菜,糕点这类精细的吃食其实不太会,这会听这厨子一说,立刻喜道:“好,你来试试吧”
这厨子出手,同杜母又不一样,飞快的和起油酥面来,手法灵巧而熟练,舒欢则在一旁回忆苏式月饼里那些口感较佳的馅料,细细的说给厨子听了,最后还即兴自创了,教丫鬟们去园里采了现成的桂花来,拌上糖饴和油酥,又多一种桂花馅的月饼,只是让那厨子少搁些糖油,等到做出来,光看外表已有七分相似,吃在嘴里更是余香满口而不觉过腻。
瞧见舒欢尝过月饼后点头不语,美景好奇的捡了一块,跟着尝了一口,觉得果然比蒸出来的月饼口感要好上许多,不禁笑道:“二奶奶说的就是这一种么?”
舒欢沉吟着:“还有些不同,但是差不多了。”
只是,这种她记忆中的月饼,对这里吃惯了蒸制月饼的人来说,反倒算不上月饼了吧,最多也只能算是有些像月饼的新式糕点,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尝尝回忆中的味道而已,想必顾熙然也有这样的期盼。
念及至此,她又微微笑起来,向那厨子道:“中秋就时就做这种糕点吧,方才我说过的那些馅料,每样儿都做些出来。”
美景在旁提了一句:“二爷和二奶奶不回去过节,不如先做一份,给府里送去,教太君和老爷太太尝尝,也算是份孝心。”
“就是这样。”舒欢点头笑道:“你倒提醒了我,家里人多,每样都多做些,不同的馅料分一匣子,干干净净的使人送回去吧。”
她说着让美景给那厨子半吊赏钱,临出厨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了那厨子的名字,暗自记在心里,盘算着等顾家那些人吃过这月饼后,要是还觉得可口,她倒是可以同顾熙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开一家糕点铺子,也是生财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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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中秋夜宴
第一百一十三章中秋夜宴
这是一个流行拜月看灯的年代,早在天色未暗前,舒欢就带着几名丫鬟,在别院各处挂上了精致的灯笼,美景则带人摆好了香案香炉,供上了月饼瓜果,备着夜里拜月时用。
中秋节,还要吃团圆饭,为了方便赏月,桌椅都被抬到了外面,就临着湖池,有着极敞阔的视野,而桌面上已然摆上了攒盒,里头盛的都是各色干鲜果子,糖果蜜饯,待到夜幕初临,就有丫鬟开始往桌上摆冷盆热菜,还有刚蒸熟的极肥螃蟹和酒醋姜末。
然而,坐到酒桌前时,舒欢心里却有些小小的不畅快。
原本请了纪丹青、杜秋和杜母来一同吃酒赏月,别院里虽有内眷,但她和顾熙然都是不太在乎规矩的人,压根就有考虑避嫌的事,就连暂时被撤了禁足令,能够出来吃顿饭,放放风的云姨娘,也没有任何感觉不妥的表现。
这本来该是一个和谐美好的夜晚,没想却在章含芳蓦然出现时,抖出了一丁点不太和谐的旋律。
章含芳盛装华服,带着一身的傲然而来,但是看见杜秋和纪丹青时,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斜睨着舒欢道:“表嫂怎么同陌生男子坐在一处吃酒,也不怕教人说闲话吗?”
