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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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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有些犹豫。

那男子已道:“你会不会烧水?”

周少瑾这才发现亭子中间有个红泥小炉,炉上架着个提梁紫砂壶,众男子面前各放着个紫砂小杯。

他们显然是在这里喝茶。

“我会一点点。”周少瑾有些摸不清楚这些人的底细,谦虚地道。

那男子就笑了起来,扭头对身边一个穿着宝蓝色团花杭绸袍子的三旬男子道:“别云,通常说自己会一点的,都是高手。”说完,他对周少瑾道,“过来帮我们烧壶水!”

其他的几个人都善意地笑了笑。

周少瑾眼眶微涩。

就算她长得像丫鬟,可穿衣打扮绝不像个丫鬟,可若说这男子认错了人……看他那清亮的眼睛,周少瑾就不相信。

他分明就是听见了程许的喊声在为她解围!

周少瑾轻声应“是”,忙低头走了过去。

泉溅石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男子衣衫身上若隐若现地传来淡淡的沉木香。

那是京城“霍记”香铺的镇店之宝,叫“如是我闻”,三十两白银一两,每年只售一百两,有价无市。

穿靛青色素面细布袍子,却用“如是我闻”的熏香,若不是身份地位极其尊贵,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就是已深谙吃穿住行真谛的世家公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个人都不可小视。

周少瑾有些拘谨跪坐在那形如枯竹的三旬男子摆在靛青色素面细布道袍男子身边的蒲团上,见他们喝的是铁罗汉,遂小心翼翼地用雕祥云银制长箸从光滑的湘妃细篾篓中夹了块银霜炭放进了红泥小炉里。

水轻轻地响了起来。

周少瑾就听见那个叫“别云”的男子道:“可万童就算是被贬到金陵城做镇守太监,他是皇上的大伴,情分到底不同,只怕没几天又会被召回京!”

周少瑾的手一抖,雕祥云银制长箸差点落下去。

众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

“别云”身边的男子道:“这次他牵扯到结党之争,回京,恐怕没那么容易。何况京里还有个王刚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我倒觉得,万童能在这里安老就不错了,怕就是怕他全身而退都不能。”

☆、第三十九章止步

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却有着春风扑面般的温暖,周少瑾忍不住抬睑飞快地向说话的男子睃去。

那男子相貌儒雅,穿了件石青色细葛布直裰,腰间系着布带子,用竹簪挽发,看上去和穿靛青色道袍的男子差不多年纪,虽然气质暖煦,双目间却有神光隐现。

周少瑾心中一颤,忙低下头去注意着炉火。

她对面的男子却朗声笑道:“九臬这次可猜错了!那王刚现在只怕是自顾不暇,哪有空闲盯着万童!”

他语气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好像这个叫王刚的倒了霉,他很高兴似的。

“咦!”别云闻言道,“竟然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鹏举,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称为“鹏举”的男子闻言笑道:“皇上前几天将酒醋局的刘永擢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刚的算盘落空了!”

“还有这种事?”别云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王刚不是乾清宫大太监陈立最得意的干儿子吗?怎么陈立这次没有为他出头?”

鹏举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些无根的东西,你还能指望着他们知道忠孝节义不成?怪只怪这王刚久贫乍富,得意的忘了形——万童和陈立再怎么斗,也是一起在潜邸里服侍过皇上的人,他这样一伸手就把万童给拉下了马,手段如此厉害,陈立岂能不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他肆无忌惮地议论着朝政。

周少瑾心里直打鼓,眼角的余光飘了过去。

沉绿色香草席上一袭紫红色织金梅花方胜工字纹的袍子,通体洁白无暇仙鹤衔朱果的玉牌温润蕴泽,羽翅大开的仙鹤栩栩如生,昂首飞天,仿佛要从那玉牌里冲出来似的,袍下月白色细葛暑袜上缠着的明黄色带子更是让她胆战心惊。

自本朝立国,就对服饰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江南富足,自孝宗皇帝之后,世风日渐奢靡,庶民时有佩戴金银珍宝之事,穿着绫罗绸缎之时,官府责不罚众,睁只眼闭只眼,此风越演越烈,却没有谁敢用明黄——皇家宗室专属的颜色。

在金陵城,只有一户人家有资格用这种颜色。

良国公府!

