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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青鸢-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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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又没有家了,又要回神界了。高高在上,四大皆空,诸神簇拥,可我总觉得,我是在流浪着,无家可归……只有苦苦等尽百年,得到三清许可幻化此域,我才能回家,尝一口自己做的桂花鱼……一百年,方得一次还归……”

西王母沉声轻道,她的声音沙哑无比,随着域的崩溃,那语调深处,都是挣扎的绝望。

她兀地回头直直看向青鸢,凄凉一笑:“我总是在想,天是否可逆,三清是否真的不可违抗,这规则是否真的可以更改。我也尝试过,我帮着赵宛曜,不过是希望于他这个疯子能有多大能耐逆天,然而,他也失败了……青鸢呐,我不是什么神明西王母,我不过是一个凡俗女子……想常常回家,自己捉鱼烹桂花,酿一壶好酒,然后在月下喝醉……”

青鸢微微眯了眼。

如果以前的她也是听说这话是西王母说的,打死她也不信。

谁能料到堂堂西王母,三界母仪天下的人,会存了这番心思。

这种俗气到,却不让人觉得可厌的心思。

甚至于她曾经指使青鸟帮着赵宛曜,与自己为敌,都让她不觉得讨厌。

要有多强烈的希冀,才能让堂堂神明选中一个凡人,小心翼翼的、宛如暗夜行路的,却又执着隐忍的——

试探着,这天,是否可逆。

第522章 问可逆

风引沉沉的声音传来:“青鸢,你说得对,我和西王母都是一般的心思,希望能激激你,来回答我们的疑问。千百年,我们都是与天同寿千百年,也思考这个问题无数遍,然而都没有答案,或者说也没有谁敢给这个答案。虽然千百年前,水镜湖那端的他试图做过,但最后也是囿于轮回情罚,到头来也是什么都没变。”

青鸢一愣。这话说得明白。

无非是当年的她和阿忍。

那时候,水镜湖清澈如镜,一镜隔两界,永不相逢。那时候,她徒劳的向阿忍伸出了手,巧笑嫣然——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扑火的荧惑呐。我想,毁了这天道,好不好?”

“好。”

那时候水镜湖那端的阿忍向她伸出了手,淡淡的一个字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青鸢深深倒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她指尖微动,湛卢剑剑气在大地上划下一行大字:“说明白了,西王母,你和风引都是故意在利用我,利用我与三清对峙,利用我逆天罢了。”

这一句话带了些些冷意。“利用”这个词更是有些冷苛。

西王母和风引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位于神界顶端的人物,被人亲口指认出他们是在利用他人,习惯了高傲强大独来独去的他们,也有些挂不住脸色。

然而,不待他们回答,青鸢蓦地收回湛卢剑,转身往域的出口走去。

山川大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留下剑气组成的一行字——

“不过,我不讨厌。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逆了这天。

然后,还各自岁月静好,一生一人。

风引和西王母的身子猛地一颤。

旋即他们的脸上都不自禁浮现起了激动的红晕,他们似乎预感到,千百年来的疑问终于要有了答案,而他们也似乎看见了,若干年后,那九霄神界,一男一女斩天劈地的英姿。

战三清,毁天道,改规则——逆天!

风引和西王母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修炼千万年,如松柏泉水般的神明之心,此刻却压抑不住的欣喜,好似要跳出胸膛来。

而那个远远离去的玄衣倩影,步步郑重有力,迤逦抵地的湛卢剑剑意流转,好似蛰伏中的蛟龙,只待一日,跟随它的主人浮屠天下。

幻化之域的崩溃逐渐加剧。

西王母回过头看着湖畔小屋化为青烟一缕,她曾经最爱的家,最爱的小几案,最爱的酿鱼桂花酒,都在三清定立的规则下消失殆尽,放佛被抹杀般从未存在过。

然而,西王母却没有如往年一般,露出凄然神色。

她反而抬眸看天,勾起一抹解脱的笑意,放佛早已预见的,胜者的笑意。

大魏,依旧是战火连天,天下一统之势逐渐走向明朗。

越朝黄徵被囚禁于大明宫后,大魏扫清了吴越之地的黄徵余党,实力大涨。

同月,大魏乘胜追击,进攻赵朝。本就因不明红衣男子截杀而元气大伤的赵朝,根本无力抵御合并越朝的大魏。

不过三日之间,大魏势如破竹,赵朝丢盔弃甲,伤亡惨重。

敬天十三年十月初一。深秋。

秋风萧瑟,国局动荡。

赵朝皇帝借由龙脉之气,带领残兵死守于巴川剑场。天下传闻,赵宛曜能私自使驭龙脉而并未遭受天罚,乃是有天助,于是大魏也不敢肆意攻克。只是派出龙虎将军沈修阳带兵驻扎巴川,将赵帝如困笼之兽给围了起来。

