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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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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谢墨含摇头。
谢芳华挑开帘幕向外看了一眼,对他道,“哥哥,就在这里停车吧!我下车自己过去。”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距离得谢氏米粮府邸远了些,谢墨含问,“你要去哪里见言宸?我先送你过去,我再去谢氏盐仓。”
谢芳华理所当然地承了哥哥的夸奖。
谢墨含摸摸谢芳华的头,笑道,“妹妹说得也有些道理。”
“国之危难,艰难生计的时候。皇室才会想起我们谢家的好处和功劳,也会想起我们能起到的作用。”谢芳华不以为然,“天下百姓过得好,还是过得苦,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也轮不到我管。我只管我们家好就是好了。既然是他皇上做江山,享受天下百姓君臣之礼和膜拜。皇室、宗室享受尊荣和礼遇,这是他们家的江山,那么自然就应该他们负责南秦百姓。”
谢墨含叹了口气,“若是拿百姓的家园性命换我们安然无恙,实在不忍。”
谢芳华笑笑,“有皇帝焦头烂额的时候,他越是焦头烂额越好,看他还会不会一个劲地盯着我们谢家。”
“英亲王已经说了,一切从简。”谢墨含道,“出了临汾桥这样的大事儿,一下子就拿出多少银两?无论短了哪里,也不会短了军兵嚼用。军费不能动!所以,这才是皇上不敢动国库的原因。另外,今年有人算出会大涝,恐怕不止一个临汾桥怕水患。这一年用到银子的地方怕是多的是了。”
谢芳华点头,“临汾桥之事儿大,本来皇上想要给英亲王大办寿辰,怕是要简办了。”
“据说到了郾城了,进京多不过五日。”谢墨含道。
谢芳华颔首,“裕谦王如今走到哪儿了?”
“这件事情我前几日和爷爷商议过,打算再让御林军围困长房些日子,再做打算。还有十日就是英亲王的寿辰了,裕谦王带着两位公子进京给英亲王贺寿,也正巧彻查那珠子的事儿,看看那两位公子手中是否有。届时再拿长房出来试问做文章,将法佛寺的事情彻查一遍。”谢墨含道。
马车内,谢芳华将明夫人的话与谢墨含陈述了一遍。
二人就此事说罢,便在谢氏米粮门外辞别,谢氏六老爷和她进了谢氏米粮府邸。谢墨含和谢芳华上了马车。
“这我就放心了!”明夫人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我也很喜欢云溪哥哥!爷爷和哥哥对他也甚是喜欢。”谢芳华颔首,“六婶放心吧!您回去给族长递个话,爷爷和哥哥没忘了谢氏长房,哪怕皇上忘了,但长房是我们谢氏一脉,爷爷和哥哥总会有个打算的。”
“族长主要是甚是喜欢云溪那孩子,恐怕他就这么折在里面。”明夫人低声道,“云溪那孩子是个人才,长房难得出来这么一个根骨清正的,若是这样折损,是我们谢氏的损失。哪怕惩戒了长房那些人,也要保下他,把他摘出来。”
谢芳华聪明,从这一番话里,自然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族长借明夫人之口传信给她,再借她之口传信给爷爷和哥哥。她点点头,“六婶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回府后和爷爷、哥哥秉承,听听他们的意思。”
“御林军看守得严苛,别说里面的人出来,就是府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还不知道他如何。”明夫人摇摇头,“我前两日见到族长,族长和我提了提这件事儿,想去找老侯爷和世子讨个主意,长房的人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但是谢氏米粮老夫人去了,他知道老侯爷心里定然难受,也没敢去拿这个事情烦他。”
“云溪哥哥在府中如何?”谢芳华想起谢云溪,不由问。
“大嫂做下了那事情害你,实在是令人心寒,就我这个弟妹而言,她死不足惜,如今听说大伯和大嫂都病了,茵姐儿等府中几位公子小姐都日日不得好眠。”明夫人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云溪那孩子。”
谢芳华没说话,这些日子回京,事情接连不断,她自然无心理会长房如何。
“那她估计要美坏了。”明夫人拉着她的手,向一边走去,声音也低了些,“长房如今还被御林军围困着,我听说府内乱作一团,府中的嚼用也不让出去采买,甚是严苛。前几日我勉强托人送进去了些。法佛寺的事情如今因为郾城的刺杀和临汾桥之事,看起来皇上是暂时搁置了。难道里面的人一直这么围着?”
