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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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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叫他多加谨慎。此难比上一次对阵山东帮更加险恶,绝不能等闲视之,故而命“人”下山送信,信中还说送信之“人”本身就另有深意,叫他仔细参悟,以后所遇到的劫难多半也和送信的东西有关,信中千言万语,不可尽述,只是结尾处再三叮咛,劫难就是因马四爷的赏赐而起,叫他千万想尽办法推辞,千万不能因为贪图蝇头之利,误了大事。
信写到此处便戛然而止,牛二柱将信将疑,一时也摸不清头脑,虽然知道祖母必然不能暗害自己,这封信也是用心良苦,处处都有玄机,但信中又是天机,又是劫难,说的玄而又玄,叫人一时难以尽信。大少琢磨了半天祖母说劫难因为马四的赏赐而起,如今帮中已有指令,叫自己管理帮库,莫非此事与这项任命有关?在这信中所说的送信之“人”虽未点明,但以刚才的情形来看,十有**就是那只黄皮子,那东西虽然诡异奸猾,毕竟没有伤害自己,或许就是受了祖母的机宜,祖母说劫难还与它有所关联,难道今后自己还要遇到黄鼠狼捣乱?
牛二柱想了半天,还是有点儿云山雾罩,不过他却明白了一件事,方才那个噩梦,果然就和黄皮子送信有关,牛皮纸信封本事草绿色,形状长而方,正和梦中那女人的脸型相同,那女人用剪刀剖开肚子,大概就是剪开了封头,信纸雪白,纸上墨迹斑斑,不正和梦中那乖孩子惨白的肤色,一身漆黑斑点暗合吗?
大少惨透了其中关联,更对心中的内容坚信了几分,只是不知道着黄皮子如何进的门,为何又用噩梦惊吓自己,最后又何以困在房梁上下不来,不过管中窥豹,以方才的境况来看,民间关于野仙的传说只怕不是虚言,刚才那黄皮子必然有些道行,而且生性顽劣,由此可见一斑。
书中代言,那黄鼠狼果然就是牛太夫人派来的信使,大少虽然将门窗紧闭,却难不住这些已经有了灵性的家仙儿,原本送一封信也惹不出这么多事儿来,可怪就怪这黄皮子道行太浅,得道不久,兽心未退,又生性极喜欢胡闹,这才用幻术吓唬大少,好博自己一乐,它本身也没有坏心,只想吓吓二柱便罢,谁知毕竟还是畜类,太过胆儿小,牛二柱被噩梦惊醒,大喝一声坐了起来,人家还没怎么样,倒把它吓得不轻,扭身跳上房梁,打算躲避一阵就走,可它就忘了,旧时修建房屋,最为重视的就是中间这根大梁,再穷的人家也要在上面放一个铜钱之类的辟邪。也是巧了,二柱家放的是康熙年间的同胞,铜钱这东西久在市面流通,被不知多少人摸来摸去,本身阳气就重,康熙年间又是清朝鼎盛时期,铜钱中暗含有泱泱大国的王霸之气,更何况上面还有康熙大帝玄烨的年号,几方面相合,便是得道多年的魔头也禁受不住,何况它一个小小的黄皮子?
黄皮子被困房梁,急的无计可施,牛二柱又醒了,更加不敢造次,只好暗藏在房梁上等待时机,好借机逃脱。这东西虽然没有狐狸狡猾,多疑的性情却大大甚之,总想看看大少是何许人也,又怕被他发现,只好在梁上探头探脑,一旦二柱低下头去,它就伸出脑袋来乱看,二柱一抬头,他又忙不迭缩回去,这才有大少灯下看见黑影,抬头又踪影皆无的怪事。亏得后来被大少发现行踪,一鞋底子将它打了下来,虽然摔得不轻,但也就此摆脱了牢笼,趁机逃之夭夭。
再说牛二柱读罢信件,心里就犯开寻思了,他也知道祖母的话十有**都能应验,自己此去接手帮库必然凶多吉少,还是趁早打发了为妙,但这事儿说起来容易,要真想办好却不简单,一来堂把子的命令不可违抗,你要不去,总得编个像样的理由,这要搁以前还行,可现在自己立了大功,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因为以后说话办事儿都得注意着点儿了,否则就会被人误会成居功自傲,心存不良,再者大少自小过的就是苦日子,虽然有祖母帮衬着,有时也穷的揭不开锅,饿上一两天也是常事儿,如今可有了发财的机会,要说不动心那纯粹就是胡说,人这东西平常说嘴怎么着都行,俞伯牙、陶渊明、郑板桥,说得不亦乐乎,似乎自己比这些先贤还要高尚,看见钱就恶心!可真要到正经事儿上,那指定比谁都操蛋。牛二柱本来就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如今遇到这种两难的境地,怎能不冥思苦想,左右为难?
