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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宠妻手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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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面无表情的听着,淡淡说道:“一切听祖母安排。”

庄氏看不得以往机灵活泼的女儿成了如今这样的样子,心里发酸,脱口而出道:“儿媳已经写了信给老爷,让他来帮忙定夺。就不劳烦老太太操心了。”

女儿的亲事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但是女儿的嫁妆,她决定起手置办。若非得了消息江南那边怕是要严查,唯恐老爷随便做点什么事情都会引起旁人的揣度,她定然要帮女儿多置办些更好的东西来。

郦老太太听闻庄氏这么快就给郦四老爷写了信,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又摇头叹了口气,“也罢。你们两人商议着来也好。不过,我给西西的一份,是断然少不了的。”

庄氏抿着嘴不接话。

四姑娘悄悄推了推郦南溪。

郦南溪点头道:“谢谢祖母。”

往常的时候,郦南溪最爱挨着老太太坐,挽着祖母的手臂,有说有笑。现在她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若非四姑娘提醒她一下,怕是她这句话都不会想要去说。

郦老太太看着孙女儿比昨日更要苍白了几分的面色,也是心疼的紧。可是这婚事注定是无法如了她的愿了,所以只能看着她难过,姑且慢慢再劝。

屋里一时间静寂下来。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郦南溪慢慢站起身来,对老太太行了个礼说道:“我有些乏了,想回去歇一歇,还望祖母不要见怪。”

郦老太太赶忙让顾妈妈扶了她起来,“回去休息下吧。”想了想,记得顾妈妈说郦南溪昨晚和今早都没怎么吃东西,又道:“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人给你做。”

郦南溪笑笑,“多谢祖母。”又和庄氏说了声,这便当先离去。

六姑娘哼道:“真是一朝飞上枝头就开始摆谱了。”

她以为自己说得声音很小。谁知一抬头,才发现郦老太太正冷冷的看着她。赶忙正襟危坐,将其余不恰当的话都尽数咽了回去。

众人临走前,郦老太太发了话,大太太扣三个月的月例。五姑娘罚抄二十遍的《女艺》。若是病着,就等病后开始抄。终归是要五日内完成交到海棠苑来。

对此二房的人喜闻乐见。但四房的人,却都没甚么感觉。

庄氏和四姑娘现在更担忧郦南溪的状况。

自打昨天知道消息后从海棠苑回去,郦南溪就再也没笑过。

也不知道她心里难过成了什么样子。

自那日起,郦南溪就一直守在了蕙兰苑里,哪里也不去。只每天早晨向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方才出了院子往海棠苑来。但也只略坐一坐,就又回了蕙兰苑。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原来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郦家宅院中。取而代之的,是个心如死水的她。

郦老太太完全没有料到,西西看着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居然倔强成了这样子,虽为了家里人而口头上答应了,却将自己的心给完全遮蔽了起来。

而且,郦老太太也没有想到,西西竟是如此的排斥这门亲事。旁人趋之若鹜的高门世家,她却如此的不屑一顾。甚至于,避之唯恐不及。

郦老太太有心想要劝解,可那些话再怎么说,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在这样的境况下,不过短短五日,郦南溪就病倒了。

郦老太太心急如焚。赶忙遣了顾妈妈去回春堂请最好的大夫过来看诊。

顾妈妈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却又急匆匆的折转了回来。

“怎么还不快去!”郦老太太心里着急孙女儿的病情,语气就严厉了些,“若是不能尽快将大夫请来,你自去领罚罢!”

顾妈妈顾不上解释,磕磕巴巴说道:“老太、太太,有贵人,贵人来了。”

看到她这样子,郦老太太登时就想到了宁王妃前来的时候杏梅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可是再看顾妈妈的神色,除了惊疑不定外,还有紧张和惧怕。

“怎么回事?”郦老太太问道。

“国公爷。”顾妈妈说道:“国公爷带着御林军,往咱们家里来了。”

30。。9。9*最新章节

门房的人战战兢兢看着眼前的那些人,心里直打突,低着头半个字儿也不敢多说。

管门房的刘管事小跑着过来,瞧见眼前的人后也是唬了一跳。先是上前行礼,后扭头去问底下人:“怎么做事的?还不赶快请进去!”说着就朝杵在那里的男人们扬起了个笑脸,“招待不周,还望大人们见谅。”

不待旁人开口,一个身穿御林军服的少年郎走了上来,横眉竖目的说道:“不需要招待什么,只管让国公爷进去见见七姑娘就好!”

