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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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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姐姐扶着她的头,笑道,“父亲打了我这一耳光,我不到程家人面前去晃晃程家的人又怎么会死心!你别担心,爹爹不是真心的责怪我们,这是他给程家的交待而已。”

她不相信。

姐姐在她面前惯会粉饰太平。

可她觉得如果能这样给程家一个交待也好。

但程许还在闹。

她怕被廖家的人知道了。

问姐姐:“和林家的亲事怎样了?”

姐姐道:“我和你姐夫商量过了,觉得还是另给你找门好一点的亲事好!”

她相信姐姐,不再过问。

谁知道林世晟却找上门来。

他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目光明亮而诚挚。

她不喜欢。

那程辂,程许又何尝不是一表人才,看上去温文如玉,谦逊真诚?

林世晟像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似的,拿了份文书给她,道:“你若不相信,我们立字为据。”

她把林世晟赶了出去。

姐姐随后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她:“林世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文书递给姐姐看。

姐姐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文书折放在了衣袖里。

林世晟去而复返,求见姐姐。

姐姐劝她:“要不,你考虑考虑?”

如果林世晟长得平常些,她或者会觉得更安全些。

她摇头。

“那我去回了林世晟。”姐姐起身,还没有走出房门,持香跑了进来,道:“大奶奶,那林大人和程许大爷打了起来。”

姐姐急急地往外走,她拽住了姐姐,道:“姐姐,你当着那个人就应了林家的亲事吧!”

“可是?”姐姐皱着眉。

她道:“与其嫁了人还要遮遮掩掩的,不如坦坦荡荡地嫁给林世晟。”

姐姐思考良久才答了声“好”。

就这样,她嫁入林家,一年后,给林世晟纳了妾,她搬去了林家的田庄养病。

可当林世晟带了自己新生的儿子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望着那白嫩柔软,眼睛清澈得像晴空,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小小婴孩时,她刹那间心痛如绞,后悔了。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会软软地趴在她的怀里,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她,会吃着小指头不愿意放下……孩子虽然是程许的,却是她生的,也有她的一半血脉啊!

晚上,她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讲,甚至是不能露出一丝的异样——就在她出嫁的那年春天,姐姐和姐夫的第一个孩子小产了,之后姐姐就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如果姐姐知道她对当初的事有了悔意,那又将姐姐置于何地?姐姐所受苦又算是什么?

她想起姐姐那天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到我的身上。

难道这就是报应?

本应该报应在她身上的罪孽却报应给了姐姐姐夫!

她姐姐姐夫何其无辜,为她背负本不该背负的罪责。

她不仅不能后悔,还要忘记这一切,就当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好好生生地活下去,欢欢喜喜地活下去。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孩子,想起失去孩子的那个夜晚……像被藤蔓紧紧地缠住了般,夜不成眠,透不过气来。

她开始吃斋念佛,求菩萨原谅她的罪过,求菩萨保佑姐姐和姐夫子嗣兴旺,有什么报应就都报应到她的身上……直到五年后,姐姐磕磕巴巴地生下了外甥廖承芳,她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手尖上的血迹又把那些记忆翻了出来,多年的忍耐像被打碎了水瓶,深藏的秘密流淌出来,周少瑾分不清自己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她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好像这样就能帮一直堵在胸口的疼找个出口,让那伤痛、后悔、自责、内疚就不会那么的沉重般。

“姐姐,姐姐,”她伏在周初瑾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己,“我好后悔,好后悔……可我谁也不能说……是我不要那孩子的……我怕说了让你伤心……我就是念再多的经,吃再多的斋也洗不干净身上的罪孽……菩萨为什么不收了我……还要让我再受一遍这样的苦……”

☆、第十四章决心

“什么孩子?谁家的孩子?”周初瑾的手紧紧地捏着周少瑾的肩膀,脸色苍白,“你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周少瑾肩膀火辣辣的疼,她从往日的记忆中惊醒,心中不由悚然。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自己可不能被上辈子的事影响到心智,分不清前世今生,做出什么伤人害己的事来!

