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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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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在雨点开始滴落之前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南山中学的生活区。后楼的鹩哥正挂在阳台上,看见他的车开过来在笼子里扑腾了两下,扯着嗓子喊:“冬至,冬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
凌冬至懒得理会这呱噪的家伙,飞快地转弯,争分夺秒地飙到楼前的停车场停好车,一溜小跑地窜上台阶。他这边刚从口袋里掏出门卡,身后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凌冬至心里大叫侥幸,美颠颠地回到四楼的宿舍,门一打开他就傻眼了。
“卧槽,你们都怎么进来的?!”
四五只大猫小猫正排着队似的窝在他的沙发上,听见门响同时抬头。黄的、棕的、蓝的、绿的,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凌冬至满头黑线。
因为自己名声在外,所以经常会有一些猫猫狗狗的找上门来,向他倾诉自己跟主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有时候凌冬至不在家,它们就会顺着阳台窜进来在屋里等他。凌冬至对于当知心哥哥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因此但凡出门必要关好门窗。当然了,天气不好的时候对于那些要求避雨的小家伙凌冬至也不会做得太绝情,阳台的窗户什么时候都给它们留着一条缝呢。但是他有规定,避雨什么的只能在阳台,不许进屋,他可没那个美国时间一天做好几遍家庭清洁。
“冬……冬至,”长着翠绿眼睛的虎斑猫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是故意的。外面……外面刚才打雷了!”
挤在它旁边断了半截尾巴的灰色短毛猫忙不迭地补充,“还闪电,可吓人了!”
几只猫咪一起点头。
凌冬至纠结地看了它们一会儿,无奈地妥协,“那好吧,下不为例。你们啥时候溜进来的?吃饭了吗?”
几只猫咪往一块儿挤了挤,低下头开始各舔各的爪子,谁也没出声。
凌冬至心里倏地生出几分不那么妙的预感。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沙发下面被撕了一地的食品包装袋。
“我的……存粮……”凌冬至瞬间怒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说晚上更的,结果临时有点儿事。只能委托存稿箱姑娘了……
今天还是二更,明天起开始一更~
小样儿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大猫小猫都被凌冬至撵到了阳台上。
阳台是封闭式的,两边墙壁上打了几排层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植物。凌冬至虽然不怎么会养花,但是他勤快,一旦发现哪盆花要死了,他会立刻买新的换上,然后把旧的移到楼下花圃里去。说来也奇怪,那些被他养的半死不活的小植物一旦移到楼下,过不了几天就变得神采奕奕。楼上楼下的邻居总拿这个打趣他,说他为了改变大家的居住环境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云云。
阳台上铺着一条他从家里拿过来的半旧的羊毛地毯,正好给这帮时不时就上门来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们充当临时的宿舍。毯子虽然旧了,但是摸起来手感还是厚实柔软,十分舒服。晴天的时候附近的猫猫们经常会跑来晒太阳。有时候凌冬至下班回来,还能看见这帮小家伙在敞开的窗下睡得四仰八叉。
阳台一角,两个养着凤尾竹的大陶盆下面放着几个凌冬至不用的盆盆罐罐,这是凌冬至给它们预备的食盆和水盆,不过今天这帮小家伙偷吃了他那么多的储备粮,看来是用不着再给它们准备晚饭了。
凌冬至气鼓鼓地自己在厨房里鼓捣晚饭,今天开车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本来还打算先拿点儿火腿饼干什么的垫一垫,现在可好,什么都没了。这人一向都很懒,中午在学校吃食堂,晚上不是在小区外面的快餐店吃包子米粥就是回家煮面条。偶尔凌妈妈看不下去了,会过来给儿子做一顿好的。
对于吃食,凌冬至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自己不会饿死。
刚把一把挂面扔进滚开的锅里,眼角的余光就看见那只名叫小样儿的绿眼虎斑猫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溜着墙角蹭了进来。
凌冬至哼了一声。
小样儿停住脚步,斯斯艾艾地说:“冬至……冬至你别生气了……”
凌冬至啪的一声盖上了锅盖。
小样儿举起爪子挠了挠自己胡子,讪讪地说:“那啥……我们赔给你……”
“赔?!”凌冬至被小样儿气得笑了起来,“你们打算拿啥赔?给我捉耗子么?”
