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战神-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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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明白了！”鬼面卡洛和杜步达唯唯诺诺。

杜步达先行离开了临时指挥所，鬼面卡洛则犹疑了一下，暂缓了离去的脚步。

“鬼面卡洛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罗晟奇怪地问道。

杜步达原本已经离开房间，但见鬼面卡洛留下，就生怕自己吃了亏，于是也停住了脚步，竖着耳朵听鬼面卡洛要说什么。

鬼面卡洛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为情的表情，“那个……罗晟大人，我想请耶鲁少主来我们的临时营地一趟。”

“找俺？”耶鲁迷惑地眨了眨眼。

鬼面卡洛点了点头，“是的，耶鲁少主。”

耶鲁摇了摇头，“俺不去，俺要守在俺的菲塔美人身边。”

菲塔抿了抿嘴，目光始终望向别处，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一样。

鬼面卡洛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耶鲁少主，虽然天煞星也并非是我们鬼豹部族的根，不算是鬼豹部族的故土之星，但鬼豹部族从战争之后开始，便在天煞星扎根生存，至今也有两百年的历史了。现在天煞星毁灭了，鬼豹部族的民众又要流离失所，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好受的。如果、如果耶鲁少主你能发发慈悲，跟我一起去见见那些失去了家园和精神支柱的兽族子民们，我想这会大大抚慰他们心中的创痛。”

耶鲁不禁皱了皱眉头，“让俺去安抚吗？可是俺……俺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鬼面卡洛立即说道：“不需要少主殿下做什么，只需跟我在鬼豹部族的临时营地走一圈就可以了。”

“可是……”耶鲁犹疑的看了一下罗晟，面对他难以抉择的事情，他总是习惯于求助罗晟，罗晟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主心骨。

罗晟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到访，将会让他们从悲痛中缓解出来。”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俺愿意做对鬼豹部族有益的事情。”耶鲁朝鬼面卡洛说道：“鬼面卡洛，俺跟你去——哦对了，菲塔美人，你也跟俺一起去吧？”

菲塔怔了一下，随后连连摇头，“不，我不去了。”

她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欺骗耶鲁，她如何有力量去面对鬼豹部族对耶鲁的感激涕零呢？

耶鲁拉起菲塔的手，关切地问道：“菲塔美人，你究竟是怎么了？从俺见到你，你就一直这样萎靡不振的。”

菲塔将手从耶鲁的手心中抽离，就像要将自己的灵魂从一个深爱的人身上抽离出来一样。“我、我没事，大概是旧伤未愈，而这里的气压也低，有些不太舒服吧，稍稍适应一会儿，就没事了。”

又一个谎言，又一个谎言，又一个谎言！

菲塔恨死了自己，她恨不得立刻拔出自己的冰火匕首来，在自己的心脏上狠狠地扎下去，把心脏挖出来，捧到耶鲁的面前，让他看着她将自己的心一刀刀一剑剑的剁碎，然后在惨笑着告诉他：看，这就是骗子应得的下场。

可是她不能。

她还有一位养育她长大的女兽人师傅。爱情弥足珍贵，可是亲情亦不能忘本。更何况，女兽人师傅是为了给整个兽族报仇。

菲塔的心中充满了矛盾，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扑到耶鲁的怀中，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耶鲁，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女兽人师傅的那张恐怖的脸给取代了。

她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双臂紧紧抱紧。

耶鲁见菲塔的确是面色难看很不舒服，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菲塔美人，你就在这里休息，安心等俺回来。”

菲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耶鲁跟着鬼面卡洛转身离开，菲塔这才敢去直视耶鲁的背影——但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她整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几乎要瘫倒在地。

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耶鲁和鬼面卡洛以及杜步达离开之后，整个临时指挥所里就只剩下她、罗晟，以及伪装成凯老师的兽屠凯德。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起来，菲塔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摸冰火匕首的双手。

“菲塔，身体感觉怎么样？”

