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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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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夫妇二人无子的话,我真怕周大哥对我有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想到这里,我便有些害怕跟他独处,总想尽办法跟在周嫂子身边,心想长久下去必定不是办法,若是因着我叫他两夫妇产生什么误会,那我就是天大的罪过了,人家好心好意救我性命,我却叫他家庭不睦······这实在不是我心中所愿,便想着寻个机会离开这里,待我挣到银两了再带过来孝敬他二人便是。

“周大哥,周大嫂,文娘承蒙二位救命之恩,心中很是感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惜文娘身无长物,今生今世无以为报,这就进城去寻个工做,挣些银钱来补贴家用,也好叫哥哥嫂嫂知道,我文娘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食过晚饭之后,我将碗筷收拾妥当,坐在周嫂子身旁朝他二人说道。

周氏夫妇二人互相使了几个眼色,神色警惕起来,我正不解他二人缘何变脸如此之快,便见周嫂笑眯眯说:“文娘,你是不是又听人家说了些什么?”

我愣了愣道:“没有啊?”

“哥哥嫂嫂不要误会,文娘只是觉得这般闲在家里,实在是有亏于哥嫂的贴心照顾,便有心想要为这个家尽些绵薄之力,进城里寻个活计做做,每月有了固定进项,哥哥嫂嫂也好去租赁些田地,种上庄稼,总好过风里来雨里去的在深山里讨生活。”

我又解释道,也是真心想要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说不定进城就能快些寻到阿梅,寻到阿梅有了银两,周大哥周嫂子就能过上稍好一些的生活。使是未能寻到阿梅,我总能找着个话干,能挣到多少便是多少。

听我这么一说,那二人立时便宽了心,只道我这孩子想法太多,又说过段时日就带我进城,这几日先叫周大哥进城里打探一下哪里招工的,先采好点,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在哪里做活。

这么一来,我也就安心等着周大哥回来给我消息,顺带着将院角那小块地翻了,种上了一小片白菜,过阵子长出来,他们还能捞着几顿小菜吃吃。

十天之后,周大哥一脸喜色的回来,道是给我寻了个好活计,有一家专做沽酒的酒家要寻个厨娘,他便给我接了下来,只要试工通过,便能留下来,我听了很是高兴,第二日便坐上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同他进了城,临行之时,周大嫂换了身崭新的衣裳,啪的一声锁了门跳上牛车,像是怕我跑掉似的,牢牢挽着我的手,一路上说着村里的闲话,将将过了半日,便到了平安县里。

何婆子的平安酒家是个专门给人沽酒的小铺子,周嫂子一进那铺子便将我领进一个后院,我正奇怪这家沽酒铺子明明只卖酒而已,怎么还要专门招个厨娘做甚?

“周嫂子,他们家也没有客人在铺子里用饭啊?怎么还要厨娘?”我跟着周嫂子拐进一间四面都没有窗口的小房子里,周嫂子叫我坐在上面唯一的板凳上。

“就不兴人家请个厨娘给自己烧饭吃啊?”周嫂子一改往日和谒的面孔,不大耐烦的瞪我一眼。

“老实呆着,没有我叫你不许出来!”我呆了呆,不明就里的坐在那里,周嫂子转眼将门一锁就走了。

“哎,周嫂子你锁门做甚?你放我出去啊?”我拍了拍门,朝着门缝说道,便是我再傻,到现在也知道,周氏夫妻领我来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是来给他家做厨娘的。

“你不是要报答我们么?现下就有个好机会?权看你配不配合了!何氏早年守了寡,膝下唯有一痨病鬼儿子,你要是在他们家里过日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往后还得谢谢我哩,要不是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个好地方哪里轮得到你这种连自己姓谁名谁也不知道的野丫头?哼!”周嫂子在门口顿了一顿,狠狠说道。

我这才明白,当日小河边那妇人所言非虚,这周氏夫妇确是个做缺德事体的,难怪他们会对我这么好,想着先前自己那感恩戴德的模样,现下只觉得无比讽剌,本以为离了陆庆之那个妖风四起的后院,便能找到我想要的自由,可我哪里知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世间险恶······顿时叫我生出一种前有恶狼,后有猛虎的沧桑感来。

当下也只能静观其变,再伺机逃跑。

周嫂子脚步渐渐消失,我趴在墙上细听,周围静得似乎连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得清楚,我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紧张得后背冒出细细的冷汗来,心道如果那个什么何婆子如果敢要伤害我,那我就跟她拼命!