他面皮黝黑,相貌倒是俊俏。只不过这般黑着脸说话,倒是让人忽略了他的外貌,真有几分骇人气势。

刘管事脸色变了变,又看向几个门房。

“刚才就是他嚷嚷着要硬闯的。咱们的人根本吵不过他,只能去请示主子们。”有门房上前来附耳与他说道:“刚才半路遇到了顾妈妈,已经托她去请老太太了。”

刘管事面色稍霁,与那没有好脸色的御林军少年说道:“这位爷,您一上来就要硬闯内宅,我们这里着实不好办。不如,您去茶厅稍候?主子马上就过来了。”

少年眼睛一瞪,“不行!吃什么茶啊,这不浪费时间么?”又扬着手回头问其余几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余七名御林儿郎笑着高喊:“是!”

这事后面传来冷冷一哼,将他们喧嚣的声音尽数压了下去。有人从后大跨着步子从后走了过来,停在他们身边。

“多事。”高大男子声音清冷的说道。

他身材极其高大。即便少年算是较高的了,与他相比依然矮了很大一截。

少年仰着头笑嘻嘻说道:“六哥,小弟也是想着帮你一把……”

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将眼帘微垂,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唇角僵了僵,讪讪笑了下,摸摸鼻子不敢再言。

“冯少爷还是莫要继续帮忙了。”旁边一个男子迈步上前,朝着刘管事微微点了下头,“不若就去茶厅候着吧。”

他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身材瘦削。虽说话和缓,却自带威严气势。

刘管事在他身上补服的锦鸡上溜了一圈,顿时骇然。竟是一名二品大员。赶忙躬身。将要行礼之时,忽地想起不对,于是先朝高大男子行了礼,而后才朝向那二品文官。

顾鹏玉虽说是工部侍郎二品官职,高于重廷川的三品左统领。但重廷川有超一品国公爵位,且乃钦封大将军,更高一筹。

刘管事神态恭敬的侧身请人出屋,语气十分歉然的道:“招待不周,还望国公爷和大人们见谅。请转去茶厅稍坐片刻。”

这个屋子是临时待客的地方,招待这些大人们着实简陋了些。

先前那少年不服气,拖了一把椅子喊道:“什么茶厅?咱们就要坐这里等!单看你肯不肯了!做什么扭扭捏捏的?难不成进去看看都不成了么!六哥的时间可是紧得很耽搁不得。再这样下去,咱们可真是要硬闯了!”

而后其余几人也在旁附和叫嚣,还整了整腰侧长刀。

刘管事用眼角余光看了下那些真家伙,拿袖子悄悄擦了把汗。

没料到国公爷带来的竟都是五品的带刀护卫。

他竭尽全力挺直了脊背,声音高扬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少爷,后院哪里是能随便进的?无论您怎么要挟小的,这也是规矩。”

虽然对方身份尊贵,但郦府也不能让人平白瞧轻了去。礼数必然做足,但是脊背该挺直的时候依然要挺直。

不过,无论刘管事怎么苦劝,他们依然如故。

刘管事正暗自焦急的想着该如何是好,这时有人匆匆而来说道:“刘管事,老太太马上就要到了。说是直接去茶厅。”

此人声音发颤,这句话说得着实声量不算大。

不过,除了刘管事外亦是有人将其听清。

重廷川眉心微微舒展了些,不待刘管事开口已然轻抬了下右手,淡淡说道:“够了。就去茶厅等罢。”这便长腿一迈,当先往前走去。

少年们看他抬手就止了话语声。不知为何变故突发,面面相觑后,齐齐跟在他身后走了。

路上时几个相熟的御林儿郎们边走边你推我搡。

一个说“六哥来了小六嫂肯定高兴”,一个说“小六嫂该不会真不见六哥吧”。

还有人在旁哈哈大笑,“不可能!咱们六哥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哪家的小姑娘还能不肯见他呢。不过我觉得小嫂子该不是害羞的——”

他话没说话,就见重廷川猛地停了步子,回头扫了他们一眼。余下的字儿就卡在了喉咙口,没能出来。

“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重廷川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个人,“谢光杰,朱剑,冯凌宇,回去各领十个板子。”

冯凌宇,正是先前那皮肤黝黑的少年郎,闻言哀嚎不已,“六哥,您不能这样啊。好歹也是多年的上下属了,顾念点情意?对吧朱剑?”

