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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怨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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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会做出什么不成体统的事,否则宁国公府岂会让她们有命在?也就是做做恶作剧的心罢了,你且安安心,我再让人去打听。”
宝如如今有些听不进去,一心只是纠结着,将头埋入了被子内不再理许宁,许宁又是心疼又是郁闷,只得出来寻思如何打听到这桩事的内情,找出症结,他决不信这样大事,宁国公府就能封了所有人的口。让他琢磨了半夜,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人,便是宝如说的那教坊曹大家。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许宁却没有自己去找曹大家,而是出去找了秦娘子来,和她说了备细,请她出面去找那曹大家打听备细。秦娘子原是熟门熟路的,原本又是出身教坊,与那曹大家也算有些交情,便自起了身去找她。
这些日子卫三公子被禁足不得出门,别的恩客也不太来找曹大家,一时门庭稀落,见到秦娘子来,有些意外,却仍是热情招待道:“听说你得出了火坑,我们却还在这里挣扎着,如何今儿想到来看看旧姐妹?”
秦娘子笑道:“原是无聊,听说你前阵子与那卫三公子极好的,想是你也觅得良人了,那卫三公子原是咱们院中数一数二的好顾客,人又生得美,手里也有些钱,又极是温存的,前些天听说与安阳侯家的嫡孙女结了亲,倒有些突兀,之前并没听说这事,怎么过了个端午就匆匆定下来了。”
曹大家有些颓唐道:“总之都是我们的命罢了,卫三公子那姿容那性情,便是不给钱,我们这姐妹行里多少人也是愿意倒贴的,不是他嫖我们,倒是我们嫖他哩,更何况又有那一般温存小意,那日端午其实我也在船上,唉。”却不再说话,秦娘子观其神色,便知有内情,不动声色问道:“说道那日,我这里却有一桩奇事,有位小姐妹那日也在那船上陪着客人,却是无意中听到两个侍女密谋,说看不顺眼那宋家小姐,想要想办法整治她,那侍女一个叫巧红一个叫拙绿的,如今想来,却不知这事可有首尾?”
曹大家冷哼了声:“那两个侍女是大长帝姬身边拨了去伺候卫三公子的,平日里仗着卫三公子待下宽仁,狗仗人势,不知多么淘气可恨!那日巴巴的命人传了我到前殿去说帝姬要看我跳舞,我正奇怪三公子一贯不喜欢我到帝姬前头去的,不过还是匆匆赶去了,结果还没上去,又跑来说帝姬先不让跳,让我等着,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后来我悄悄问了帝姬身边伺候的一位妈妈,那位妈妈告诉我根本没这回事,你说可恨不!”
秦娘子笑道:“还有这般假传贵人口令的事情?这般贵人也不计较?”
曹大家恼怒道:“我们几时能到帝姬面前去说?到时候倒被反咬一口哩,不过我这人可也不和她们一样满口谎话,这宋家小姐的事情,却应该与她们没甚么关系。”
秦娘子道:“愿闻其详?”
曹大家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悄悄道:“我说与你听你莫要说出去,那日并没人知道我在后头,我那天被两个贱婢戏耍,来回跑了一回,又在日头下头立等许久,热得很,回去后就先去了恭房想拿水擦擦汗,重新上妆,结果才出门便看到隔壁供那些贵眷换衣服的房间开着的,那宋家小姐就在走廊边上含情脉脉看着三郎说话,听他们说话倒像是曾在船上见过,这之后又许久不见,好不容易偶遇,便说起话来。那宋家小姐说话情意流露,好生明显,我不好出去撞破,却听到三郎说前头喝的雄黄酒多了,如今热得紧,出来吹吹风,正口渴,宋家小姐连忙叫丫鬟去倒茶,又叫自己身边的丫鬟说去前头看二姐姐出来没有,然后一个人便又和那三郎闲扯,三郎那天本就在舱里和我饮过酒,后来又出去和他祖父一同接待宾客,想必是喝多了,口齿含糊,我看着只觉得他连脖子都红热的,过了一会儿他还对那宋家小姐道什么,那日在客船,我一眼在窗边看到你穿着这身红衣,好不动人,我就动了心,巴巴扯了谎说什么舟人有事回家,去搭了你们的船……然后宋小姐激动之极,脸上红得仿佛红云一般,三郎拉着她的手也不拒绝,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道什么三郎既然对我也有意,何不遣媒上门?我爹却是想让我嫁给那些家世不大好的士子呢。那三郎却醉得狠了道什么你不是已经成婚了?没关系即使你已有夫,我仍对你钟情,一边直接就上去亲那宋小姐,三郎本就是个花间老手,你也知道的,那宋小姐被三郎一抱一亲,早软下去了,哪里抵挡,根本就是顺水推舟,两人依偎着就进了那换衣服的房里,我在外头掉了几滴眼泪,便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连忙就走了,然后就听到了叫声,想来两家都是高门第,丢不得人,索性便结了亲家,一床锦被遮盖了,唯有我知道这底里……罢罢罢,谁叫我没投胎在高门呢。”
