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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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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放不下,便只得那人了。
她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将修为源源不断地注入法诀之中,碧云珠被法诀相抗,极耀眼的辉光霎时间四散开来,粲然大盛,连在一旁默默不言的太上老君都不禁以手遮眼。
夜华在仙障外还在叫白浅的名字,就在一颗心也渐渐沉下去时,白浅的仙障已然碎了。他强自打起精神,向着白浅飞去。
白浅见辉光耀眼,正凝神之间却瞥见夜华冲了过来,一时竟乱了方寸。
“白浅!”她听见玉清的声音,“你信不信我?!”
“信!”
“快将全部修为注入法诀!快!”
白浅沉住气,将全部修为尽数注入这法诀之中,可即便如此,碧云珠的封印要解开还是差了一点。
夜华已飞至她身前,她已无力再施仙障阻挡他,只在他的手触及她的身体前将剩余的元神之力也注入了法诀。
夜华几乎已触到了白浅,却在那一瞬间看到白浅一张破釜沉舟的脸,那一刹那一丝不安闪过脑海。
“浅浅!不要!!!!!!!”他嘶喊道。
他还来不及多想便瞥见碧云珠耀目的晖光在一瞬间闪了一闪,然后听得一阵碎裂之声,随后被一阵冲天而起的巨大且强劲的疾风吹得定不下身形,直飞出了几丈远。
白浅身侧刮起的疾风卷起她所剩无几的仙气并周遭的云雾,竟在她四周筑起了一堵巨大的屏障,除玉清之外,连太上老君一起都被隔绝在了周遭之外。
东华在远处看得真切,那碧云珠的青光消失后,蓦地裂出了一道缝隙,啪地发出一阵清晰的脆响。他心下一沉,退后数步,避过了被疾风吹来的夜华。
折颜在一旁低声道,“遭了!”
东华自然知道碧云珠的封印已除,他已料到白浅定会负隅顽抗到底,只没料到她竟舍了元神之力不要也要破了自己的封印。如今碧云珠已碎,世间已无任何法器能锁住玉清昆仑扇了。
白浅自那晖光消失之后感到神识一阵激荡,耳边仿佛听见了封印着自己记忆的剩下三颗明珠齐声碎裂的声音,脑海里五百年的记忆一时尽数流入。她只觉脑子混乱庞杂,撑得有些受不住,整颗心都被那些记忆感染,整个人站也站不住,委顿在玉清身侧。
她还尚未将那些记忆理清,便已泪流不止,只念着墨渊的名字。
玉清半起身,抱住她的身子,低声在她耳畔念道,“你得不回这记忆之时,我总望你记起。如今你已全记起,我却又巴望着你都忘了。罢了,世事难得两全之法,我只将我晓得的那些旧事都给你罢。”言罢,举起手,指尖轻点在白浅眉间处。
白浅顿坐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远处的几人见她这样,也都沉默不语,并没有动作。
玉清指尖离开她额间时,她忽而发觉碧云珠碎裂的那处闪过一阵耀眼的光线,不禁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再睁开眼时,雾气缭绕之间,那个她苦盼了许久的人身形渐渐清晰起来。他腾着云,金丝冠,宝蓝色的衣袍,眉目之间与初见那日一般清俊。她眼眨也不眨地抬眼看,渐渐站起身来走向他,只喃喃地唤着,“师父……”竟说不出旁的话来。
墨渊附身注视着她,一如当年一般温和,他向她伸出手来,轻声道,“别怕。”
白浅注目的眼神瞬也不瞬也望着他,缓缓走近,伸出手来,低泣道,“师父……你终于来看十七了……十七好多年见不到你……好想你……你过得可好?”
墨渊却不言语,只含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明明就在面前,白浅却觉得他似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不禁有些急切道,“师父,不要走!要走,便带十七一道走罢!”说着向他奔去。
墨渊身遭的雾气在她靠近时陡然重了许多,人也不大能看清了,白浅急切地唤着他,一声又一声,催人心肝,她眼中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却顾不上擦去,因她一刻也不愿再错过他。
她迷迷茫茫之间,脑中一个声音渺渺地响起,“白浅,你可还记得求我授你‘妙音净天诀’时答应我的事么?”
