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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天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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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这样对我?这个出了名的夜枭队,今天居然用在我的身上?你们早已严阵以待,等我好多天了!是不是?好极了,我今天就和他同归于尽!阿超……”
天虹本来跪在云飞面前,这时,一看情况不对,又对着天尧磕下头去。她泪流满面,凄然大喊:
“哥!我求你,赶快松手!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就磕头如捣蒜。
“天虹……”天尧着急:“你到底在帮谁?”
天虹再膝行到纪总管面前,又磕下头去:
“爹……我也给你磕头了!请你们不要伤害云飞……我磕……我磕……”她磕得额头都肿了。
纪总管看着这个女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着她还有身孕,心碎了。
“罢了罢了!”他抬头大声喊:“天尧!放掉云飞!”
天尧只得松手。他一松手,天虹就转向阿超,再拜于地:
“阿超……我求你!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求求你……请你放掉云翔吧!”她连连磕头。
阿超再也受不了这个,长叹一声,用力推开云翔。他跳起身子,对云飞说:
“大少爷,对不起!我没办法让天虹小姐跪我!让天虹小姐给我磕头!”
云翔躺在地上哼哼。品慧、天尧、丫头们慌忙去扶。
云飞见情势如此,只得认了。但是,心里的怒火,怎样都无法平息。那些愤恨,怎样都不下去。他指着云翔,斩钉截铁,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
“展云翔!我告诉你,今天饶你一命!如果你再敢欺负任何老百姓,伤害任何弱小,只要给我知道了,你绝对活不成!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你不能一辈子躲在老婆和父母的怀里!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你小心!你当心!”
云飞说完,掉头就走。阿超紧跟着他。
祖望看得心惊胆战,对这样的云飞,不止失望,而且害怕。他不自禁的追到庭院里,心念已定,喊着:
“云飞!别走!我还有话要说,我们去书房!”
云飞一震,回头看着祖望,点点头。于是,父子二人,就进了书房。
“为了一个江湖女子,你们兄弟如此反目成仇,我实在无法忍受了!”祖望说。
“爹,你不知道云翔做的事,你根本不认识这个儿子……”
“我知道云翔对雨凤做了什么……”
云飞大震抬头,愕然的看着祖望,惊问:
“什么?爹?你说你知道云翔做了什么事?”
“是!他跟我坦白的说了,他也后悔了!我知道这事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事!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也受到教训,浑身是伤,你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
云飞无法置信的看着父亲。喃喃的说:
“原来你知道真相!你认为我应该适可而止?”
“反正雨凤并没有损失什么,大家就不要再提了!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两个,拚得你死我活,传出去像话吗?这萧家,跟展家实在犯冲,真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像浆糊一样,黏着我们不放,一直跟我们家这样纠缠不清?”
“她跟我们纠缠不清?还是我们一直去纠缠人家?”云飞怒极,拚命压抑着。
“反正,好人家的女儿,绝不会让兄弟反目,也绝不会到处留情!”
云飞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晕倒。
“好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云翔没错,错的是萧家的女儿……好好好,我现在才知道,人类多么残忍,‘是’与‘非’的观念多么可笑!”
“小心你的措辞!好歹我是你爹!”
“你知道吗?所有的父母都有一个毛病,当‘理’字站不住的时候,就会把身份搬出来!”
祖望大怒,心里对云飞仅存的感情,也被他的咄咄逼人赶走了,他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大喊:
“你放肆!我对你那么疼爱,那么信赖,你只会让我伤心失望!你一天到晚批评云翔,骂得他一无是处!可是,你呢?对长辈不尊敬,对兄弟不友爱,对事业不能干,只在女人身上用工夫!你写了一本《生命之歌》,字字句句谈的是爱,可是,你的行为,完全相反!你不爱家庭,不爱父母,不爱兄弟,只爱女人!你口口声声反对暴力,歌颂和平,你却带着阿超来杀你的弟弟!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你,你自己认为是‘无缺点’的吗?”
云飞也大怒,心里对父亲最后的敬爱,也在瓦解。他气到极点,脸色惨白:
“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无缺点’,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无优点’!你这样的评价,使我完全了解,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你把我说得如此不堪,好好好,好好好……”
祖望深抽口气,努力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
“好了!我们不要谈这个!听说你在塘口,已经和萧家姑娘同居了……”
“你们对我的一举一动,倒是清楚得很!”
祖望不理他,带着沈痛和伤感,狠心的说了出来:
“我想,你就暂时住在塘口吧!我老了,实在禁不起你们兄弟两个,动不动就演出流血事件!过几天,我会把展家的财产,做一个分配,看那一些可以分给你。我不会让你缺钱用,你喜欢什么,也可以告诉我,例如银楼,当铺,绸缎庄……你要什么?”
