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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异境三部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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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镇死了一个探员,还有三个失踪。可是没有新的资讯,他们知道自己只能有如无头苍蝇似地乱转。两天前,上级正式调降了失踪探员案件的优先调查顺序。

你们认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猜测吗?

是。

什么猜测都有,可是没有一个接近事实。他们今天才举办了伊森·布尔克的『希望仪式』。

什么是『希望仪式』?

我怎么知道。

你去了吗?

我去了在泰瑞莎家里办的仪式后派对。

等你和我谈完之后,我会去找她。

真的?

时间差不多了。

泰瑞莎和班恩?

我的理论是可能的话要尽量让一家人在一起,到时整合过程应该比较顺利。

赫斯勒站了起来。

走到窗户前。

从瞭望台装饰着耶诞灯饰的玻璃窗看出去。

他可以听到议会山区传来的汽车噪音和乐团演奏声,可是站在大水塔的顶端,他觉得一切都好遥远。

赫斯勒说:你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上次谈的事?

我有,你呢?

从我们分别后,我的脑袋里简直装不下别的事情,赫斯勒转身,看着碧尔雀;那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会是什么样子?

松林镇。当你从那个你叫什么的东西出来后——

生命中止器。碧尔雀脸色一沉,你对我的计划知道太多,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如果我想要害你,大卫,我几个月前就办到了。

如果我想要杀你,赫斯勒探员,你和你爱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事能阻止我实现梦想,监狱不能,坟墓更不能。

所以我们算达成共识了吗?赫斯勒说。

大概吧!我们知道彼此拥有足以毁灭对方的力量,至少我们达到了恐怖平衡。

在我的字典里,那就算达成共识了。冰冷的雨滴叮叮咚咚地敲在玻璃窗上,赫斯勒觉得它们带来的湿气让脖子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所以,回到我的问题,大卫。等你们都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当然会有很多工作,非常非常多工作,我们得重新把松林镇盖起来,势必会花点时间。然后呢?我不知道。我们讲的是两千年后的事,脚下这座塔会变成废墟,天际线也会消失。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他们的孩子、孙子、曾孙全会灰飞烟灭,甚至连一点骨头都不留下来。

赫斯勒抓紧窗户上的铁网。

我也要加入。

我没办法保证任何事,亚当。

我明白。

这就像哥伦布寻找东印度,人类想登陆月球,什么都有可能出错。我们说不定醒不过来,来颗慧星撞击地球或一场大地震,我们就毁了。也有可能醒来后发现大气有毒、环境恶劣,根本无法继续生存。

你真的认为会发生这些事吗?

我完全不晓得我们醒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脑袋里想的只是建造一个完美的小镇让人类有机会重新开始,那一直是我最大的动力。

所以你会带上我一起吗?

我已经有足够的人手了,你有什么我能够用得上的专长?

聪颖、领导能力、求生技巧。我加入特勤局之前,是美国陆军第一特种部队的成员,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找人调查过我了。

碧尔雀没有反驳,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嗯,我猜你确实有资格。

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可以把这个信封拿回去。

什么事?

永远不要让伊森·布尔克醒来。

为什么?

因为我到时候想和泰瑞莎在一起。

泰瑞莎·布尔克。

是的。

伊森的太太。

是。

碧尔雀说:你爱上她了吗?

老实说,没错。

那么,她爱你吗?

还没有,她一直还爱着他。赫斯勒感觉胃部泛起一阵酸意,既羡慕又嫉妒,他和他的前任伙伴凯特·威森搞婚外情。虽然他对她不忠,她却还是接受他回头,还是一样爱他。你见过泰瑞莎·布尔克吗?

没有,不过我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他根本配不上她。

而你可以。

我会全心全意爱她,她在松林镇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会比她之前的生活加起来都快乐。他激动地诉说,语气坚定。他从来没向任何人吐露过心事。

碧尔雀一边笑,一边站起来:所以,说到底,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就只为了你可以抱得美人归啊?

