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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诱君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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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肯留下刘婉玉,就不会把人送回程家,刘父无法去找自己妹妹理论,只能陪尽好话,请程甫留下自己的女儿。
程甫是个没主意的,程夫人寸步不让,坚持要刘父接走刘婉玉,以后,刘婉玉再不是程家之妾。
“程甫,你不要后悔。”甩下这句话,刘父怒冲冲带走刘婉玉。
“夫人,刘老儿颇得皇上宠信,咱们这样做,不会出事吧?”刘父与刘婉玉走后,程甫又害怕了,搓着手来回踱步,愤愤道:“琛儿若是不出事,凭着皇上对他的宠信,十个刘老儿咱家也不怕,都怪华夫人,怎能把琛儿的身世捅到太后那里去?今早你陪着她进宫的,当时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阻止她?”程夫人冷笑,道:“说出那畜牲身世的,是我。”
“什么?”程甫目瞪口呆,半晌跳起来大喊:“夫人,你怎么这么糊涂?琛儿甚得皇上宠信,据我看着,皇上搬倒姜琅后,相位必是琛儿的,你?你这不是将咱家的荣华富贵断送掉吗?”
“是荣华富贵,也是架在程家门上的一把刀,若不是由我出告,以后曝露了,程家满门都得陪葬,你懂不懂?”
“可,这么多年不是没事了吗?”程甫呐呐。
“可说不定哪天就曝露了,谁说得清呢。”程夫人冷冰冰道。
“那怎么又传出是华夫人说的?”程甫不解。
怎么传出是华隐逸说的?程夫人大笑,在程甫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奔出大厅。
程夫人奔进沐雪居,看着墙上华隐逸的画像,放声大哭。
虽不是她亲生的,虽然恨因程琛之故,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调换了,送命在宫廷斗争中。可再不疼,再恨,程琛也是在她身边从一点点大的婴儿长成风姿卓绝的青年,二十一年时光,她冷漠地对待程琛,可程琛默默承受着,对她恭顺有加,从未有不孝之举,把程琛身世捅。出去,那是要害他送命。
程夫人就是要害程琛送命,因为,她发现了程琛和华隐逸的私情。
程夫人没有料到,皇帝保程琛的决心竟是如此强大,太后要赐死程琛,皇帝竟然说:要赐死程琛,就连他一起赐死。
既然程琛死不了,那只能让他死心,程夫人要华隐逸对外道是她说出程琛身世的。
“秋璇,我不能答应。让程琛以为是我捅他的身世出去,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雪宜,我这是为你好,不让他死心,你如何与他了断?你忍心看着君烨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吗?”
“我不能,秋璇,那会要程琛的命的。”
“他不顾君烨的前途,要毁了君烨的仕途,你一点也不把君烨放在眼里吗?”
“我……”
“走,我们去跟太后和皇上说,求他们对外说是你说的,给我留一点母子情份。”
程夫人恼程琛认为是程琛以下犯上,辱了华隐逸,愤愤之下,要置程琛于死地,她再想不到,她出告程琛的举动,触犯了皇帝的逆鳞。
稀疏苍白的阳光照进寝殿中,并没有将皇帝潮湿阴冷的心情涤荡扫空,反而带来更压抑的愤怒与失落。皇帝歪在软榻上,苦思着整治程夫人的法子。
程琛是先皇后之子这个秘密,太后当年没有查出来,皇帝却在一年前便知晓了。
一年前,姚懿真的未婚夫身故,程琛出色的容貌,良好的家世和优雅的谈吐,使他自然成为姚懿真夫婿的最佳人选。姚家托人上门提亲被程夫人拒绝,姚业不死心,又在皇帝面前流露出想结亲的意思。
皇帝跟程琛提起,程琛竭力反对,甚至以辞官相逼,皇帝只能随了他,过后却暗起疑云。程琛看起来心如死水,无情无欲,以他的家庭地位,要娶的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既如此,娶姚懿真有何不可?为何这般抗拒?