她失落之意满脸都是,秦娘子却大喜过望,安慰了她几句,又拿了些银钱给她补贴她,这才施施然回了银杏坊,找了许宁回报。
许宁一听心下大怒,恨不得将那卫云祥劈成几段,却仍是面上淡定谢了秦娘子,回了屋里,看宝如仍是滚热,便将秦娘子打听来的秘事说与她听,却是瞒下了卫云祥将宋晓菡错认的情节,只说是酒醉乱性,偶遇宋小姐,宋小姐心里爱他,半推半就,结果被人发现。
宝如听后心下的负疚感略微轻了些,过了一会儿却道:“终归是无端改了别人的命……”
许宁冷笑道:“改了什么命?她若是安分守己,前世今生都不会遭遇不幸,你自己前儿才和我说,有些事改不了,那个人的性情就是这样,就算没遇到这一桩也会遇到那一桩,这种人你再如何救她也没用。她这一世已比上一世好多了,至少是明媒正娶,高门贵媳,父兄尚在,卫三也不过是风流些,你以为换个男子就不风流了?按她要嫁高门的那种志气,哪个男子没个三妻四妾?至少卫三上有帝姬管着,不至于太过分。”
宝如额角滚烫,人在病中,分外软弱,只是开口问许宁:“你我既知前世,改变一些人的命的同时,也会改变其他人的命,若是阴差阳错,让一个好命的人因为我们而改变了堕入火坑,你难道不觉得身上责任过于重大吗?你真的不怕吗?”
许宁看向她:“当然,最让我良心不安的事情便是我今生依然将你困在了我身边,将唐宝如的命运,与许宁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宝如看向许宁,他漆黑的眼珠子凝视着她,甚至微微有了湿意。
☆、第65章多管闲事
宝如感觉到全身烧得仿佛连灵魂都燃烧起来了一般,迷迷糊糊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前世一会儿是今生,汗出如浆,她感觉到有人替她解了衣服擦身子,毛巾有些冰凉,擦着擦着她身子似乎没那么热了,似乎有人换了干燥的被子重新替她裹上,又喂她水,十分温柔妥帖。
后半夜宝如似乎又感觉到冷起来,一阵阵地打着抖,然后她被一个温暖强壮的手臂搂住了,渐渐背上有热力传来,忽冷忽热的她后来终于在这温暖有力的拥抱中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在怀中睡着,男子的手臂比她粗了许多,她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显得更纤细了,那一霎那她几乎以为自己前阵子的重生是大梦一场,而自己如今究竟身在何方、何时?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转身看到许宁侧身拥抱着她正合目安睡,仍是青年样子,他进京以来似乎又长了许多,身子拔高,肩膀变得宽阔,修面也更勤快起来,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渐渐往前世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相爷靠拢,沉静而有威仪,冷漠而无情,唯一和前世不同的是,他待宝如倒是一直颇为温存。
宝如感觉到许宁的鼻息在自己脸上轻轻拂过,他们实在贴得太近了,穿得又实在太薄了,更可怕的是,他们毕竟曾经是多年的夫妻,身体本能并不排斥,甚至感觉到了熟悉的热度和姿势。
宝如感觉到了一丝尴尬,用手去掰许宁的手,许宁动了动,醒了过来,看着她的一瞬间也有些迷茫,居然低下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宝如睁大眼睛瞪他,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望,过了一会儿眼神才渐渐清明,回忆起在自己怀中的是哪一个唐宝如。
他松开手臂,宝如想起身,却发现身子十分酸痛,每一条肌肉似乎都提醒着她才刚刚恢复体温,许宁按了按她回到枕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歇着吧,总算退热了。”
她问:“淼淼呢?”
