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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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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崔幼伯却忽然换了个话题,对韦季建议道:“此案既然牵扯到李评事,根据我大唐律规定,李评事当回避。”你丫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钦差’变成了被告,不管罪名成不成立,你李敬第一件要做的不是喊冤,而是避嫌。

话音一顿,崔幼伯又道:“当然,李评事若是觉得京兆审案不公正,亦可请大理寺的司直前来监督审理。但,李评事你本人却不得旁听此案。”

韦季反应过来了,忙附和道:“崔舍人所言甚是,李评事,你熟知大唐律法,又向来公正,想来也不会拒绝,对吧?”总算找到反击的机会了,韦季很开心的拿李敬说过的话回敬李敬。

李敬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小麦色的面皮就好像变色龙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阴沉的铁青色。

“好,好,崔舍人和韦京兆说的没错,依律某确实该避嫌。”

冷冰冰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李敬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

韦季见李敬认怂了,也没有客气,直接命人去大理寺请人。

他记得清楚,柴家的女婿、崔幼伯的好基友刘晗,目前就任大理寺司直,另外其它的几个司直也都是崔幼伯的旧日同僚。据他所知,崔幼伯同这几位同僚的关系都不错。

所以,不管哪个司直前来。都不会为难崔幼伯。当然,如果寺丞不放心,非要亲自前来,但就另当别论了。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的新钦差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崔幼伯的好基友刘晗童鞋。

刘晗先按照程序跟韦季见了礼,又跟李敬做了交接。这才一撩下摆,坐在李敬让出来的位子上。

而李敬呢,他毕竟是官身,也混了张月样杌子。就在崔幼伯身侧。

几人重新落座,韦季一拍惊堂木,继续审理案子。

在韦季开口前,李敬抢先说道:“刘司直已到,某也已经依律回避,还请崔舍人拿出证据!”

崔幼伯挑了挑右眉,轻笑出声,“李评事不要着急嘛,人就放在那里。跑不掉的!”

说着,崔幼伯挥起右手,朝后勾了勾手指。

他身后的阿大、阿尔走出去,不多会提着个捆成粽子的男子进来,两人也不客气,直接把人掼到地上,摔得那人哀哀嚎叫。

听到声音。李敬脸色一变,这、这不是他的贴身小厮吗?

同有此疑问的还有韦季,那个小厮一直站在李敬身后,韦季想装作没见过都不可能。

这时,那小厮已经挣扎着抬起头,在一群人中找到了自家主人,他脸上满是惊喜,大声喊道:“郎君、郎君~”

李敬冷着一张脸。质问崔幼伯:“崔舍人,为何命人捆绑我的侍从?若是他冒犯了舍人,某先待他道个歉,还请舍人看在某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遭?”

崔幼伯淡淡的回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李敬大怒,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指戳向崔幼伯,“崔舍人,你这是何意?某的侍从怎么就成了证据?”

崔幼伯根本不惧李敬的怒意,他慢悠悠的整了整衣袖,缓缓道:“李评事稍安勿躁……方才把这小娘子带进来的可是这小厮?”

李敬愣了愣,本能的反应告诉他,崔幼伯这话定有深意,在没有确定是善意还是恶意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回答。

阿大已经开口了,他一抱拳,跟堂上的韦季、刘晗行了礼,而后道:“郎君,奴和京兆的差役亲眼看到是这个杀才将孙灵带进来的。”

李敬闻言,知道拖不过去,便反问道:“是又如何?难不成崔舍人所说的逃奴指的就是孙小娘子吧?!”

他这话充满嘲讽,显然是在讽刺崔幼伯胡乱攀扯。

没想到崔幼伯却缓缓点头,“没错,孙耿、孙灵皆是我崔家部曲,有户籍为证。”

说着,崔幼伯从袖袋里掏出几张边缘泛黄的契纸,让人呈给韦季和刘晗。

就在两人看契纸的当儿,崔幼伯继续道:“我崔氏一向仁善为本,对奴婢、部曲亦多厚待,不想这两个黑了心肝的鼠狗奴,受了奸人的挑唆,诬告主人在前,私自逃离在后……”

李敬只觉得头晕眼花,耳朵也嗡嗡的一阵耳鸣,崔幼伯随后又说了什么,他根本就听不到了。他脑海里只重复这一句话:孙耿、孙灵皆是我崔家部曲……逃奴……

而堂上的韦季看完那几张契纸后,心中仿若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看向崔幼伯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忌惮——这人太狠了!