云飞震动极了,深深的看着父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哑声说:
“爹,你在两个儿子中,做了一个选择!”他深吸口气,沈痛已极:“以前,都是我闹着要离家出走,这次,是你要我走!我明白了!”他凝视祖望,悲痛的摇摇头:“不要给我任何财产,我用不着!我留下溪口的地,和虎头街那个已经收不到钱的钱庄!至于那些银楼当铺绸缎庄,你通通留给云翔吧,我想,在没有利害关系之后,他大概可以对我放手了!”
祖望难过起来:
“我不是不要你,是……自从你回家,家里就三天两头出事……”
云飞很激动,打断了他:
“你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不用多说了!你既然赶我走,我一天都不会停留,今天就走!
我们父子的缘份,到此为止!我走了之后,不会再姓展,我有另外一个名字,苏慕白!以后,展家的荣辱,与我无关,展家的财产,也与我无关!展家的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只是,如果展家有人再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不饶!反正,我也没有弟弟了!什么兄弟之情,我再也不必顾虑了!“
祖望听到这些话,知道他已经受到重大伤害,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就心痛起来:
“云飞,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何必说得这么绝情!”
云飞仰天大笑,泪盈于眶:
“绝情?今天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指责,每一个结论,以至你的决定,加起来的份量,岂止一个‘绝情’?是几千几万个‘绝情’!是你斩断了父子之情,是你斩断了我对展家最后的眷恋!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在乎姓展!现在,我们两个,都可以解脱了!谢谢你!我走了!”
云飞转身就走,祖望的心痛,被他这种态度刺激,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
云飞站住,回身,眼神凄厉:
“你没有说完的话,还是保留起来比较好,免得我们彼此伤害更深!再见了!你有云翔‘承欢膝下’,最好多多珍重!”
云飞说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祖望大怒:
“那有你这样的儿子,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简直是个冷血动物!你有种,就永远别说你姓展!”
云飞怔了一下,一甩头,走了。
云飞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梦娴追着他,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急急的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为什么和云翔闹得这样严重?这些天,你人在那里?听说雨凤搬家了,搬到那里去了?是不是和云翔有关?”
云飞带着悲愤,激动的一回头,说:
“娘,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云翔的事,你了解我的,只要我能忍,我一定忍了!可是,他那么坏,坏到骨子里,实在让人没办法忍下去。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你一定会不安心……娘,他去萧家,困绑了雨鹃和两个小的,打伤两个大的,还差点强暴了雨凤!”
梦娴和齐妈,双双大惊失色。
“幸亏雨凤枕头下面藏着一把匕首,她拚了命,保全了她和雨鹃的清白……可是,在挣扎打门中,弄得全身都是伤,割破二十几个地方,被打得满脸青青紫紫,雨鹃也是。两个小的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梦娴,涨红了眼眶:“我真的想杀掉云翔!如果他再敢碰她们,我绝对杀掉他!即使我要因此坐牢,上断头台,我都认了!”
梦娴心惊胆战,感到匪夷所思:
“云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有天虹,他要姑娘,什么样的都可以要得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完全不能以常理去推测!就像他要天虹一样!他不爱天虹,就因为天虹心里有我,他不服气,就非娶到不可!娶了,他也不珍惜了!欺负雨凤,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最可恶的就是这一点!那有这样的弟弟呢?爹居然还维护着他,在两个儿子里作了一个选择,赶我走!娘,请你原谅我,我和展家,已经恩断义绝了!”就回头喊:“阿超,你去把我的书,画书,抽屉里的文稿,通通收拾起来!再去检查一下,有什么我的私人物品,全部给我打包!”
“是!”阿超就去书桌前,收拾东西。
梦娴急得心神大乱,追在云飞后面喊:
“怎么会这样呢?云飞,你不要这样激动嘛,你等一下,我去跟你爹谈,你们父子之间,一定有误会,你爹不可能要赶你走!我绝对不相信,你们两个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越说越僵!
齐妈……把他的衣服挂回去!“
齐妈走过去,拉住云飞手里的衣服:
“大少爷,你不要又让你娘着急!”
云飞夺下齐妈手里的衣服,丢进皮箱里:
“齐妈,以后不要叫我大少爷,我姓苏,叫慕白,你喊我慕白就可以了!大少爷在我生命里已经不存在了,在你们生命里也不存在了!”他转头深深的看梦娴,沈痛而真诚的说:
“娘!在爹跟我说过那些话之后,我绝对不可能再留下来了!但是,你并没有失去我,我还是你的儿子!”他走到书桌前,写了一个地址,交给她:“这是我塘口的地址,房子虽然不豪华,但是很温暖。现在一切乱糟糟,还没就绪,等到就绪了,我接你一起住!我跟你保证,你会有一个比现在强一百倍的家!”
