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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宠妻手簿-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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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岳妈妈心中了然,知晓郦南溪说的是二老爷莫不是待曼姨娘比对二太太徐氏更好。
岳妈妈便笑了。
“怎么会呢。”岳妈妈不甚在意的道:“曼姨娘再好,性子再被大家所喜,二老爷自幼被老太爷亲自教导,断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想想之前两个说起的那些话,岳妈妈又道:“其实二老爷性子大变,婢子觉得还是和三爷忽然故去有关系。”
毕竟是极其看重喜欢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谁也接受不了。
郦南溪轻轻颔首,这事儿就没再多问。
如今听闻岳妈妈在旁说吴氏做事不太妥当,郦南溪倒是慢慢回了神。
她轻揉了下眉心,暗道自己果然是精神有些不济了,居然说着话的功夫都开始神思游走。
“五奶奶做事固然不太妥当。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轻易议论的好。”郦南溪说道:“妈妈平日里多管着院子一些,莫要让她们平日里太无忌惮,只顾着逞一时的口舌之利而说的太多。若被人抓住了把柄,往后怕是后患无穷。”
岳妈妈这便晓得郦南溪是让她去敲打敲打那些乱嚼舌根的丫鬟们,就赶忙应了下来。
看郦南溪在翻看账簿,岳妈妈就上前给她磨了墨。待到墨汁足够了后,岳妈妈就赶紧到院子里去叮嘱丫鬟们了。
郦南溪看过账簿后又看了会儿旁的书,觉得发了,这便去了榻上稍作休息。
不知怎地,今日小腹一阵阵的收紧隐痛,很是不适。
前些天吃了药后明明好多了的。
郦南溪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便叫了人来,给她在身下又铺了一层小薄被。待到东西铺好,她方才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身下一片濡湿。
郦南溪稍微动了下身子就发觉不对劲,赶忙叫郭妈妈。
郭妈妈闻讯赶来,看到郦南溪身下的小薄被有点沾了红,很是欣喜,连连说着阿弥陀佛。
——她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往年的时候都未来葵水,这可是头一回。
小薄被就罢了,郦南溪的衣裳是没法再穿。
郭妈妈看郦南溪害羞,不肯让丫鬟们给她换衣裳,就亲自给郦南溪换了身。又连连叮嘱了郦南溪好多,这才放心的亲自去给郦南溪洗衣裳去了。
待到屋子里重新归于平静,郦南溪坐在窗前,总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好似有点放了心,又好似更为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怔怔的理不出头绪,竟是这般干坐着都耗去了好些时候。
金乌西沉。
瞧着天边泛红的云彩,看着院子里洒下的大片的橙红的亮光,郦南溪这才稍稍的将思绪收拢。而后暗道不好,忙将岳妈妈喊了来。
“今儿的晚膳可曾准备了?”
岳妈妈显然十分欣喜。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人,如今脸上的笑容都万分畅快的扬了起来。
她看郦南溪起身,赶忙将她按了回去,笑道:“奶奶尽管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按照奶奶和国公爷平常的口味来的。厨里还添了点药膳,奶奶晚上用了,想必不会太难过。”
郦南溪一看到岳妈妈这畅快的笑容就顿时反应过来,郭妈妈怕是已经告诉了她们她现在来葵水的事情。
她和重廷川没有真正圆房的事情并未告知其他人,再加上几乎每夜都会让人去换床单,故而岳妈妈她们俱皆以为两人是真正在一起了。
只不过,郦南溪之前未曾来过葵水的事情,郭妈妈和郦南溪身边的几个丫鬟都缄口不言。
岳妈妈她们并不是郦南溪身边近身伺候的。
郦南溪刚嫁过来的时候,岳妈妈她们曾经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六奶奶的葵水是每月什么时候来,也好提前准备着。可是郭妈妈和几个贴身丫鬟俱都含糊打岔了过去,岳妈妈她们只当是郦南溪和她们不够亲近所以不愿说,往后就没再问。
如今看郭妈妈肯将郦南溪来葵水的事情与自己说了,岳妈妈觉得自己和六奶奶这边更亲近了些,就道:“奶奶的信期好似不太准?”
