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金陵春-第2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座诸人听着愕然。

程泾更是开门见山地道:“你现在还和杨寿山有来往?”

“是啊!”程池不以为意地道,“我前几天还让人给他们家送去了二百两银子——杨寿山的母亲病了。”

杨寿山最终被贬为庶民,回了鹤壁的老家。

他原是寒门出身,又不曾在任上贪墨,回去之后靠几亩薄田,生活顿困。程池定期救济他。

程泾不大赞同,想说什么,见程池满脸的不在乎,想着还有几个姑爷在场,把到了嘴边的训斥还是硬生生地哽了下去。

袁鸣却满心佩服。低声和程许道:“你看池四叔,这才是性命中人,真汉子!”

程许没有吱声,低了头喝酒。

程泾不好说程池,还不能说自己的女婿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喝斥袁鸣道,“你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这精神。不妨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也好给阿箫争个凤冠霞帔戴戴。”

程泾原就不太满意这个女婿,只是妻子同意,女儿也看中了。想着袁家就是沉了船还有三斤丁,这才答应下来的。如今看来,他读书松散,压根就没有准备往仕途上走。

袁鸣又羞又急。彭藻忙道:“嘉善,过几天就是会试了。主考官是礼部侍郎王纯,我父亲和他是同窗,王大人比家父早一科考中进士,但和家父还时有来往。家里还留着他当年写的几篇制艺,原想给你带过来的,又怕出什么乱子。你等会和我一块家去好了,我父亲正好有话要和你说。”

这就是要指点程许时文了。

彭藻的父亲彭翔的学问就是在翰林院也是数得着的。

程泾喜出望外。亲自向彭藻道了谢。

程池则叫了袁鸣:“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婶婶曾在花园的桂花树下埋了几斤酒的,大纶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去把酒取出来,算是给大纶洗尘了。”

顾绪连称“破费”。

程池拉着袁鸣去了花园。

袁鸣还以为程池会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一路上程池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让他和仆人一起取酒。

几铲子下去,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他不由感激地望了程池一眼。

有小厮一路跑了过来,道:“四老爷,怀山叔回来了。”

程池对袁鸣道:“你先把酒抱回花厅,我去看看就回来。”

袁鸣点头。

思忖着这怀山是谁?

程池和怀山在外院的书房碰了面。

怀山神色凝重,道:“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说皇太子葬礼期间,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病了,被移出来没多久就病死,尸首被丢到了乱坟岗,前两天,有小太监去给他上香,后来证实这个小太监也是乾清宫的,是乾清宫大太监陈立的干孙子。皇太子的葬礼过后,这个小太监就被调到了酒醋局去了。您看,要不要跟李家的舅家打个招呼,想办法和这小太监搭上话?”

“暂时别打草惊蛇。”程池沉吟道,“除了这个小太监,你们再查查看那些日子有没有宫女没了的。给二皇子递信也好,引了了二皇子去见那个姓戴的宫女也好,不管他们领了什么样的差事,事成之后肯定是个死字。只要顺着这个藤摸过去,总能找到源头。”

怀山恭声应“是”,道:“只是宫里的人事错综复杂,时间太短,我们能收买的都是些小啰啰,不太顶事。”

程池笑道:“太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我们也收买不到啊!与其和那些不上不下,半瓶子直响的家伙交往,还不如和这些小啰啰打交道。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知道的事多着呢!”然后吩咐他,“你们查查程辂,他如今有了陈立做靠山,不可能这么老实才是!”

怀山应声而去。

程池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才慢慢地往内院去。

花厅里,大家正喝得起劲。

程池却看见了独自站在庑廊下的程许。

他低着头,站在阴影里,神色寂寥。

程池想了想,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这是周少瑾嫁给程池之后,程池第一次主动和程许说话。

程许一喜,喊了声“四叔”。

程池道:“什么也别想了,好好地参加会试吧!等你做了进士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可以做很多事。”

程许惊讶地望着程池。

程池笑了笑,转身进了花厅。

程许望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第553章新妇

????花厅那边程家的男人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西厢房这边的女眷却打起马吊来。

