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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算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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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只是唇瓣轻轻的碰触,像两个人的依偎一般,渐渐气息交缠,小少女香甜的味道充盈鼻腔,他脑中一热,张嘴咬了一口……
吻到天荒地老、时间荒芜。
小少女被松开时脸憋的通红,就快闭过气去了。陈遇白急忙捏着她脸摇晃:“……换气!蠢货!”
纪小离努力的再深深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住了才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她拍着急促起伏的胸口,喘的像刚刚做了什么激烈事情一般。
陈遇白扭开脸不看她,心口滚烫。
第31章
小天偷偷的去向老管家说:“叔;咱们大人这几日……有些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老管家停下了手里的事,连忙问道。
“似乎是……似乎与小离姑娘闹了别扭!”小童子有些迟疑的说。
“……这不是寻常的很么。”老管家一听顿时没了兴趣;接着该干嘛干嘛。
“不是啊叔!”小天拉住老管家;他从小跟在国师大人身边;虽年幼却对主子的脸色敏感异常;认真的分析给老管家听:“以往他们闹别扭了,大人都会命我看在楼下,不许小离姑娘进去。可这回大人不许我在一旁伺候!而且我刚去送茶,大人正在教小离姑娘使暗器!”
“这叫什么闹别扭?”老管家听的笑了;“不是好的很么?”
“不对!大人那脸色……奇怪的紧——板着脸、不看小离姑娘……反正就是不对劲!”小天说不清楚,直觉如此;他一口咬定主子有变化。
老管家知他心思细密、一心为主;仔细琢磨了一番;问小天说:“那小离姑娘呢?可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小离姑娘还是那样。”
还是那样没心没肺、每天开开心心的。
老管家听着也觉得似乎不太对劲,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他起身说:“我去看一看。”
他到观星楼时,那师徒俩已经不在教暗器了,院中大槐树下浓密的树荫里凉风阵阵,国师大人正在那树荫里教他家徒儿剑术。纪小离有些吃力的举着一把乌沉沉的剑比划,老管家仔细一看,竟是国师大人那柄玄铁剑!他不由得一愣,再看向一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手里竟随意的点着一根树枝!
这……果真是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那剑是国师大人父亲的遗物,父母早逝,他被托付于老国师大人时尚在襁褓,父母什么信物也没给他留下,只有这把剑是个念想,这么多年来他从不离身,连贴身的童子都不能碰。
“有事?”陈遇白见他来了,随口问。
老管家从仲愣之中回神,连忙行了个礼,“喔……老大人的忌日就快到了,有些事项还要请大人指下。”
陈遇白轻轻格开没头没脑的一剑,收了树枝向老管家走过来,算了算日子,他轻“哦”了一声,“对啊,就是下个月了……真快。”
“是啊。”老管家低声的说,眼里心里都暖暖的。以往每年逢老大人的忌日,早几个月起国师大人就郁郁不乐,今年有了小离姑娘,热热闹闹的,竟让他生了时光如梭之感。
真好。
祭拜的礼数都是有例可循的,陈遇白问过一遍,忽见老管家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老管家心想这话不好直接问,得暗示,得旁敲侧击,不然以他家大人的性子,一拂袖说不定就恼羞成怒了,反而坏事。
他字斟句酌的说道:“小离姑娘也算是老大人的徒孙了,今年的祭拜,是否也让她去?”
陈遇白没有考虑便点了头。
老管家心里一喜,正琢磨着往下再问的深一层,忽听他家大人淡淡的说道:“等办过了师父的忌日,你着手打听一下提亲下聘的礼数,我要去镇南王府提亲。”
老管家腿一软差点跪倒,一辈子的规矩都忘了,抬头望着主子,睁大了眼睛呆在那里。
“提、提亲?”老人家舌头都打结了,“提谁的亲?!”
“我的。”陈遇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是他或是小天?
“大人要成亲?!”老管家不敢置信,天降狂喜啊!
陈遇白黑了脸。
他倒是无所谓成不成亲,但她一个姑娘家,他要把她带在身边保护一生,只有成亲了。
“大人和谁成亲?!”老管家依旧恍如梦中。
陈遇白彻底黑了脸:“镇南王府难不成还有别人能与我结亲?!”