皇帝觉得程琛有上不得台面的心上人,两人少年交情,他想帮程琛一把,便命了暗卫暗中调查,这一调查,却让他得知一个令人起疑的现象——程夫人极疼程颢,对程琛很冷淡。
叶素薰看到的只是表面一个场景,还能起了疑,皇帝让去调查的人汇报的,却是程琛近一个月内的生活起居。
暗卫没有查出程琛与任何女子来往,怕皇帝责罚,便将程琛的日常起居,事无巨细说了,这其中,便包括程琛在程夫人面前倍受冷落的若干场景。
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对丈夫小妾生的儿子比对亲生儿子还好,皇帝对自己醉酒说出姚懿真身世一事,虽记得不清,却隐约有印象,再想起初见程琛那日发生的事,想起程琛对娶姚懿真的强烈反对,对程琛的身世产生怀疑,于是又命暗卫调查当年旧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抽丝剥茧后,皇帝查出了真相。
程夫人当年产子时难产,求了皇恩请太医过府,那太医恰是皇后的心腹,皇后那时刚产子不久,先皇帝不知因何事,对先皇后厌弃,先皇后那时,大约已料到日后会被赐死的命运,为保自己儿子一世平安,竟让太医将两个孩子调包了。
程琛其实并不知自己的身世,他拒亲,是因为他喜欢他的画中美人,皇帝却以为程琛拒绝娶姚懿真,并不是嫌弃姚懿真,而是,他对自己的身世已知情或有所怀疑,姚懿真是公主,是他的妹妹。
皇帝的兄弟,当年被太后与姜琅剪除得一干二净,程琛是皇帝在这世上唯一存活的兄弟了,两人十几年交情,程琛明知身世,却安分守已,没半分不臣之心,皇帝自是不只不会想要他的命,反而更加宠信他。
程夫人出告之举,差点害得程琛丧命,命保住了,却从此远离朝堂,更不可能进宫陪皇帝说话,替他出谋献策,皇帝心中,将程夫人恨得几欲千刀万剐,只苦于找不到借口。
“皇上,程家如此给臣没脸,作贱臣的女儿,求皇上给微臣作主。”刘父刘敬这日跑到皇帝面前哭诉来了。
“这是程家家事,朕不便出面,不过……”
皇帝听完刘敬的哭诉大喜,给刘父支了招,暗示刘父府衙上告,把刘婉玉落胎,说成是程夫人妒忌毒杀。并隐晦地透露,整治死程夫人,他会给程甫施压,让程甫将刘婉玉扶作正室。
“爹,若是这样上告,她把女儿怀的是虞家的种之事捅出去,女儿一样没脸,不若……”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确有其事,女儿亲眼所见。”刘婉玉要对付程琛,夜里到他住处查探,却碰到程琛隐隐蔽蔽出门,遂跟踪在后,发现了他与华隐逸的私情,程夫人就是在她诱导下发现隐情的。
刘敬不知,皇帝让他上告是为了治程夫人,是为报程夫人出告程琛之仇。程琛是皇子一事,皇帝压下了,刘父只知程琛突然遭贬,永不录用,以为皇帝是恼程琛恼程家的,他一时间也忘了,华隐逸是太后义女懿宁长公主姚懿真的未来婆婆。
将程琛与华夫人的事捅出去,此举一箭双雕,程家虞家都将臭名远扬,虞君烨虞耀崇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虞君睿作为虞家一分子,自然也是没脸的。都刘婉玉得意地等着看好戏,能不能当程甫正式夫人,她反而不在意,她要报仇,整治死对不起她的一干人。
皇帝美滋滋地想着,醋妒害死夫君孩子,这罪名足以赐死了,是给程夫人一壶毒酒,还是三尺白绫?
“皇上,江宁府尹有本上奏,刘敬替女儿上告英国公夫人,府尹不敢自专决断,上本请皇上示下。”内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禀报。
江宁府尹是五品官,不敢审一品公侯府的家事,在皇帝意料中,皇帝拿过奏折,瞟了瞟合上,根本不看内容,把背靠到椅子上,满意地道:“依律,赐程孟氏白绫三尺。”
太监记下,又问道:“皇上,那程琛和华夫人呢?”
“关程琛和华夫人什么事?”皇帝不解,打开奏折细看。
刘敬到江宁府上告,告程夫人家教不严,内帏麋乱,纵容儿子程琛与好友华夫人淫…乱,被女儿发现,挟私报复,毒杀女儿腹中胎儿。
“刘敬,你找死啊!”皇帝气血翻涌,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里的奏折狠狠地摔到地上。
☆、92春光消魂薄命卿卿
这下怎么办?怎么圆场?程琛是不是与华夫人有私情;皇帝可不想管,他想的是,虞君烨的面子,他打算重用虞君烨的啊!还有;说什么永不录用,那是太后逼他下的圣旨,太后若是走在他前头,自然还是要把程琛召回朝堂的,出这样的事,以后程琛怎么在朝堂立足?
