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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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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色之间,只余他沉沉的叹息,“为何这么傻……”
将她送入房内,扶她半躺下,一双手抵住她的背心,一股纯净的仙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精疲力竭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
他一夜未眠在一旁守着,至天明之时,方才在屋外施了个仙障,往山里去采些草药。
许是因寻着了墨渊,她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之时,眼睛尚且涩得睁不开,身子也还有些乏,然则心下却也欢喜。自落霞山一别,方才不过半月光景,她因见不着他,便已有些慌神,且魂不守舍,食不知味。今日见着,便似拨云见日一般,心情瞬间透亮起来。她下了床,摸索着站起来,忽然想到,当年失了眼睛,也是这般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彼时自己的心一日冷似一日,如今虽也看不见,却心下雀跃不已。可见同一件事,因着不同的心境,确然是两样。她摸索着行至屋门前,方一拉开门,便觉着一股雪风扑面而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衣,顿时冷得狠了,抱紧手臂,指尖处也渐渐红了。
她回头驻足了片刻,确认房内无人,便蹙起了眉,房前屋后慢慢寻了一遍,依旧遍寻不着。她心下忽而闪过好些片段,皆是他不告而别,她往空荡荡的屋子内寻了又寻,只见着一切如旧,却只少了一人。那一切皆在,独独少了一人的空落感几次迫得她如在心上生生剜了几遭一般生不如死。不禁慌乱起来,急匆匆在屋内转过几回,碰倒了些盆盆罐罐,又冒着雪风出得门来,想高声唤他,却忽地想起她并不知他此世的名字。懊恼昨日不争气地昏了过去,此刻竟这般无用,不禁提了裙角在雪地里往来摸索了些来回,鞋袜衣袂湿透。正打算往外行去,不料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奔来,一把拉住她正摸索着的手,急道,“你上哪里去?!”
她听得是他的声音,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醒来不见你,便想出门来看看。出得门来才想起,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前前后后寻了一遍……”
他见着她一双手冻得通红,原本干净的裙角已湿了大半,一双眼睛闭着,却隐隐泛着水色,想起夙世数次不告而别的情形,一时酸涩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将她一双手捂了,往指尖吹了几口热气,替她暖了暖,方才涩声道,“我见着姑娘眼睛身子似都不大好,便往山里去采了些草药来。你穿得这么少,快些进屋,再待上一刻,便要冻坏了。”
他拉了她慢慢挪进屋来,将她让至桌边坐了,替她倒水之时见着满地掉落的物什,知是她方才在屋内寻他,默默一件件拾起来。
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她抬手便喝,他连忙阻止,“水烫,慢些!”
她顿了一顿,微微笑道,“大约是手冷,反倒不觉着杯子烫呢。多谢。”
“你的眼睛……”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回,“……为何会失明?”
“我若说出来,你一介凡人定然不信,”她淡淡笑道,“那九重天上有一方妙华镜。那妙华镜名为镜子,实则是一道瀑布。但凡修为足够,便能于那妙华镜内窥得万千凡世之中任意一世的兴衰更迭,任意一人的人世浮沉。我为了寻人,在那瀑布前坐了半月,虽寻着了那人所在,眼睛却也与废了无异。然则只要能寻着那人,一双眼睛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罢,只觉他沉默了许久,便出声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人低声道,“你可寻着那人了?”
她微微叹道,“未曾。那人惯爱骗我,还大言不惭对我说从不骗人。他说什么我都信,是以每每我总巴巴地盼着,他却一去不回了。我等着,盼着,黄泉碧落,寻了又寻。如今若寻着他,定要与他问个清楚明白,因何不辞而别。”
那人又沉默了。
“对了,”她抬首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做何营生?”
他犹豫了一瞬,缓缓道,“我姓墨。”
“莫?”
“正是。”
她忽而伤感了起来,久久没有出声。许久方才开口道,“我也识得一个姓莫的凡人。”
他见着她如此神色,知她是误解了自己姓氏,且忆起了前世种种,不禁黯然。
他确然因不愿她再见着他殒身之故不告而别,却不想那般作为也还是伤得她不轻。彼时他得回记忆,全然记起百世轮回之中的所有旧事,便也记起那年他濒死之际她从天而降的身影,以及那未曾断绝的泪水。他记得折颜说过,当年他祭了东皇钟之后,她抱着他的仙身哭得声嘶力竭。那般绝望悲伤的记忆他委实不愿她再经一遍。未曾得回记忆之时便了,既已得回记忆,他便不能再令她经历一回。然则不告而别却又害得她惶惶不可终日,竟去妙华镜前注目了半月,终损了她一双眼睛。
思及此处,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见着你似年龄不大,不如便叫你小莫?”她笑道,“未知你作何营生?”