郭老夫人、袁氏、邱氏和程筝一个桌,程箫坐袁氏的身后,不时地看看在院子里玩得正高兴的孩子,程笙则坐在郭老夫人身后,帮郭老夫人看着牌。

周少瑾在茶房里给她们做杏仁露,新进门的谢氏手跟手、脚跟脚地跟在周少瑾的身后。

“我们家没这规矩。”周少瑾笑着对谢氏道,笑容极其温柔,“你去看你婆婆打牌去好了。这里有我就成了。”

谢氏很喜欢周少瑾。

当初程家去下小定的时候,周少瑾就去给她插簪了。而且周少瑾的目光看人亲切又充满了善意,让刚嫁到程家,什么也不懂的她,自然而然地往周少瑾身边凑。

“我不会打牌。”谢氏红着脸,赧然地喃喃道,“我还是跟着婶婶学怎么做杏仁露吧!我看祖母和婆婆都很喜欢喝的样子……伯母和三位姑奶奶也喜欢喝……”

“不是什么难事。”周少瑾细心地教她,“把杏仁泡一夜,然后用磨磨成浆,用细纱布过滤,用小火煮开了加冰糖就成了。不过是我这滤浆的细布要细,多滤几次,我煮仁杏露的火要小,用勺子在一旁不停地搅,冰糖放进去化了就起锅。不过要记得老夫人和你大伯母那一份不要放糖就行了。”

谢氏感激地道谢。

周少瑾就把搅杏仁露的调羹递给了谢氏,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搅拌:“家里的人都喜欢热杏仁露,所以我们家都是在天气还有寒意的时候喝,等过些日子开了春,天气暖和起来。新茶上了市,就开始喝绿茶了,天气再热点,偶尔会煮桑茶饮消暑,秋天的时候就喝雪梨膏了。我们家做的雪梨膏味道最纯,等到了秋天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做。”

谢氏连连点头。

双方虽然已经认了亲。可正经的说话。这还是头一次。

周少瑾就笑着问她:“你平时闲了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谢氏小声道:“做女红。”她说着,语气微顿,道。“也跟着我大嫂读书写字。”

周少瑾了然。

谢家家境一般,不可能请很多的仆妇,谢大人和谢公子的衣裳还可能去外面的成衣铺子里买,像谢小姐之样的闺中女子的内衣什么的就只能自己亲手做了。一年有四季,衣裳鞋袜等不是个小数目。学会了女红,除了给自己,姐姐妹妹、祖母母亲、父亲兄弟偶尔也要孝敬,这样算下来。哪里有还有玩的时候?所谓的读书,恐怕也只是识得几个字好主持中馈。

周少瑾就笑道:“我平时在家里闲着的时候也常做女红,你要是不嫌弃。哪天把你常用的花样子带过来给我瞧瞧,这眼看着就要仲春了。也到了做秋衣的时候。”

谢氏听着心里一松,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好啊,好啊!娘对我很好,除了晨昏定省,什么规矩也没有,我家里的时候每天下午都会给祖母读一个小时的佛经,现在不用读佛经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多半的时候都闲着没什么事。婶婶要是有什么女红让我做,就差个丫鬟去跟我说一声好了。”说到这里,她陡然间脸色绯红,声音也低了几分,道着:“婶婶,我给韫哥儿做几件秋裳吧?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他做过什么东西呢?”

她倒把这桩事给忘记了。

周少瑾也是从新媳妇走过来的,自然能理解谢氏的心情,她忙高兴地道:“这敢情好。让你费心了。他是小孩子,长得快,秋裳倒不急。只是夏天快到了,我想给韫哥儿做几件夏天穿的兜兜,睡觉的时候也免得凉了肚子。你若是有空,就帮韫哥儿做两件兜兜吧?还有阿宝和仁阿,不知道要不要?”

谢氏见周少瑾再次提点自己,越发对周少瑾心生好感,觉得自己跟在周少瑾身边帮忙做得太对了。

她举一反三,立刻道:“我等会也问问几位姑奶奶,看要不要也给宁哥儿他们做个兜兜!”

