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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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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就目前而言,西边还在打仗,边境线的不少郡县,正是有了可以架在城门垛口上的火器,才轻松的击退贺鲁部三不五时的偷袭。
可以说,火器在平定西北的战事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圣人非常重视火器,进而也非常看重推广火器的崔幼伯。而萧南的女儿能忽然得封县君,其中便有火器的功劳。
如今正式跟西北交战的关键时刻,军器监刚刚督造出来的原该运往前线的火器被盗了,圣人正愤怒着,那两个不长眼的御史却在一边说这样的怪话,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为了不让平安也跟着去‘找抽’,韦淑妃反复叮嘱,“平安,我知道你恨萧氏,可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一切都以大局为重。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呀!”
若是放在平时,韦淑妃定不会说得这般直白,但到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也顾不得女儿的感受了。
被母亲这般看不起,平安并没有生气,她反而乖巧的点点头,“阿娘放心,儿明白。”
她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啧啧,这次的事儿办得真不错,瞧,向来精明的阿娘都没有发现。
呵呵,阿娘,您老就等着看戏吧,儿向您保证,用不了半日,长公主母女那儿定会有麻烦!
……
“阿嚏~~”
许是平安的怨念太大了,被反复念叨、惦记的萧南终于打了个喷嚏。
拿帕子擦了擦鼻子,萧南也没在意,问道:“崔氏之过?武库被盗怎么与咱们家扯上关系了?”
联想到自家也被盗了,她心底悄悄嘀咕:难道偷盗武库的歹人,亦是那群打劫自家山庄的人。而他们攻打武库的火器,便是从自家盗去的那些?!
可、可她的山庄毕竟只是私人宅邸,被盗也只是昨夜发生的事儿,只要主家不去报案,官府应该不会主动追查。
就算歹人偷盗的时候弄出了动静,引来武侯关注,但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旁人耳朵里,而那个‘旁人’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写出弹章呀。
等等……
萧南猛地想起一事,低声道:“对了,我记得崔嗣伯似是在武库任职?”貌似就是那位要被问责的苦逼中尚署令?!
红花眼中闪过一抹敬佩,她没想到萧南的记性这般好。思维跳跃的如此迅捷,根本不用自己提醒,萧南便已经想到了。
“夫人的记性真好,”
习惯性的赞了萧南一句,红花继续道:“崔大郎君任武库中尚署令。就在方才,圣人已经宣旨,将他及武库相关人等押来问话。”
原来与山庄被盗的事儿无关,萧南松了口气,缓缓点头,“所以御史才会弹劾,说崔嗣伯渎职?”
红花犹豫了下,有些不解的回道:“不是。婢子听说那御史并没有直指崔大郎君,而是、而是弹劾咱们家郎君!”
萧南皱眉,下意识的说:“咱们家郎君?他如今人都不在京城,武库之事与他何干?”
忽然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好气的骂道:“好个无耻、黑心肝的鼠狗辈,竟、竟——”
萧南都想不出什么话来形容那御史的行径了。无耻、龌龊还是……脑残?
用力摇摇头,萧南笑道:“罢了。不过是个挑梁小丑,圣人英明,定不会被这种荒诞的言论影响。”
说完,萧南习惯性的加上一句:“你做得很好,如今咱们不在家中,一切都要小心。”
不得不说,这次平安的计划确实不错,一步步施行的也极好,让越来越谨慎的萧南也放松了警惕。没有吩咐红花继续关注此事。
有了这个小插曲,萧南也没心思发呆了,叫来雨水,重新梳妆了一番,准备去长公主那儿看看。
自打圣人‘中毒’后,长公主一直呆在宫里,而韦淑妃似是害怕萧南去御前告状。竟是连长公主也拦着不让萧南见。
待圣人痊愈了,长公主归家,崔家又有一大摊子事儿,萧南忙得不亦乐乎,以至于她也没能与阿娘好好谈谈。
虽然母女间通信不断,但有些事,还是面谈更合适。
而且几日前萧驸马从昭陵回来了,萧南觉得,阿耶没有正经入仕,但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且耳边又有老狐狸祖父时常念叨,他的政治嗅觉非常灵敏。
有些事,就是长公主也未必有萧驸马想得周到、深远。
藏在山庄的火器被盗了,萧南总觉得心里不安,似是忽略了什么东西,扰得心绪难平。
“算了,还是找阿娘、阿耶去问问主意吧,”
萧南站起来,伸开双臂,让雨水给她挂上玉佩和香囊,然后便出了院子。
大慈恩寺建得非常考究,整体大气磅礴,细微处却又不失雅致。
走在两侧花木扶疏的青石板小路上,清新的花草香气从四处涌来,让身处其中的人很是惬意。
倘或是名士、诗人什么的见到如此美景,定会文思泉涌、诗兴大发,好好抒发一通他们的情怀呢。
萧南却没有如此心情,对于这个地方,她本能的畏惧、厌恶,哪怕这里建得像仙境,她也没心思观赏。
走了没几步,一侧的小径上匆匆走来几个人,打头的是个丽装美妇。不是旁人,正是刚被萧南可怜了一番的崔嗣伯的娘子苏氏。
“弟妇!”
