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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宠妻手簿-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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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江婉和柳平兰觉得玉兰院的景色不错,就和郦南溪一起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边看风景,边陪着郦南溪散步。三个人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去,偶尔碰到了相熟的客人就停下来说几句话,其余的时候都在旁边赏景喂鱼。

春风习习,天气适宜。这般与好友相携着在园中闲逛,倒是十分惬意。

柳平兰生怕郦南溪走久了对身子不好撑不住,看看已经在外头不少时候了,就提议回屋去玩。

三个人刚刚进屋没多久,还没有落座,就见有婆子匆匆忙忙往里来。

梁氏正是负责人来客往的,见婆子这样慌张,生怕她这副样子冲撞了在场的女眷,若真不当心碰了谁可真是麻烦,赶忙呵斥道:“做什么这样没规矩!”

婆子一看是梁氏就将脚步放缓了,朝她福了福身。却也没告诉她是什么事情。径直走到了屋门口,婆子方才禀道:“老太太,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前来拜见。瞧着,瞧着不像是咱们汉人。”

“不像是汉人?”

重老太太喃喃说了句,忽地想起来早几天的时候重廷川来和她说过,有位朋友是从远方而来的,因着来的匆忙所以未曾立刻拜见她老人家,待到得闲了再过来。

想必就是这一位了。

重老太太忙道:“快请!”说着又吩咐丫鬟们:“旁边厢房的门都开着。若是太太姑娘们想要回避,可以暂且去那边。”

几个大丫鬟都是机灵懂事的,闻言各自散去,到了院子里告诉各位。

旧宅这边和国公府的境况不同。

国公府的宅院大,偏主子少,所以各处伺候的人就也多。

可是旧宅这里就不同了。

旧宅的地方小偏又主子多,故而各处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有定数的。

因着今天的客人多,徐氏身边的妈妈丫鬟们都各自依着她的吩咐去做各自负责事情去了,徐氏又嫌婆子们做事不利,就将几位姨娘带在了身边来随身伺候着。

旁的姨娘们倒也罢了,和平日里没甚不同。只两个人让重家各人都多看了几眼。

马姨娘如今已经大好了。比起往年的时候更为沉默了些。孟女的身份不尴不尬的,算不上真正的婢女,也算不上真正的妾侍。因为徐氏信不过她,所以并未让她去各处吩咐事情,而是在身边给端茶递水。

杉哥儿今日被拘在了院子里未能出现。没有他在的情形下,孟女的表现倒是正常了许多,未曾有过激的言论和行止。

老太太瞧着还比较满意,就没让徐氏将她遣回去——不过是个伺候的人罢了,等下若是做的不合意,再让她回院子里待着也不迟。

如今忽然有男客到来而且是大家都不熟悉的远方的客人,女眷们自然需要尽快避着。

徐氏就没再顾忌那许多,赶紧和梁氏一起将身边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帮忙安顿女眷们到旁边的厢房和耳房里。

郦南溪和女孩儿们已经到了屋里。

梅江婉看各处都慌张忙乱着,若是往屋里去少不得要挤着。她见屋子旁边有个屏风,就提议躲到屏风后面去。

柳平兰有些迟疑:“这不太好罢。”

“没甚不行的。”梅江婉笑道:“我家来客人的时候需要避着,我有时候就到屏风后去。”说着她就问旁边的吕妈妈,“您说呢?”

这倒是没甚不合规矩的。更何况那屏风有一人多高,即便是站着的话外头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吕妈妈就请了她们去到后面。

郦南溪见吕妈妈也忙着安置女眷,和吕妈妈说了声,她带了两位好友去屏风后。

因着离得近,所以三人很快就在后头坐好了。梅江婉问郦南溪:“今儿不是没请男客么?怎的还有男人过来?”