“我自来便住在这山脚,采些草药,偶尔替人治治病。”
“你是大夫?”她一愣。
“姑娘的眼睛因不是凡间之物所伤,凡间这些草药怕于这伤无用。”他叹了一口气。
“不着急。”她笑道,“但凡我回了青丘,那老凤凰定能将我这眼睛治好。如今最要紧之事乃是先寻着那人。”
“近日雪大,甚是伤眼。不如先寻一条白绫遮住,以免恶化。来日再细细寻个医治的法子。”
“你说的有理。”她淡笑着,自指间化出一条断裂的白绫来,叹了一叹,“这玄光白绫虽是极好,却断成这般,也不可用了。”
“无妨,”他淡笑道,“我且试试能否将它复原。”
她并不知他要用何种法子将这白绫复原,只是复又记起血洗大紫明宫那日之事。当年她还是司音之时被困大紫明宫,他孤身而来,一番血洗,将她救回。未曾想数万年后,他的仙身被玄女盗走,她孤身一人,重复那年他所做之事,救得他仙身回去。那七万年,她收敛了心性,却是活得越来越像他。她当年不知是何道理,如今却懂了。
正神思恍惚,便听得他轻声道,“好了。”还未回过神来是什么好了,便只觉柔和的触感攀上眼帘,微微睁开眼来,只觉着光线暗了不少,他的样子也清晰了些许,虽依旧还是看不太清楚。
她想,这世上确然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东华还未回太晨宫,便转去了凌霄殿。
如今情势不待人,夜华去南海也好,墨渊下凡之事也罢,都亟待解决。尤其墨渊下凡之事,如今再不与天族上下明言,至魔族出兵之时,若天君遣人去寻,却寻不来墨渊,彼时便是动摇军心的大事。他迈入大殿之时,天君并夜华等人已齐在殿中商议南海之事。天君见着东华亲至,降阶相迎。东华更不客气,疾步进来,见着夜华,便问他可曾将墨渊之事告知,夜华摇头,只道方才大殿上一直在讨论南海如何应对,尚不及提及此事。
东华默了一默,方才清声道,墨渊下凡去了,还未归位。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在列的诸仙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天君小心翼翼地望向东华,只问道,“帝君,墨渊上神因何下凡?这是何时的事?”
东华顿了一顿,缓缓将墨渊当日破星光结界、以梵天印收了三毒浊息、半个昆仑虚被浊息侵蚀、墨渊吸入浊息不得已下凡历百世轮回等前前后后细细道来。末了,方才说道,“因须防着出事,墨渊下凡之事,三界之内只得本君、司命以及昆仑虚弟子知晓。便是如此,他在凡间还是被魔族发现了行踪。也正是如此,方才提前于凡间元神觉醒,如今百世已满,却归不得位。”
在列诸仙又是一阵惊呼,面面相觑,登时乱了方寸。
“不过如今白浅上神已寻着了他,本君已遣了司命与她一道前往,想来今日之内,当能将他强行渡回。”他转身来,肃然道,“墨渊为了三界受此劫,乃是大仁大义。今日他归位之际,众仙且随本君一道以至高之礼相迎。这九重天上,但凡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但凡神君之位以上的,皆从本君一道前往。”
众仙听着,无不感佩于心,齐声道,“愿从帝君同往!”
