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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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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折颜见状一把拉住他,“你冷静一点,且待片刻。”
“上神,若浅浅果真十年前便拿回了玉清昆仑扇,那这十年她会不断耗损元神只有一个解释,”夜华顿了顿,方才痛心疾首道,“那定是她想拿回与玉清昆仑扇一同被封印的记忆,铤而走险,以元神之力对抗碧云珠。”言罢,了悟一般喃喃道,“难怪……难怪奈奈说她去了藏书阁,所查的全是……”
“明日法会开坛在即,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东华忽道,“碧云珠上曾有我护法加持,断无解开封印的可能。不过若得老君相助,却另当别论。”
“老君已不问世事数万载,确然说不准会如何。”折颜沉吟道,“不管怎样,且待明日再说。若真有万一,便……再效仿那年一回罢。”
夜华自太晨宫出来,极目远眺,天清气朗,芬陀利池边一片碧树繁花,枝繁叶茂。暖风煦煦,宁静且柔和,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然伸出手来却一丝也无法握于掌中。
『浅浅,你又要离我而去了么。今次,你又要去何处?』





第4章 风烟散  之四
◎风烟散之四



很多年后夜华孤身站在南天门云蒸霞蔚的高台上向昆仑虚方向望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三清梵音法会前的那一夜。白浅在他不远处与散学归来的阿离头碰头地说着话,她一身白衣,面上带着与往日相同的笑意,螓首蛾眉,风华绝世,那双秋水映月似的明眸在摇曳不止的灯影下熠熠生辉,让他移不开目光。她和他仿佛寻常夫妇一般,似乎期间相隔着的几百年光阴与心与心间断裂的千沟万壑全然只是他妄想的蜃景,她还是她,还是那个视他为天地的素素,还是那个为他醉生梦死的白浅。他执起她的手,抬眼望着她眸中的晖光,将她的一颦一笑刻入灵魂深处,他说,浅浅,不要离开我。
回答他的只有她一丝沉默而轻柔的浅笑,似近又远,缥缈得无法触及。
那夜他与她互道晚安后,合衣相拥而眠。
只夜华永不会知晓白浅那夜自与他相见起便越发冰冷的心。她在树冠上瞥见折颜匆匆赶去太晨宫,不多时夜华也到了,这自然不是什么无心的巧合。夜华自太晨宫回来,面色便十分不好。他沉着脸,看她的眼神似在质问又似在探寻,却不发一语。
她略一思索,已然会意。
待入睡之后,她施了个诀,将夜华沉入梦境,起身出了长升殿。
她于这殿中的人和事已全无留恋。
腾云到三十三重天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据说太上老君所居的兜率宫便在这离恨天的一片无边的瀚海云端之间。此刻夜幕低垂,天边的一丝晨光穿透沉沉夜色,将远方云海的边际染成一片赤红。白浅初次到此,确然不知这兜率宫原是建在这云海中的一座仙山之上。而这云海若无老君口传之诀,断断是无法渡过的。她站在云端这头想了想,以老君的修为,自己前来此地必是早已知晓的。若他愿助自己一臂之力,自会开启这法门。若他不愿涉这一段纠葛,自己断然无法见到他。沉吟之间,她蓦地发现面前的一团云忽的化了灿灿金光。金光上有字依稀可辨。
她默念法诀,“宿世苦海,须弥中藏。”
语毕,那云上的光忽的化为一道金碧辉煌的飞阁落于她的面前。她一面暗忖太上老君竟也这般媚俗,一面庆幸他终是愿助自己的。毫不犹豫地跨入廊桥,眨眼间便落于兜率宫的琼台之上。此刻天色已然转亮,朝霞将这玉台照得敞亮无匹。这琼台之广阔,确然比禹馀天上清境灵宝天尊的更气派。四方凡目力所能及之处,丹陛雕栏皆琼玉所砌,极尽华美。想来几万年方得一次的法会在此开,倒也不负这最高天的清名。
白浅正思索间,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天后娘娘,久违了。”
她转过身,便望见不远处一位宝相庄严的老者。那老者银发白冉,手执一柄白玉拂尘。白浅知这便是三清之首的太清道德天尊,躬身恭敬地施礼,“见过老君。”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天后娘娘勿须多礼,且随我至宫中一叙。”言罢便转身而去。
白浅略愣了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兜率宫远比想象中大了许多,却着实空旷得紧。白浅一面四下打量着宫内的陈设布局,一面偷偷打量着太上老君的背影。这位避居至高天的尊神与想象中几乎没有差别。只这一时无两的仙风道骨,便是她师父墨渊也望尘莫及。老君超然物外的性情她也略有耳闻,毕竟他已十数万年不问三界之事。就连神魔大战及天族与翼族的恩怨,这位天尊也鲜有过问。天族自有天君打理,三界也各有其主,老君便乐得在他的太清境修身养性。
此刻太上老君在一处微暗的殿内停了下来。他转身看了看白浅,拈须道,“天后娘娘今日到来,必有所求。待我猜上一猜。”
白浅这才注意到这殿内竟有一个八尺宽一丈长的水池。水池旁的墙上挂着一柄朴素无华的宝剑,宝剑下方置着一方香案,香案上放着一面巴掌大的镜子、一只白玉瓷瓶并几张符箓。
她见老君如此说,忙收回了目光。
“娘娘此番前来,定是为我这符箓所化的符水,是也不是?”老君微微一笑。
“果不出老君所料。正是如此。”白浅点头道。
“若得我这符水,世间万物无不可化,犹以冤孽业障最为有效。”老君道,“娘娘欲求此水,却是为何?”