如今嫁过来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方才来了葵水。那上一次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信期可都是不准的。
郦南溪避而不答,只淡笑道:“还得麻烦妈妈们了。”
岳妈妈笑道:“奶奶不用着急。吃着药膳慢慢调理着,就也能好起来。”
郦南溪不愿在这个事儿上多说什么,只含笑点了点头,就由着她去安排了。
不多时,郦南溪来葵水的事情消息悄悄传到了梁氏的耳中。
梁氏本就知道郦南溪成亲之前未曾来过葵水的事情。如今听闻郦南溪如今来了月信,她却一点也不心急。反倒是微微笑了。
“来了月信又如何?”向妈妈细观梁氏的神色,悄声道:“六奶奶和六爷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这么久想必也伤了身子。往后在子嗣上想必不太顺利。”
梁氏原也是做的这个打算,闻言颔首应了一声。
如果郦南溪生不出嫡子,那么,重六要么就得纳妾,要么就得过继兄弟的子嗣。
纳妾的话,夫妻两个定然离心。往后石竹苑里少不得要有些争执。而且,即便他纳了妾室,她也要想了法子让那些妾侍生不出儿子。
这样必然要过继。
若是如此的话……
想到五爷重廷帆那不成器的儿子,梁氏冷笑一声。
重六必然是看不上重令博那不成器的小子。若往后要寻嗣子,还不得从她的晖哥儿身边找?
晖哥儿的孩子,定然各个都是出类拔萃最顶尖儿的。
等到重六过继了晖哥儿的孩子,这国公府,就还是她们母子的。
……
许是第一次的关系。来了葵水后,郦南溪的身子愈发的有些倦怠,精神不济。
她懒懒的歪靠在榻上,原本是拿了本书在翻看着,到了后来,眼睛有些发酸,就闭眼稍微休息一下。哪知道这一下就直接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许是因为睡得不太舒服,眼睛有些发涩。
郦南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轻轻揉着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谁知刚一动作,就被人将手轻轻拿开。
“别乱揉。”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头次这般许是身子不适。睡得并不好。再歇一歇也就舒服了。”
刚才的迷茫不过是睡后醒来的短暂不适应而已。如今即便没有揉眼,郦南溪也已经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阳光透窗而入,照亮了敞阔的屋子。
坐在床边锦杌上的男子身量十分高大。即便是微微躬了身朝向她这边,且神色很是柔和,却依然不自觉的带着无形的强大威势。
郦南溪看看那明亮的阳光,再看看重廷川,很有些缓不过神来,“六爷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此刻不还应该在宫中当值么?
重廷川闻言,抿了抿唇,淡淡说道:“我奉命去九门提督孟大人那里一趟。刚巧经过,就过来看看你。”
实际上的情况是,原本无需他亲自去寻孟大人。但是他刚巧知晓了郦南溪来葵水一事,就将这事儿给揽了下来。然后急急赶往孟大人那里将事情办妥,这就绕路过来探望自家小娇妻。
郦南溪想了很久。
记得上回成亲前他闯进郦府,就是从宫里往孟大人那里去的时候“顺便”过去的。
郦府和国公府相距甚远。
如今他再次去寻孟大人,还能再次“顺路”?
这可是奇了。
重廷川一看她那茫然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不知思绪飘到哪儿去了。
重廷川看的好笑,抬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低笑道:“想什么呢?”
说着,他将她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又在边角处细细的塞牢,“这几日当心些,莫要着了凉。不然的话,必然更加难受。”
他这些日子里又去寻过几次张太医。张太医与他说过,女子来葵水的时候最是不能受凉,不只是对身子有损,而且还容易加重此时的不适感觉。
郦南溪前些天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若再不舒服些……
他难以想象,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才能忍过去这段时光。
最要命的是,这样的日子每个月差不多都得来上这么几天。
郦南溪没料到他已经知晓了她来葵水的事情。有些了然,又有些诧异的问道:“六爷莫不是因为知晓了这事儿方才回来的?”