耳边，传来了罗晟淡淡的问候之声。

“呃，还、还好。”菲塔冷汗直流。

“这里空气有些沉闷，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罗晟淡笑着问道。

他要做什么？

菲塔心中大感疑惑。她很想拒绝，但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能够远离恐怖的兽屠凯德，哪怕只一分钟，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那……好吧。”菲塔微微点了点头。

“请吧。”罗晟微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菲塔先走。

菲塔走出临时指挥所的门，看了看漫天的黄沙和一望无际的荒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走吧，那里有一座山岗，高处的空气应该更新鲜一些，我们可以徒步前往那里。”罗晟建议道。

“那里……会不会有些远呢？”菲塔心中有些胆怯。如果说罗晟想要干掉她的话，那么那座山岗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任凭她怎么呼喊，也不会有人听见看见的。

罗晟笑了笑，“不算很远，更何况杜步达筛选人员需要时间，鬼面卡洛和耶鲁安抚兽族平民也需要时间，而你的黑隼号补充引擎能量也需要时间，不是吗？”

菲塔心头一紧，她明知黑隼号补充能量其实是没必要的事情，她只是想多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而今罗晟也在拖延时间，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那好吧。”菲塔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横竖是一死，如果这样死了，未尝也不算是一种解脱。

她朝罗晟淡然的一笑，“我随你处置。”

第1256章最痛苦的事情

山岗上的空气果然要比临时指挥所里的空气更新鲜一些。

菲塔近乎贪婪的吸了几口，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就好像这是她最后一次呼吸空气，接下来等待她的就只剩下死亡一样。

“可以动手了。”

“什么？”罗晟淡笑着问道。

“你不是要杀我吗？”菲塔冷冷一笑。

“哦？我为什么要杀你？”罗晟笑着问道。

“因为……”菲塔喟然苦笑一声，“罗晟，你这么聪明的人，又何必拐弯抹角呢？你为什么要杀我，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而我也心知肚明？”

罗晟稍稍停顿了一下，“你以为我要杀你？”

“难道不是吗？”菲塔苦笑一声，“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想杀我自己，只是我没有自杀的勇气。如果能借你的手死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罗晟笑着说道：“你想多了，菲塔，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菲塔不相信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想要杀我，又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偏僻荒芜的地方？”

“你指的是蓝顶星吗？”罗晟笑着说道：“这颗荒芜的星球，可是你带我们来的。”

菲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的是这座远离临时指挥所的山岗。”

“哦。”罗晟始终保持着微笑，“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是想带你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菲塔心中不禁有些恼火，“罗晟，你我之间绝对不可能有散步的闲情雅致，你知道我欺骗了耶鲁，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尽管对我说吧，就算你指着鼻子骂我是骗子，我也认了，你要把我交给耶鲁处置，我也任凭由你！反正我的大错已经铸下了，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罗晟微微地点了点头，“的确，你的大错已经铸下，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话从菲塔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气魄，但从罗晟那里听到，菲塔则忍不住有些要崩溃。

“罗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菲塔，你爱耶鲁吗？”罗晟的目光看向远方。

菲塔怔了一下，“我……”

她很想告诉罗晟自己不爱耶鲁，毕竟她已经撒了那么多的谎言，再多撒一个谎言也不算什么，可这个谎言不同于其他的谎言，罗晟的这个问题直击她的内心最深处，就仿佛一把单刀插在了她的心房之上，令血淋淋的真相暴露无遗。

菲塔叹了一口气，“我爱他。”

“你会担心他的生死吗？”罗晟继续问道。

“我当然……担心。”菲塔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她刚刚明白过来，罗晟打算做什么。

“可你还是欺骗了他，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罗晟的声音轻得像一叶小舟，而承载小舟的水面，却是暗流汹涌。

“不，我没有想过要害他，只是……只是……”菲塔一时间语塞。

罗晟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制剑大师邱元嘉的私人日志内容，但你却为了袒护你幕后之人，于是便将潜在的危险隐藏起来，故意不告诉我们，你可知道，在巨灵矿洞里危机四伏，耶鲁有好几次都深陷险境之中。如果他不幸战死，你真觉得可以原谅你自己吗？”

