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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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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手太痛。。。。。。抓不住了。。。。。。

她不敢看着淮生就这样滑下去死掉,风吹着横幅在她耳边鼓鼓地振动,她立刻拿横幅缠住淮生的手臂。

“救命啊!”她厉声尖叫。

楼底下散庭的人群里,有人扬起头。一下子,更多的人仰头看,有人开始往楼顶冲。

可,

“言格!我抓不住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她惊慌了,带了哭腔喊,“怎么办?我抓不住了!”

可言格离淮生太远,他根本无法帮忙,只能稳住甄意。

手中的人一点一点往下滑,甄意尖叫:“言格,怎么办?抓不住了!”

而下一秒,言格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世界忽然黑了,只有呼啸的风声。

手上抓着的重量,不知是时光,还是生命,最后一点点,从指缝流逝,抓不住了。。。。。。

手一空,再去捞,便是徒劳。

横幅断了一边,上边缠着的人沿着墙壁唰唰地滑下去,滑到一楼,猛地一扯,另一端也断了,人摔了下去。

“甄意。”言格把她捞上来。

她目光有些呆,惶然而惊恐。

他扶住她,宽慰:“别担心,他应该没事。但,可能会摔到腿。那条横幅缓冲了。”

“是吗?”甄意爬到栏杆边看,淮生躺在地上,并没有血迹,旁边有人在找救护车,有人在紧急救助。

狂风呼啸,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终于,这次没有跳楼死人。

可,人群里起了骚乱。

被戴上警车的淮如尖叫着,要冲去看淮生,可警察把她扭上了车,她一直在踢打,在哭喊。

甄意不禁有点儿心里不舒服。退回来一看,言格脸色煞白,白得有些吓人了。

甄意一惊:“不会是又伤到了吧?”她立刻扶着言格下去,开车离开。

出法院时,意外与警车错过,刚好撞上淮如坐在玻璃那边,盯着她,眼神阴暗而仇恨。。。。。。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打着方向盘,转弯离开了。

甄意提着一袋子山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拧开病房的门。

言格睡眠很浅的,她才不要吵醒他。

推开一条门缝,探头进去,却见他不在床上,而是躺在窗边的长沙发里晒太阳,看平板。

他一身病号服,侧对着她,耳朵里挂着白色的耳机线,没有声音。

可她刚好看得见他手中的视频,是网路上那天她庭审的重播画面。

他戴着耳机看视频的样子真是认真执着,躺在阳光下,美好得像天使。

而天使正一瞬不眨看着平板上她的精彩表现。

嗷~

唔,那天他都在场,居然趁她不在的时候,重看她的录像?!

哟,心里的感觉怎么像心花怒放,得瑟得想跳扭摆舞,又像大热天喝冰水一样痛快?

甄意忍了忍,没忍住,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却是无声静谧的。

怕他会羞,又小心翼翼地缩回去。

她退回走廊,差点儿笑死,一会儿捂着嘴,笑得腰杆儿乱扭;一会儿仰天哈哈大笑,张着口却不发出声音,笑得快直不起腰;

路过的护士狐疑地看她,她这才收敛了,轻叩病房门,一下,两下。

里边很安静,隔了两秒,言格清淡的声音传来:“请进。”

推门进去,他还是躺在窗边的沙发里,捧着平板。很是从容淡定的样子。

见了是她,把耳机摘下来,安静地瞧着。

甄意装不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问:“看什么呢?”

瞟一眼平板,哟,手可真快啊,内容全换了。

言格没有丝毫异样,道:“哦,看淮如谋杀许莫受审的视频。”

他拔掉平板上的耳机,就听法官在念叨:“。。。。。。承认死者已无生命迹象。。。。。。需被终身□□。。。。。。”

两个终身□□,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甄意拉了一个软凳坐下:

“有没有说淮如为什么要杀许莫?她和许莫的关系查清了没?”

“没有消息。”言格简短地说。

心里却想,他应该去看看淮如。

“还是你上次说的吗?”甄意嘀咕,“淮如非法制药卖给许莫?两人因为药物还是金钱闹了矛盾,就窝里斗了。这么说,许莫的病情全是淮如的药物害的吗?”