重廷川默了默,勾勾唇角,“并不是。”他十分镇定的说道:“凑巧回府一趟,方才知道了。”
郦南溪听闻他没有因了她的事情而耽搁正事儿,这才放心下来,拉过他的手慢慢把玩着。
玩了半晌他的手指后,她觉得还是不太舒服,就慢吞吞的下了榻,裹着被子,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的窝到了他的怀里靠着。
“我难受。”她靠在他的胸口,轻轻说道:“不过,你回来后,我好像好受一点点了。”
温暖的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
小娇妻就在自己怀里靠着。
重廷川心里火苗乱窜,嗓子发干。轻咳一声方才说道:“是么。那就好。”
不过,她好过了,他却不太好受。
一想到她葵水已经来了,他就有些、有些把持不住。
郦南溪浑然不觉他的僵硬和紧绷。
她贪恋他身上的温暖,探手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在他胸前又蹭了蹭,方才答道:“嗯。是。你陪着我,好像真的好受了些。”
待到揽紧了他,郦南溪方才终于发觉了有一点点不对劲。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后,郦南溪心里骤然一颤。总觉得他这目光太深沉,包含的意思太多。
黝黯,深邃,隐有暗流涌动。在那眼底深处,好似藏着热烈的什么,让她一时间辨不分明。
仔细想想,他这样子就像是想要……
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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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来了葵水后,腰酸腹胀,很不舒服。白天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到了晚间,又因身子不适而难以入眠。
重廷川看着心焦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晚上尽量不去闹她,只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她快点入睡。
第二日郦南溪起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往梁氏那边去请安。
梁氏看郦南溪精神不济,想她定然是被连日来的夫妻床笫之事亏了身子,所以才会这般的难熬。
思及往后重六许是子嗣困难,梁氏愈发心中喜悦,就也没有为难郦南溪了,反倒是细细叮嘱了她一番来葵水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郦南溪本也没想着这事儿能瞒得过梁氏去。
不过,对于梁氏这样毫不遮掩的表现出自己在关注着石竹苑的一举一动,郦南溪还是很有些反感。
故而听闻梁氏的那番关切后,郦南溪先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太太”,而后又疑惑问道:“不知太太为何得知此事的?”说罢,她好似十分羞赧的低下了头,“毕竟这事儿我并未声张。”
“这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我操持着,自然能够知道。”梁氏的声音十分平静,话中字句却又带着些不以为意的高高在上,“你来的时日尚短,什么都不知晓。我少不得要帮你看顾着点。”
郦南溪唇角带笑,只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吴氏今日也来了。
看到郦南溪后,吴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话也有些不中听,“母亲自然是大事小事都能照顾妥帖的。怕只怕母亲为了一些人好,一些人却不知感恩。明面儿上乖巧得很,背地里却要说三道四。”
郦南溪自打来葵水后,心情愈发有些起伏不定。加之身子不适下有些压不住脾气,当即就道:“我不知五奶奶说的何事?莫不是说博哥儿那件?”
她看着吴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就道:“其实并非我不想帮助博哥儿进清远书院。实在是无能为力。”
吴氏冷笑道:“六奶奶回家写封信就能解决的事情,如今推三阻四,可见那‘无能为力’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郦南溪懒得和她多说,撇开目光不理会。
旁边重廷晖本是下一堂课将要开始正打算要走了。见到这一幕后,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五奶奶说的是清远书院?族学里的先生很是博学。五奶奶为何要让他去书院?”