这话说得纪丹青和杜秋都有些坐不住,舒欢倒也罢了,他们同她混熟了,习惯性不避嫌疑,可章含芳仍是待字闺中的未嫁少女,彼些压根不熟,厮混在一处吃酒,的确不太方便。
眼见纪丹青和杜秋流露出欲辞之意,舒欢按捺不住,先站起身来,微微笑道:“我是不怕听闲话的人,何况你表哥同在这里,也没什么闲话能传出来,倒是表妹冰清玉质,不该教那起多舌的小人议论,正是虑到此节,因此今晚吃酒赏月,我就没敢下贴子请表妹来。”
言下之意,既没请你来,你要瞧着这场面心里不舒坦,那就赶紧滚吧
她本不是这样刻薄的人,也犹豫过中秋夜宴时,要不要请章含芳过来一同吃酒,因为章家派人来催了好几回,章子荣已然告辞回府了,章含芳却借口生病经不起路途奔波,硬是在别院赖着住了下来。
舒欢不懂章含芳此举含义,也不高兴去猜测,只是觉得都是亲戚,若是过节吃团圆饭,单撇下她一人孤单单的不去理会,有点不太合适,不过真要请她来,酒席上气氛会变得沉默而尴尬也是能预料到的,思来想去,她不愿委屈自己和其他人生气,索性就不周到至底,偏不去请章含芳,只教人送了酒菜过去,却没想章含芳竟不请自来,立刻就让她明白了自己那不请的决定有多么英明
话说到这种地步,赶人的意味十分明显了,章含芳脸一阵青一阵白,若照着她一贯的高傲心性,此刻就该愤然转身而去,但令舒欢惊讶的意外再次发生,她竟没有走,只是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在酒桌上坐了下来,口里还道:“既然表哥表嫂都在,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舒欢真不知道她这转变是好是坏,不过头痛是肯定的,这当儿也不好再赶她,只能当她不存在,喊了丫鬟们端水来,准备净了手,去消灭桌上那一大盘子她垂涎已久的螃蟹。
顾熙然心里也不爽快,但面上未露半分,见酒桌上气氛有些僵,就端起了酒杯,邀人共饮,又随口说了两个笑话,这席上的气氛这才渐缓过来。
螃蟹一向是舒欢的大爱,未穿越前,想要吃到这么肥美新鲜,纯自然生长的蟹是极难的,因此她挑了一只蟹,掰开蟹壳时,就瞬间将章含芳抛到了脑后,只顾着去消灭蟹壳里那肥美丰腴的膏黄了。
见她喜欢,顾熙然边同人说话,边不动声色的掰了一只蟹,将满满的膏黄都剔到了蟹壳里,推到了她的面前。
章含芳坐在那里插不上话,也捡了一只螃蟹正掰着,但她此刻对顾熙然有一种莫名的关注,一直在悄悄的留意着他的举动,见他如此,心里自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快,想都不及想,话就脱口而出:“表嫂未嫁时想是没吃过螃蟹吧,那就多吃点儿。”
说着,她就将掰下的蟹壳递到舒欢面前,还笑道:“不会吃蟹的人,也就只能吃吃膏黄了,毕竟剥蟹肉是极细巧的事,剥的不好,就只能嚼着一嘴的壳了。”
忒特么的烦了
舒欢没有起床气,但是有吃饭气,享受着美食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添堵,真是极影响胃口的一件事,因此她接过章含芳递过来的一壳膏黄,就笑吟吟的道了谢:“是啊是啊,表妹说的是,我不会剥蟹肉,只会吃膏黄,那么——”
说到这里,她另一只手将还未来得及吃的蟹身递了过去:“就麻烦表妹这会吃的,替我解决这蟹肉了。”
多好的事啊
她曾经幻想过千百次,若是螃蟹不生腿脚,只长膏黄多好,如今这幻想虽未实现,但她吃膏黄,有人替她解决蟹肉,当然是求之不得一件事。
章含芳面色一僵,没有伸手去接,舒欢也不理她,直接将那蟹身丢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待吃完面前的膏黄,又伸手捡了一只螃蟹,这回更直接,掰下蟹壳就将蟹身往章含芳那里丢,看也不看她,只笑道:“表妹,这些就拜托你了,正好你吃着,我在旁学学,瞧瞧这蟹肉到底要怎么个吃法,才算细巧。”
见她俩争锋相对,舒欢还占了上风,其他人都识趣的憋着笑,低头吃螃蟹。
章含芳就尴尬了,她其实也爱膏黄,方才让出去,不过是想奚落一下舒欢,哪想到反吃了个闷亏,又不愿当真去吃碟子里的蟹身给人看,她就只好恨恨的提着筷子,去夹别的菜吃。
好在这时美景恰好捧了骰子来,顾熙然便含笑接过:“闷头吃酒没意思,不如摇骰赌输赢,输的罚酒一盅好了。”
旁人尚未答话,章含芳先嗤笑道:“摇骰太俗了,不如行酒令,要不吟诗作对也好,现成的题目,赏菊、玩月、食蟹、秋思,做不出来的人,罚酒一盅。”
她自负才思敏捷,做诗绝不输于人,言语时,眼睛就斜瞟着舒欢:“表嫂觉得如何?”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不合时宜的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合时宜的人
舒欢正拿着姜醋往蟹壳里倒,闻言只抬眼看了看她,淡淡道一句:“表妹才情绝佳,自个玩吧,我不会。”
章含芳得意的挑眉去望顾熙然:“表哥?”
