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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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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众。墨渊星夜驰援,以玄天剑诀召天降四火,焚戮魂幡,又召混沌之气从天而降逼退魔族,方解了十万众之围。
白浅犹记那日她随墨渊一道驰援归来,东华清点兵将,帐内帐外一片静默。
天族、比翼鸟族、青丘狐族,没有一位将领不是浑身浴血。而战地之上,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两战皆负,原本尚小的兵力之差,瞬间再度拉大。

墨渊的大帐之中灯火摇曳。
白浅在外站着,夜晚的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她那双凝重的眼。她望着大帐之上晃动的灯影,暗暗叹了一口气。折颜进去之时黑着一张脸,用令羽的话说,要是那脸能拧,怕是要拧出水来。他还从未见过向来超然物外的折颜上神何时生过这么大气。
一入帐中,他便屏退了所有人,除了之后来此的东华,一概不得入内。
令羽在外陪她站着,沉默了半晌,忽而道,“也不知大师兄怎么样了。”
白浅方才记起,大战之初,南海反叛,夜华与叠风领十万兵前去平乱,至今仍无一丝消息。
“听说南海水君向来脓包,也不知他们此去是否顺利。”令羽叹道,“大师兄恐怕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如今战况如此罢。”
她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不知今日这一战,损了多少。”
“不太乐观。”令羽蹙眉道,“我方才自大帐出来,各方清点人马,想来若还能有十五万,便是极限了。”
“那魔族呢?”
“两倍。”
她蹙眉道,“如此……确是极其不利。”
“何止。”令羽侧头去看墨渊的大帐,叹道,“此番师父尚不知如何。决战临近,若师父不能出战,则我军必败。左右便是师父出战,也未必能稳赢。何况师父这状况……也堪忧啊。”
她也不言语,只望着大帐出神。
之前与墨渊一道前去驰援,折颜便要她无论如何不得恋战,护住墨渊为要。
“扭转乾坤之事,非一人之力可为。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兵败如山倒,亦不过是转瞬。”他说这番话之时神情甚是凝重。“魔族吃一堑长一智,昊天诀已不可再用。为今之计,须保存实力。东华帝君修为已不比当初,你几位兄长虽是上神,怎奈青丘常年安宁,修为虽在,仙法却未必。天族其余众人皆是如此。如今尚能指望的,便是你师父。可惜……他若非曾元神粉碎,抑或不曾勉力救了东华,或有转机。是以,此战且以保存实力为先。”
她一柄玉清昆仑扇再厉害,奈何魔族太多,且天族已失了战意。她只得于他身旁紧紧护持。便是如此,他亦使了玄天剑诀。
那夜,她在墨渊帐外守了大半夜。至后半夜,折颜与东华方才自他帐内出来。见她尚守在帐外,都有些吃惊。
折颜安慰道,“你师父暂时没事。我已使了个非常的法子,当能撑过决战之日。战事未歇,战神是不会倒下的。”
白浅见折颜神色已好转,也松了一口气。
入得帐来,见他还未睡下,她叹了一叹,“时候不早了,快些睡下罢。”
他见着是她,紧蹙的眉宇舒展了一些,轻声道,“还有一点尚未完成。”
“我陪你,”她柔和了面色,“总归你不睡,我也睡不着。”
那一夜他至寅时方才歇下,她在一旁捧着寒水剑的剑诀看得昏昏欲睡。待他好容易忙完,便见着她已倚在榻边睡了过去。
他目色一凝,抬手起诀,正欲施定身咒,不料她已缓缓起身。
那双往日亮晶晶的眸子已略显呆滞,瞳色呈妖异的血红色,唇边挂着一丝浅笑。
她望着他,微微笑道,“墨渊,好久不见。”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方才你是想施定身诀?”她笑道,“看来你已知晓她体内种着魔之花了。不过很可惜,这魔之花一旦种下,便再无恢复的可能。”
“你若想再利用十七,便打错算盘了。”他凝声道,“我不会再犯当年的错。”
她一抬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当年你眼睁睁看着南甯死在眼前,北桓至死也未能摆脱魔之花。那白浅呢?”她呵呵笑着,走近他身畔,“北桓当年为赎己罪剜心而死,不正好成全了你么?十万人的血与最亲近之人的命,东皇钟诞生伊始便带着这等罪孽,所以才是你无论如何亦躲不开的劫数。”她顿了一顿,又莞尔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棋高一着么?因我问了照世镜两个问题。”
墨渊沉默地立在原处,目色沉沉。
“我问牠,这一回大战的经过是什么。还问牠……”她凑近他身前,轻抚他的脸,“你究竟会怎么死。”
“所以你就拿魔族的一切来作为你复仇的筹码?”
