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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母阴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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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孽棺!

我首先想到了这个词。

她这样子,和我父母、村里人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冲进来好几个医护人员,两个女护士看见床上躺倒的六姨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来,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名镇定的男护士一面冲上去抢救,一面大喊“叫主任来”。一阵忙乱之后,一名医生扭过头来,冷冷说:不用叫人了,直接报警吧,死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而那名医生站起来,来到我和刘屠夫面前,说道:你们俩是第一目击证人吧?请留下来一会儿配合警方调查吧。

刘屠夫低头说着“好好好”,却突然一推那医生,在众人惊惧之间,拉着我就冲出了病房,走廊上病人、医护人员很多,他拽着我,一脚踹开旁边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还好只是二楼,下头是草坪,我摔得不轻,但也没伤筋动骨,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就跟着刘屠夫一路跑出了医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在夜幕下停住了脚步,我大口喘着粗气,刘屠夫嘶哑着嗓子,说:该死,该死的……徒儿,这下你明白了吧?看清那妮子的真面目了吧?

我不敢说话,低着头。

刘屠夫冷声说:那男的,你可看见了,那不是人,是厉鬼,而且,是能化出实体来的厉鬼。听说,之前那戒指是你跟白衣服妮子的定情物,现在定情物都送给那男的了……呵呵,两个厉鬼,刚好配上一对。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懂么?

“不可能……”我瘫坐下去。

刘屠夫踹了我一脚,说:你还有啥幻想?六老婆子的死法看到了吧?跟十孽棺里的尸体是不是一模一样,十孽棺讲的就是个抽魂、坏魄。老婆子也是被摆了一道。现在事情很清楚,他老赵家,故意把六老婆子折磨成了神经病送进来,选了个没人看护,位置又特别偏的病房,再利用厉鬼来抽魂。老赵家是在杀人灭口,他们就是这次十孽棺重现于世的罪魁祸首!

我一阵阵的想哭。

刘屠夫一把扯住的脖领子,说:现在不是你娘们唧唧的时候,你特么跟个二椅子似的干嘛?跟老子去师大,破了他老赵家的阴楼局,从今以后,你我跟老赵家彻底撕破脸,只要能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他老赵家就会成为公敌!听懂了没有?

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刘屠夫拽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师大的旧医学院楼。我们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等待了一阵子,刘屠夫就让我跟他一起上楼。我跟着他亦步亦趋,没走几步,他就忽然停住了脚步,说了句“坏了”。我有气无力的问怎么了,他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说:你丫……我是不是让你把黄纸都贴在东南角了。

我点头说是。

他狠狠一拍我的脑袋,说:你丫是白痴么?你都贴哪儿了?

我在走廊上快走了几步,指着一边说:那不是东南角么?

他上来就是一脚,矮个子居然把我这高个子踹翻在地上,吼道:那他妈是西南角!我他妈让你贴的是主生人与魂魄进出的司风巽位,你丫给老子贴在兑位上,你是要害死咱们么?

我顿时蔫了,我果然是个方向白痴,这都能搞错。

刘屠夫不容我多说,一把拽住我,说:今晚事儿没法办了,走!赶紧走!

可我们才走了几步,后面就飘飘悠悠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走什么,不是来斗法的么,这就走了?

刘屠夫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我看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走近我才看清楚,这就是在精神病医院杀死六姨婆,站在白灵身边的男人。这个时候的他,依然戴着白灵曾经给我的定情信物,我看在眼里,无比扎眼。

“自己挖的坑,自己得填上。”那男人沉声说道。

刘屠夫一把把我拽到了身后,厉声质问对方是谁。

那人没直接回答,却说了句“你在跟哪家人斗法,自己不清楚?”

刘屠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呵呵,原来如此,你就是赵家几年前失踪的那个后生,我一直都怀疑,你们老赵家有些野路子,现在看来还真是……

那人却没理会刘屠夫,我感觉他的眼光望向了我,说道:一个连八卦方位都会找错,没有一点道行,遇到事情,就只会躲在师父身后的软蛋,也敢打白灵的主意?

