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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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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大战在即,魔族非比寻常。当年一场大战,旷日持久,血流成渠。天族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人才凋敝,今非昔比,若不能扶大厦之将倾,则天下危矣。”
“所以你就要铤而走险,又要一肩扛了?”
“形势所迫。”
“你既要说形势,我便与你说说形势,还有这七位魔君。”陆吾索性一屁股坐下,手里不知从哪拈来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起来。“当年季仲死了,妺冉带着湍峳的尸首不知所踪,魔族大乱。后又经了几万年,方才有了七位君主。是为‘苍、褚、赤、玄、炎、青、赭’七位魔君,群龙无首,各自纷争,竟也与天族相安无事了二十余万年。这七路,往难听了说,不过是谁也不服谁,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何须你动用那书上的法术?”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墨渊微叹道,“七万年前,与我带兵的还有瑶光等人。如今尚能出战的,除了我昆仑虚弟子,便只有大皇子与三皇子。天族惯不豢养带甲之兵,方今能用者,不过二十万众。且南海反叛,我已命夜华带了十万前去。所剩不过十万余人。但凡魔族发兵,绝不下三十万。敌众我寡,且不知对方底细。虽还未开战,但战况于我方乃是一边倒。”
“所以你就准备放手一搏,拼了性命也不要了?”
“那书上记有着一个鲜有人用过的阵法。当年父神曾言,那杀阵乃是终极之法,便是他自己陷在阵中,也未必能安然脱身。若能布下此阵,必得转机。”
陆吾半信半疑地瞧着他,沉思半晌,方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随手化出那书,递与他,“只是怕你拿着这书,除了这阵法,还做别的打算罢了。”
墨渊接过书来,于掌心复又化出一枚五色石,递与陆吾,“我此去也不知要花多少时候,顺利与否,也无法定时来此。且先以这五色石替了,再作打算罢。”
“你去便去,我只得一句话,”陆吾收了,见他起得身来,沉声道,“梵天印只得你一人能用。若你不能安然归来,则是这天上地下皆要化为一片焦土,四海八荒皆要与你殉葬了。你可明白?”
墨渊回过头来,叹道,“我明白。”
待回到房间,已是后半夜。
他倦极地于榻上合衣躺下,很快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了,房门轻轻裂出一道缝,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悄无声息地窜了进来。见他睡去,便无声无息地跃至榻上,在他身侧蹭了蹭,旋即蜷缩成一团,心满意足地呜咽了两声,靠着他堪堪入了梦乡。第二日清早,又在他醒来之前蹑手蹑脚地离开。

一连数日,日里墨渊忙得不可开交,白浅却被折颜寻了眼睛见不得光、必须在房里静养的由头,一步不离地关在房内。夜里出来散心,每每去寻墨渊,他都在藏经阁内。长衫说他连日来皆是如此,也不知在经堂里忙些什么,总要待到下半夜才能歇下,日日疲惫不堪。
白浅听了,独自在莲池边坐了,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在凡间之时,他们或弹琴舞剑,或对酌赏月,无忧无虑,逍遥快活,好不自在。凡人的墨渊总无需这般忙碌操劳。司战之神这身份于他,确然是沉沉的负累。若得一日,他们能放下一切,逍遥于缥缈仙山之外,便是如凡世一般,粗茶淡饭,布衣荆钗,她也是愿意的。
可如今这情势迫人,那日她问折颜,是否真要开战,折颜半晌没有说话,只在一旁唉声叹气,问他半天,他只说太平日久,自然会有些战事。白浅听他的口吻,似并不轻松。欲再说些什么,折颜只道要替墨渊炼些丹药,叮嘱她再过两日方能拆了白绫,便匆匆而去。
这日她眼睛已无碍,便逮着个机会拉了令羽来房里。
令羽本就想问她与墨渊的事,二人便在一处聊了好几个时辰,连午膳也误了。令羽听得她所说轩辕剑之事,心下算了算时日,略一思索,便已有了数,只是不便在她面前点明。
白浅复又问起战事,令羽与她道,“天族兵少,魔族来势汹汹,前两日已有线报,说共有六位魔君起了兵,前前后后总共接近四十万人。后来我们往比翼鸟族借了十万人,才堪堪凑了二十五万,依然敌众我寡。”
白浅心思一转,便问道,“师父近几日在做什么?”