顾熙然回之一笑:“不好意思,我没诗才,也不会。”
章含芳心里一窒,失落不说,还有种近退两难的感觉,只好拿眼去扫其他人,想找个附和她提议的,她好顺着台阶下。
杜秋闷声不响,只低头喝酒。
纪丹青温和一笑:“在下只会望闻问切,不懂吟诗作对。”
云姨娘端起酒杯先饮尽,拿帕子轻拭了拭嘴角,这才柔声道:“嫣娘先自罚一杯。”
杜母是个好心肠的,瞧见气氛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一提筷子招呼道:“吃菜吃菜,大家吃菜”
……
章含芳气得半死,只好在桌子底下拧着她的帕子,暗骂这群家伙庸俗不堪,但她此刻也不知怎的,看舒欢比原先越发不顺眼,只想将她狠狠的踩到脚底,让旁人知道她其实就是个一无是处,不登大雅之堂的贫家女。
因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众人只顾摇骰吃酒,高谈阔论的章含芳再耐不住,道一声:“鸣鸾,拿琴来。”
一句话将席上的谈笑声打断,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收了声,有饮着苏叶汤的,也有拿苏叶水洗手的。
美景和慧云十分知趣的带着丫鬟们将桌上的残肴撤走,另端了盐水煮的毛豆芋头等物上桌,还有切好的西瓜和破开的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石榴,当然月饼也是必不可少之物,全用描金绘花的红木匣盛着,瞧上去精致之极。
那天替舒欢试做月饼的厨子也端了一盘糕点上来,笑着道:“二奶奶瞧着这个好不好?”
舒欢闻言去看,觉得应该是她教着做的月饼,只是外观已然不太一样了,都做得极小巧,比棋子儿大不了多少,简直可以一口一个,而且除了常见的圆式外,还有各种花式,就连颜色都不太一样,不禁笑道:“这个有趣,小巧得讨喜,要不吃了一肚子酒菜,还真吃不下了。”
她说着先捡了个圆式的,咬了一口,是火腿馅的,外层的酥皮入口即溶,里头的火腿丝鲜香四溢,味道的确比前几天尝的要好得多,只是她还未及说话,顾熙然已将她手里那剩的半块月饼夺了去,丢进了自己嘴里。
“不错。”他尝后点了点头。
舒欢郁闷的瞟他一眼,立起身来,将那月饼端至各人身边,让他们分尝,桌上那精致匣子里盛的蒸制月饼,自然就没有人再去碰了。
瞧见众人吃得赞赏,那厨子也觉高兴,笑着禀道:“那鸽蛋式的里头是蛋黄馅,海棠式的是豆沙,还有鲜肉、鲍鱼、蟹肉、栗泥、莲蓉、五仁、山楂、桂花、玫瑰……”
他一张口说个不停,里头有舒欢依着记忆说过的,也有她没说过的,倒将她惊讶了一下,不觉回头多看了那厨子两眼,没想到他还会举一反三。
那厨子见舒欢回顾,不由低着头道:“我想着口味多些总好,就将寻常点心里能用到的馅料都加进去了,只是二奶奶说的椰蓉一时买不到,抹茶的我做了也总觉不好,还得再回去多试两回。”
“哎哟哟”杜母已撑不住笑起来:“我还真没想到这月饼也能做出这么多花巧来。”
顾熙然此时捡了一只蛋黄月饼正在吃,闻言笑道:“月饼取其团圆之意,总要圆式的好些,但寻常没人去吃,这些算是糕点,今后常做吧。”
那厨子答应一声,原要退下去,谁想顾熙然也动了与舒欢不谋而合的心思,教人赏了钱后,问他名字。
“小的姓甄,名顺。”
顾熙然一笑:“还真顺”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唯独章含芳被撇在一旁,怎么都融不进这份热闹里,顿时深觉委屈起来。好在此刻鸣鸾已取了琴来,又在熏炉内燃了琼心香,请她起手调琴,她就借势离了席在琴案前端坐而下,不过片刻,就有泠泠琴音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舒欢虽不怎么通音律,但平心而论,章含芳弹的还不错,起码曲调悠扬,意境也还有一些,若不是她人太讨厌,月下品香听琴,倒也是人生一件乐事,尤其是此刻酒过微醺,手边有茶水糕点,果品零嘴,再兼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极畅心怀。