“不是,当然不是。”小样儿有点儿着急,“我们可以……”
凌冬至虽然生气这帮野猫连一根火腿肠都没给自己留,但是看到它那副别别扭扭的小样子,又不自觉的有点儿心软。它们几个都是因为年老或者生病才被主人遗弃的,在流浪猫的队伍里本来就属于弱势群体,平时翻个垃圾箱都要排在那帮身强力壮的猫小伙儿后面,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今天想必也是饿坏了吧。
“行啦,行啦,”凌冬至白了它一眼,“下次记得给我留一根,别吃的那么干净,老子也饿坏了。”
小样儿垂下头,小小声的喵了一声。
凌冬至拿着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条,“你去问问它们几个,面条还要不要吃点儿。我这里煮多了。”
小样儿猫眼一亮,转过身三窜两窜跑出了厨房。
凌冬至心里忽然就有点儿内疚。
雨下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慢慢地停了。
凌冬至一整夜光听着小样儿它们几个在阳台客厅之间窸窸窣窣地跑来跑去了,也不知道它们都在忙些什么,闹得他一晚上醒了好几回,起床去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圈都是黑的。猫猫们都还没走,在凌冬至家过夜的时候,照例是可以蹭一顿早饭的。
冰箱里的小黄鱼昨天晚上就拿出来放到冷藏室化冻,凌冬至熬了米粥,煎了馒头片和小黄鱼,鱼香味一飘起来馋的一窝大猫小猫上蹿下跳。
像这样一个雨后的清晨,空气里满是温润清爽的味道,阳光刚刚破开乌云,灿烂的光线映得枝叶上的露水晶莹如宝石。一群活泼的小生命陪在凌冬至的身旁,喵喵叫着,抓挠着他的裤脚,小样儿甚至还把自己挂到了他的围裙下摆上。虽然闹腾了点儿,还抓坏了他仅有的一条围裙,但他心里还是感到十分愉悦。
吃饱喝足之后,猫猫们挨个蹭了蹭凌冬至的裤脚表示感谢,然后轻车熟路地顺着阳台的侧窗跳了出去。小样儿留在最后,看见凌冬至弯腰系鞋带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冬至,这些天你要小心一点儿哦,不要回家太晚了。”
凌冬至愣了一下,“出了什么事吗?”
小样儿舔了舔爪子,“前天晚上,湖边有人遇到抢劫了。”
它说的湖边指的是教工生活区后门外面的一个小湖,南山区开始开发建设的时候被地产商拿出来重点炒作,不但在湖边修了林荫道和凉亭,还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碧波湖。教工区很多老师都喜欢晚饭之后到湖边散散步,退休的老职工白天的时候也会去那里下下棋聊聊天。在凌冬至的印象里那可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去处,照理说抢劫案什么的不是应该发生在偏僻的地方么?
“是真的。”小样儿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信,又补充说:“小灰亲眼看见的。”
“没不信。”凌冬至忙说:“就是有点儿意外。那里不是一天到晚都挺热闹的?”