她稳了稳情绪,道:“姐姐,我没事。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在姐姐怀里哭一场。”

“是吗?”周初瑾很是怀疑。

“我真的没有骗姐姐!”周少瑾撒着娇,用着她惯用的伎俩,想转移姐姐的注意力,“我,我就是心里害怕!”

听妹妹这么说,周初瑾心中的困惑越深了。

刚才妹妹趴在她的肩头,说的什么话,她听得清清楚楚。那语气,分明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幽怨少妇,可妹妹却是个养在深闺,年不过十二的小姑娘……难道缠着少瑾的东西还没有走?

她仔细地端详周少瑾。只见周少瑾目光清明,神态安祥,举止正常,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的样子……难道是静方师太送的符水起了作用?以至于那东西时隐时现?

周初瑾心里又升起几分希望来,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再去趟济惠寺,小丫鬟跑进来禀道:“沔大太太过来了!”

樊刘氏到底不放心,让人去给沔大太太报了个信。

她只是简单地挽了个纂,素着脸,什么首饰也没有戴,显然是得了信急匆匆起床赶了过来。

周初瑾最怕别人知道周少瑾中邪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影响到周少瑾的婚事。

她忙趴在沔大太太耳边一阵低语。

沔大太太松了口气,笑道:“你们两姐妹,可真真把我给吓死了。”说着,搂了周少瑾,道:“以后是大姑娘了。”然后说了很多癸水来时应注意的事项。

周少瑾好多年都不曾和人这样讨论自己的私密事了,脸红彤彤的。

沔大太太见状打住了话题,笑着交待了周初瑾几句,起身告辞。

周氏姐妹俩送沔大太太出门,却在大门口碰到了关老太太贴身的丫鬟似儿。

她笑盈盈地屈膝行礼,道:“老太太让我过来问问畹香居这边出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覻。

似儿解释道:“老太太这些日子睡眠都短,正准备歇下的时候,见涵秋馆那边有人打着灯笼往畹香居这边来,特意让我来问问。”

竟然把她老人家都惊动了。

周少瑾汗颜。

周初瑾低声对似儿说了几句,似儿的目光落在周少瑾身上抿了嘴笑,道:“我这就去禀了老太太。”

丢脸都丢到嘉树堂去了。

周少瑾的脸火辣辣的。

沔大太太和似儿去了上房那边,她和姐姐回了畹香居。

樊刘氏服侍着周少瑾换了衣服,喝了红糖水。

周初瑾道:“少瑾,我有好多的话要和你说,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周少瑾重重地点了点头。

姐姐明明怀疑她中了邪,却还是不顾自身安危和她睡在一起……对于姐姐来说,自己一向都是她最重视,最重要,也是最疼爱的人!

这让她心里暖暖的,有着被溺爱的愉悦。

周少瑾决定趁这个机会把自己重生的事好好地和姐姐说道说道,务必要让姐姐相信她并不是乱思乱想,可当她望着姐姐那秀雅娟丽却难掩涩气的面孔时,她又有了一丝的犹豫。

上一辈子姐姐已经背负了她太多的苦难与责任,这一世,难道也让姐姐像上一世似的为她背负苦难与责任吗?何况认真的说起来,她实际的年龄比姐姐还要大,应该是她来照顾姐姐才是!

她犹豫着。

周少瑾已道:“少瑾,我看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明天我跟外祖母说说,我们姐妹一起去惠济寺上炷香怎样?”

惠济寺,就是上次姐姐为她求符水的禅寺。

未嫁女,单独带着仆妇去上香,姐姐得找多少借口,费多少口舌才能说服外祖母答应?

她心里钝钝的痛,为姐姐对她的付出和自己给姐姐惹的事愧疚。

这一瞬间,她下定了决心。

不管以后面临着怎样的困境,她都不能像上一世似的事事麻烦姐姐,更不能像上一世似的让姐姐为她的罪过付出代价。

这一世,换她来保护姐姐,保护程家,保证父亲!