“这……”白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迟疑了一刻。转念之间,已有了主意,“天君子息单薄,这许多年也只有太子白辰一人。我与天君成婚多年,却再无所出。想是因着前缘旧事结下了些业累,误及后嗣。故今日来太清境,求老君赐符水化之。”
老君听罢,微笑不语,只抬手一拂,收起案上一张符箓,念动法诀。那符箓顿时燃起一簇冲天的火苗,火尽之后落入案桌上那只白玉瓷瓶内。老君拿了瓷瓶,却笑道,“娘娘若诚心求水,须坦诚以待。又为何编出这等啼笑皆非的谎言来诓我老人家。若天后欲求后嗣,只需知会送子娘娘一声便可,何须专程来我这兜率宫?”
“这……”
 “娘娘左不过是要我这符水化了玉清昆仑扇的火伤,是也不是?”老君慨然道,“然则便是化了那伤,娘娘的法器也断然敌不过碧云珠。当年东华以一己之力为碧云珠加持,只要这加持不减,要破碧云珠的封印绝无可能。”
白浅听得老君如此说,诚惶诚恐地跪下,“天尊明鉴!白浅并非有意要欺骗天尊,只是这法器于我甚是要紧。天尊既已知晓白浅来意,还望赐教解除碧云珠封印的方法。”
太上老君摇头叹息道,“我原本早已不再过问三界之事,那日却因法会在即算了一算。因算到你我今日定当有此一会,是故用我这太清境的万华池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幻化了一回。”言罢,用手里所执白玉拂尘向着面前的水池指了一指。“我这万华池可观三界万象,不仅可观前数十万年,亦也观后数十万年。沧海桑田,芸芸众生,无不可观。我知天意不可违,一切自有定数。然于墨渊面上,终须照拂一二。是以,这解除封印的方法也是时候传授与你。”老君顿了顿,方才说道,“要破东华的加持,须以‘妙音净天诀’与之相抗。”
白浅虽时常被墨渊批评修习惯会偷懒,却也听过“妙音净天诀”之名。这法诀乃是三清所创,以妙音天女所奏之乐幻化而来,是上神所能修习的最上层术法,虽范围不甚广,破坏力却极强。三界之内能克制此法诀的,只有父神所炼法器“梵天印”。
“老君可否教我这法诀?”白浅恳求道。
太上老君正欲说下去,却突然顿了一顿,“……来得还挺快。”
白浅正待问太上老君是何人来了,却忽然感受到了三个熟悉的仙气。自然是东华、折颜和夜华。她确然知晓这三人来此的意图,忙拉住老君的衣袖,恳求道,“求老君教我这法诀!”