从韦季手里接过契纸,刘晗草草的看一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就知道,现在的崔肃纯绝不是当年那个有点儿天真、有点儿心软的善良小玉郎了。

刘晗确信,经过这件事,崔幼伯定能一改往日的形象,让所有的人都了解到,他、崔幼伯,真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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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一战成名(四)

为什么说崔幼伯狠呢?

大唐律有云:“诸部曲、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

而方才崔幼伯又拿出了户籍契纸,证明孙耿、孙灵皆是崔家的部曲,如今两兄妹跑到公堂上状告主人,就算崔幼伯真的侵占了他们的祖产(部曲可以有私产),等待他们兄妹的也将是死罪。

如果孙耿兄妹真是崔家部曲,他们当然该死,关键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呀,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们还都是自由民的身份。

可那又怎样,人家崔幼伯硬是拿出了明晃晃的证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说不出什么。

唯一能说的,便是崔幼伯这厮太有先见之明了,居然提前就做足了准备,而且还做得这么完美,几乎天衣无缝。

饶是韦季这个执掌京兆府的官场老手,也寻不出这契纸的任何破绽。

耿子西,哦不,现在应该唤他孙耿,一听崔幼伯的话也傻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崔家的部曲了?他不记得曾卖身与崔氏呀?不对不对,部曲不能买卖,只能转让,可关键是,他、以及他祖宗八辈儿都是平民呀,根本就不是什么部曲。

其实吧,孙耿若是部曲还好了呢,在彼时,有主人庇护的部曲,远比无依无靠的平民强多了。他要真是部曲,他也不用费尽心机的跑来敲诈了。

孙灵则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她好歹在崔家待了几个月,也见了不少世面、听了不少八卦,她至少知道部曲是什么,更知道背叛主人的部曲将有怎样的下场。

比起孙耿,孙灵对崔家的权势更有体会,当初,她来到崔家没多久,萧南便给她弄了个萧家远亲的身份。那户籍文书她也亲眼看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如今,崔家不过是又给他们弄了个新身份,这对于人脉遍布天下的崔氏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还是李敬,到底不是一般人,最先反应过来,他强扯出一抹微笑。故作好奇的问道:“哦?这孙氏小娘子竟是崔舍人府上的客女?”

崔幼伯微微颔首,“不错,有户籍为证。当然,如果李评事不信。大可亲去查看!”

说着,崔幼伯还朝主位上的韦季、刘晗使了个眼色。

刘晗与崔幼伯相交多年,两人之间颇有几分默契,崔幼伯的话音方落,他便扬着手里的契纸,朗声道:“崔舍人所言不假,户籍文书上写得明白,孙氏原为萧氏部曲,后因襄城郡主喜爱。便被萧家转让给了崔家,这里还有萧家家主宋国公的转让文书,以及沂州府衙的印章。”

顿了顿,刘晗也学着崔幼伯的口气,笑道:“当然,如果李评事还有质疑,也可亲自派人去沂州问询。核实此事真伪。”

李敬额角抽搐,他一向聪明,哪里听不出刘晗话里的嘲讽,忍了好久,才道:“刘司直说笑了,您的判断,下官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

崔幼伯好脾气的挑了挑眉梢。道:“何事?李评事但讲无妨!”

李敬扫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孙灵,故作疑惑的说道:“这孙氏既是崔家客女,之前郡主娘子为何要对外宣称她是萧家远亲?且对她诸多关照?客女虽比奴婢高一等,但终究是下人,郡主娘子这般抬举一个下人,未免有些过于‘仁厚’了吧?!”