她猛地忆起答应了老君一个条件,老君说待之后再说。她喃喃地应道,“自然记得。”
那声音远远地传来,“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表象罢了。你愧疚于彼时自己的粗心,不曾想竟将这执念注入了扇子之中。这情形却非你们的重逢,只是你的妄执。”
白浅细看之时,方想起这情形与当年她去天宫里寻已然甦醒的夜华,在洗梧宫外与墨渊遇见时别无二致。一时泪如雨下,一丝也无法止住。心里满满的悲怆,半是得而复失的怅然,半是错失所爱的悔恨。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么,若还记得,便放下这执念,回来吧。”
她只听得耳畔一声长一声短的清心咒,还有太上老君反复吟诵的“放下”,一时神识回复了清明,睁开了眼睛。
她正躺在玉清身旁,玉清身上的伤已全好了,正关切地看着她。她看了看四周,只见东华帝君和折颜正守着她,太上老君也正在一旁拈须看她,只不见夜华。她见着老君,一把拉住老君的衣袖,泪又湿了眼眶,她嘶声道,“老君,我师父呢?你快告诉我!我师父他……”
“你且平静下来。”老君安抚她道,“墨渊当年有一魂一魄被玉清昆仑扇强行摄取,只是她不久又被碧云珠封印,方才弄丢了。不曾想那一魂一魄就藏在这碧云珠之中。如今碧云珠已碎,这一魂一魄终于得了自由。这样来看,你所见之幻想,确是墨渊所思所感也说不准。”
“那我师父……”
“白浅,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记得。”
“你须带着玉清昆仑扇在我这离恨天上随我修习,待到功成之日,便可与墨渊相见。这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你要放弃,依然可返回九重天做回天后娘娘。你意下如何?”
白浅收住泪水,向着老君深深一礼,“老君待白浅如此恩重,我既答应了老君,断不会食言。白浅能在三十三重天叨扰实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老君望向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东华与折颜二人,微笑着拈了拈须。
 “师父,你且等着我。十七定然努力修习,终有一日定会与你重逢。” 白浅起得身来,望向远处渐渐散去的朝霞,终是露出了憧憬的笑意。





第5章 因缘误 之一

白浅得回记忆后回想起的第一件事,便是五百年前她与夜华那场极尽奢华的大婚。彼时夜华刚刚甦醒不久,她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得脑子已有些不大灵光,夜华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要成婚,她就依了他。她想左不过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四海八荒都是晓得的,成婚也是顺水推舟。且自己这三年为他醉生梦死,也不过是盼他回来。他既回来了,一切就都是好的。至于她打碎结魄灯时得回的凡人素素的记忆,还说要她如何嫁他这种气话并那些纷纷扰扰的凡尘俗事,过了便过了。
自夜华回来到天宫来青丘下聘,也不过短短的数日。她看着狐狸洞中堆满的各色聘礼,似是很能体会一把夜华对成婚的急切。不过接下纳聘或是请期这些琐事自有父母兄长们操持,她只管在这期间悠闲地四处闲逛便可。
那一日,迎来送往的闲杂人等里她倒是等来了一位熟人。她远远地瞧见叠风那身熟悉的白衣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狐狸洞门口嗑着瓜子。
一见大师兄,她便笑着迎了上去。
叠风在昆仑虚时待她甚是亲厚,为人又正直,且极是稳妥持重,是故她是极尊重这位大师兄的。
叠风见她满面春风地跑来,笑着摇了摇头,“你呀,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白浅揽住叠风的手臂,将他带到院中找了凳子与他坐着,方才笑道,“大师兄惯会取笑我的。即便嫁了,我也还是昆仑虚的小十七,大师兄的小师妹罢了。”
叠风愣了一愣,过了一刻才消化了白浅“小师妹”这自称,之后自嘲地笑道,“瞧我,都这么久了还反应不过来。你是‘小师妹’不是十七‘师弟’。我看,这习惯大约要再过个几百年才能改过来了。”
“无妨,大师兄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有什么关系。”白浅接过迷谷递过来的茶盏,双手递与叠风,“对了,大师兄,今日你到此,可是有什么事么?”
叠风接过茶盏,轻呷了一口,“自然有事。我看你这狐狸洞里里外外近日忙得不可开交,你倒清闲得很。想来这个时候来送东西,最是合适。”
白浅也寻了一杯茶喝着,在叠风对面找了凳子坐下,不解地看他,“送东西?”
叠风点点头,放下茶盏,手中化出一粒白色的珠子。“我知你这青丘不缺夜明珠,不过这粒蚌珠乃是产自西海,已有些历史了。你大婚,做大师兄的也没有甚贵重东西相送,这粒蚌珠便送与你做新婚之礼罢。”
白浅连忙起身,略有些局促,“大师兄,如此贵重之物,我怎敢收?”