“我妺冉余生最大的愿望只有一个,”她退了一步,“那便是拿你的命来祭奠我哥。除此之外的一切我都不关心。我甘愿放弃魔尊之位,放弃美貌,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不重要。而是我哥死后,这些都永远没有意义了!”
“湍峳不是被我所杀。”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凝声道。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你认为我会信么?”她回头看向他,“他借北桓之手杀了南甯,你对他早已恨之入骨。当年两军阵前,你对天立誓,定要亲手杀了他,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这些难道不是事实?莫非你全忘了?”她冷笑道,“墨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她笑得肆意,“他日再见,你且好自为之。”
他默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眼中的赤红点点褪尽,晃了一晃,猝然倒下。
他接住她的身子,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榻上。抬手默默将她面上的碎发拨开,方才施了个定身诀。
一夜无眠。
那些他已多年未曾记起的旧事,如影随形般在眼前闪过。
那个整日不苟言笑、正经八百、战斗力为零、总被他冠以木头人的南甯神君,在他遇险之时,堪堪挡在他身前,被北桓一剑穿心。他看着北桓得回神智之后绝望的神色,却只能眼见着他在面前自戕而死。
遍地的血,似无尽的血海。
他看着那人化出真身,一身红衣如血,微笑着走远。
他救不了南甯,也保不住北桓,但至少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

最终决战那日清晨,朝霞漫天,赤红一片。
他们都说,那是血战之兆。
他于中军帐中升帐,众将议起破敌之策,他只淡淡说出了“万仙阵”三个字。
那之后的数万年,天族议起这个传说之中的杀阵,每每都如初闻时那般热血沸腾。





第26章 相留醉 之五
那日清晨,白浅于此次大战中第一次郑重地披上雪白的战甲,束好长发。镜中的自己与当年随墨渊出征翼族时的司音有几分相似,又有几许不同。她将寒水剑细细擦拭干净,回入鞘内,负于背后。手中玉清昆仑扇握得极紧。
大战前,墨渊于中军帐内与众将悉心讲授战法阵法,她在一旁听着,蹙起了眉。
“所谓万仙阵,便是阵中阵,大阵为‘八门颠倒阵’,各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然则此阵须颠倒八门,为逆八卦。我已按诸将之力,将大阵每门守将派下。大阵之中,又有小阵。天地未分之时,元气混而为一,谓太一。一生二,二为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变幻无穷。故阵中又为两仪阵,四象阵,各阵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各阵阵中皆须一上神压阵。而阵中心为阵眼,由我亲自压阵。阵眼外为八卦阵,由我昆仑虚弟子镇守。此外,我身边还需四位上仙,环伺各方,各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此四位,我也已定下。令羽守青龙方,长衫守白虎方,白浅守朱雀方,十三守玄武方。各自用命,听我号令!”
众将齐声道,“是!”
白浅于解散后,拉着令羽,疑惑道,“师父此阵,怕是有漏洞。”
令羽叹道,“你也看出来了?外部数阵,暂且不论。最内层由昆仑虚弟子镇守的八卦阵,我怎么算,都少一人。我昆仑虚原本有十七名弟子,大师兄不在,便剩下十六人。如今我与你,二师兄和十三师弟四个守着四个方位,便刚好剩下八人。我想,师父最初在昆仑虚设阵之时,应当未曾料到子阑师弟会……是以,这八卦阵,实则只有七人镇守。”
白浅沉思了片刻,道,“无妨,我便分心守着这个缺口。只要师父镇得住,便可大胜。”
令羽叹了一叹,并未出声。
后来白浅方知,这万仙阵的万字,确是字面上这个意思。
当日他们会战于崇吾山南的旷野,魔族摆下七绝阵挑战。
东华与墨渊原本以为赤之魔君不会前来助阵,哪知那人竟在决战之时前来。七位魔君齐聚,以己之力摆下七绝阵,那阵之中一个黑衣身影迎风而立。
她手中执着阎魔杖,于那万千军中纵马疾声道,“但凡拿下墨渊项上人头的,便是天地共主!阎魔杖便归谁!!”
东华在对面听见,眉一挑。
折颜在一旁看着他,摇头笑道,“她说这话,当你是死人呢?”
