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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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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事情?”秦铮回头看向门口。
听言一呆,透过帘幕缝隙,见秦铮扶着谢芳华的模样唏嘘一声,立即怯懦地道,“公子,那个什么……这种事情,不用请太医来吧!兰姨已经让大厨房炖补品了,听音休息两日就好了。”
“去请孙太医!”秦铮吩咐。
“来了!”听言立即跑进屋。
秦铮好心地伸手扶起她,但他刚松手她又倒下,他立即扶住她对外面喊,“听言!”
谢芳华点点头,想起身,却是浑身疼,胳膊腿都酸软得难受,挣扎半响,也没起来。
“你发热了!”秦铮对她道。
谢芳华挣扎片刻,才睁开眼睛,眼睛如蒙了一层雾,迷蒙蒙的。
秦铮感觉手碰到她身体滚烫,怔了怔,将手放在她额头上,额头烙铁一般地烫。他缩回手,立即推她,“喂,醒醒!”
谢芳华随着他推动晃了晃身子,困难地睁开眼睛,又眼皮极沉地阖上。
秦铮站在门口看了她片刻,见她脸色比往常潮红,气息也不对,这才疑惑地走到床前,伸手推了推她,“喂,别懒着了,就算昨日欠缺了觉,如今睡了大半日,也该起床了!”
谢芳华依然沉沉地躺在床上,眉峰拧紧,睡得沉且气息浊。
两个时辰后,秦铮睡醒了,穿戴妥当,出了房间。
听言向墙外清河的方向看了片刻,便丢开此事,转身回院子拿了扫把打扫院落。扫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嘿嘿笑了起来。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要说二公子这些年虽然让人看着是奴役你,可是将你养成了这个性情,那是半点儿没亏了你。清河崔氏的嫡出公子虽然金贵,但是要我说,也的确不如你这般跟在二公子身边舒服。搁我身上,没准也不会回去。”春兰丢下一句话,去了大厨房。
“那又如何?我这个小厮活得比公子们还要舒服。”听言摆摆手。
“你不同于我,我是清河崔氏的家生子,生下来就是为奴为婢的,跟随在小姐跟前长大,随着她来到英亲王府。一晃也这么多年了。小姐就是我的根,她在哪里我在哪里。”春兰叹息地道,“而你不同,你出身在清河崔氏,是二房嫡出正儿八经的嫡子。只不过当初二夫人生你难产,早早去了,二老爷续娶了二房,二房偏偏没两年又生了个续嫡子。王妃顾念你娘当初在娘家时作为嫂子对待她不错的情谊,才将你要来做二公子的陪读。说是陪读,其实也就是想护你不被欺负。若不是二公子性情怪癖,身边不要侍候的人,拿你当了个彻底的小厮,你这个陪读也是公子哥的待遇。你可想好了,回清河去,你就是正经的嫡子。将来娶的是高门贵女,可是一直留在二公子身边的话,你只是个小厮。”
“不回去!”听言断然道。
“你的嘴是该谨慎些!”春兰戮了戮他额头,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神,对他低声道,“清河崔氏又来信了,二老爷有意让你年后回去。王妃说要问你的意思。”
听言有些伤感地道,“以后我估计不能和听音一起说笑了。”
“贵裔府邸里的惯例是这样,但是我们二公子何曾遵照过惯例?他说抬举,就抬举了又如何?这事儿你瞎琢磨什么?好好做事儿就行了。”春兰道。
“公子没娶妻之前,不是不准许抬举姨娘的吗?应该是不给吧!”听言道。
春兰摇摇头,“二公子的事情向来都是自己做主,二公子若是给听音别的身份,那么她就有别的身份,二公子若是不给别飞身份,她就没有别的身份。”
听言点点头,低声问,“兰姨,二公子和听音如今那个什么了……过两日,会不会听音就有别的身份了?”
春兰待英亲王和王妃身影走远,回头对听言吩咐,“你去打扫院子,烧热水,我去大厨房吩咐厨子炖补品。动作小点儿,别吵到二公子和听音姑娘。”
二人离开了落梅居。
英亲王闻言也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幻了一番,不再言语。
“是!”春兰毕竟跟随英亲王妃久了,闻言立即领会颔首。
“听音可不同于别的婢女!”英亲王妃向院里看了一眼,隐晦地道,“我这样对她,必是有我的道理。”话落,对春兰吩咐,“就按照我说的办!”