叠风笑道,“你且收下再说。难不成是嫌——”
“不不不,”白浅连忙接过珠子,“谢过大师兄。”
叠风这才放下心来,“你新婚在即,师兄弟们送些贺礼,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你若一一推辞,我这礼却要送到何时才能送完?”言罢又分别自掌心化出十几位师弟各自准备的新婚贺礼,一一交与白浅。白浅一件件接过,由迷谷仔细收了,却不禁纳闷,为何这些师兄们自己不来,却劳动大师兄跑这一趟。
叠风了然地笑道,“昆仑虚其余弟子各有各事,是故这些礼物便交由我来送。”
白浅点头道,“却是劳烦大师兄专门跑这一趟了。”
“无妨。那年你与折颜上神在西海,不仅救回了师父,还治好了兄长,每一件于我都是大恩。跑这一趟也是应当的。”叠风言罢,似是犹豫了一瞬,方才慎之又慎地自贴身衣内取出一只褐色的白梨木匣子,双手捧于掌内,极郑重地望向她道,“十七,这一件是师父再三吩咐要我亲自交到你手里的。”
白浅不敢怠慢,忙敛了笑意,肃然地接过,却有些疑惑,“大师兄,这是?”
叠风似是蹙起了眉,顿了一顿,良久方才沉声道,“这物事随了师父许久,乃是上古时母神赠与师父之物。天地之间也只得这一件,你且好好收了,不可轻慢。”
白浅瞧见叠风的神色,似是有什么话并未言明,本想出声询问,却不想叠风已起身告辞。
“大师兄!”白浅唤道,“师父可还有什么话么?”
叠风本已走出几步,闻言不禁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白浅,叹了一叹,“十七,师父虽未特意交代什么,我却有一句话非说不可。此物于师父甚是重要……他自孩提时便一直带在身边,从未有一刻离了身侧。如今既已将它送你做了新婚之礼,你便断不可让此物离开你视线之外。日日佩在身上,方可保你一世平安。”
“如此贵重之物,师父为何……”白浅听得叠风如此说,顿感这匣子沉了许多。
叠风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你呀,确然还是那个于世事懵懵懂懂全不通透的小十七,哪里有太子妃或是前青丘女君的样子。师父既将如此重要之物相赠,自是因你是他最为疼爱的弟子,且当年你守了师父七万年,又以心头血养着师父仙身,为师父早日醒来也尽心护养。这等情分,师父断不会忘记。且你那准夫婿既是师父胞弟,又为师父聚魂耗尽了修为。师父最是知情识理的,你二人大婚在即,以此物相赠,却也是情理之中。”
送走叠风,白浅好半天都没有回神。待迷谷叫她,她方才省得已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手指摩挲了一阵匣子上阳刻的雕花,方才打开了盖子。匣内是一枚琥珀色的晶莹剔透的玲珑玉瑗。白浅见过的玉瑗皆为环状,青色,且玉质也断不会如此通透,自想不到有玉瑗竟也能这般小巧玲珑,方形无角,还有如此色泽。她将玉瑗握在掌心,指尖轻轻拂过。
自夜华醒来,到今日已有一段时日了。她突然想起自三年前夜华祭了东皇钟起,她已甚少与墨渊见面了。便是上次相见之后,整日整日想的,也全是夜华归来时的模样。有了夫君便忘了师尊,委实是不肖弟子。她暗暗有了计较。师父以此贵重之物相赠,须当面谢过才是。
叠风说此物不可离了身侧,要她佩在身上,是以她便叫来迷谷去寻了丝带与绣线。不多时,这玉瑗便被她结了绯色的罗缨,缀在腰间。走动时,这玉瑗在衣裙之间时隐时现,被白底的罗裙一称,煞是好看。她看着觉着甚是满意,也不知会迷谷一声,便起身腾起云,径往昆仑虚而去。

到昆仑虚山下时,已是夜里。明月高悬于天际,一地清辉皎洁,将上山的石阶照得透亮清明。这上山的路她走了两万余年,何处好走,何处有坑洼,何处有陡坡,她都早已烂熟于胸。
上得山来,入了山门,她便施了个诀,暂时隐匿了身形。
昆仑虚的大殿内灯火通明,师兄们还在殿内研习经卷。只见到叠风在各处指点,那上首的榻上却是空空如也。她见墨渊不在殿内,心下有些疑惑。往日这个时辰,墨渊确然是要在殿内指导众师兄弟晚课的。既不在,定是在房内闭关。
不过白浅找遍了经堂、炼丹房、莲池、住处并墨渊时常闭关的山洞,甚至连自己年少时常烂醉的酒窖也找遍了,却仍不见墨渊踪影。她立在原地想了一想,心里已然有数,便起身向后山的桃林走去。
昆仑虚山后的桃林委实比折颜的小了不少,不过好在一年四季都不谢。当年她还在昆仑虚时,便日日都会在墨渊房里置一束新发的桃花,时长日久,渐渐也成了他们师兄弟的习惯。她离了昆仑虚之后,这件事便由二师兄接替。此刻墨渊不在殿内,也不在别处,确然是在桃林了。