“师父忙着研究阵法,似乎还有别的什么,连饭也顾不上吃。”令羽叹了一口气道,“师兄弟们看在眼里,都很不是滋味。师父方才归位,身体也来不及看顾,忙得连喝杯水的工夫都没有。战事眼看要起,要是往日,我们倒还能劝上几句,可现在……”顿了顿,又道,“十七,你眼睛若无碍了,便去师父身边守着罢。我们说或许不管用,你于师父不同。有你在,师父也能安心些。”
白浅点点头,顿了一顿,试探着问,“九师兄,轩辕剑若伤了凡人,会如何?”
令羽凝神思考了片刻,笑道,“师父的剑何曾伤过凡人。我只知轩辕剑剑气太厉,便是神仙也受不住,何况凡人。”
白浅沉思了片刻,又与令羽聊了些旁的,方才起得身来,说有点事须离开半日,晚间自会归来。令羽见着,知她定有道理,便嘱咐她早去早回,路上当心。

白浅离了昆仑虚,腾了云,便片刻不歇地直奔青丘而来。
白止夫妇不在,她在狐狸洞转了一圈,二话不说便来寻他二哥。
白奕许久未见着她,还未与她闲话两句,她便耐不住开门见山地说要借兵。
白奕先前听说魔族起兵,那几日已与几个兄弟商量过,因白浅已与夜华和离,与天族再无瓜葛,只宜静观其变。今日见着白浅,她旁的话没有,只要借兵,便有些不解。与她说明青丘的立场和打算,便见着她顿时泪如雨下。
待白真他们其余三人赶到,便见着她眼泪似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白真因从折颜那处听得她眼睛险些失明,便忧心不已,上来劝了又劝,收效甚微。后来他们兄弟四人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半晌,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真素知白浅的性子,当年若水河一战,他也是亲眼所见。若此番置身事外,一则魔族未必不会动青丘,二则天族若败,九重天易主,于青丘也是唇亡齿寒,有百害而无一利,三则若败了,白浅于墨渊军中想来定会舍命相陪。
反复思忖,终是说动了兄长们。
白浅听得哥哥们愿出十万兵,方才破涕为笑。
待离了青丘,她又顺路去了趟落霞山。那日她走得甚急,将寒水剑落在了此地,好在这宅子尚有仙障护着,凡人进不去。她拿回寒水剑,又于宅子里默默转了转,方才回昆仑虚。

鱼烛已尽,他还于案上撑着头,蹙眉苦思。
心内的焦灼未减一分。这一仗毫无胜算,无论是兵力悬殊,还是对方占尽先机,亦或是迫人的形势。手中的杀阵已被他算过无数次,每一种变化,每一种破解之法,都一一推演。然则这杀阵所需战将数量亦直接决定着最终的杀伤力。倘若不够,又如何填补这兵力的差额?
正在沉思间,身畔有人递过茶盏。
他随手接过,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清来人,顿时愣住。
“师父,喝口茶罢。”她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你的眼睛……”
“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笑道,“折颜今早说再过些时候就能恢复如初。”
“那便好。”他局促地喝了口茶,复又去看案上的图纸。
“师父,”她在一旁轻声说道,“你连日辛苦,十七看在眼里,也不能与你分担。我如今虽已不是青丘女君,却还是狐帝之女。方今兵力悬殊……若师父首肯,我青丘愿出十万兵,与师父共进退。”她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他回首去看,便见着她于那摇曳的烛光中站着,娉娉袅袅,正定定地望向他。





第23章 相留醉 之二
这日她一身青衣,因眼睛好了大半,也不曾戴着玄光白绫,明眸善睐,烛火点点在眸间飘摇,丹唇若素,乌鬓娥眉,确是朱颜碧色,一瞬间他竟险些移不开目光。待饮罢这盏茶,方才微叹道,“十七,你的好意,为师明白。只是这战端毕竟与青丘无关。前些时日,东华已往梵音谷处求得比翼鸟族十万众,他也问过我的意思,是否需往青丘借兵。我想,你青丘一向与世无争,民风淳朴,安居乐业……若因借兵与天族,无端惹来兵祸,这一仗得胜便罢。若败了,你青丘便会为此被牵累,恐怕届时生灵涂炭。何况,你与夜华之事……青丘与天族也再无利害关系。是故,为师并未……”
“师父,当日你在碧海苍灵不止救了东华帝君,还救了我青丘女君。我青丘狐族最是知恩图报。这等大恩,休说出兵,便是要我白浅肝脑涂地,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白浅肃然道,“九师兄告诉我,如今兵力悬殊,形势逼人。师父,十七并非只是青丘狐帝之女,还是昆仑虚弟子。此番亦并非借兵与天族,乃是借与师父。师父若去,十七必定相从。”
他微微动容,望着她,却并不言语。
她正待再说什么,忽见长衫进来,拱手道,“师父,十六师弟醒了。”
“知道了。”
长衫去后,他转过头来,看向她,“十七,子阑的事,你可清楚?”