我想厉声问一句你是谁,白灵去了哪里。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话说出来,居然软绵绵的,甚至有些颤抖。问完之后,我自己都想甩自己俩耳光。对方一声嗤笑,说道:呵呵,你看看你,面对敌人的时候,连个说话的底气都没有,难怪白灵看不上你。

我心里一沉。却又被刘屠夫捏了一把,刘屠夫低声让我不要被乱了心神,可是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对面那个人得意的笑着,又说:既然进了阴楼局里头,就把事情一点点做完吧,说完,他挥了挥手,这时候不知道哪儿来了一阵风,我清晰的看见,我们身旁,我在几个房间门上贴的好好的黄纸,居然都被风吹落了下来。

那个人转过身,说:就别老想着白灵了,她永远不可能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出去吧。

说完,那人的身影又消失了。

我就跟一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刘屠夫拽了我好几回没拽动,给了我一巴掌,我才看着他,半天憋出一句来:现在该怎么办?

刘屠夫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按原计划来,先出去再说。

022。废物

刘屠夫带着我在大楼里走了几遍,我们始终走不出四楼的迷阵,无论怎么往楼下走,回到走廊上的时候,都还是在四楼。很明显,这是鬼打墙。刘屠夫一脸无奈,带我回到原地,说道:你去东南边的房间里,在角落里挖一挖,看看能不能挖出东西来。我点了点头,刘屠夫又交代我进门前先在门上贴符纸。

但我过于紧张,还没来得及往虚掩的门上贴纸,就一步垮了进去,等我再想退出来的时候,背后的门已经关上了。

我反身过去开门,但那扇门纹丝不动。

我没办法,只能摸到墙角,按照上次从地砖下刨东西的方法试着来,这回没有了利器,我只能用手来,可是那地砖被水泥压死,根本没有撬出来的可能,我忙活了半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阵阵的懊恼,这一天之间我已经犯了两会错误了,也难怪,白灵会看不上我。

黑暗里,我很快就没了力气,心想着困死就困死吧,反正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这个时候,外头的门却一身撞响,被人一脚踹开。

我吓得赶紧站起来。

门口站着的却是刘屠夫,哑着嗓子说:猪都没你蠢,给为师滚出来!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他四下看了看,问我东西找到没有,我说没有,他愤怒地推了我一把,自己走进房间里去,摸索了一阵,出来的时候说了句“怪了”,接着说:东南方在八卦中是巽位,巽位主风,也是鬼神进出之所,这楼我老早就探查过,聚阴招鬼,就是因为在几个死过人的屋子,和东南方的屋子里埋了赵家的“窗花儿”,怎么会没有……

我低低的说是不是用了别的办法,立刻别刘屠夫否决,他说这楼建成多年了,赵家早就设了大局,否则不会废弃成这样,这局不可能随便改变。那个厉鬼就算再强,从死到现在也不过几年时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厉鬼,也没那移山走海的本事。

与此同时,刘屠夫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表情很复杂。

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话没说,但不敢问。

刘屠夫沉默了一会儿,说让我继续守在这边屋子,一间间的看,他去西边看看,他说任何阵法都有阵眼,赵家设的局复杂不到哪儿去,肯定能找到破解的法门。临走的时候,他低声让我拿好六姨婆给的那把刀,必要的时候能救命。

我依照他的吩咐,东边每间屋子都查看。这个旧医学院大楼应该是课室宿舍一体的综合楼,走廊是四方形的,我在东南角溜达了一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在血腥味。我记得很清楚,之前挖到那些“窗花儿”,还有我看到那什么地缚鬼的地方,有别于大楼别处,那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里没有,反而还有点淡淡的药用酒精的味道。

而且我感觉,有微风从不远处吹过来。

我不懂八卦,但是刚才刘屠夫说了句,东南方向是巽位,八卦里巽位司风。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这地方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东南方,这回我没搞错方向,是刘屠夫搞错了方向。想到这里,我又联系起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厉鬼出现的时候,虽然也说我连方位都分不清,但是,他却挥手吹飞了我贴的黄纸。

按道理来讲,如果我本生贴错了的话,他根本没必要把我的黄纸吹掉,完全可以看着我们自己坑死自己。

难道,我真的没错?!