旁边一少年连连点头。

“那就十五。”重廷川淡淡说道。

重廷川治军相当严厉。麾下兵士受罚,一军棍下去能跟其他军营的两军棍差不多。真要继续加下去,他们哥儿几个就真麻烦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拿那小六嫂开玩笑了,一个个循规蹈矩的跟在后头走着,顺次进入到茶厅之中。

二品文官想要劝一劝,重廷川说道:“鹏玉此事与你无关。”

顾鹏玉顿了顿,终是没有开口。

刘管事闻言心中大惊。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位居然是工部右侍郎顾鹏玉。至于那几个御林儿郎……

三个听到的姓名里,他只晓得两个。

朱剑乃是静安伯嫡孙,冯凌宇是冯御史之子。

两人因性子顽劣不堪,做下许多错事。几年前被其祖、其父送到军中历练。

跟着的好似就是卫国公?

刘管事只觉得手心都汗湿了,低头的姿态愈发恭敬了些。待到看见众人在茶厅中的座次后,刘管事愈发不敢多言了。

屋中客座仅有左右各四共八个位置。来人却足有十个。

重廷川和顾鹏玉自是坐在客座的上首位置。而其余八个御林儿郎,朱剑和冯凌宇自觉的立在了最下首,其余六人依次落了座。

……伯府嫡孙和御史之子竟是只有站着的份儿。也不知道其余六位少爷身份高贵成什么样子。

刘管事再不敢耽搁,赶紧让人搬了两个锦杌过来,让朱剑和冯凌宇暂且坐下。

郦老太太到的时候,屋子里静寂一片。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御林儿郎们,此刻却规规矩矩的将手放在腿上安静坐着。

郦老太太有一品诰命在身。看到她来了,顾鹏玉当先站了起来。

御林儿郎们却齐齐望向重廷川。

重廷川起身朝老太太微微颔首示意,儿郎们就也都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喊道:“郦祖母好!”

儿郎们都是在军中待过的,喊这话的时候用足了气力,将平日里喊号的声量全给吼了出来。这一声当真是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郦老太太即便平日里再端庄持重,也被这一声逗笑了,问道:“怎的了这是?”

冯凌宇嘴最快,笑嘻嘻说道:“您是六哥的祖母,自然也是我们的祖母。”

听了这话,郦老太太的笑容就淡了些。待到在主位上落了座,方才问道:“国公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待她坐下后,重廷川、顾鹏玉和御林儿郎们才依次坐了。

听到问话后,重廷川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道:“我要见见郦七姑娘。”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坦荡自然,自然到,郦老太太细究了半晌,也摸不准他说这话到底抱了什么目的。

“哪家的后宅都不许男子乱闯。”郦老太太说道:“国公爷不至于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罢。”

“分寸也该分事。她既是病了,我自然要来探望。”

“那国公爷又是缘何得知一个闺阁女子的身体状况?”郦老太太的声音一沉,问道:“老身知晓国公爷手段高超。莫不是国公爷竟是将那百般手段用在了郦家头上?!”

重廷川还欲再言,顾鹏玉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开口。

顾鹏玉起身对郦老太太拱了拱手,“老人家不必动怒。因我家内子听闻郦七姑娘身体抱恙,有心想要帮忙诊治一二,就询问了国公爷几句。是以国公爷方才知晓此事。”

听到这话,郦老太太的神色总算是和缓了些。

顾侍郎之妻张氏,乃是出身杏林世家。张家三代同在太医院当值,医术十分了得,张氏从小耳濡目染,亦是个中翘楚。

“多谢顾太太,有心了。”郦老太太与顾鹏玉说道。

她与顾鹏玉说话时尚还带着笑意,但是转而望向重廷川时,那笑容就渐渐消弭无踪,“国公爷这般气势汹汹而来,莫不是觉得郦府是可让人随意践踏的了?”