老君默了一瞬,将手中的玉瓶递与白浅,“这符水于玉清昆仑扇确有帮助,你且先拿着。”
白浅恭敬地接过,听见老君又道,“要我传你法诀并无不可,但你须应我一个条件。”老君肃然道,“这条件我稍后方会说与你知道。”
“我答应!”白浅急切道,“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老君喟叹一声,徐徐道,“这法诀早在你来时,我便已传了你两句。你可还记得?‘妙音净天诀’便是上神修习,也不易通晓。我且将法门传与你,若你能悟则幸。若不能悟,切不可强求,明白么?”言罢将法诀默传与白浅。
这法诀寥寥数语,记住并不难,然要了悟却是不易。白浅本是天生神女,悟性极强,一时默默将法诀记诵在心。又转念一想,若不能悟得,少不得用旁的方法也要将这封印解开。
“你且随我去玉台迎一迎这三位贵客吧。”老君拈须道,“我这太清境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太上老君与白浅至玉台之时,东华、折颜与夜华已悉数在玉台之上静待。此刻夜幕已然收起,天边朝霞万丈,遮天蔽日,一片赤红。而法会应到的诸仙家除去他们三人,全不见踪影。
他们三人见了老君,俱躬身行礼,“见过老君。”
太上老君微笑道,“三位不必多礼。想来这时辰了,我这清音台还这般冷清,定是几位的意思罢。”
东华拱手道,“原本法会应如期开坛,只是没料到天后先是施了堕梦诀困天君于梦魇之中,后又不请自来扰了老君清净。三清梵音法会本是这九重天上最难得的盛会,数万年方得一次。若被天后坏了,确为不美。故我便擅自将法会推迟了半日,若因此冒犯到老君,还望老君见谅。”
太上老君但频频拈须,却不答话。
夜华苍白着脸,向着太上老君身侧的白浅柔声道,“浅浅,你想来此也无需将我锁在梦魇之中。我知你不爱天宫的条条框框,不过老君的法会万万不可坏了规矩。过来,与我一道回去罢。别的事但凡你开口,我没有不答应的。”
白浅忽而笑了,“若我要你解开这扇子的封印,你也答应?”言罢已执了那柄青色的玉清昆仑扇在手。
玉清昆仑扇一出,夜华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东华与折颜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流出的凝重之中阴霾重重。
夜华见着那扇子,想起当初封印那日的情形,只觉心痛难抑,颤声道,“你终究还是拿回了它。”
白浅直视着他,缓缓道,“不错。我不止拿回了它,还拿回了九万年来的全部记忆。”
夜华愣了一愣,旋即低声道,“那我们……”
“我们已不可能了。”白浅断然道,“不止此刻,七百年前我化身凡人素素自诛仙台上跃下之时,便断不会再与你在一处了。你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为何素素要跳诛仙台,也从不去想罢。我打碎结魄灯之时,忆起旧事,便已决定要与你退婚的,只没料到后来你竟代我祭了东皇钟。我因看不清自己的心究竟是愧疚多些还是亏欠多些,或只是于生死一事确然看不开罢,方才依约嫁你。如今我已看清一切终始,甚至于折颜初时定下这婚约的计较,或是你彼时对两族联姻的随意都知晓得分外清楚。今日过后,你我便各行各路,各安天命罢。”
夜华听得她这般决绝的话,不禁心若死灰。他是知晓白浅性子的。她化身为素素时,虽则只是一介凡人,却能说出“你若负我,我便弃了你,永不相见。”这等话来。今日已如此说,当是再无转圜的余地,自己再作听不懂也是无用。他远远地望着她,一时只觉神思恍惚,闷在心口的一股浊气牵动内息,喉中血气翻滚,狠狠压抑着又悉数咽下。
“你绝不可能取回了全部记忆。”东华忽然出声道,“你来劳烦老君,便是求老君助你解开碧云珠的封印罢。你既已取回全部记忆,便是破了我的加持解开了封印,否则又何须到此?”
白浅一时不语,执着扇子若有所思。
在一旁许久没有言语的折颜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五,听我一句劝,将扇子给我罢。你既已得回了这九万年的记忆,且连所有事都已想通透,之后要如何也都随你。当年那纸婚约确然是我一念之差才定下的,理由你也知晓了。你若要反悔,我也少不得站在你这边。只一件事你要明白,这碧云珠乃是你师父所做的法器,玉清昆仑扇后这些年他只做了这么一件法器。你若执意要解除封印,这珠子定然是无法保全的。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师父的法器被你自己毁掉么?”
白浅握扇子的手紧了一紧,心下犹豫,似已被说动。
折颜顿了顿,叹息道,“这天后不做便不做罢,你与我一道回青丘去也是好的。只是何必为了把扇子闹到这离恨天来?”