这位,就应该是良国公府的世子朱琨,朱鹏举了。

周少瑾抬头朝靛青道袍的男子望去。

他神色悠闲地靠在大迎枕上,含笑不语,好像朱鹏举只是隔壁的邻居似的,不必太在意。

周少瑾茫然。

“别云”拍着大腿笑道:“‘无根的东西,你还能指望着他们知道忠孝节义’,这句话我爱听,理应大浮三白!”他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面露遗憾,叹道,“可惜九臬不能喝酒,不然我们又可以一醉方休了。”

这样说内衙门的大太监们,好吗?

周少瑾再次望向靛青道袍男子。

这次那靛青道袍男子似有所感,微笑着扭过头来。

周少瑾脸上火辣辣的,忙低下了头,耳边却好像听到道袍男子的轻笑。

她想听明白他到底笑了没有,九臬却颇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并道:“下次好了!下次你来金陵,我一定陪你大醉三天。”

这让周少瑾无暇分辩,脸上的热气经久未散。

“别,别,别!”别云迭声道,“不要说你现在孝期,就是不在孝期,你们顾家的酒宴也是向来不好下喉的。我还不如去鹏举那里蹭饭吃,不说别的,就鹏举养得那个小戏子,声高处如裂云,声低处如细涓,声急处如迸豆,声慢处如残漏……身段唱工无一不佳!”他啧啧地回味道,“你们家那几株百年的老梅树怎样比拟?”

众人一阵大笑。

周少瑾讶然。

姓顾,百年老梅树,家风严谨,字“九臬”,那就应该是金陵城梅花巷顾青鸿的后人了,之后累官至工部侍郎,位列小九卿的顾云鹤顾九臬了。

他是程许的表哥。

不过,看顾九臬的样子,应该不是随着程许胡闹的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周少瑾朝路口望去。

程许正在路口的那棵合抱粗的大榕树下打着转,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潘濯则愣愣地望着这边,呆若木鸡。

周少瑾愕然,又有些不安。

万一要是程许冲过来怎么办?

她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那靛青道袍的男子突然的道:“清风,你去问大爷一声,不在外院待客,在这里做什么?”

打水的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把竹筒放在了一旁石墩上,正垂手立在形如枯竹的男子身边。听到吩咐他应声而去。

空气一凝,又很快散去。

在场的人好像都没有看见清风的离去般,继续说着话。

而在远处徘徊的程许听了道童的传话之后,意外地朝这边张望了一眼,竟然什么也没有做,乖乖地拉着潘濯就离开了。

周少瑾松了口气,感激地撇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周少瑾心中困惑却更深。

这人到底是谁?

男子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微笑着听顾九臬打趣别云:“嫂夫人怎么受得你这孟浪的性子?”

“这你就错了!”别云得意地摇头晃脑地道,“袁家十八子,你嫂嫂却独独挑中了我!你说,你嫂嫂可是那种分不清楚鱼目和珍珠的人?”

众人又是一阵笑。

袁,袁别云吗?

程许的外家就姓袁!

程叙大寿,当朝首辅、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袁维昌曾派长子来贺。

袁维昌是袁氏的族叔。

难道这人是袁维昌的长子?

他不是应该在集福堂吗?怎么会在这里喝茶?

给她解围的男子到底是谁?

周少瑾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掐丝珐琅里的粗陶,有些不知所措。

红泥小炉上的水却咕噜噜地冒起了热气。

她忙收敛了心绪,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炉火。

朱鹏举道:“子川,万童就要来镇守金陵,你准备怎么办?”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靛青道袍男子身上。

原来他字“子川”啊!

周少瑾看着身边的男子。

只见他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用大拇指摩挲着紫砂杯的杯口笑道:“我,我有什么主意?我不过是个商贾罢了,自然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做了?”