李敬这话说得很是含蓄。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暗指崔家背地里用了手段,硬是把一个良家出身的萧氏远亲变成了崔氏部曲。

他说这话,虽没有什么证据,但之前萧南对孙灵出乎寻常的看重,也确实有些违反常规。毕竟,这是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主人家就算再抬举下人,也没有把客女出身的小娘子当亲戚看待的道理。

而且吧,李敬说这话,还在隐隐的职责襄城郡主嚣张、跋扈。

因为,如果孙灵真是部曲的女儿,那么,萧南带着个下人去四处访客,还宣称这是她的远亲,让人家主家把孙灵当宾客对待,未免有欺负、羞辱主家的意味。

这话若是传出去,那些曾经接待过孙灵的人家定会暗暗记恨萧南。

崔幼伯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心说话,这李敬还真是老样子,不管什么时间都喜欢耍弄心机。

不过,今天李敬的心机注定白费了,他崔幼伯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正式发起攻击。

微微一笑,崔幼伯淡淡的说:“李评事竟不知‘养女’?”

李敬怔愣了下,养女?什么意思?

崔幼伯没有让李敬困惑太久,直接给出答案,当然,如果他的语气不是那么的欠扁,那就更好了。

就听他用世家子最擅长的语气(某萨吐槽:也就是故作淡然却又偏带着几分傲慢的语气)说道,“吾家娘子很喜欢孙氏的伶俐乖巧,所以便养在身边亲自调教,出门做客的时候,也喜欢把她带在身边……这在相熟的人家中是极常见的。”

说着,崔幼伯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记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李评事离京数载,不知京中的新鲜事儿,也属正常!”

言下之意却在暗讽李敬是土鳖,连权贵圈儿里流行的玩意儿都不懂,真上不得台面!

听完崔幼伯的解释,李敬还不相信,他下意识的去看韦季、刘晗的神情。当看到两人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这才不得不信了,原来,自己离京这几年,京中竟真的流行起‘养女’这样的把戏。

所谓养女,就是指男女主人看中某个小娘子,将她养在身边。养女可以是男主人的小妾,也可以是女主人宠爱的奴婢。

所以,按照这个说法,萧南种种抬举孙灵的做法,非但不是嚣张、失礼,反而是一种‘时尚’。

这时,孙耿也反应过来。他嗷的一声、四肢并用飞快的往前爬了几步,嘶哑着嗓子喊道:“我、我不是部曲,我跟崔氏没有关系,呜呜,还请京兆给我做主呀~~”

韦季一拍惊堂木,叱道:“耿子西,哦不,孙耿。等等,你到底是叫耿子西,还是孙耿?”

耿子西,哼。子西?是子系吧!子系为‘孫’,所谓耿子西不就是孫耿?!

孙耿愣了下,随即双眼乱飞,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叫孙耿!”

“啪~”

韦季又是一记惊堂木,怒斥:“哼,好个大胆的市井奴,前来告状却隐瞒身份,看来你果如崔舍人所言,是崔家的部曲咯?!”

说着。韦季还故意抖了抖手上的契纸,契纸上写得分明,‘孙耿’此人乃萧氏转让给崔氏的部曲。

从表面上看,如果崔幼伯不认得孙耿,他又如何得知孙耿的真实姓名?

毕竟,孙耿入京后便一直化名‘耿子西’,现在告状也是用的这个假名字。

而孙耿如今又忽然承认自己用了假名字。岂不是进一步证明了崔幼伯的说辞?!

孙耿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厚厚的嘴唇翕张,却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韦季见状,冷冷一笑:“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咯?好,你既然承认是崔家的部曲,那事情就好办了,依照大唐律,部曲告主。绞!”

一听这话,孙耿吓得直哆嗦,慌忙摇头否认:“我、我确实叫孙耿,但真不是崔家的部曲……京兆若是不信,大可去沂州调查,我的父、祖皆是农户。并不是什么部曲呀。还有,我也不是崔老夫人的曾外孙子,我的堂妹孙灵才是,我、我只是——”

孙灵也反应过来,往前爬行了几步,连连叩头,“奴也不是崔氏的部曲,奴甚至不是孙灵……”

原来,眼前这个孙灵原名苏大娘,是个无父无母的市井女闲人,因赌钱跟孙耿结识。孙耿见她长得有几分像早逝的堂妹,想起小时候听到的关于堂妹外祖母的闲话,便找苏大娘来冒充孙灵,好去讹诈崔家。

苏大娘做惯了这种设局、讹诈的事儿,正巧她也缺钱,便答应了孙耿的建议,两人在沂州准备了一个月,这才动身去了洛阳。

“接下来的事儿,郎君就知道了……”

苏大娘匍匐在地上,边哭边说,“奴、奴只是孙耿寻来做戏的闲人,并不是孙灵,更不是崔家的部曲,呜呜,还请郎君、京兆明察!”

