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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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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震严便也翘了翘嘴角,伸出手,把她头上的金冠摘下。

“喝点粥。”他起身把放于柜中的热罐拿了出来,倒了一碗粥出来,递给坐于喜床上的她。

“谢夫君。”苏明芙觉得她的胸口从来没跳得这般快过。

赖震严止了她的施礼,摸上她冰凉的手时,她往后退,他更紧紧地抓住了她,拉她坐下,嘴间难得温和地与她道,“知你身子娇弱,要养一段时日。”

“妾知婆母早逝,家宅无主母打理,妾日后定会为夫君尽那棉薄之力。”如若之前对于赖云烟信中所说的事,苏明芙先前还在深思其中之意,但现下却是下定了决心,博上一博。

听到她的言语,赖震严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轻声地与她道,“不知云烟与你说了什么,你只要记得,在这府里,你是我赖震严的妻子,府里唯一的主母,你便什么都不会怕了。”

他探到她耳边,见她的耳朵全红,他眼里也不禁露出了笑意,在她耳边轻道,“万事我都会护住你。”

苏明芙抿着嘴,轻轻地点了下头。

如他妹妹所说的那般,只有见了面,她才知他是怎样的人,才知以后要做何事。

**

这晚亥时,吉婆婆来了赖府与赖云烟请安,话间的意思是赖大公子的婚事已经办完了,赖云烟可以回府了。

如此迫不及待,赖云烟甚是好笑,便当着吉婆婆的面,让丫环收拾好包袱,她则先去了前院与赖游告辞。

赖游并未见他,去禀告的仆人回来与她报,“老爷正跟几位大人在饮酒,让您先回去,这安就不用请了。”

赖云烟看了那低头看地的奴才一眼,转身对着赖游的方向遥遥一福身,敛眉离去。

她这父亲啊,也太不给她脸了。

今晚尚还有许多客人留在此处,她前来请安他却不见的事传到他们的耳里,受损的可是他。

他上世一意孤行,这世,遭皇上训斥了,也还是如此。

她还想尚留一点父女之情,奈何父心似铁。

赖云烟上了马车离去,吉婆婆见她朝赖云烟行礼,赖云烟都未答她一句,也知惹怒了这位少夫人。

回去后,犹豫了再三,还是把赖云烟的反应如实告知了夫人。

魏母听后,淡道,“你怕她生气作甚?你是我身边的老人,她不敬着你,便是不敬着我,失礼的是她,不是你。”

这厢赖云烟走了官道回去,行了两里地,自家的封地里出来两队护卫,一路护送她到了通县。

那厢,任金宝提着笔在烛灯下算银子,算来算去算到最后,白净且胖乎乎的胖子愁眉苦脸地道,“明日姐夫大人要是不把当家权交给我外甥媳妇,我还是一头在他面前撞死,去下面找姐姐哭去。”

他每年这么多的孝敬钱,可不是让一个小妾一年十七套头面,好像不要钱地打。

他夫人他都舍不得,一年顶多五套,多一套,他连吃肉的心情都没有。

“咦?”任金宝这时又看了一眼聚丰斋出来的帐册本子,捏着胖手指又翻了一页,不禁肉疼地道,“还有根玉簪子,那败家老娘们。”

不算不知道,一算快要吓死他的老命了。

这还只是他聚丰斋出来的帐,想到这小妾还会化名在别的地方花他姐和他的银子,任金宝明日食肉的心情算是彻底没了。

想来,还是他外甥女好,挑的东西都是他聚丰斋出来的,眼光好得不行,挑的全是上上品,钱也让他这老舅赚了,真是个贴心聪慧的。

**

夜间行路慢,赖云烟过了寅时,天快破晓时才回到通县的魏府。

一回去就是洗漱用膳睡觉,直到当日夕阳西下才醒过来。

醒来让杏雨传膳,梨花则在她耳边道,“大公子似醉得不轻回来了。”

“嗯。”

“小姐,”梨花叫她,“要不要送点补汤过去?”