苏氏走得很急,但当她看到萧南的时候,忙停住了脚步,然后调整方向,径直朝萧南走来。
“阿嫂,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南微微欠身,关切的问道:“阿兄的事——”
不等萧南说完,苏氏直接打断她的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乔木,大郎那件事似有蹊跷,你万事小心!”
说罢,也顾不得与萧南寒暄,竟直接转身离去。
苏氏的脚步极快,萧南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间。
萧南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径,心头没有来的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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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历史重演?
萧南来到长公主的小院时,长公主正在静室里诵经,她以及几位先太后所出的子女是除了皇帝之外,最诚心为先太后祈福的人。
每日斋戒,每日准时诵经,诵经前必要沐浴熏香,一切都力求尽善尽美。
萧驸马则一身素白细麻广袖长袍,坐在廊庑下吃茶赏花。
看到萧南进来,萧驸马笑着冲她摆摆手,“乔木,过来坐。”
萧南看到阿耶这般宁静、悠闲,紊乱的心绪似是也平静了许多,乖巧的点点头,“看来女儿来得正是时候,好久没有喝到阿耶亲手烹的茶了。”
萧驸马是名士,不止表现在他的言行上,这种名士的洒脱渗透在他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
哪怕是一笑一举手,都是那样的洒脱、恣意,就算是给女儿烹茶,他也做得恁般随性、自然。
萧南脱掉脚下的翘头绣花锦履,只着白色锦袜踩在萧驸马对面的茵席上,姿态优雅的跪坐下来。
整个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腰间的环佩不动、头上簪环不响,端得是一派世家贵女的标准做派。
萧驸马似是没瞧见女儿的动作,而是专注与他面前红泥小炉上的铜壶。
不多会儿,铜壶里的水开了,他也不用下人服侍,自己拿棉布巾子垫着手,亲自持壶给萧南添茶。
一边到着水一边笑道,“尝尝!”
萧南直起身子,双手恭敬的端着茶盏的盏托儿,待萧驸马给她添完水。她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敬意。
然后在萧驸马期待的目光中,凑近茶盏,抽了抽鼻子,闻了闻茶盏里飘散出来的香气。她毫不犹豫的说道:“终南山的山泉水,今春新采摘的越州余姚瀑布泉岭的仙茗。”
说罢,她又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唔,大叶子茶(仙茗的别称)的味道果然独特。再有我阿耶的妙手烹煮……啧啧,好茶!”
萧驸马满意的点点头,将小铜壶复又放在炉子上温着水。
一旁站立的侍婢忙捧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整齐的叠放着一块湿帕子。
萧驸马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略带欣慰的语气道:“世人都喜欢吃团茶,我却不喜欢、吃茶吃茶,吃的是茶,却加恁多的作料。这到底是吃茶还是吃调料?!偏他们(萧博兄弟几个)都随波逐流,这家里,也就咱们父女两个喜欢清淡的茶水了。”
说着说着。他的表情有些暗淡,本来除了他们父女,萧家还有一个喜好清茶的人,只可惜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萧南见父亲表有些低落,忙笑着说道:“人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儿像阿耶。阿耶该高兴才是呀。”
“是呢,为父这么多的儿女中,也唯有乔木最像我了!”