就像她临死前所想的那样,她一定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心,不再那么软弱,离程辂远远的……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周少瑾暗暗捏了捏拳头,想了想,亲昵地把靠在了姐姐的肩上,提醒周初瑾:“姐姐你忘了,我要给外祖母抄经书!佛祖会保佑我的!”

是啊!

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周初瑾差点拍额头。

那经文既然是奉给菩萨的,菩萨自然会保佑抄写经文的人。

禅寺里的人不是说,佛堂里都有菩萨的佛光庇护,说不定妹妹多抄几页经文,多在外祖母的小佛堂里呆呆,就能把缠着少瑾的脏东西给彻底地赶跑呢!

“姐姐明天早点喊你起床!”她笑吟吟地道,眉宇间尽是欢欣鼓舞。

周少瑾看着,难过得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周少瑾啊周少瑾,你看你姐姐的愿望原来是这么的低,你可要争气,千万不能再哭哭啼啼了,遇到事一定要学前世的姐姐动脑筋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把事都推给别人……

谁知到了第二天,似儿过来道:“老太太说了,二小姐身体不适,这几天就免了晨昏定省,在家里修养几天,等好了,再去给老太太请安也不迟。”又拿出了几名药材,道:“老太太嘱咐了,让樊妈妈煎给二小姐喝。”

周初瑾道了谢,心里却很是郁闷。

这么一来少瑾岂不是还要受些日子的罪?

她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让周少瑾早点开始抄经书,沔大太太差了人请她过去:“要开始裁夏衣了,请大小姐过去帮着记个账。”

周初瑾只得先去了沔大太太那里。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周少瑾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翠环正在屋檐下和施香说话。

听到动静,她进来给周少瑾请安,道:“我们大小姐请您中午去花园里摘玫瑰,说是要做玫瑰花露。”

或者是那样大哭了一场,心中不好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再听到程笳的名字,她变得坦然了很多。

“你去跟你们家大小姐说一声,”她淡淡地道,“我暂时还不能出门,她的好意我心领了!”

翠环讶然。

周家二小姐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大小姐,这次怎么……难道是大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了周家二小姐自己都不知道?

翠环匆匆回了程笳所居住的如意轩。

没有人打扰,周少瑾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既然确定了自己是重生的,那程家就肯定会被抄家灭族。

怎么避免程家被抄家灭族呢?

她苦苦地回忆着前世的事。

因为长期住在大兴的田庄,又不爱交际应酬,除了春节回林家和林世晟一起祭祖、到大昭寺礼佛之外,她几乎不怎么出门。知道程家被抄的消息还是林世晟告诉她的。林世晟还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和程家有旧的几位封疆大吏都有为程家想办法了。就算万一有什么事,她是出嫁女,也不会牵扯到她身上来。

她当时心情虽然有些复杂,却也没有觉得有多严重——程家享誉士林百来年,就算是失了帝心,家里多的是读书种子,最多不过沉寂几年,一旦有机会,又会声名雀起,重领风骚。她竟然还对林世晟感慨:“程家花园的秋波居是个水榭,承尘、窗棂、门扇全都是楠木镶宝蓝色琉璃的,地面铺着金砖。天气晴好的时候,湖面的阳光反射进来,波光粼粼,像走进了龙王爷的水晶宫殿似的。没见过的人根本没法想像它的美。也不知道秋波居的琉璃保不保得住……”

程家的罪名是程泾殿前失仪,接着牵扯出程渭贪墨案,弹劾程家的是程泾的政敌杜阁老,就连林世晟这样的天子近臣也觉得这不过是政治上的辄压,是东风压倒西风的事,等事情过了,也就雨过天晴了。听她这么说,他还笑着问她:“你虽然几乎从不提程家,可只要一提到程家,你就有很多的话要说。照我看来,你在程家的时候恐怕才是你最快活的时候!”

