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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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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若是不理她也全是无害的。

他只当她是苍蝇,全然地漠视了她。

他在谷内虽然是粗使奴仆,可偶尔也有出谷的机会,便带回了寄养在谷外好心人家那里的老狗阿育。

这老狗是随着他一路从家乡来到这里的。它年岁大了,禁受不起太多的折腾,他当初入谷情况未明,便寄养在了曾经好心留他和宛媪过夜的人家里,又替那户人家砍了足足三担柴作为酬谢,言明过几日来带它走。

如今谷内的生活虽然不够清闲,可是他与宛媪居住的是偏僻而独立的木舍,也算是清静,于是便想着念着将阿育接了过来。

闲暇时,他最喜爱做的事情,便是用一把捡来的桃木梳,去梳理那老狗身上稀疏的狗毛。

每每这个时候,那只小苍蝇总是不期而至。隔着一道篱笆墙,将嫩嫩的小脸夹在缝隙里,一脸渴望地望着他的手,似乎也想晃着尾巴躺在他的脚边,好让他的桃木梳一点点梳理她的满头纤细的黄毛。

少年每次都假装看不见她,只任凭那小小的身影吊在篱笆墙外,圆圆的脸蛋硌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可是这样平和的日子竟然也是奢侈以及的。

就在他出去砍柴时,谷内两个贪嘴的仆役竟然溜进了他的院子里,将那老狗阿育捉了去,勒死煮了一锅的狗头打了牙祭。

当他回来时,遍寻阿育不到,便高声叫喊,可是却在一处院落里发现了半张鲜血淋漓的狗屁,那沾染着血迹的狗毛看上去是那么的眼熟,那是他每日都会梳理的老狗的皮毛……

那一次,想要蛰伏在谷中图谋报复的心思全然望在了九霄云外。他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将那两个杀了阿育的竖子尽数打死,再将他们碎尸万段!

两个还算粗壮的汉子被一个发了疯的少年逼得狼狈不堪。就算那少年被他二人联手打得头上冒血,还是如同疯子一般的狠命攻击着。

依稀中,似乎看到了那女娃正躲在奶娘的身后,总是略带些倔强的大眼红肿了一片,望着自己正不停地哭泣着。

在将那两个汉子打得奄奄一息时,他才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心里想:那只苍蝇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真正的可怕狠厉,想必以后就应该学会敬而远之了。

为了狗而打人,这在奴仆们看来是荒诞而不可思议的。要知道狗乃六畜之一,大多数人家养来,除了看家外,都是用来食肉的。尤其是贫瘠的人家,狗肉更是过年才能食得上美味。

为了盘中的香肉而差点打死人,真是荒诞以极!所以就算少年满身是伤,也无人前来送药。

宛媪便含着泪,自去谷内的温泉溪流旁,找寻疗伤的草药,回来捣烂之后给他敷上。

是夜,但宛媪已经睡去了后,他倒在床上却睡不找,似乎是因为伤口发炎的缘故,入夜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发热,是要发起高烧的征兆。

可是他却不想叫醒宛媪。寄人篱下的生活是不会太轻松的,她也劳碌了一日,又为自己担惊受怕,当是好好歇息一番。

就在口渴难耐,挣扎着准备起身倒水时,突然发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又出现了房门前,他懒得多言,便闭眼装睡。

只是偷眼去瞧,他发现她依旧是裙摆鼓囊囊的样子,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吃食,而是满兜儿的纱布药粉。

那小女娃怯怯地走到了他的榻前,取了一罐子药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取着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

也不知是什么药膏,涂抹上去倒是清清凉凉,一时竟然缓解了身上的燥热之感。

他没有动,可是心里却是在鄙夷,这山谷里的奶妈们都是睡死了吗?为何总是任凭这个野丫头四处乱窜?