声彻九霄。
夜华在一旁听着,也不禁肃然起敬。

白浅这两日因在雪地里受了凉,感了风寒,才歇了一日便发起烧来,反反复复,几天几夜高热不退。她素日是个不爱生病的,也是因这半月内接连受凉,又因忧思过甚,心气郁结,加之妙华镜极损,数件病因累积。如今因寻着了墨渊,心下一松,前些时日所积之病气便愈发凶猛,一发不可收拾,病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墨渊在一旁见着,默默替她打了凉水降温,又熬了祛风散寒的药,一勺一勺喂与她吃,忙前忙后,数日不曾合眼。然则一来她本不是凡间之身,二来病根也非止一端,若不能对病下药,及时调理,光靠这凡间的法子效用到底有限。他本不似折颜那般通晓医理,如今只一味替她降温,却无法止了症候,眼见着她烧得迷迷糊糊,除了源源不断替她输些仙气护着元神,旁的竟束手无策。
他看着她病中的模样,蓦地心下升起一股久违的寒意。这念头一起,便更难消解,日日夜夜于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日他因倦极,靠着床脚便睡了过去。也不知是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许久不曾记起的旧事又重演了一回。
他抓着那只渐渐失了温度的手,心也似失了温度一般。
她临去前不舍地与他道,“我有一件事须令你知晓……你父亲因擅窥了天机,做了件逆天而行之事……我知此事定会有所报应,彼时并不赞成,然他却只一意孤行……此事果真应在了你身上,不单是指要你铸造东皇钟一事,还戕害了你的姻缘……你最是个善良的孩子,想来将来定会有因此有所舍弃,过得也辛苦些……若要凡事顺遂些许,须谨记勿近女色,不可动情……你命中之劫是躲不过,若得这怀玉子在身边,便也可安然无虞……虽改不得天命,却留着一线生机……”她目色已散了,却不愿就去,“墨渊……我不能再守着你了……往后的时日,你切记,不可选错路……否则你父亲那逆天之行所带来的一切劫数都会应在你和你所爱之人身上……若真到了那一日,也莫要气馁……顺天应命,善因终得有善果……”
一转眼,他又于昆仑虚的洞中坐着,因隐隐感到对她动了心,虽她还懵懂,他却已有了隐忧。就着闭关之机,掐指细细算了一算。一算之下,他心下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确是自己命定之人,忧的是他们缘分不过只短短两万年,如此之浅。
他算出她飞升之劫的时日,便也算出了自己在那之后不久便亦有应劫之相。
后他于上清境时曾与灵宝天尊说起此事,灵宝天尊道,“我亦已窥得一二。虽不便泄露了天机,却知你若选错,便于那人有性命之忧。斟酌损益,母神所言确是不差。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凡人总以为神仙便能事事如意,却不知神仙亦有天命之限。便是守着二人一分平安,已属不易。”
醒来之时,她尚烧得迷迷糊糊,满脸通红。
他脑中一时千头万绪,不禁悲从中来。
她此番病得如此,皆是因他而起。若得有药能治好她的病,但凡他还是墨渊上神,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亦能替她寻了来。可方今他不过是个浊骨凡胎的地仙,这双手固然能挥得动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剑,然见着她病体缠绵却只能束手。
而或折颜在此,他也定能轻而易举治好这病。
思及此处,他便从未似今日这般思归。
即便一旦归去,与她再不能有情缘绕身,只要她安好,他便再无所求。
他出得门来,方今积雪已化,岁寒依旧,碧空如洗。他独自站了一会儿,忽而记起折颜早年曾提及将元神之力注入灵血,再以天降五火之一的琉璃净火炼之,便得极难得的凉血解毒丹药。若是上神品阶的,效力便更为有效。
他心下一喜,便随手化出轩辕剑来,抬手便向手腕上用力一划,顿时血流如注,滴滴自腕上落下。他默念一个诀,将之积在一处,浮于空中。因怕凡胎浊骨灵气不够,便任它流得了多些。待不多时血已盈满,也不及止住,只急匆匆持诀引来琉璃净火自天而降。他闪得开些,随手扯过一条布片将手腕草草缠了。那天降五火乃非等闲,但凡被其中一种焚伤,便永生是个疤痕,自不必说若被灼烧,便是品阶稍低的神仙也要化作飞灰。当年母神便是就着菩提劫火与琉璃净火一道炼了补四极天柱之石。是以三界之内,能引得来天降五火的一个手掌便能数尽,他墨渊定是一个。
不多时,那火焰已灭,一颗小指大小的丹药落入掌心。
他忙赶进屋内,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床边。
她此刻已烧得有些迷糊,牙关紧咬,不进滴水。他颦眉半晌,终是将丹药化入水中,饮了一口,捧住她的脸,贴上了她滚烫的唇。顶开皓齿,那股伴着淡淡腥味的药水缓缓浸入口中。
她下意识吞咽下去,只觉着那股药水清清凉凉,很是舒服。便又贪恋更多,直将一整碗全饮下,方才睡了过去。
他又替她渡了些仙气,起得身来便觉着一阵天旋地转,堪堪扶住床沿才未倒下去。他不禁想起这肉体凡胎自不比原身,确然不大中用。见着她睡熟了,方才坐到桌边,思虑纷扰,不久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他方醒来,便去探她的头。见她呼吸顺畅,热度已褪,便放下心来。想来这几日她粒米未进,待会儿睡醒,定然饥肠辘辘,便起身往厨房去做早点。
她醒来之时,浑身酸痛不已。左右看来,他又不在,便勉力起身,向着屋外而去。方才行至门外,便见着远处司命匆匆而来。
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病体稍可,只匆匆忙忙拦住了他。
他方端了早点出来,便见着她匆忙的身影,正想叫住,却见着司命星君自不远处赶来,面露忧色。
他疾步退回厨房内,放下碗碟,掐指一算,眉间登时蹙起。
待司命离去,他方入得房来,见着她讪讪地归来,便问道,“方才那是何人?”