许宁转眼看她,伸手替她掖了下被子:“和银娘睡着呢,昨天找过一下你,哄着玩别的了,又睡了。”
宝如感觉到口干舌燥,看着许宁起身自如的穿衣服系腰带,仿佛又变成刚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她心里尴尬困窘,对方却仿佛甚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他出去了一会儿小荷便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漱,欢天喜地道:“娘子可算退热了,前两天我们可吓坏了,相公都急死了,方子看着不好,也不知道去哪里请了个御医来,好厉害!开了方子来相公亲手煎了,又照顾了你一个晚上,果然退了热!”
居然请了御医来?按规矩许宁这品级可万万请不动御医的,这是央了谁?侯府定然不会有的了,难道是官家?
宝如一边洗脸梳头,感觉到身上还算干爽,连中衣也换过,想起昨夜似乎的确有人给自己抹身,她想起小荷说是许宁照顾了她一个晚上,忽然不太敢问是谁替自己擦了身。只好勉强用青盐刷了牙,又吃了些粥,许宁这两天给她的剖白分析,的确使得她心结稍解,心情缓和。
过了一会儿许宁大概也是吃完饭了,进来道:“我今天休沐,去参加个诗会,应该会遇见宋家二郎,你要不要给宋晓菡写封信让他带进去?”
宝如想了下道:“也好。”许宁便上来替她磨墨,宝如看着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墨锭专注之极,不由忍不住打趣道:“今日居然得相公亲手服侍。”
许宁微笑:“只恨昨夜没有下雪,未能让吾妻感觉到我不辞冰雪为卿热的诚意。”
宝如脸一红,也不理他,持了笔便写字,她病后身子虚,手腕娇软,写的字有些笔力不足,许宁却仍昧着良心夸赞:“这字好多了,可见苦练过了。”
宝如听而不闻,只是专心写,却是将那日在宁国公府的船上所见到那两个侍女的密谋写了一遍,后头道这卫三郎颇为风流,不是良配,如今她父兄尚在,应能为她做主,不如早作打算。
待到写完,抬头看到许宁脸上似笑非笑,宝如脸一红问道:“你笑什么?”
许宁道:“俗话说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只怕那宋晓菡反觉得你嫉妒她得了好姻缘,从中离间破坏呢。”
宝如先是有些不以为然:“我又不想和她做什么好朋友,不过此事因我而起,尽了心便问心无愧了。”
许宁呵呵了一声,宝如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又是笑什么,觉得我虚伪?”
许宁忍俊不禁地描补:“也不是,愿吾妻始终如此心底无垢。”
宝如有些尴尬:“送信去吧。”
晚间许宁才回了来,道是已将信送到,第二天裴大郎却是巴巴地赶过来了,带着唐远,提了一篮子时鲜果子来,原来是听说了宝如生病,回来看她的。
宝如十分惊讶道:“你那差使能随意进出么?”
裴大郎笑道:“挺好的啊,可以随意进出的,就是离城里有点远,吃穿都好,每个月还有月钱,就是做教头,挺受人尊敬的,日子蛮好过。”一边又说一些军营里头的事情,以及端午那日赛龙舟的趣事。
一旁唐远十分羡慕神往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进去呢?”
裴大郎道:“我教你的拳法,你多练练,个子一定要长高,再过两年应该就可以了,说是要七尺以上,其实我看了后来选下来的,大多是八尺的,而且身子也要极为机灵才好。”
宝如有些不喜欢唐远走上和前世一样当兵的道路,忍不住道:“跟着你姐夫不好么?为什么要去当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的,若是剿匪啊有战乱啊,都要站在最前头,太危险了。”
唐远道:“这些事不总要有人做的么?大家都不从军,那谁来剿匪谁来报国呢。”
宝如有些哑然,裴大郎笑道:“你姐姐是心疼你,别人又不是他弟弟。”
宝如呆了一会儿问裴大郎:“裴相公你一贯扶危济困,我想问问,若是救了一个人,就有可能害了另外一个人,那人还该不该救?”
裴大郎怔了怔:“救人的时候哪里想那么多?救自己能救到的就好了。”
宝如感觉到裴瑄才真正是个心底无垢的人,自嘲了下,忽然感觉到自己居然也和许宁有些相似起来,一件事要反复想,事前事后都要想,难道和许宁相处久了,连这些也被潜移默化了?