可是那小指轻轻,点划在伤口上的感觉又是那般的沁凉而惬意。他只是闭着眼,任凭那女娃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混杂着自己的鼻息间……

不知为何,这女娃是极尽能事地讨好着自己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尾随,渴望他看她一眼的眼神,在稚龄的孩童脸上,显露无疑。

又过了几日,她竟然抱来了一只小奶狗,似乎也是没有断奶的模样,浑身都散发着奶香,伸着小舌,在女娃的怀里晃着一根短短的带着黑尖尖的尾巴。

当女娃献宝一般地将那狗儿放入他的怀里时,他厌弃地看着那奶狗伸着小舌讨好地舔着自己的手背,然后便毫不迟疑地拎起那狗儿胖乎乎的脖颈,将它扔甩到了院外的粪坑上。

那狗崽子显然没有女娃当初来的坚强,只被这一扔,竟然吓得哀号了一声,待得被捞上来时,带着一身臭味如同小耗子一般钻入了草垛的缝隙里吓得不敢出来。

而再看那奶娃娃,所受的打击,显然比自己被扔甩出去还要来得沉重,竟然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大声质问,为何要这般对待可爱的狗儿?她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挑选出了这只毛色与阿育相近的小狗出来。

可是在他看来,这蠢货与他的阿育哪里相近?倒是十足十是一副她的蠢呆模样!就连那一身的奶味也是像极了的。

有这一个烦人的在身边萦绕,便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再增添一个,哪里还受得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想要将眼前哇哇大哭的这一个,也一并交托给粪坑兄妥善料理了的。

但是女娃的脑子,显然不若那奶狗来的机灵,经了这番难堪的打击后,竟然越挫越勇,没有几日的功夫,便有晃晃荡荡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

这事,倒是惊动了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莘子,他竟然难得地夸赞自己为了狗而如此,乃是义字的表现。于是破格提拔他随侍书房外,再不用如以前一般去做粗重的活计了。

那小女娃听闻了,竟是满脸的兴奋,非要拽拉着他,同树枝作笔,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大字。

“你如今在我父亲身旁做事,怎么可以不是识文断字?我且交给你启蒙的,诩哥哥你这般聪慧,假日时日,一定会认识许多字!”女娃说这话时,满脸是初为人师的兴奋之情。

只是教得不成样子,每写一个字,都要抬头问:“怎么样?这一个是不是写得比上一个好看?”

这哪里像夫子,分明是渴望赞扬的小小学子!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敲文好神清气爽,敲饿了的时候可以点各种外卖,呜呜~~~~

ps:为何王校长忍功没有成年后那般精深,曰;都是被奶娃一点点磨出来的

第193章 忆往昔三

少年微微眯着眼,不动声色地任凭她拉着他的手在沙滩上写着七扭八歪的大字。

他的确是要学本事的,但这样奶臭未干的女娃,怎么配成为他的师父?

可是这女娃却乐此不疲,一有空就过来寻他,要给他授课。如今他差事渐多,总是能寻到借口离她远些,可是每当他在林中与宛媪一起练功时,那女娃又探头探脑地出现了。每次自己挥剑,翻腾起身时,就会听到草丛里传来阵阵低叹惊呼的细碎声音。再过几日,那草丛里蹲着的人便试探着一点点地挪动出来,手里挥动着一只捡来的木棍,小小的身子笨拙地将木棍挥来甩去,嘴里还嘿哈地叫唤着。

宛媪看着她,心里存着气,用脚尖踢着个石子,便直直向那小娃儿的腿肚子弹去。只听扑通一声,小小的身子便一下子栽在了旁边落了水的泥坑里。

待得小人啜泣着从泥坑里爬出时,那满是污泥的小脸,除了正裂开的小嘴里露出的小细牙是白色外,其它都是一片泥黑。虽然女娃的哭声渐渐地有些震天撼地,可是少年却望都未望一眼。许是女娃混沌,并不知自己摔倒乃是宛媪的恶意所致,哭了一会便渐熄了声,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也是舞得累了,便坐在一旁的巨石上沉默地吃着宛媪给他准备的烤饼,那女娃凑过来,坐在一旁的小石头上仰着脖问他:“诩哥哥,我肚子也饿,要吃烤饼。”

眼看着宛媪又要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子,少年回头看了看女娃一眼,不咸不淡道:“又脏又臭,去一旁的池塘将脸和手洗一洗。”

女娃听了,欢喜地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过一会将手脸洗干净了一番回来了,站在王诩的身旁,两手扒着他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烤饼。

按理说,这莘家虽然比不得士卿之家,可是也不缺衣食,但这女娃却活脱被饿着了一般,看着这府里只有仆役才吃的东西馋得不行。少年将手里剩下那半块给与了她,这烤饼是宛媪用米酒浸泡过,再烘烤一番,撒些盐后,自有一番别样的风味。

那女娃吃得香甜,看少年今日对她的态度有了些许的回暖,便得寸进尺地道:“诩哥哥,我看你舞得那般好看,你教我舞上一舞可好?”

