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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第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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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重华,逐夜笑着招手:“快来尝尝昆仑山的雪顶,这等好茶可真难得一见的。”
这天界里刚从昆仑山过来的人只有雪涯一个,红妩不用问也知道茶是从哪里来的,但至于逐夜是怎么找雪涯讨来的茶,她却一点都不想知道。
重华笑笑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接过逐夜施法力招来的茶碗,碗内茶叶通体覆盖细细白霜,即使叶片舒缓开来,也犹如银针般根根直立在一碗浅碧茶水之中。
将茶端在手中,重华也不饮:“共事几日,你觉得云璃如何?”
这句话自然是问逐夜的,也不避讳谛墨和红妩在场,逐夜就悠悠开口:“行事沉稳,冷静强硬,有时仿佛过于冷酷,其实却极有分寸。”说着,他淡瞥重华一眼,“就像当初我说你的一样——他和你,简直都再适合做天帝不过。”
挑唇笑了笑,重华摇头叹息:“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我有时过于冷酷了?”
逐夜“哦”了一声:“你难道不是么?”
红妩手里也捧了一杯清茶,听到这时候不忿插嘴:“静华哥哥这么温柔,怎么会冷酷?”
逐夜随即扬了眉:“好罢……你静华哥哥什么都好,成么?”
红妩自然对这么应付的说辞不满,就要跟逐夜斗嘴,廊外一个仙吏却匆匆忙忙走进,未到跟前就躬身行礼:“陛下,人界大运有异变,请陛下及诸位上仙移步观星台!”
所谓人界的大运,就是王朝兴衰运势,牵一发则动全身,丝毫不能差离。这样的大运通常早就注定,如雕刻一般印证在天界密布的星辰中。所以才有红妩这样的司战仙君,一举一动,莫不是要引导大运走向正途,不得偏颇。
这样的天道大运,即使连身为天帝的重华也不能擅自改动,不然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变数。
观星台是天界高处法台,居高临下,能将星辰变动最清晰收入眼底。
那仙吏一说,红妩就大惊站起,余光瞥见重华和逐夜、谛墨也都离座,只来得及匆忙交换一个目光,几人就施法向观星台飞去。
紫微殿是天界中距离观星台最近的府邸,他们赶到时,宽阔的高台上,除了云璃已经站在其中。
此刻人界的运势还未演变完毕,因此星辰只是闪烁不定,还未按照新的阵型排列,重华按下云头,走到观星台最中竖着的玉圭前,伸手按住那刻满咒文的通透宝器。
被天帝触及,那玉圭上即刻闪现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重华低声念诵出一串咒语,空中闪烁的星光都极快地亮了一下,而后恢复平静,不再蠢蠢欲动。
放下手后他将目光望向云璃,此刻也正看着他,云璃点头:“是人间的帝王妄图改命。”
回到天界后几日,红妩早就忘了人间的事,此时才浑身一震:“人间的帝王……锦祀?”
“人间的承曦帝,聚集了一干异端道人,”云璃说着,看向她,“篡改天命,妄求长生。”
没等她再开口,一声惊呼就已经传来,是闻讯而来的锦祁,声音里带着焦急:“红妩姐姐……三哥是不是要死了!”
魏朝的承曦帝陈锦祀,本应有六十九年阳寿,执政四十余年,此时却刚过三十年,还差十年才会魂归地府,重入轮回。
但违抗天庭,强改天命以致星辰生变,却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拘去魂魄,受五雷轰顶之刑,魂飞魄散,再不存于天地之间。
面色苍白地看着重华,红妩喃喃自语般:“锦祀……是见了我和文曲后,有了长生不老的贪念?”
如果当初红妩不是在下界意气用事,强带锦祁上天庭,那么锦祀就不会正好看到文曲和自己,没有看到活生生的神仙站在自己面前,也许锦祀就不会对长生有如此执念,更不会笼络妖道强改天寿……以致酿成今日之变。
深黑瞳光中一片平静,重华轻叹了气:“妩儿……你带锦祁到天庭那一刻起,锦祀就注定了今日的命运。”
赶到的锦祁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也瞬间变白,他到天庭不过几天,还没有认清在这里和在人间时有什么不同,听到的,却是一向敬重的兄长就要因自己的过失魂魄不存。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红妩目光中透出一丝迷惘:她只是想帮助锦祁见到大哥,只想要他不用像自己那一生一样,行尸走肉的过完余生,却没想过,她的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身前重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淡漠带着一丝怜悯:“司战仙君红妩,陈锦祀的魂魄,将由你亲手处刑。”
抬头看了看重华隐含着关怀的双眸,红妩知道,让她亲手将被自己的任性牵连到的人处以极刑,这是给她的惩戒。
闭了闭目,她退后一步单膝跪下:“司战仙君谨遵陛下旨意。”
锦祁抢过来挡在她身前:“是我的错!我不要永生之身,我情愿给三哥抵罪,要罚就罚我!”