刘屠夫去了西边……

我想我得赶紧去找到他。于是我加快脚步往另一边跑,刚跑到一半,我就听见一声嘶哑的惨叫声,那声音绝对是刘屠夫发出来的。我更加害怕,跑得更快了,可我跑得越快,耳边就传来一些古怪嘈杂的声音,好像都是从那些虚掩着门的屋子里传出来的,那屋子里,也好像总有人影窜动。

我忽然想起了六姨婆的话:项上三盏灯,人跑鬼吹灯。

我赶紧放慢了脚步,尽量从容,那周边诡异的声音,窜动的影子才慢慢消失。六姨婆在这件事上没有骗我,越是疾跑越容易遇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不容易挪到了西北角的屋子前,那房门居然是紧锁的,房子上头没有贴黄纸!刘屠夫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开始发颤,伸手按在那道门上,用力推了推,无济于事,但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就像那天晚上拜三尸的时候闻到的一样,还有一阵阵阴风在我脚下吹过。我大概没猜错,这里才是东南方向,这里才是巽位,刚才那个是西边,那边是兑位,和这阴楼局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推不开门,于是学着刘屠夫的办法,拍了一张黄纸在门上,退了两步,用力一踹,那门嘭的倒了下去。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刘屠夫从里头冲了出来,一双手跟鹰爪似的,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一边的墙上。他两眼翻白,龇牙咧嘴,跟癫痫似的。

我大喊师父你干嘛,我是萧云,可是很快就说不出话来。刘屠夫杀猪的手力气特别大,我根本就挣脱不开,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感觉很快就要窒息而死了。

这时候,我听见刘屠夫哑着嗓子说道:杀了你,我杀了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不是你们,小江就不会死……

我听得心里发颤。

就在这时候,刘屠夫身后忽然人影一闪,他的手立刻软了下来,我整个身子也随之跌坐下去。

白灵。

白灵出现在我面前,静静看着我,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忧伤,我来不及顾上其他,挣扎着站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白灵,白灵你来了……

“萧云哥。”白灵声音很低,说,“你找到阵眼了,快点破阵,带刘义师父走吧。”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有很多话要问你,我们不一起走吗?这里很危险……

我一时间完全语无伦次,但白灵却打断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萧云哥,白灵不能跟你走,人鬼殊途,我们毕竟不是同路。

我更加惊愕,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跟我不是同路,那你跟谁是?跟那个恶鬼吗?不可能,他会伤害你……

“赵枫不会害我,萧云哥,我和赵枫从小就订了娃娃亲,几年前他死于非命,我本来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现在,我和他都成了鬼,这反倒成就了天意。赵白两家早有盟约,生死不负,我不能负了他。”白灵说。

我瞪眼,摇头,感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把咱们定情的戒指给他的理由,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白灵低着头,没有看我,说:萧云哥,从你用驱鬼咒术赶我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傻媳妇了,我是赵枫的鬼妻子……

“你胡说!”我疯狂的大吼。

“别跟他废话!”一阵冷风,赵枫,那个男性厉鬼,出现在了我面前不远处,他死死盯着我,厉声说,“刘义生儿子是废物,教的徒弟一样是废物,白灵,我们走!”

我颤声呼唤白灵,可是白灵,就在我面前,一步步的退后,来到了赵枫身边,赵枫对我冷声一笑,说:看在白灵的面子上,这一局算你赢了,带着你的废物师父离开,回家锁好门,小心我半夜再找上你们!