宛媪在一旁,都要被这不知进退的丫头气乐了,冷声道:“奴婢们不敢,你这娇弱身子怎么可能禁受得住摔打,若是被家长知道了岂不是要捅破了天?”

女娃拼命地咽下了口中的烤饼道:“宛媪且放心,学本事怎么能不吃些苦?我才不会同爹爹和母亲讲!”

少年等的便是这一句,喝了一口水囊里的凉水,半垂着睫毛,敛着一点寒光道:“好,你若爱来,便来吧。”

说这一句时,他的心内是略微带着几分恶意的,蓄意送到了门前的狗崽子,不戏谑一番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哪里想到那看似倔强不服软的女娃就是个稻草塞的软囊货,不过是跌入了水坑里而已,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

照顾她的奶娘也是个粗心的婆子,竟是没有察觉,便让她又跑了出来,可是在林子跟着他练了不到一会儿,便小脸潮红,身子微微有些打摆了。

等到王诩察觉出她不对时,已经晃荡一头扑入了他的怀里。

滚烫的额头就这般在他的脖颈处蹭来蹭去,灼烫得少年微微一皱眉,复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然后便一把抱起她快步朝着林外走去。

少年的脸颊微凉,噙着冬末的冷意,她用手搂着他的脖颈,用烧得发烫的脸蹭着他,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她一直是独女,从来没有兄长弟妹,。可是此刻被这个少年抱在怀里,竟是莫名有得了个可靠兄长的感觉。

“诩哥哥,你做我哥哥可好?”

抱着她的手臂闻言微微有些发僵,久久没有松弛下来,过了许久,才听到少年掩饰不住的厌弃的声音冷冷道:“我的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妹妹。”

这一句话,竟是比隆冬的寒冰一样还要人心凉得窝脖儿。

女娃生来便长得圆俏可爱,生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把讨厌她的人,可是就是这个让她一心亲近的大哥哥,却说出这样的冷言出来,小小年纪,受到了生平第一次自我为怀疑的打击。

这一病,竟甚是沉重,顿时惹得莘府内的人有些慌了手脚。少年倒是得了几日清静,终于可以一个人在竹林里伴着清风披风踏叶,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小疯魔缠得有些后怕,练剑之时目光偶尔便会瞟向一旁的草丛。

少年挥剑正疾时,草丛一阵晃动,少年冷声道:“不是病重了吗,怎的又来?”过了片刻,一只肥大的兔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少年瞥眼看到乃是到兔子,不知为何,心内微微一沉。

那天入夜时,他有意无意地踱步来到厨下,看到那个粗使婆子给女娃煎的药汤。略想了想,将自己在山上采的草药捣烂,偷偷倒入药汤中。这草药乃是他年幼时母亲给他熬的,退烧效果极好。

果然到了第二日,听到那高烧不退的小祖宗终于可以起身吃饭了,叫嚷着要吃仆役们常吃的烤饼……

从那以后,王诩倒是真心实意地教了她些强身健体的技艺,他自小便是孤僻惯了的,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姐妹,可对这个硬气不起的娃娃倒是让她起了些莫名其妙的怜惜之情。他告诉自己,罢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女娃而已,再说终究是自己父亲的孩子。就这样,那个女娃便如她第一次闯入自己的院落里那般,持无忌惮地横闯进他那冰冷惯了的心。

第194章 忆往昔四

有时候,人心的改变便如水滴石穿,看似滴水之力微不足道,可是禁不住日久天长的点滴浸染。

铁铸的心肠,渐渐的也被融开了一个豁口,再难弥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望向那女娃时,眼底带着些微的笑意,她身子羸弱,他便查遍医术为她调理身体。她贪嘴爱吃,他便琢磨出不同的花样烹制克扣的美食。

当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般在意她时,她已到了女孩蜕变之年华,大略已经有了少女的窈窕之姿。可就在这时,他竟然无意中在那女人的窗下,无意中听闻了她与贴身的婆子的私语,惊获悉了那女娃娃身世的秘密,她的生父竟然乃是当今魏国的诸侯!