周少瑾笑着点头。

这孩子倒是机敏又不失淳朴,二嫂可找了个好媳妇。

周少瑾把煮好的杏仁露装在了霁红瓷的小碗里。

乳黄色的杏仁露盛在大红色碗里,颜色分明,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增。

谢氏想到刚才进门里看见厢房里挂着的那幅春游仕女图,暗暗记在了心里。

看来程家果然如父亲所说,底蕴深厚,吃穿用度不仅精细,就是这陈设器皿也都应景应月,十分的讲究。

难怪祖母担心她嫁过来之后会不习惯。

好在小婶婶是个好相与的,婆婆待她也十分的和善,就是看上有些恃才傲物的姑姐,待她也是和颜悦色的……都很有教养。她诚心诚意的,肯定能过得好的!

谢氏暗暗下定决心,吸了口气,端着放了杏仁露的大红色描金海棠花的托盘跟着周少瑾去厢房。

程笙忙起身帮谢氏端杏仁露。

周少瑾就招呼在花园里玩的孩子们喝杏仁露。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跑了进来,又突然安静下来,恭恭敬敬地给长辈们行礼。

大家都呵呵地笑。

丫鬟婆子忙打了温水进来给他们洗手,由各自的乳娘服侍着喝杏仁露。

周少瑾也拿着调羹喂韫哥儿。

韫哥儿喝了半口就吐了出来,不愿意喝。

周少瑾哄了半天他就是不喝,还用门牙紧紧地咬住了调羹,不让周少瑾喂他。

郭老夫人看了直笑,把喝完了的空碗递给珍珠,擦了擦嘴角笑道:“我们家韫哥儿就是聪明。他不喜欢,你就别强迫他了。”

袁氏听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可在老太太眼里,这韫哥儿就硬是比别人家的孩子聪明……这心可真是偏!

周少瑾只得放弃,让春晚去倒了温开水进来喂韫哥儿。

韫哥儿喝了几口之后就不喝了。

几个孩子也坐不住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想出去玩。

郭老夫人慈爱地笑,道:“去玩去吧!去玩去吧!可不能乱跑,仔细别磕着碰着了。”

孩子们欢呼着跑了出去。

郭老夫人等又开始打牌。

程筝就要让给了周少瑾打。

周少瑾连连摆手,道:“你可不能赢了就跑?就是我答应,你祖母也不答应的!”

今天她是主人。要让客人宾至如归才是。怎么能自己跑去玩呢!

郭老夫人暗自点着头,想到程筝去了太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亦顺着周少瑾的话笑道:“你婶婶说得对。姑奶奶回家是贵客,你难得回来一趟,好好地陪着我们打打牌,不要东张西望的。让我赶本也赶不安生——我可输了快二十两银子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

周少瑾就看见自己的丫鬟碧桃站在门口朝屋里望。

她不动声色地帮郭老夫人等续了茶,看了会牌。这才走了出去,悄声问站在庑廊下的碧桃:“什么事?”

碧桃小声道:“西直门那边的汶老爷,突然带着三个公子过来拜访四老爷,说是自己的儿子……”

那外室已经接了过来。外面生的儿子也要登堂入室了吗?

周少瑾皱眉,道:“四老爷怎么说?”

“四老爷去见了汶大老爷,原本只是想喝盅茶打发了的。结果汶大老爷说四老爷既然在家里招待大老爷等人,怎么也没有通知他。还让人提了礼盒进来。要进二院拜访大老爷。”碧桃道,“四老爷婉言谢绝了。汶大老爷却不依不侥的,非要见大老爷。四老爷就把大老爷叫了过去,自己跑了。如今汶老爷正缠着大老爷说要带着三个孩子进来给老夫人请安,大老爷没有办法,让我来告诉您一声。可四老爷又说,不用管他们……”

“那就别管。”既然程池说了,她肯定会照着程池说的去做。

碧桃担心道:“可汶大老爷……”

“自有大老爷应付。”周少瑾笑道,“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四老爷吗?”