默默的想着,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还真是每逢佳节备思亲,方才热闹还不觉得,此刻静下来,心里就有一份缭绕不去的思念和怅然……
才叹了口气,就觉有人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舒欢抬眼一瞧,是顾熙然,他那双眼眸倒映着月华,深邃而灼人,显然也想到了些什么。
两人在桌下互握着手对坐了片刻,舒欢忽然听见琴声变得激愤而高昂起来,隐隐有些刺耳的金戈之音,不禁微皱了眉头,还未等她去看章含芳怎么回事,就听“铮”一声响,琴弦断了一根。
断弦难续,这在古人眼里是不太吉利的事情,何况又当此中秋之节,越发不祥,章含芳的脸一霎时就变得苍白起来。
“姑娘……”鸣鸾赶着上前要替她换弦,没想她猛然站了起来,劈头就问道:“你故意的吧,存心不良的拿这种琴来给我弹,是想看着我出丑吗?”
鸣鸾被她喝得一怔,惊吓的睁大了眼睛,试图辩解:“婢子不敢……”
话没说完,就听章含芳对身后的关妈妈道:“掌她的嘴”
这哪里是教训丫鬟,分明是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急于发泄,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由分说的就发作人。
关妈妈心里念一声苦,但不得不从,上前就左右开弓的煽起鸣鸾耳光来。
章含芳教训自个的丫鬟,旁人自然管不着,但好好的兴致忽然就被搅没了,杜母等人纷纷借口天色已晚,避了开去。
这一回,舒欢没有再留,席终人散是正常的,何况留人下来做什么,围观鸣鸾被打吗?她只喊了丫鬟们提灯送人,自个也不要留下再看章含芳这不合时宜的发飙,甚至懒得同她打招呼,就与顾熙然携着手离开。
他们,还要去拜月
说是入乡随俗吧,其实只是想暗自默祷,希望生活在不同时空的那些亲人们,能岁月静好,平安长乐。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身后的章含芳,咬着唇目送他们离去,眼里流露出了不甘而幽恨的神色。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表妹请自重
第一百一十五章表妹请自重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依着这里的规矩焚香拜月,心中默祷,舒欢希望自己的思绪,能被远在不同时空的亲人感应,最好从此不再替她悲伤,不再替她忧心忡忡。
美景在旁愿祝:“拜了月,二爷早步蟾宫,高攀仙桂,二奶奶貌似嫦娥,圆如皓月。”
一腔的怅然,被她这句话一说,顿时化作乌有。
舒欢甚至忍不住喷笑出声,佯恼道:“我不要圆如皓月。”
何况这里也不是以胖为美的年代,秾纤合度最好了
美景一愣,随即想到舒欢的体形圆成皓月一般,行走坐卧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往常见人拜月都这么说,我就没细想。”
顾熙然在旁听着只是笑,过后让美景唤了其他丫鬟都来拜月,讨个吉利,图个热闹。
看着众丫鬟在旁嘻嘻哈哈的笑闹,舒欢也觉心情好起来,正仰着头看那高悬天际的圆月,忽然感觉顾熙然伸手揽过了她,低声问道:“想不想出去看灯?”