她踏着一地月色徐徐而来,远远地便听见一阵悠悠的琴声。她在不远处站定,很快便望见了墨渊的背影。他孤身坐于一棵高大的桃树下,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桃枝影影绰绰地倾洒在他身上。他除了金丝冠,只简单地束着发,披了一件深色的外袍,正垂首抚琴。因背对着她,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只那琴音听来却恬淡声稀,幽幽平平,杳渺徜恍,泛音已低得几听不见。琴经上所言“衔落月于弦中,贯清风于指间”的境界想来便是这等风骨罢。
白浅在远处看着他周身透出的清冷寂寥,没来由地鼻子一阵酸涩,一瞬间眼眶已有水汽浮了上来,不禁吸了吸鼻子。
琴音瞬间便断了。
她诚惶诚恐地退后了一步。想是自己这等草率来寻他,扰了他的清静罢。转身欲走,却又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复顿住了脚。将去未去,犹豫不决。
“既来了,却又为何这般模样。”身后传来墨渊低沉的叹息。
她听得这一声叹息,又没来由地一丝心痛在心上漫过,只一霎却又无声无息地散去了。
她收拾好思绪,抬手收起了诀,和缓了面色,换上一副常见的笑颜,方才转过身来,微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师父。”
白浅见墨渊抱着琴,只着了月白的中衣,披着件素氅,面色虽如常,身形却又见清减不少,风一吹,衣裳里空空荡荡。虽确然仙风道骨,不染烟尘,却到底冷清了些。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愣神。
“你这走神的习惯,还真是几万年如一日。”墨渊面色和缓了一些,“往后在别处住了,也这般走神,可要怎么办?”
“师父放心,十七绝不会丢师父的脸。”白浅回过神来,笑容可掬,“便是在九重天上,也断不会失了分寸。”
“那便好。”墨渊借着月色瞥见白浅系在腰间的玉瑗,目色微不可察地亮了些许,微笑道,“叠风办事确然是稳妥的。”
白浅正想着如何寻个话头提起此事,不想墨渊已见着了,便缓步走到墨渊身侧,拱手道,“十七此来,便是因着这桩事。这玉瑗太过贵重,大师兄说师父自孩提时便佩在身上,是极重要的物事。因着是师命,又是大师兄亲自送来,十七不敢不收。既收了,自须当面谢过师父。师父待十七恩重如山。不说两万年传道授业,末了还要操心这等俗事,实是做弟子的不肖。且十七这几年活得甚是糊涂,也疏于问候师父,往后想再随侍师父身旁,晨昏问安,却是不能了。只这一点,徒儿便更是不肖了。”白浅顿了顿,“是以便来见一见师父,好向师父当面道谢。徒儿必当好好珍惜,时时佩在身上,一刻也不敢忘的。”
墨渊微微笑着,淡淡道,“这玉瑗确是母神之物。当年母神炼之以补四极天柱,却发觉多了这一块,便打磨成形,送与我做了周岁之礼。送与你做新婚之礼却也合适。倒是无须专门跑这一趟。”
“不不不,这一趟徒儿确然是必须要跑的,”白浅头摇得像拨浪鼓,“再过几日便是婚期,本想在行吉礼给师父斟酒之时再当面道谢,却终是觉着须得见师父一面。”
墨渊听她这般说,默了一默,没有接口,只抱了琴,徐徐向前山走去。
白浅跟在他身后,又说了不少话,左不过是想师父了,想来看看师父之类碎语。她只道说这些墨渊定会像往常那般欢喜,却看不见他越来越黯然的神色,还有蹙起的眉间渐渐积起的冷意,犹霜似雪。
五百年后,白浅站在离恨天的清音台上忆起这段时,总自责不已。彼时她因玉清还她的补足之处,已然看清了墨渊的神情,也了然了他的所思所感,却又隔着五百年的光阴了。
她已不大记得起那日她是何时回的青丘,只记得墨渊站在房门前用淡淡的低沉的声音说,“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那时他孤寂的背影很长时间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之后的几天她一面在狐狸洞百无聊赖地等着试妆试衣,一面总想起这回事。她总觉得她与墨渊之间,似是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且距离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终归还是有些不同了。