此后,虽然赵宛曜依旧称帝,却失去了反击的能力,连出川也不得,只是于巴川一带苟延残喘。

大魏并越,赵朝失势,看似愈发明朗的局面,却因为十月下旬的一则檄文给打破了。

十月廿。金桂飘香,枫叶化血。

一直按兵不动、悄无声息的郑家忽然向天下颁布檄文《敬天伐魏檄》:“赵帝使驭龙脉,可见得神明之心,有上天助势。然而贼魏蔑视天意,执意征讨得天意之人,乃是逆天不敬之举。郑家为仙封八大世家,当敬天顺道。是以,郑家今起伐贼魏,正天道,以安民心,责无旁贷,天助郑王!”

第523章 天枢子

简洁的檄文如同平地惊雷,震彻了整个九州。但这放佛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郑家终于走上了九州之争的正式幕前。

郑家以大魏讨伐得天意的赵帝为由,世子郑麟竹拜大将军,统率由道士组成的五十万军队,倒戈相向,出兵伐魏。曾经“攘夷尊魏”的王旗也变为了“敬天治人”。

同日,魏朝也声讨郑家“逆臣贼子,不忠之人,当诛”,发兵三十万,出征迎敌。

天下,依旧战火纷飞,黎民白骨。

三分之势破裂,郑、魏,双龙夺珠,一决王者。

后世史书载:“敬天十三年十月廿,郑家反。九州逐鹿,郑魏双雄。”

而这些纷纷纭纭,似乎都没有打扰到渭水边的夜色。

秋日澄空,夜色如幕,一轮清冷的秋月挂在中天,清辉万里,渭水微微波澜,岸边空无一人,只有白日来游玩的贵家子弟们,留下来的一缕缕浓郁熏香。

就是这样寂静、安宁的渭水河边,幽幽走来一名玄衣女子。

她一袭玄衣放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墨发在晚风中轻拂,苍白的小脸上一双血红的双目宛如鬼魅。

她赤足行来,走到一处河岸。那儿的河心中有一片浅滩,水流骤然放缓改道,无数从上游冲下来的水草什物都被阻遏堆积在这里。尤为显眼的,是那堆冲下来的水草里,夹杂着一只只苇草编织的小船,足有上百只。

玄衣女子忽的敛裙,赤足踏进河水里,冰冷的河水让她瞬间身子一抖,但她毫无动容,依旧踏进河心,驻足,一一拾起那些小船,仔细的查看着。

苇草编织的小船上,似乎都写了个“朔”字,孤零零的一个字,再无任何回应。

女子沉默着,一只只查看,一只只放弃,又拾起另外一只……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月光朗照,夜色中的浅滩河水浸到女子小腿,她的玄色裙衫下摆在水流中漂浮。秋水刺骨,深秋晚风凛凛,女子被冻得双手通红,浑身都不停的发抖。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近乎于机械的一只只查看小船,细致的,期待的,然而每一只小船上孤零零的“朔”字,让她眸底的血色愈发浓了几分。

“鸢鸢,天凉了。”随着一个温和的男声,女子正要弯下腰去拾另一只小船的手被另一只宽厚的手执住——

青鸢的手再前进不了分毫。反倒是一股暖流从那宽厚的手上传来。

“真是的,傻鸢鸢,道法忘了个干净,连暖身术都不会了。”温和的男声虽然佯怒着,但语调却是一派宠溺,道法的光晕一闪,纯阳暖流便流遍青鸢全身,她的小脸顿时红润起来。

青鸢一怔。

旋即,她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月光朗照下,俊美无双、宛如神祗的面容。

青鸢的眸色滞了滞,旋即,她直起身,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小手抽出来,转过身去,用湛卢剑在河岸刻下:“阿忍。”

顿了一会儿,青鸢又用湛卢剑将那两个字抹去,刻下另外三个字:“天枢子。”

男子刚浮现出的笑意僵了僵。

虽然“天枢”是个尊贵无比的道号,神界但凡知道底细的人,都不敢直呼此名。

但他此刻,却是最不希望从女子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第524章 天枢子

但只是片刻间,天枢子重新浮现出温柔浅笑:“是阿忍哦,一直,一直,都是鸢鸢一个人的阿忍呐。”

男子的话语温润如玉,却砸得青鸢灵台一阵恍惚。

她想起千万年前,也是这般的月夜,清辉万里。那水镜湖好似一面水晶镜子,水面那端,一袭素衫翩翩的他,有些发愁的轻蹙眉间——

“呐,我该怎么叫你呢?小鸢?鸢儿?”