“就是!你这样安排简直胡闹!一个婢女而已,铮儿今日抬举她是给了她脸面。你如今这样关照,传出去的话,届时他还如何娶妻?”英亲王闻言再度不满。
春兰有些犹豫,建议道,“王妃,听音不过是二公子的一个婢女,您这样重视她,未免抬举得太高了。这将来……”
英亲王妃走到落梅居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对春兰吩咐,“你今日就留在这里吧!让翠荷几个大丫头跟着我去左相府就行了。你去吩咐大厨房,给听音做些好吃的,今日你在这里看着,等他们醒了,你告诉铮儿,这两日都不准他欺负听音下厨做菜了。”
英亲王看着屋子里,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半响后,叹了口气,跟着英亲王妃出了落梅居。
“走吧!我们先去左相府办大公子的纳彩之事,回头铮儿的事儿,再另外理会。”英亲王妃轻松地招呼英亲王。
英亲王顿时失了声。
“传出去怕什么?我还怕传不出去呢!”英亲王妃不满地嗔了英亲王一眼,“试问这南秦京城,如铮儿这般年纪的孩子,哪家的公子不是十五六就抬举了丫头?如今除了忠勇侯府的世子谢墨含和右相府的公子李沐清是个例外,燕亭身边可是都有个侍候的小丫头呢。大公子抬举依梦的时候才十六。这些年铮儿在外面没少招惹闲言啐语,都说他不近女色,怕是身子有问题,听音没来的时候,我日夜着急,跟个猴子似的,就恨不得他拖了这府中的一个丫鬟拐进屋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着急?如今他如了我的愿,我这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你又担的是哪门子的心!”
英亲王看着英亲王妃,见她脸色愉悦,他脸色却极其不好,忍不住道,“铮儿过了年也不过十七,男女之事你急什么?就算他喜欢这个听音,也要等着议婚之后再抬举。如今这事儿若是传出去……”
二人出了中屋。
春兰意会,点点头。
英亲王妃也呆了一瞬,忽然又笑了,亲手扯过被子,帮谢芳华盖在身上,对春兰道,“让她睡吧,别吵她了。我们出去!”
春兰侧身让开床边,伸手指了指谢芳华被褥上那片深红。
“怎么了?”英亲王妃走过来。
春兰一眼就看到了那片红色,“呀”了一声。
谢芳华“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盖着的被子随着她翻身的动作掀起半边,身下错开的床褥上一片深红。
春兰点点头,走到床前,伸手去推谢芳华,“听音姑娘,醒醒!”
英亲王妃对春兰吩咐,“去喊醒她!”
中屋内,谢芳华依然沉沉地睡着,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来。
英亲王妃被推离了床前,站稳脚后,见秦铮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上了脑袋,继续睡去,她无言了片刻,转身出了里屋。
秦铮闭上眼睛,挥挥手,“您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刚睡着一会儿,如今正困着呢。”话落,见英亲王妃站在床前不走,他伸手推她,“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听音去!”话落,不满地恼道,“凭什么她睡得香呼呼的,我就该被您吵醒。要吵您吵她去!”
院中英亲王气息沉了沉。
英亲王妃一噎。
秦铮不耐烦地道,“就是打架了,从床上打到了地上。有什么好说的!”
“打架?”英亲王妃盯着他,“你给我好好说!”
秦铮扫了一眼院中门口站着没进屋的英亲王,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娘,您不会不懂吧!屋子里就我和她,自然是打架了。”
“哪回事儿?”英亲王妃竖起耳朵。
秦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抻了抻腰,不甚在意地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怎么回事儿?糟蹋成那个样子!”英亲王妃对他瞪眼。
秦铮往外屋看了一眼,眨眨眼睛,挥走睡意,忽然笑了,“儿子的院落是谁想打劫就能打劫的?”
“你是没糟蹋我的梅树和花!”英亲王妃收回手,对外面一指,“我问你,昨日夜里是怎么回事儿?听音的屋子里遭了打劫的了吗?”。
秦铮脸上一疼,“咝”地抽了口冷气,困难地睁开了眼睛。不满地看着英亲王妃,“您让我在家养病,我乖乖养病,没糟蹋您的梅树和您的花,您这是干什么?”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困?”英亲王妃伸手拧他的脸,“给我起来!”