老管家喉头吞咽了几下,老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大人……”老人家哽咽了起来,就差老泪纵横了。
“怎么了?很难准备么?”陈遇白皱眉不耐的问。
“不不不!不难!明日就去提亲都成的!”老管家激动的语无伦次,“不过,咱们直接这么上门提亲,我怕外面风言风语……大人把小离姑娘送回去吧,住上一阵我们再去登门提亲,方是礼数!”
还要先把她送回去,陈遇白听着都不耐烦,别人说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丫头……算了,送回去就送回去吧,反正她在哪儿都是麻烦的。
这样想着,国师大人有些惆怅的转目望去,树下那本该翩若惊鸿、剑如游龙的人,因玄铁剑沉重她一只手举久了累了,正两只手握着那剑戳树枝上的一个蜂窝。
顿时万千惆怅都烟消云散,陈遇白大吼一声:“纪小离!”
偷懒捣蛋的人吓了一跳,一撒手就把玄铁剑扔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兵器丢地与颜面扫地无异,况且这是国师大人多么心爱的东西,一旁老管家脸都白了。
国师大人面沉如水,大步过去,把人和剑都拎起来,咬牙切齿的拎回去教训了。
**
老国师忌日那天,纪小离一大清早就被叫了起来,迷迷瞪瞪的跟在国师大人身边祭拜、叩首、上香。
国师府祭拜先人行的是古法,一整套的祭拜仪式安静古朴,有序有章。最后一炷香的烟袅袅散尽,日头已经快落山了,仆人们都下去了,高阔幽深的祠堂里只剩师徒二人。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从祠堂高高的小窗照进来,青砖地上一块可爱的金色,师父一动不动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离在他身后老实的陪站了一会儿,伸着脚偷偷的踩那块金色。
“小离。”师父忽然叫她,她连忙缩回脚。
“师父!”她走到他家师父身边,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陈遇白转目望向她,目光里说不清的惆怅感慨,还有一分难得的柔软。
他轻声对她说道:“这是我师父的灵位。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是师父抚育我长大成人,传我玄武令与国师之位……我答应过他,此生延续他的意愿,守护大夜。”
他本是无亲无故之人,无牵无挂、无情无爱,之所以在这十丈红尘里寂寥活着,原先不过就是为了这一份延续。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柔又认真的神情,话里的寂寥与情深意重,令纪小离都眼眶发了热。
她肤色白皙,眼眶一红看得分外明显,陈遇白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头,掌心触到她轻颤的睫毛,手心里就像是停了两只蝴蝶,他温柔的勾了勾嘴角。
他笑的太少,温柔更是难得,纪小离呆呆看着此刻的他,似吃了仙丹一般,心里“嘭嘭嘭”乱跳,开心又紧张,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神奇又美妙的事情。
可那温柔笑意转瞬即逝,陈遇白收回手,静静的望着老国师的灵位,他声音低低的说道:“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承诺过你以后跟着我,从此你与这大夜天下都是我的责任,我生、为你们而生,即便有一日我要死了,临死前也会安排好一切。你……愿意么?”
纪小离不是很听得懂他的话,想了想,慎重的问道:“师父为什么会死?”
神仙怎么会死呢?
陈遇白目光没有看向她,心中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待,这时通通都变成了无奈,转头呵斥她:“不准提问!回答我的问题!”
纪小离被他一叱又缩脑袋,皱着眉一副犹豫思索的模样。陈遇白既怕她想到修仙上头去,又怕她不顾念着修仙的念头的话压根不愿意跟着自己。几番取舍,他还是不愿意在终身大事上欺瞒她:“纪小离,不要想其他的,我只问你:愿意跟着我么?像现在这样日日跟着我学炼丹、轻功、兵器……你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有我在,没有人会欺负你。”
“可是……现在也没有人欺负我啊!”纪小离犹豫的说。
公主娘娘院里的嬷嬷打她她都打回去了,打了她却不能扔霹雳弹的……只有师父啊!