023。外敌

我一直没出师大旧医学院楼,守在昏迷的刘屠夫身边。一直到白天,来巡视的保安发现我们两个,把我们带去了校医务室。他们以为我们只是两个好奇的学生和附近居民,告诉我们说,夜里千万不要去旧楼,他们连巡视都只敢白天去。我很想告诉他们,旧楼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闹鬼了,但我没心情细说。

刘屠夫一直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医生的基本诊断就是营养不良和惊吓过度。

他醒来的时候,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问我发生了什么。校医院的几个护士被吓了一跳,我赶紧拽着刘屠夫出了医院,一面走一面简单跟他说了昨晚的事情。他一开始还不信,非要再去大楼看看,去转悠了一圈,才算放心。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快到十里集的时候,才忽然问我:你是怎么想到搞错方向的是我的。

“猜的。”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回想一下,这回咱们都没搞错方向。你不是说,厉鬼在牛逼也没移山走海的本事么。而且之前我也听说过,鬼魂多半是靠着附身和影响人的精神来作祟的。所以我想,没办法改变阴楼的格局,但总可以混淆活人的方向感吧?咱本能的以为那边就是东北巽位了……我呢……我是嗅着血腥味找到你的。”

刘屠夫点了点头,又沉默了很久,忽然哑着嗓子说了声:谢你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说“啥”。

刘屠夫扭头一瞪我,说:别得了便宜卖乖,小子瞎猫撞死耗子,别得意的尾巴上天。

我苦笑,说: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他那屋子里,刘屠夫坐在沙发上,把玩桌上的菜刀,看着我的脸,说我又跟去吊丧回来似的,是不是还在想白灵,我没回答,一个人闷坐在旁边,刘屠夫拍了拍我肩膀,说:男人得拿得起放得下,白灵不是啥好玩意儿,但有些话她说的很对,人鬼殊途,你们俩,没结果。

我笑了笑,说:谁心里没点过不去的坎?你没有?

“你怎么跟为师说话?”我显然猜到了刘屠夫的痛处,他一刀剁在茶几上,我说你就别剁了,你这刀子是杀猪的还是劈柴的,次次都剁剁剁……那会儿,我心情好了一些,或者说产生了一些逆反心理,我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我被踩了太多年了,这个时候,总想讨回点儿什么来。

我们正说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和刘屠夫都是一惊,刘屠夫先开了门,外头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白衬衫,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方脸男人,刘屠夫一看见那个人就连退了几步,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厉声说:想怎么着?

“谈谈?不让进?”那人沉着声音说。

“咱俩家斗法呢,谈什么?”刘屠夫冷笑着说。

那男人说:你破了师大的阴楼大局,我老赵家阴气反噬,昨晚开始两个娃娃都高烧不退,我如果要报仇,现在你家里应该贴满了窗花了,我用得着上门找你狗日的么?

刘屠夫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放人进来。他们俩谈判中,我了解到,这人就是赵家的家主赵青松,赵青松对外而言算是人民艺术家,家里祖传的皮影和剪纸艺术是地区一绝,属于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保护,赵家的人,也涉足各行各业,很多有出息的主,算是灵山十部里家业最大的一支。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剪纸艺术,不是用来做装饰的。

赵家这次来,基本上是想撇清楚他们跟赵枫的关系,赵青松说赵枫虽然是他儿子,但是已经在多年前就死在师大工地上了,变成鬼之后,家里试图招魂,但是一直没效果。所以,找家人根本没办法控制赵枫的行为,无论做什么,都跟他们无关。

至于六姨婆,的确是他们送到精神病院的,但事情远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赵家在接到灵山脚下出事之后,就派人去调查了,但是他们去晚了许多,他们到的时候,我们村已经只剩下空棺材和干枯的血迹,早已经没有了尸体,就在那里,他们见到了疯疯癫癫的六姨婆,那时候,她跪在姆妈庙中,伏地不起,谁去都会被她轰出来,是赵青松亲自出马把她带走的。

六姨婆回去之后,大部分时候都处于疯癫状态,唯一清醒时只对赵青松说过一句话:老哥哥,你信那不是我做的么?