菲塔眼眶微红，“罗晟，你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那种场景，菲塔根本就不敢想象。

罗晟则接着说道：“在巨灵矿洞的时候，我当时很想把你欺骗的事情告诉耶鲁，但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住了。耶鲁那么单纯的爱你，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在欺骗他。”

“你……你既然已经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跟兽屠凯德一起对付我呢，为什么还要帮我隐瞒？”菲塔吃惊地问道。

罗晟淡淡地一笑，“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兄弟耶鲁。你能想象当他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欺骗了他，并且害了他好朋友的那种情形吗？他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心里爱你，但却必须恨你。”

菲塔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又何尝不是！我又何尝不是这么痛苦！罗晟，求求你，给我一刀，了结了我的生命吧，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罗晟淡笑着说道：“杀你容易，可是杀了你之后，能解我兄弟的爱恨之苦吗？不，不能。菲塔，你必须鼓起勇气，自己面对这个难题。”

菲塔痛苦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编造更多的谎言了。“罗晟，其实整件事都是我师傅一手策划的，她是兽族英雄扎科之女，她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设下了一个毫不露痕迹的陷阱，为的就是干掉兽屠凯德！”

罗晟点了点头，“果然如我所料，连卡瑞娜的到来也是你师傅计划的一部分。可惜啊，为了这场复仇，白白搭上了无数无辜者的性命。”

菲塔悔恨交加地说道：“我知道这不对，我知道自己无法面对那些被感染的兽族平民，他们本来不需要受到那样的劫难的，只是因为我师傅怕被兽屠凯德发觉，所以务求自然。我恨我师傅的绝情，可她毕竟是养育我长大的师傅啊！而她要杀的人，也正是我们兽族的死仇啊！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决定放弃你的爱情，放弃你的人生？”

“如果这是我命中注定的痛苦宿命，那么我愿意默默承受。”

“可它不是你一个人的痛苦，耶鲁会比你还痛苦。”罗晟沉声问道：“你忍心看到一个爱你的人永远不能再高兴起来，你忍心看一个原本可以重振你们兽族基业的人就此沉沦下去吗？”

“不，不！我、我只是想要兽屠凯德一死！”

“凡人皆有一死。”罗晟叹息着说道：“死亡并不真的痛苦，活着的人失去挚爱，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菲塔全身猛然一震。

罗晟说道：“菲塔，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所爱的人，而不是只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你自己觉得你可以承受这种痛苦，可你也得替你爱的人考虑一下，他会承受得了这种痛苦吗？”

“罗晟……天哪，我该怎么办？”

“我决定不了你的心。”罗晟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说道：“只有你自己的心，才能决定你自己的命运。”

第1257章接近两全其美

离开山岗的时候，罗晟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他已经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菲塔自己的选择了。

她有选择的权利，而他也不因此诘责她。

毕竟，要么背叛亲情要么背叛爱情，这种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痛苦无比的。

没有办法说为了爱情背叛亲情是错了，也没有办法说为了亲情背叛爱情是错了，只能看菲塔心里究竟是不是真爱耶鲁，真爱到宁愿背负内心背叛亲情的选择，也要处处为耶鲁着想了。

罗晟有种预感，菲塔会主动向耶鲁坦诚的。

但是，他同时也做好了菲塔不主动坦诚的准备——一旦离开蓝顶星后，菲塔仍不主动交代，那么他就会当着耶鲁的面，彻底戳穿菲塔的种种欺骗行径，而到了那个时候，为了让耶鲁醒悟，他是绝对不会吝惜任何恶毒的词语的。

那是将比战争还要残酷的场面，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将互相对立，一方仇恨另一方，而另一方则要永远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罗晟并不真的想要这样做，但想不想做和该不该做，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大敌当前，罗晟判断菲塔和她的女兽人师傅一定是掌握了能够遏制卡瑞娜的东西，不然菲塔和女兽人师傅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他们飞往炼炉星了。