“正想与师父说说此事,”她凝眉道,“不知师父可还记得胭脂?”
“可是在凡世被魔族追杀的那位女子?”
“正是。”她微叹道,“子阑师兄原与她在凡世有过一段恋情。因她是擎苍的女儿翼族的公主,碍于身份,且我昆仑虚与翼族之仇不共戴天,是以,师兄与她并未能在一处。”她顿了顿,又道,“胭脂曾言,她自师父甦醒之后便一直被魔族追杀。从翼界躲到凡世,亦逃不过追兵。当日我于凡世遇着她,因见她被追得急了,便要她往青丘去等我。之后传讯给子阑师兄,要他往青丘与翼族交界处接应,防着生变。哪知九师兄和十六师兄去后发现魔族已候在那处……之后他们分头行动,九师兄带着离镜的女儿离应回了青丘,十六师兄却受了重伤,胭脂也不知所踪。恐怕是落入了魔族之手。”
“听说,擎苍三个子女身上养着血蛊?是以,当年才会因擎苍杀了离镜,提前冲破东皇钟。”
“正是。”她点点头,“这魔族倒也怪得很,我原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离应,哪知竟是胭脂。她拿着胭脂意欲何为?如今擎苍已死,东皇钟那时也被毁了,便是贪图那血蛊,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他听着东皇钟和擎苍,无声无息地蹙起了眉。
“师父?”
“十七,你随为师一同去看看你十六师兄。”
他起身合上案上图纸,面色虽如常,蹙着的眉间却不曾松开分毫。
她见着,莫名想伸手替他将那眉宇舒展开去。若能替他多分担一分,也好。

子阑醒来之际,长衫正好进来,见着他醒了,喜出望外,连忙告诉他师父醒了。子阑点点头,欣喜了一半,便拉住长衫,急促地说道,“快带我去见师父!”
长衫只得告诉他稍待片刻,师父正在藏经阁内忙着,不得空。哪知子阑听着,便挣扎着要起来,拦也拦不住,长衫见他不大对,便道,“我去与报与师父,你先躺着罢。”一把将他按在床上,这才往藏经阁来。
墨渊进来之时,子阑见着,顿时泪如雨下,于床上跪着,待要磕头,被墨渊一把拉住。
“无需如此。”他道,“你伤势未愈,躺下罢。”
“师父,”子阑含泪道,“原本十六应当在昆仑虚静待师父归位。然而却……”
“无妨。你且将那日之事细细说来。”
子阑微收了泪,方将那日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大致与令羽所言不差。只最后一段令羽并不知晓,“师父,那黑衣女子说,留下弟子一条小命,是为了让我将此物送与师父。还说,师父见着这个,自然知道如何用。”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枚不大的海螺,双手捧了,呈与墨渊。
他乍见此物,一直蹙着的眉宇蹙得更深了几分。取过之后,抬手拂去,便听得一个清扬的女声传入耳中。“墨渊,二十余万年,别来无恙。我留着你徒弟的小命,只为有几件事要说与你知道。我妺冉余生所求,不过你的性命而已。当日我哥是如何对你,他日你便要再受一遍!我占遍先机,全亏得照世镜。你若同我一样牺牲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问它两件事,也能笑到最后。最后一件,胭脂的命,我已取了。想来你这么聪明,应当知晓我要做什么。“自食其果”,到了那一日,你自会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后会有期!”
他听完,目色沉沉,沉默地握着那海螺坐于床边,半晌不语。
“师父?”她见着他如此神色,不禁担忧起来,“她说什么了?可是与胭脂有关?”
他也不回答,只回过神来,看着子阑,轻声问道,“子阑,你与胭脂,可是两情相悦?”