“她的意思是,一旦拿下了墨渊,便是破了此阵。此阵一破,天地就要变上一变了。”东华面不改色地说道,“倒也并未说错。”
“这万仙阵的绝妙之处,墨渊方才还未说呢。”折颜笑道,“真是沉得住气。”
“你以为他这么多年历经大大小小战役不计其数,从未尝过败绩,不败战神这头衔是怎么来的?”东华淡淡道,“天族能太平安然如此之久,养一堆成天只知风花雪月的悠闲小仙,可不是因他昆仑虚屹立不倒?”
折颜道,“当年天族与翼族交恶,大战后两败俱伤。翼族擎苍被封印,大皇子被暗算,二皇子安于现状。天族这边墨渊魂飞魄散……若彼时魔族齐心,天族如何抵挡?只怕九重天上早已易主。可为何彼时魔族却不来攻?”
“想来,应与妺冉并她手中那柄阎魔杖有关。”东华蹙眉道,“那阎魔杖自上次神魔大战之后便失了踪影。没有这柄魔杖,即便自立为魔尊,亦不能服众。”他顿了一顿,“为何当年她却不出手联合几位魔君……难道……”
折颜与他对视了一刻,缓缓道,“因为墨渊不在了。”
“她不瞅准天族与翼族决裂的空隙进攻,怕有几个原因。”东华沉思道,“一则翼族二十余万年来一直与天族交好,还持有东皇钟,魔族开战根本毫无胜算。二则,七万年前天族与翼族决裂,大战过后,墨渊却魂飞魄散了。她明明有机会直接拿下天族,却白白放弃了这个机会。她的目标……莫非只是东皇钟与墨渊!?”
“如果是如此,”折颜蹙眉道,“那他今日得当心了。这位也是沉得住气的主。到最终决战,方才将赤之魔君煦旸请来,摆下这七绝阵。七大魔君共同摆下的七绝阵,非同小可。”
“此阵威力极大,不过也有不小的弱点。”东华道,“我们三人便能破了此阵。”
折颜笑着看了他一眼,“你修为已非当年,否则何惧这几位魔君?”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一不小心,尚且被燕池悟关入十恶莲花境,七位魔君,亦不可小视。”
话未毕,魔族已开始叫阵挑衅,天族上下听了,皆是群情激愤。
东华出马行至前列,回首瞧着墨渊,淡淡道,“他七位魔君摆下这阵,我们不赏脸,实在说不过去。”
墨渊淡淡道,“那便去会上一会。”
折颜自知这两个战场之上都不是善茬,有自己从旁协力,或可好些,便也出马笑道,“这等趣事,不叫上我怎么行?”
言罢,三位上古尊神飞身而起,朝七绝阵而去。
白浅看着他们三人联袂而去,心下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只恨不能同往。
一旁长衫与令羽赞叹道,“这三位,那可是历经了上次神魔大战的尊神!能见着他们三位联袂破敌,有生之年,也不枉此遭了!”
令羽笑道,“二师兄,你可仔细看好了。此战必定名垂青史,将来以此聊作谈资,亦是足够吹嘘个万把年了。”
正在闲扯间,那边三位尊神已落至七绝阵外。尚未破阵,便听得阵中一人大骂,“你奶奶个熊的冰块脸,让老子好等!老子磨刀磨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快亮兵器!!”