陈遇白闭了眼睛——他的耐心快用完了。
“我愿意跟着师父。”他正闭着眼睛调匀呼吸,耳边忽听到小少女清脆的声音说,“虽然师父总是对我很凶,但是也对我好,师父教了我好多,我跟着师父很高兴。”
耐心快用完了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落了一整个夜空的星星。
“你答应我了,不能再反悔。”他声音有些涩,缓缓的说,“我以后还会对你凶,但你答应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
小离一点都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然后她发现她家师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他身后宽阔古朴的祠堂幽黯空荡,未散尽的烟雾隐隐绰绰,只有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她被吸引,目不转睛的与他对望着。
隐约之间,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答应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纪小离正要张口反悔,师父却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
落日余晖的安静无声里,身边人静静的相陪中,陈遇白望着老国师的灵位,心里轻轻叫了声“师父”。
他在心中轻声的对恩师说:一生太长了,超乎我的意料。这么漫长的岁月,日复一日,只有这大夜天下与国师之位,总是寂寞。如今我遇到一个人,与我一般孤单,却比我快乐千倍。这天下人人皆有至亲至爱之人,我愿与她相伴一生。师父神灵若有知,佑徒儿得偿此愿。
她是上天给他的,虽没有一处他欣赏的地方,但的确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走出祠堂时要迈过高高的门槛,纪小离奋力抬腿,一旁的人伸手扶了她的手,她撑在他手心一跳,轻巧的从门槛上跃了过去,站稳后回头,开心又得意的对着他笑。
陈遇白也微微的对她笑着。
虽懵懂、不谙情|事,可是这黄昏落霞里、年轻俊逸的黑衣男子安静的笑容,令纪小离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很轻。
师父真厉害啊!她浑身软绵绵的心想,看来她很快就会身轻如燕、腾云驾雾了!
第32章
到了休沐的日子;陈遇白派人将他家小徒弟送回了镇南王府,并言明十日之后亲自来接。
可没想到;纪小离刚回去才两日,西里前线忽然传来了消息:纪东半个月前带兵突袭敌军;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信上白纸黑字写的是“至今未归、生死未卜”,但是镇南王府世代从军,多少纪家儿郎为国捐躯,他们比谁都清楚:战场之上非生即死;哪有什么生死不明?半月有余至今未归,若不是被俘;恐怕就是……死不见尸。
而纪家儿郎从不做俘虏。
艳阳公主一听到消息就昏厥了过去。
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征战西里的主将吴乾;在军报中参纪东“目无主帅、自作主张、不从军令、终酿恶果”。
镇南王府一时之间风雨飘摇。
纪家三兄弟为了大哥也为了纪家军,毅然一同入宫面圣,自请出征西里。这等事关镇南王世子纪南小将军的大事,二皇子殿下自然是劳心劳力,又一次跑来了国师府,请他家师弟出面举荐纪南。为了怕国师大人像往常一样对他冷脸,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颗霹雳弹,掂在手上与国师大人谈条件:你不是要娶妻么?我帮你!但眼下你先帮帮我吧!
秦桑之前也是这个意思,两个人还都用上了他家小徒弟威胁他,陈遇白烦透了!秦桑是小离的亲姐姐他便算了,慕容岩这个混蛋却该给他长长记性了——国师大人向皇帝举荐纪南小将军带兵出征西里,同时卜了一卦,言之凿凿的说二皇子是此仗的福将,需得以监军身份同行,大夜虎师方能大胜凯旋。
于是,上京城风雅第一的二皇子一身月白长袍骑在高高的战马上,往西里战场与纪南小将军双宿双飞去了。
大军出城,陈遇白一想到几个月不用见到他家二师兄,顿时神清气爽。他正潜心撰写教习轻功的口诀,小天忽进来说:小离姑娘回来了,就快到门口了。
临窗写字的人唇角弯弯的搁了笔,随口说:“知道了。”
收着东西一抬头,见小童子呆在那里,他收了笑,皱眉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一皱眉小天就清醒了。
对嘛这才是他家大人嘛!刚才那笑的满眼温柔的……是谁呀?!
一定是幻觉!
