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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公主-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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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匀张了张口,却发现在即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轻轻的擦拭着月无双的眼角,轻声道:“不要哭了,再哭眼睛都给哭瞎了。”
“你哥一定没事,我们早晚会找到他的,不哭了听话。”
“袭匀哥哥,你没骗我?如果我哥他回不来了,怎么办?”话一出口,月无双眼角又滚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如果……如果我骗了你,就把我赔给你做哥哥好不好?”袭匀将哭得几乎昏厥的月无双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面对这样的月无双,他实在是没辙了。
月无双抽泣着趴在袭匀怀中,鼻涕眼泪沾了他一身。
第二日一早,安文夕稍稍梳装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紫阳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宫城,南昭的皇宫格局和中原不太一样,相对于夏宫的恢弘大气和楚宫的庄重典雅,南昭皇室更显的小巧玲珑,独具南昭风情。
东宫中,华宇单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身上升起一阵温暖。
即使他现在眼睛看不到,他也要感到到外面的阳光,不然他的世界真的是永远处在黑暗之中了。
“太子殿下,胭脂姑娘来了。”朗风在一旁提醒道。
华宇单略略点头道:“将本宫扶到轮椅之上。”
自从眼睛看不到了,他的行动便受到了约束,出行都要靠着轮椅,虽然这样的生活很窝囊,这样的自己如同残废一般,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
华宇单刚刚坐到轮椅之上,殿外便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微微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安文夕被宫人引着踏进了东宫,待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华宇单不由得一滞,她的眸光静静落在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上,蓦地收回了视线。
华宇单的眼睛看不见了么?
“是胭脂来了么?”华宇单轻声问道,然而他的双眸依旧没有半分神采。
“是我。”安文夕点头。
“朗风说外面天气很好,你推我出去走走吧,一直在殿内待着,我都要发霉了。”
“好。”安文夕抿了抿唇,没想到华宇单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了眼身侧的袭匀,似乎有些明白华宇单请她来的意图了。
袭匀对朗风使了个眼神,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不希望看到她整日萎靡不振的样子,想让她早点从伤悲中缓过神来。
朗风对着安文夕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缓缓退到一旁。
安文夕推着华宇单出了大殿,袭匀和欢凉跟在身后,每到一处,袭匀都会一一介绍一番。
安文夕和华宇单却一路沉默,终于,华宇单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胭脂觉得南昭如何?”
“这里很美。”
的确是这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精美的,而且到处可见高大美丽的凤凰木,花随风动,美不胜收。
华宇单睫毛轻颤,似是叹了口气,“是啊,这里很美,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了。”
安文夕的眸光下意识的落到华宇单的双眸上,安慰道:“南昭素有鬼医之都之称,这里有这么多的神医圣手,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华宇单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言语,仿佛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他们刚刚走到一处玲珑剔透的楼阁殿宇前,袭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有位宫人看着华宇单和安文夕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半晌才行礼道:“奴才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请安,给世子殿下请安。”
他以前是南昭王身边的贴身内侍,后来被南昭王派到这里看守宫殿,他见过以前的太子妃,故而才会将安文夕错认。
安文夕笑了笑,淡道:“对不起,你认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太子妃。”
只见那人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安姑娘是从大夏来的贵客,你认错人了。”袭匀提醒道。
“是,奴才该死,请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见谅。”那人立即低下了头。
“你下去吧。”华宇单淡淡吩咐道,然后他对袭匀道,“阿烨,现在到哪儿了?”
“到了灵阳宫。”袭匀仔细的打量着华宇单的脸色。
华宇单脸上没有半分波澜,浅浅道:“没想到突然就到了这里,宫内有一棵凤凰木,若是胭脂想去看看,我们不妨进去坐坐。”
“好。”安文夕淡淡点头。
袭匀见华宇单神色无常,双眸内闪过一抹失望,通过紫阳王爷的只言片语,袭匀猜测华宇单极有可能是弋阳和南昭王的孩子,可是如今看他的反应,难道是他猜错了,还是华宇单至今不知道他的身世?