目光越过他看向红妩,重华不再说话。
红妩拉着锦祁的手站起来,她面色仍是苍白,精神却像是已经松懈下来,吐了口气:“阿祁,这是我应承担的责罚,你不要再为难陛下了。”
呆愣着看她,锦祁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可是三哥……”见红妩不答,他失态般抓住她的手臂,“三哥一定要死么?”
随后赶到的文曲轻拉住他的手臂,欲言又止:“阿祁……”
红妩挣开他的手,转身而去。
此刻情势危急,重华的封印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她没有一点可以在天庭中逗留的时间。
越过锦祁,对他绝望的嘶喊充耳不闻,红妩展袖飞向天际,自观星台上径直而下,南天门也没有阻她半分。
天界的浓云过后,就是夜晚里阴沉幽暗的人界。
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魏朝的内城之中却一片灯火辉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祭台火光冲天,大火炙烤着祭台之上被宰杀的牲畜,鲜血淋在木台之上,猩红斑驳。
锦祀正负手站在华盖之下看着场内做法的道士,仿佛心有灵犀,他蓦然抬头,果然就在祭台上方看到一道红色身影。
悬浮着站在半空中,衣衫随着大火送来的阵阵热浪翻飞,红妩垂目看过来,眼中没有一点表情。
这样的情形实在诡异,锦祀却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甚至抬臂向红妩扬了扬手。
阵内的九九八十一个道人仍旧在忙忙碌碌,腾挪跳跃,尽力维持阵型,内侍和守卫也都尽职静立着等候吩咐。
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锦祀能看到的红妩慢慢自空中降落,自大火的背景中一步步走来。
又是十年过去,锦祀的双鬓早已染上霜白,然而纵然被岁月侵蚀,昔日那俊美的容貌却还不改分毫。
红妩脸上神情不见丝毫波动:“陈锦祀,你擅聚妖道变乱命数,已犯了天规,我此刻来,是要拘你魂魄上斩仙台。”
锦祀同样不为所动,笑笑:“我乃真命天子,我所做作为,不都是上天旨意?如何还会犯了天规?”
红妩淡淡开口:“生而为帝王,是你的命数,寿年几何,也是你的命数。在天界看来,所有生灵魂魄一般无二,你在人界尊崇卑贱,地位高下,与天界无关。但帝王命运牵涉到王朝兴衰、天下大势,你强自改命,妄想长生不老,那就是逆天而为,我身为天界仙君,必诛无疑!”
锦祀呵呵笑出声:“好一个必诛无疑!果然是天庭神君,所思所想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收住笑容,他瞳中闪出犀利光芒,“见过你和大哥之后,我知这世上的求仙问道之术并非全都是怪力乱神,这十年来我是网罗能人异士,谋求长生。但我未曾有一日荒废朝政,未曾因炼丹设阵妄杀过一人性命!你说我逆天而为,的确不错!——只因我深信这世上在没有一个人坐上这个皇位可以比我做得更好!”
冷笑声不断,他眉间寒冽:“既然我比谁都更能守得江山稳固、万民安康,为何我不能享有比任何一人都长久的生命?这天命天意,难道不就是为此而存?”
在他层层逼问下,红妩无法还口,当初在寿王府上她就已经看清,锦祀是天生的帝王。当年他和锦祯之间,并非没有情意,在锦祯不足以威胁他地位之时,他以兄弟之亲对待,后来一旦利益牵涉,毒杀锦祯他同样毫不手软。
这样深沉冷静的心性,是身为帝王的根本。后来他登上帝位,果然如预料中一般治国有方、政绩不凡。
历经诸多朝代,也见过许多帝王,连红妩都无法否认,她还从未见过比锦祀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最终红妩舒出口气,向他抬起手:“我只知,天意无法违抗。”
惨然一笑,锦祀喃喃开口:“既是如此,虽知胜算不大,我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把手中握着的一枚雷光弹扔向地面,极亮白光迸出的同时,阵中的道人突地变幻了手型,齐齐结印大喝。
红妩脚下的青砖上咒符齐亮,层层铺展,只在一刹那之间,原本逆命之阵竟已全部改变,阵中也由大火中的祭品改到了红妩身下。
符文浮起的道道金光牢牢缚住她的双脚,锦祀并未退开,仍是站在她面前,神色微松,笑了一笑:“红妩仙君,这缚神阵我设得可对?”