瞧着男子一板正经,为一个名字就愁得纠结了几个时辰的样子,水面这端,面容如画的她不禁噗嗤一声笑:“哪有这么麻烦,不过是一个小字罢了。”

男子眉梢一挑,煞有介事的正襟危坐,竖起一根莹指道:“这可马虎不得。这是吾心爱之人的小字,是只属于我和你的。日后,不,不论日后,哪怕千万年后,只要听得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彼此了,因为,这是只属于你和我的。”

她眸色一深,笑意多了分娇羞的嫣红,她些些低头,声如蚊蝇:“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你喜欢的,我都欢喜……”

男子又佯装正经的点了点头,沉吟道:“不如,唤鸢娘?”

“太老……”她嗔怪的一噘嘴,“鸢鸢就蛮好的。”

男子一愣,旋即憋住笑意:“那我岂不是要唤‘相报’才和你配得?”

“傻瓜!是鸢鸢呢!不是冤冤!”她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佯怒着要伸出手去打男子——

就像凡俗民间,生小脾气的女子会打她的情郎。

然而,当她的手触碰到水面,顿时化为虚无。她才想起,他们是永远不可能触碰的。这,就是天道规则。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她垂下头去,不再做声,场面一时有些凝滞。

忽的,男子如昔温柔的声音想起:“就叫鸢鸢好了。我就是鸢鸢的阿忍,不论现在还是千百年后,不论轮回还是遗忘,不论你是否忘了鸢鸢,我都一直,一直,是鸢鸢的阿忍。”

……

如梦一般的场景放佛就发生在昨日。

那如梦一般的男子,如今却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用放佛从梦境中带来的语调,说着和梦里一般的话。

那时,山盟海誓,情深不寿。然而此刻,轮回时间太长,却宛如长河割裂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看似咫尺,却恍若天涯。

中间隔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另外一个君子无双。

陌上君子,今生不负。

青鸢心里恍惚大恸,她的指尖瞬间刺入掌心,鲜血汩汩,才能抑制住她太过于残忍的前世记忆。才能提醒她保持清醒,面前的人是天枢子,阿忍已经留在过去了,而如今,她已经将她自己的全部,都给了君子名“朔”。

青鸢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搭理天枢子,她就这么离去,走向不远处的长安城楼。

天枢子也没有异色,他依旧挂着宠溺孩子般的笑意,疾步跟上去。

长安城楼,高达百丈,巍巍宫阙,天下第一城。

城楼城门处,两端建有高达十丈的钟楼。蔚蔚钟楼,放佛一登上去就可以望尽长安景色,钟楼上建有小亭子,亭子中悬挂着一个大铜钟,若长安城有紧急事项,守城的侍卫便会敲响大钟,据说长安城数百里外都听得清晰。

第525章 天枢子

青鸢登上了这座钟楼,高处风疾,吹得她的玄色衣衫猎猎飞舞,因为失去道法记忆而不会使驭护体结界,青鸢的小脸都被冻得通红,但她还是认真的把食指覆在铜钟上,一寸寸抚摸着,寻找着那个“朔”字——

她的眼睛愈发不太好了,视线里是蒙蒙的血雾,高处的风吹得她眼睛睁不开,只能靠指尖的触感来寻找那个她曾经刻下的,“朔”。

这是她的呼唤。

把你的小字刻在长安钟楼,或许你千里之外都能看见,看见我等待伫立的孤影,听见我的呼唤,然后,给我一点点回答。

你在哪里。

然而,青鸢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朔字,却依旧的,孤零零一个字,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指尖僵了僵,旋即她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似乎是不死心的等待着,或许下一刻,某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刚好就路过这里,看见了钟楼的字,然而给她一点点回应。