折颜和墨渊默默地回头看了看东华,只见他一脸镇定,甚是淡然。
“这位青之魔君与你有过节?”折颜忍不住问道。
“本君不记得了。”东华一脸理所当然的从容。
那边燕池悟听见,又骂骂咧咧半天不曾歇口。
“墨渊,这七绝阵,你可有把握?”折颜侧头问道。
“此阵只需拿下一人,便可土崩瓦解。只断不可久战。久战则须防着七位魔君合力。”墨渊道。
“赤之魔君煦旸与青之魔君燕池悟因与我有些渊源,便由我来对付。”东华道,“其余的,你们随意。”
言罢,只身跃入阵内,苍何一出,锋芒毕露。
“老子就等着这个了,”燕池悟擎剑在手,挡住去路。
煦旸亦不答话,举刀来战。
东华以一敌二,与两位魔君战在一处。
这边墨渊亦跃入阵中,与苍之魔君、玄之魔君与炎之魔君战在一处。
折颜独战褐之魔君与赭之魔君。
这边白浅看着墨渊以一敌三,颇有些担忧,玉清昆仑扇握得死紧。
“放轻松,”令羽笑道,“此阵师父曾讲过,并不难攻破。”
不过十数合,墨渊轩辕剑剑气暴涨,一剑削下苍之魔君右臂。
“阵法已破。”令羽笑道,“师父还真是,柿子抓着软的捏。”
那边燕池悟见苍之魔君失手,骂道,“那个蠢货……”
话音未落,七位魔君忽而退至阵中心,抬手之间,一个魔障升起,将墨渊、东华与折颜堪堪罩在其中。
“这下可难办了。”令羽道,“要破这魔障,怕是要一番折腾。”
白浅屏住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耳畔听着令羽此言,心也提了起来。虽说墨渊经折颜一番救治,以非常之法暂解了他伤重之势,然则却非长久之法。决战若不能速战速决,恐于他伤势雪上加霜。她紧紧握着玉清昆仑扇,整个人似一张绷紧的弓,瞬也不瞬地望向前方。
七大魔君的魔障确然结实,折颜试着以伏羲琴试探,看能否攻破,却毫无办法。
墨渊淡然地立在原地,微微转头道,“如此狭小的空间,我倒有个破敌之法。”
东华一挑眉,心下了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且以三昧莲台金刚缚抵挡片刻。”墨渊回头又向着折颜道,“伏羲琴琴音为墙,作第二道障。”
“那你……?”
话音未落,魔族七位魔君合璧于一处,由阎魔杖祭出魔气滚滚而来。
因三人被困于魔障之中,避无可避。若被正面击中,仙身便即化为乌有。而墨渊与东华的法器乃是神剑,于此狭小空间之中无可施展。是以,七位魔君俱难免有些许自得,以为志在必得。
墨渊一凝眉,抬手起诀,祭出昊天诀之坤诀,封住魔障范围内所有位置。再以双手结印,于掌心竭力唤出一股极耀目的红色辉光。
折颜见着,叫道,“你既已施了坤诀,若再以妙音净天诀对付他们,十倍威力于此封闭之处,莫不是要连我们仨都炸为飞灰?!”
墨渊只淡淡道,“无碍。”手中红光已亮得人睁不开眼睛。他双手一收,起手一挥,那红光呼啸着划出一道耀目的弧光向七位魔君的位置疾飞而去。
“退后!”他疾声道。
东华与折颜迅速向后退了数步,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向前方。
那道红光呼啸着击向站在退伍右侧极不显眼位置的苍之魔君。他因失了一只手臂,失血过多,又竭力撑着魔障与魔气,早已力竭。是以,那红光疾速向他飞来之时,他只来得及愣了一愣,身体于一瞬间动弹不得,眼睁睁见着那红光击向自己。
“轰隆”一声巨响,那耀目的红光爆裂开来,狂风卷起的飞沙走石将几位魔君吹得站立不住,飞了起来,那魔障倏尔碎得无声无息。
东华他们早已先一步撑着仙障退后数丈,稳稳地立在原地。墨渊从容抬手,收起昊天诀,徐徐道,“苍之魔君既灭,七绝阵已无用了。”
“你啊,要使妙音诀也先通知一声,令我们有个防备。封闭的魔障内受你那一击,单是被波及也够喝一壶了。那妙音决范围不大,破坏力却是无人能挡,便是我们也颇危险。”折颜叹道,“以你的修为,全力使出的妙音决,且有昊天诀加持的十倍之力,普天之下何人能挡?只怕小五的玉清昆仑扇修至最高层,也承不住这般强力。”
墨渊淡淡道,“且先回阵再说。他们重整旗鼓,必要来破阵了。”
言罢,三人飞身而起,望万仙阵疾飞而去。

那边七绝阵已破,细看之下,折了苍之魔君。
燕池悟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个熊,这个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聂初寅低声道,“就知道墨渊要拿他开刀,没成想他竟打蛇打七寸,照准了他打,丝毫不手下留情。”
“那是因你们未曾见过战场上的墨渊,”黑衣女子于身后现出身形,“那人战神盛名之下白骨累累,轩辕剑下冤魂何止万千。何况他如今较当年更为沉稳,自然不能小视。”顿了一顿,又道,“我们虽未战先折了一人,然这本原本便是拖延之计,且已赢得观察之机。此阵环环相扣,运转庞大。然则要运转此阵,尚须得一人全力压阵。”
“便是墨渊那处?”