“世子殿下请。”
经过刚才那位宫人的提醒,袭匀这才发现自己愣神之间,他们已经进了灵阳宫,立即迈步跟上。
“刚才那件事你别在意,是我大意了,应该让你戴上面纱的。”
“无碍。”安文夕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我吓到他们了吧。”
安文夕将华宇单推到凤凰木下,踩在地方的凤凰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恕我好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太子妃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华宇单嘴角含着淡笑,似乎又想到了那个温婉的女子,缓缓开口,“那是因为她服下了换颜丹。”
“真有这种东西?”
华宇单点头,“她本来就是那人送到我身边的卧底,之所以换成你的样子,我想是那人想利用你们一样的容貌让我和北宫喆反目、互相厮杀。谁知世事难料,我和洛儿却互生情意,她不愿意伤害我,将这一切偷偷的告诉了我,然而那人发现之后,一怒之下要将我和洛儿赶尽杀绝。”
华宇单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眼角竟有些湿润。
他的声音十分悠远,宛若从天边飘过来一般。
“后来,洛儿为了救她竟然死在了我的剑下!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我手中的长剑贯穿胸肺,然后倒在血泊里。”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千年龙魄来复活她么?”
“我寻找千年龙魄的确是为了复活她的,可是她好狠心,她竟然连尸身也不留给我!虽然我把她的尸身保存在千年寒棺里,但是一年之后她的尸身却化作了一滩血水。”
安文夕不知道应该怎样劝他,只得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最心爱的女子死在自己的剑下是多么的痛苦?她想,华宇单所经历的伤痛并不比她少。
她没有想到华宇单会主动跟她将这些,毕竟这是被他藏在心底的痛,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他都是痛彻心扉的吧,更何况跟她讲述这些的往事。
“胭脂,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是静华宫宫主弋阳吧。”
华宇单淡淡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苍凉道:“她是我娘。”
安文夕蓦地一惊,手下推着华宇单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华宇单感受到了她的震惊,再次苦涩道:“她是我娘,一个处心积虑除去我的娘亲。”
安文夕已经完全愣住,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劝慰他。
第344章 烫伤毁容
她的脑子突然一阵清明,那弋阳不是南昭的公主么,怎么会是华宇单的娘亲?
华宇单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淡道:“她不是我父皇的亲妹妹,但是估计这真相没有人会相信吧。”
安文夕环顾一周道:“这灵阳宫是当年她曾经居住的宫殿吧。”
华宇单点头,“就连这凤凰木都是她最喜欢的,父皇以前从来不许别人靠近这里,就连我也不行。”
“大约你父皇也是爱她的吧。”
华宇单突然道:“胭脂,帮我捡一朵凤凰花吧。”
当安文夕将一朵凤凰花递到华宇单手中时,他仔细的摩挲着花瓣,嘴角慢慢上翘。
这是弋阳最喜欢的花,也是洛儿最喜欢的花。
“凤凰花很美。”
华宇单点头,“是啊,很美。”
安文夕突然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如今华宇单的眼睛看不见了,她这样说不是故意刺激他么?
而华宇单却淡淡笑了,“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能够摸的到,能够感受的到。”
安文夕轻轻的推着华宇单,只听得他道:“胭脂,你看像我这样的人,都能够好好地活着,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呢?你比我幸运,你和他还有孩子,你还有希望。”
安文夕闻言,紧抿着唇,眸光轻垂,淡淡落在地上的凤凰花上。
“华宇单,今日谢谢你。”
她没有想到今日华宇单让她进宫,竟然会为了劝慰她的。
“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罢了。”
安文夕深吸了一口气,华宇单说得对,她的确不能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了,乐乐还需要她,大夏也需要她。
“对了,有空教我弹琴吧,我虽然看不见,可是还有双手。”
“好。”安文夕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看不见,不知道又要扯坏你多少琴弦了。”
安文夕笑了,“没关系,到时候我多备几张琴便是。”
一旁的袭匀看着一直含着浅笑的华宇单,心中一时五味陈杂,经历了这么多,他依旧能够绽开最纯粹的笑容,他的确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回大夏么?”