赖云烟一听,忙点头道,“送。”

不说她都忘了,她多少要装点样子给府里的下人看。

梨花差厨房去炖补汤,遇上一见到丫环,她就语带忧虑地说大少夫人甚是担心大公子的身子,这就要去厨房给他炖补汤去。

这日夜间,赖云烟正看书时,曾安突然来了,在外屋隔着屏风对她说魏瑾泓病了。

赖云烟刹那吓了一跳,转脸去看梨花,还没对她的丫环表达敬佩感激之情,这时曾安又在外道,“大夫说是酒醉之后受寒引起的高烧。”

赖云烟顿时失望不已,有些意兴阑珊。

“少夫人……”曾安又在叫她。

赖云烟摇摇头,嘴里答了话,“我去看看。”

说罢起身进了里屋,换了身上舒适的青袍,穿了件白色的丝裙,挂了白玉坠,头上还戴了朵白玉小花,穿得跟守丧般去了魏瑾泓那边的屋子。

他们屋子虽说是正侧之分,但隔得远,赖云烟原本打的就是魏瑾泓就是死在那边,她这边也听不到哭丧声的主意,但一到了魏瑾泓的屋子,见侍妾丫环都哭得梨花带泪,她顿时颇有些扼腕。

这哭丧声听来其实也是好听的。

要是人真死了,那才是真真好。

赖云烟心里感叹着,脸上一片焦虑又强自镇定的模样进了内屋,一见到被苍松灌药的魏瑾泓,见他脸色绯红,眼睛紧闭,额上满是虚汗,她就褪下了那张着急的脸。

这屋里的这两个小厮,比谁都知晓她与魏瑾泓现下比相敬如宾还冷淡。

“如何?”药喂下去后,赖云烟朝苍松问。

“奴才不知。”苍松回头拱手道。

大公子说了,不管大少夫人现下如何,他们当下人的,不能对她不敬。

她完全变了个样,苍松都不知他们大公子娶了个什么样的妻子,她以前对大公子的倾心,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要不然,怎会对大公子这般无情,定要请来管家去请,才请得了她来。

“哦。”不知大概就是死不了,赖云烟轻摇了下首,虚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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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又朝他们道;“你们下去。”

苍松翠柏相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两人躬身退到了门边;并没有真的离去。

赖云烟不以为忤;魏瑾泓的小厮地要是真听她的,那才是怪了。

她这提步刚坐到床边,魏瑾泓就睁开了眼;眼睛内一片血红。

赖云烟伸出手;给魏瑾泓理了理胸前被汗染湿了一点的里衣。

就那么一下;魏瑾泓的脸就柔和了下来。

“您看看您这样……”赖云烟语带亲昵;轻声地道。

魏瑾泓那血红的眼睛这时都好似温柔了许多。

“就像地狱里爬出来要吃人的恶鬼,”赖云烟翘起嘴角;看着魏瑾泓骤然冷下去的脸;依旧若无其事地放着冷箭,“如若不是我睡饱了来的,见您这样,定会吓得觉都睡不着。”

说至此,魏瑾泓的眼睛就闭上了。

赖云烟可没打算放过他,魏家人作起恶来,比恶鬼还凶残,她能报复的,现下也就这么小小的一点了,“想来,也只有心爱您的人不嫌弃您这模样了,我还是让您的侍妾来伺候您罢。”

说完她就起了身,走到了门边,对站在门口的管家有气无力地说,“我昨日赶了夜路回来,怕也是染了风寒,怕又给大公子传上,你快快找了丫环进去替我伺候大公子。”

“少夫人,可要紧得很?”曾安立马道。

“要紧得很,找个大夫给我瞧瞧罢。”赖云烟让杏雨她们扶了她,先回去了。

九月的天气还有点热,外屋正好有冰盆正在冰着汤点,赖云烟把手伸进去浸了一会,这时大夫也请来了,让他把了脉。

大夫探了半会,道,“小风寒而已,少夫人不必担心,吃一剂药就好了。”

“如此就好,我就不必担心了。”赖云烟松了口气。

大夫一走,赖云烟看了一会书,药煎好来了之后,她就让丫环倒了。

她打算今晚再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装病。

**

第二日,魏母闻讯赶来,见过床上的魏瑾泓之后,她便当着众下人的面,在正堂训斥了赶来与她请安的赖云烟一顿,训得赖云烟满脸通红,跪在了她的跟前。

“你这不尊不孝的东西……”魏崔氏恨极了这个自嫁进来,就让府中无几日宁日的媳妇,伸手就扇了垂头不语的赖云烟一掌,“若不是你们赖家是清白之家,我真想让泓儿休了你!”