“过几日我闲下来,无事儿的话,给伊妹妹下帖子,请她去忠勇侯府吃茶。”谢芳华道。
明夫人叹了口气,“伊姐儿也要跟来,可她毕竟年纪小,这里来来去去外人多,我便没让她来。她多日没见你了,可是想得很。若是知道在这里我碰到你了,定会怪我没带上她。”
谢芳华点点头,“爷爷当日来了,没赶上和老夫人说一句话,听说老夫人已经去了,他折回去了。心里的确是难受得紧。”
谢氏六房的六老爷点点头,没说什么,明夫人则上前,拉住谢芳华的手,感慨地道,“自从这院子里的老夫人去了,我娘心里一直不好受,我在府中侍候着,没去看老侯爷,他老人家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谢墨含和谢芳华齐齐喊了一声,“六叔父,六婶母!”
出了府门,二人正巧碰到了前来吊唁的谢氏六房明夫人夫妇。
走得远了,谢芳华还能感觉到许多道视线凝在她后背。
二人既然吊唁完,便不再多待,由风梨送着,一起向外走去。
风梨立即上前,恭敬地送谢墨含和谢芳华。
谢云澜点点头,“你和世子回去吧!”话落,他对风梨道,“你送世子和芳华!”
谢芳华并没有理会周遭人的神色,多吊唁了片刻,才缓缓地退出来,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我就不送老夫人出府门了。”
一时间很多人又对谢芳华多了一番思量。
很多人也都想起,老夫人长辞的那日,特意派人喊来了这位芳华小姐,似乎是交待了临终之言。至于临终之言到底是什么,连谢氏米粮的家主都被挡在门外,除了云澜公子,连夫人都不知道了。
谢氏米粮这位云澜公子,从众公子中脱颖而出,在谢氏米粮中的地位极其尊荣。不止谢氏米粮内的人,就是外面的人,也知道,谢氏米粮如今之所以支撑立世,当家做主的,不是如今的家主,而是这位公子。
也就是说,这位芳华小姐,谁若是得罪了她,那么,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让谢氏米粮的所有人知道,他的态度,代表谢芳华在他心里的位置不同一般。
今日吊唁的人,来的多,更甚至朝中三品大员也有。可是谢云澜都不曾上前为谁递上香草。而谢墨含上前时他也没有,偏偏谢芳华上前,他却是递了。
虽然简单的一接一递,可是让周遭的人面色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几变。
谢芳华点点头,上前吊唁。
谢云澜接过,递给谢芳华。
那小童愣了一下,立即二话不说地递给谢云澜。
本来在一旁递香草的小童刚要递给她,谢云澜忽然走上前,对那小童道,“给我吧!”
他吊唁完之后,谢芳华慢慢走上前。
谢墨含先上前吊唁。
谢氏米粮家主虽然沉痛,闻言似乎大感宽慰,点点头,请二人上前。
谢芳华微微对谢氏米粮家主见了一礼,“哥哥说得正是!”
谢墨含拱拱手,“叔父,我和妹妹来送老夫人一程,老夫人一生劳碌辛苦,如今是菩萨召唤去享福了。”
谢氏米粮家主愣了一下,立即迎上前,拱了拱手,“世子,芳华小姐,你二人来了,老夫人定会走得欢喜。”
见谢墨含和谢芳华来了,一群人向二人看过来。
他排行第三,已经独立出谢氏米粮,即便他不披麻戴孝,也无人敢言语挑剔半字。
谢云澜站在几名年轻男子中间,他穿了一身黑衣,没有披麻戴孝,但面色目色有着深深的怆痛,与其他披麻戴孝的兄弟们比起来,甚是独然。
谢氏米粮老夫人的棺木灵柩停在前院,吊唁的人陆续上前。谢氏米粮的家主守在棺木前,有人吊唁,他一一还礼。他身后站了几名年轻男子,也跟着他一起还礼。
谢墨含和谢芳华一起下了马车,由人领着向里面走去。
忠勇侯府的马车刚停在门口,便有等候接待的人迎上前。
谢氏米粮虽然是商贾,但是因为是谢氏分支,又暗中被皇上收拢,所以,朝中有眼目的朝臣还是来了不少人吊唁送行。门口挤满了车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第四十八章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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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后,他立在凉亭许久没动。
言宸也没客气,目送着二人携手离开。
秦铮似乎心情不错,夸奖了青湖两句,拉着谢芳华向外走去,“我们的寻到出去的门,宸兄不必送了!”