安文夕摇了摇头,“我想去找他,在我心里还是一直不相信他会这么死了的,如果我走遍南昭,还是找不到他的话,那么,我也该死心了。”
“到时,我陪你去吧。”
“你?”
“胭脂可不要嫌弃我拖累你。”
“不会,我怕会耽误你。”
“如今,我都成了这幅样子,还能做什么?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只要你不嫌弃我便好。”
“好,我动身的时候再通知你。”
三日后,安文夕从凤凰城出发,一路向南,华宇单一路相陪。
——
巨鹿山脚下,一间客栈内,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躺在床上,他的双手上缠着绷带,而他的脸上却多出呈现红褐色的伤疤,分明是烫伤后的症状。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此时他正在为榻上的男子探着脉,脸上神情严峻。
“月公子,皇上到底如何了,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有醒?”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问道。
“按说早该醒了,为何沉沉不肯醒来呢?”月清绝叹了口气。
当时,他们初到巨鹿山时,正好赶到火山喷发,虽然离得极远,但是炽热的岩浆呼啸而来,将四周的空气也炙烤的滚烫。
当时,北宫喆猛然发觉异样,直接将不知所措的他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却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间,被滚烫的热气灼伤了面颊和双手。
直到现在,他已经昏迷将近两个月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将本公子的药箱递过来。”月清绝吩咐道。
他从药箱里取出绷带和药水,准备给北宫喆换药。
经过两个月的恢复,他被烫伤的双手已经结痂,只是却留下了丑陋的伤疤,伤痕周围的皮肤皱到一起,如同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手背上。
月清绝给北宫喆的双手上了药后,先用药水一点点的将北宫喆脸上的所涂的药擦掉,然后重新取了药涂到他的脸上。
一开始他被救下来的时候,几乎整张脸都被烫伤,简直面目全非,如今养了两个月,脸上的伤逐渐结痂。
只是伤的如此严重,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恢复原貌,他想起北宫喆原来那张清冷而英俊的脸庞,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他醒来之后能不能接受毁容的打击。
他手下的动作很轻,一点点的将伤药涂倒伤疤上,就在他涂抹他鼻梁两侧的伤疤时,北宫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月清绝顿时一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北宫喆?”
然而北宫喆依旧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月清绝肯定刚才他没有看错,北宫喆的确有了动静,他此时恨不得将北宫喆直接拖下床。
“北宫喆,你要是醒了就赶紧给本公子睁开眼睛!”月清绝等了半天也不见北宫喆有任何动静,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将刚才的药水绷带重新放回了药箱。
而下一瞬,青玄激动道:“月公子,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月公子蓦地一滞,立即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北宫喆幽深如潭的双眸。
他几乎喜极而泣,“北宫喆,你终于醒了,本公子知道你这妖孽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睡了多久?”北宫喆声音嘶哑,眉头微蹙,只觉得脑袋生疼。
“将近两个月。”青玄答道。
“你睡了这么久,久到本公子差点给你准备后事了!”月清绝没好气道。
当时,北宫喆被救回来的时候,没有气息,连脉搏压根探不到,真的和死人无异,就连他都怕了。
北宫喆微微闭上眼睛,一副不愿意听到月清绝说话一般。
月清绝懒得和他计较,立即去吩咐店小二去准备吃食了。
月清绝走后,北宫喆对青玄道:“朕脸上怎么了?”