“你悄悄去江宁府,吩咐把这事压下去;再传刘敬来见朕。”皇帝转了许多圈后,明知压不住;却还是决定压下这件事。
皇帝要压下,姜琅怎么可能给他压下,虞君烨将会是朝堂新贵,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姜琅怎么会让虞君烨崛起?程琛虽说不知何因突然贬官,可以皇帝对他的宠信来看,保不定什么时候又启用,必须一棒打死。
姜琅利用手中的权力,翌日早朝时,将相关的一干人都命人带上金銮殿,把这件事当众掀了出来。
“皇上,程孟氏教子无方,程琛辱…人…妻…子,虞华氏不守妇道,当重责不贷。”
隐逸竟然和程琛……虞耀崇听得姜琅的话,血液一股脑儿全部往上冲,朝臣的窃窃私语如蜜蜂在耳边嗡嗡叫,鄙夷耻笑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把头埋进怀里。
虞耀崇颤巍巍出列:“皇上,臣与华氏二十年前便恩断义绝,华氏不当再冠以虞姓。”
“爹!你!”虞君烨低喊,身体微微发抖,稍停,奔过去扶住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华隐逸,低叫一声:“娘。”
“皇上,刘敬刘婉玉是诬告,我儿子与雪宜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程夫人矢口否认。“请皇上定刘婉玉诬告之罪,她怀了虞家之子,却嫁与我家老爷,被识破后,不思悔改,反胡言构陷……”
程夫人将一盆盆脏水往刘婉玉身上扣,皇帝听得甚是合意,顾不得要治程夫人了,跟程琛相比,刘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当即便道:“如此说来,刘婉玉胡攀乱诬,着实可恶,来人,传朕旨意,将刘婉玉赐死。”
“皇上,焉知不是程孟氏为脱罪,胡赖刘婉玉,臣请皇上传刘婉玉上殿陈情。”姜琅出列奏道,登时便有十几个他派下官员站出来声援,异口同声请皇帝传刘婉玉上殿陈情。
皇帝暗自思量,昨日已训过刘敬,刘敬回去想必会教训女儿的,召刘婉玉上殿也无妨,也便同意了。
“传刘婉玉上殿。”
刘敬昨日给皇帝训了一顿,回家后一口闷血吐出,至今还晕迷着,刘婉玉不知情,看父亲病重,不知何因,心中对程夫人更恨,上了大殿,跪下见驾后,把那一晚亲眼所听程琛与华隐逸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了。
——雪宜,你开门,好不好?你听我说几句。
——程琛,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你回去吧。
——在你眼里,咱们的那些恩爱,那些快乐,只是错误吗?
……
刘婉玉变着腔调,学着程琛与华隐逸当时的说话,真个是悲凄惨切情深无限。程琛这日还躲在才叔才婶家中,没人找得到他没有上殿,华隐逸独自一人面对众人鄙夷异样的目光,又是儿子在场,只觉眼前一片灰暗,羞惭得直想一刀抹死自己。
程夫人见华隐逸愧得满眼泪水,身体抖索,狠剜了刘婉玉一眼,扑通跪下:“皇上,老身刚才说谎了,愿受皇上责罚,实情是,逆子强了雪宜,雪宜怕老身悲伤,一直不敢说,逆子后来又多次纠緾,雪宜一直避着他,求皇上蘀雪宜做主,重责逆子。”
按刘婉玉所述,程夫人的说法完全过得去,如果这么处理,受责的便只有程琛一人,华隐逸声名虽有所损,却比通…奸稍好些,这样,虞君烨的面子,稍稍好看些。皇帝左右寻思,哪一方面的口供都对程琛不利,没法保程琛,莫如保虞君烨面子,他把目光投到华隐逸身上。
“华氏,你有何言辩?”
若当众说程夫人所言是实,程琛便是畜牲都不如,即便没有性命危险,以后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华隐逸死命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雪宜,你快说啊,那畜牲对你用强,你一直避着他,不是吗?”程夫人拉华隐逸袖子。
“华氏,你说,你与程琛,是强…奸还是和…奸?”姜琅步步紧逼。
说强…奸,那会令程琛于声名扫地,说和…奸,是让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一束束毫不掩藏的鄙夷目光如无形的钢刀朝华隐逸砍来,颜面和自尊被羞辱的支离破碎,华隐逸浑身打颤,站立不稳,五内如焚,万念俱消,觉得自己就不该活着,二十年前就应该死去的,若不是贪念着人世,苟且偷生活了下来,也不至于毁了程琛,害得儿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华隐逸流泪抬眼,眷恋地看了眼虞君烨,狠咬了下嘴唇,大声道:“皇上,众位大人,请看民妇这面容,可值得程琛用强?”
