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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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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大公子。”

丫环们请过安后,传来了他的小厮们的声音,赖云烟画了半枝梅,就搁到一边,另作了一张。

待三张半成品后,魏瑾泓就进了内屋。

“大小姐。”杏雨在门边轻叫了一声。

“端壶热茶过来。”

“是。”

赖云烟拿过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抬头与坐于案前的魏瑾泓道,“大人今日回来得尚早。”

“嗯。”魏瑾泓看了眼她案桌上的茶具,又看过她搁置在一旁的画纸,轻应了一声。

他们的案桌隔得不是太远,他还能看到她在纸上画的是梅枝。

“为何只作一半?”

“觉着不好。”

魏瑾泓微笑了一下,又转过话题问,“后日去苏大人家。”

“多谢大人。”赖云烟提笔,在花朵中点缀了几笔梅蕊,才抬头笑着与魏瑾泓道,“二公子的事,大人可是知晓?”

魏瑾泓“嗯”了一声。

见他不多语,赖云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轻笑道,“祝五姑娘?”

她摇头笑着再次提笔,这次一笔挥去,树丫上,梅花朵朵开得甚是娇艳。

九大家里,嫁得最好,与她交情恰恰是最好的祝五姑娘?

但愿魏瑾泓不是要撬岑南王的墙脚。

若是魏瑾泓把后来的岑南王妃都要弄进魏府这座地狱的话,她真的得亲手下毒弄死这伪君子了。

“我与祝大前些日子在茶楼饮茶,瑾瑜恰好就在,五姑娘去往布庄路中,停下与祝大请安之时,被他看到了。”

“是么?”

魏瑾泓言尽于此,便不再解释。

赖云烟搁了笔,白天未在魏家人面前露出的神色这时爬上了她的脸孔,她抬起头,看着魏瑾泓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您打何主意,我都接招,我兄长也好,镇远也罢,还有慧芳,你可以一个一个都动手,但您给我记着了,现在元辰帝还没登基,离您支手遮天的时候还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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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世,这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第二日,赖云烟找另了他法,把写就的信送了出去。

了解这魏府的,不仅是魏瑾泓。

临到去苏大人府中,半路过桥面时,河中突跃刺客,赖云烟惊叫出声,利索抱成一团,躲在了坐榻下方。

刀剑无情,刀刀都往车里刺。

赖云烟趁隙滚下了车厢,顾不得落地的那刻头都撞出了血,立马钻入了车底。

这时当她听到上面刀剑相交,侍卫的吼声,她摸了摸出血的头,暗吁了口气。

其实想来,魏瑾泓应是也知这一出是她弄的,就算之前不知,现下他已心中有数。

他熟知她的手法。

魏瑾泓拿捏着她的七寸在警告她,她这次也不过是提醒一下魏大人,她离束手就擒的地步还远得很。

十个刺客,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用的还是魏瑾泓给她的。

一阵厮杀后,有人朝车底伸出了手。

那手五指修长,节骨有力。

赖云烟就他的手被他拉了出来,见魏瑾泓胸上有着血迹,明显有刀痕,她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随后扑到他的怀里,惊声泣道,“夫君。”

随即,她埋首不动,抖动肩膀,不敢抬头。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好把头直往魏瑾泓的伤口撞,撞得魏瑾泓的血往外喷,也糊自己一脸的血,等会好吓人。

“好了。”魏瑾泓轻声地道,手却紧紧地把往了赖云烟的头。

刺客见差不多了,打不赢人,杀不死人就撤走,这种见好就收的风格一直都是赖云烟的行事手法,魏瑾泓怀抱着这个似要把他的伤口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女人,忍了又忍,才没把她一脚踢到河下去。

这女人,真是恨不得他死。

她的假假真真里,唯有让他去死这一事,才是最真的。

**

一场大战回来,魏府鸡飞狗跳。

赖云烟扑完魏瑾泓的怀,稍把伤口处理一下,一路舍不得擦干脸上的血,哪怕身后的丫环急得快疯了,她也赶了她们去坐奴仆车。

她一回到魏府立马满脸血渍,一身污脏地又扑到魏母的怀里大哭。

哭着时,仔细地瞄了瞄魏母身上的衣裳,见是好衣裳,心里总算为自己好受了点。

头虽是磕破了,代价大了点,但总算是让魏瑾泓不好过,也毁了魏母一件衣裳,算也是弥补了她受到的一小半的伤害了。

魏母焦心着大儿的伤,可儿媳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她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强硬地扯开她,放到了吉婆婆的手中,跟着被人抬着的大儿奔去,途中忍不住泣道,“瑾泓,瑾泓,你这是怎地了?伤得可重?”