吴氏刚才看到郦南溪后只想着和她争吵,没有多想。被重廷晖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来郦南溪已经将那事儿说出了口。
吴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忙与梁氏辩解。
重廷晖与郦南溪道:“这事儿你无需多管。博哥儿自己做错了事情,总挨先生的罚,最起码还只是家中人知晓。若是到了书院去,被旁人知晓他性子顽劣,恐怕旁人都要瞧不起他,断然没人会理他了。”
吴氏听了这话,哭诉的声音停了一停。
重廷晖侧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和郦南溪微微颔首,这便转身而去。
梁氏一直神色平静,甚至于带了点淡笑的看着这一幕幕。
她很乐意看到重六夫妻俩和老五一家离心。
她也很乐意看到重六夫妻俩和九爷重廷晖关系好。所以,她这些年一直任由儿子重廷晖和那重六来往密切,却从不去刻意阻挠。
只有廷晖和重六关系好了,往后重六看到廷晖的儿子乖巧听话,才会过继了廷晖的儿子当嗣子。
那么,她的心愿也就能够成真。
只是需要敲打敲打的时候,她也不会放过去。
郦南溪将离去之前,梁氏说道:“有些事情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来问问我。即便我也不一定晓得该如何处理,但我定然会为你考虑就是。”
她难得的对着郦南溪笑了,“即便你不问我,我也会替你提前考虑下。毕竟这府里的事情我都看着管着,哪里有点不妥,我也是尽皆知晓的。”
郦南溪回头看向她,“倒也不用麻烦太太。有六爷在,我倒是没甚担心的。”
说罢,郦南溪也没去理会梁氏如今的神色如何,自顾自走了。
出了梁氏的木棉苑后,秋英颇有些忿忿不平,“太太这是何意?将手伸到石竹苑里去了?”她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奶奶放心,您的吃食和衣物婢子们都小心着呢。坏不了事。”
秋英刚才随侍在侧,候在门口。梁氏的声音又不算小,所以秋英听了个十足十去。
见秋英说出这番话,郦南溪知道她是在说梁氏听闻了自己来葵水一事。待秋英讲完后,郦南溪就晓得她是想岔了,笑道:“急什么?有六爷在呢。她所听到的,是六爷愿意让她听到的。六爷不愿她听到的那些,她可曾知道过半点儿?”
秋英这才放心了些,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疙瘩,“奶奶,不知道和太太的人说起这事儿的是谁?奶奶若是不知晓的话,婢子多留意着些。”
郦南溪回头望了眼木棉苑。
“不用多管。”郦南溪道:“你还是如以往一般行事即可。”
人是已经知道了的。只不过暂时还不到换掉的时候。
重廷川说了,有时候有个微不足道的窃听者在,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样一来,他想让梁氏那边听到什么,梁氏那边就能听到什么。
郦南溪从木棉苑回来后,在石竹苑里稍微歇息了会儿,就往老太太的香蒲院去。
重二老爷如今已经开始转好。身为晚辈总是要过去探望下。
彼时徐氏不在,只二房的六姑娘在陪老太太说话。
看到郦南溪过来,重芳婷就起身问候。待到郦南溪和老太太行礼问安后,重芳婷才复又坐了回去。
老太太看着郦南溪这脸色泛白的模样,很是焦急,生怕她是过了病症,忙问道:“西西这是怎么了?可是回去后身子不舒服?”
因着老太太话里提到了“回去后”几个字,郦南溪瞬间明了老太太的担忧为何,忙道:“不是。并非生了病。祖母尽管放心。”又压低声音小声道:“不过是月信到了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若蚊蚋。但重老太太还是听了个十足十去。
“原来是这事儿。”重老太太原先往前微微探着的身子这才放松了点,慢慢靠回了椅背上。转念一想,她又怨道:“既是不适,何必来这一趟?到了时候再过来就成。”
郦南溪笑,“二叔如今病着,六爷没空过来,我总得来探望下才好。”
听闻这话,重老太太先前的忧虑尽去,转而有些高兴起来,“他如今好了许多。你倒是有心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郦南溪看这边没有什么事情。而且重老太太也说了,二老爷如今已经好转,下床吃饭走动都无碍了,只不过需要经常躺着休息养身体。郦南溪就准备告辞离去。
哪知道重老太太听了她这话后,却又让人给她上了一些点心来。
“既是来身子,果子就莫要再吃了。凉气太重,容易腹痛。”重老太太指了她旁边桌上的糕点,“这些东西不凉,这个时候用一些倒是无妨。刚才厨里端上了一些来,我和六丫头都已经吃过了。你也尝尝。”
重芳婷见重老太太有意留着郦南溪,就先告辞离去。
待到重芳婷走后,重老太太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这才唤了郦南溪一声问道:“不知西西和曾家的那位姑娘可是熟悉?”