梦娴眼泪汪汪:
“但是,我是展家人啊!我怎么离得开展家呢?”
云飞握住她的双臂,用力的摇了摇,坚定的说:
“不要难过,坚强一点!如果你难过,会让我走得好痛苦!我的生命里,痛苦已经太多,我不要再痛苦下去!娘,为我高兴一点吧!这一走,解决了我所有的问题,不用再和云翔共处,不用去继承爹那些事业,对我真的是一种解脱。何况,我还有心爱的人朝夕相伴……你仔细想一想,就不会难过了!你应该欢喜才是!”
梦娴凝视他,眼泪滚了出来。
“我懂了。这次,我不留你了!”她握紧手里的地址:“答应我,在我有生之日,你不离开桐城!让我在想见你的时候,随时可以去看你!”
云飞郑重的点头:
“我答应!”
母子深深互视,千言万语,都在无言中了。
就这样,云飞和阿超带着一车子的箱子、字画、书籍、杂物回到塘口的新家。
雨凤、雨鹃、小三、小五都奔出来。雨凤看到他们两个,就惊喜交集,不住看云飞的脸,找着云飞的手:
“你回来了!好好的吗?有没有跟人打架?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担心得不得了!”
阿超往雨鹃面前一站,惭愧的,抱歉的说:
“雨鹃,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报仇,因为,天虹小姐给我跪下来了,她一直磕头,一直拜我,我受不了这个!天虹小姐对我有恩,以前冒险偷钥匙救我,她一跪,我就没辙了!”
雨鹃明白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竟然欢呼起来:
“你们全身而回,我们就谢天谢地了!那个仇,暂时搁下吧!”
小三好奇的看着那些箱子。
“慕白大哥!你们以后都住这儿,不会离开了,是不是?”
“是!”云飞看看雨凤和雨鹃:“我现在只有一个家,就是这儿!我现在只有一个名字,就是苏慕白!我不离开这儿,除非跟你们一起离开!”
小五跑过去,把他一抱。兴奋的大叫:
“哇!我好高兴啊!以后,再也不怕那个魔鬼了!”
雨凤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明白了。云飞带着沈痛,带着自责,说:
“我想为你们讨回一点公道,但是,我发现,在展家根本没有”公道“这两个字!我想给那个夜枭一点惩罚,结果,我发现,我实在很软弱,我不是一个狠角色,心狠手辣的事,我就是做不下去!我觉得很沮丧,对不起你!”
雨凤眼眶一热,泪盈于眶,喊着:
“别傻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别无所求!你的命跟展夜枭的命怎么能相提并论?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你有一丁点儿的伤痛,我就会有很大很大的伤痛!请你为了我,不要受到伤害,就是你宠我疼我了!”
“是吗?”
雨凤拚命点头:
“你出门的时候,我知道你会回去找他算帐,我就想拦你,想阻止你!可是,我知道那是你的家,你迟早要回去,也迟早要面对他!我无法把你从那个家庭里连根拔起,我也没办法阻止你去找他!可是,从你离开,我就心惊肉跳!现在,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已经太感恩了!你所谓的软弱,正是你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善良和柔软绝对不是罪恶!请你为我软弱一点吧!”
云飞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
“上苍给了我一个你,这么知我解我,我还有什么可怨可恨呢?从此,为你死心塌地当苏慕白!再也没有展云飞了!”
第二十二章
云飞带回来的东西里,百分之八十都是书。还好,这新租的房子里,有一间现成的书房。
这天下午,阿超忙着把云飞的书本搬进房,雨鹃帮忙,把大叠大叠的书,拿到书架上去。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谈话:
“这么说,慕白和展家是恩断义绝了!”
“是!大少爷说……”
“你这声大少爷也可以省省了吧!”
“我真的会给你们弄疯掉,叫了十几年的称呼,怎么改?”阿超抓抓头。
“好了,他说什么?”
“他说,要出去找工作,我觉得,我找工作还比他容易一点!什么劳力的事,体力的事,我都能做。他最好还是写他的文章,念他的书,比较好!”
雨鹃楞了楞,深思起来:
“我们现在加起来,有七个人要吃饭呢!从今天起,要节省用钱了!不能再随便浪费了!
你看,我就说不要那么快辞掉待月楼的工作,你们就逼着我马上去说!“
“如果我们两个大男人,养活不了你们,还要你们去唱曲为生的话,我和大少爷就去跳河算了!”
雨鹃低头,若有所思。心里一直萦绕着的念头,已经成了“决定”。
“阿超,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雨鹃正视着他,看到他一脸的正直,满眼的信赖,心里一酸。
“我想……我想……”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你想什么?快说呀!我可是个急脾气!”他着急的喊,有些担心了。
雨鹃心一横,坚定的说出来:
“我想,我还是嫁给郑老板!”
阿超大震,抬头看她,瞪大眼睛,叫:
“什么?”