“娘……”赖云烟见魏母受惊不轻,脚步踉跄,忙尖声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就跟魏瑾泓已死了一般。

心神不宁的魏母被她这么一喊,脚步一软,跌在了地上。

赖云烟呜咽着,也随之跪在了地上,悲切绝望地叫道,“夫君。”

她这一喊,魏母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就这么昏了过去。

“娘。”赖云烟用尽全身力气又大叫了一声,心中只恨自己声音不够太大,魏府占地大,别人家的府第根本听不到他们这边内院的声音,她能吓吓的,也就这府里的人了。

魏瑾泓现下失血过多,她上马车后,才发现魏瑾泓不止胸口有一刀,大腿处也有。

护卫与他包扎上马车后,她趁魏瑾泓在调节气息,坐于他身前,掀开了他的袍子,抬起脚就连踩了他数脚,直到魏瑾泓抓住了她的脚,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她才重新坐好。

所以,魏瑾泓这时进的气,绝不会有出的气多。

赖云烟的这一声“娘”,把魏府的奴才吓得好几个都摔倒在了地上,有人在惊慌叫着快去请老爷,这厢杏雨梨花也随后进了府,刚进后院的门,就听到她们大小姐的悲叫声,梨花刹那哭天喊地大叫:“大小姐,我苦命的大小姐啊……”

“梨花,杏雨。”梨花一来,赖云烟精神一振,立马像死了全家人一样地哀叫出声,随即,两眼一闭,也让自己昏了过去。

好了,她的丫环来了,她可以安心地昏过去了。

让这一府的人,自个儿折腾去罢。

**

赖云烟睡了个大觉,一觉睡来,神清气爽。

偏偏这时她不能像前世那般,找人来吹竹弄笙一翻,醒来后她还不能睁眼,还要暗中蕴量情绪,让自己等会语气凄然点。

差不多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魏母的心腹,吉婆子。

“吉婆婆,夫君,夫君怎样了……”赖云烟虚弱无比地挣扎着撑着床面坐起来,声音泣中带悲。

她在被中连掐了自己数把,想了最伤心的事,才把眼泪流了出来。

“大少夫人,”吉婆婆眼中也带泪,“您快好生歇着罢,大公子没有事。”

她扶了她躺下,转头对着赖云烟的丫环道虎着脸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进来给少夫人瞧瞧。”

赖云烟朝丫环看去,见梨花杏雨的脸都是肿的,她顿时一呆,而在眼光未冷下之前,她把脸对着了床榻的里侧,拿帕放在了眼睛处。

谁人打了她的丫环?

大夫进来给赖云烟看了脉,说她要静养一段时日。

过了两日,赖云烟下了地,这期间,魏姑妈,魏丁香都来了屋中探望赖云烟。

赖云烟有先见之明,早就让丫环把她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台面上摆的都是她列着清单让魏瑾泓给她拿来的。

她的嫁妆,早前就让她收得妥妥的了。

这次魏姑妈眼睛往哪多看了几眼,她就大方地把东西送给了魏姑妈,乐得魏姑妈第一天来了,第二天她又来了。

赖云烟也从梨花的口中问出,她们的脸是吉婆婆打的,魏母下的令。

怕是她不能拿魏瑾泓的护卫出气,就拿她的丫环出气了。

许也还有别的原因,但这次,魏母确实是打了她的脸了。

赖云烟自觉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在第三日赖震严来探望她之时,见吉婆婆忤在她的屋内不动,赖云烟的脸便也冷了下来。

“知晓的,是知我吓得惊了魂,不知晓的,还当我不受婆母欢喜。”赖云烟瞥过盯梢的吉婆婆一眼后,轻声地与兄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哭道。

赖震严朝婆子看去,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折扇两眼,才道,“这几日,就一个婆子看着你?”