当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感觉也许会跟自己的父亲莘子感同身受吧?那个他尽心疼爱的女娃娃,竟然与他毫无血缘!

就像他当初说的那样——她从来都不可能是他的妹妹。

如果能在莘子的面前透漏出这个秘密的话,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沉重而有力的打击,他也的确曾经是动过这样的心思的。

可是那已经渐渐长大了的少女,却总是在她的面前,满怀喜悦地提及她的父亲莘子,话语里是满满的自豪之情。

“我的父亲便是天下最富学识之人,诩哥哥,你说是也不是?”当她坐在他的身旁,目光微闪仰着脖儿问时,他却是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出来的,受到打击的不光是莘子吧?也不知从何时起,出除入谷时,满心的报复心思竟然她如花一般的笑颜里不知不觉地消淡了许多。

莘子持家无方,谷内的生活日渐困顿,对他的倚重也一天一天要来得多些。他也终于有得借口在出谷盘租收地时,寻访名师,修习本事。他刻意地想要离得那少女远些再远些,可是一意地规避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听到莘子有意将她许配给然后恶疾的子弟时,他心内焦虑,冒着大雪疾行,竟冻伤双足,不过最后终是让莘子打消了念头。

从莘子屋中走出,王诩径直走到谷西,穿过一片小树林,面前是一小片草原,上面点缀着许多的黄色蓝色的鲜花。莘奴平时最喜在这里玩耍,累了便躺在草原上,看着天上的白云飘动,一会便熟睡过去,几乎每次都是王诩将她抱回去的。

王诩走进树林,还未踏足草原,透过树木便看到莘奴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谷中奴仆在玩骑马打仗的游戏。莘奴玩得正欢,要男仆们轮流做她的马儿,她在上面嘴里还发出驾驾的声音,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向前一挥,用清脆甜糯的声音喊着:“众位将军,随我杀敌!杀!”

几个男仆皆舞勺年华,是最近才入谷的,虽然也皆是在谷中长大,可是每次看到这个小小的女主时越发的面颊绯红,口齿结巴,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被那玉颜耀得频频低着头,再时不时偷眼打量。

今日,小女主起了玩耍的兴致,这些小少年们一个个干劲十足,毫不惜力,比谷内的老仆都要能干,倒是让小奴儿甚是尽兴,浑然忘记了诩哥哥不在谷中时的寂寞不快。

几个男仆间这时却是有些剑拔弩张,为了该谁做马,谁被骑的时间长了是不是争论两句。而每个轮到做‘马’的男仆都是脸色通红,两眼放光,玩命一般的背着小姐奔跑,仿若是秦马名驹,恨不得托着身上的小娇人远走天涯,一去不复返,每次引得莘奴高兴大喊时,下面的‘马’儿便高兴的。

王诩什么也没有说,日渐颀长的身子被浓密的青竹遮掩,就是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与那些小少年们嬉戏玩闹,只是眉头越拧越紧,最后便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最后,他终于踏出竹林,带着满身的寒气来到了空地处,那小小的身影,见了他,便如同看了双亲的雏鸟一般,欢腾地从一个小少年的背上爬了下来,点着轻快的步子直直朝着他跑去,还不忘回头对几个少年说道:“你们几个回去吧,今日不再跟你们玩耍了。”

见那几个少年恍如未闻,还在各自痴痴地看着小奴,他忍不住沉声申斥:“各自回了院落做事,可是还没有过足做牲畜的瘾!这边我会带小家主回去。”

几个少年知道他在谷内地位甚高,只能满心不愿地讷讷了两声走开了。

小奴许久不见诩哥哥,看到他归来,热络得很,跟他回了他的房中,立刻毫无顾忌地扑了过去,伏在他的身边,咋着大眼问:“诩哥哥,可是给我带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回来?”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王诩从谷外回来,她都要讨要一些谷内没有的东西。可是这一次,王诩却是浑身微微发僵,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已经有了起伏的身体线条。“坐得规矩一些,难道莘子不曾教过你平时跪坐席上小腿要平齐,脚掌不能着地,人要坐在脚跟之上吗,哪有这般私下地便随便依靠之理?你……平时也跟别人这般吗?”