大少整整烙了两个小时煎饼,天光大亮,这才有了困意,眼睛一眯,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听房门拍得啪啪山响,又有人登门了。二柱叫声倒霉,皱着眉头把房门打开,只见眼前站着一人,瘦小枯干,正是昨天刚走的三耗子,三耗子身后跟着几个混混儿,一个个胁肩谄笑,脸上乐的跟朵花儿似的,正是青帮里平时有些来往的兄弟!
“怎么着,二哥,昨天睡的咋样?咋这么愁眉苦脸的,我跟你说,哥儿几个我都给你请来了,你也别发愁,不用咱俩花钱,他们几个情愿孝敬一份儿人情,今儿个咱们东来顺儿,涮羊肉二锅头,敞开了吃!”
牛二柱一咧嘴,心说我的傻兄弟,这去不去还不一定呢,先吃的什么饭?这帮人你还不知道,平时贼精溜滑,见了面儿脖子一耿耿,就跟你是他孙子似的,如今笑的比狗都贱还不是看你我有了好差事,以后想要分肥么,今天你吃他一顿酒,明天他就能到库里去,管你借大洋,你借还是不借,不借是个事儿,借了更他娘麻烦,你能保证马四不查帐?到时候少了多少钱,还不得算在咱们兄弟头上?
大少把三耗子拉到一边,把昨天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也把自己要打退堂鼓的想法直言相告,满打算这家伙能出点儿注意,谁知道三耗子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把脑袋一布愣,大嘴一撇道:“呦,二哥,这可不成!”
九、三耗子其人
三耗子一听牛二柱要打退堂鼓,一个劲儿的布愣脑袋,你别他平时胆儿小,那得看什么事儿,只要跟钱沾边儿,这小子比谁胆儿都大,这也难怪,三耗子本身就是一个掏兜儿的佛爷,没这个胆量他也做不了这一行。
说了半天三耗子,对他的来历却只字未提,这人也是本书中的主要人物,这里不得不详细补述一下。三耗子原籍山西,爷爷那辈儿逃荒到了天津,三耗子既不是他的乳名,更不是他的大号,而是江湖中的绰号,这人学名叫发财,你还别嫌这名字土,旧社会有文化的人极少,每日里关心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穿暖衣服,最好还能发笔财。三耗子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粗,也没啥避讳,就直接给儿子起名发财。这名字虽然不怎么样,听着倒也吉利,只可惜自家姓氏不好,姓卜,连到一块儿叫卜发财,你说这能好得了吗?
卜发财的爷爷原本是想到天津寻口饭吃,他们在这儿有个亲戚,是卜老爷子的本家侄子,十年前从老家到了天津,隔三差五就回去一会,每回回老家都是耀武扬威,脑袋上顶着礼帽儿看,身上半新的茧绸长衫,手里还提着一根花里胡哨的文明棍儿,挎着一个骚里臊气的娘们儿,走道儿一步三摇,好像整条路都盛不下他似的。乡下人眼皮子浅,没见过大世面,一见他如此显摆,都认为他发了大财,争先恐后的恭维奉承,这小子也不客气,撇着大嘴,不服不忿,就跟所有人都欠他两吊钱似的。
卜家原本就和这小子沾亲带故,现在看他得了志,自然也要巴结,每次回来都要请他喝酒,把家里过年的年货拿出来招待他。这小子最爱灌马尿,酒量却不大,三杯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说自己现在是曹老板手下的红人儿,曹老板手眼通天,和直隶督军曹锟是亲兄弟,在天津卫跺一脚海河水倒流,那势力打得没边儿,就连山西督军阎锡山都要给几分薄面,自己这次回来就是阎老西儿派了一辆人力车把自己拉过来的。诸位,您说他说话有谱儿么,别的不说,他真要能和阎锡山说的上话,老西儿能派一辆破人力车送他么,那不是打他封疆大吏的老脸?由此可见,这小子根本就是胡吣,可卜老爷子一个乡下老头儿,又生性质朴,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当时就都当真了。也是合该着倒霉,这一年山西大旱,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了,眼看一家就要饿死,老头儿也是憋得实在没辙,忽然想起他这个有出息的侄子,登时就有了主心骨儿,和家里一商量,把破东烂西收拾收拾,一路拉麻袋要饭,终于到了天津。