“还有大夫,杏雨他们,婆子丫环们也在外面听着差谴。”赖云烟忙道,拿帕拭泪,“我只是甚是担扰夫君的伤,昨夜去瞧时,娘说夫君睡了,我……”

说至此,失声哭了起来。

“如此。”赖震严颔首。

“魏夫人呢?”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赖云烟轻垂下了头,拭泪不语。

“梨花,”赖震严转头,对脸还有些肿的丫环道,“去叫府里的车夫把车赶到后门口。”

“是。”

梨花忙应了一声。

“让虎尾和你一道去。”

“是。”

“杏雨,给大小姐穿好衣。”

“是。”

“你有伤在身,瑾泓也是,他自当比你重要,就让魏夫人先好好照顾着他罢,你且随我回娘家养好了伤,到时我再送你回府来。”赖震严回头朝赖云烟道。

“啊?”着实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的赖云烟有些微愣。

她还以为,兄长顶多为她出出气。

回娘家,这事太大了罢?

“穿衣罢。”随即,赖震严就起身抬脚出门。

他走到门口,见到发愣的婆子不动,他扬眉,道,“还要你个老婆子伺候?”

他语带不屑,吉婆婆忙福了一礼。

见她又只是福礼,没有跪拜,赖震严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魏家的人,太托大了。

他不帮她立威,日后她在这府中,就真要被人看不起了。

**

赖云烟出府后,还有些云里雾里。

前世她在魏府中,什么事都是一肩担,万不敢因魏家的事给兄长找麻烦。

没料,这世兄长却为她出了这个头,真真是……

真是人再多活几世,总有些事也还是料不准的。

“哥哥。”赖云烟头绷着布巾,靠向了赖震严的肩。

“有外人在时,万不可如此。”她病着,赖震严不忍苛责她,但还是嘱咐道。

“你不跟大公子言语一声?”

“我已去看过他。”赖震严淡淡地道。

“可是,苏大人那?”赖云烟提醒道。

“我很快就要与七姑娘成亲,苏大人便是我的岳父大人,苏大人甚得帝心,前途甚广,这时还能毁我的婚不成?”

说到此,赖震严冷冷地笑了,“我听说是她把你推到婆子手中的?”

“哥。”

“送她的东西,真是白送了,不带你管家就罢了,还要你的头面?真是要脸,你送了她头面,她可有曾给你还礼?”

赖云烟垂首,轻摇了头。

赖震严不屑地笑了一声,又道,“而一个婆子,在你的院子里,居然不给我磕头,崔家出来的人,果然就那般的样了。”

赖云烟闻言不禁哑然,她这兄长,因与祝家时家都交好,前世也是够不喜欢崔家的人的。

因魏崔氏是她的婆母,他才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没料这世,他这么早就透露出对崔氏的不屑出来了。

果然是事变了,人的应对也就变了。

“她是大公子的母亲。”赖云烟轻道了一句,提醒了他一下。

“母亲又如何?我们赖家与他们魏家同位列九家之首,又不是他们魏家的奴才。”赖震严说罢此言,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偏激了些,于是缓和了脸色,对她道,“不能让她下你的脸,得让她知晓,你是什么身份。”

赖云烟闻言有一点鼻酸,“这也是哥哥疼我。”

虽说世家里,嫁出去的女儿绝没有泼出去的水一说,但像兄长这样明面上替她撑腰的,毕竟还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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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你要如何说?”赖云烟毕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赖云烟,只当在现下的赖家里,她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父亲这个时候,已经是很不喜兄长了,要不然,怎会有庶子的到来,怎会要扶持庶子进官场。

“只说接你回来养两天伤,他有何话可说?”赖震严轻瞥一眼此时垂下眼,似是在刻意平静的小妹,“赖家的脸面,他也是要的。”

“是呢。”赖云烟轻轻颔道叹道。

“你又担心什么?”赖震严好笑地轻拍了拍她的头,道,“万事还有我。”

赖云烟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说,“云烟知晓哥哥厉害,但还是怕你受委屈,怕没人心疼你,还好,我就快有嫂子了,她是个好的,会照顾妥哥哥的。”

赖震严翘起嘴角,伸出手揽住她,让她靠着他的肩。

赖云烟靠在他的肩上,轻吁了一口气。

马车内,兄妹相继无声,但此时两人心里都无比明白,他们会继续相依为命。

哪怕只会过得两三日,魏家会来人接走她,她不在他的身边。

**

赖云烟前脚进的赖府,后脚就有人来报魏府的大公子来了。

赖震严让赖云烟好生回院子休息,他去了前堂待客。

不多时,梨花来报,说赖父也回来了。

赖云烟当下就让杏雨把刚解开的包袱再放几件衣裳进去,重新扎上。

“小姐?”梨花稍有不解。

“歇会就回魏府罢。”赖云烟指着从包袱里拿出来的两个箱子,对丫环们再叮嘱道,“一字都不许跟人透,记住了?”