“子川,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朱鹏举不悦地皱眉道,“我来讨你个主意,你却避而不谈,这是好朋友应该有的立场吗?”然后抱怨道,“我发现你这些年越发的古怪起来,不娶亲不纳妾,也不章台楚馆飞鹰走马,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少瑾情不自禁地支了耳朵听。

“我啊……”子川笑道,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你们以为我能干什么?”

袁别云听着和顾九臬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正色地道:“子川,我听世鸣说,上九日大相国寺的第一柱香是你烧的……”

周少瑾心里“咯噔”一声。

佛教修来世,道教修今生。今生福禄双全的人少,所以修来世的多,信佛的人也多。

只是袁别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川“扑哧”一声笑打断了。他揶揄地道:“你不知道吗?今年龙虎山的第一柱香,也是我烧的!”

袁别云语塞。

顾九臬道:“怎么外面都在传你要把程家的盐引转卖给杜鑫同?泽老知道吗?”

程叙别号“春泽居士”,外人常尊他为“泽老”。

“你都知道了,他还能不知道?”子川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子川。”袁别云不由抚额,道,“我们都很担心你,要不然我也不会从京城赶过来了。泽老虽然面子大,但还不至于让我亲自跑一趟。你若是和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打太极,那就当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金陵城里好吃好喝几天,屁股一拍,各自回家好了。”他说到最后,已是横眉怒目,面红如赤。

“我说你们今天怎么到得这么齐呢?”子川笑道,“敢情早就合计好了的,这是要逼着我表态啊!好吧!你们说,想要我怎样?我言听计从!”

顾九臬没有说话。

朱鹏举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冷脸道:“子川,朋友贵在相知。你明知道我们不是无的放矢,却这样推三阻四的,我没有别云兄的脾气好,我听不下去了,我走了!”

嘴里说着走,脚却有没有抬起来。

子川却闲闲地换了个姿态,指着炉上的紫砂壶提醒周少瑾:“水已沸三遍了。”

周少瑾忙去提壶,却让提梁烫了手,一触即缩,又慌慌张张地去拿帕子。

“你……”朱鹏举脸上有些挂不住,拔腿就要走。

袁别云起身拉住了朱鹏举,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子川的脾气,他不想说,就怎么也不会说。既是朋友,就不应该计较这些,快坐下来喝茶!”

“照你这么说,这还是我的错了!”朱鹏举冷笑,却忿忿然地坐了下来。

子川像没有看见似的,慢悠悠地烫着杯子,道:“听说这茶长在鬼洞中,能治时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它香气浓郁清长,味道醇厚爽口回甘倒是真的。你尝尝!”说着,亲自执壶倒了一杯茶。

朱鹏举没接。

子川笑着抬了抬手中的杯子。

朱鹏举扭过头去。

子川笑容渐淡。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起来。

袁别云眉头一跳,刚刚站起身来,有个小道童跑了过来。

他朝着子川行礼,捧上一张大红的拜贴,道:“老爷,浙江道监察御史洪大人求见!”

☆、第四十章求见

红色的拜贴,标榜着来人两榜进士的出身。

可洪社为什么要来拜见子川?

他是二房沂大太太的娘家兄弟,程识的堂舅。

周少瑾望着子川。

子川却波澜不惊地接过了拜贴。

袁别云皱眉对子川道:“洪国珍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子川笑着把拜贴交给了一旁的清风,“等见到他不就知道了?”然后吩咐来禀告的小道童,“朗月,就说我请他喝茶!”

朗月笑着一溜烟地跑了。

袁别云站了起来,道:“茶喝得有点多,我得去趟毛厕。”然后喊了清风,“你在前面带路。程家这么大,我怕迷路。”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不想见到洪社了?

难道袁家和洪家不对盘?

周少瑾微微有些不安。

自己能安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袁别云等人看在子川的面子上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可洪社……看到袁别云的样子,她不知道洪社看到她的时候会不会佯装不知。而且她自重生之后,就对自己前世的遭遇起了疑心,总觉得前世的事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前世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想再让姐姐伤心,父亲难做,自己骗自己,掩耳盗铃。程家前世的结局,让今生的她,不管是想到二房程识还是三房的程证,都觉得他们并不像他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的简单,那么的无害。

她始终对二房和三房有戒心。

而洪社却是二房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二房的靠山之一。

她想回避。

反正程许也走了,这里离四宜楼又不远。

只是这话怎么跟子川说好呢?