老卜头到了天津,四处打听这个飞黄腾达的侄子,你还别说,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三打听两打听,真就找找正主儿了。可人也找着了,卜老爷子也就傻了眼了,一看这侄子那是什么达官贵人,分明就是个卖苦力的,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他的老板倒是姓曹,却和人家曹大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家里开了个车行,钱倒是有几个,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三耗子他爷爷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里等死呢,还省了受这一道儿的罪。
那小子一见老家来人求帮,当时也有点儿傻眼,他自己穷的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哪有闲钱给被别人?不过人家跋山涉水前来投靠,又不能不管,不说别的,回老家一揭自己的老底,那可就再也没脸回去了。这人知道怠慢不得,只好甜言蜜语哄了老头一回,好歹将他们安置下来,有事儿以后再说。
老卜家在没人住的破房里安了身,凑活过了几天,总算打听明白了这小子的底细,原来这本家侄子是个拉胶皮的,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斤棒子面儿钱,他回家的那一身行头不是借来的,就是一天两个大子儿租来的,就连那女人也是个暗娼,回家一趟给人家一块大洋。老爷子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事到如今,又没有别的办法,要想再回山西,半道儿上就得饿死,天津又没有别的熟人,只好还得低三下四,再去求他这个装模作样的侄子。这孙子虽然惯会耍嘴皮子,办事也算麻利,没过两天就给三耗子他爹找了个事由儿,和他一样,到曹老板那里拉胶皮。
所谓拉胶皮,也就是拉人力车,这东西北京叫人力车,上海叫黄包车,说白了也就是“王八”车,天津叫胶皮,三教九流中也有这么一号,不过却是下九流,一天到累个贼死也挣不了几个大子儿,不过这里头也有区别,会做买卖的,一般都和帮派勾着,天天到火车站、码头等着,别的人不拉,专拉外地人,他可没安着什么好心眼儿,这路人专走冤枉道儿,好多蒙外乡人的钱,一天拉那么三四趟,全家人的嚼裹儿也就有了,这种人其实就是指着拉车骗人。不会做买卖的,拉着车满大街转悠,人也拉,货物也拉,一天到晚直眉瞪眼,也不会说话,有时候不但赚不着钱,弄不好还得挨打。
三耗子他爹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儿,隔三差五就得挨一顿打,钱也少得可怜,可为了一家人能吃口稀粥,也只得忍气吞声。
卜家到天津第二年,三耗子出生了,这家伙天生瘦弱,又自幼营养不良,比同龄人矮小得多,这才有了三耗子这个绰号儿。卜家添丁进口,有了后代传人,自然是一件喜事,但家里负担加重,也平添了几分愁绪。三耗子他娘饥一顿饱一顿,奶水不足,从小吃的就是米汤,长大了也就来点儿稀粥,身体也就分外单薄,家里人看见他就发愁,生怕他那一天饿死在外边儿,倒不是真怕他翘了辫子,孩子死了倒可以再生,只是买棺材办白事又要花钱,家里就要雪上加霜。不过说来也怪,这孩子瘦的一把骨头,天天就喝点儿几粒米的稀饭,却是一天比一天精神,半点毛病没有,父母长辈都以为他过惯了苦日子,能忍饥挨饿,庆幸之余,也不去管他,哪知道这小子天生有一门绝技,那就是偷!