郦南溪还记得当初阿查和重廷川商议的那些话,不过她不便与梅江婉她们讲,就悄声道:“我也不太清楚。待会儿再说罢。”

随着丫鬟们的通禀声响起,一人大跨着步子走到了屋里。他身材十分魁梧,两鬓有些花白,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依然脚步生风虎虎生威。

梅江婉有些好奇,就在屏风的缝隙处悄悄往外看了眼。瞧见他深邃的五官后,梅江婉很低的轻叫了声:“哎呀,他和国公爷好像。”

郦南溪知晓来者是谁,但听梅江婉这说法和金盏相似,她就起了几分好奇心。

往外瞧了眼见果真是阿查后,郦南溪与梅江婉道:“他曾去过国公府一次。”又问梅江婉:“你觉得像么?那,到底哪里像呢。”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像。”梅江婉低声道:“整个给人的感觉。”

很有气势,很威严。不过,这个人的相貌不如国公爷那般出众看上去也没那么凶。国公爷更好看更凶一些就是了。

若只金盏一个人那么说,郦南溪或许还觉得是她看错了。可现在有两个人这么说,她就有些不太确定。叫了柳平兰一声,郦南溪问道:“平兰觉得像么?”

柳平兰的家教十分严格,她惯常守礼,等闲都不会做出逾矩的事情来。

刚刚她在很守规矩的端坐着,并未像梅江婉那样往屏风另一侧看过去。如今听了郦南溪这么问,她方才探头瞧了一眼。

“不算太像。”仔细看过后,柳平兰道:“约莫个子都很高,但不太相似。”

梅江婉很认真的小声反驳她:“你看看那种感觉,感觉。整体上就很像啊。”

柳平兰十分茫然:“哪里像了。”

这下子郦南溪也没辙了。认真说来,每个人去看的侧重点不同,许是就有了不同的答案。不过,既然有梅江婉和金盏两个人那般说了,郦南溪到底是将这事儿给放在了心上。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阿查给重老太太问好的声音。紧接着,老太太请了他坐下。

“今日贵府有宴请?”阿查的声音听着洪亮又意外,“前些日子没能得闲给老太太请安,今日凑巧无事,特意来见见老人家。没料到这样的巧。”

因着在外奔波多年,他说汉话很是熟练,一些措辞礼仪也很得体。

重老太太之前倒是知晓重廷川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西疆人。听闻是他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还有些顾虑,毕竟西疆那边的风俗习惯和京城有很大不同。如今看是个这样沉稳的人,老太太也放心下来,与他说道:“您若是忙就不必来了。倒是劳烦您走了一趟。”

“无妨无妨。”阿查说着,就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

如今已经安顿好了梅江婉她们,郦南溪身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倒是可以出来待客,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着和阿查打了个招呼。

阿查赶忙起身向她躬身行礼。

而后主客一起落了座。

阿查朝郦南溪看了眼。郦南溪会意,知晓他是在说想法子让那孟女过来,就颔首示意了下。

就在郦南溪要和徐氏开口的时候,外头厢房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喧哗声。紧接着,有人被推搡着到了厢房外头来。

郦南溪远远的瞧了眼,看不甚清面容,只能依稀瞧见对方的衣裳服饰。

有少女高声喊道:“你个不知规矩的,竟然敢这样做!看我不告诉了重老太太来惩治你!”说着,她就一把拽了地上瘫软的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屋子里行来。

发怒的而少女正是严明悦。

此刻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有一块已经湿了,上面还粘着好些片茶叶。随着她朝这边走来,那些茶叶有好些个一片片的落到了地上,被她鞋子一踏,就成了一小摊的叶子泥。

她拖着的人显然不愿过来,低着头苦苦哀求着,声音含糊不清,坐在地上不肯被她拖走。

严明悦杏眼圆睁,指了重家一个丫鬟说道:“你看!她害的我成了这副样子,你来帮我将她押过来!”

说罢,她一把将对方推到地上,怒视着那两个丫鬟。

丫鬟求救般的朝屋里看过来。

她们两个是梁氏身边的人。梁氏定睛一看那惹了祸的人,心下乐了,点了下头示意可以相帮。丫鬟们就上前把那坐在地上的女子给强行拽了起来,拉着她往里走。

“重老太太,您给我评评理。”严明悦一进屋就气愤的开口,“你们家的这个丫鬟好生过分。给我上茶也就罢了,结果拿着茶她居然往窗户外头看,结果一盏茶全泼到我身上了。”说着她的眼圈就有些红了,“那茶可是刚斟上的,烫得很。”

她这话倒是没有说虚的。

如果单单只是不小心泼了茶,她不至于生气,偏这人是走了神才泼她身上的。如果那茶不烫她或许也能忍,可是又热又烫的,春日衣衫又轻薄,热的她肌肤像着了火一样。如何忍得?