除开早晨喝下的那碗稀粥,到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为止,我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许是身体高度紧张,绷得极紧,竟不觉得饿,双手隐隐有些发抖,我正思索着如果呆会有人来开门就趁机逃走的成功机率大不大时,便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一个头戴灰色头巾,身穿青色粗布衣裳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朝着我面上上上下下打量几圈说道:“转过去。”那老妇人冷声说道。

“啊?”我犹豫着是否要听话的转过身去时,那人更用力将我一推,双手在我腰间、屁股大腿上摸了摸,直摸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腰细腚大,是个好生养的,周老狗这回却真是寻个上等的好货。”那老妇自语道。

我惊恐不已,极力避着那双树皮似的手再探过来,只听她又对我说:“老身夫家姓何,人都称我一声何婆子,我儿唤作润生,今年将将二十四,身体有些不好,往后你要尽心服侍于他,争取尽快给老身生个胖孙子就好,前头铺子的事情暂不需要你来插手,一日三餐需要你做好,做好再端去喂给你夫君吃!”

“我······我要回家,你放我走吧,大娘,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眼中蓄着眼光,可怜巴巴的瞧着何婆子,心里也明白,那周氏夫妻肯定是我将卖给了这老货作媳妇,她又如何肯放我走?

“别做梦了,老身出了十两纹银将你买来,哪里能那么轻巧的放你离去?”何婆子讽剌的瞧我几眼,又说道:“我说怎么那周老狗这么轻意将你诳来,原是个心地单纯的,不过这样也好,今日老身就在这里跟你把话说明白,我儿身子不大好,你要是能尽心服侍,老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在我家里过日子,不是我何婆子吹牛,你去打听打听,全平安县里能过得如我家这般好的有几户?大多还靠着地里那点子谷米煮粥度日,你在周老狗那里呆过,应该知道吧?老身这里餐餐有肉吃,保管你吃饱!穿金戴银谈不上,却也能一年给你制几身衣裳,多少大姑娘想嫁进来,我还看不上哩!再说便是放你出去又如何?再叫人卖一次吗?你能保证下回还有这么好运气?若是叫人卖进了青楼楚倌之中,哼!我到是想知道你要怎么个过法?”

何婆子顿了顿,将我扯出那间小屋子,老婆子许是干惯粗活,力气甚大,又生怕我逃走,两只手紧紧掐着我手腕往前拖去。

☆、二十五:温润君子

“往后为人处事把眼睛擦亮一点,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是个与人为善的好人,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不过有我给你把关,想来应付起来也还顺手!”何婆子一面说着一面将我推进一间稍为宽敞些的房间里。

一进那房里,刺鼻的药味便迎面扑来,床账间隐约印出一个正咳得一抖一抖的男人的身影来,我愣在门口,不敢进前。

“还愣着做什么?你夫君正咳得难受,你快去给他捶捶。”何婆子将我推到床前。

床账突然叫人轻轻扯开,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俊脸来,眉眼端正,却一脸病态。

“娘,你又何必为难这么个姑娘,明知道儿子我大限已到······”那人避开我,看向何婆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瞎说什么!你会好起来的,有你媳妇好生照顾于你,咱们再另外寻些大夫去瞧瞧,你就能好起来!”何婆子有些哽咽,使劲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泪光,拉住我的手朝那男子说:“润生,你看这姑娘水灵不水灵?娘就说过,娘会给你找个水灵的媳妇!娘说出来就会做得到。”

言罢,何婆子推了推我,小声朝我说:“还不快见过你夫君?”