“不相干的人。”她淡淡道。
“可是来寻你的?”他问道,“我见着他似有急事。”
她顿了一顿,思忖半晌方才道,“过几日再说罢。我病了几日,你昼夜不歇地守着,已累坏了。”
他方欲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将碗筷摆好,转过头去,朦朦胧胧见着他在原地立了半晌未动,便去拉他的手。只不想见着他的手腕上一层一层地绕着些布条,布条上隐隐透着浅浅淡淡的印子,正欲取下,却被他抬手阻止。
她瞬间明白了。
“这是什么?”她望向他道。
“没什么。”
她不说话,只就着那布条一扯,那布条一松,便散了开来。他手腕上那道尚未愈合的口子还自向外渗着血,如今便再也遮掩不住。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她低声问道。
“不碍事,不必忧心。”他淡淡道。
“你真的是大夫?”她叹了一叹,将他拉到桌边坐下,随手化出一叠纱布,“你虽不说,我却也知晓,这伤口定是这几日落下的。且断和我脱不了干系。”她一手将纱布展开,叠成长条状,一手取来剪子剪开,“旁的布条不好,还是纱布好些。”这些事她素日不曾留心,在狐狸洞时,自有迷谷在一旁张罗帮衬,在天宫之时又有奈奈亲力亲为,何曾做过这些。然则在凡世这千余载,一路随着他,倒也学到不少。她化出折颜的伤药,替他缓缓擦拭了伤口,再细细地敷上,涂好,方才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包扎。
“你眼睛不好,这些事……”
“不妨。”
她原以为这伤处不过几日便也结了痂,可数日过后,她不意瞧见,那纱布还隐隐在向外渗血,便有些纳闷。折颜的伤药对凡人的损伤效果极好,那年子祯为凶兽所伤,她与他擦上,也不日便好了。如今涂了,却总不见好。那人也不急,神色总淡淡的,只说要她好生养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烧了几日身子还弱。
她一面留着心,一面又忧心忡忡。
不知为何,这几日他似有心事一般,沉默了许多,偶尔总爱向外看去,或是在檐下望着天出神。
她透过玄光白绫看过去,模模糊糊地只见着他面色虽如常,眉间却似储着些许愁绪,不由得想起数日前司命之事。
她原不知日前南海反了,魔族也蠢蠢欲动。如今瞅着东华帝君的意思,似要墨渊即刻归位,商讨应对之策。她想这天上神仙虽众,然历过大战的不是身归混沌就是不再过问世事。其余大战后方入籍的庸碌之辈,成天只知风花雪月,交游往来,如何能披挂出征?神魔大战过去这二十余万年,天族人才凋敝,也就出了夜华一个,还是父神之子,墨渊的胞弟,尚可独当一面。天君三个子嗣,还皆是上仙阶品,虽历过若水河之战,然不是耽于情爱远走他乡,便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天宫之上,只得东华帝君历过当年神魔大战,可如今他也疏于政事,且法力未复。也难怪这天君非要与青丘联姻,儿子换作孙儿也在所不惜了。原是这天族早已不复当年之盛,面上光鲜,用度铺张,不过虚有其表罢了。方今他们还能指望的,确只墨渊一人。想墨渊这许多年,清心于内,却又不事张扬,昆仑虚子弟从他,也一面修着逍遥道,一面却不辍刀戟。他因担着父神嫡子之名,四海八荒之事,未曾推卸过半分。当年与翼族大战之后,两败俱伤。墨渊以元神祭了东皇钟,天族失了主心骨,若彼时七大魔君上下一心,联手攻来,九重天怕早已易主。如今方才甦醒不过短短的时日,且尚未恢复如初,战事又起。她如何能不忧心。
况这次魔族来势凶猛,如何抵挡?