想到她也这般与那些少年们亲近,他生平第一次有种难以形容的郁沉烦闷之感,却全然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纾解不得。

小奴儿一向是疯野惯了的,现在突然看到平时纵容她的诩哥哥居然这般正经的说理,不由微瞪着眼,笑道:“你这是在外面呆久了,也沾染上那些凡夫俗礼?母亲说过,我生长在山野之间,当如草木一般自自然然,别人说了什么都不用去管的。再说谷内就只有母亲,爹爹,诩哥哥和一些下人,奴儿就算做了又能给谁看呢?”

王诩最听不得她说起她的母亲,刚才面上不过是稍显出冷意,现在便是挂了三寸的寒冰,冷声道:“跟个粗野的猴子一般!当是以为这般有值得自傲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明天有时间白天敲文,好久没敲大粗长,狂仔其实也心痒痒

第195章 忆往昔五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粗声同她说话。以前虽然也有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恶语过。一时间不由得小脸微微发怔,眼泪全都蓄满在了眼眶里,小小的嘴唇也有些发抖……

“你太坏了,奴儿不理你了!”说完,小人儿便哭泣着头也不回地奔出去了。

他端坐在屋内纹丝不动,一直静静地坐了许久。

随后的几日,奴儿也展现了性格中倔强的一面,自己立意不理那凶巴巴的诩哥哥,便是一意不再如以前一般围前围后。

可惜,小奴儿对于诩哥哥的愤怒从来不会持续很久,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一盘喷香的烤腿骨肉便端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也便是少年没有出声的歉意了。因为谷内事务繁忙已经许久没有下厨了的他,亲自上山猎杀了一只野猪,又亲自入厨下褪毛去皮亲自料理。

那诱人的香气,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被熏得软糯极了,于是一盘烤肉哄得她露出了笑容,又像以前一般粘腻着他了。

可是从此以后,王诩对于她的日常礼节的要求也变得甚是严苛,一切竟是以诸侯宫中的贵女的规格要求于她。

这无疑是将木枷锁套在了野猴子的身上,一时疯野惯了的丫头哪里能适应?便撅着嘴去父亲那里告状。

莘子看着女儿这些时日出落得愈加端淑,却甚是满意,直言王诩能干,还叫他千万不可懈怠了对莘奴的教养,也只有这少年能让自己那野惯了的女儿能收敛如斯。

不过女娃的莘夫人却有是有些担忧。出于女人的心细,她总是觉得这少年随着逐渐长大,那模样却越发看着眼熟,竟然同自己的夫君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她心内生了疑,更是不喜自己的女儿同那少年太过亲近。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知道这个当初落魄来到了谷内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他的谈吐学识皆是与其他的出身卑微的奴仆皆是不同?

她有心盘查套问,可是那随那少年来的婆子,面无表情,问何事情都是答得滴水不漏。而从那少年的嘴里,更是盘问不出什么。只是二人越是不说,她心内的疑窦便是越大。

终于在她暗自派人前去探查丈夫家乡时,那少年却主动来到了她的面前,冷笑着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世。

她惊乱极了,直觉便是想将少年驱逐出谷。可是少年却早已拿住了她急于不为人知的把柄,不菲摧毁之力,便将她所有的心思打落的七零八落。

于是她哭着下跪,求少年放过她无辜的女儿。可是少年却是一伸腿,将她甩在了一边,然后冷声道:“你岂止不配人之妻,就连做个母亲也是不够格的。奴儿的事情,以后你无需多言!”

只这一句,竟然便断了她看顾自己女儿的资格。少年的威胁虽然简短,却是很有效的。虽然他也曾暗地里示意着女儿要与少年疏离,可是当女儿好奇地歪着脖子问缘由时,天生的体弱加上被人拿捏住把柄的焦虑,竟是害得她一病不起。

莘子请来鬼谷附近有名的郎中医治,郎中说夫人并不大病,只是元气不足,心火焚身,待喝上二个月的药,元气充足自然病愈。然而数月过去,这病却是越来越沉重,莘子又请了几位名郎中,开了些药方却均是未见效。

莘奴见母亲日渐严重,现在甚至无法起身下地,再也不去东奔西跑,整日里依偎在母亲身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中充满了担忧,不复往日的快乐开心。

只有偶尔王诩过来时,莘奴才会离开母亲一会,到院中和诩哥哥说说话。王诩每次逗留的时间皆是不长,脸上也总是那副不惊不喜,不冷不淡的表情。莘奴看到王诩总是欢天喜地,腻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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