闭口不言,目光直直看向他,良久,红妩低叹一声:“是对的……”双目合上,随即又猛地张开,那紧锁在她脚上的金光如遇狂风,瞬间碎裂成片片光影,烈烈罡风自她身体之外散开,狂风过处,那刻满咒文的青砖尽都散成灰屑。
满头飞散的长发渐渐落下,她一身红衣点尘不染,缓缓吐出几个字:“可惜却缚不住我。”
束发的金龙冠在方才的大风中被吹走,锦祀此刻也是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如雪,他却还是镇定的,笑了一笑:“看来我今日是注定要被天谴了。”
缚神阵在人界失传已久,能找到这样的阵法的确不易,可见锦祀是做了一番准备的。有缚神阵在,再加上法力高深者主阵,红妩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逃脱,只是今日缚神阵是对的,结阵的道人法力却太微末,以致她根本没用多少法力,就能震破阵型。
再次向他伸手,这次红妩一指点出,锦祀身体微震,肉身随即无力滑到在地,魂魄已被一道细细银线缠绕在红妩指上。
像上次带走锦祁一样,红妩欺身抓住他手臂,转瞬间身形已在半空之中。
锦祀甚至还没看清混乱的道人和护卫,火光冲天的祭台就已在眼中缩成极小一点,一世繁华就此转眼消逝,九天之上那沉黑的云朵犹如浓雾,已挟裹着寒气扑面而来。
一路拉着锦祀飞过广袤诸天,返回紫微殿中,红妩拖着他的手,将他推向重华面前:“陛下,陈锦祀的生魂拘到。”
魂魄离体之后,相貌就恢复到了风华正茂的年龄,锦祀望向重华,了然似地点头:“你是大哥府上的那位神医,原来如此。”
锦祁早被文曲和贪狼打昏带回府邸,此刻殿中除了几名仙吏之外,也没有旁人,重华笑了笑颔首:“是我,恭王殿下。”
锦祀摇头笑:“别说什么恭王了,浮生不过一梦,我只是个不甘天命的输家而已。”
重华笑:“你能这么想很好……你此番作为,大运已变,你的命数也已随之改变,若不击散你的魂魄,星数不得归位,将会扰乱三界……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神医自然是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我懂的。”也笑了笑,锦祀神色淡然,“早在强改天命那一刻,我就做好有此结局的准备了。”
重华再无其他的话,笑笑向红妩点头:“带他去斩仙台吧,雷殛已经备好。”
红妩应下,抓住锦祀的手:“走罢。”
和观星台摇摇相对的斩仙台在天界正中,红妩带锦祀过去之时,巨大的斧型雷殛悬浮在高台之上,台下天兵持戟在旁。
将锦祀交给天兵之时,红妩唇边泛起一丝微笑,低声说了句:“近万年来以凡人魂魄上斩仙台的,你是第一人。”
同样挑唇笑了,锦祀扬眉:“哦?如此看来,我还算荣幸。”
没有再说话,红妩退到一旁,看着天兵将锦祀押到雷殛之下,以锁仙链锁住,而后退开。
非任何法力能驱动的神器雷殛,只有在觉察到锁在下方的是罪无可恕的神仙时,才会自行转动,劈出仙力无法抵挡的天雷。
随着天兵的退下,那象征天界最高刑罚的神器发出阵阵沉重的轰鸣,雕刻满上古咒文的血色纹路自斧身上蔓延。
银亮光芒落下的同时,不断地轰鸣响彻整个天界。
终于等那一道比一道更紧的雷光停下,斩仙台上的锁链中空空如也,锦祀的魂魄,已经在电光中化为微尘。
所有的事情,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已了结。
红妩回紫微殿复命之时,逐夜和谛墨先前泡好的那壶茶甚至还没有冷透。
坐在廊下笑着向红妩递来一碗清茶,重华神色是一贯的温和:“妩儿,累了么?”
并不接过茶碗,红妩低着头笑笑:“怎么能好像若无其事啊……”她抬起头,一一扫过逐夜和谛墨,“你们怎么都能这样若无其事……”
逐夜微皱了眉,仍是懒散的口气,有着些责备:“小姑娘,你又要发疯了是不?”
退后一步,红妩摇头:“我不知我是不是疯了……我只是……突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做一个神仙而已。”
闭上眼睛,她突然开口:“静华哥哥……云怀去了哪里?”
将手上的茶碗收回来放在桌上,重华低头笑笑:“去了混元真君的府邸。”
并不睁眼,红妩接着追问:“混元真君法力高深,却不过挂了个闲职,云怀去哪里做什么?”