思及此处,她不禁紧紧地盯着他,虽看不清他的脸,却一瞬不曾松开。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凡世的光阴,一寸一寸,无论悲伤或是欢愉,皆是偷来的。他是墨渊,是守护四海八荒的尊神,一旦开战,一切难以逆料。心下悸动一阵接着一阵,心潮翻涌,难以平复,又瞧着他手腕上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剑伤,一时情难自控,便猛地奔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他似惊讶了一瞬,却未将她推开,只柔声道,“怎么了?”
她狠狠地摇摇头,抱住他不放。
没时间了。没时间再吟风弄月,没时间再一刻不离地陪在他身边……趁着东华还未到,趁着他们还在一处,能多一分也是好的。贪恋凡尘也罢,她只想与他多留数日,哪怕多一日相守,也好。
她将头埋在他襟口,缓缓道,“你为何不问我,原是寻人,却从未去过别处?”
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得他淡淡问道,“……为何?”
她淡淡一笑,“我要寻之人,就住在这里。他那人,惯是不辞而别,又惯爱骗我,还大言不惭对我说从不骗人。”她顿了一顿,敛起笑意,“然他从未使我失望过,便是隔着七万年的朝夕,也定会回来。”她扬起头,朦朦胧胧地看着他的脸,“我敬他,爱他,虽走了不少弯路,却终是明白了这一点。”她放开他,牵起他的手,“不管要寻他多少世,不管与他分离多少次,纵使苦海无边无际,无穷无尽,都不打紧,我终是会寻着他。纵他日归去,复又背负起如山的负累,你若要守着这四海八荒,我便守着你。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她确然感到她语罢,被她握住的手微微抖了抖,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他之后喑哑的嗓音之中听出些许震动,她听得他低声道,“你要寻之人……”
 “就是你。”
她还未等着他的话语,只闻得屋外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逡巡而来。他默了一瞬,低头看向她,良久,终是转身疾步向外行去。
她心下一跳,莫非是……
她按捺下不安的心跳,只向他行去的方向奔去。
他正在不远处静静站着,望着天上云卷云舒,沉思不语。
她走至他身旁,还未站稳,便见着他转过身来,呼吸似有些急促,面上的神情看不大清,只隔着白绫见着他欺近身前,还未等她细细想他要做什么,便觉着眼前忽而一暗,唇上已被一片温热覆上。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血液也似向灵台一股脑涌去了一般,浑身一僵。唇上浅浅淡淡的缓慢的厮磨碾噬似温柔的春风,又似明媚的朝阳,柔和缠绵,惹得她意乱情迷,她迷迷糊糊地忍住剧烈的心跳,一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重重地回吻过去,全然似暴风骤雨般摩挲啃噬,难舍难离。灵巧的舌尖挑开他微张的齿缝,灵蛇般滑入,嬉戏般缠住未知如何安放的舌,深深浅浅地逗弄舔吮,时而温柔,时而激烈,时而如绵绵细雨,时而似凛冽疾风,如醇酒般浓烈,又似清茶般清淡,点点回甘又如饴蜜般甘甜。他似有感应,任她淘气般纠缠了一会儿,方才深深地回吻,缠绵的深吻似醉人一般,她一时竟因贪恋而忘了换气,头脑泛起阵阵眩晕。
他扶着她,看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脸憋得通红,柔和的笑意还未散去,便听见天边响过一丝天乐。
他蹙起眉,缓缓放开她,默然地转过身,朝向那空荡荡的天际。
她站在他背后,见着他如此,却不知为何,竟迈不开一步。
天边霞光普照,轰隆声日进,云霞翻涌而来,万道金光璀璨。那仙乐盈空,自天际而来,瑞鸟环绕,仙霞尽染。祥云开处,层层叠叠的众仙若隐若现,霓裳羽衣丝履博冠,一时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尽头。整个天幕被祥云仙乐、衣袂飘飘的众仙挤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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