她不承认,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和林少晟说起外甥廖承芳过生辰的事来。

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

那竟然是大厦倾塌之始。

周少瑾不由眼角湿润,想着到了那天晚上,林世晟还没来得及回城,姐姐却轻车简从地出现在了田庄,眼睛又红又肿,抱着她泣不成声:“……说是男的斩立决,女的全都卖入教坊司……还是良国公开恩,悄悄给府里递了个话,按擦使宋大人睁只眼闭只眼……大舅母她们全都悬梁自尽了……就连圆圆,也没能幸免……大舅母怎么下得了手……又怎么下得手……”

圆圆,是表哥程诰的女儿,因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生的,乳名就叫了圆圆……还没有满月……

她当时就懵了。

之后混混沌沌的,只知道哭,只知道看着姐姐、姐夫和林世晟忙出忙进的,还要安慰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等她回过神来,长房四老爷程池已勾结绿林大盗劫了法场,把程许救了出去,程家已是明日黄花……她这才想到问姐姐:“廖家的人怎么说?有没有给脸色你看?”

姐姐是丧母长女,能嫁到廖家去,全因程家始终高廖家一头,而程家又非常重视这个外孙女的缘故。现在程家成了廖家的拖累,谁敢保证廖家不翻脸?

☆、第十五章排序

周初瑾捂着脸哭了起来:“你姐夫在程家出事的时候就提出把宗子之位让出来,想以此来保住我和你外甥。最后还是老祖宗发了话,说廖家不是那种没有廉耻的人家,这才作罢……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姐夫的恩情……”

至少姐姐没事。

她心里好过了许多,但却不时地想起程家的人,想起自己在程家的那些日子。特别是程诰,稳重内敛,宽厚仁和,当年她出事,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四房的人为她出头,程诰甚至跑去狠狠地揍了程许一顿。至德二十七年,程诰金榜题名,考进了庶吉士馆,在刑部观政,还特意带了妻儿来看她。

那么好的人,前途光明一片光明,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还有程诣,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没有个正形,却为了他顶撞程笳的母亲姜氏,还和程举翻了脸。

他们有什么错?

不过是因为姓了程。

就这样统统没了。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流成了河,怎么也止不住。

再后来,程辂来找她。

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怎么好人都死了,像程辂这样被程家赶出家门除了宗籍的人却因祸得福越过越好……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这才有了之后的刺杀。

想到这,周少瑾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落,但她很快擦干了眼泪。

既然说了不再哭泣,以后遇事就不能再掉眼泪了。

可恨她前世过得太糊涂,除了自己的事一律都不关心,如今想利用前世所知帮帮程家却没有一点头绪。

周少瑾不由地假设:如果是姐姐遇到了这样的事会怎么办呢?

告诉外祖母?

应该不会。

她像中了邪似的,姐姐为了她的声誉都使劲地瞒着,更不要说是像程家这样抄家灭族又没有证据的大事了!

自己想办法解决?

程家的覆亡显然和朝廷政局有关,不要说她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就是像父亲这样被人称为“能吏”的四品官员也不够资格参与到其中,更不要说改变局势。

想到这里,周少瑾灵机一动。

她没有办法改变程家的厄运,但她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一个能左右程家进退的人,让那个人去阻止啊!

不过,“告诉”好像也不对。

这些天的经历让她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双方地位、能力、学识悬殊相差太大,说的话在对方眼里就没有份量,不可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微言轻。

而在程家,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生于内宅,长于深闺,在长辈的眼里,是个连字都没有认全的人,更不要谈什么学识修养,哪有资格谈论家族兴衰之事?说不定自己的话一出口,就被会当成“失心疯”交给父亲处置,或是像姐姐似的以为她中了邪,找了道士和尚来做法事,她说的话就更没有人相信了,更不要说拯救程家了!

但如果能得到哪位能在程家说得上话的长辈的信任,她在恰时示警,不就可以既能让程家避开厄运又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了!

周少瑾顿时兴奋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如果程家安然无恙,姐姐也不会没有了依仗,父亲不会受牵连,外祖母,舅舅舅母都能好好的,诰表哥和诣表哥也可以一展鸿图,重振家业……说不定还可以超过长房呢!

到时候让程家的长房,二房,三房,五房的人统统都要看四房的眼色!