秦铮被吵醒,挥手推开英亲王妃的手,不睁眼睛累卷地道,“娘,别吵我,困着呢。”
英亲王妃来到床前,伸手拍秦铮的脸,用的力道不小,半丝不客气,“铮儿,醒醒!”
“咦?”春兰又奇怪地呆了一下。
挑开里屋的帘幕,只见里屋完好无损,秦铮四仰扒拉地躺在床上,被子一半盖在身子上,另一半耷拉在床头,他睡得极香。
英亲王妃回过神,迈步进了屋,来到床前,看了一眼,又转身去了里屋。
“咦?”春兰在英亲王妃身后露出讶异的表情。
英亲王妃走到中屋,挑开帘幕,入眼处,一片杂乱,地上扔了好几样摔碎的瓷器,桌椅掀翻,茶壶茶杯滚在地上,最醒目的是一片片帷幔碎片散乱地扔在各处。她呆了一下,看向大床的方向,只见谢芳华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沉沉地睡着。除了她一个,没见到秦铮。
听言缩了缩脖子,后退一步,让开了道。
“睡着也是我儿子!我怕什么?”英亲王妃瞪了听言一眼。
“王妃,公子和听音还在睡着呢!”听言立即拦住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伸手推门,门根本没从里面插着,而是虚掩着,她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抬步往里面进去。
英亲王来到门口停住脚步,看向英亲王妃。
落梅居一如听言离开时一般地安静。门窗紧闭,片丝声音不闻。
英亲王和王妃不多时便来到了落梅居。
秦浩点点头,将活雁交给了随从,抬步向刘侧妃的院子里走去。
“大公子,刘侧妃知道您回来了,请您赶紧过去!她今日虽然不能跟您去左相府采纳,但是也私自备了礼物给卢小姐。”一个婢女急急走来,对秦浩低声道。
二人走远,秦浩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落梅居的方向。英亲王妃说得虽然隐晦,但他不是傻子,自然瞬间就听出了这里面的味道。也就是说昨日秦铮将听音拖上了床?他冷笑一声,他自诩看不上小妾通房,连他的娘刘侧妃也看不上,如今却做了和父王一样的事儿,他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纳妾?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向落梅居走去。
秦浩收敛心神,立即垂首点头。
英亲王妃扫了秦浩一眼,忽然笑了,“昨日夜里,你弟弟和听音闹出了些动静,我和你父王过去看看。”话落,见秦浩一怔,她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耽误不了多少时候,你收拾妥当,在门口等着我们就行。”
英亲王抿了抿唇,对秦浩摆摆手,没说话。
秦浩颔首,见二人神色不对,试探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父王和母妃这是要去哪里?”
英亲王点点头,对他道,“你先去用膳,梳洗换衣,回头去左相府。”
刚走出幽兰苑不远,秦浩提着一对活雁回了府,迎头碰上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连忙见礼,“父王,母妃!”
听言点点头,也立即跟上了春兰。
“王妃不会责怪!王爷就不知道了,反正听音已经是二公子的人了,这种事情是早晚的事儿,也没什么。”春兰丢下一句话,快步跟出了屋。
听言回过神,立即拽住春兰,有些紧张地道,“兰姨,王爷和王妃会不会责怪公子和听音?”
春兰推了一把呆愣的听言,低低训道,“还不快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快步出了屋。
“我也跟你去!”英亲王也坐不住了,站起身。
英亲王妃闻言立即站起身,对英亲王道,“王爷,我去落梅居一趟!”
听言摇摇头,“没错啊!公子要我滚……”
“好是好,可是……”英亲王妃一时还有些愣神,不太相信地看着听言,“当真铮儿将听音……千真万确?你没弄错?”
“二公子过了年马上就十七了,也不小了。一般人家,通房早就有了。咱们二公子不爱这个,落梅居才一直半点儿脂粉颜色不沾,清清静静。如今听音是二公子自己要到身边的,这事儿是早晚的事儿。”春兰连忙对英亲王妃笑着道,“王妃早先不是还担心二公子过于冷情,不近女色,怕出了事儿吗?如今这般,岂不是更好?”
听言吓了一跳,身子缩后了两步。
英亲王顿时一拍桌子,怒道,“胡闹!”