子阑沉默了片刻,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弟子知道与她有缘无分,所以……”
他微叹,凝眉道,“感情原无这些条条框框,当日你若与她在一起,昆仑虚上下亦不会阻止。”
“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我却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更不必说天族与翼族本就……弟子自知与她没有可能,方才自请往守无妄海。如今她生死未卜,弟子只愿救她出来,别无所求!求师父成全!”
他沉默许久,终是未能将胭脂已死之事说出口。
白浅只作他不同意,便来求情。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子阑的肩,安慰道,“且先好好养伤。此事当从长计议。”
子阑点点头,白浅又拉了他在一处闲话、斗嘴。他默默起身,缓步走出房来,只望着如水月色,微微出神。
白浅出得门来,便见着他孤身立于月下。他一身靛青色衣衫,身形似又清减不少,她看着眼睛一阵发热,鼻子一酸,若是在凡世,她定扑过去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他前襟染得一塌糊涂。如今见着他这般神色,明明想上前去,脚步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师父……”她缓缓行至他身后不远处站定,轻声唤他。“可是那黑衣女子说了什么?”
“她说,胭脂已死。”
她确然感到乍听见此话之时一阵天旋地转。
“那师父方才在十六师兄那里时……”她含泪道,“为何不告诉他?”
“因为说不出口。”他微微哽咽,回过身来,望向她,“胭脂是因那黑衣女子欲向为师复仇,方才会被牵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与胭脂原可有情人终成眷属……终是为师的过失。”
她确然自他眼中看到一股从未见过的悲戚,一点一点,自眸中溢出,无处遁形。
她用力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微笑着去拉他的手,安慰道,“这不是师父的错。子阑师兄是性情中人,又最知情识理,便是知晓了,也只会寻那黑衣女子拼命……”
她尚未说完,便见着他黯然了面色,闭上了眼,只那手中的手尚温,她便用力地握住。
那一瞬,她仿若又回到那一日。
天边仙乐高奏,众仙言笑晏晏,渐渐于云端散去。她面上蒙着白绫,抱住他已渐渐冷却的身体,泪水湿透白绫。她一把扯下,也不知是否泪水冲刷之故,那一瞬本看不清的眼睛却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张与墨渊一般无二的脸,仿若若水河之战重演。她一手抱住他,一手去握他已冰冷的手,痛哭失声。那手腕上的纱布尚隐隐渗着血。
她思忖,今世他面貌与墨渊一模一样,又得回了轩辕剑,便是元神已然觉醒了。只不知他可有得回记忆。而方才的吻……究竟是……
待将他送回屋内,想起方才还活生生地被她抱在怀中,此刻却再也活不过来,便又泪湿了眼眶。她往他身上施了个术法,又在屋外施了个仙障,便即离去。
墨渊就要醒了。
单想到这件事,她便觉着心跳快得似要跃出胸腔一般,恨不得登时便飞回昆仑虚。
如今被她握在手中的手还好好的,她便觉着就算天地俱变,都能撑过去。
抬起头来,她轻声问道,“师父,帝君来迎时,你可真得回了轩辕剑么?”
他睁开眼,对上她的眼,“不错。”
“那师父……”她不禁红了脸。
他正欲说什么,却见远处长衫气喘吁吁地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师父!师父!不好了……魔族起兵了!!”
听得长衫如此说,他一蹙眉,略顿了一顿,看向白浅,“十七,随为师到大殿去。”
她点点头,方才的话也忽而抛诸脑后了,只随着他一同往大殿而来。
大殿上灯火通明。东华带着央错、连宋等人已在大殿内候了片刻,几个小字辈见着墨渊,便都过来见礼,墨渊抬手止住,只让了座来,方才坐下,便听得东华沉声道,“六位魔君共起兵四十万,领头的听说是炎之魔君,今日已越过界来,占了西荒大片地方,暂在崇吾山以东二百里驻扎。比翼鸟族的十万兵日前已离了梵音谷,大约要数日方能赶到。目下这兵力之悬殊,想必是无法补全了。”
“帝君不必忧虑,日前我已说服了兄长,青丘绝不会坐视。”白浅立在墨渊身旁,清声道,“只是这十万人一时半会儿要集齐恐怕也得几天的工夫,怕赶不上一同出兵了。”
“无妨。”墨渊淡淡道,“届时双方开战,少不得对峙几日,不会那么快短兵相接。”
“上神,此次我们胜算能有几成?”央错在一旁道,“听说当年神魔大战还是因东皇钟神威太过,父神又以此作为交换,换来翼族出兵相助,方才逆转了战局。如今且不说翼族凋敝,东皇钟也已被毁,六路魔君听说个个神通广大,那领头的炎之魔君据说在西荒之时使了一柄火剑,剑上能唤来天降五火的其中三火,菩提劫火、红莲业火和琉璃净火,翼族不少人还没碰着,便化为了飞灰!”