“晚辈不敢。”重廷川微微欠身说道:“只不过心中急切,行事多有鲁莽,也未曾管束手下人,还望见谅。”

郦老太太初时听闻顾妈妈那样说,只当自己原先错看了他。如今见他行事颇佳,这便有些疑惑起来。

不过,来时路上老太太已经想过了这件事如何处置,此刻便道:“七姐儿如今身子抱恙,不便见客,还望国公爷请回罢。”

这话她刚说出口,御林儿郎们就纷纷张口欲言。只不过因着重廷川下了令,所以他们终究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

宫中最近换防和当值时辰做了重新安排。左统领全权负责此事,又因陛下常寻了左统领问话,因此左统领已经接连住在宫中几日奔波不休未曾休息过。

如今左统领带着他们几个人,本是要去寻了九门提督孟大人来安排京都内的治安巡视一事,结果听闻常康说笑六嫂病了,这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顾鹏玉倒是左统领让常康特意去请来的。

听了老太太那番话,重廷川慢慢靠到椅背上,轻叩着椅子扶手,缓缓笑了。

“您必须要答应。您也一定会答应。”他淡淡的看着郦老太太,唇角勾起了个极轻的略带嘲讽的弧度,“这是您当年欠我的。”

一句话,将当年郦家的薄情血淋淋的摊开在了双方面前。

郦老太太怎么也没料到重廷川居然会将当年的那些亏欠用如今的一个见面来抵消。她盯着重廷川半晌,慢慢说道:“若我不同意呢?”

“您会同意的。”重廷川神色平静的望向郦老太太,“如果您足够疼她,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的话。”

郦老太太听闻后微愠,“我孙女儿娇养在家,她身体如何,与你何干!”竟敢口出狂言,说是西西见了他后会好转?忒得荒唐!

“倘若我说,那耳坠确实是我让人送过去的,又当如何?”重廷川忽地开口,目光沉沉的逼问道。

郦老太太先是惊诧,后又了然。半晌没有开口。

重廷川暗松口气,静静等着。

他早就发现了,小丫头一次次的质问他各种事情,却唯独那耳坠之事未曾问起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小丫头根本不知道东西是他送的。甚至于,她可能被家人授意,再不能提起那物。

若是当日在国公府探听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小丫头用来搪塞旁人时说那耳坠是郦老太太送的。既然如此,小丫头半点都没有再去探究耳坠之事,只能是老太太将事情压了下来。

可是,出乎重廷川预料的是,郦老太太最终还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不成。这事儿使不得。即便你说你能让七姐儿好起来,我也不能答应。”

重廷川猛地站了起来,黝黯的双眸渐渐凝起一股戾气。

他强压着满身的怒火,铿然质问:“为什么不行?”

“太不合规矩。”

“难道规矩比命重要?难道规矩比她重要?”重廷川紧跨一步逼近老太太身侧,“难道她在你的心里,竟是比不过可笑的‘规矩’二字?”

郦老太太从未被人这样责问过。更何况对方是个身材极其高大的武将,这般质问更是惊人。

她紧抓着椅子扶手,依然坚持道:“不行。仅凭你一面之词,我怎能相信你?即便你口口声声说能让她好起来,我也不能随意尝试。”

重廷川气极反笑。

就在他将要开口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接连脚步声。紧接着,庄氏急切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答应。只要西西能好,我怎么都能答应。”

话音刚落,庄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屋门口。

顾妈妈从后小跑着追过来,歉然的对老太太道:“四太太忽然就过来了,我拦不住。”

郦老太太摆了摆手,让顾妈妈暂且退下。

庄氏一步步走进屋里,眼睛里含着泪,踉踉跄跄的往前挪着,对老太太道:“无论是什么事、什么人,只要有法子能让西西好起来,我都同意。”

刚才她去看过西西了。女儿那是心病,吃药根本吃不好。眼看着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没了……

她哪还管那些个虚名之类?

想到小女儿如今病弱的样子,庄氏哀戚至极,差点痛哭出声。

“您放心。”身旁突然传来了醇厚的男声,“我能让她想通,好起来。”

庄氏恍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她本是急急的来求老太太,要老太太想法子拒了那门亲事,不然她的西西就要没了。却听到老太太说,有人可以让西西好起来,这便赶忙跑了进来,却没留意到其他人。

庄氏惊喜之下,用手擦了擦眼睛将晕着的泪水拭去,这才发现眼前的高大男子有几分眼熟。

“六……爷?”庄氏不敢置信地问道。

郦老太太心里一沉,问她:“你见过国公爷?”