他们最终也是无奈,同时要给其他几大家一个交代,才送去精神病院自身自灭。至于赵枫杀人,他根本就不清楚。

刘屠夫对这个答复一直报以冷笑。

而赵青松拍着桌子说:你狗日的,不是因为自己儿子死在师大医学院楼,你能啥事都怪我头上来?我告诉你,我要真想弄你,这次斗法根本不用斗,就你在精神病院那点事,你们一老一小就说不清!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们从精神病院逃出来,这一天了,也没大盖帽早上门来。

刘屠夫没说什么,回到房间里,找了块整猪肉,扔在茶几上,拿着他的剁肉刀“咚咚咚”狠狠的剁了起来。剁了个好几分钟没停。赵青松急了,猛地站起来,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老赵家会怕你?你搞清楚狗日的,如果不是位灵山十部大局着想,我现在就废了你。

说完,他猛地一拍,在茶几上拍出来一个小纸人,之人的身上带着鲜红的纹路,我估摸着是画的符咒。

“成啊,比划比划?”刘屠夫不甘示弱,举着刀子说,“好久没跟真人动过手了。”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拼个你死我活,赵青松和刘屠夫的手机,却同时响了起来,两人同时拿出手机接电话,两人的表情同时变得无比难看,同时沉着声音说知道了很快就来。

接着,却是赵青松先把手机往桌上一拍,说:满意了?

刘屠夫咬了咬牙,说:也不能证明你丫就跟这没关系!

县城老钟家出了大事了。

我和刘屠夫、赵青松一起赶了过去。

说是今天早上,老钟家围屋大门前被人摆了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贴着老钟头的照片,但骨灰盒里没有骨灰,却放了七八只被斩了头的老鼠。这不是恶趣味,也不是开玩笑恶作剧,这是威胁和恐吓。因为老钟家围屋大门上的老祖宗“龙串子”被送骨灰盒的人削断了,铜钱散了一地。

龙串子是老钟家祖上楼下来的一串铜钱,全是开元通宝,据说浸淫过献血,也被历代当家的做过道术加持,更重要的是,一直供在围屋后堂,食用香火,对于老钟家来说,这就相当于是祖宗牌位,和神仙差不多了。还据说,这一串钱,道行不够高的人或是邪气不够大的厉鬼,根本不可能弄断。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徐家、赵家、刘屠夫和我,所有人都没有作案时间,钟家人没有人出门,更不可能做这种事败坏自家风水,咒死自家家主。

所以,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

钟家的正厅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他们谁都猜不出来,是什么人动手做了这事,因为由于是白天,连赵枫都不大可能明目张胆的作案。就算十孽棺是赵枫的手笔,那也只能说,赵枫背后还有大活人在撑腰。而就在大家商量这件事到了这份上,是江湖解决还是报案的时候。

突然,围屋里有人闯了进来。

024。附体

进来的是一个瘦长的年轻人,一头乱发,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穿的衬衣和裤子也皱巴巴的,他一个箭步冲到赵青松面前,大声说让他去市医院看看,说“宁宁”快不行了。赵青松当时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回头指着我和刘屠夫,厉声说:狗日的,要是宁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也不讨论了,立刻走人。

刘屠夫愣了一会儿,对我说:不成,我们也得去,别给老赵家的诬陷了。说完也带我离开了围屋。我们一个小时候后,在市医院再次见到了赵青松,他一把揪住了刘屠夫的衣领,说:狗日的,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我们被他拽进了病房里。

那个宁宁,就是赵家的小孩,那个瘦长年轻人最小的表弟。赵青松老来得子,一对双胞胎,两兄弟,从前夜我们破了阴楼局后就开始发高烧,他们一口咬定是阴楼局被破后邪气反噬的缘故。

另一个叫欢欢的男孩情况稳定,但这个宁宁,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

小男孩躺在病床上,两眼圆睁,四四盯着口无一物的天花板一角,他还有呼吸,但是整个身子赢得像石头,十指也钩成了鹰爪状。嘴巴张着,怎么都闭不拢。在场的赵家五六个人,个个一副要杀了我和刘屠夫而后快的模样。

我打量着那几个人,忽然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个瘦长年轻人,伸手摸着孩子的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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