“我······我·····”我吱唔了几声还是没能叫出口来。

“娘,你就莫为难她了······”那男子无奈的牵动了嘴角,还欲说些什么,何婆子忙打断他,“哎哟,瞧娘这记性,今天是你俩个的好日子,娘做了一桌子好菜,这就端进你房里来,文娘,快给你夫君倒杯热水,说这么多话该渴了。”说罢将房门啪的一关,从外头锁了就走了。

何润生靠在榻上的软垫上打量着我,我也看了看他,心道这么个病秧子该不会对我强吧?若是如此,在力气上,我应该更胜于他才是,如此想来,心里便安定稍许。

“你在想什么?”那人淡淡朝我笑笑说道。

“我······”我不知如何同他搭话,又吱唔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怎么样你的,放心罢,你看我如今这副模样,便是想要如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那人作调皮状朝我眨了眨眼,我依然警惕着不敢上前半步,何婆子不也说过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润无害的病书生是不是一个披着人皮面具的狼?

“我·····我叫文娘,叫那周氏夫妇骗来这里的,你能放我走吗?”

我朝他可怜巴巴的看去,想着那何婆子泼辣,对这儿子却是唯命是从,如果他自己肯放我走,那何婆子兴许也不会如何我。

“放你走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叫人送你回去,省得路上再叫人给骗走了,可再没可能碰见我这么好说话的。”

“我没有家。”

“可有甚去处?”他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

“那不如先暂且在这里住下,等你有了想要去的地方,我再安排你走好吗?”

“但是······”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骗你来这里的那个人想必是个坏蛋,将将经历这些,心有余悸是应当的,但你无处安身,在哪里都是漂,不是吗?我明白跟了我,你的姑娘名节便毁了,但······这不过权宜之计,况且我也不会真的对你如何!我一个废人,哪里还能肖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虚耗一天,便是一天,一个姑娘家名节有确实重要,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名节与性命孰轻孰重,你自是知晓,在这里你起码有个安身之所,能安稳度日,总比漂在外头,不知今昔何昔的好,而且我也活不长了,等我走了,相信我娘念着我的情份,也会善待于你,她其实就是个外刚内柔的人,看起来很厉害,心地却不坏。”那人语气湿润,讲起来头头是道。

听他那么一说,我低头想了一想,如果在外头又遇到比周氏夫妻更坏的坏人,那我这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如何能逃得出?暂且按兵不动也是可行,故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何婆子端进来两碗米饭,两碗鸡汤同我说:“先叫你夫君吃,他吃好了你自己再吃,这两只青色的碗并这双银筷子是你夫君专用的,你切记莫要乱用,润生这病是要过人的,你自己当心些罢。”

我听着要过人那几个字,捧着碗筷的双手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娘咧,真是作死!

何婆子退下后,何润生便将碗接了过去说:“我自己来吧,吃饭还是有力气的,你放心,平时我说话咳嗽的时候你离得远些便没事的,还有我用的东西切记都要用开水煮煮,平日我娘瞧不见的时候,你就用个干净的手帕捂住口鼻。”

我僵硬着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突又觉查面前这人虽然有个了不得的病,对我而没有恶意,我这般做为实则有些伤人自尊,便站回原处。

“我知道了,你也放宽心,病总会看好的。”

何润生扬了扬嘴角,朝那角落里的衣柜指了指。

“夜里你就在那厢搭个铺子睡吧,那里头有被子,早上早一点收进去,我娘就发现不了了。”

我依言在衣柜那里搭了个地铺,旁边的窗户开了个缝,吹散了些房间浓浓的药味。只是那头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何婆子一听他咳便喊:“文娘文娘,润生没事儿吧?”

“没事”我这么答应一声,那头声响这才没了。

这一夜,天亮得特别慢。

第二天,窗口处将将露出些许微弱的光亮,我便那地铺收进衣柜里,那头何婆子开了锁进来,见我立在一旁,眼睛便直往那床榻上瞄去。

“叫人啊?愣着做什么??”

我愣了愣,叫什么人?