周少瑾咬在唇在心里琢磨着,就听见子川笑着吩咐站在亭外那形如枯竹般的三旬男子:“怀山,你把这小姑娘送回去吧!洪国珍未必有功夫喝铁罗汉,让人沏壶碧螺春过来就行了。我们也就不需要人照顾炉火了。”

最后一句,他是对周少瑾说的。

周少瑾愣住。

怀山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头应“是”,对周少瑾道:“请跟我来!”

周少瑾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所盼的,也不过是有个庇身之处,有个自己的家,让她在寒风冷雨的时候不必流离失所,在凄苦无助的时候不必惶恐不安……可她的隐忍、退让、沉默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背叛……就在她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独自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顺境逆流的时候,一个和他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却不动声色救她于困境,不需要她的哀求,不需要她的求助,甚至不求回报……让她能在广庭大众之下保留住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尊严……这于他不过是随手之劳,不过是一时的慈悲,可对她来说,却足以温暖到心底,让她难以忘怀——前世,林世晟对她尚且可以,但那是她用妻子权利换来的,林家对她来说与其是个家,不如说是暂时的栖息之地,一旦情况有变,和林世晟既没有血亲关系,也没有结缡之情的她,将有可能是第一个被放弃的……

周少瑾低下了头……唯恐眼泪落下来……深深地蹲了一个福礼,然后起身跟着那个被称作“怀山”的人离开了茅草亭。

树木依旧碧绿,晓风依旧轻柔,可她的脚步,却再也没有闯进来时的慌乱和沉重。

耳边细乐喧闹,牡丹台眼看就在前面。因为感激子川为她解围,她向“怀山”道谢时非常的恭敬:“您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好。”怀山从善如流,道,“我站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再走。”

周少瑾这才却发现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像把陈旧的老胡琴似的。

或者是心情的缘故,她并不觉得难听刺耳。

她再次向怀山道谢,转身朝牡丹台走去。一面走还一面想,看怀山的样子,应该是子川的随从之流。可正应了那句老话,有其主必有其仆。他看上去冷冰冰的,可实际上他和子川一样,都心思善良、温柔细心、宽厚体贴。

她回过头去。

怀山果然还站在甬道的中间望着她。

她朝着怀山笑了笑,走进了牡丹台。

台上正在唱《四郎探母》。

翡翠焦虑不安地在通往牡丹台的甬道旁等她。

看见她,如释重负地跑了过来。

周少瑾想着以后还要去寒碧山房抄经书,少不得要和翡翠打交道,她既留了把柄在自己手里,自己与其嚷得人人皆知打了翡翠的脸,还不如趁此卖个好给翡翠,方便自己以后在长房行事。

所以她没等翡翠开口已笑道:“我们一起去见老夫人吧!大爷那边的差事了了,我们也得去禀老夫人一声。只是不知道那钮印最后拿出来了没有——我已经尽力了。”

这是不想追究啰!

翡翠看了周少瑾一眼,曲膝低声说了句“多谢二小姐”,然后若有所指地道:“多亏了二小姐的主意,用红绳把那钮印给勾了出来,我正想陪着二小姐去给太夫人回句话呢!”

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周少瑾笑着点头,和翡翠去了牡丹台的二楼。

郭老夫人并没有看戏,而是和良国公府太夫人附耳在说着什么。

碧玉上前在郭老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郭老夫人和良国公府太夫人都回过头来。

郭老夫人就朝着周少瑾招手。

周少瑾和翡翠上前给郭老夫人行了礼。

众人也不看戏了,都望过来。

翡翠就把那“用红绳将钮印勾了出来”的话对众人说了一遍。

高夫人当场就松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

郭老夫人则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让碧玉,“给少瑾搬个凳子过来,坐在我身边陪我们听听戏。再给少瑾去沏一壶上好的龙井,虽说是四月天,走了这么远的路,估计也热得够呛。”

关老太太看了不免与有荣焉。

周少瑾心里有事,片刻也呆不下去,笑道:“太夫人,我风尘仆仆的,免得扰了大家的兴趣,还是下去换身衣服再来陪您看戏吧?”