英亲王妃回过神,看向英亲王。
春兰看向英亲王妃。
听言脸腾地一红,细若蚊蝇地道,“那个……大半夜的……我……我没想起来……”
“昨日半夜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告诉?”春兰立即质问。
“哎呀,千真万确!兰姨,我虽然傻乎乎,但也不会说谎话啊。”听言立即道。
春兰也呆了片刻,回过神,立即凑近听言问,“你说的是真的?”
英亲王“啪嗒”一声放下了汤碗。
英亲王妃一双美目睁大。
听言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地描述自己听到的事实,“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中屋有动静,就赶紧跑了出去,便听到听言的屋子里传出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有东西砸落的声音……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喊公子,公子让我滚……不多时,我听到了那个……撕扯衣服的声音……后来我回了屋……”
英亲王喝汤的动作猛地一顿。
英亲王妃立即丢开了汤勺,看着听言。
听言踌躇半响,才鼓起勇气,用蚊子似地声音道,“昨日夜里,公子他和听音……”
英亲王看了听言一眼,端起汤来喝。
“说吧!”英亲王妃和蔼地瞅了听言一眼,帮英亲王盛了一勺汤。
画堂内,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坐,正在用早膳。
听言身子一颤,乖乖地进了屋。
“进来!”英亲王妃低喝了一声。
听言立即道,“没事儿!”
春兰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里屋的英亲王和王妃,二人一起向外望了一眼,英亲王妃从里屋喊,“听言,可是铮儿有什么事儿?你进来说!”
听言只能停住脚步。
春兰哪里肯让他走,一把拽住他胳膊,瞪眼睛,“说清楚!你定然是有事儿前来。”
听言看着她,又往里屋瞅了一眼,忽然道,“没事儿了。”往外走去。
春兰松了一口气,“只要落梅居的梅花没毁就好,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没看到我正忙着吗?稍后大公子回来,王妃要和王爷去左相府,我也得陪着去过采纳之礼。”
“没有!”听言连忙摇头。
“公子和听音怎么了?”春兰看着他,“又练剑了?落梅居的梅花都毁了?”
听言搓了搓手,呐呐半响,在春兰紧盯着的目光下才低声道,“昨日晚上,那个……公子和听音……”顿住不说了。
“那你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做什么么?”春兰竖起眉毛。
听言摇摇头,“没有!”
春兰立即将他拖到一旁,低声问,“可是二公子那里有什么急事儿差你过来?”
听言脖子一缩,往里屋看了一眼,后退了一步。
春兰正从正屋出来,差点儿被听言撞倒,立即伸手拽住他,训斥道,“做什么这么急?愈发没规矩了!王爷在屋里呢。”
听言来到正院,径直往正屋闯。
喜顺见听言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回头往落梅居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着大公子的婚事儿定了,该轮到二公子了。两位公子都是要娶贵女的人,怕是用不了多久,这王府就会换个样子。他这个大管家虽然忠于王爷王妃,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好做啊。
“那我得赶紧去找王妃!”听言瞅了一眼天色,立即拨开腿往正院跑。
“这是大公子的喜事儿,他怎么能不去?”喜顺立即道,“大公子天还没亮就出城去抓活雁了。这个时候该是快回来了。只要大公子回来,王爷和王妃定然赶紧就会去左相府。”
听言扁了扁嘴角,问道,“那大公子呢?他去吗?”。
“是啊,就今日!”喜顺感叹道,“要说咱们王妃,可真是端庄贤淑大度。前两日刘侧妃把着王爷来找王妃商议礼单,王妃没难为不说,还痛痛快快地给多添加了些礼。虽然前日里为了二公子被撞了脑袋一事儿,和王爷起了争执,生了气。但第二日就将那一页揭过去了,和王爷依旧和好如初,不拿这事儿难为王爷。这不,昨日将去左相府纳彩准备的礼都办妥当了,王爷和大公子找左相议了今日的日子,回来跟王妃一说,王妃便同意了。”
“纳彩?”听言奇怪地道,“今日?”
喜顺照听言脑袋捶了一下,哼道,“玩?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就知道玩!你这么不激灵,不知道二公子怎么容了你这么些年。”话落,他压低声音道,“昨日里王爷和大公子去左相府商议妥当了,今日王爷和王妃带着媒婆和大公子前去左相府过纳彩之礼。”
听言立即抬起头,“王妃要和王爷出府?王爷带王妃玩去?”