北宫喆只觉得鼻翼充斥着淡淡的药香,感到脸上一阵清凉,厚厚的一层,仿佛被覆了一层东西一般。
“这……”青玄蓦地一滞,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将铜镜拿来,朕自己看。”
北宫喆想起那日发生的那一幕,他失去意识之前感到了脸上一阵剧痛,他知道他的脸被热气伤到了,只是不知道伤到了什么程度。
“皇上,这屋子里没有铜镜。”青玄老实答道。
月清绝为了防止北宫喆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被毁掉的容貌,早就将屋子里的铜镜收走了。
“那就去给朕找一面镜子来!”北宫喆声音中透着凌冽,青玄犹豫了一瞬,抱拳应是。
不出一刻,青玄就从隔壁取来了一面铜镜,北宫喆的双手缠着绷带,有些吃力的拿着铜镜。
他的手有些微颤,此时他竟然有些害怕。他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他担心他的小夕儿会接受不了。
终于,他拿着镜子放在自己面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他的额头、鼻翼、下巴以及双颊上都是被烫伤的伤疤,皮肉几乎皱到了一起,十分丑陋,可是这到底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半晌,他放下了铜镜,淡道:“给朕准备一个面具吧。”
“是。”青玄微微抿唇,原本的冷峻的面容如今却成了这样狰狞丑陋的模样,任谁都难以接受吧。
“左言,有弋阳和安景晟的消息了么?”
“回皇上,还没有,这两个人就如同凭空蒸发了一般。”
北宫喆闻言微微蹙眉,虽然他是去年才开始在南昭埋下了暗桩,可是这些暗线最擅长搜集消息,没想到他们寻找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有半分消息。
“不过,倒是大夏那边传来了消息。”
北宫喆微微抬眉,左言抿唇道:“安景晟在大夏散下消息,说皇上……已死,如今太子已经登基,皇贵妃和南昭的烨世子来了南昭。”
北宫喆闻言微微拧眉,半晌才道:“她来了南昭,你们可有她的消息?”
“半个多月前,皇贵妃来到了巨野山,只是属下赶到的时候,皇贵妃等人已经离开了。”
她来巨鹿山找他,势必非常伤心吧。
“她现在身在何处?”
“应该是凤凰城。”
“派人去大夏报个平安。”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北宫喆再次将视线落到铜镜里的自己,想起脑海中那张倾城容颜,眸光轻轻颤了颤。
“吱呀——”月清绝走进房间,看到北宫喆双眸紧紧盯着铜镜,不由得暗呼不好,他明明已经交代过千万不要让他照镜子的,到底是谁还给他找了镜子?
他走过去放下手中的粥碗,立即将北宫喆手中的铜镜收了起来,“别看了,你的脸会好起来的,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么?”
“朕怕吓到她。”北宫喆微微敛了眸光,淡淡道。
“安文夕么,她没有这么娇气,还能被你吓到不成?”月清绝将铜镜收好。
然后他将面前的粥碗往北宫喆面前一推,“来,喝粥!”
见北宫喆久久未动,月清绝突然想到北宫喆的双手缠着绷带,不方便握勺,他舀了口粥,送到北宫喆嘴边道:“来,张嘴,本公子亲自喂你。”
“放下,朕自己来。”北宫喆淡道。
“切,本公子还不乐意喂呢,你若是不想饿死就好好喝粥!”
第345章 相思入骨
南昭并不大,只有大夏两个郡的大小,安文夕和华宇单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南昭找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发现北宫喆的影子,也许他真的死在了巨鹿山,安文夕强迫着自己去接受现实,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绝望代替。
“胭脂,不论怎样,你都要振作起来。”华宇单安慰道。
安文夕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明白,接下来我们再去巨鹿山看看他吧,再去那里看一眼,我就离开南昭回大夏。”
如今已经将近十一月,她最终还是错过了乐乐一岁的生辰,他百日宴的时候她不在,如今她也没有亲眼看着他抓周,她欠这个孩子是在太多了!