因此，从这方面来说，罗晟也必须让菲塔坦诚，如果菲塔坦诚，就既能改善现在困顿的局面，又能有利于菲塔跟耶鲁的关系，这才是最上佳的选择。

而如果菲塔选择继续隐瞒，那罗晟就只能残忍出手了。

到了那时，耶鲁会很心痛——但没有办法。

罗晟离开之后，高高的山岗上就只留下菲塔一人，目光迷茫的望向蓝顶星荒凉的远方，哪里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现在的大脑一样，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

以前她只以为这种痛苦由她一人承担就行了，却忽略了一旦事实真相浮出水面，耶鲁也会跟她一样痛苦，甚至比她现在还要痛苦。

毕竟，耶鲁那么诚心的爱着她，而她……

罗晟说的对，即便她能够保护耶鲁不死，可因为她的欺骗，耶鲁只是独活了下来，他身边的朋友却都死掉了，失去友情和被爱人背叛的双重打击下，耶鲁很有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到头来，她还是彻底毁掉了耶鲁！

不，耶鲁不光是她的爱人，也是兽族的希望。如果为了报复兽族以往的伤痛，就毁掉兽族未来的希望，那这个买卖也太不合算了。

兽屠凯德的确该死，但不该以牺牲耶鲁和其他人的性命为代价！不该以毁掉天煞星让众多兽族流离失所为代价！

菲塔混沌的大脑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她突破了女兽人师傅对他的亲情迷惑，看清了真正的问题核心。她坚定的意识到，自己的师傅是错的！

她在心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想清楚了，她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全新的计划，这个计划既是向耶鲁坦白，让罗晟有机会干掉卡瑞娜，也要让兽屠凯德命丧于自己的冰火匕首之下！

没错，如果说爱情和亲情不能两全的话，那么她就只能先背叛亲情，然后再找机会完成女兽人师傅的心愿！

这样一来，女兽人师傅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怪罪于她了，而她也不算是真的背叛了亲情！

这是目前唯一接近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菲塔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这么长时间里，她一直生活的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现在终于看清了自己脚下的道路了。

可是，这种内心的激动很快就熄灭了。

路已经有了，可她的第一步该怎么走？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这看似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对于菲塔来说，却是异常的艰难。

她该如何朝耶鲁开口坦白？当耶鲁听到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她还能继续奢求耶鲁对她的爱吗？

无数的问题困扰着她，让她勇气全无，明明看到了脚下的路，却始终不敢迈出第一步。

她孤零零的站在山岗上，努力的积蓄自己坦诚的勇气。

而与此同时，在山岗之下的鬼豹部族临时营地里，耶鲁跟随着鬼豹卡洛，在这些被迫背井离乡的鬼豹部族兽人之中穿行。

“给少主殿下让路！给少主殿下让路！”

侍卫的呼喊声不但没有起到清路的效果，反而让更多的兽人朝耶鲁围拢了上来。

侍卫们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拔出武器对准那些情绪激动的兽人平民，大吼道：“退后！退后！”

耶鲁连忙制止了那些保护他的侍卫，“不，不要将武器对准你们的族人！让他们过来吧。我们是来抚慰大家心中的创痛的，既然要抚慰创痛，又怎么能把平民们拒之千里之外呢？”

侍卫们疑虑的望了望鬼豹卡洛，毕竟鬼豹卡洛才是他们真正的领导者，鬼豹卡洛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对平民们放行。

兽族平民们当即如潮水般涌向了耶鲁，并在他的身前纷纷跪倒在地。

一名年迈的兽人老者老泪纵横的摸着耶鲁的脚说道：“少主殿下！少主殿下！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整个兽族吧！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少主殿下！我有四个儿子！两个死在人类佣兵的枪炮战火之中，两个死在异化感染之中，我现在无依无靠，连最基本的家园都失去了，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少主殿下！求求你，拯救我们吧！我们生活的实在太痛苦了，离开了我们生存多年的天煞星，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求求你，拯救拯救我们吧！”