“叫娘!”何婆子接过何润生递与她的那条带血的帕子,似笑非笑的瞧着我,我分明记得那上面的血是何润生昨夜里咳出来的。

“叫啊。”何润生看着我微微笑着,神色温柔。

“娘······”十几年不曾叫过谁娘,这会莫名多了个便宜娘出来,叫起来都有些傲口。

“哎!”何婆子眉开眼笑,将那帕子收起来,从怀里摸出个簪子递给我说:“这是当年我家那口子给我的,今日传给你,希望往后这东西能世世代代传下去!”

“嗯。”何婆子殷切将我望住,我只得接过来,心道找个机会还给何润生也是一样,毕竟人家的传家之宝,我受之有愧。

“娘你以后莫要多拘着文娘,她也好快些适应这里的生活。”何润生看似有些害羞,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

何婆子立时答应下来:“好好好,我儿说的都好!为娘听你的!那个文娘啊,今日的早饭你来负责罢!”

厨房里何婆子拉我到灶台,瞪着我道:“虽然你很得润生的欢喜,这很好,但是也别想骗过我老婆子的眼睛,好生在这个家里给我努力生孙子,莫作他想,否则······”话间一落,手里的菜刀突然狠狠砍在菜板上,给那菜板砍出一个大口子来。

菜刀落下的瞬间我便抖了那么一下,心口处狠狠一跳,似是那刀子落下的地方不是菜板上,而在我心上。

相处几日下来我发现,其实何润生是个相当不错的人,从来温声细语待人温和,很有温润君子的风范,为人坦荡、不拘小节,说起话来也颇为风趣,平时最喜欢讲他在青云书院读书的事情,又是以诗会友、又是和同窗好友结伴游学,直到他十七岁那年,美好而鲜活的人生仿佛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只是那日日不离口的苦汤药,还有一咳一口的鲜红······他的生命中正已飞快的速度枯萎,然后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善待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来到他身边的我,以他的方式给我保护,给我温暖。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风一阵大过一阵,何润生咳得一日比一日厉害了。

“咳······咳咳咳······”

“你怎么样?”我伸出手去想帮他顺一把气,何润生却猛的推开了我,一面拼命的咳着,一面喘着粗气说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会把病气过给···过给你!”话音未落,何润生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娘······”

床单上面已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不知怎的,那一阵阵腥味混和着药味探入鼻间,我突然扶着墙吐起来,恨不能将五脏六府通通吐将出来。

“娘······”我扶着墙尖叫起来,再顾不得自己刚刚不小心吐在胸前的酸臭之物。

何婆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脸色暮然一白,突然快速跑了出去道:“我去请大夫,你好生照顾他!”

大夫很快过来给他探了探脉,摇头道:“老夫再给你开副药,可你也要知道,这病······入肺腑太深,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老夫人还应早作准备的好,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大夫再给我这儿媳把把脉吧,今天瞧她吐了好几回了,别是也过了病气才好!”何婆子浑浊的眼里满是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朝大夫说道。

于是大夫唤我过去,干枯的手指搭在我脉博之上,一会儿后道:“恭喜老夫人,您这儿媳乃是喜脉,目前来看,并未沾染病气,不过······有孕之人身体较之常人更为单薄,尽量避开些吧。”

我目光涣散的呆住,双手不由自主的抚在腹部。

何婆子突然激动起来,双手颤抖着要立马就去给祖宗上香。

“感谢老祖宗保佑,咱们老何家的香火,总算没有断在我手上······唔······唔······”何婆子跪伏在祖宗的牌位前,满是褶皱的面上挂满了泪珠,哭得极为压抑,我想,她大约是不想看何润生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润生,你要挺过来啊,快要做爹了呢。”何婆子守在何润生床边,轻轻拍着他的手臂说。

“文娘,往后你就住我屋里,润生这最后一程啊,娘来陪他走!”