“正是!”黑衣女子道,“他一人牵一发动全身,维系着庞大的阵法。如若久持,定然耗竭元神,此阵便土崩瓦解。且,他身前八卦阵缺少一人。这个缺口,便是此阵唯一的弱点。只要我们使拖字诀,瞄着那缺口猛攻,定能破了此阵!”顿了一顿又道,“快些去备战,此番便由褐之魔君打头阵。那大阵乃是逆八门之阵,原本自生门入,由景门出则能破阵,然则此八门乃为八门颠倒阵,是以,生门早已变换。由东北方位入,再循序而出,则可破之!”
褐之魔君领命而去。其余魔君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只独留赭之魔君,低声道,“今日一战,全靠你的破天箭了。时机来临,不可犹豫。”
赭之魔君冷笑道,“放心。他逃不过我的手心。”

白浅正在纠结间,便见着那魔障似泡沫般碎去,三位尊神安然跃至阵外。
“不愧是师父,”令羽笑道,“三下五除二便破解了此阵。”
白浅心下疑惑,这阵破得如此轻而易举,莫非有诈?
转念之间,墨渊已飞身回至她身侧。
“师父,没事罢?”她关切地问道。
“无妨。”他轻声道,“接下来须留神,魔族要攻过来了。”
“师父放心。”
首轮攻防破阵与守阵虽皆为试探,然则褐之魔君却因找错了方位,陷于阵内。其余魔君尽出,于阵中往来冲撞,一面应付阵内诸法诀,一面又召来瘴气等将守阵众将围困。一队魔族连闯数阵,直攻入八卦阵之缺口。
白浅见着,秀眉一拧,寒水剑已出鞘。
前些日子陪着墨渊养伤之时,他便时时叮嘱她将剑诀背熟,勤加练习。她练得不差,只尚未试过这剑诀威力如何。今见着魔族竟攻至此处,不禁拔剑在手。剑诀于心中默念,瞅准魔族入得缺口,一剑祭出。
寒水剑剑气极寒,瞬间水汽凝结,如霜似雪,冲至此处的魔族被一一冻住,剑倏然穿过,血色亦被冻结,再了无痕迹地碎去,无声无息。
她回剑入鞘,抬首望去,但见魔族仗着人多,已攻破两仪阵。她侧头去看他时,见着墨渊似了然一般。他抬手起诀,撑起法阵巨大的轮转,须臾之间,已然变阵。
折颜远远地瞧见一股铮亮的光柱缓缓升腾,隐入云端。那光柱似一柄巨大的剑,直直伸向天际,霎时劈裂苍穹,愈来愈大。那光芒闪烁着,忽而变得透亮无比,刹那间云开雾散,映得日光亦黯然失色。他识得那是父神的启天之术,虽则早已知晓撑起这万仙阵须无上妙法,然他亦未曾料到墨渊竟会行此术。当年父神扣问天命,便须启天。此术通达万物,上达天听,乃至混沌之间,亦能感应。然自父神身归混沌之后,普天之下尚能行此术的,便只剩父神的血脉墨渊。而尚且见过此术者,亦已寥寥无几。
启天之术乃是极损,便是父神自己,亦难以久持,更何况是墨渊。
他几是嘶喊着厉声叫道,“你疯了!启天之术焉能用以压阵!快收起——”
话音未落,褐之魔君已然持了劈山斧劈至眼前。折颜勉力闪过,只得应战。
“方才还未曾好好领教过上神高招,”褐之魔君桀桀笑道,“此番可莫要留情!”
白浅在一旁见着墨渊如此,又闻得折颜如此言语,心下便忧心不已。一面持着寒水剑抵挡缺口处源源不断涌入的魔族,一面回首去看。只见着他面色已微微发白,尚勉力持着法诀,变换阵法。
她心下一凛,目色一扫四围,顿时明了魔族这番缠斗的用意。纵使这阵法再精妙,然则故意拖长战线,拖垮了那人,阵法便能土崩瓦解。而此时若不能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束此战,彼时便彻底败了。她一手祭出寒水剑,回身持定玉清昆仑扇,扇诀默念于心,刹那间疾扇而出,堪堪将寒水剑剑气所带寒冰积起,层层叠叠,似一块巨石,将那缺口堵住。
回神之际,变阵已毕。墨渊收回启天之术,于阵中环伺四方,见魔族如潮水般涌入阵内。而阵内遍布的风雨雷电等关隘也已近撑不住了。
东华见他收回,回首道,“你这万仙阵的法门,更待何时开启?”
他凝神注视了片刻,见魔族已入大半,阵外不足十万人,方松了一口气,看向他,“此际便是时机。劳你费力了。”
东华一勾唇角,淡淡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他自怀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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