她一手关掉平板,心里有点儿难过,许莫,其实也很可怜啊。

但不管怎样,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这些事情也该告一段落,抛到脑后了。

最近,所有的媒体都在宣扬她是个奇迹,还冠上了什么“职业偶像”“人生赢家”的头衔。她已经不敢开机,连出门都要全副武装。

说实话,这些虚名,她还真一点儿都不在乎。

又不能陪她过一辈子,而能陪她过一辈子的。。。。。。

她转眸看他,不经意笑了,从袋子里拿山竹剥了起来。

剥掉厚厚的壳,手变成红紫色,捧着小小的白色果肉递到他嘴边:“喏。”

他垂眸看着她手里的果肉,睫毛眨啊眨,有点儿不自然,又看看她,最终还是张口,嘴唇轻轻一抿,含了进去。

饱满多汁,酸酸甜甜的。

甄意塞了一瓣到自己嘴里,笑问:“言格,想吃钻石水果吗?”

冰冻水果。。。。。。初吻。。。。。。深吻。。。。。。

他把山竹咽下去,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一瞬间觉得有点儿热。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看到他已经不好意思把眼神挪过来了,她才低下头继续剥山竹。可想起他趁她不在,偷偷看她的视频,笑意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放大。

他察觉到她在笑,目光挪过来,见她简直是花枝乱颤了,纳闷:“你闻到笑气了?”

“没。”甄意摆摆手,一个劲儿地笑,“没事儿,就是刚才看到了一个特闷骚的男人。”

言格极轻地拧了眉,他并不理解“闷骚”的意思,但这种词汇肯定不是他。

他只听到了“男人”,哪个男人能让她笑得这样开怀?

胸口有点儿郁结,他闭了闭眼。

为什么那个男人也跑来医院了?

想了想,清淡地说:“甄意,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种男人,不好。”

“诶?”甄意好奇,“为什么不好啊?我挺喜欢的。”说着,把剥好的山竹递到他嘴边。

他不吃,别过头去。

她也不劝,过一会儿,他又回头看她。她边吃边笑,像吃了什么不对劲的药,或者被人点了笑穴。

“。。。。。。”

言格被她的笑容弄得不自在,且他躺着,她坐着,近距离看着他,有种她瞬时会从天空上吻下来的感觉。

他更加不自然,动了一下,想别过头去,却又不太想。

她眼眸纯净,凝视他几秒,问:“要坐起来吗?躺久了不舒服吧?”

“嗯。”他试图起身。

甄意赶紧擦干净手,去扶,顺势坐在沙发上;

他坐起来,头一歪,便靠在了她肩头。

甄意瞬间静止,仿佛他是靠进了她心里。

阳光走过地毯,照在她光露的脚趾头上,暖暖的。

她轻轻揪着手指,一动不动,身体好像僵掉了……

唔,不知是因为在病痛中,还是因为言栩的沉睡,他这些天好像格外柔弱。

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他一眼,他阖着眼帘,睫毛又黑又长,鼻梁高高的,呼吸有些沉,却还均匀。

不是说躺累了么,怎么才坐起来就靠在我肩膀上又睡了,我又不是枕头。甄意腹诽,又囧囧地望着天。

心里纳闷,嘴上却没说。

想起司瑰偶尔靠在她肩上,才靠上去就跳起来踹她一脚:“甄意啊,你长点儿肉吧!硌死我了。”

她挺好心的,小声嘀咕:“舒适度很差吧……”

“很好。”他闭着眼睛,声音仍然虚弱,轻轻飘进她耳朵里。

好心的房主对租客建议:“你可以靠在我腿上,腿上肉比较多,像天鹅绒枕头,你现在用的是荞麦枕。”

“荞麦枕对身体好。”他说。

说完却身子一斜,枕去她腿上。

太突然了!

好痒!