这个‘像’更多的是性格,至少在萧驸马看来,他的宁馨儿豁达(比如劝其母将爵位让给庶兄)、洒脱随心,不拘泥小节,若是个男子,定也能成为一个洒脱的名士呢。
相较于萧南,其它儿女就不是那么让萧驸马满意了。
双胞胎太小,暂且不提。单说几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就不如萧南了。
萧博是庶长子,且在长公主的谦让下,是下一任的宋国公,但就萧驸马看来。这个长子敦厚有余、机敏不足,依着他的能力,也就只能做个太太平平的宋国公了。
至于次子、三子,萧驸马继续摇头,萧家若只靠他们,很难光耀门楣呀。
而萧卉这个庶女呢,萧驸马都不想摇头了。
这个孩子,表面上看似懂事、乖巧,可是从她的眼中,萧驸马看到了野心和不甘。
萧驸马不禁担心,萧卉是庶女呀,夫家的门第又不高,有太多的野心很容易惹祸的。
是以,当萧卉回来求萧驸马帮夫君举荐个差事的时候,萧驸马并没有答应,而是示意萧博,让他给妹夫弄个品级看得过去的勋职就好。
萧博遵从父亲的命令,给妹夫弄了个从七品的朝散郎,这个官职是个散阶,只有个空官级却并没有任何职务和实权。
这就跟后世的军衔一样,享受某某待遇,却不是某某实职。
萧卉很不满意,不过也没办法,若是没有萧家的帮忙,她夫君连个文散官都不是。
事成后,萧卉夫妇回萧家跟父母、兄长道谢,她自觉自己表现得很感激、很知足,可她的那点儿道行在萧驸马那儿还真不够看的。
萧驸马只瞧了萧卉一眼,心中便又叹起了气,唉,这个阿卉,真是不如他的乔木乖巧、懂事呀。
看看他们乔木,每次回家不是给父母送东西、就是给兄弟们送礼物,从来不求这求那。
当年被崔家小子欺负的那样惨,这孩子也是自己撑着没回家里哭诉过。(作者吐槽:有长公主这个彪悍阿娘时常打上崔家,哪里需要萧南自己回家告状呀?)
阿卉怎么就不能跟着乔木学一学呢。
这次萧驸马却是失算了,萧南来看他,还真是有事儿相求。
喝了一盏茶,萧南组织了下语言,委婉的将自己名下的山庄被盗的事儿告诉了父亲。
然后又道:“就在方才,儿听说武库也被盗了。阿耶——”
萧南抬起头,双眼略带迷惑的问:“您说,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事儿,儿、儿该如何处理?”
萧驸马听了这话,轻轻放下茶盏,双手交叉的抵在下巴,思索良久,道:“武库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据前来报信的人说,看守的库丁确实是被火器所伤——”
沉吟片刻,萧驸马道:“我虽一时猜不透其中的关节,但这件事的内情绝对不简单!”
萧南点点头。犹豫片刻,又把苏氏提醒她的事告诉了萧驸马,而后道:“苏氏这么说,显是也猜到了此事另有隐情。阿耶。您说儿、儿要不要做些准备?”
“准备是肯定要准备的,”萧驸马眯起眼睛,想了想,道:“那件事,你和女婿商量了没有?”
萧南一怔,旋即就明白了。她咬了咬牙,艰难的点点头,“我与郎君商量过了,虽然有些不舍,但火器乃国家重器,我们虽然拉着几位舅父、姨母和表妹一起做,但、但一个不慎,还是会引起圣人的误会。”
武器什么的,在古代属于违禁之物。
一家有个一两把刀剑的属于正常,可若是弄来一大批。那就麻烦了——你丫私藏这么多武器,是不是想造反呀?!
火器是崔家捣鼓出来的,就是皇帝也不好明抢,饶是如此,还是用军器监与崔家作坊‘合作’的名义拿走了一半的所有权。
剩下的一半,萧南也不敢独自享用。而是以股份的形势,分别送给了几位姓李的舅父姨母和表姐妹。
即便这样,萧驸马还是觉得不安全,他早就劝萧南,做事就做得漂亮些,进献一半算怎么回事?