陈遇白刚把写了一小半的口诀收好,她就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
“师父!你把我大哥变回来吧!公主娘娘天天哭,已经病倒不起了!”她一进来就神情焦急的对他说。
小丫头大概是偷偷从府里溜出来、一个人骑马来的,鬓边亮晶晶的都是汗,陈遇白嫌弃的皱眉,命小天去拧了帕子来给她擦。
“我没哭!”她让开童子的手,跪坐在陈遇白脚边榻上,恳求:“师父能救活小灰,一定也能救活我大哥的!求求师父了!救我大哥回来吧!”
一旁捧着帕子的小天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陈遇白从童子手里拿过帕子,挥挥手命他退下。
他拿帕子按着她两鬓的汗,动作轻,声音也比往常柔和了几分:“我曾教过你一句话,是我拜师时我师父对我说的:人各有命。”
小离迟疑的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是……师父说过。”
他还教过她:有因必有果。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定数。
她记得他的话,但是……但是纪东是她大哥!从小他们几个小的闯了祸,都是纪东在后头替他们圆谎收拾,每次被父亲抓到,第一个打的、打的最重的都是大哥!回回都是这样,但下一回,大哥依然照顾他们。
她修仙,不仅是为了见到天上的父母,她想要变成法力无边的神仙,保佑这世间她关心的人!
现在她就想要纪东好好的回家!
她心里想的清清楚楚都写在了脸上,陈遇白看得明明白白。
“纪东他是镇南王的儿子,战场是他的选择亦是归宿。艳阳公主当初既寄望儿子立功建业,今日的一切她应该自己承受。纪小离,你整日口中嚷嚷着修仙,你可知神仙不知悦生不知恶死、红尘俗事半点沾染不得?这些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神仙看过了千百年,无悲无喜。”
“你胡说!神仙不是那样的!你说的不对!”纪小离急了,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这些话,她听得心头拔凉,急的就快哭了:“若是做神仙会变成那样……我宁愿不成仙!”
陈遇白闻言一挑眉。
原本是开导她莫要伤心,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收获。
“这样也好。”他说。
他神情轻松,纪小离心中却如火烧,碍于以往他积威所在她没敢往他脸上扔霹雳弹,恨恨的一跺脚转头跑了,陈遇白叫了她两声,她连头都没回。
**
小离回到府里时,恰好镇南王妃刚从艳阳公主那里来,见她满头大汗的进来,皱眉把她叫到跟前:“你又跑去哪里玩了?你公主娘娘这几日心绪不佳,你可不能再惹她生气!”
“我没有。”纪小离低着头,“我去找我师父了。”
“你去国师府了?”王妃奇道,“不是说休沐十日么?你怎么又回去了?”
“我去问问师父……之前有一次,纪西哥哥去求师父为大哥占卜,师父那时明明说大哥什么福泽什么光耀,怎么现在还会这样呢?”
镇南王妃听了也是长叹一声,安慰幼女说:“别担心,你纪南哥哥已经领兵去了西里,一定能将你大哥接回来的!国师大人是玄武令主又是老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占卜之术当世无双,他是不会算错的,你大哥定是福泽深厚之人,凯旋光耀纪家满门!”
纪小离由衷的点头。
等等——关门弟子?怎么听起来很是耳熟?
“……关门弟子?”她嘴里喃喃。
镇南王妃展颜一笑,“说起来你与国师大人确实有缘,你们小时候还见过一面呢!那次我带你和纪南去国师府,你惹了国师大人生气,还记得吗?”
记得啊!
小离当然记得!
那个算不出命就跟她急眼的小孩子!
怎么……怎么小孩子会长成这样啊!
纪小离呆立原地,如遭雷劈。
**
国师府里,占卜之术当世无双的人当然不可能连王妃娘娘此时说的话都算到,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只会关门的身份已经暴露,站在窗边迎着清风品着香茗,陈遇白正苦恼她方才掉头就跑、叫都叫不住的场景。
修仙的事总要拆穿的,不可能骗她一辈子,早些让她打消了念头也好。可是没了修仙的念想,那丫头会不会就像方才那样掉头就跑、压根连理睬他都不肯?
越想越生气!
这丫头,居然有脾气了,胆敢一言不合掉头就跑?!
国师大人牙根痒痒,心里想着:哼!要不是他陈遇白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他一定立刻布下阵法让她这辈子也回不来!不是丢下他就跑么?跑了你就别回来了!