白浅终是缓了神色,望着折颜道,“我不做天后,自然是要与你一同回青丘的。只是这扇子的封印一日不除,我便一日得不回这几百年的记忆。”
“你是说……”
“不错,我只记得夜华醒来。之后那几百年的记忆还被封在这扇子之中。”
折颜与东华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折颜淡淡道,“你既已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九重天,你与夜华成婚这几百年的记忆不在,岂非更好?”
白浅细品着折颜的话,似觉着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瞬间竟有些动摇了。
太上老君在一旁瞧见,只抬起拂尘扫了一扫,微微叹了一口气。
折颜见白浅犹豫不决,便走近她身侧,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丫头,有什么话,回到青丘慢慢与你爹你娘还有几个兄长道来,没有过不去的坎。把扇子给我,我们一道走吧。”
白浅没有动,转过头去看他,只缓缓道,“折颜,怎的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师父却不来?”
折颜没料到她会如此问,愣了一愣,旋即笑了,“你已做了五百年的天后,早就不是昆仑虚的司音神君了,这等事还要你师父来替你善后么?”
白浅却不罢休,又问道,“师父他如今在哪里?”
折颜顿了一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多时便向前迈了几步站定。“小五,你似已察觉到,墨渊不在昆仑虚了吧。”
白浅点点头,追问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折颜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眼睛,“你若将玉清昆仑扇给我,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
白浅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方才徐徐将扇子递了过去。“那好,我把扇子给你,你不可食言。”
折颜点头应了,伸出了手。只是还未接过扇子,那扇子便径自飞了出去,穿梭了几个来回,最终悬在白浅的头顶上方。
白浅的神识内传来玉清焦急的声音,“白浅,你疯了!你将我交出去,若东华再封印一回,你便再也拿不回这九万年的记忆了!你怎的这般天真以为他们当真会言而有信,放你离开这九重天?便是折颜愿意,夜华也断然不会放你走。”顿了顿,冷静下来放缓了声音,“你且先将老君赐的符水给我,我自与他们说。”
白浅闻言默了一默,终是将瓷瓶内的符水化了道水雾。那水雾倏地飞入玉清昆仑扇徐徐展开的扇面之中。顷刻间,玉清昆仑扇仙泽大盛。再看时,白浅身侧已立着个青衣女子。那女子手中持着这方绸扇,而白浅于神识内所见的那颗鹅卵大小的碧云珠正在玉清头顶之上悬着,只是那珠子上的光愈发黯淡不明。
“诸位久违了。四百余年,久疏问候。”玉清又转向太上老君,对着老君深深一礼,“谢老君赠水,替我化了这天降五火之业。”
东华与折颜见着青衣的玉清,震惊之余转头去看夜华,却见他面色已然灰败,全无生气。
老君拈须道,“你当日受了天降五火,犹以菩提劫火最为凶险,我这符水却与火伤最是相克,想来你身上的伤当是好得差不多了。”
“正是。”玉清点头道,“若无这符水,我这被焚伤的旧疾确然无法痊愈。真是多亏了老君。”转过身看向东华,“若今日我不就范,帝君可要再封印我一回?”
“你即便得了老君的符水,也断然破不了我于碧云珠上的加持。”东华沉声道,“当年你为祸之时,可曾想过会被墨渊的法器封印?今日你又蛊惑宿主,诓白浅到此,便再将你封印,也是理所应当。”
“当年之事我不想解释,然确是令凡间遭了大难,被墨渊的法器封印也毫无怨言。然我也确然不想见白浅因我之故被封了记忆,平白便宜了某些人。我确是破不了你的加持,”玉清抬首望向碧云珠,“有人却一定能破。”她拉住白浅,低声道,“你还记得刚才老君所传之诀么?”
白浅不语,只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剩下三颗明珠内所封印之物么?”玉清定定地看着白浅的眼睛,“你若要取回自己的真心,便不要听他们所说的只字片语。”
在一旁半天毫无反应的夜华忽的化出一柄剑,也不说话,只一剑便向玉清挥来。玉清抬起扇子堪堪挡住了剑刃,向后退了数步,尚未站稳,夜华手中之剑已至面前。她抬手挽了一个扇花,夜华所执宝剑的剑气已被摄取,待击出之时,威力已然暴涨。夜华侧身躲过剑气,连绵不绝的剑招向玉清击来。玉清沉着气,将招式一一拆解,夜华一时竟占不到丝毫优势。
东华在一旁见状,抬手起诀,默念起护持真言。玉清头顶的碧云珠顿时青光大作。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个不慎,已着了夜华一剑。她的青衣染了血,胸口被夜华一掌击中,整个人如染血的青鸟,箭一般飞了出去。
白浅叫了一声“玉清”,飞奔至她跟前揽住她的身体,细看之下,见她伤得颇重,不由得焦急地大声唤道,“玉清!玉清!”