裴瑄却忽然笑道:“有个事,我也就随口一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唐娘子你也莫要往心里去,那天我们李相公有事商议带了我去做护卫,我却是看到勾栏有个歌姬姓柳的,和许相公好像颇为熟稔,我想着京里文人多好招妓,只是许相公和你感情好,你自己也该多小心些才好。”
宝如哂然,那可是死都愿意随他而去的女子呢,自己可从未有过陪着丈夫去死的想法,倒是有了女儿后,才会有女儿就是她的命的感觉,她心里不由酸涩起来,脸上只是笑道:“多谢裴大郎提醒,他有分寸的。”
裴瑄看她如此说,也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他本页不是好搬弄是非的人,不过是看在唐远面上,对唐宝如有些好感,提醒一声,点到即止。
送走裴瑄唐远后,没多久许宁也上朝当值回来,却是拿了封信给宝如道:“宋晓菡那边回了信。”
宝如拆了出来看,先是感谢了唐宝如那日为她妹妹解围之意,将来她嫁进去,必要惩治那两个贱婢,然后又洋洋洒洒写了一些卫三郎如何好的话,又说那些风流名声不过是一些女子错会了意,请她勿要担心,卫三郎对自己情深意重,自那日事情发生后,给自己传了帕子进来,上头写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话,想必成婚后自然会收了心,最后又动情的写了几句狡童之诗,然后再以自己虽然嫁入高门,以后却仍是会照应你们夫妇,还请不必担忧。
宝如呵呵笑了声,将信扔过一边不再烦扰此事,夏虫不可语冰,总有女子以为自己是让浪子回头的那一个,可惜浪子总在回头,因为前边总有别的女子在吸引他的目光。
☆、第66章描眉之乐
许宁回院的时候,宝如正在做红烧羊肉。
羊肉先煮熟,然后切成大方块,整块挂上鸡蛋面糊,入油炸成金黄色,然后才加之前的羊汤、大料、葱姜酒、金针菜等物炖烂,这是正宗京都做法,京城里每日有妇人手推车推了这道烧羊肉四处叫卖,香味引得多少人驻足买了蹲在路边大嚼,宝如前世刚到京都时也被这道菜惊艳到,岳父本是以羊肉汤的高手,却没试过这种做法,于是买了羊肉来自己试着烧了许久,终于烧出最正宗的滋味来,前世他也吃了不少这道烧羊肉,这一世她却许久没有做过这道菜了。
她病才好,脸上少了些红润,人也瘦了些,从前那腮帮下一点点的憨肥已经没了,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脸型,她如今不过破瓜之年,却已生育,因此容貌与一般少女不同,更多了一分女子的韵味,身上不过是一身蓝布衫裙,却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光,也难怪那卫三郎一见便起了淫心。
他一想到此时,心里便十分不爽,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悦感浓浓升起,他盯着宝如心里想着,这是自己两世唯一拥有的人了,也是唯一见证了自己前一世的人……任他是谁,也不许觊觎,正沉思着,忽然看到宝如拿了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往砧板上一剁,梆的巨大一声,他吓了一跳看向宝如。
宝如斜睨他,不阴不阳道:“听说许郎君如今又觅得了前世那生死相许的知音了?”
许宁仿佛被噎住了一般,过了一会儿才讪笑道:“没有的事,只是应酬遇见。”
宝如伸手拿了支羊骨头来,狠狠地剁成几截,仿佛那骨头就是许宁身上的骨头一般,也不说话,只是绷着一张脸仿佛罩了薄霜一般,许宁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回味过来这似乎是醋了,嘴角忍不住挑起了笑容,上前挽了袖子笨拙地替她收拾骨头,一边道:“那间勾栏院子地方清雅,只接受预定,不似别的地方开门纳四方客,姑娘们也都知机,官家挑了那个地方商量就是觉得地方隐秘,又不受打扰。”
宝如冷哼了声,许宁又徐徐道来:“你说她为我而死,我实在觉得有些贸然,我前世就是与她,也只是个泛泛之交,不过偶尔应酬说上几句,只能说是比一般陌生人好一些罢了,她又是个极有主意很是刚强的人,我们从未有过生死相许,如何就偏要撞死在我坟前,这一事我实在想不通,前些日子我留心看了下。”
宝如接口:“是不是发现原来人家对你芳心暗许?”