既然要献出去,索性就全都献了,以免日后为自己引来祸事。
萧南和崔幼伯知道萧驸马说得有理,可、可他们真心舍不得呀。
在冷兵器时代,火器意味着什么、能带来多么大的利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崔家是有部曲(即私兵)的老牌世家,经历过战乱,自是明白手中有兵器的重要性。
崔幼伯整日研究祖宗们的笔记,对这一点也非常在意。
夫妻两个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火器作坊。献,肯定是要献出去的,但也没必要太着急,至少要等崔幼伯平安从西北回来再献。
现在想来,萧南多少有些后悔,唉,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这不,一个不留神,就惹出麻烦来了。
恰在这时,长公主从静室出来,听到父女两个的谈话,毫不客气的丢给萧南一个白眼,无声的笑骂道:活该,让你不听你阿耶的?!
萧南连连苦笑,暗道:我听,我这次一准按照阿耶的话去办。
傍晚,萧南回到自己的小院,也顾不上用饭,先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给皇帝写谢罪折子。
在奏折中,萧南将自家储存的火器被盗事件一五一十的禀明,然后万分诚恳的谢罪,直说不管打劫武库的匪人是不是用了崔家的火器行凶,她没能看守好火器,并任由它落到歹人手中,这本身就是对圣人、对京城百姓的不负责任,是重大的罪过。
萧南还表示,她不敢奢求圣人宽宥,只求圣人将崔家火器作坊收归朝廷,并将库房里收藏的成品也都收走,以防再落入歹人手中。
萧南的奏折写得情真意切、诚意十足,且认错态度非常认真,相信只要皇帝看了,哪怕心中有怒气,也会消散一二。
但,这封奏折还是晚了一步。
当它被送到皇帝的案头时,平安已经在皇帝跟前告状了。
这次平安告状颇有技巧,没有张嘴就说萧南这里不好、那里不对,而是直接将一件件事摆在皇帝面前:
首先,萧南在城郊私藏大量火铳和弹药,结果被盗了;
其次,打劫武库的歹人正是抢劫崔家山庄的那伙人;
第三,武库的总头子正是崔家的崔嗣伯,虽然分家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
最后平安状似无意的提醒了一句,“这也太巧了吧?那些歹人哪里不好抢,非要打武库的主意?啧啧,崔家、崔家还真是——”
越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提醒,越能引起人的疑心。
若不是皇帝及时看到了萧南的请罪折子,没准儿还会再审问萧南一次呢。
不过,皇帝虽然没有明着为难萧南,但还是给了惩罚:萧氏纯孝,自愿在大慈恩寺为先文德太后祈福一个月。
名曰祈福,实则关禁闭呀,接到圣旨的那一刹,萧南的身子宛若浸入了千年寒潭中,脑中只有一句话闪现:命运的轨迹竟又与前世重叠了,难道,悲剧真的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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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原来是她
“你只管在寺里住着,外头有我和你阿耶呢,你且放心吧!”
长公主临走前,满脸坚定的握着萧南的手,低声说着。
为何说‘临走’呢,倒不是七日斋戒、祈福已经做完了,而是圣驾要提前返回宫城,后妃、公主和女眷们也将跟着一起离开。
还是平安公主,她向圣人建言,说:“歹人抢走了武库的火器,定是欲图谋不轨,大慈恩寺到底不如皇城的安全,阿耶还是先回宫吧。”
说罢,她又担心圣人会觉得她这么说是瞧不起皇帝、对祖母也不够孝顺,忙补了句:“另外,大慈恩寺乃供奉阿婆遗物的圣地,岂能被歹人玷污。倘或那些人欲在此地生乱,惊扰了阿婆的英灵就不好了!”
若是萧南在场,定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啧啧,几日不见,平安公主越发会说话了呀。
瞧她这番话说得,就是在一旁的皇后和皎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圣人闻听此言,深觉有理,立刻决定回宫。
下旨的时候,他一再解释,他之所以提前结束祈福,并不是怕了那些乱臣贼子,实在是不想惊扰了先文德太后的安静。
在这通不知是解释还是掩饰的说辞下,圣人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慈恩寺。
而萧南这个苦逼娃儿,则被留下来为外祖母‘祈福’。
还是那句话,能来大慈恩寺参加祈福仪式的就没有傻子,这种骗无知幼童的借口。根本不能让众人信服。
不过大家都很能绷得住,直到坐上自家的马车。看到车厢里都是自己人,才略带疑惑的说道:“噫?这是怎么了?圣人对齐国夫人不是向来恩宠有加。好端端的为何要罚她?”