是以严明悦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当即就发了火——她身娇肉贵的娇养着长大,可是没受过这种气!

梁氏早就看出了闯祸之人是谁,此刻面对着严明悦的指责就万分的关切,忧心的道:“哎呀,这可是不得了。女儿家的身子可是受不得损。”她唤了个婆子来,吩咐道:“你和八姑娘说一声,让她带了严姑娘去屋里换身新衣裳。”

严明悦和重芳苓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重芳苓的衣裳她倒是能够穿得。

见梁氏这样体贴周到,严明悦很是感激,福身行礼道了谢就随婆子去找重芳苓去了。

当严明悦离开后,这个时候那被丫鬟们架着的闯祸之人就大喇喇的呈在了众人面前。

今儿出事的可是严阁老的嫡亲孙女。

徐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登时气极,呵斥道:“孟女!平日里你做事不够仔细就也罢了,如今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今儿有多重要,你怎的还不听!”

孟女浑身都在发抖,低着头摇个不停。

徐氏看她不肯开口认错,更为气愤,就打算严加惩治。可老太太在这里,她也不能越过了老太太去随意下定论就打算先问一问。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位高大的远方客人却是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了孟女,最终停在了孟女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香……奴?”阿查一向洪亮的声音此刻听上去震惊且意外,“你可是香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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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女把头垂得很低,摇着头步步退后。

“香奴,你定然就是香奴。你居然没死。”阿查怔然了下,忽地急急说着,“你姐姐呢?你姐姐将阿瑶带去了哪里?”

孟女浑身都在颤抖着。她将头埋得更低,近乎贴着前胸,脚步也开始踉跄。

“红奴呢?红奴在哪里!阿瑶在哪里!”

阿查一再逼问着,初时还有耐心问孟女两句,看她一直这般不肯搭理,火气顿时冒了上来。

他本非性子温和之人,这女子又和他一直在找寻的妹妹一事有关联。见她这般状况,阿查一把拽住了孟女手臂,高声喝问道:“我问你数次你皆避退,怎么,莫不是有甚见不得人的么!”

他这话一出来,梁氏先就不肯了,厉声道:“这位客人还请注意一些。男女授受不亲,孟女是我们国公府的人,你再这般无礼,就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就要让人“请”他出去,实则是拉他而去。

郦南溪去看老太太,见老太太眉目不动就知晓她是默认了梁氏这般的安排。

她知晓这样的境况下其实对阿查不利。重家毕竟是权贵之家,阿查若是无真凭实据的话,单就梁氏那“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语,就能将他赶出去。

阿查还欲再言,郦南溪唯恐他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让老太太那边偏向梁氏,忙喊道:“西疆与京城的习惯有所不同,先生莫要冲动才是。”

经她提醒,阿查骤然回神,瞬间缩回了之前拉着孟女的手。

他这一放手,梁氏便也不好再让人将他“请”出去了,只能将走到了阿查身边的丫鬟婆子给唤了回来。

“先生莫急。”郦南溪道:“若是相识之人,总能有可以证明之处的。”

重老太太已经有些不悦了,见状说道:“你远道而来我本该好生招待着。可你做事太过鲁莽。如今我还有客人在,你若有旁的事情,还请改日再来罢。”

眼看着老太太下了逐客令,旁边二太太徐氏倒是站了起来留客。

“母亲何必着急呢。”徐氏温言软语的劝着,“老爷把孟女带过来,只说是孤女,其余的老爷也说不清。如今既是故人来了,合该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她朝向老太太站着,语带深意的说道:“毕竟这事儿还关系到杉哥儿。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杉哥儿长大了若是问起来,我可是不好答他。”

虽然徐氏口口声声都在说替杉哥儿着想弄清杉哥儿的来处,但她话语里是在讲孟女的来历若是有问题的话,原本就是外室子的杉哥儿身份怕是更不堪了。

老太太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一来这儿厢房里还有客人在等着,二来这阿查好似在西疆的身份也不一般。如若事情闹大了,重家必然左右为难。

这时候郦南溪道:“祖母不若让孟女将话答清楚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旁的我不知,但若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时日久了怕是更加难以弄清。”