☆、二十六:相依为命

我没有想到何润生会走得那么快,那天深夜,我将将在何婆子的床上躺下,便从旁边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喊声。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抛下为娘先走了······我可怜的儿啊······”悲苦的哭喊来断断续续传递出来,我愣愣的坐起来,心不由得纠结着疼痛起来,那个与我相识不过个把月的人,给了我许多温暖的人,在这样的夜色里永远的离开人世,原来生命如此脆弱。

我一身素白的孝衣,跪在这座新堆彻的新坟前,将果品、供品一一摆放在坟头,阵阵秋风将坟前正在燃烧的冥币吹得四处散去,何婆子两鬓斑白容色木纳的坐在旁边的青石上,仿佛一夜之间双老去许多,脸上布满沟壑蓄满泪水,眼神越发浑浊起来。

“娘,起风了,回去吧。”我扶起她,她两眼空泛,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着。

回到家里,何婆子便病倒了,高烧不退,嘴里总念叨着润生呐······润生呐,我只得将前头沽酒铺子关掉,日夜照看着她。

“润生,你回来啊,我给你做饭去,这么久不回来,在书院里很辛苦吧?”何婆子越发糊涂起来,醒来瞧见我一会叫我润生,一会以觉得我是来她家沽酒的客人,直道客人不能进她家内院里来,要赶我出去。

“娘,不用了,我吃过了,来喝点粥,这粥里头添了老母鸡,炖了足足五个时辰,可香了。”

何婆子寻着香味望了望那碗粥,又说:“我不喝,我得留着给我的润生喝!”

一时我又是感动又是无助,如果何婆子一直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想来润生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从小爹爹虽然不会短了我吃喝,可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如此浓烈的亲情。

我逼退眼中的酸涩泪意,执起那双枯黄的双手按在我腹部说:“娘,润生走了,他真的走了,你放他走吧,好不好?如果润生在天上看着你这样,走得也不安心呀!”

“这里,是咱们老荷家的孙子,娘你赶快好起来,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带孩子呢。”

何婆子听我这么一说,泪水滚豆子似的掉下来,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啊···我的儿······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汹涌的泪意再也忍受不住奔腾而出,两个人抱在一处嚎啕大哭起来。

自那之后,沽酒铺的事情何婆子悉数将由我来做主,她便一心一意在家里为孩子做小衣裳,给我做各色美食,全部精力都在我那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我忘性也越来越大,唯一不会记记的,只有那些吐得肝肠寸断的昏暗岁月。

“呕······呕·····”将将吃过早饭,便又扶着墙头将刚吃下去的半碗粥给吐了个干净,待我抬起头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抽痛。

娘咧,怀个孩子真他妈苦啊!日日吐到我好想去死一死,再这么吐下来,我感觉自己苦胆水就要叫我吐光了。

“来来来,吐完了再喝!人家都说越是折腾的孩子就越是聪明!不愧是我老荷家的孩子,打娘胎里就欢腾!”何婆子笑眯眯递了怀清水与我漱口,眼睛看向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说道。

“呃······呃······”终于正常喘上气的,我抹了把嘴角,眼里犹带泪光,有气无力的坐下来,哭丧着脸说:“早知道生娃娃这么辛苦,我就不生了!”

何婆子腾的站起来朝祖宗牌位拘了一躬说:“祖宗莫要同小孩子计较,她乱说的,不作数的不作数的啊!”

待那念叨一长窜有的没的才站我边上啪的拍我肩膀上:“莫胡说!好好吃饭,今日铺子就不开了!咱家也不缺这一点半点沽酒钱,待你好生将孩子生下来,我来给你照看孩子,你再回头将铺子打理好就成。”

“哦······可是张生家的酒楼昨日就来订了十罐醉红颜,说是今天来付订钱呢。”我捣了捣没甚滋味的白粥,实在是半点胃口也无,何婆子听我这么一说,突然一拍大腿说:“那算了,老婆子去前头等他,一会子再回来同你烧饭,你吃好了自己去睡会!”说完就朝前头铺子里走去。

待她一走,我立时就将那碗粥倒回锅里,打几个哈欠又滚回暖暖的被窝里,也不知为何,近来总也睡不够似的,恨不能站着也能睡着。

平安县的冬天总是漫天的大雪,地面上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的冰柱子高高挂在屋檐上,地上面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出门之前若不将门前那些个积雪,铲除干净都叫你湿透半个裤管。

我挺着个大肚子,身上是何婆子亲手做给我的棉冬衣,厚厚实实将我裹在里头,温暖非常,铲雪的铲子不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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