再见之时,已是大婚那日。
她于这仪式庞杂的婚礼唯一记忆便是她于迎亲途中路过雨泽山上的往生海无意之间撩起附于面上的喜帕时,望见的轿辇前远远立着的身影。墨渊着了金丝冠,发丝一丝不苟地束于冠中,一身墨蓝的外袍,长身玉立地立于天地之间,颀长的身影那般寂寥,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





第6章 因缘误 之二


确切地说,这场被拖了两百年才完成的婚礼即便办得铺张一点,也没什么。只是那位老天君的做派也确然是极其能显摆的,似乎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什么能用以彰显自己的君威了。是以当连宋带着老天君的法旨来昆仑虚寻墨渊的时候,叠风等十几个弟子对天君要墨渊去青丘代夜华迎亲的主意都颇感意外。毕竟白浅只是墨渊坐下弟子,却从未听过有师尊为弟子迎亲的道理。
连宋由始至终都谦卑恭谨,以礼官的态度来说,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这天宫确然是有些过分了,即便天宫给出墨渊是夜华兄长这样的理由,在叠风他们看来,也忒强人所难了。是以,他们都以为墨渊断不会答应。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墨渊并没有犹豫,便应承下来。
连宋在来昆仑虚的路上早已在心里做了被群起刁难的准备,却不想墨渊竟如此好说话,这一点他也很是意外。虽则天宫的规矩确然是兄长代为迎亲的,然在白浅这里却又于礼不合。是以当时在殿内商议此事时,本不大过问这种闲事的东华帝君第一个就不赞成。不过最终因为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天君依然定下了墨渊为首选,由连宋去昆仑虚问问墨渊的意思。不过朝议是这么说,笔上却未必如此写。东华虽未瞧见那法旨是如何措辞,但以他对这任天君的了解,想来必是板上钉钉。连宋在一旁暗暗叫苦,这等差事便要他去,那墨渊上神是何等人,若他不答应,自己此去便是碰钉子,却待如何复命?左右两边都不是人,为了侄儿的婚事,这趟差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担下。只那朝议的最后,东华帝君的举动他委实看不大懂。那位闲散惯了不大过问世事的帝君说,若墨渊愿去青丘,他要一同前往。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东华帝君何等身份,这种事竟能劳动他的大驾。老天君深感面上有光的同时将迎亲队伍的仪仗人数又翻了一番。
连宋见墨渊答得爽快,便即刻拜辞而去,深恐他一个不慎又改了主意。
连宋走后,叠风他们才将一肚子的疑问吐了出来,颇有些愤愤不平。
墨渊倚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书简,神色如常,只淡淡地说,无需那般斤斤计较。
叠风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见墨渊已有了倦意,才住了嘴,各自散去。

九月初二那日天还未亮,戍卫南天门的仙兵便远远地望见墨渊孤身驾着云雾而来的身影。东华、连宋并司命三人已在大殿内等候。墨渊跨进殿门时,便见着了向他施礼的连宋和司命,一转眼,东华那身紫衣已映入眼中。墨渊略感惊讶的神色于东华看来也是件十足趣事,他不禁勾起了唇角,只淡淡道时间已不早,是时候启程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便在两位上古尊神的身后随着,一路旌旗蔽日,瑞气千条,从往生海的这边一直铺展到那头,一眼望不到尽头,极其壮阔。
行至月牙湾旁,队伍总算停了一停,并没有即刻过海的意思。反是在海子旁停下,队末的一列小仙娥有条不紊地赶上来,张罗好茶具与几位尊神稍事休息。
便是在这处,司命在三位尊神身后很是听来了不少秘闻。其中就有墨渊不知哪年替凤九与沧夷神君主婚却被凤九拆了神宫,钟壶山的秦姬属意青丘白真上神却只能单相思等各种八卦。司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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