赖云烟被扇一掌,身体摇了摇,便倒在了地上。

正要再训斥她的魏母见此,以为她还在做假,便提脚踩了她一脚,待她没有反应,这才皱了眉,传了人进来。

这时,进来的不仅是下人,还有刚还卧病在床的魏瑾泓。

“娘,”魏瑾泓伸出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对魏母淡淡地道,“您去歇息罢。”

这时,她的两个丫环已经扶了她往前走,魏瑾泓看着她们走了几步,其中一个丫环便跪下去背了她往前走,他顿时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去罢。”魏瑾泓疲惫至极,却还是只能开口,对着了赖云烟道的母亲又说了一句。

“泓儿,你的身体如何了?怎不在床上躺着?”魏母讶异,见赖云烟被扶走后,她忙快步过来扶他,嘴里解释道,“我只是见她太没规矩,便想代你训斥几句,你不会怪娘罢?她只是昏了过去,快找个大夫瞧瞧,应是无大碍。”

魏瑾泓偏头看着她,“舅母她们到了?”

“说是今早到了,”魏母说到这,眉头都皱了起来,“听闻你病了,我便未去迎他们了,就差了管家领他们进府,也不知会不会怪罪我,唉。”

魏瑾泓薄唇微抿,嘴边含着淡笑看了她一眼。

魏母觉得这样的儿子有些让她觉得心里发怵,她摇了摇头,摇去了这种错觉,扶了他往前走,“活到现在才明白,只有当娘的,才是真心疼儿子,这媳妇,娶得再好,也是会变的,便是你病了,她也只会自睡她的大觉,哪管你的死活。”

**

当天,赖云烟浑身起了红疙瘩,包括脸和脖子,手背手心,全都有。

请来了府里的大夫,大夫也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魏家的少夫人怎得了这般的怪病。

“婆婆打了我一掌后,便如此了。”哪怕知道这府里的大夫会被人叮嘱,这话传不出去,赖云烟还是说了这话。

大夫听了半晌无语,转身出门后,跟魏母报了病情后,见魏母满脸不信,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户人家的肟脏事,真是成天都有。

大夫报过后,魏母让人传赖云烟去见她。

赖云烟让丫环扶着她去见了人,魏母见到了本人那完全不复娇美,只剩恐怖的红疙瘩的脸,眼神震惊地滑过她的全身,看她手上都是,好半会才道,“去请来京中最好的大夫给你看,莫要着急。”

赖云烟轻应了一声,“是。”

“坐罢。”魏母的脸色稍好了一些。

“儿媳想去歇着。”

魏母顿了一下,才道,“那就去歇着罢,你们两人都病着,这几日我就留在府中帮你们守几天。”

“劳烦娘了。”赖云烟说着时,声音小得可怜,眼睛也不停地往下闭,一派奄奄一息的模样。

五日后,魏瑾泓病愈,魏母被京中来的管家请回了府里。

这时赖云烟的病情一点也没有好。

赖震严带了苏明芙来看她,苏明芙拿着赖云烟满是红肿暗疮的手,握到手中,过了好一会才道,“你兄长为我请的名医医术高超,便带了他过来,让他给你瞧瞧,可好?”

赖云烟笑着点头。

赖震严看着妹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他按捺了半晌,才走到妻子身后,扶了她的肩,弯下腰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出去一下,替我照看一下妹妹。”

“是。”苏明芙点了下头,紧了紧手中赖云烟的手,眼睛带着悲意是看着她。

想来,她过得也是不容易。

“哥哥呆会来看你。”赖震严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脸,笑着与她道。

赖云烟见他一脸强忍怒火,还强笑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了声抱歉。

赖震严出去后,不用仔细听,就可听得到他在外屋大声跟魏瑾泓说话的声音。

“你就是这般照顾我妹妹的?”

“按你母亲的这种性子,定要欺辱她至死才甘心罢?”

魏瑾泓的声音很淡,淡得就算仔细听也听不清楚,这时不知他说了什么,赖云烟听到她兄长在那怒道,“不用你说,我也定会上府,向魏先生请教一二!”