一番话说下来,在场的人面色各异。

韦季和刘晗是哭笑不得,他们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崔幼伯。

崔幼伯表情淡然,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他缓缓问道:“哦?你是说你和孙耿都是市井闲人,特意跑来讹诈崔家?”

苏大娘似是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

孙耿也得到了启发,跟着孙灵道:“对,我只是闲人,只想敲诈崔家,跟崔家并无关系!是、是——”

孙耿正要说出‘是有人指使’,忽听得耳边一声冷哼,又吓得住了口,只反复说自己是个小无赖,方才到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崔幼伯见实在问不出来,只得作罢。

不过,他可没有饶了两人,直接冷着面孔道:“哼,好一对狡诈的贱奴,事到如今还敢乱言。韦京兆,刘司直,两位都看到、听到了吧,案子如何审理,还请两位定夺!”

韦季和刘晗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崔幼伯的意思,心中也愈发确定了一件事:崔幼伯确实够狠,确实不好惹!

李敬的脸色却极难看,他知道,这场他彻底输了,且他的失败也成全了崔幼伯。

经此一役,崔幼伯将会彻底打响他的名头,也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能力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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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宿命(一)

既然原告坚持,证据又充足,京兆很爽快的结案了。

孙耿、孙灵两人以奴告主,还是诬告,没说的,依律被判处绞刑,且不许赎买。

没错,你没看错,彼时刑罚都是可以赎买的,笞、杖、徒、流、死五种刑罚,皆可赎买,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按照大唐律,判处死刑,即斩、绞刑的,只要交纳一百二十斤铜便可免除死刑。

一百二十斤铜可不是一百二十斤的铜钱,毕竟彼时铸造的铜钱里,除了铜,还有锡等成分。一百二十斤的纯铜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般人还真付不起。

另外,也不是所有的死刑都能赎买,就像孙耿、孙灵这种情况,背主、逃离还敢诬告原主,便不能赎买。

再说了,他们在户籍上是部曲,没有独立的人权,他们自己都属于主人,所谓的私产也是主人仁厚,赏赐给他们的,他们本身哪里有什么余钱?!

孙耿两人立刻傻眼了,直接瘫软在地上,直至被京兆府的差役拖下去的时候,才挣扎的喊道:“冤枉,我们冤枉呀~~~”

差役将两人拖出大堂,屋里的人还能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我不是部曲,我是自由民,我冤枉,我不服……李郎君,救命呀~~”

李敬听到这喊声,面皮抽动了下,掩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死紧,薄薄的双唇紧抿,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孙耿,必须死!

不过,此刻他还有其它的事要关注,暂时将孙耿的事丢在一边,竖起耳朵听韦季接下来的宣判。

宣布完孙耿两人的处罚,韦季看了看崔幼伯,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这厮可是告了两件事,一是刁奴欺主。二是李敬藏匿逃奴。

如今背主的刁奴已经处理了,还有个藏匿逃奴的李敬未处置呢。

藏匿逃奴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藏匿本身呢又分知情、不知情两种。知情呢又分恶意和善意两种。

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处罚措施,但不管是什么情况,藏匿逃奴都等同于盗窃他人财物:大唐律规定,部曲、奴婢与牲口一样,都是主人的私人财物,神圣不可侵犯!

而李敬侵犯了崔幼伯的私人财产。不管他属于哪种情况,都要受到律法的制裁。

当然,如果主人不追究的话,这件事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敬终究是官场中人。韦季并不想崔幼伯跟他弄得太僵。

毕竟,李敬有钱又有权,根本不缺什么奴婢,就是缺人手,也会正大光明的去买,绝不会行‘偷盗’之事。

崔幼伯虽有证据,可硬要抓着不放,非要说李敬藏匿崔家逃奴,这事传出去了。人家信不信倒在其次,反而会说崔幼伯太过较真,甚至还会联想到是他们背后的主人在借机较劲。

到时候,若是引出了太子和魏王,这事儿就有些麻烦了。

韦季是太子党,他并不想因这点儿小事而连累到太子。

崔幼伯何等聪慧,韦季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另外,今天他本意是想让孙耿供出李敬,然后狠狠的痛打李敬一顿。但没想到李敬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竟吓得孙耿不敢说实话,害得崔幼伯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而崔幼伯讲究的是要么不打,打就要把人打死,这次既不能把李敬彻底踩在脚下,那么也没必要揪着些小错不放。