甄意差点儿没忍住一个激灵。

“昂~我有痒痒肉!等一下。”她拖起他的头,一手赶紧在腿上搓搓又揉揉,“呼,这下好了。”

她不知道她的手指深入他的发间,也叫他头皮发麻,心弦轻颤。

她的腿的确很舒服,柔软,弹弹的,像果冻,他又想睡了。喝下许莫的药后,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自我催眠,现在总算好了。

只是,似乎用力过度,心灵和思绪都有种静得起不来了的无力感。

他脑袋有点儿沉,安枕在她腿上。心里也安静下去。

她觉得这个动作太亲昵,不禁心里欢喜。想让他舒适,所以乖乖坐着不动,手指却不听话,忍不住缠着他的短发在指尖绕来绕去;

他睫毛轻轻颤一下,却没睁眼,她不安份拨弄他头发的感觉,其实很舒适惬意。

“甄意。”他低低唤她。

“嗯?”她一僵,手指不动了。却还不甘心,指尖又戳了戳。

“不是说这个。”他嗓音略沉,“对不起。”

“诶?”她倒是讶住,“怎么了?”

“言栩车祸那天的事,对不起。”他靠在她腿上,睁开眼睛,眼眸清黑而深邃。

这些天,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回想起她凄惨而惊恐的哭声:“言格,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我会害怕。你这样我会害怕!”

一想起,心就疼,怎么心理暗示都没用,都解救不了。

对他来说,世上只有这种疼痛,用催眠治不了。

可偏偏,他的痛,只有这一种。

甄意愣了愣:“没事啊,说什么对不起。我都不介意的。而且,幸好你没听我的,因为你的坚持,言栩获救了啊。”

话这么说,心里却温暖得骨头都快化了。

其实,他多在意她。

想着,她又有些难受:“言格,你别太难过了。虽然不能说言栩一定会什么时候醒来,但,他至少还活着啊。”

他若有似乎地“嗯”一声,阖上眼睛:“我知道。”

探视间里,很安静。

淮如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

良久,门开了。

她一动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来人走过来,做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凉淡,毫无感情,看着她。

淮如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心里有些恨,更多的却是不甘。

他们的人生,分明起点一样,却为何天差地别?

第75章chapter78

探视室内静谧一片,安瑶和淮如隔着一张桌子,彼此对视着,两张脸上都面无表情。

认识这么多年,每一次对面而坐,都不太融洽。

安瑶不想和她说话,淮如则不知从何说起。

很久后,安瑶极淡地蹙了眉:“你不是说要见我吗?没事我先走了。”

还没起身,

“是不是你把徐俏的事告诉淮生的?!”淮如眼睛里闪过一丝恶狠狠的光。

安瑶却很淡:“我没那么无聊。”

“那他为什么会自杀?”她急得浑身都在抖,眼珠执拗地一转,“是甄意推的他?是甄意推的他!”

“淮如,要不是甄意,你弟弟现在摔得稀巴烂了!”

“淮生他怎么样了?”淮如忍不住急切。

“伤到了腿,其他地方没事。”淡漠的回答。

可就是这一句话,叫淮如心痛似刀割,有一瞬间低下了头,喃喃道:“我不能去照顾他了。”

安瑶看她半秒,道:“淮生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孩子。而且,他现在有了你费尽心机给他弄来的肾,他以后会过得很好。”

淮如受不了她这样置之度外的语气:“安瑶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再怎么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

“是吗?你对我可没有多少感情。”

安瑶嘴角弯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笑意,

“那么多年,你一直拿我当年受辱的事要挟我,数年如一日。

我在美国拿着全额奖学金,还要兼职打工给你赚钱。淮生这些年来的治疗费,疗养费,有多少是从我这里出的?等到我对这件事不在意了,和你断了联系了。回国再见面,你又搜刮出了我的把柄,来威胁我。

淮如,你是一个像吸血鬼,不,你把我的血吸干了也都不会满足。

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你还想毁掉我的人生。现在,你要和我谈感情吗?”

淮如脸色微白,眼睛红了:“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们都是孤儿,所以你能理解,生命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挂念是种什么感觉。绝望,却抓着狠狠不放。”

安瑶微微垂眸。她的确能够理解,所以即使在被淮如要挟的那段时间,她都没有恨她,反倒真心可怜他们姐弟。

那时候,她甚至还挺羡慕淮如,至少有一个弟弟。

而她,什么也没有。

没人这样为她付出,她也没有可付出的人。自小就孑然一身,哪天要是死在国外,不会有人想念,也不会有人惦记,甚至不会有人收尸。就那么,不留下任何痕迹地死了,像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可还好,她遇到了言栩。