“才不是白天呢。”小样儿皱了皱鼻子,“是晚上,没人的时候。那两个人在湖边搂着亲啊亲的,然后就被几个人拿着刀拦住了。”
“那报警了吗?”对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犯罪事件凌冬至还是挺紧张的。
小样儿摇摇头,“我又不认识他们,报警什么的我才不关心呢。”说着瞟了他一眼,小眼神骄傲得不得了。
凌冬至看得好笑,忍不住凑过去揉了揉它的脑袋,“我知道小样儿最关心我了。谢谢乖乖,下次还请你吃鱼。”
小样儿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美滋滋地转身去追它的伙伴儿了。
凌冬至想了想,摸出手机给楼上的小祝打了个电话。小祝也是南山中学的老师,教初中语文,从凌冬至搬到这里就一直跟他做邻居,偶尔天气不好的时候,上班下班也会跟其他的单身老师一起搭他的车。
小祝一听他问这个事儿,立刻就精神了起来,“哎,你还不知道吧,那两人就是化学组徐老头的女儿跟准女婿。我刚才出门吃早点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儿呢。”
徐老头其实不老,还没到五十岁的人,因为有点儿谢顶的缘故看着比较显老,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这人看上去比较严肃,但私底下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这件事现在传的可邪乎了,”小祝的语气越说越兴奋,“都说劫匪正在实施抢劫的时候,一阵妖风刮过,一条黑影窜了出来。紧接着他的刀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哎,你可别不信,三个劫匪都被吓跑了,据说还没抓到呢。”
“还妖风……你当你是在说书呢?!”凌冬至听的云山雾罩,不过听他说一道黑影窜出来什么的,他有点儿怀疑会不会是小灰。小灰的前主人是一个在书店里上班的老太太,老太太没有什么亲人,把猫当成自己的儿女,到哪儿都带着。有天下班晚了,回家路上遇到劫道的,老太太受了伤,因为年纪大了,手术做的并不成功,就那么去世了。小灰的半截尾巴也是那个时候没的,所以它最恨这种事儿。
凌冬至回想起刚才小灰趴在盘子旁边兴高采烈吃小黄鱼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这个点儿更~
小灰
凌冬至上午没有课,跟着学生在大操场做了早操就窝进自己的工作室里继续准备参展的作品。年底有一个大规模的画展要在滨海市举办,凌冬至和学校里另外一个叫陆行的老师都接到了邀请函。因为有业内许多知名的前辈参加,所以凌冬至在准备作品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直到敲门声将他从另外一个世界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小八正带着小九在窗台上溜达,看见凌冬至抬头,很不高兴地嘟哝了一句,“一上午都过去了,又说话不算数。”
凌冬至这才想起来他曾经答应这两只小家伙要给它们带玉米。昨天家里来了那几个不速之客,闹腾的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对不起,我给忘了,”凌冬至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先跑到水池旁边倒点儿松节油把手洗干净了,再从抽屉里翻出半包饼干来,捏碎了撒在窗台上,“拿这个暂时对付一下吧,我明天一定带。”
小八哼唧了几声,大概觉得饼干的味道也不错,开始埋头大吃。小九向来不挑食,小八吃它就跟着一起吃,好养活的很。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不等凌冬至答应,画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缝,庄临探头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凌老师你干嘛呢,我这儿都敲了半天了。”
正在吃饼干屑的小八看见仇人又上门了,很是傲娇地甩给他一个背影,带着小九呼扇着翅膀飞走了。凌冬至刚才光注意小八小九了,还真把有人敲门的事儿给忘了。他正想问问昨晚的事儿,就看见庄临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这是行贿来了?”
庄临哈哈大笑,“凌老师,昨天的事儿多亏了你。七伯在旁边一个劲儿强调说这是我老师交待的,然后……我二哥光冲着我喷了几口粗气,哈哈。”
凌冬至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说的你二哥像恐龙似的。”
庄临哼了一声,“他就是恐龙,霸王龙!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我欠他钱了似的。”
凌冬至安慰他,“哥哥么,管教你才是关心你。”
庄临撇了撇嘴,好像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凌冬至看出他不想再谈论他家里的情况,便有意岔开话题,“你带什么来贿赂我了?”
庄临冲着凌冬至扬了扬手里的包,“我让七伯做了烧卖。牛肉馅的。”
“哎呀,好乖,好乖。”凌冬至搓了搓手,露出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老师我都快饿死了。唔,闻着真香。”
庄临挖苦他,“老师你这副样子真应该让那帮女生来看看,看她们还管不管你叫校草。”
凌冬至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校草不校草的,口水滴滴答答地翻出饭盒筷子开始享受弟子孝敬的午餐。
庄临在画室里溜达了一圈,站到了画板的后面,“这是老师准备参展的作品?”