深秋的风愈发凛冽了,青鸢瘦弱而纤细的身躯不住颤抖。可是,忽的,这高处的风戛然而止,甚至还有一股暖流传来——

而一袭素衫翩翩的天枢子站立在钟楼边缘,他指尖轻捏道诀,整个钟楼被结界笼罩,不禁风霜不入,还自己散发汩汩暖流。

“鸢鸢,你找不到他的。”天枢子看着铜钟旁的女子,沉声道。

青鸢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个答案,她自己也是清楚,然而,她就是固执的不信罢。

哪怕一声穷尽寻找,她也会选择不信罢了。

天枢子走到青鸢身旁,目光复杂的看着铜钟上那个“朔”字:“鸢鸢,三清是不会允许你和他有任何结果的。你不仅用尽法子也找不到他,你不是试过搜魂大阵还自我封印过么……最重要的是,就算你们能偶然再次重逢,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就在一起。三清是不会允的。”

天枢子最后一句话些些加重了语调。

青鸢依旧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应。秋风吹拂起她的青丝,青丝飞舞如云。

天枢子眸色一深,他伸出两根莹白的指尖,轻柔的绾上女子几缕青丝,眷念的贴近唇边一吻——

“鸢鸢,回到阿忍身边好不好。”

这一句恍若梦呓的话,带着从千百年前就浓烈如毒的爱恋,青鸢的眸色不禁又恍惚了几分。

身旁的男子,亦是等了她千年,在千年前,他们便是天地一双人,姻缘之许白首之誓。

然而,当他携带着千年前的爱恋回归时,她却早已将心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青鸢颤抖的伸出指尖,在铜钟上比划出一句话——

“阿忍,我终归负了你。”

天枢子的瞳孔缩了缩。

她终归负了他。因为她已经选择了今生不负。

说着,青鸢就头也不回的走下钟楼,她根本不敢回头看男子,那曾经是她爱了一生的男子,他和千年前一般的气度容颜,可惜自己却不是千年前的自己。

青鸢如逃一般,匆匆走下钟楼,甚至步伐都有些踉跄。

天枢子也是默然的跟在她身后,二人陷入了半晌的沉默。

如此,一前一后,走了约摸一个时辰。二人来到长安城的地界碑。

高达十丈的石碑巍峨雄壮,上面龙雕凤刻的“长安”二字,显示了此去,乃长安城,此离,便出长安。

守卫的侍卫执着刀戟,威风凛凛,百姓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奔赴这天下第一城。

天枢子指尖捏了个道诀,顿时,无论百姓侍卫都放佛瞎了般,看不到这一双男女的走来。

青鸢走近地界碑,她伸出指尖,细致又耐心的寻找那个朔字,可依旧的,孤零零的一个字,没有任何回应。

天枢子负手站在一旁,声音些些沙哑:“鸢鸢,你到底在多少地方,刻了多少朔字。”

“若注定要待尽一生,便刻尽九州,只为哪怕半分可能,他可能看见,可能知道我在这里,我在唤他,我在找他。”青鸢伸出指尖,在地界碑上比划出这一行字。

第526章 天枢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青鸢的眸色无比黯然,悲恸蚀骨,她一时都无力收回指尖,只能微微靠在地界碑上,来维持自己身躯的站立。

天枢子无奈的一笑:“傻鸢鸢,九州如此之大,且不论我等都是神仙,若再算上冥界、九霄,这三界浩瀚,你们二人何时才能凑到一地儿去?就算真的哪一日,巧合凑到了一地儿,你以为三清会让一切都这么顺利么?说过的,三清不允……”

“他们不允又如何,这天下不允又如何……我只要他,其他的,我什么也顾不了。”天枢子的话,被女子匆匆在地界碑上比划出的句子打断。

这句子颇是急促,青鸢刻画的指尖都在颤抖,出卖了她此刻波澜汹涌的心底。

她要的,只是一个人。

她要的,只是和他的一生。

什么三清,什么仙凡,什么轮回天道,她都顾不了。或者说,她都可以放弃,都可以叛逆。

天枢子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鸢鸢,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么?是三清。就算你们能重逢,三清有千百种法子不让你们在一起。有些法子你根本就想不到会有多无情。”

“就像你我的轮回情罚,咫尺天涯这般无情?”青鸢的指尖在地界碑上划下的一句话又打断了男子的话。

天枢子黯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更甚,我不敢揣测三清心思。但是,鸢鸢,那是你不可战胜的。你和他不能在一起,这就是天道限制。”

男子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

女子手中的湛卢剑猛然凌空一斩——

山川大地上轰隆隆裂开一道巨大沟壑。

百兽哀鸣,风云变色,甚至余波都传到了千里之外,连山岳都被这后者之剑而震彻。

毫无疑问的,这是警告,是不悦,是青鸢对于男子所言的,无声的拒绝。

天枢子骤然失言。他的脸色有些复杂。

青鸢则是面色从容的收回湛卢剑,在身前刻下:“反了,又如何?”