这就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淮如一提到淮生,声音就哽咽了:“安瑶,我家淮生真的好可怜。我们是孤儿,没有人管。只能相依为命。我不能让他死,我怎么能让他死?我需要钱。为了钱,做任何事我都在所不惜。”

是真的可怜。

安瑶都清楚。

淮生有尿毒症,要透析要疗养,淮如甚至想过非法买肾。

除此之外,淮生还患有罕见的pku,身体无法分解消化蛋白质,日常生活的大部分食物都会让他中毒。每个月的特殊食物费就要近万,更别说他的治疗费和其他。

国家对患有这种疾病的幼龄儿童有特殊食品补助,可长大一点就没有了。

安瑶还记得,淮如很小就开始背诵各种食物里的蛋白质氨基酸含量,每顿都要计算,给淮生做一顿饭要花上几个小时,生怕出错了会害死淮生,让他变成痴呆。

就是这样的谨小慎微,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淮生被她照顾得竟然没有像其他患病儿童一样智力低下。

等淮生长大了,需要长身体了,淮如则真的是拼了命了。

面对这样的淮如,安瑶一直都恨不起来。可这次,她踩了她的底线。

“安瑶,你以为我想威胁你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安瑶,我没想害你,我要的只是钱!”

安瑶听言,寂静地抬眸看她:“你已经害了啊。淮如,当许莫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当他开始要挟我时,我就知道是你指使的了。”

“什么?”淮如愣住。

安瑶低眸,其实,她对言格和甄意撒谎了;其实,她早就猜到了。

“许莫不会那么清楚我的心理弱点,只有你。”她看着淮如,异常平静,

“许莫真的不记得当年对我做过的事了,联想到他现在的状况,是你为了钱,非法制药了吧?许莫就是你的客户。当年,那个侮辱我的男人的言行,的确不太正常。这样一想,那时候,是因为他吃了什么药吧。所以侵犯了我,又忘记了我。”

对面的女孩嘴唇抖了一下,安瑶心知肚明,说起旧事,语气毫不起伏:“淮如,是你设计的吧?知道我要去杜克大学学医了,知道我要前途无限了,所以抓住我当你的宿主,从此吸我的血,啃我的肉吗?”

淮如惊住:“你都知道了?”

“安瑶,你不是安如笙。”安瑶看着她,眼神却空洞,“这样的话,许莫怎么会说?当然是有人教他。”

许莫威胁她的事,她也向甄意和言格隐瞒了。

是啊,她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坦白,唯独这一点,是她的底线。她不能不是安如笙,不能不是言栩的安如笙。

那样,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也正是由于言母发现了这一点,她才再也无法容忍安瑶。在她眼里,安瑶成了一个费尽心机接近言栩欺骗言栩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她不能让她出现在言栩身边。

“你知道这是我的致命点,真正的致命点。你知道我和你一样,为了这一个点,会做出任何事。所以,我猜,你之所以把许莫引到我的生活里来,是想我杀了他。一定是你有什么原因要把他灭口。既然如此,利用我的致命点来封口,同时,再度抓住我杀人的把柄吗?”

淮如沉默了,她一箭双雕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安瑶比她想象的聪明,聪明得可怕。

“你,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许莫的同犯了?”

“知道啊,”安瑶淡淡道,“所以,我也知道,你等着我杀他。所以,我只是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因为,你是必须要许莫死的。你一定会回来检查,可发现我没把他杀死,你只能自己亲自补刀了。”

淮如惊怔,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分明是设计安瑶,没想却被她给设计了。

看着面前安瑶那样漂亮却分外冷静的脸颊,淮如莫名觉得脚板心发凉,这个女人冷静得让她害怕。

她想把许莫和安瑶一箭双雕,没想安瑶把许莫和她一石二鸟了。

她太久不能言语,安瑶反倒弯了一下唇角:“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很难不聪明。”

这话,让淮如的眼神涣散开:“是啊。我们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魔鬼。

那时在孤儿院,可爱的孩子讨人喜欢,会被新爸爸妈妈接走。不讨人喜欢的孩子则吃不饱,做劳动,还挨骂。淮生病怏怏的,我太倔强。总有大的孩子欺负他,让我变得爱打架,可为了他反抗,就会招来叔叔阿姨的打骂。”