思来想去,重老太太到底顾忌着这阿查是重廷川的客人。她这六孙子的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差,如果知晓他的客人被怠慢了,除了他媳妇儿外,怕是他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看。

重老太太终是道:“就让客人来说个清楚吧。”

梁氏起身道:“可是那么多客人……”

“老大家的你去安排客人们先游游园子。”老太太与梁氏说着,又和蒋氏、何氏道:“你们跟大伯母一块儿去,务必要将客人照顾妥帖了。”

让蒋氏去是因为蒋氏沉稳,能够帮梁氏一把。至于何氏,这人在这里反倒添乱,不如支开了免得一会儿这边有什么状况。

郦南溪就托了蒋氏照顾梅江婉和柳平兰,让她们两人也跟着出了屋子。待到屋里除了阿查和孟女外,只剩下老太太、徐氏、郦南溪还有各自的心腹后,吕妈妈就依着老太太的吩咐把屋门合上了。

阿查朝老太太拱了拱手,恳切说道:“多谢老人家。”又指了孟女道:“此人是我家家奴。其姐名唤红奴,是我妹子身边婢女。多年前我妹妹离家从此再无音讯,当时只红奴一人跟着走了。四年前她也忽然不知所踪,是以我见了她后难以镇定。”

重老太太不喜他的做派,便道:“你们的家奴倒是逃得容易。”

阿查顿了顿道:“只想着她们奴籍在身,未曾严加管束。谁料竟是这样的境况。”

“会不会认错人了。”徐氏忍不住道:“脱奴籍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不会。她姐姐和我妹子同时不见了,我曾问过她千八百次当时的情形,又怎会认错了她!”

阿查看着一直沉默的孟女,“在我们族里,但凡家奴,定然是在左脚脚踝以上印有印记。香奴主家给奴仆所印是银叶桉的叶片样子。倘若她左脚踝上有此印记,则是香奴无疑。”

重老太太刚要让吕妈妈去看,徐氏开口制止了。

“不用看了。”徐氏道:“她身上的那个印记,我曾见过。问老爷,老爷也说不知晓。”她看着孟女冷笑道:“你支支吾吾避而不答,如今才知你原来是西疆家奴。倒是我小瞧了你!”

孟女这个时候终于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语声哀戚的说道:“我也不是想刻意隐瞒,只是好不容易能够脱了奴身得以自由做人,谁又愿去回忆那当年之事。”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承认自己就是阿查口中的“香奴”。

阿查再也忍耐不住,步步逼问:“你为何来了京城?你说你不知晓红奴与阿瑶去了哪里,可是你为何会装作死去,千里迢迢来京城!你定然是来寻你姐姐无疑!”

郦南溪听得一头雾水,问阿查:“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查知晓自己这话看着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思量半晌后,他摇头叹息着与郦南溪说起这事儿。

当年红奴是阿查妹妹阿瑶身边贴身伺候的奴婢。后来阿瑶留书一封说是要去京城寻人,自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过红奴和阿瑶了。

他也派了人打听过,确认妹妹曾经入京无疑。但他来京多次寻人,都没有寻找。就好似那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红奴和香奴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俩,父母双亡。是以红奴不见了后,阿查一直在问香奴可知红奴去了哪里。可当时红奴走的时候香奴年纪也不大,一问三不知。久而久之,阿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然后在几年前香奴忽然“落水而亡”了。

“……梅三郎到我那里游玩了一段时日,初时去那庄子上的时候,香奴还好生在庄子里做活儿。待到梅三郎走后我再去庄子里,才知道有人落水而亡了,正是香奴。”

阿查说着,忽地侧首看向了孟女,怒道:“谁曾想那所谓落水不过是金蝉脱壳!她本就是打算逃离那个地方!说!你究竟是不是来京城寻你姐姐的!红奴在哪?阿瑶又在哪!为你脱了奴籍的是不是你姐姐!”

说到“脱奴籍”这个事儿,屋里除了阿查外的所有人都瞬间想到了重二老爷。只不过这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故而都避开不提。

重老太太想了想,问阿查,“那孟女,就是香奴,何时不见了的?”