那“一二”两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赖云烟听着那声音都觉得肉疼,不禁跟苏明芙叹道,“哥哥好凶,嫂嫂莫要嫌弃。”

见她这时都要说逗趣的话,苏明芙刹那甚是无话可说,她看着赖云烟那张红肿得像个大包子的脸,缓了缓心情才慢慢地道,“我连你眼睛在哪都找不着了,还是等你好了,你再来逗我笑罢。”

赖云烟闻言便又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只要魏家的人吃够了教训,魏瑾泓别以为她会被他随意拿捏,她就会好了。

她这一举,也是断了以后魏母动不动就想给她找茬的苗头。

魏瑾泓不收拾他那个娘,下不了那个手,她就帮着收拾就是。

不过,她的这收拾,按的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收拾,崔氏这恶婆婆的名声,是定要传出去的。

她可没那么好心,替他想得那般周到。

**

“你何日才好?”赖震严走后,魏瑾泓进了赖云烟的屋,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

“该好之日好。”赖云烟也没想再装,这种红腥草的吓唬作用,魏瑾泓再明白不过。

这还是上世他的宠妾闻氏用过的,栽脏到了她身上。

这事她如法炮制,用到了他娘身上。

可惜她的运气没有闻氏好,有个对她用情至深的贵公子爷为她出头。

“赖氏。”魏瑾泓突然叫了她这么一声,口气淡然得很。

“魏大人。”赖云烟一点也没意外,事实上,这样的魏瑾泓,才是她熟悉的魏瑾泓。

那个揣着阴险心思,却作出一副万般容忍她模样的魏瑾泓,在这段时日里可真是把她恶心坏了。

他作假,她跟着也假模假样,累得很。

“我舅母那边的事,你是答应了的。”

“自不敢忘。”

“你不是不恨她?”

见魏瑾泓说了这句,赖云烟摇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口气却是很是心平气和,“我是不恨您的母亲,不恨她上世对我所做的那些事,因为那都过去了,该报复的我都报复了。魏大人,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这世的她打我一巴掌,我还她一巴掌而已,我这也还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您不会以为这世她欺我辱我,您还想从我嘴里得句不恨她罢?”

这人呐,可别太荒唐了才是好。

魏瑾泓扫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是他想得太多了,以为对她有利了,两人合作了,冲着这关系,她便也会对他的家人心慈手软些。

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忘,现今的赖云烟对他们魏家人怎会还保有善意。

是他一直都还在认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

“就此收手罢。”

“若不?”

“若不,多想想你的知己好友。”

受到威胁,赖云烟叹气点头,嘴里赞道,“这才是我熟悉的魏大人。”

“赖氏。”

“嗯?”

“我该在第一日就揭穿你。”

魏瑾泓说罢,就转身而去。

留下赖云烟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好了,她得个手,魏大人还要说给她听,她成功是他故意放水的结果。

不过,她也不会和他争辩这些。

话说得再好听也没用,还不如她留的后手有用。

“下次,您便试试,早日揭穿我的结果。”赖云烟笑着暗忖。

魏瑾泓就算揭穿她,她当日好了,她便回娘家就是。

到时,她就可自请和离了,那可不是崔氏名声受点损的事了。

魏大人明知如此才没做,却要逞点口舌上的便宜,敢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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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金宝离开京城之前;来魏府探望了赖云烟。

他被人请进了正堂;等来了赖云烟之后,他上下打量了外甥女一阵;心疼地道;“瘦了。”

赖云烟笑着前去扶了他坐下,道,“你担心我担心得每天多吃了五斤的肉罢?”

“那有那么多!”任金宝瞪眼;那小眼睛瞪得甚是贼亮。

“那是多少?”

“两斤;愁得只能吃下这么些了。”

赖云烟笑出声来。

任金宝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这时丫环上了茶;退下后,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外甥女一眼;见她脸上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才真的安下了心。

随即,他打开了面前的荷包,掏出一叠银票,道,“也不知你欢喜何物,给你银钱,自己买去。”

赖云烟接过银票翻了翻,见是巨资,咬着嘴朝他坏笑,“舅舅不心疼自个儿的银子?”

“别说了,快快藏起。”生怕自己抢回来的任金宝眼睛不断地看着她手中的银票,很是心疼地道。

“哎。”赖云烟忙应声,还真怕他抢,连忙塞到了自己的袖子,可不敢挑战她这个小气鬼舅舅对银钱的执着劲。

这银钱,她的用处太大了。

如她舅舅曾对她所说过的那般,有钱能使鬼,而况人乎。

“我这便就要走了。”

赖云烟嘴角的笑便黯然了下来。

“也不知怎地,只见过你两次,每次都只是看几眼,这次来了,怎么就感觉跟你认识了许久的样子?”任金宝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

舅父天生的直觉要比常人强,当年他们在塞北遇难,也是多亏他的直觉,他们才得已最终活命出来,而对于魏瑾泓,上辈子,她这舅舅一见他的面后便是躲着,这世也是一样,所以赖云烟是真不敢小看他的这种直觉,忙打断他的摇头晃脑,笑道,“那是除了父亲,我与兄长只跟您最亲的原因,我不讨好您,谁给我银钱随便乱花去?”