凌冬至嘴里含着大半个烧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庄临的视线慢慢扫过面前一人多高的画板,看着画面上那些腰上系着红绸、脚下踩着高跷的满面笑容的男人和女人,看着小孩子捏着鞭炮和长长的线香在人群里乱窜,看着场院土黄色的地面上铺撒了一地大红色的鞭炮屑。画面中央是一对母子,或许孩子闯了祸,母亲正捏着他的耳朵,小孩子身上的新衣皱皱巴巴,胖胖的小脸上还蹭了一道灰黑,瘪着嘴一脸求饶的模样,旁边的三姑六婆表情各异,似乎正在替那个顽皮的小童求情。虽然作品只上了薄薄一层底色,但是那种喜庆欢腾的乡土气息已经扑面而来,浓烈得令人心悸。
“西北乡下,”凌冬至夹起最后一个烧卖,有点儿舍不得似的咬了一口,一边给庄临作介绍,“年节的时候耍社火,特别热闹。”
庄临的视线有点儿舍不得移开了,“凌老师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还行吧,我不是有假期么。”凌冬至拿起空了的餐盒,稍稍有些为难。放过食物的餐盒,没有洗洁精恐怕不容易洗干净。
庄临瞥了他一眼,“就那么收着吧,我拿回去洗。”
凌冬至高高兴兴地把餐盒放了回去。吃饱了肚子,说话的兴致也来了,凌冬至突然想起了上周给美术课代表布置的作业,“我布置的两张素描作业,你完成没有?”
庄临的小脸立刻耷拉下来了,“凌老师,你才吃了我送来的烧卖,要不要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啊?”
凌冬至不为所动,“那就是没做呗。”
“我又不打算奔美院去,”庄临苦着脸妄图博取同情,“画画在我就是个爱好。”
“那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得完成呀。”
庄临顾左右而言他,“凌老师,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家黑糖可奇怪了,一直哼哼唧唧的,晚上的时候给它狗粮也不好好吃。”
凌冬至咧嘴一笑,心说被没收了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它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胃口不好才正常呢。
“七伯还说它是舍不得老师呢。”庄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乐,“我家黑糖说不定对凌老师一见钟情了。”
“不稀罕。”凌冬至撇撇嘴,“对我一见钟情的猫猫狗狗多了去了。”
庄临哈哈大笑。
凌冬至看看表,开始撵人,“回去上课。我这里下午还有毕业班的学生要过来开小灶。”
庄临知道他说的是打算考美院的毕业生,凌冬至给他们上课是属于应考辅导。在凌冬至看来这是事关学生前途的大事,丝毫也马虎不得。庄临又磨叽着让他免了自己的素描作业,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晚上下班之后凌冬至先去菜市场买了几斤小鱼,又买了两把青菜,打算回去了煮面吃。想起中午吃的烧卖,凌冬至对自己的学生生出了几分阴暗的嫉妒心理:天天有人给做好吃的东西,这小崽子也太幸福了。
车子驶进教工区,还没停好车就见一道灰色的影子窜上了前盖。凌冬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停好车,灰色的影子已经顺着敞开的车窗窜进了车里。
“小灰,下次不要这样,”凌冬至惊魂未定,“多不安全啊。”
小灰至少也有七八岁了,毛色浅灰,眼睛是清澈的水蓝,除去断了一截的尾巴,模样还是很英俊的。不过这个小家伙并不像小样儿那么恋人,除了偶尔会跟着小样儿过来蹭顿饭,自己很少会过来找他。
小灰甩了甩半截尾巴,有点儿着急地喵了一声,“冬至,我想找你帮个忙。”
“嗯?”凌冬至微怔,“什么忙?”
“从这里出去,往东边开,我带你去见两个人。”小灰见他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急躁起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好,好。”凌冬至把车倒出来,顺着小灰指点的方向一路开到了东区的……夜市。
“你不会是想吃什么烤肉串了吧?”
小灰不理他,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似乎要从逛夜市的人群里辨认出什么来,半截尾巴还不停地在座位上甩来甩去,模样十分的烦躁不安。
凌冬至也终于从它的反应里嗅出了几分特别的味道,“到底怎么了?”
“你带我一起过去,”小灰望着夜市的方向,“我想找个人。”
凌冬至把它抱在怀里下了车,一边摸着它背上的短毛一边好奇地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想找谁?”
小灰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冬至,你看那边,那个招牌上画着大鱼小鱼和大虾的店。”
它说的是一家砂锅居,凌冬至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这个时间夜市刚刚热闹起来,砂锅居里也坐了不少客人,两个跑堂的伙计忙着上菜,一个黑胖的男人正坐在门口的烤架后面给客人烤肉串。
“怎么啦?”