兽人的哭泣哀鸣声此起彼伏，耶鲁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腰间悬挂的玄冰哀嚎也在铮铮共鸣。

他的心无比震撼和悲伤，他能理解这些鬼豹族人流离失所的痛苦，也能理解他们痛失亲人的痛苦，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作为兽帝后裔的巨大使命。

他将是这些人的支柱所在。

第1258章坦白阴谋（上）

怀着沉重的心情安抚好这些兽族难民之后，耶鲁便独自返回位于蓝顶星的临时指挥所。

这是一趟令他心灵备受诘问的旅程，鬼面卡洛原本应该陪在他的身旁帮他一起抚慰那些兽族难民的，但鬼面卡洛似乎是故意将他一个人留在难民堆之中，自己则跑去选拔兽族精英去了。

耶鲁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从这些充满痛苦的难民堆中走出来的，他的衣袖上沾满了难民的泪，几乎都能拧出水来。

他好想帮助那些难民让他们永远都不必再这样哭泣，但他知道自己还无法做到。

而这样的认知，只能让他内心更加的痛苦煎熬。

“耶鲁……”

就当耶鲁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一声柔弱弱的声音喊住了他。

耶鲁的心立刻一喜，转头朝阴影那边喊道：“菲塔？菲塔美人，是你吗？”

菲塔慢慢的从阴影了走了出来，脸上戴着大病初愈般的疲惫笑容——她已经做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决意将自己欺骗耶鲁的事情和盘托出。

耶鲁不知内情，激动的冲到了菲塔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菲塔，“菲塔美人，你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菲塔想要推开耶鲁，但耶鲁抱的很实，虽然没有用力，却也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更何况，菲塔内心之中其实并不抗拒耶鲁，轻轻的推了几次之后，就也张开双臂，抱住了耶鲁。

一旦两人抱紧之后，一切的烦恼似乎都从两人的身心中烟消云散了。

菲塔没有说话，而是用比耶鲁抱她更大的力气来回报耶鲁，她希望能永久的停留在这一时刻，希望世界停止运转，一切就这样安静的冻结。

“菲塔美人？”

耶鲁感觉出了菲塔与以往有些不同，忍不住惊讶的看了看菲塔。

“你哭了？”

菲塔摇了摇头，“我没有。”

“你撒谎。可是小笨蛋啊，你撒谎的样子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耶鲁嘿嘿一笑。

菲塔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内疚和罪恶感。耶鲁对她是那么的单纯，而她却真真正正的欺骗了他，利用了他。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向他坦白呢？

耶鲁则用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捧住菲塔的脸，柔声地说道：“菲塔美人，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有俺在你身边，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的。”

“一切……困难？”菲塔用期待而犹疑的眼神望向耶鲁。

耶鲁当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当然！真爱可以破冰，真爱可以破土，真爱可以破天！可以冲破一切一切的阻碍！相信俺，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

“你说的是卡瑞娜的威胁吧？”菲塔叹了口气。

“是啊，卡瑞娜是目前最大的威胁，她害得鬼豹部族生死逃亡，流离失所，俺就算是拼了这口气，也要跟罗晟一起干掉她！”耶鲁狠狠地攥了攥拳头。

菲塔的心猛然一沉，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对耶鲁坦白，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

但，如果不在这个时候，那又能在哪个时候呢？

“耶鲁……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还有更让我担心的事情呢？”菲塔轻声地问道。

“除了卡瑞娜之外的？”耶鲁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菲塔美人，卡瑞娜可是能够毁灭整个未知星域的恶魔，怎么会还有比她更令人担心的呢？唔，俺知道了，你是担心俺的安危吧？哈哈，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俺不杀掉卡瑞娜是不会先死的。”

“不，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更担心。”菲塔说道。

耶鲁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还能有什么事情。”

“我……”菲塔嘴唇微微发颤，“我担心你不再爱我了。”

耶鲁怔了一下，随后一脸狂喜地说道：“俺的傻瓜菲塔，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俺的一颗心完全属于你的，俺绝不可能不爱你！即便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