“梅三郎四年前去我西疆游玩,正是四年前无疑。”阿查十分笃定的说道。

屋中之人就都细算了下。依着重二老爷和孟女所言,孟女是三年多前到的京城。那四年前孟女离开西疆,这时间倒是也差不多能对的上。

故而有关那“脱奴籍”的事情,更是没人再提了。

阿查并非驽钝之人。他本就是族长之子素有手段,且这些年为了寻找妹妹走南闯北多年,更是晓得了察言观色之道。眼见重家人对此遮遮掩掩,他就没有细究,只诚恳与老太太拱手道:“此女对我来说意义非比寻常。还请老太□□准,让我带她离去,细问其中究竟。”

徐氏听了十分欢喜,赶忙掩下万般喜色,一本正经的劝老太太:“这位客人的妹妹既是不见了,定然十分着急。倒不如让孟女跟了去吧。旁的不说,若是能寻到她姐姐,再寻到那位妹妹,倒是老太太的恩德了。”

虽然她说的不错,可重老太太还是十分迟疑。

其实倘若是别的婢女,老太太或许就直接同意了。可这孟女不单单是个婢女,她还是杉哥儿的生母,是重二老爷如今的心头好。如果不问重二老爷一声贸贸然就把人允了带走,二老爷回来后怕是要大闹一场。

“这事儿不急。不急。”重老太太觉得头有些隐隐的发疼,“你且再等一等。左右人在我府上,是定然丢不掉的。她离家来京……许是和你妹妹之事无关,你不要着急。”

老太太一口一句的不用急,已经让阿查隐约的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其实他知道老太太说的也没错。即便这是香奴,即便香奴也是在京城里,但不代表香奴是寻姐而来,也不代表阿瑶就在京城。

更何况,香奴脱奴籍一事好似和重家有关系,而重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阿查闭着眼睛长叹一声。

他来京数次,初时满怀希望,然后希望一次次落空。这回过来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寻到阿瑶,不过想着来帮人一个忙认认人,顺带着寻人。结果看到香奴后,他再次燃起了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倒不如当初没有希望,反倒是现在能够更为镇定一些。

原本精神奕奕的阿查随着这一声长叹瞬间苍老了许多。

郦南溪看的不忍,上前说道:“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原也没想到会这样。”

“不关你的事。”阿查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最起码我现在知道我庄子上没有死人,香奴不是在我家做活儿的时候意外而亡的。今天还是有好消息的,不是吗?”

这长者宽慰晚辈的语气让郦南溪瞬间哽咽。她知道阿查为了寻找妹妹费了多少的功夫,也看出来刚才阿查那样子又多么的失望。

“等六爷回来后,我和他商议商议,一定尽力帮您寻人。”郦南溪保证道。

阿查微微笑了,朝她点了点头,“有国公夫人这话,我放心了。”说着他躬身朝郦南溪揖礼,认真而又恭敬。

他再朝重老太太抱了抱拳,“往后我还有话要问香奴,麻烦老人家了。”这就告辞而去。

徐氏看的气结。她身为重二太太,阿查竟是视她如无物,连个礼都未曾给她。

在阿查走出门后,徐氏与老太太道:“这人也太没礼貌,竟是不懂得尊卑长幼之序。”

重老太太知晓徐氏是想借了阿查对郦南溪比对老太太更为恭敬来说项。但她这个时候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了,只摆了摆手与徐氏道:“你家老爷的事情,你赶紧着处理一下。我不想再多听这些了。”

这就是在怨徐氏未曾将孟女的底细打探清楚。

徐氏更为委屈。她哪里知道自家老爷还曾帮忙给孟女脱籍的事情?当即喊了孟女跟随在后,气势汹汹的回了紫露院,寻了重二老爷好一通抱怨。

重二老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奴籍不奴籍的他根本不知晓。不过看到孟女在旁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也没有当场否认这事儿。

徐氏这回可是认准了事情就是自家相公帮忙办成的。她更是愤然,再不肯搭理重二老爷,直接让人把孟女关到之前养伤的那个小屋子去,这便回了玉兰院继续招待客人们。

经了这一遭的事情,郦南溪很有些疲惫。恰好这个时候关太太进屋要和老太太继续商议事情,她就没有再在屋子里待下去,寻了梅江婉和柳平兰她们去外头的水榭旁说话。

朱丽娘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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