“记住了。”杏雨,梨花轻福了一礼。

没过多久,赖震严就阴沉着脸来了她的院子,在他开口之前,赖云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

让丫环守在门外,她拉了他的袖子,进了内屋,打开暗箱把刚放置进去的两个箱子拿出来,拿钥匙打开盖,抬脸与赖震严道,“这是娘留给我们的,你把它们都给了我。”

最价值万金的,她都带了回来。

“这是何意?”赖震严皱眉。

“家中有婆母。”赖云烟浅言了一句,待赖震严了会个中意思后,她又淡道,“说来你把头面都给了我,算是我的,但在云烟心中,这也是你的,所以先放回你处也是可行的,哥哥回头再给我就是,只要莫让旁人得去了就好。”

“魏夫人在打你嫁妆的主意?”赖震严的声音这时阴冷得很。

“哥哥,她背后还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崔家。”赖云烟把盖盖上,重新上锁,把小匙放到了赖震严的手中,又抬脸认真地看着他道,“你不要担心我,我知怎么应付她。”

赖震严把钥匙合在手心,重重地捏了捏,才抿嘴轻颔了下手。

她能有什么法子应付?他不过带她刚回来,魏家的人就能接走她,他们父亲都站在魏家那边,她这次回去,在那个府中,怕是更难。

“哥哥。”看着兄长垂着眼一脸不符合他年龄的阴沉,赖云烟的心有些闷疼,她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笑道,“云烟是真有法子,您只要把我的珠宝藏好了就行,算来,云烟这次也没有白回来。”

不回来,这两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魏家,她着实是吃不香睡不好。

“大公子,小姐。”门边,响起了杏雨小声的话。

“何事?”赖云烟开了口。

“前面来请人了。”

赖云烟叹息,竟是多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走罢,哥哥。”赖云烟拉了扯兄长的袖子,与他轻言道。

看着她娇俏的脸,赖震严差点捏碎自己的拳头,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站起淡道,“走罢。”

赖云烟轻福一礼,跟在了他的身后。

**

在未出院子前,赖云烟与赖震严道,“哥哥,如若父亲说我的不是,您万不可心疼我。”

他成亲在际,这时,不能与赖游对着干。

赖震严颔首,脸色微有些冷。

不过他平时也是这样,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进正堂,赖云烟就朝赖游下了跪礼,道,“云烟拜见父亲,给父亲请安。”

赖游顿了一会,才道,“起。”

“多谢父亲。”赖云烟站起,又朝魏瑾泓福礼,道,“妾身给夫君请安。”

“多礼。”魏瑾泓起身,虚扶了她一下。

赖云烟看着地上浅笑了一下,轻移脚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她尚还懂进退,赖游的脸色也稍好看了些,不过嘴上还是难掩训斥,“没经公婆丈夫允许,是谁让你回的娘家?”

赖云烟垂首不语。

正堂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声响。

静了一会,赖游见魏瑾泓朝他拱手,他轻抚了下长须,道,“贤婿有话且说。”

“岳父大人,”魏瑾泓这时微笑道,“这不是云烟的不是,是我这几日轻疏了云烟,被震严兄误会了。”

闻言,赖云烟轻皱了下眉。

误会?好一个魏大人,在她父亲面前拖她兄长下水。

他现在是结了她的仇不够,还想结下她兄长的仇罢?