“大皇子稍安勿躁。”墨渊道,“魔族历来皆不是好相与的对手。上次大战之时,父神还在,且天族兵多将广,尚且不曾得了半分便宜,何况如今。”
“这话虽长他人志气,却也是实话。”东华道,“如今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今日暂且到此。明日卯时三刻,于营前点卯。各司其职,各备兵器用物等,”墨渊起身道,“不可有违。”
余人起身见礼,齐声道,“是!”
待众人去后,白浅自大殿溜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往炼丹房去寻折颜。
她始终记着当年与翼族大战之时,东华帝君与折颜皆因轻视,不曾亲至。乃至之后若水河决战,只墨渊一人应对,不得已生祭了东皇钟,平息了战事。如今大战既已迫在眉睫,东华帝君今次也会一同前往,折颜这神医若不能一同去,万一墨渊身体出了什么事,连个应急之策都没有,总不是长久之计。
她走至炼丹房时,见着折颜正守着炼丹炉,神色却十二分的凝重。
“折颜,”她缓步走近,轻声道,“我们打个商量?”
折颜转过头来,见着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莞尔,“说罢。”
“你看,今次大战我青丘也要出兵,四哥都说要来,你若是不去,岂不可惜?”
折颜一笑,“你这丫头,来求我同去,还绕这么大个圈子。左右不是真真要去,而是为了墨渊罢。”
白浅面上一红,“什么都瞒不过你这老凤凰。”
“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折颜叹道,“说来,我确实有意同去。毕竟墨渊……也是今非昔比。”
“这话什么意思?”白浅一愣。
“并非吓你。”折颜凝神道,“我这几日,日夜不歇地炼丹,所用药量也是前所未有。他下凡前本就被妖息折腾了一番,耗损太过,又不曾将养,如今能有昔年的六成便已是万幸。前几日他方才醒来,我便与他道,不可妄动分毫。然则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听。届时会如何,更无人知晓。光靠这几粒丹药,恐怕大战尚未结束,我方主将就撑不住了。若我随军,倒尚可见机行事,总归能捱至结束。”
白浅听了,默了半晌,方才道,“师父近日时常秉烛而读,二师兄说,师父日日皆要丑时方才会歇下,也不知在研究什么,总见他眉头深锁,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在我们面前,也未曾提起过分毫。我们几个都颇有些忧虑,师父惯不坦率,若是研究些战法之类倒罢。就怕他因兵力悬殊之故,而……”
“我明白。”折颜叹道,“方今他身上的担子太沉,难免劳累些。时候不早了,明日要早起,你且回屋收拾收拾东西,早些歇息。”
“那你呢?”
“待我炼好丹药,便去寻你师父瞧瞧,”折颜拍拍她的肩,笑道,“放宽心,墨渊是何等样人,无需担心。”
白浅在心内默默回嘴,『信你才怪!当日破了星光结界,你还言之凿凿地说梵天印没事,师父也没事,结果呢?』不过当下还是乖乖回了房。
折颜在她走后,沉下面孔,默默盯着炉火,面上尽是忧色。待丹药炼好,他便提了两坛桃花醉,往墨渊房里而来。
方才推开房门,便见着东华也在,一时愣了一愣,“我竟不知,你也在。”
“有何不可?”东华理直气壮道,“你不也来了?”
墨渊见他两个如此,不禁微微摇头,只道,“既来了,便进来坐罢。”
折颜于案前坐下,见着他案上放着的那本 《道炁秘鉴》,登时愣住,“你竟拿了它!”
东华呷了口茶,缓缓道,“我方才才说了他,只是他最是个固执己见的,想来绝听不进去。”
折颜沉下脸,“你且说说,究竟作何打算!这书上的术法多是究极之术,当年父神亦不会轻易使出,何况是如今的你。”顿了顿,才又道,“你且说来,欲使何种术法。”
“不过是一道法阵罢了。”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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