说话的是几个贵妇的婆母,因是有品级的贵妇,称呼萧南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叫她的官方称呼。
“可不是,更奇怪的是,长乐长公主和萧驸马竟也没有为萧氏求情?”这是与萧南年龄相仿的长媳。
“这有什么,我娘家大嫂的族弟在圣人跟前做郞卫,倒是听了一耳朵闲话——”这位的语气活泼了许多,显是家里的小儿媳妇。
“什么闲话?”婆母和长媳齐齐向前探了探身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喊出这句话,两人又自觉失态,讪讪的向后撤了撤身子,故作悠闲的依靠在车厢壁上。
小儿媳难得的看到了婆母和阿嫂失态的样子,暗自得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向前凑了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阿娘。阿嫂,这话只入咱们娘儿几个的耳,下了马车,我可是不认的。”
好歹是自家的亲戚。小儿媳也不想让那位泄密的小郎惹上麻烦。
婆母和长媳纷纷点头,她们都是在权贵圈混的,自家子侄也有在宫中当差的。自是明白郞卫、亲卫等一系列亲近臣属的规矩守则。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便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切莫‘泄露禁中语’。
偶尔八个皇帝的小卦。说说宫里贵人的趣事,这倒没什么。被发现了。顶多被骂两句。
但若是关系到立储、政务、人事等机要事件,你小子都敢八上一八,那可就不是挨顿骂这么简单了,轻则丢官,重则流放呀,再惨些的还会祸及家族咧。
虽然婆媳两个不知道那‘一耳朵闲话’是否牵扯要事,但起码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为了能顺利的听到八卦,她们齐齐表示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呃,至于事后会不会履行,那就要看‘闲话’的劲爆程度了。
大不了她们也像小儿媳一样,加一句‘定要保密’之类的话。
小儿媳不知道婆母和长嫂的心思,见她们答应保密了,不再卖关子,直接道:“阿娘、阿嫂,想必你们也听说武库被盗了吧?”
婆媳两个点头,她们常年在宫中行走,自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且当时圣人那般暴怒,几乎是跳着脚喊:“中尚署令是做什么吃的?京兆府和执金吾又在干什么?竟让这么一群狂人轻易的混入武库,将内中火器全部盗走?”
这次,别说随侍近旁的内侍、郞卫听到了,就是门外廊庑下肃立的羽林军都听到了,连院子里走动的宫女、宦官也都听了一耳朵。
这些人知道了,距离大家都知道还远吗?!
是以,‘武库被盗’的消息仿若插上了翅膀,在大慈恩寺的各个小院里恣意散播。
小儿媳也听说了,她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其实,不止武库被盗了,还有个地方也被盗了。”
婆媳两个对视一眼,眼中精光闪烁,旋即婆母似是想到了什么,学着小儿媳的样子,用极低的声音道:“难道齐国夫人名下的产业也被盗了?被盗走的是火器?”
长媳也连连颔首,表示她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没有笨人呀。
小儿媳暗暗赞叹,她会知道是因为有亲戚的小道消息,可自家婆母和长嫂,但凭这么一句话便猜到了真相,不可谓不聪明呀。
“阿娘猜得没错,盗取武库的歹人提早一日劫掠了齐国夫人名下的一处山庄,将夫人藏在那里的火器和弹药全都抢走了。”
小儿媳继续道:“那位小郎还说,平安公主去御前告了齐国夫人一状,言辞间,竟是直指崔氏监守自盗,将武库洗劫一空是另有企图。只是没有证据,所以——”
婆母吸了口凉气,接口道:“所以,圣人便留齐国夫人在大慈恩寺祈福?”
长媳也表情凝重,道:“所以,长公主和驸马也没有为夫人求情?”
说完。婆媳两个再次对视一眼,暗暗点头——此事牵扯到了平安。甚至牵扯到了宫中的某些争斗,连长公主都不能插嘴。更不用说她们这些小人物了。
想了想,婆母拉着小儿媳的手,低声叮嘱,“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要再跟其他人说,包括二郎。”
小儿媳被婆母的郑重表情吓到了,下意识的看向长嫂,见长嫂也是这般模样,忙点头称是:“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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