他上辈子跟她兄长斗了半辈子,看来还是不够知晓她兄长爱记仇的厉害。

“你遭遇刺客,身受重伤,陛下都挂心,尚卧病在床,何来轻疏之说?”赖游抚须摇头道。

这话说得,不像她的亲父,倒像是魏瑾泓的亲爹了。

赖云烟微微抬脸,朝兄长落坐的方向看去,见他端着茶杯,平静从容地吹着热茶,她这才稍稍安下了心。

不发火就好。

“岳父大人言重了,瑾泓只是轻伤。”

“轻伤也是要好生养着的。”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

“正逢午时,贤婿用过午膳再走罢。”

“岳父大人好意,瑾泓自当遵意。”魏瑾泓起身,朝他拱手一礼,温声道。

自又是一翻传膳摆膳,赖云烟一直站于他们身后伺候,只有等他们用过膳了,她才去了后堂吃丫环端上来的饭菜。

她只尝了一口,就搁下了筷。

“小姐,可是不合胃口?”摆菜的丫环站于她身后回道。

赖云烟拿帕掩嘴,把菜小心地吐到帕中,才抬头对丫环淡淡地道,“没胃口。”

说罢,走到门边,对站于门边的梨花她们说,“包袱可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那就走罢。”

“小姐不用膳了?”梨花问。

“别说夫君久等了。”赖云烟满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让她们扶着她往前走。

到了正堂,见她这么快就回来,正在品茗的三人,对女儿比较满意的赖游轻颔了下首,魏瑾泓嘴边依旧含着微笑,只有赖震严,看着手中杯子,连眼皮都没抬,垂首不语。

**

于父兄道别,与魏瑾泓上了马车,等马车行了一段路,赖云烟才把头靠在了后面,嘴角含笑地看了魏瑾泓一眼,就闭上了眼。

见她拒绝交谈,魏瑾泓也垂下了眼,静坐无声。

两人一路安静回了魏府,魏瑾泓带赖云烟回了他的院子,在她坐下后,挥退了下人,对她开口道,“娘说让吉婆婆在我们屋中伺候我们。”

“哦。”赖云烟一点也不急,笑着看着他。

如果魏瑾泓说此话的意思是威胁她,那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怕。

他母亲现下有多荒唐,以后就会有多惨,魏瑾泓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怕,她怕什么。

见她云淡风轻,魏瑾泓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又道,“我谢了她的好意,我们院子里,有你的人伺候就可了。”

“为此,魏大人不是想让我谢您一番罢?”赖云烟好笑地看着他。

“云烟。”魏瑾泓突然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不动如山地看着他,眼神漠然。

她跟他重来的这一世,本该是各走各路的好,他们也可以协议好,不再为敌,可怎么就又走到了这步?

他算计她,她也不想让他好过这步。

“你无须尽想着我全是坏意。”魏瑾泓静静地看着她,“待你兄长成亲后,我们再来谈,可行?”

又是她兄长。

他自如地拿捏着她,还一脸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恶心样,赖云烟真觉得当初是自己瞎了眼,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保护她。

赖云烟轻笑了一声,“好。”

谈就谈罢,魏瑾泓算计他的,她亮她的爪牙就是。

大不了,鱼死网破,只要能弄死他,不祸害兄长,知己,朋友,赖云烟不介意代价大点。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今天三更。还有跟同学们说一下,本文30号入V,当天入V三更,希望喜欢本文,有能力的同学能继续支持,再次多谢你们的支持。在30号之前的这两三天,我都会尽力每天三更,过多的话就不跟大家说了,只能说,我会尽全力保证更新,也保证文章质量,其它的,就全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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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家吃的那口饭菜里,赖云烟吃出上世吃过的慢性毒的味道出来。

那味本就是不轻易尝得出来,如若不是她上世吃得多,知晓其中的微妙之外,她也不会刚入口就知不对,而且这比前世她吃的味要重太多,也许是人手生多放了,也许是故意多放一点好让回魏家的她出丑,那味重得赖云烟根本就咽不下口。

这慢性毒叫百日癫,下得重一点,人就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发羊癫疯一样。

这药吃得久了,就会真跟羊癫疯一样,隔三差五就发作一会,人也会渐渐丧失智力,成为白痴,最终抽搐而亡。

她只含了一时吐了出来,回来后也还是有点昏头昏脑,与魏瑾泓谈过,他走后,赖云烟才让丫环去取大壶的水来。

她刚在榻上歇一会,魏母那边就来人请她,赖云烟去了请安,魏母抚着她的手半会,才淡淡地道了一声,“我儿,委屈你了。”

“哪来的委屈?”魏母的声音淡了,赖云烟声音里的热情也不在。

她也懒得装那么多了,委屈自己干什么?横竖她都没想过要魏母喜欢她分毫。

见她不卑不亢,态度与过去迥异,魏母抬眼,慢慢地看向了她。

赖云烟迎上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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