殿上一片沉默,程琛风华绝代,江宁城爱慕他的女子,数都数不清。华隐逸那张恐怖的脸,随便拎一个女子出来,也比她好看,更不必说她还比程琛大了十四岁。
一片沉默中,虞君烨嘴唇蠕动,惨白着脸涩声问道:“娘,你喜欢程琛?”
喜欢程琛吗?华隐逸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不愿陷那个对她一片深情的人于水火之中。
“烨儿,娘对不起你,娘不配做你的娘。”华隐逸不舍地看着儿子,慢慢退步。裙裾翻飞间,华隐逸一个纵身,朝大殿中的盘龙柱撞过去。
变生不测就在眨眼间,才刚相认,眨眼又失去亲娘,虞君烨抱着华隐逸满脸鲜血的身体,失声痛哭。须臾,把华隐逸放下,两手攥起拳头,牙根咬得格格作响,一步一步走向刘婉玉。
刘婉玉被血红的一双眸子逼视着,吓得踉跄后退。
在虞君烨要朝刘婉玉挥出拳头时,皇帝阴恻恻地开了金口:“刘婉以奴状主,当诛,念刘敬父子两人忠于朝廷之功,留其性命,处以削足之刑,拉下去,即时行刑。”
削足之刑!以后,她就连站都不能站了,刘婉玉身体一软,晕了过去。太监走上前,将她拖了出去,片刻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程夫人呆呆地看着华隐逸的尸体,悲伤愤怒到极点,周身打颤扑向虞耀崇。
“虞耀崇,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若不是你,雪宜何至一生坎坷,惨遭一个个飞来横祸!”
虞耀崇木呆呆地,灵魂已游离身外。隐逸就这样死了!死了!他嫌弃她丑陋的容颜,可是,他们从前的恩爱緾绵,隐逸的巧笑嫣然,已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虞耀崇什么也听不清,什么都看不见,脑袋里混沌一片,眼前漆黑一片,一颗心随着华隐逸的骤然离世化成灰烬。
程夫人扑过来打他,虞耀崇也想不起要闪避,乌纱翅帽掉地上,束带掉了,官袍裂了,无比狼狈。
经此丑闻,程琛起复是无望了,皇帝心中,正寻找着治程夫人的法子,程夫人金殿之上,殴打朝廷命官,正落他下怀,若是爽快处死,还不能消皇帝之恨。
皇帝正苦想着治程夫人之法,虞君烨流泪磕头:“求皇上宣太医救治,我娘兴许还活着。”
即便是通奸,虞耀崇说华隐逸已非虞家妇,她也罪不致死,皇帝感念她为了程琛自污清名,再不迟疑,即刻便宣太医。
搭脉,太医咦了一声,又撑眼皮验瞳仁,华隐逸满脸是血,虞君烨忙舀出帕子把她脸上的脸抹拭掉,谁知一拭之后,太医异色更深。就着华隐逸的鬓角一阵摸索,须臾,一张薄薄的面皮自华隐逸脸上揭下,丑陋的面皮之下,是一张润如珠玉的绝美脸庞。
☆、93、春光消魂:绝处逢生
93、春光消魂:绝处逢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幸福的一天,好开心得到zut朋友的表扬,还得到地雷鼓励,谢谢zut!谢谢风信子!感谢两位的厚爱!感谢!
zut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11…2916: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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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正文
第93章――绝处逢生
“娘!”虞君烨惊叫,失神地呆看着华隐逸的虞耀崇尖叫了一声隐逸,朝华隐逸扑过来。
这才是他的隐逸,隐逸原来没有变丑,虞耀崇望着华隐逸长睫低垂的绝色无双的容颜,心头裂开无底黑洞,一阵阵酸涩愧悔上涌。
“啊?”朝臣围了过去,有人说道:“名满江宁的第一美人怎么成了丑八怪,原来如此。”
皇帝看着太医手里的面皮,嘴角勾起冷笑,他想到一个整治得程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了。
太医说,探不到脉息,不能救治了。
早朝因着这么一件事提前散了,虞君烨抱着自己娘的尸体走出大殿,虞耀崇痴呆呆地看着,他刚才要抱华夫人,儿子一把推开他,儿子说,他娘的丧事,他会在公主府发丧,不会与虞家沾上丝毫关系。
程夫人跟在虞君烨后面失魂落魄地走着,快出宫门时,一个太监追了上来。
“程夫人,皇上让奴才给夫人传一句话。”
“皇上的原话是,朕之所以放过程琛,那是因为,程琛与华夫人蒙了一层脸皮一样,他现在的脸,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皇帝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话,程夫人没法去想了,她被这尖细的一句话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奇怪过,皇帝怎么可能放过程琛,须知程琛是皇子,还是中宫嫡长子,随时可能举事逼宫的。原来皇后当年告诉她要调包两个孩子,根本没调包,只是使了手脚,把两个孩子的容貌改变了。
程夫人的胸腔被挖空了,抑制不住一阵透彻心骨的伤痛,二十一年来,亲生儿子一直就在身边,可自己却当仇人对待着,从没有过半丝慈爱,而今,又亲手葬送了他的前程。
无数个片断从程夫人眼前闪过,有捧着书册注目看着的程琛,有恭顺地向她请安的程琛,有轻浅地笑着陪客人谈话的程琛……程夫人双腿虚软得可怕,后来,她再也想不起什么,整个人砰然倒下,倒下之前,她想:她死了,也得不到儿子的原谅了!