不是的,是——

我开玩笑的,我答应你。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赫斯勒问。

我们称之为『进入中止』。我的超级基地已经完工,现在只需要把仓库填满,再将名单上最后几个要带去的人找齐就行了。我已经六十四岁,不年轻了,到了另一边后,要做的工作一定非常非常多。

所以……

我们要在松林镇举行新年派对。我、我的家人,还有团队里的一百二十个人要痛饮能买到最顶级的香槟,然后沉睡两千年。欢迎你来共襄盛擧。

两星期后?

两星期后。

人们会认为你上哪去了?

我都安排好了。自从七年前,我再也没公开露过面,成了隐世老人。我猜说不定连美国联合通讯社(AssociatedPress)都忘了我,连讣闻都不会登了。你呢?你想过你要怎么退场吗?

我会清空我退休帐户里所有的钱,领出我的银行存款,再破绽百出地留下一大堆线索让人家发现我去找过专作假护照的不法分子。困难的不是这个部分。

那是哪个部分?

赫斯勒将视线转向窗外被云雾包围的安皇后区,泰瑞莎·布尔克就住在那儿。

困难的是,知道我还得等上两千年,才能够和我的梦中情人携手共度一生。

第三部

14

托比亚斯俯卧在被风吹动的草丛中。

动也不敢动。

五百码之外,一只畸人从美国黑松森林走出来。

它走向草地,踩着轻快的脚步往托比亚斯的方向前进。

干!

托比亚斯五分钟前才走出草地另一端的森林。在那之前三十分钟,他正在渡河。过河之后,他在岸边流连了一下,反复考虑是否应该停下来喝水,但还是决定继续走,因为他实在归心似箭。否则他会多花五到十分钟在河边喝水,同时装满六个一公升的水瓶。如此一来,等他走到草地边缘时,就会看到那只畸人已经走出森林。他可以退回树林里,在林荫的安全保护下观察它,确定自己不会陷入目前所处的僵局:他势必得用枪射杀它,冲突在所难免,现在是大白天,畸人在他的下风处。他被困在这里,最近的大树却在好几个足球场外,除了开枪,他没有其他选择。那怪物的嗅觉很快就会发现他,根据风向判断,它应该就快闻到了,

托比亚斯在远处看到它时,就立刻将背包和步枪扔进草丛里。现在他伸出手,抓紧他的温彻斯特七〇型号步枪。

他抓住枪托的尾端,用右手肘撑住身体。

将眼睛靠在瞄准镜后。

枪已经好久没校准了。看着畸人走进瞄准镜的范围里,托比亚斯忍不住一直想他把枪靠在树干上或扔在地上时,一定推撞到瞄准镜了。他在野外的一千多个日子里,风雪和雨水的侵袭也一定降低了武器的性能。

他估计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缩到两百码了,还是很远,不过它隐约可见的粉红色心脏在十字线上已经够大。为了抵销风力,他做了些微调整。他的心跳得好厉害,身体下的土地经过昨夜的冰冻仍旧十分湿冷。他上次和畸人搏斗已经是好几个星期、甚至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那时他还有点三五七口径左轮枪的子弹。天啊!他真想念那把枪,如果左轮枪还能用,他就会站直身体,让那头野兽朝他直扑过来,再一枪射死它。

近距离轰出它的脑浆。

他可以看到它的心脏在十字线上跳动。

拉开保险。

手指头放上扳机。

他并不想扣下。

枪声一响,方圆三英里的所有生物便会知道他在哪里。

他想着,就让它过去吧!也许它不会看到你。

然后又想,不行,你一定得杀了它。

爆炸声在草地回荡,撞上远处的树墙后消了音,逐渐变小。

没射中。

畸人动也不动地伫留在原地;走到一半的步伐忽然静止不动,两条后腿看起来和橡木一样坚固,头举得高高的,嗅闻着风里的气味。它的脸和脖子还挂着一圈上一顿大餐留下的干涸血渍,很难从瞄准镜里看出它的确实尺寸,不过那其实没什么关系,因为即使是只有一百二十磅、体型算小的畸人,力气还是一样致命。

托比亚斯将枪栓往上推,猛力后拉。

用过的弹壳随着一阵烟跳了出来,

他再将枪栓往前推,往下锁住,从瞄准镜后窥伺。

该死,它已经跑了一段路。那只畸人以斗牛犬般的低伏姿势,正全速冲过草地,向他奔来。

在他以前的人生,托此亚斯参加过世界各地的战役,包括了摩加迪休、巴格达、坎大哈,甚至是在哥伦比亚的古柯硷种植场。解救人质、取得重要目标、潜行暗杀,他都做过。但是,没有一件任务像面对一只全力向你冲来的畸人那么可怕。