她注视着他,婉转的,柔声的说:
“你听我说,自从我们被展夜枭欺负,雨凤又差点病得糊涂掉,我就觉得,我们这个家,真的需要有力的人来照顾!现在,慕白和展家决裂了,等于也和展家对立了!如果我再拒绝郑老板,我们就是把‘城南’‘城北’一起得罪了!想我们小小的一个萧家,在桐城竖下这么庞大的两个敌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绝对不能让雨凤小三小四小五,再经历任何打击!现在,只要牺牲我自己,就可以换得全家的平安和保护……我,决定这么做了!”
“你说,你‘决定’了?”
“是!我想来想去,别无选择!”
阿超呆了片刻,把手里的一落书,用力的掷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响声。然后,他一甩头,往房外就走。
雨鹃跑过去,飞快的拦住他。柔肠寸断,委屈的说:
“不要发脾气,你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样的决定,我的心也很痛,也很无可奈何,我们真的不能再得罪郑老板……再说,我跟了他,你们要找工作,要生存,就容易多了!
他是敌,还是友,对我们太重要了!我是顾全大局,不得已呀,你要体谅我!“
阿超大受打击,雨鹃这个决定,粉碎了他所有梦想,打碎了他男性的自尊。他哑声的,愤怒的喊: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力量保护你们,我不是‘有力’的人,我没权没势又没钱,你宁愿做他的小老婆,也不愿意跟我!既然如此,何必招惹我,何必开我的玩笑呢?我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嘛!本来,根本不会作这种梦!”
阿超说完,把她用力一推,她站不稳,跌坐于地。他看也不看,夺门而去了。
雨鹃怔住,满眼泪水,满心伤痛。
然后,她听到后院里,传来劈柴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急急促促,乒乒乓乓。她关着房门,关不掉那个劈柴的声音。她躲在房里,思而想后,心碎肠断。当那劈柴的声音持续了一个小时,她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后院里一看,满院子都是劈好的柴,阿超光着胳臂,还在用力的劈,劈得满头大汗。他头也不抬,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劈碎在那堆木柴里。她看着,内心绞痛,大叫:
“阿超!”
他继续劈柴,完全不理。她再喊:
“阿超!你劈这么多柴干什么?够用一年了!”
他还是不理,劈得更加用力了……她一急,委屈的喊:
“你预备这一辈子都不理我了,是不是?”
他不抬头,不说话,只是拚命的劈柴,斧头越举越高,落下越重越狠。
她再用力大喊:
“阿超!”
他只当听不见。
她没辙了,心里又急又痛,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木桩上。阿超的斧头正劈下来,一看,大惊,硬生生把斧头歪向一边,险险的劈在她身边的那堆木柴上。
阿超这一下吓坏了,苍白着脸,抬起头来:
“你不要命了吗?”
“你既然不理我,你就劈死我算了!”
他瞪着她,汗水滴落,呼吸急促:
“你要我怎么理你?当你‘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这么‘决定’了,好像我跟这个‘决定’完全无关!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睛里!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说了一大堆理由,就是说我太没用,太没份量!我本来就没有‘城南’,又没有‘城北’,连‘城角落’‘城边边’都没有!你堵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叫我怎么理你?”
雨鹃含泪而笑:
“你现在不是说了一大堆吗?”
阿超一气,又去拿斧头。
“你走开!”
她坐在那儿,纹风不动:
“我不走!你劈我好了!”
阿超把斧头用力一摔,气得大吼: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奔过去,把他拦腰一抱,把面颊紧贴在他汗湿的胸口,热情奔放的喊着:
“阿超!我要告诉你!我这一生,除了你,没有爱过任何男人!我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像雨凤跟慕白一样!我从来没有跟你开过玩笑,我的心事,天知地知!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代表的是和雨凤小三小四小五慕白都在一起,这种梦,这种画面,这种生活,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呢?”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个荒唐的”决定“?你宁可舍弃你的幸福,去向强权低头吗?”
“今天,我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有千千万万个不得已!你心平气和的时候,想想我说的话吧!我们现在,是生活在一个强权的社会里!不低头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个展夜枭,已经把我们全家弄得凄凄惨惨,你还要加一个郑老板吗?我们真的得罪不起。”她痛苦的说。
阿超咽了口气:
“我去跟大少爷说,我们全体逃走吧,离开桐城,我们到南方去!以前,我和大少爷在那边,即使受过苦,从来没有受过伤!”
“我这番心事,只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雨凤和慕白,否则,他们拚了命也不会让我嫁郑老板!我跟你说,去南方这条路我已经想过,那是行不通的!”
“怎么行不通?为什么行不通?”
“那会拖垮慕白的!我们这么多人,一大家子,在桐城生活都很难了,去了南方,万一活不下去,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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