其实这也怪不得三耗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儿,吃的比大人都多,可家里又没有多余的粮食,难道眼睁睁等着饿死?所谓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世事如此,半大孩子为了活命,偷一两个馒头、窝头,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三耗子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嘴太馋,煎饼果子、烧饼、麻花他都打不到眼里去,专门偷人家的养的鸡鸭家禽,你还别说,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自从自学了这门儿手艺,竟然一次也没失手过。
这一天三耗子家又断了顿,他爹跑了一天也没拉一个活儿,手里没钱,全家人只好跟着挨饿。大人还算好说,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可三耗子那时正是十几岁,胃口最好,哪里忍受得了,勉强挨到半夜,就再也受不了了,肚子里跟开了锅似的,拧着劲儿那么疼,三耗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心说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就得饿死个屁的了,倒不如趁着天黑,出去打点儿野食回来。
十、三耗子偷鸡
三耗子半夜睡不着,偷偷溜出房门,要寻点儿野味儿吃,这里所谓的野味儿可不是山鸡野兔,而是要偷别人家的东西。别看小偷自古就是个低贱的行当,可这里边也分三六九等,大到改变天下局势的巨寇,小到小偷小摸的毛贼,那真是五花八门,良莠不齐。大盗如鼓上蚤时迁、盗九龙杯的杨香五还有孟尝君手下鸡鸣狗盗的两位食客,不但干的都是大票生意,而且还能名留史册,虽说不是百世流芳,却也是此中翘楚,小一点儿的也能飞檐走壁,专门找豪门大户的晦气,也是挥金如土,仗义疏财的豪客,最不济的就是三耗子这种小贼,只能偷鸡摸狗,或是混口敢吃,或是换点儿零钱,实在不值一提。不过这些毛贼虽然微不足道,但真要探究起来却不简单,这其中有许多讲究,门外汉根本就摸不找门路。
就拿偷鸡来说,看似容易,其实门道儿多了去了。鸡这东西是个活物儿,你要把它弄走,首先得防备它出声儿,旧社会穷人对自家的鸡鸭看的极重,一听见动静儿铁定起来查看,你要稍微犹豫,肯定让人家逮个正着,除此之外,还得注意人家养狗了没有,院墙高不高,怎么进去,进去了出不出得来,如此种种,一个意想不到,就得倒霉,别看三耗子年龄小,干这事儿却是个老手儿,跳墙溜门儿,自有他的绝活儿。
三耗子一出家门儿,四周看了看,今天是个阴天儿,天黑的像锅底一般,三耗子心里一阵狂喜,做贼的就喜欢这种天气,不但好下手,被发现了也容易逃脱,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江湖人施展拳脚的好机会。卜发财也没急着下手,自家邻居那绝对不能偷,街坊邻居的不好意思,再者也不好收拾赃物,甭说邻居,就连这几条胡同儿的都不能打歪主意,要解馋,还得多走几步儿。三耗子蹑手蹑脚走出自家附近这几条街,在马路上溜溜达达,看似信马由缰,其实一双小眼儿不住的四外踅摸,寻找下手的机会。
要想解馋活命,选择下手的对象也是关键,太穷的人家不能去,去了也偷不着什么东西,而且破家值万贯,你正要拿这种人家一把米,明天兴许就有人饿死,那可就缺了大德。太富裕的家庭也去不得,一般像这种地方上的富豪,家里都养着打手,看门狗更是不计其数,有那讲究一点儿的,没准儿还有什么陷阱埋伏,进去就是九死一生,偷再多的东西也没用。得找那过得去的小康之家,家里有点儿底子,不至于因为一只鸡跟你玩儿命,而且这种人比较仔细,也养不起保镖打手,就算一时失手,顶多就挨一顿打,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别看三耗子身体瘦弱,走路却是不慢,不到半个钟头,就出去了好几里地,一路走来,住家儿倒是不少,可一个合适的也没有,不是太穷,就是人家有势力,要不就是院墙太高,那个都不能轻易得手。眼看着越走越远,三耗子可就吃不住劲儿了,一来肚子里饿得难受,二来那一年他也就是十四五岁,胆子又不大,离家一远,难免有点儿忐忑。勉强支撑着又走了几步,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坐下来休息,一边儿摸着肚子,一边儿唉声叹气,正在满心苦楚之际,忽听身后一阵鸡叫。
三耗子一回头,只见自己身后就有一户人家,几进几出的院子,雕梁画栋的瓦房,即使在夜里也显出一派豪门的气势。这家主人也养了鸡,又嫌这东西太脏,就把鸡窝垒在最后一进的院子里,紧挨着后墙。鸡这东西虽然夜付昼出,但长夜漫漫,也不免叫唤两声儿,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叫的正欢,让三耗子听了满耳。人要饿起来,虽然滋味儿不好受,眼前要是没有食物,还能勉强忍受,可一看见吃的东西,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十万个金刚也降不住。三耗子听着鸡叫,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平日自己偷烤鸡吃的情景,当时就忍不住了,心说爱咋咋地,我也不找别的家儿了,今天就算你们走了背字儿,活该倒霉!