许宁笑了下道:“真不是,我寻思着,她倒像是对那孟兄留心些,我看她频频注目于他,而孟兄似乎也待她颇有好感,她唱歌之时,孟兄也多看了她几眼,显然颇是赞许。”
宝如一愣:“哪位孟兄?”
许宁道:“孟再福,常和官家出去的那个,当年我们在广陵府偶遇的时候,他原本是官家伴读,荫补了个皇城副使,虽然是虚职,官家却是十分器重,渐渐这两年便要当起差来了,只一条,他家家规极严,平日里是绝不许踏足烟花之地的,门风又是极为清正,莫要说教坊戏子等贱籍,便连商贾之流,也绝不许纳进家门,他们家的男子,成亲后通房一律打发掉,成亲后四十之前无子方能纳妾,无论妻妾都必须为良家女,前世我也从未听说过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
宝如笑了声:“我看你是忙着洗白自己就那个了,我看是不是那个孟相公家里管得严了,难得陪着官家出去一次,开了眼界,少不得多看两眼,再说了,若是人家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撞死在你的墓碑前?”
许宁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怎么知道……我真的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什么瓜葛。”
宝如却仍是不依不饶:“那写饮水词的柳相公,可不是就是为这些教坊女子写写曲啊,填填词呀,所以兴许人家慕你才名,又或者你是不是写了什么词让人家误以为你生死相许……”
许宁失笑:“我从来不做‘采线慵拈伴伊坐’这样的曲子,你真的想多了,再者我诗词曲一道都只有限,再没柳相公那般的婉约动人的。”
宝如张口还要说什么,许宁终于举了手道:“娘子,夫人,你若不信,我带你去看看,如何?你看了就知道了,那柳姬,决计对我无情。”
宝如本要开口说现在无情将来未必,忽然意识到许宁居然要带自己去那教坊院中玩,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呢,立时笑吟吟道:“果真能带我进去?”
许宁看她不再纠缠,笑道:“你换身男装或胡服便好,老鸨虽然看得出你是女子,却也知趣不会揭穿的。”
宝如喜道:“我听说院子里也有碧眼胡姬的,不知道能看到么?”
许宁颔首:“你若要看我提前让老鸨安排就是了。”
宝如喜得将那锅烧羊肉盖上盖子,扬声叫小荷进来看火,便兴兴头头地跑进了屋内找衣服去了。
许宁在书房,一会儿便被宝如换一身衣服跑来给他看看行不行,然后跑回去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给他看,兴奋得简直如同孩子盼过年,许宁看她如此期盼,心下也微微有些喜悦,唤了纫秋进来叫跑去那秋音院预订不提。
第三日许宁休沐,果然一大早便带了宝如出去,今日宝如穿了一身宝蓝襦衫,头上带着软翅幞头,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双眸若秋水,面若傅米分,许宁一见就忍不住笑,宝如怒道:“笑什么!”
许宁道:“你过来,我替你把眉毛重新描一次,你双眉弯弯,实在太像女子了。”宝如也不扭捏,便拿了炭笔递与许宁,许宁手里执着炭笔靠近她,低头细看,替她将眉毛细细描画出眉峰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宝如闭目抬着脸,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如玉一般的脸蛋嫩得如同刚刚剥壳的鸡子,脸侧耳边被阳光照着透出细细的绒毛。
许宁心里一动,手里汗湿几乎都抓不住炭笔,用手轻轻固定住她的下巴沉声道:“不要乱动,小心画坏了可要重新来。”
宝如果然凝息屏气,一动不动,她已许久没这般乖巧了,许宁想起前日生病中替她擦身的情形,那每日清晨男子的正常反应便要蠢蠢欲动,他深吸一口气胸中念着道德经,一边以圣人之大毅力给宝如描了眉,他多少会几笔丹青,画起来也似模似样,眉毛画好后,宝如面貌果然多了一丝英气,女气稍减,再弄了暗黄色脂米分将耳垂上的耳洞填了,只看面貌便有些雌雄莫辩起来。
许宁又手把手教了她男子之礼应如何施,走路应当如何走,演练了一番,乍一看只像个十四五岁秀美的少年公子,与许宁站在一块倒似楚楚济济两兄弟,才一起出了门往那行院最盛的水云坊而来。
正是夏初时间,坊巷御街,浓绿染路,诸色买卖者叫唱百端,热闹非凡,坊间到处飘着煎茶果子的香气,待转入水云坊间,这一代燕馆歌楼、瓦肆伎艺林立,雕车竞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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