距离一百五十码,而且快速缩短中,更糟的是他不知道瞄准镜到底有多大的误差。

他将十字线瞄准它的心脏。

扣下扳机。

步枪强大的后座力撞向他的厉窝,一条血痕出现在畸人的左上身。子弹只是轻轻划过它的肋骨,那怪物仍毫不畏惧地向他狂奔。

不过,现在他知道瞄准镜的偏离角度,只需要往左上修正几度就好。

托比亚斯退出用过的弹壳。

把新的子弹推进枪膛,锁住枪栓,微微调整瞄准的方向。

现在,他可以听到它急促的呼吸,还有爪子快速掠过草地的声音。

突然间,他觉得很有自信。

他将十字线定在它的头,扣下扳机。

枪管的烟雾被风吹散后,托比亚斯看到畸人脸朝下、动也不动地趴在草丛里,头颅后方爆出一个洞。

杀死第四十五只。

他坐起来。

戴着无指手套的双手全都是汗。

森林里传来一声尖叫。

他举起步枪,用瞄准镜看着三分之一里外的树林边缘。

第二声尖叫。

第三声。

他无法看见森林里的任何细节。

只看得出阴影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他想通的那一刻,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更多的畸人跟在后头。

他杀死的不过是一大群畸人的前哨。

他立刻背起登山袋,抓牢温彻斯特步枪,拔腿狂奔。

他跑向四分之一英里外的森林,把步枪背带套上肩膀,拼命加速,手臂飞快摆动,每跑几步就往左看。在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中,他听到尖叫声不但愈来愈大,而且次数也更加频繁。

在它们看到你之前,躲进森林里,拜托。如果你能跑进树林,才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它们看到你,十分钟内必死无疑。

他往后望,看到草丛里死掉的畸人、后头的树林,可是看不到草地上有任何东西在移动。

可以救他一命的森林就在正前方不到五十码了。

上一次他得这样逃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通电围墙外的生存之术说穿了就是一种躲避的艺术。在未知的区域上,你绝对不可鲁莽前进,只能慢慢地、小心谨慎地往前移。蹑手蹑脚走动,尽可能待在森林里,除非万不得以,否则不走入开阔空间,不能急,不能留下可以被追踪的痕迹。如果你能提高警觉度过每分每秒,那么就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第一只畸人跳进草地时,他终于跑入森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看到了,但他现在看不见它们,也听不见它们;除了他胸膛里如雷的声响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低身在树林间穿梭,树枝不断绊住他的双臂。

一根树枝在右脸颊上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流过嘴唇。

他跳过一根倒下的树干,在另一侧着陆时,他回头望,可是除了摇动的模糊绿叶外,什么都没看到。

腿酸得要死。

肺痛得要死。

他没办法再继续太久。

接下来是一片布满大石头的空地,再过去就是七十英尺高的山崖。他很想爬上树自保,但他知道这种冲动是错的。畸人攀爬的速度简直和跑步时差不多快。

一条小溪蜿蜒曲折地流过空地,

他穿着靴子涉水而过。

他身后森林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他再也支撑不住,再也没有跑步的力气。

他扑向叶子已经变红的矮橡树。

就是这样了。

他倒进浓密的枝叶,双膝跪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已拖进灌木里。托比亚斯精疲力竭地抖个不停,放下步枪,拉开他的登山包。

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点三〇口径的子弹盒放在最上头。

向来如此。

打开它,将子弹填入枪栓前方的枪匣里。他在弹匣里装了两颗子弹,在膛室塞入最后一颗,然后把枪栓推回去。

转身俯卧。

围绕他的是深深浅浅的橘红树叶。

空气里飘散着枯叶的味道。

他的心脏仍然跳得飞快,仿佛它正想从胸膛挣脱出来。

他看向树林那头的草地。

它们来了。

还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多大的一群。

如果他已经被看到了,而它们的数目多于五,那他就完蛋了。

如果他被看到了,但它们只有五只或更少,只要他每一发都射得准,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可是,如果他失手,无法弹无虚发,必须停下来填装子弹,他就必死无疑。

放轻松。

他用瞄准镜扫视着布满大石头的空地,

他也曾经差一点就回不了松林镇;事实上,依照原先的计划,他在四个月前就该到家了,他们很可能已经宣布他已经阵亡。不过,他知道碧尔雀会再等久一点,他会等到托比亚斯迟了六个月都还没回来时,再派出另一个人走进通电围墙外的蛮荒世界。可是,另一个人发现他发现的事的机会又有多大呢?后继者像他在外面世界生存这么久的机会又有多大呢?