按理说像三耗子这种没啥大本事的毛贼不应该偷这种大户儿,富豪们大多为富不仁,又有后台撑腰,别说你偷他东西,就是礼数上有个怠慢,他都敢找你的麻烦,三耗子这种半大孩子,他一旦抓住,都能把人打死。可卜发财饿得实在没办法儿,也只好铤而走险了。三耗子几步走到那家门前,四外看了看,院墙太高,轻易爬不上去,好在旁边有棵大树,正好能借一把力,进去好说了,还要看怎么出来。卜发财围着院墙转了几圈儿,发现不远处有个狗洞,试了试,自己进去也不费劲儿,这才心中有了底,把补丁摞补丁的小褂儿一脱,双手抱住树干,蹭蹭蹭几步就爬到了树顶。
按说找着了狗洞,就不应该费这个事了,进出都爬狗洞,岂不省事?可这也是三耗子高明之处,别看他溜达了半天,看的都是外边儿,里面什么情况,那可是一无所知,这家人留着狗洞,十有**养着看门护院的狼狗,自己傻不愣登往里一爬,人家的狗要是就在旁边儿,吭哧一口往脑袋上一咬,说不定当时就能把自己咬死。爬树进院儿,多少能有个准备,到时候就算自己出去的时候被狗咬上了,那也是屁股大腿,穷人身子骨皮实,回去抹一把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耗子爬上树冠,顺着树枝摸到墙头儿,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上了墙,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一点儿了。虽说如此,三耗子也没冒冒失失进去,人家要养着狗,自己往院子里一跳,肯定被逮个正着,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还得先试探一番。卜发财找了一块石头子儿,江湖上把这叫“问路石”,正是佛爷们惯用的手段,用时把石头子儿往院子里一扔,要是有狗,肯定得叫唤两声儿,小偷儿也就知道了,这单买卖做不做,那就两说了。要是没动静儿,那就算祖师爷保佑,今天十有**就能发财,三耗子从小到大,鸡偷了无数,自然知道其中的诀窍,当时把石头子儿一举,就要往院子里扔,忽然听见耳边一阵风声,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人,比卜发财高不了多少,身穿黑衣,头蒙面纱,手里拎着血淋淋一颗人头!
十一、夜半惊魂
三耗子差点尿了裤子,虽说贼人胆大,卜发财平日小偷小摸惯了,可那是被饿逼的,这半夜三更的,在墙上撞见这么一位,谁不害怕?三耗子一哆嗦,差点儿没掉地上,好在反应得快,拼命抓住墙头儿,这才勉强撑住,可这么一鼓捣,难免就弄出了点儿动静儿,对面儿这位可就听见了,蒙面人似乎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嘴里咦了一声,似乎有点儿吃惊,不过这人可比三耗子镇定,愣了一阵儿,忽然一声轻笑,向卜发财挥了挥手,也不说话,翻身跃进墙内,直奔前院儿。
卜发财此时才放了点儿心,知道这人多半没按着好心,不是寻仇的就是谋财害命,不过他多少还有点儿糊涂,既然这人手里已经提了人头,为何还不走,反而跳进了院墙?难道还要杀人不成?三耗子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有点儿犯憷,有心不再掺和这事儿,肚子里却饿得实在厉害,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人要真饿急眼了,为了一口吃的杀人放火都不稀奇,三耗子忍着心中的惧意,抬头又看看了看那人的背影,这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那人手里是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却不是人头,而是一个头颅大小的皮囊,天色太黑,卜发财有一时紧张,眼迷目眩,竟看成了人头!
卜发财此时才彻底放心,看来此人也是江湖上的朋友,想到这里发财而已,看他行动敏捷,连狗都不怕,大概是个江洋大盗,成了名的飞贼。虽说俩贼偷一户人家有点儿别扭,但人家是做大买卖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偷鸡贼,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什么妨碍。
三耗子稳了稳心神,翻身就要往院儿里跳,他可没人家飞檐走壁的本事,刚才那人是双腿一飘,声息皆无,他却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出溜,最后还不免摔了一跤,好在这户人家讲究,水磨青砖之上还铺了一层细沙,否则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儿。三耗子揉了揉屁股,也顾不得查看伤势,用小母狗眼儿四下一踅摸,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儿了。
偷鸡虽然在下三滥的小偷之中也属于不入流,但却不是是个人就能干的,除了胆大心细,行动敏捷之外你还得有点儿技术,外带专门的家伙儿。民国时期偷鸡贼惯用一种叫“金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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