想到四房有可能会压制其他几个房头,周少瑾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在床头寻思着向谁示警好。

最合适的莫过于二房老祖宗程叙了,有威望不说,经历眼界学识都非寻常人读书人可以比拟,他说出来的话程家肯定没人敢违背。

可他在八十八岁的时候就无疾而终了,程家出事却是在天顺二年,他去世后的第四年……程家二房老祖宗……不行!

就那只有长房的大老爷程泾了。

他不仅是程家的长房长子,而且是程家目前官做得最大的一位,现在已隐隐有取程叙而代之的势头,等到程叙去世,更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程家的决策者,而且还进了内阁,做了次辅。

但他远在京都,有快十年没有回乡了,自己还是小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他一面,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就更谈不上和他搭上话,取得他的信任了。

长房的二老爷程渭?

他也在京都,任翰林院学士,虽然后来累官至光寺卿,可在他哥哥程泾的光芒之下,她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既不知道秉性也不知道为人,而且程家出事就是因为抓住了他的把柄……找他,那还不如找他哥哥程泾呢!

二房的大老爷程沂?

他十八岁就了得了举人的资格,之后屡试不第,自己的儿子都考取了进士,他还在原地踏步。据说他对“父是举人子是进士”的事比较敏感,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参加科举,因而接手了程氏族学山长一职。

在她的记忆中,他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金陵。

程家毁誉系于庙堂,他不做官,又怎么左右程家的前程呢?

他也不合适。

三房的大老爷程泸?

大家都说他读书都读傻了,连韭菜和水仙都分不清楚。儿子程证已经是举人了,他还是个秀才。三房老太爷有什么事从来都不问这个儿子,直接和程证商量……他在程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人……自然也不行!

沔大舅舅?

还是算了吧!

连姐姐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了,沔大舅舅就更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一个不小心还会惊动姐姐和外祖母,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五房大老爷程汶,除了章台走马,就没干过一桩正事,指望着他还不如指望程诰。

想到程诰,周少瑾眼睛一亮。

程诰说不定会相信她!

到时候让他去跟泾大老爷说……可他和泾大老爷毕竟隔着房头,又是晚辈,好像也很难见到泾大老爷……

那,那还不如去找程许!

想到那个人,周少瑾的心情就复杂起来。

袁氏连生了两个女儿,年过三旬才盼到这个儿子,对他如珍似宝,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加上程许也争气,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还是案首,袁氏更是把他当心肝似的,不要说开口说话了,就是哼一声,袁氏都奉如圣旨。如果他能出面,袁氏肯定不分青红皀白地站在程许这一边。而泾大老爷既敬重自己的妻子,又疼爱自己的子女,袁氏开了口,就算是泾大老爷觉得荒谬,也绝对不会置若罔闻。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了……

念头闪过,周少瑾脸上的喜悦一点点的褪去。

她……不想找那个人。

前世她和他统共没见过两次面,没说上十句话,程许却口口声声地说喜欢她,袁氏口口声声地污蔑她勾,引程许……她要是和他说上话了,事情肯定比前世还要糟糕。

福建闵氏出过两任首辅,一位状元,一位榜眼,十几位进士,举人秀才之流更是数不胜数,是个不输袁氏娘家——桐乡袁氏的豪门官宦之家。

袁氏可是一心一意想和闵氏联姻呢!

这也是为什么事发之后袁氏那么震怒的原因吧?

她这辈子可不想再和程许扯上什么关系?

周少瑾硬生生地把这个名字抛在了脑后。想着二房识大表哥冷傲的样子,三房证大表哥锐利的目光……没有一个善与之辈。

还有谁合适呢?

周少瑾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就是找不到个合适的人。

她拧着眉。

难道她非得和程许打交道不成?

那和送上门去任他羞辱有什么区别?还应了前世袁氏对她的指责……

周少瑾很是不甘。

施香进来禀道:“二小姐,辂大爷听说您又病了,很是担心,差松清送了几本新出的游记过来给您解闷。”

周少瑾闻言心情更加烦燥。

“让他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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