喜顺看着他的样子,推了他一把,“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小子若是找王妃赶紧去找。晚了的话,王妃就和王爷出府了。小心你扑个空。”
听言垂下头。
喜顺一噎,连忙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一眼,见下人们都忙着,无人看这边,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哪里是我想打听二公子的事儿,实在是你今日表情不对,叔还不是关心你?怕你出什么事情!”
听言瞪了喜顺一眼,颇有气势地道,“喜顺叔,你瞎打听什么?被我家公子知道你打听他的事儿,你就完了!”
喜顺更加疑惑,盯着他不放。
听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须臾,摆摆手,没好气地道,“没有!”
“怎么了?你这副样子,可是二公子出了什么事儿了?”喜顺谨慎小心地低声问。
听言又摇摇头,若是公子半夜练剑还好了,他哪至于后半夜没有觉睡?
喜顺看着他,低声道,“我昨日半夜听到落梅居有动静,难道是公子半夜又起来练剑了?落梅居的梅花都谢了?”
听言摇摇头,“不是!”
喜顺正指挥着下人干活,看到听言表情怪异地从落梅居出来,心下奇怪,上前喊住他,“听言,二公子如今不用去上书房上课,在府中养伤,难道还起这么早?这是差你去王妃那里办事儿?”
如今距离过年不过十来日,府中已经开始打扫屋脊房舍回廊院落,布置年画彩釉等装饰。所以,清晨里,英亲王府各个院落的下人们便热热闹闹地忙活了起来。
听言站在门口琢磨了半响,蹑手蹑脚地出了落梅居,往正院英亲王妃处走去。
正屋一片安静。
听言却是自回屋之后就失眠了,脑袋闷在被窝里,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直到天亮,他爬起被窝,穿戴妥当,悄悄推开了房间的门。
大约是架打得累了,不多时,二人都很快地入了睡,里屋中屋再无动静。
谢芳华恶毒地想着她屋中的物事儿被破坏了一半,价值怕是万儿八千两,英亲王妃能高兴才怪?明日知道后怕是会劈了他这个败家的儿子。
“明日又得喊喜顺叔来了!我娘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秦铮扫了一眼因为打斗而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忽然笑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屋。
谢芳华翻转身,当没听见。
秦铮站起身,对她道,“要不你再仔细想想,你真不喜欢我吗?距离宫宴还有几日,我这几日还见不到忠勇侯府的小姐。你若对我表明心意,我还是可以考虑不去找她的。届时皇叔若是给我指婚,我也可以考虑不拉她出来给我挡剑。”
谢芳华走到床前,铺好乱得不成样子的床,直直地躺了上去。
秦铮依然蹲在原地,追随着她的脚步,径自道,“我喜欢对女人专心一些,不会像我爹那么花心,娶了一个又一个,侧妃小妾排排坐。你若喜欢了我,我又如此宝贝你,自然很高兴,就不好再去喜欢忠勇侯府的小姐了。”
谢芳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东方已然见白,她站起身,准备睡觉。
秦铮揉揉额头,轻叹一声,“本来我也觉得你若是喜欢上我,对我来说有些麻烦。如今你不喜欢我,其实最好不过。”
谢芳华面色冷然,自然不是。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肆意无忌?狂傲不羁?不拘世俗?霸道任性?喝醉酒后撒泼耍赖,装疯卖傻,都是缺点!喜欢他的女人眼睛都瞎了。
秦铮扬了扬眉,“不是吗?”。
谢芳华嗤笑一声。
秦铮似乎没看到她麻木的表情,语调轻松地道,“我晚上说要娶忠勇侯府的小姐做你的主母,你夜里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不是喜欢上了我是什么?”
谢芳华麻木地瞅了他一眼,喜欢?这个词她上辈子在忠勇侯府灭门的时候就扔了!
秦铮伸手勾了勾她微微散乱的头发,缠绕了一缕在指尖,不等谢芳华挥手打开,他便随意地松了手,对她神秘地一笑,温声道,“你喜欢上我了!”
谢芳华也看着他,面无表情。
秦铮缓缓站起身,拍拍衣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袍,在谢芳华面前蹲下身,看着她。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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