纪小离当然的确没回来。
漫长的几个时辰里,安静的国师府只有夏蝉的叫声。
以前的很多年里一直是这样的,今日却觉得格外安静。
国师大人在这安静里待久了,又心生不服:凭什么她跑了就跑了?不能惯她这毛病!
于是他在窗边站了一下午与一个黄昏,月亮刚刚挂上树梢,他傲然拂袖去了镇南王府。
**
镇南王府布局大气简单,又只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国师大人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嫏嬛轩,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她院里的下人都和主子一般蠢怠,他一路走进闺房,无一人发现他。
闺房里,南面的小窗开着,窗边梳妆台上趴着一个人,正对着窗外的月亮默默想着心事,长吁短叹的。
陈遇白在她身后静静站了片刻,她没有一点发现他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
主动出声叫她……太不国师大人了。
他想了想,身形一闪,走出去跃上屋顶,又从上面一跃而下——黑衣的年轻男子丰神俊朗、广袖宽带,在那月色之下翩然而至,落在少女的小轩窗前,朗朗而立,与月色一般清俊。
多美啊!
可惜……嫏环轩外的参天大树是几百年的精魅,正沐浴着月色清辉,忽有凌厉冰冷的气场从天而降,树精从未遇过,“啊!”的尖声叫起来!
梳妆台上昏昏欲睡的人被树精的尖叫声惊醒,一睁眼便有庞大的黑影从树梢的月亮里落了下来,她浑身一震,一扬手,整袋的霹雳弹从窗户里向那黑影砸了过去……
国师大人手把手教的扔暗器的手法,霹雳弹半空在袋中就炸开来,又是烟雾又是响声又是……浓浓的一院子栀子花香……
陈遇白黑着脸跃上树,一身黑色冰绸与树影一色,冲进院中的侍卫们半分都没看出来。
家里都习惯了纪小离的一惊一乍,又听她说是有个什么黑影从天上掉下来……侍卫们彼此面面相觑,四处检查了一阵便散了。
可纪小离确信自己没看错!
她捏着霹雳弹,小心翼翼的将头伸出窗外。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家师父那张熟悉的阴沉面孔。
这次她没尖叫出声——国师大人出手如电,捂住了她嘴巴。
柔嫩的小脸在掌心里,粉嫩的唇随着“唔唔唔”的声音微动,痒而骚动的感觉从手心窜到心底里,陈遇白一阵血热,脸色都好了不少。
看清是他小少女便安静下来了,可他的手却一时没有收回去。
一个趴在窗户上被捂着嘴巴,一个站在窗外冷着脸色,天上月亮都不忍目睹,藏进了云层里。
他终于收回手,小离仍趴在那儿,昂着头看着他,轻轻叫了声:“师父!”
陈遇白来时的心情已经都没了,在一院子浓郁熏人的栀子花香里冷冷看了她一眼。
不过她的眼神炽热的简直痴缠,仿佛他是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陈遇白被她这么看着,鼻端熏人的栀子花香都淡雅了几分。
纪小离这时继续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不会算命只会关门的小孩子啊!”她啧啧称奇,“你都长这么大了!”
第33章
纪小离这时继续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算不出命的小孩子啊!”她啧啧称奇,“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遇白眼角剧烈的一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师父你教教我吧!”她眼神诚恳又崇拜的望着他;“你小时候连算命都算不出来,后来是怎么修成神仙的啊?”
她的语气是那样诚恳迫切。
陈遇白按耐着抬手给她一袖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那馥郁的栀子花香充盈肺腑,熏人欲醉……他的脑袋更加涨疼的厉害。
可她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听我师父的话;无一不从,自然得道。”陈遇白忍着额头抽疼;冷冷怒道。
纪小离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后悔不已的问他:“我折了师父的墨玉簪炼丹;师父知道了是么?”
“你说呢?”陈遇白面无表情。
难怪小天这一阵改用翠玉簪子为他束发;原来是这个缘故!
纪小离愧疚的继续说:“后院里假山掉下来的那一大块,是我不小心扔了霹雳弹炸的……师父也知道了?”
嗯,陈遇白现在知道了:为何老管家会忽然提出假山年代久远、需要修葺。
“……还有什么?”他问。
“还有万千堂的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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