庄氏怔愣,“哪个国公爷。卫六爷?”

听着这前后不搭的称呼,郦老太太忽地明白过来。

她亦是慢慢站了起来,望向眼前高大英武的男子,“你早就算好了。”

到了这个地步,重廷川不用否认,也不想否认,便颔首道:“是。”

郦老太太忽地有些无力。

怪道事事透着蹊跷。怪道明明西西从年龄上看是最不合适的一个,却最终被择定。

原来是有心人算无心人。

“也罢。”郦老太太低低的叹了口气,与庄氏道:“你让西西穿戴齐整,去花厅。”

“可是西西她的身体……”

“一时半刻的,无碍。终归不能衣衫不整的在卧房相见。去花厅,叫上杏梅和顾妈妈。”郦老太太轻轻合上双目,“在我改变主意以前,快去。”

庄氏并未完全弄清前因后果。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她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回去安排。

顾妈妈和杏梅去往花厅的时候,原本一切顺利,却在将要进门的时候被难住了。

——只要她们不进屋,便无事。但只要踏进屋子一步,国公爷就会冷冷的看着她们。那眼神,仿若深冬里的冰凌,刺得人心里发寒。

顾妈妈和杏梅都没有勇气迈步入屋。眼看着姑娘就要来了,她们咬咬牙立在了廊下,装作无事一般低声说着话。

郦南溪到了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顾妈妈和杏梅那看似随意实则紧张的模样。

若是以往,她少不得要和两人打个招呼,再说笑两句。但自打那一天后,她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也提不起精神了。故而视线只在两人身上略做停留,便转向了微微闭合的房门。

“母亲,您在这里等等罢。”郦南溪迈步入屋前,与身边陪她过来的庄氏还有搀扶她的金盏说道。

庄氏欲言又止。最终在看到门外的顾妈妈和杏梅后,弃了所有的打算,只叮嘱女儿道:“你小心着些。”说着就叫了金盏亦是留在廊下。

郦南溪知晓母亲是最关心她的。微微一笑,道:“我省得。”这便推门而入。进到里面后,她稍微迟疑了下,这便将屋门合上了。

她的身体如今已经十分虚弱。刚刚从蕙兰苑到花园这边一路,甚至还是坐轿抬过来的。只是在将要进院子的时候下了轿子让金盏搀扶,但短短时间内,这点的体力消耗已经让她不堪重负。

郦南溪将脊背抵在门上靠着,粗粗喘。息。一抬眼,便看到了立在窗边的高大男子。

他凭窗而立。烈日的光芒透窗而入,在他身上落下金色的光亮,将他冷肃的气质消去了大半,添上了暖意与柔和。

郦南溪乏力的靠在门上,一时间竟是没有力气往前迈步去了。

重廷川听到动静往这边看来,入目就是女孩儿惨白的脸色,瘦得尖尖的下巴,还有因着瘦弱而显得愈发大了的双眸。

他将手中书册一把抛开,几步跨到女孩儿身边,探手揽住她消瘦的肩膀,带着她一步步往里走。

“刚才我看一本书,莫不是你留在这里的罢?”他低笑着问道。

这是一册话本。刚才他大致翻了下。讲的故事惊险有趣,偶尔还有点紧张。他在书册的扉页紧靠里的地方看到了个很小很小的“西”字,便知了它的主人是谁。

郦南溪没料到男子费了这样大一个周折走到这里,开头居然是说这么一句话,不由有些怔愣。待到看见他刚才抛到桌上的那本书后,她不由莞尔。

“是。没想到它在这里。”郦南溪坐到屋中的榻边,看着高大男子走到桌边,拿了拿书走向她,就顺势将书接了过来,“之前我看完后它就不见了踪影,我还当她是去了哪里,原来是落在这儿了。”

不过简短的几句话,说完之后,就好似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脊背一阵阵发寒,不禁掩唇轻咳了阵。

重廷川赶忙去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稍微有些热,就拿了旁边一个杯子来回倒了几次。待到温度适中了,方才走了过来坐到她的身边,抽出她手中的书搁到一旁,揽着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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