程琛耷拉着头无神地坐在院子里,阳光穿云破雾,锐不可挡,很灿烂,可照不进他苍白无力的心房。
咚地一声巨响,两扇院门门板倒地,虞君睿奔了进来。
“虞君睿,素薰不是跟你回家了吗?”看着满头大汗扑哧扑哧喘着粗气的虞君睿,程琛不解地问道。
“我刚才去店里,听程颢说,今日姜琅派了人到程府,把程夫人和华夫人强行请到宫里去了。”
“姜琅请她们到宫里做什么?”程琛霍地站起来,又无力地跌坐了下去,萎顿地摇了摇头,苦涩地道:“她不会有事的,她可是驸马的亲娘,公主的婆婆。”
虞君睿冷哼一声,道:“这么说你不想进宫看看了?”
“我现在庶人一个,进不了宫。”程琛苦笑了一下,虞君睿见他不着急,有些失悔,自己刚才猛丁听到急死了,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转过身正想回去,忽然一阵疾风从他身边掠过,却是程琛发疯了一般往门外奔。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虞君睿追了上去。
“虞君睿。”程琛脚下略顿,伸了手扳住虞君睿肩膀,那双手抖得厉害,原来就白…皙的脸更白了,嘴唇哆嗦,好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控制,方说得出话来:“虞君睿,雪宜温柔善良,不舍得伤人的,我虽说在皇上面前进了馋言,要阻止虞君烨仕途晋身,可只说了那么一句,也没嫁祸栽赃什么的,到底决定权在皇上手中,雪宜就算恼我,也不至于想置我于死地。”
“你是想说,华夫人出告你一事背后另有隐情,也许,与华夫人程夫人被请进宫有关?”虞君睿一点即透。
“是,虞君睿,你有武功,跑得快,劳你先跑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雪宜有危险,请你尽力帮助,好不好?”
他即使先跑去皇宫,根本进不了宫,程琛虽是庶人,可面子在那里。要尽快进宫,最好是雇马车,可附近没有马车行,虞君睿抿了抿唇,一言不发,抓住程琛后衣领,将程琛整个人提起,朝皇宫疾奔。
太阳在空中散发着朱光瑞气,红彩炽热,富丽轩昂的宫室在阳光下辉煌耀眼,灿然生辉。
这美好的一切,在看到虞君烨横抱在手上的毫无生气的人后,嘎然而止。
程琛呆滞了,隐隐的细细的疼痛从心口向周身蔓延,无形的针刺在心窝一下下扎着,没有伤口,却疼的让人站立不稳。
“大哥,华夫人?”看着身体软垂的华夫人,虞君睿难过地问道。
“死了。”虞君烨茫然应道
“怎么回事?”
“被人害死的。”
“谁害死的?我们替她报仇。”虞君睿咬牙道。华隐逸那么善良,不该落得这般下场。
“谁害死的啊?”虞君烨喃喃道,忽而仰天长笑,复又大放悲声,哭道:“害死我娘的,有很多人,我是其中的一个。”
“大哥,你别胡说。”虞君睿见虞君烨说话疯疯癫癫语无伦次,暗暗心惊。
“我没胡说。”虞君烨想起那日程夫人责骂他爹的话,娘若不是念着他,当年是宁死也不会受严龙的污辱的,今日大殿之上,若不是想利用人死为大息了流言,给他存留几分脸面,也不会自绝,他娘应该是喜欢程琛的,可是,却因怕他无法接受,苦苦压抑着。
雪宜就这么死了!程琛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大喊大叫,嘴唇却动不了,他怔怔地看着虞君烨手里那个凝聚了自己所有目光和感情的人,他的身体在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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