碧桃如释重负,笑着离开院子。

周少瑾还真怕程汶闹过来,她想了想,还是跟郭老夫人说了。

郭老夫人气得不行,道:“他还有脸来!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再遇到他都给我绕道走,免得丢人现眼!”最后几句话,却是对着屋里的袁氏等人说的。

周少瑾几个都红着脸应“是”。

程泾还算清醒,最终也没有让程汶带着他庶出的三个儿子进府给郭老夫人请安。

倒是程许从朝阳门回去之后就开始闭门读书,其中除了去过几次彭翔那里,哪里也没有去,等到三月初九,杏林胡同天还没有亮各屋的灯就次第亮了起来。

程泾和程许都换了身崭新的蓝色杭绸夹袍,只不过程泾是绣着紫色的五蝠纹团花,程许的是素面的,只在袍角绣了个骑在马背上的猴子,寓意着马到封候,金榜题名的好兆头。

父子俩去敬了祖先,程泾亲自送程许去了考场。

一天一场,要考三场,中途还要休息两天,可连如厕都在考场里面。

九天下来,考生们都被考试得像被寒打了的茄子似的焉焉的。

程泾亲自去接得程许,在路上就迫不得已地问了起来:“考得怎样?把你写得时文背我听听?”

程许只得背起了自己写得时文。

程泾听着有些拿不定主意,当时就吩咐车夫调头往程劭住的双榆胡同去。

☆、第554章进人

????程劭拿着程许默写下来的时文与诗词神色悠闲地翻了一遍,道:“不错!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应该在二甲之列。”

程泾听着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紧张了,道:“二叔父,您这意外是指什么?”

“你这是关心则乱啊!”程劭听了呵呵地直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帮人指点了时文的吗?怎么到了嘉善这里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嘉善的文不管是从立题、破题都中规中矩,加之行文流畅自如,比喻恰当适宜,前三名可能略有不足,可二甲应该是没问题的。”他说着,神色沉凝起来,对程许道,“嘉善,你原本的文章要比这写得好很多,你……是不是太激进了些?”

只想着考中进士,所以文章从各方面都挑不出什么太大的错处,可也就意味着平庸。

程许朝程劭望去,神色沉稳,目光深幽。

“二叔祖,”他轻轻地道,“我想金榜题名。”

所以只要在二甲之中就行。

程劭有些失望。

照他看来,程许完全可以连中“三元”,成为程家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

他把程许默写的文章轻轻地放到了一旁。

程许目光一黯。

程泾却急得跳了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金榜题名’?我们家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这科若是不行,还可以考下一科?”他突然间想到妻子这些日子的坐立难安,忙道,“是不是你娘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糊涂起来?金榜题名固然好,可落第的举人也不少。我当初没有让你直接参加春闱。就是怕你顶着解元的头衔有压力,没想到你还是取了中庸之道……”

他难掩失望。

程许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有时候想想,觉得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很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都想他能三元及第。

可三元及第是那么好考的吗?

一个不慎,他可能被扫到三甲里,成为同进士。

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他想到了程池的话。

或者,这才是他最终选择只要能二甲题名就行的缘由吧?

程劭听了程泾的话不由直皱眉,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浮躁了?天下士子何其之多。嘉善若能金榜题名已是极幸运的了。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才华绰绝之人终其一生都没能考个进士。何况他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如果不想在翰林院终生研究学问,能金榜题名足以。我看你这文章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还是准备庶吉士的考试吧!”

程泾赧然,还想说什么,程劭已道:“嘉善也累了,你还是带着嘉善回家好好歇歇。卷宗已经交了上去,说什么也已成事实。就不要再多问,等着发榜就是了。若是中了,就高高兴兴地温文去,若是不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科再考。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倒是你。要沉得住气才是,我们程家也不是天生就能够不费功夫考中进士的。像四郎那样的。那几年不也好生地用了几年功。”

“叔父教训的对!”程泾给程劭行礼,脸涨得通红。

程许闻言望着程劭嘴角翕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给程劭行了礼,退了下去。

程劭直摇头。

常姑姑端了茶水进来,见程泾和程许已经离去,不由得一愣。

程劭不以为然,道:“别管他们了,像个孩子似的,听风就是雨的,还没有四郎沉得住气。”

常姑姑听了抿了嘴笑,姿容端方,怡然大方,轻手轻脚地给程劭沏了茶。

程劭接过茶盅却踌躇起来。

常姑姑不解地望着他,安静地等他说话。

程劭的神色陡然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半晌才低声道:“也不能让你就这样跟着我,我想好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明天我去我大嫂那里,让她给我们做主……娶了你进门。”

不是纳了她进门,而是娶了她进门……

常姑姑的眼眶猝然又酸又楚,视线糊涂。

她喃喃地道:“我,我家只是个商户……也没什么人……”

程劭道:“我也一个人……你不嫌弃我孤身一人就好……”

“没有,没有。”常姑姑的眼泪籁籁落下,“您可是当年的榜眼……”

程劭笑,道:“现在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

“不是,不是。”常姑姑已经说不出话来。

程劭商量她:“那我明天就去趟朝阳门?”