寥寥只字,却如同惊天之语,偏偏被这女子说得从容自若,放佛逆天不过是她覆手间。

大逆不道的话让天枢子都不由变了变脸色,他本能的忌惮地瞧了眼九霄神界,这才压低了语调:“鸢鸢,说些什么胡话。三清为创世尊神,强大无比,他们自天地之初,就定下三界规则……不可逆,天,不可逆呀……”

天枢子宛如在嗔怪不懂事的孩子,柔声对青鸢道,似乎根本没把女子的话放在心上。

与他看来,高高在上的三清便是天道化身,从来没有谁敢质疑他们,能反抗他们。青鸢的话不过是情绪激动之下的失常之语罢了。

然而,他绝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将在若干年后应验。

可惜的是,一抹青衫倩影身旁,陪伴的却不是自己了。

青鸢泛起一抹冷笑,她转身离去,不发一言。

曾经水镜湖那面的他,那个最初的阿忍,会为了最后一吻而逆了天规。

而后来的他,那个不正经的宛如蟑螂的夫子,会为了他与她的岁月,说了同样的话“反了,又如何”。

然而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他,却口口声声在劝着她要“敬天道,天不可逆”。

青鸢冷笑愈浓,这简直是一场讽刺。她不经意间瞥了眼天枢子,眸底不自禁带了分怀疑。然而只是片刻,她的怀疑就恢复平静。

她没有多想,她抬头瞧了瞧天边的暮色,迈步向长安朱雀街走去。

朱雀街,长安第一大街。户盈罗绮,市列珠玑,百般繁华昌盛。

夕阳西坠,夜色降临,朱雀街的商户都关了门,白日热闹的大街安静无比,只有家家商户门口悬挂的红纱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青鸢伫立在朱雀街街口,眸色有些恍惚。

她又不可抑制的想起,曾经也是在朱雀街,那个他为她点亮了漫天的孔明灯,然而在一袭华灯中向她走来,夺了心,夺了她整个人。他向她许诺拼尽一生,一生一人,她欢喜得想要发疯了。

一切的一切,连同当时他唇角温柔言笑的弧度,都真切无比,放佛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发生在昨日,他还从未离开,他似乎马上就会从朱雀街的街口向她走来,牵她的手,再不分离。

第527章 朱雀街

青鸢深深吸了口气,才能压抑住几乎崩溃的心。她迈步走近寂静的朱雀街,点亮了指尖的火折子。

嚓——,一家商户门口的红纱灯笼被点亮。

青鸢凑近了脑袋,仔细辨别着红纱灯笼上的一个“朔”,孤零零的“朔”字,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眼睛不大好了,尤其在夜色中看什么都不太清楚,她只能笨拙而又细心的把脸凑近了红纱灯笼,仔细搜寻着可能有的回应。

没有,除了孤零零的“朔”字,什么也没有。

青鸢眸色暗了暗,她继续走下下一盏红灯笼,点亮火折子,凑近亮堂的灯笼摸索着“朔”字下的回应。

原来整条朱雀街的红纱灯笼,都被她不知什么时候,每一盏都写下了“朔”字。在烛火的掩映下,“朔”字尤为清晰。

一盏,两盏……红纱灯笼被女子一一点亮。她一盏盏挨个儿寻找着,摸索着。

百里朱雀街一眼望不到头,女子眼睛不大好,还要一盏盏把灯笼点亮,因此进度很是缓慢,几个时辰下来,也不过查过了二十余盏。

反倒是秋夜生凉,青鸢不得不停下脚步,拢了拢太过单薄的玄色衣裙。她抬眸想瞧瞧还剩多少红纱灯笼未点亮查看。

然而街道尽头黑乎乎的一片,她眼睛不大好,更是瞧不清,她不禁叹了口气。

“鸢鸢,我来为你引路哦。”一个温柔的男声从街道那一端传来。

青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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