任金宝一听,摸了摸肚子,又从袖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钱袋,小心地打开钱袋,拿出一颗金裸子,放到她手心之后长吁了一口气,抬起手抹了把头上的虚汗,道,“可不能再说好听话了,我可没那么多银钱给你了。”

赖云烟手握着金裸子,笑得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

舅父走后,病好的赖云烟就此忙了起来。

崔童氏的事,尚很好解决,九大家中,赖云烟与祝,时,曹,蔡四家中同龄的小姐夫人都玩得甚好,有着她们牵线,她带了崔童氏见了不少人。

这确实于崔家有利,魏母也受了魏景仲的训责,心中暗厌赖云烟,但也因此事对赖云烟算是容忍了下来。

魏母怎么想的,赖云烟也不打算多想了,下次她要是再欺到她头上来,她自有他法解决。

这时,在京的岑南王向祝家提了亲,提亲的人自是祝慧芳。

赖云烟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育南案查到一半,突发事端,赖震严突被刺客刺伤。

赖云烟匆匆赶了回去,才得知,兄长昨日已调至刑部,当了都官主事,正好负责育南案。

赖府中,新婚才一月的嫂嫂看着安睡在床上的兄长无声地掉泪,哭得赖云烟的心里都发疼。

回去后,她等了两天,等到魏瑾泓回了通县。

赖云烟让丫环请了人,杏雨回来回,大公子马上来。

“去彻壶热茶上来。”

“是。”

茶还没端上之前,魏瑾泓就来了,身上的翰林院常服还未换。

“大公子,请。”赖云烟伸手,朝他作了手势。

“嗯。”魏瑾泓掀袍盘腿坐于了檀木桌前。

赖云烟随之坐下。

这时丫环端来了茶,等她放下后,赖云烟与人说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

丫环们退了下去,赖云烟伸手给魏瑾泓倒了茶。

待倒好,魏瑾泓抬手拿杯喝了一口后,她也轻抿了一口,张口开门见山地问,“刑部是兄长之意,还是您之意?”

“你未问?”魏瑾泓抬眼看她,目光深沉。

“未问。”

“苏大人的意思,六部震严兄至少要巡三部,刑部正好上个都官出事,便缺了个空,震严兄便上去了。”

“那都官是因育南案出的事?”

魏瑾泓颔了下首。

“您明知,还是让他去了。”

魏瑾泓勾了勾嘴角,“我能挡震严兄的前路?”

她兄长是什么人,她自是清楚。

“魏大人。”

“嗯。”

“您先前是不想我插手是罢?”

“你想插手了?”魏瑾泓淡淡地看着她。

“就如您有不得不为之的事一样。”赖云烟坦然地看着他。

他算计了她兄长入刑部,其因也有她兄长的野心,赖云烟也不想怪到他身上去。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帮一把。

“你要如何插手?”

“朝廷的事,我一介女流之辈,自是插不上手,但魏大人,此事之间,一个都官都有事,何况您这个被皇上亲赐的主事官?”

魏瑾泓摸了摸手臂,暗忖她知情多少。

“我会寻法子,替您去育南把从犯安全押送上京受审,您看如何?”

“你又要找黄阁老的人办事?”魏瑾泓问。

黄阁老,只其传声,不见其人,只拿银钱办事的人。

下至市井之流的混混之争,上至暗杀朝廷命官,只要价钱合适,他都接。

他上辈子查了此人一辈子。

朝廷上下,他查遍了所有姓黄之人,其中暗探无数次,也并没有得来他想要的消息。

便是那几个皇亲国戚,他也全清查了一遍,也没有查清此人是谁。

“我找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大人得到你想得到的,我兄长也能得到他所要的。”赖云烟觉得魏瑾泓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就好,她都自动上勾了,他却还想顺藤摸瓜摸出黄阁老出来。

上辈子他查不到,上辈子,他也是别想知晓了。

“如若我不接受?”

“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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