“好!”常姑姑低声道,捂着嘴怕自己痛哭出声来,转身快步出了正房的内室,回到她这些日子歇息的东厢房,从书柜的顶层拿出个不起眼的黑色匣子,里面放着些银票和碎银子。

她从匣子最底层拿出张纸来。

纸整整齐齐叠成了银票大小的形状,有些发黄,打开了,是被撕了的半张宣纸,纸上写着“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几个字。

笔墨饱满,字迹挺秀。

她收藏了十四年。

她还记得,那天是她当值。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悦,叫了程劭进宫说话,说着说着,皇上就发起脾气来。她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程劭就写了几个字给皇上。

皇上看了大怒,把纸撕了。

之后又莫名地心情好了起来,还让她们拿了棋盘进去,和程劭下起棋来。

从此以后,她就记住了程劭这个人,也记住了这个字。

每次他进宫的时候,只要她当值,她都会沏他觉得适口的茶水,换上他喜欢的沉香墨条。偶尔会在皇上发脾气的时候提醒他。

他儿子去世的时候,她比他还伤心。

她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看着他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年纪最大。又沉默寡言被皇上赐给了程劭。

赐给程劭也就罢了,她想着她若是还能动,程劭不嫌弃她年纪大,她就这样好好服侍她几年,没想到程劭会娶她。

这难道是天意?!

常姑娘扑在被子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郭老夫人知道了程劭的来意倒挺高兴的,道:“常姑姑毕竟是服侍过皇上的人。规矩想来不错。您若是觉得合适。我让四郎去钦天监选个日子,帮你们把喜事办了。”

倒是皇上知道惊讶地望着程劭半天也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刻道:“你不会因为她是我赏给你的你就娶了她吧?你要是身边没个人,我帮你做个媒就是了,你何必委屈自己娶个宫女?”说着,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进宫探望太后的娘家人。道,“我记得彭城伯家有好女儿。我赶明帮你问问?要不在大臣里找一个也可以?怎么能娶常玉娥。”

程劭啼笑皆非,道:“我一把年纪了,您还让我娶个十五、六岁的不成?我看着常氏不错,又是您身边的人。就她好了!”

皇上不乐意了,道:“娶个十五、六岁的怎样了?常玉娥那么大年纪了,肯定不能生了。你不愿意续弦也就罢了。既然续弦,怎么也要生个一儿半女才好。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我当时也是让她去服侍你的。你要是觉得她不好安置。把她送回来就行了。赶明我放她出宫,去皇觉寺陪着那些太妃就是了。”'

那岂不是又害了常氏。

程劭求饶:“我不是有孙子了吗?再说了,我这把年纪了,也就图个清静,常氏在您宫里也是数得着的温良敦厚,这就行了。”

皇上想来想去心里有根刺,道:“要不我给你赐婚吧?”

程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道:“我和我嫂嫂商量过了,请家里的人吃个饭就行了,也不必那么多虚礼了。”

皇上想到程劭低调内敛的性子,退步道:“那就让皇后赏些东西给常氏,让皇太孙去喝个喜酒。”

程劭不好再推迟,谢了恩,皇上还问他:“你要不要再想想?”程劭忙起身告辞。

这边周少瑾一面把程劭成亲的东西写成单子,一面对坐在对面炕上逗着韫哥儿玩耍的郭老夫人道:“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虽说常姑姑年纪大了,可也是第一次做新娘子,这样请了家里的人吃顿饭,像纳妾似的,常姑姑心里肯定有遗憾。二叔父要么别娶人家,既然决定娶了,这礼数还是要做足才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