“现在?”舒欢微讶,这时辰,若按现代时间来计算,也差不多九点多了,在古代算夜深了。
“这里习俗,每至中秋,灯市尽宵不止。”顾熙然笑道:“你若想去,此刻也不算晚,只是郊野荒乡不比城内,灯火没那么辉煌灿烂。”
“去我去”舒欢雀跃起来,既然知道再回不去现代,那么就将在这里的生活,当成是一次难得的古代之旅吧,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顾熙然一笑:“要去就动作快点,回去先拿两件厚些的衣裳,外头风很凉的。”
舒欢应着声就跑,美景在旁听见了,急着追她:“二奶奶,带上我,我也想去”
“哎,你去喊赏心来,她对这里熟,带着我们不怕迷路。”
……
两人边说边跑远了,顾熙然望着她们的背影微微而笑。
此时章含芳教训完了丫鬟,正憋着一肚子郁闷,要回馥馥斋去,路过这里时,恰好瞧见顾熙然目含笑意的负手立于月下,其身姿颀长挺拔,衣摆临风而动,衬着身后那一轮清辉皓月,真如图画中人。
她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顾熙然容貌原本出色,不论搁在哪里都鹤立鸡群,外带古代闺阁女子出门见人的机会极少,又长日漫漫无所事事,难免生出闺怨幽思,其情一旦萌动,憋在心内无处宣泄排解,就容易发芽滋长,情种深种。
章含芳此时,就中了能让人坠入情道的魔障。
“表妹有事?”顾熙然早就发觉章含芳往他这边走来,只假作不知,不想理她,却没想她忽然停步不前,只是站在那里发怔。
被他这一唤,章含芳醒过神来,她再傲慢跋扈,到底是个未嫁少女,生怕心思被人窥破,顿时大羞,低下头去,声音竟然柔和起来,温温雅雅的唤了一声:“表哥……”
这捻衣弄带,含羞带怯的样子,使得顾熙然跟着一怔,语气立刻又淡了三分:“夜深了,表妹若是没事,就请回去歇着吧。”
章含芳只当他是关心自己,忙抬眼,满怀希望的问道:“我……我听见你们要出去看灯,能不能带上我?”
关妈妈是过来人,不比鸣鸾懵懂,瞧自家姑娘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悟了,这才明白她这些天为何总是痴然默坐,寂寂不语,还时常望着两把普通的油纸伞唉声叹气。
“姑娘……”她急着想要制止章含芳犯傻,要知道顾熙然可是娶过妻的人,章家又不可能嫁了嫡女去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小,这情念万万动不得,要尽早断绝才好
谁想章含芳此刻压根听不见她说话了,理都不理她,只是眼望着顾熙然,求恳道:“表哥,好不好?”
当然不好
躲她还躲不及呢
顾熙然微微一笑:“灯市人多,极易走散,若出了什么事,我担当不起,表妹还是请回吧”
偏生章含芳连婉拒都不懂,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裳:“我会小心跟着你的,再多带两名丫鬟,不会走散。”
顾熙然耐心有限,见她如此痴缠,当真不耐烦起来,拂袖沉脸,不悦道:“表妹请自重”
五个简单的字,如同重锤一样击在章含芳心上,她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起来。
在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春心萌动的少女,多半都没勇气将那情字宣之以口,章含芳亦然,何况她本身心气极傲,对方又是同她有过节,有妻室的男子,她不可能有吐诉情思的想法,甚至没想过要与顾熙然两情相悦,她只是遵从了本能,情不自禁的想接近他,又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小儿女的娇憨之态,仍未自知。
此刻她被顾熙然一喝,才又羞又窘的惊出一身冷汗,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就将心思泄于人前,简直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姑娘……”关妈妈试着再次开口:“咱们回去吧……”
鸣鸾也捂着被打肿的脸,跟着道:“对,对,外头风大,姑娘前些日子受了寒才好些,该早些回屋歇着才对。”
其实这回都不用她们劝了,章含芳早就没脸在顾熙然面前站下去了,只是方才仍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此刻听她们这样一说,越发的无地自容,自然而然的就想着要先保全脸面,啐一声道:“表哥才要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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