一只畸人跑进空地。

然后,第二只。

第三只。

第四只。

第五只。

不要再来了,拜托,不要——

又来了五只。

几秒钟后,再来了十只。

很快的,二十五只畸人在峭壁阴影下的空地四处游走。

没有希望了。

他往后爬进浓密的树丛里,一并将登山背包和步枪拉出视线范围。

现在,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天色渐渐变暗。

它们没有发现他,可是也没离开。

这有一点奇怪,他不是没看过畸人追踪气味。他记得他有一次待在四十英尺高的松树上过夜,醒来后看到一只畸人在离他五十码处显然正在追踪什么,但是它的鼻子是贴在地上的。

也许是那条溪的关系。

他过河时很匆忙,但溪水至少深及膝盖。也许他摆脱了味道轨迹,即使并不完全,至少足够让它们无法再追下去。其实,他并不清楚畸人的嗅觉有多敏锐,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靠什么追踪的,死去的皮肤细胞?刚被踩过的杂草气味?拜托,千万不要是因为它们拥有猎犬般灵敏的嗅觉。

夕阳西落。

畸人准备在空地过夜。

有几只缩成胎儿状,靠在大石块上睡觉。

其他的聚集在小溪旁,将爪子浸泡在水里。

过了一会,四只畸人走进森林不见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大群畸人。

他躲在树丛里看着四十码外三只不及四英尺高的小畸人在小溪流出森林的湾流里玩水,它们之间的互动看起来既像玩耍的小狮子,又像人类小孩玩鬼捉人。

他觉得好冷,而且渴得不得了。

他的登山背包里还有半瓶水,他可以预见他的口渴会让他不顾被发现的危险,伸手去取瓶子,不过他还没渴到那种程度。

还没有。

黄昏时分,四只畸人穿过森林回来了。

它们带回了猎物,其中两只将不断嘶吼挣扎的动物扛在中间,走进空地。

所有的畸人围住它们。

空地上尽是鸟叫似的啧啧声和尖锐的气音。

他听过很多次了,知道这是它们之间的沟通方式。

畸人围成一个圆圈,托比亚斯趁它们制造出的声响足以掩饰他发出的噪音时,赶紧移动步枪,将眼睛凑到瞄准镜后头。

它们抓到了一头麋鹿,一头瘦长结实的少年雄鹿,两耳之间才刚冒出一小段角。

它摇摇欲坠地站在圆圈中央,右后腿已经断了,蹄子悬空,踝关节处露出一截白骨。

一只体型壮硕的公畸人将一只小畸人推进圆圈里。

其他畸人全欢呼起来,爪子在空中挥舞。

小畸人呆立在那,动也不动。

公畸人将它再往前推。

几秒钟后,它走向猎物,麋鹿只剩三只脚,以怪异的姿势后退。它们一进一退持续了好一阵子,简直像两个糟糕的芭蕾舞者。

突然,小畸人全速飞扑,伸由爪子冲向受伤的猎物。麋鹿猛力摆动头部,用力迎战,小畸人呈大字形被撞退。

其他畸人一齐发出一种听起来极似人类笑声的声音,让托比亚斯觉得相当不舒服。

另一只小畸人被推进圆圈内。

托比亚斯目测它高约四英尺半,重八十英磅。

它朝麋鹿奔去,跳上它的背,爪子深深插进肌肉。小畸人的重量让已经受了伤的麋鹿痛到跪下,麋鹿昂起头,绝望地哀嚎。小畸人把脸埋进鹿毛里,疯狂乱挥。

游戏继续,小畸人被轮流推进圆圈里,追逐受伤的麋鹿。用嘴咬,用爪刺,粟鹿浑身伤痕桑桑,可是没有一只小畸人能在麋鹿身上制造出足以毙命的伤口。

最后,一只六尺高的公畸人跳进圆圈里,抓起小畸人的脖子,将它提下麋鹿的背。它提着小畸人,让它面对自己,中间只隔了几英寸,然后吱吱啧啧讲了几句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话。