先前郦南溪也发现了重老太太许是有话要和她说。因此,刚才重老太太劝她吃些点心、她去拿糕点的时候,只拿了个一口能够吃下的栗子酥。
待到老太太问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将口中之物咽下,还饮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不知祖母说的是哪个曾家?”郦南溪早先听闻了郑姨娘说起曾文灵的那番话,心里已然有了底。但是这些话却不能在老太太跟前直言,她只能装作不知,问道:“而且,又是哪一个曾姑娘?”
“就是曾巡抚家的。听闻她和你舅家是亲戚。”重老太太说道:“这姑娘前些日子也去了梅家。想必你们是见到了的。”
见重老太太毫不避讳的说起曾文灵和她一天去了梅府做客,郦南溪倒是不奇怪。毕竟老太太如今是想要问她意见,有些事情就不能遮着掩着。不然的话,双方都没法放开来说。
“原是她。”郦南溪说道:“我与她并不熟悉。她待我也并不亲厚。若祖母想要问我一些她的事情,恐怕我是没法回答的。”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一同去了梅家又是本来就沾了亲的,过了那些时候却连“熟悉”都算不上……
老太太心中有了些数,与郦南溪道:“原先这姑娘我也见过一两次。只不过听人说她知书达理,又说她十分聪慧懂事,这就留意了些。如今老七也到了年纪,总该给他留意着些。”
郦南溪没有料到老太太居然将这话给她摊开说了。
原先她想着,老太太点到即止就是。但是如今不只是点出来了,还和她明说了是给七爷相看的。
郦南溪这就将自己先前的一些顾虑给收了起来,与重老太太真心实意说道:“那位曾姑娘一直看我不惯,故而与我并不投契。不过,老太太可以问问旁人的意见。许是她只针对我一个人也说不定。”
她晓得,既然曾文灵曾经公然的对卫国公表现出了关注,那么重老太太就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
听了她的话后,重老太太并未问她为什么曾文灵会只对她一个人有敌意。
重老太太思量了片刻,说道:“待我再想想罢。”
门当户对纵然是紧要。但是,重家不同旁的。可是当今的国舅家。再怎么样,给剑哥儿寻个合适的姑娘也不算特别的难。就是想要选到很合适需要费些功夫。
原本她还想着那姑娘不过是年少时候有些不懂事,所以乱说过一些话罢了。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若那姑娘是个心地宽厚的,即便是重廷川成亲前有些念想,也不该迁怒于郦南溪。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不知道这亲事是帝后两人也点头同意的,最起码,也应该晓得亲事是两家大人做了主的。与郦南溪何干?
很显然,这很可能就是迁怒了。
郦南溪看重老太太神色转变,晓得自己的话起了一些作用,就笑道:“女儿家都有些小性子在。说不得是我之前不识得她的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不自知。祖母不妨亲自看看她?”
这话倒是说到老太太的心坎里去了。
重廷剑是二老爷的嫡子。亲事不能大意是真。但,只凭着郦南溪的三言两句就断定一个人好坏,太过武断。
更何况曾文灵的家世确实不错。
重老太太笑道:“就依着你。改天我让她来家里一趟,招待招待。”
“我最近身子不方便。到了那天就不来了。”郦南溪说道:“免得我时常要回屋歇着,反倒是要惹了二太太不高兴。”
她这话明显就是推辞。
葵水最多六七日就能过去。而重老太太既是要邀请人来做客,为了不让曾文灵发觉不对,定然是要办一场宴席,顺带着请了曾文灵一起来。这样的话,不只是曾文灵不会发现异常,旁人家也不会看出重家有意和曾家结亲之事。免得往后亲事说不成的话,留下旁的麻烦。
这样算起来,从今日敲定了这事儿到曾文灵来家,少说也得耗去个十天的功夫。
可重老太太见了郦南溪的明显推辞后非但没有不悦,反倒是又细细叮嘱了她一番,“无妨。你既是身子不好,就好生养着。免得到时候留下什么不妥来,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郦南溪听了后,很有些惊讶。
她没料到自己那么明显的托辞,老太太都不会生气。而且,老太太说“留下什么不妥”,显然是说曾文灵到时候与她正面对上后,少不得她会沾上点麻烦。
郦南溪这才有些了解到,为什么重廷川前些日子会肯陪着她往香蒲院走一趟。
重老太太待他们夫妻俩,确实是不错。
思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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