即便李敬藏匿逃奴的罪名落实了。也不过是罚点儿钱的事儿,对他并没有实质的打击,更谈不上动摇根基。

崔幼伯真这么做了,可能会出了一口恶气,但毫无用处,反而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

他早已不是个莽撞、冲动的骚年。他要的是彻底打倒对方,而不是一时的爽快。

最后,崔幼伯很大方的表示,李敬之事,他既往不咎,并亲自命人放了那小厮。

原告撤了诉状,法官又有心放水,作为被告自是逃过一劫,但李敬并不高兴。

因为,崔幼伯这么做,别人都会说他宽厚、大度,而自己呢,刚刚回京,首度出场便吃了个大败仗,且名声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人家崔幼伯大度,他自己却要顶着个‘偷盗’嫌疑犯的帽子!

在官场混的,名声最重要,李敬的终极目标是做权臣,而不是奸臣呀。

阴沉着一张脸,李敬不情不愿的跟崔幼伯道谢兼道歉。

崔幼伯却一扫方才的严肃,浅笑着说道:“方才在公堂之上,我不好与李郎相认,李郎没怪我吧?”

崔幼伯的表情诚挚、神态自然,仿佛刚才那个冷嘲热讽、甚至把对方告上公堂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只看得李敬更加肝儿疼,心说话:你装,你再装,你还能装得更像点儿吗?!

脸上却不能有丝毫不满,反而要笑脸相迎的表示理解:“呵呵,肃纯说笑了,你我相识数载,彼此都是老相识了,就算偶有摩擦,我也不会真心计较。另外,孙氏之事,我确实不知,险些铸成大错,还请肃纯宽恕则个。”

崔幼伯微微一笑,“李郎才是说笑了呢,呵呵,我若真与李郎计较,方才就不会撤回诉状了。好了好了,官司已经了结,我也该回去禀告家中长辈……李郎有所不知,吾家阿婆与平阳长公主是几十年的密友,长公主一听有人恶意中伤吾家阿婆,当场就发火了,直说要亲手砍了那黑心肝的鼠狗辈呢!”

被人当面骂是‘黑心肝的鼠狗辈’,饶是李敬心理素质够强悍,额角也忍不住的直抽抽。

刘晗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附和道:“肃纯说的没错,长公主确实很关注这场官司,所以我才会毛遂自荐,亲来京兆旁听。不过,这下好了,所谓的官司不过是场闹剧,崔老夫人那所谓的后人也不过是几个刁奴的杜撰……长公主总算可以放心了!”

平阳长公主?那位军中的铁娘子?

李敬心中一凛,他发现。继崔氏后,他貌似又得罪了一个极有权势的人家。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

望着李敬急匆匆的背影,刘晗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干嘛吓唬他?!”无端提起长公主,以他对崔幼伯的了解,这小子定有什么鬼主意!

崔幼伯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提醒提醒他,想在京城混,只靠一个魏王可不够!”

再说了。李敬在魏王那儿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真得罪了某位权贵,魏王会亲手把他推出来,好平息人家的怒气。

刘晗才不信崔幼伯会这么好心,他挑起右眉,猜度道:“你想让他再寻个更牢靠的后台?”

崔幼伯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不作回答。

刘晗见了,心中吐槽:靠。这小子真的变坏了,竟玩起了‘捧杀’。

正所谓‘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李敬只搭上了魏王,就敢明着坑崔幼伯。如果让他有了更强硬的靠山,他岂不是要闹个天昏地暗?而只有李敬闹了,崔幼伯才有机会出手。

三日后。韦季将案子的审理结果报给刑部,刑部复审后确定无误,便准了韦季的判决:孙耿、孙灵皆绞刑,于今年秋决时执行。

但,刑部的公文刚刚下达,当夜孙耿便在大牢里用竹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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