郭老夫人喜欢直爽之人,闻言很是欢喜,笑道:“好得很,快去换了衣裳来陪我们。”

周少瑾笑着应喏,转身的时候却朝着姐姐使了个眼色。

周初瑾几不可见地朝着妹妹颔首,不动声色地帮关老太太剥着李子。

周少瑾让人叫了在四宜楼后院等着的施香过来,一起回了畹香居。

她刚梳洗一番还没来得及重新换件衣裳,周初瑾就匆匆赶了回来。

周少瑾忙把屋里服侍的都遣了,拉着姐姐坐到了内室的填漆床上,低声把程辂在族学里说的话告诉了周初瑾。

周初瑾惊讶之极,气得差点昏过去,大怒道:“这个程辂,他到底想干什么?当着我们一副面孔,当着别人又是一副面孔,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要这样败坏你的名声。”随后又安抚她,“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跟外祖母和大舅母说的,定不能就这样轻饶了程辂!”

周少瑾却脸色发白,颤声问姐姐:“若是我真的对那程辂有情,外祖母会答应我和那程辂的亲事吗?”

周初瑾吓得跳了起来,连声道:“你说什么?难道那程辂说得都是真?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喜欢上这样一个不把你当数的东西……”

周少瑾忙拉了姐姐的手,道:“我没有看中程辂。我就是再傻,他这样待我,我怎么可能看中他?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对程辂有情……”

周初瑾狐疑地打量着周少瑾。

周少瑾坦荡地任由姐姐观看。

周初瑾见妹妹表情真诚,目光清亮,这才相信她没有说谎,认真地考虑起这件事来。

“应该会答应吧?”她沉吟道,“你在外祖母膝下长大,若是有这种事,外祖母和大舅母怎么都有失察之错,加上你性子软弱,那程辂好歹是长辈们看着长大的,也算得上是个读书种子,且那程辂是独子,势单力薄,只要他有心入仕,就得依靠程家,就算他有一天飞黄腾达了,为了名声,也不敢亏待与你……”

这就是上辈子外祖母和大舅母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默许了她和程辂的婚事吧?

周少瑾再也忍不住,眼泪籁籁而下,哽咽道:“我和他何曾有什么情份?不过是大家都说我们好,外祖母和大舅母也都说他好,我想着长辈们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桥还多,总归不会有错,才会待他好……那东西,也是长辈们许了我们之间的事我才拿的,之前全是诣表哥他们带给我的。我原想,这是表哥给的,过了明路,接受了也没什么,谁知道他却拿了这做文章……”

为什么?

程辂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名声坏了,他就是娶了她,他岂不也跟着坏了名声?何况他以后是要做官的人,清誉第一……不对,前世他最终并没有娶自己,而是和吴宝璋定了亲,被程家遣出家门,革了功名之后,吴家也和他退了亲,他远走宁波,娶了当地一位富商的女儿,依靠着岳家成了一方富贾!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他不明白他这么做会置她于死地吗?

如果没有程许那件事,上辈子她会如何?

会被父亲接回去,然后悄悄地嫁了吧!

父亲当时已是正四品,她就是嫁得再差,也能保证她尊贵体面、衣食无忧地过一生……

周少瑾打了一个寒颤。

她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想到一块去?

总觉得是程许禽,兽不如。

却没有想到,当时程辂在场,却没有救她……不,她曾经怀疑过,却以为他是怕长房的势力不敢得罪程许……或者,她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为自己看中了这样一个人渣找借口……

周少瑾茫然无措地在屋里打着转转。

周初瑾吓得声音都变了:“少瑾,少瑾,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的声音,让周少瑾冷静了下来。

她抱着姐姐,安慰着周初瑾:“我没事,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有事了。”

周少瑾重生后第一次觉得,想救程家,必须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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