“那个把肉肉翻来翻去的黑胖子,还有那个端着大碗的家伙,你能不能把他们画下来?”见凌冬至点头,小灰又说:“然后把画像交给警察。”
凌冬至的下巴当的掉了下来,“交……交给谁?!”
“警察啊,”小灰一脸“你怎么不明白”的诧异表情,“抓坏人的不是警察吗?这两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抢劫的坏蛋呀。”
凌冬至仔细打量了几眼小灰说的人,然后抱着它飞快地逃离现场,“画像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要怎么交给警方?警察要问我怎么看见的,我怎么说?”
小灰对他的推诿很是不满,“你就说你亲眼看见的呗。”
凌冬至听的满头黑线,“猫哥哥,抢劫案发生在半夜。大半夜的我不睡觉,专门溜达到僻静地方偷看小情侣亲热……你不觉得这描述听起来很像个变态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灰是一只老猫~
画像
“为什么像变态?”小灰显然理解不了他的逻辑,漂亮的猫眼里很明显地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很多人都半夜不睡觉啊。我上次抓老鼠跑到夜市后面的巷子里,看见好多人在马路边走来走去,穿着细细跟的鞋子,还差点儿踩到我,喵。”
凌冬至一口血差点儿吐出来。没亲身体验过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东街的也是后面就是滨海这一带很有名的夜街,小灰居然拿这些站街的流莺给他做例子……
“不行。”凌冬至向来把自己人民教师的身份看的十分重要,他可不想让警察叔叔们觉得他是个披着个教育者外皮的败类,“要不我匿名寄过去吧。啊,也不行。”警察可以根据他留在画纸上的指纹把他找出来的吧?到时候岂不是更加不好解释了?
小灰急的用爪子挠他的坐垫,“你就不能说你在散步吗?睡不着什么的。你不是总说找……找灵感什么的吗?”
凌冬至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抽搐了。大半夜不睡觉出去瞎溜达找灵感?这不像艺术家干的事儿,这像神经病。
“就这样说吧,”小灰的声音软了下来,“就说你散步看见他们跑过来,这样也不行吗?”
凌冬至与它对视了一会儿,揉揉它的脑袋叹了口气。他对于撒娇卖萌的小动物向来没有抵抗力,再说小灰现在央求他干的,也确实是一件对大家有好处的事情。放任这样的危险分子外面,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受害人。
蜘蛛侠里的那个老爷爷不是说过吗,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如果就这么假装不知道,凌冬至也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听说凌冬至在大半夜散步找灵感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逃跑的劫匪,一屋子的警察同志果然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这人刚一出现的时候,着实让他们惊艳了一下下,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脑子居然是有问题的。
片警小吴也有点儿尴尬,咳嗽了两声,试图挽救一下凌冬至的形象,“凌老师是画家,作品经常得奖呢。可厉害了。”
一屋子警察同志各自收回眼神,默默腹诽艺术家神马的,果然都是外星生物。只有大队长左鹤饶有兴味地继续打量他,“凌老师现在就给我们画像?”
凌冬至心头卡着一口老血,默默地从背包里翻出速写本,开始给两个犯罪分子画像。
凌冬至的外表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尤其当他拿着画笔安安静静坐下来的时候,平时看起来略显肉感的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很浅很浅的酒窝。浓密的长睫毛垂下来,像一对呼扇呼扇的小翅膀似的挡住了略显淡漠的视线。他的眼睛和头发颜色都比一般人略浅一些,尤其那双茶褐色的眼珠,透着水润剔透的光泽,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简直就像个天使。
警察同志们也多少有些释然了。看人家那专业的架势,果然是个艺术家。好吧,艺术家都是有些怪癖的,大半夜的出去散个步好像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说不定人家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找到创作的灵感呢。
片警小吴也松了一口气。人家凌老师可是主动协助警方破案来的,要是被人笑话了,他都觉得对不起这么好的同志。
这年头,有多少人愿意往自己身上兜揽闲事儿呢?
凌冬至一开始不知道应该找谁提供线索,先给他打了电话。因为案子发生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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