她的眼中浮起了泪雾:“在那样的竞争环境里,我只学会了一点,善意都是狗屁,要想活着,就只能靠自己。淮生生了这样重的病,没人能管他,爸爸妈妈不要,社会更不会管。曾经也找过爱心组织,可需要爱心的人那么多,那样一点点爱心怎么够分?我们总是被拒绝。

我一个人怎么拼命打工工作也拖不动这么大的负担,别人不救助,可我们也要活啊,就只能去抢了。

你说对了,我是偷了研究所的材料非法制药,私自卖给了许莫。

药品出了问题,许莫精神渐渐失常,不受控制了。卖给他的药,他转给过别人,小范围地流传开。出现了好几起精神失常犯罪或自杀的人。”

安瑶看着对面这个女孩瘦弱而细小的身体,有点儿不适,大号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很空。多年的劳累和缺乏营养,让她看着像阳光暴晒后的蔫豆芽,孱弱,消瘦,没有一点儿生气。

她记得她曾经生病了也不舍得吃药,只不停地喝开水。

她一直认为淮如是她的吸血虫,可现在,她发现,

生病的淮生对于淮如;骨癌的徐俏对于贫苦的徐俏父母,都是吸血虫;每一个重病难治的人,对他的家庭都是吸血虫。

家人痛苦不堪,却又苟延馋踹,不肯放弃;

她又想起经常听病人叹气:“千万不要生病,病不起啊。”

安瑶道:“你怕罪行败露,便撺掇他一起设计了这场绑架案。而许莫没想到,他的同谋其实一开始就想杀他。”

“是。”淮如有些颓废,发呆很久,“安瑶,我。。。。。。我的钱都被法院冻结拿去赔偿了,你可不可以给淮生一笔。。。。。。”

安瑶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叫我来,是想做最后的威胁吗?”

“你是言家的未婚妻,钱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废纸了。”

安瑶脸色微凉:“我不会随手拿言家一分钱。”

“如果你答应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骚扰你,你不是安如笙的事,以及真正安如笙的事,我也。。。。。。”

“呵。”安瑶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你又要和谁去说呢?”

安瑶幽幽看她,没有半点弱势。

淮如紧张了,不能再照顾淮生,也不能给他留一个保障的恐惧像毒虫一样啃咬着心脏,她扑在桌子上,一下子抓住安瑶的手,泪如雨下,

“安瑶,我们淮生一个亲人也没有,就只有我。他身体不好,没上过学,根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这世上我不管他,他就会死了。

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也不会求你。这对你只是举手之劳,求你不要见死不救。”

安瑶看着她,面无表情,没有感动,也没有厌恶。

“在知道你当年对我做的事后,你还指望我会给你一分钱吗?”

“对不起,对不起。”淮如哭得浑身在颤,“可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因为依恋和信任,才格外爱一个人,对一个人付出。为了爱的人,即使付出生命也绝不眨一下眼睛。淮生对我,就像言栩对于你。安瑶,求求你,救救我的淮生。我们都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安瑶漠着脸,开口,“淮如,我和你不一样。”

“即使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即使对你恨之入骨,即使知道你的骨髓符合徐俏,你不救徐俏让她恶化而死,把她的肾给淮生。即使知道这一切,我也没有告诉淮生。

徐俏已经死了,我不想看到淮生因为怨恨和自责,拒绝换肾,生命垂危。甚至在他手术成功康复了,我也没说,没想让你的弟弟对你反目成仇,恨你一辈子。因为我能想象到被最爱的人抛弃的痛苦。只是媒体的作用,我阻拦不了。

可你呢,因为我拒绝害死许茜,拒绝取她的肾,你仇恨我,甚至想设计让我杀了许莫。你想毁了我!更可恶的是,你做假证害言栩!当时在法庭上看见你的嘴脸,我真想杀了你!”

淮如大哭:“我不是故意,我需要戴罪立功。。。。。。”

“住口!”安瑶猛地站起来,漂亮的脸蛋彻底冷漠下去,“淮如,我们真的不一样。”

她弯下腰,一字一句道,

“现在,我真心祝愿你,终身被困,在监狱里腐烂,再也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气。让许茜,徐俏,林涵,甚至许莫,让他们的眼睛盯着你,看你在监狱里受尽精神折磨,一天天头发花白地老去。一生一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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