“好,就依你所言。”
马车缓缓而行,朝着巨鹿山的方向而去。
到了巨鹿山,安文夕不顾劝阻,每日都要到那****来的地方走一圈,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她的心底还是会渴望会有奇迹的发生,祈求着北宫喆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一日,安文夕用过膳便向平日常去的地方走去。
欢凉有些不放心道:“公主,你今日别去了,最近这里不安全,听说有妖怪会挖人心肝。”
“青天白日,哪里会有什么妖怪。”安文夕说着出了门。
这里的确传言有妖怪出没,而且那妖怪喜食人的心肝,所以最近这里人心惶惶,胆小的人都不敢轻易外出。
“公主……”
“欢凉姑娘若是不放心,不妨跟着一起去。”耳边传来华宇单清润的声音。
欢凉犹豫了一瞬,跟了上去。
此时的火山灰已经冷却,安文夕踩在上面,举目看了眼远处的巨鹿山,然后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平安扣。
在阳光下,温润的羊脂白玉发出莹白光泽。
安文夕摩挲着手中的平安扣,不舍的收紧了双手。
再见了,北宫喆!
以后,就让这枚平安扣在这里陪着你吧。
半晌,她慢慢俯下身子,一点点拂开火山灰,想要将手中的平安扣埋进去。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掠过一道颀长的人影,直接将她一把捞在了怀中,转瞬消失不见。
“公主——”欢凉一直远远的跟在安文夕身后,对于突然出现将安文夕劫走的黑衣人,立即措手不及。
“欢凉,是我!”
这时她的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欢凉的脚步立即顿在远处,不敢向后转身。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在梦中都是这个声音。
可是,他不是死了么?
月清绝看着前方那道纤细的身影,心头涌出一抹心疼,她瘦了,是因为他么,她是为他伤心么?
他走到欢凉身前,看到那张日夜思念的青颜,眼底尽是温柔,他走上前去,霸道的将欢凉拥入怀中,紧紧的揽住她的腰肢。
被他紧紧拥着,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欢凉这才缓过神来。
“月清绝,是你么?”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月清绝拥得更紧,在她耳边轻道:“是我,傻丫头。”
两行清泪顺着欢凉的花颊无声流下,他们找了这么久,几乎翻遍了南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他们的踪影,没想到等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你混蛋!”欢凉的泪水彻底模糊了双眼,不停的拍打着月清绝的胸膛。
“你明明还活着,却让我担心了这么久!”
看着欢凉彻底泪崩,月清绝心疼起来,立即给她擦拭眼泪,“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担心了,乖,别哭了。”
没想到他越擦,欢凉哭的越凶,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伤心与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欢凉伏在月清绝肩头不停地啜泣着,心中明明是开心的,然而她却越哭越凶。
在月清绝出事后,她像安文夕一般,也尝到了思念的滋味,痛苦的滋味,她想,她应该知道了什么是牵肠挂肚,懂得了什么叫**。
月清绝哄了好久,欢凉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月清绝便向她讲起了出事那日的遭遇。
最后,欢凉带着月清绝来到了他们现在的住处,当袭匀看到他们二人携手而来,脸上飞快的浮现一抹震惊,随后眼底处是一抹落寞。
欢凉果然是喜欢他的。
月无双得知月清绝来了,急急忙忙从屋内奔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月清绝打量了半晌,才扑倒了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哥,无双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伤心了好久。”
月清绝揉了揉月无双的头发道:“不哭了,再哭就丑了。”
“呜呜……”月无双胡乱的擦着手,紧紧的抓着月清绝的衣袖,生怕她一松手,月清绝就会不见了。
“哥,喆哥哥他也活着吗?”
“活着呢,他那样的祸害怎么能死?”
“活着,真好。”前方传来一声苍凉的声音。
华宇单闻言,嘴上微微上扬,带了丝浅浅笑意。
寒暄一阵后,袭匀对月清绝开口道,“对了,月清绝你向来医术高明,你给太子看看眼睛吧。”
月清绝这才将视线放在袭匀身上,上前道:“这一路上多谢你照顾欢凉和无双。”
“这都是我分内的事,还用你谢。”
月清绝不在意袭匀的语气不善,来到华宇单跟前,“让本公子看看你的眼睛。”
“好。”华宇单淡淡应了一声。
半晌,月清绝收了手,摇了摇头,“完全失明,只怕……”
“没事,反正如今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华宇单淡淡一笑。
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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