它将小畸人放下,转向麋鹿。

仿佛感觉到它面临的威胁剧增,雄鹿挣扎眷想站起来,可是骨折的后脚让它力不从心。

公畸人走近它。

天已经快全黑了。

它上身前倾。

擧起右手。

麋鹿嘶吼。

公畸人尖声叫了句什么,三只小畸人跳进圆圈里,冲向粟鹿,吃它掉在草地上、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的内脏。

其他畸人纷纷靠近,看着小畸人大吃,托比亚斯放下步枪放下。

现在的噪音和吵杂声足够掩饰他的动作,托比亚斯将手伸进背包,手指不断翻找,直到他终于抓住水瓶。他拉出瓶子,打开瓶盖,将水倒进干涸已久的喉咙。

托比亚斯睡着了,一边冷得发抖,一边梦到他之前看到的每件事。

原本的西雅图区域现在成了一座浓密的太平洋雨林,只剩几栋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参杂其中,太空针塔(SpaceNeedle)底部的一百英尺仍然矗立,只是被好几层藤蔓和矮生植物缠绕住。不知道为什么雷尼尔山(MountRainier)完全没受影响,经过两千年,他站在六十英里外观察,它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坐在以前一度是安王后山区的大树上,远眺翠绿的青山,听着雨林里从没见过或闻过人类的动物们吱吱喳喳地叫着。

他梦到站在奥瑞冈州的沙滩上。

雾气中的岩石恍若一艘正要出航的幽灵船。

他拿着一根树枝,在沙子上写了美利坚合众国,奥瑞冈州,坐下来看夕阳落入海中,看着一次又一次的浪潮将他写的字抚平,终至消逝无踪。

他梦到他一直走一直走,举目望去,不见尽头。

他梦到在树上睡觉,渡过溪流。

梦到他在睡觉时梦到他在松林镇的家,要几张毯子有几张毯子,热腾腾的食物吃到饱,一扇可以上锁的门。

安全地待在通电围墙里。

不必抱着恐惧入眠。

还有他的女人。

你回来的时候——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要和你作爱,大兵,就像你刚从战场上回家。

他离开的前一晚,她潦草地在他的日记本首页写下这些字。她当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只知道他有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了。

他好爱她。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

托比亚斯从她写在日记本上的字得到温暖慰藉,挨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雨夜,真希望她能知道这些。

他梦到他快死了。

梦到他回家了。

最后,他梦到他在一连串可怕经历里最恐怖的那件事。

远在十英里外,他就听到、闻到它的存在,从曾是加州和奥瑞冈州交界处满是四百尺高巨树的古老红木森林传来的声浪。

他愈走愈近,声音愈来愈大。

成千上万持续的吱吱喳喳声。

这是他出了通电围墙后四年冒险生涯里做过最危险的事,可是好奇心让他无法转身离去。

即使好几天后,他的听力还是没恢复正常,比最吵的摇滚演唱会更高十倍的音量,像是一千架喷射机在同一时间起飞。他在地上匍匐前进,和树林的落叶腐生物混在一起。

距离半英里时,恐惧凌驾了好奇,他实在没胆子再靠近。

他从参天的巨大神木间窥伺,看到了一个有十倍足球场那么大,最高的尖塔还在红木树枝几百英尺之上的建筑物。他从步枪的瞄准镜后遥望,试着理解眼前的画面:一栋用了上百万吨泥土、木材和石块盖起来的建筑,材料用某种特殊树脂黏合。从他俯卧的地方看过去,简直像一个黑色的超巨型蜂窝,好几万个单独的隔间里全是畸人,还有它们臭气冲天的猎物堆藏。

散出的味道让他眼泪直流。

发出的噪音像十几万人同时被活活剥皮似地刺耳。

看起来怪异至极,他往后爬时,突然间,他想通了。

那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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