言宸颔首。
“我回府了!有什么事情,让轻歌传信给我就是。”谢芳华又道。
言宸点点头。
谢芳华见他出来,便站起身,对言宸道,“既然云雪公主不会害云继哥哥,那你就不必急着赶路了,好好休息几日。”
两盏茶后,秦铮准时地从青湖出来。
少小结盟,多年情义,就算错失姻缘,不能白首,但能做一生挚友,也是机缘深重。
谢芳华也露出笑意。
言宸闻言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来。
谢芳华心下一暖,对于他为何离开玉家去了天机阁,她从来也不曾问过,如今倒也不想知道。关于他的那些什么被疯和尚带走的传言,以讹传讹,是真是假,这么久,真的也成了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早已经难辨了。但有一样她清楚,他对玉家没什么好感就是了。她诚心诚意地道,“天机阁自然是你的家,永远也是。”顿了顿,她又补充,“也是我的倚仗,有你在天机阁坐镇,我比什么都踏实。”
言宸嘲讽地一笑,“什么北齐小国舅?不过是世人给我的称谓罢了。这要感谢我有个做了贵妃的姐姐。玉家与其说是我的家,不如说只是生我的地方罢了。天机阁是我一手创建,才是我所认为的家,你若是让我离开,我也未必就想离开。”
谢芳华微笑,“你是北齐的小国舅,理当没必要对我如此。这五年来,天机阁已经拴住了你,若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会不同意的。”
“只要你用我一日,当初誓言会一直奏效,你还是天机阁的主子,我不会扔下天机阁撤手对你不顾。”言宸收回视线,沉声道,“如有必要来南秦,自然会来。”
谁也不曾想,多年之后,岁月长河,互通书信,来往多了之后,心境却不复如初了。
那时候,一个一心想出无名山,一个一心想护忠勇侯府。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几年前,在无名山阴暗的山洞里,谢芳华拿出了婚约的条件,言宸言明他有未婚妻,后来,婚约作罢,他们歃血起誓……
谢芳华捧着杯盏,抬起头,与他对视。
言宸眸光微深,凝视着谢芳华,一时没说话。
谢芳华抿唇,手指不由得攥住衣袖边角,攥住了,才恍然地想起秦铮说的她的这个小动作,她慢慢地松开,低声道,“言宸,你这回回北齐,还会再来南秦吗?”。
言宸颔首,眸光微露怆然,“有这么一个人对你痴情等候,无论谁拿来说,都是福气。”
谢芳华点点头,声音微轻,“我昔日并不知道他等我,那时候,我对他的印象,仅仅是在忠勇侯府,我爷爷寿辰时,他和燕亭打架,把燕亭打伤了。我对纨绔子弟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他是太后的心尖子,英亲王府的嫡出二公子,只觉得他张狂霸道,不分场合行事。后来我回京后,你也知道,他用尽手段,我才晓得他等我八年。”
过了片刻,言宸道,“铮二公子说等了你八年,可是真的?”
他离开后,言宸和谢芳华一时没说话。
秦铮转身出了凉亭,穿过紫竹林,向那边的青湖走去。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秦铮俯下身,对谢芳华耳语,“给你两盏茶时间!”
“自然不介意,铮二公子请!”言宸这时对秦铮刮目相看了,知道他要立即离开京城,折回北齐,他这是大度地让出空隙给他们单独说话。本来他一直还有些微地觉得铮二公子太过张狂霸道,抓住什么便死死地抓住,这种性子是不准许他看中的女人与别人有什么牵扯的。没想到,让他意外,他反而竟懂得这等谋略,宠络她的心。
秦铮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谢芳华一怔,看着秦铮,他这是……给她和言宸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自然是排除谢芳华了。
“碧水莲?”秦铮扬眉,忽然放开谢芳华的手,站起身,“我还没有看过碧水莲,不知宸兄可介意我去观赏一番?”