玉清睁开沉重的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连动上一动都是不能。因碧云珠的护持正在增加,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抓住白浅的手,轻声叹道,“白浅,自十年前寻着你,我已与你分离了数百年之久。因当初急着恢复人形,便用你的元神之力与碧云珠对抗,这些年方能将记忆还与你。可也正是因着这个,累你损耗元神,身体也越来越差。我左思右想,只有解除了碧云珠的封印,方是个一劳永逸釜底抽薪的办法。然则,我与你相伴了九万余年,瞧见你走了许多弯路,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心……我急过、恨过、怨过,却始终放心不下你孤身一人。原以为今日定可功成,却不想一败涂地。往后我便不能再护着你了。”
白浅只觉水汽浮上了眼眶,摇摇头,颤声道,“你今日若消失了,便不会再出现了是不是?而我又要被封印这些记忆了,是不是?”
玉清叹道,“其实最初我也不愿你找回记忆。似今日你找回了记忆,与夜华说的这些话,又于你有何好处?不过平添伤怀而已。错过的便是错过了,总是要向前看方能走下去。神仙的寿命太过漫长,若总记着以前的伤心事,又要如何度过这几万年的时光?只我没想到你打碎了那颗明珠,记起了从前。既然如此,再瞒着你,确然不该,这才将这几万年的记忆还给了你。只望你得回全部记忆,记起自己的真心,即便失了这九重天上的虚名,也于心无愧了。”她咳出一口血,顿了一顿,方才继续道,“今日我若果真再度被封印,便是永诀了。你没了记忆,却也能平安一世……这样也好。”
白浅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要你死,也不会再回到那虚伪的天宫,更不会将这九万年的记忆再度交出去!”
她言罢缓缓站起来,抬头瞥见碧云珠上的青光越来越盛,擎起双手,托住碧云珠,口中默念,“辩才天女,法相无常……”
东华和折颜听她如此念诀,大惊失色,而一旁的夜华已目眦尽裂,飞身往白浅那处跃去,在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当年素素自诛仙台上跳下的画面。白浅身侧早已被她筑起一道结实的仙障,夜华抬手想化去仙障,竟发现办不到。他不敢用力去撞仙障,怕损了白浅元神。只隔着仙障一遍一遍声声叫着白浅的名字。
“辩才天女,法相无常。宿世苦海,须弥中藏。万劫轮转,诸天寂灭。”白浅反复念着法诀,虽随着她所念次数越来越多,碧云珠上的青光一时被压制住了,然而白浅却明白,不能明悟这法诀,纵然再过一百年,也断断无法与东华的护持真言相抗衡。
东华与折颜一齐施法破解她所施仙障。那仙障本是随手所施,不出片刻便裂出一条缝隙。
她暗暗叫苦,若他们破了仙障,这法诀尚未施展,后果定然与方才是一样的。躺在她足边的玉清见着,知道白浅尚不能悟出这诀的法门,只低声与她说道,“这诀的法门在须弥上。你且仔细回想,这九万年间,可有生死一线的时刻?你于那生死一线间,脑中浮现的是谁的脸,又回想起了哪一桩事?”
白浅疑惑道,“这与须弥有何关联?”
“岂不闻‘须弥藏芥子’?芥子便是你一颗真心罢了。辩才天女便是妙音天女,与梵天乃是夫妇。她所奏幻乐能解女子之慧。是故,女上神多有修习。只是上神阶品的女仙能参悟者甚少。若能看清自己的真心,便能装下那无边苦海。”
白浅听她这般指点,乃闭目想了一想。那年她与离境说,我在生死之间浮现的不是你的脸。那彼时她脑海中浮现的究竟是谁?
此刻她脑海之中忽而一个身影甚是清晰,那人时而宝相庄严地倚在榻上看书,时而长身玉立地立于莲池旁,时而沉默地低头抚琴,时而一身戎装英武非凡,还曾一身白衣躺在她的身侧沉睡了七万年。若这个世上还有谁她至死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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