“是一片碧水莲的青湖。”言宸道。
“这片紫竹林后面是什么景色?”秦铮忽然问。
谢芳华有些不舍,但也知道齐云雪如此厉害,天机阁武功不错的争云、夺日都没有了消息,再派别人去也不抵用,恐怕只有他亲自去拦了。
言宸点点头。
“你只管去寻她,大可以放心,华儿既然是我未婚妻,也是我一直想要求娶的女子,我定然不会让她有什么事儿的。”秦铮当即表态,他可不希望言宸一直待在京里,最好他去追他的未婚妻,期间二人哪怕没感情最好也要纠缠出感情来,他才不会惦记着他的女人了。
“我见你在京中很好,有铮二公子从旁协助庇护,我在与不在,想来都无大碍。”言宸道,“你早派了争云、夺日跟在谢云继身边,可还是被她悄无声息带走了。哪怕再派谁去追她,恐怕都拦不住她问出个目的和究竟。只有我去了。”
“你刚进京,这就要离开?”谢芳华皱眉。
“那就好!”言宸看向谢芳华,对她道,“你且放心,谢云继是你姑姑的儿子,若是她带走了他,定然不会害他性命。我稍事休息后,便折返回北齐去找她,她应该带着他回北齐了。”
“那是自然!”秦铮眉梢扬了扬,暗想言宸能被谢芳华提起来惆怅不已,果然厉害,面色露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出的坚定情绪,表明心迹。
言宸微愕,也没想到秦铮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他看着二人,目光在秦铮含笑的面上,谢芳华羞恼的脸上,二人执起的手上,眸光动了动,闪过一丝情绪,不过隐藏得极深,须臾,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我与她,若是真有缘分,自然会成连理,若是没缘分,有婚约也是不成。”顿了顿,他也还之对秦铮颇具意味的道,“铮二公子既然对她情深似海,就莫要辜负了她才是。”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语气如此真挚,她也不想在言宸面前让他失了颜面,只能任他胡言乱语,面上憋的不由红了。
弹指间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他吧!
谢芳华听罢想扶额,秦铮这是……什么破比喻?
“她因为李沐清查你,便出手对付李沐清,可见对你一番情义。”秦铮颇具意味地执起谢芳华的手,笑着道,“有些情分,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就如我对华儿,她前去无名山之前,我就念着她,她一去八年,回来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拴在自己身边了。如今每日对着她,我的心里别提多欢快了,那云雪公主此番一行看来,她对你怕是与我对华儿一般,情深似海,宸兄莫要辜负了美人恩才是。”
“轻歌对我叙述了一二,我也能猜想得到。”言宸不以为意,寡淡地道,“我到没想到她会因我而对付右相府的李公子。”
“你就不问问她都说了些什么吗?我在一旁,可是听得清楚。”秦铮见言宸这样说,心里有些不舒服地道。
秦铮忽然失笑,“我们虽然自小有婚约,但是她是她,我是我,你就算对她说了什么,以着你的性情,应该也是她实在过分了些,你才驳了回去,你不用对我道歉。”
谢芳华恍然,“这样也是有道理!”话落,他歉意地看着言宸,斟酌着道,“我见到她时,她说了些话,对我来说,不太中听,我……驳了回去,实在抱歉。”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言宸道,“当初我回北齐,并不知道。”顿了顿,他解释,“你晓得,媚术不是什么正统武术武功,传扬出去,北齐公主通媚术,于北齐皇室有损。当今皇上大约是基于这个考量,所以,并没有外传她医治过你姑姑之事。”
“你写信的时候,怎么没有说她还帮助救了我姑姑?”谢芳华看着言宸,若是他在信中提了这件事儿,她怎么也会对齐云雪表明谢意的,哪怕她不想出手救李沐清,她也不会对她昨日冷下脸说那样一番话。
秦铮了然,这就可以解释齐云雪为何会媚术了!看来是情花谷自小修习学有所成!
“出身在情花谷!”言宸道。
“她母妃是什么来历?”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也讶异竟然有这样一件事儿。
谢芳华只知道是言宸救了她姑姑,却不知道齐云雪出手这茬,她一时无言。
“若不是她先一步回了北齐皇宫,我就算日夜兼程,赶回北齐,恐怕也晚了。”言宸对她道,“她稳住了你姑姑的病情,我赶到之后,才有了出手医治的机会。”
谢芳华一怔。原来她突然回到北齐皇宫有这个因由在,是北齐当今皇上请回去的!
言宸点点头,见秦铮不再说话,他对谢芳华语气温润了些,“是当今皇上一直知道她和其母的落脚之处和来历,也许是曾经先皇对当今皇上说过她母妃的来历,也许是当今皇上自己查出来的。总之,你姑姑病重无医者能医,当今皇上沉痛之下,想起了她和她母妃,便派人去请了她回宫诊治你姑姑。”
谢芳华想着去年腊月正是她姑姑病重的消息传出之日,她无法脱身,让言宸代替她去了北齐。她看着言宸,对他问,“那时候,是我姑姑病重之时,据传言已经药石无医。”
秦铮见他和盘托出,言语之下看不出虚话,一时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了,点点头。
他口中的姑姑,便是北齐的玉太后了!
“去年腊月!”言宸道,“她母妃是昔日先皇去北荒狩猎遇到的一个民间女子,心喜之下带回了北齐皇宫,生下了她。当初我姑姑颇有微词,但是也挡不住先皇喜欢。先皇不准任何人问询她母妃的出身,自此皇宫便无人敢问。后来她和她母妃在先皇大限,太后逼迫她母妃殉葬时一起离开了皇宫,查无踪迹后,姑姑便作罢了这件事情。去年腊月,她突然回了皇宫。总归是北齐当今皇上的妹妹,顺理成章,她还是北齐皇室的公主。”
秦铮眯起眼睛,“据说北齐这位先皇的小公主在北齐先皇大限之日和其母一起失踪了,是什么时候回了北齐皇宫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跟来的,他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言宸面色微凉,摇摇头,“她只说随我来一趟南秦,想要见识见识南秦风土民情,我们自幼分开,多年未曾来往,情分不多,所以,话语也不多。我无论是依她相随而来南秦,还是不依她相随,都是一个结果,她的性情一旦做了什么决定,我就是不同意,她也会做。”
“既然你们一起来的南秦,一路相伴,她有什么想法,宸兄难道不知?”秦铮看着他。
言宸点点头。
“昨日华儿见那云雪公主,我也是随着她一起去了的。”秦铮没错过言宸刚刚一瞬间的异常,“据她所说,她是与你一起从北齐到了临汾镇的?从临汾镇才先你一步进京的!”
言宸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僵,不过也就是瞬息,他面色不改地淡声道,“我们只是自小有婚约在身,多年来,并不曾有交往。”
“既然是你的未婚妻,宸兄还用猜想?”秦铮此时搭进话来,也是别有深意地提醒齐云雪和他的身份。
言宸点点头,“我猜想之下,也觉得是她带走了谢云继。”
谢芳华点点头,“谢氏盐仓的云继哥哥失踪了,我怀疑是与她有关。这南秦京城内外,能悄无声息入城,还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人就带走了他的人,屈指可数。可是你也知道,彻查之下,哪怕皇上、秦钰、左右相在内,都无人有动静,那么除了她,我再想不出是谁了。”
秦铮听他称呼自己的未婚妻有名有姓,眸光微深。
“你可是为了齐云雪而来?”言宸喝了一口茶,开口问谢芳华。
那老伯立即给言宸斟了一杯茶,不打扰三人说话,退了下去。
谢芳华还是挨着秦铮,坐在了秦铮的身边。
言宸对秦铮拱了拱手,坐在了秦铮的对面。
谢芳华想着人既然被吵醒了,多说也无意,点点头,随着他一起进了凉亭。
“铮二公子客气了!不是什么人她都会带到我这里的。”言宸说着,看了谢芳华一眼,示意她进凉亭。
秦铮见他看来,对他挑了挑眉,坐着并没有起身,而是慢条斯理地道,“我是死皮赖脸跟着华儿来的,没想到竟然打扰了兄台你休息。实在抱歉。”
话落,他目光落在秦铮的身上。
言宸笑了一下,哪怕笑容也是分外内敛,声音是惯有的温凉,“我听说你带着铮二公子来了,对于你,我可以怠慢,但是铮二公子是贵客,我怠慢便不好了。”
谢芳华见言宸果真来了,他眉心还有着一丝倦怠,但很好地掩饰了去,她立即站起身,迎着他走了两步,对他蹙眉,“不是说你刚歇下?我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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