一阵沉默,重华的声音终是响起:“带领天兵天将,去问混元真君祸乱天庭之罪。”
在锦祀指挥道人布下缚仙阵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即使曾在人界流传过一段时日,但缚仙阵并不是普通修道者可以窥探到的深奥阵法,如果没有上界仙人指引,这样一个阵型出现在凡间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不用说阵法布局恰巧为锦祀所得。
若是锦祀的阵法得自上界的神仙,那么他篡改天命之事就不是那么简单,必定有天界的神仙在其中推波助澜。
而那些神仙的意图也不难猜,不过是想借锦祀引发星辰变动,到时三界混乱,好趁机图谋不轨。
这下连上次松阳几人所犯的错事都连到了一起——只是因为不满云璃将要坐上天帝之位,这些生性散漫向来不爱问世事的散仙就会突然哗变?
——天界因雪涯和逐夜之战损失惨重,对松阳几人的责罚却轻之又轻,就真的只像云璃所说的,他资历尚欠恐难服众,所以才网开一面?
像天界中的其他神仙一样,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当今天抽丝剥茧,一个个答案在面前明晰,她才会如此不知所措。
笑了笑,她缓缓张开双目,看向面前的重华:“我说过,只要你一日还是静华哥哥,我就还会敬你爱你,待你如同待至爱之人一样……可是如今,陛下,你还是我的静华哥哥么?”
作者有话要说:呃,渣红抽风了,我也抽风了……我知道有点乱的……= =
第三十三章
思索明白之后,其实再简单不过。
混元真君不臣之心早就被重华发觉,回到天界之后,他就索性和云璃联合做了这么一场戏。
表面上轻罚了松阳几人,以示宽仁,另一方面,却设下一局,引混元真君主动现身露出马脚。
拿人界的异动来做文章再是方便不过——原本凡间的麻烦再大,也总比天界的动乱好收拾局面。
譬如这次,只用将锦祀的生魂拘来以天雷击毁,这场波动三界的星辰之变就被平息。
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笑意,红妩只是望向眼前的沉静天神:她还是被护着的吧?
云璃在天界去向混元真君问罪,于是锦祀设下的缚仙阵由于没有法力高强者主阵构不成威胁,她此去可谓毫无危险可言。
紫微殿外逐渐响起喧哗,云璃去拿混元真君也只用了片刻功夫,此刻已经回转大殿。
笑意不曾从脸上褪去,红妩转身快步当先走出去,白玉的石阶之下,天兵天将罗列,押解着被捆仙索绑了双手的混元真君。
昔日德高望重的真君此刻发髻微散,形容狼狈。
云璃一身青衣,负手站在玉阶之上,看到红妩就回头笑了笑:“妩儿。”又转身重华向点头,“都还顺利。”
这次一位现任天帝,一位接任的天帝,联手得极为漂亮。
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将祸乱天庭的元凶缉拿归案,手段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想这个只是罢。
倘若不是为了借助星辰不稳的机会引出混元真君,那么锦祀会不会就不会被置于今日的境地?毕竟这时间在凡间有十年之久,既然早就发现锦祀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欲求,那么在这十年间就设法提点阻止,一切会不会就将在最初的时候就消弭与无形之中?
一个生魂,还有一个生魂逝去所引起的凡间劫难——锦祀是魏朝难得的明君,治下本应是盛世升平,却未到天寿享尽就暴亡,连带波及魏朝气数。此后朝纲动荡之下民生凋敝,说不定还将引起一场乱世争战。
这些在九天指上的诸神面前,似乎无关轻重。
是啊,凡间本就是苦海,多少血泪堆积,似乎都再自然不过。
这样毫不稀奇的凡人苦难,怎么会比三界的安定来得重要?
呵呵笑出声来,紫微殿前的天风猛烈地自身前刮过,注目着眼前的天神,红妩突然笑了:“恭喜陛下,得以平定逆臣,稳固天界。”
淡淡垂着眼眸,重华笑了笑:“妩儿……”
那目光落在他脸上,冰冷陌生之极,红妩淡淡开口:“事已至此,陛下也不用再演戏了,天天这样假面示人,陛下都不觉得无趣么?至于这个称呼,陛下也无需再用了,况且……”
语声冷彻,她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笑意:“我从来也没唤过您吧?陛下?”自始至终,她坚持唤他“静华哥哥”,从不改口。
那些娇嗔,那些依恋,那种种懊悔、甜蜜苦涩,从来都只是说给一个人听,那个人是七百年前就已逝去的苏州顾府的慕神医,不是此刻的九天神祗。
神色不变,重华微微笑了:“红妩仙君的确至情至性,不失洒脱超然之风。”
似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红妩转了身冷笑:“陛下说笑了,至情至性的神仙总归还是修行不到,似陛下这般全无私情,才是仙家楷模吧?”
轻轻挽住她的手臂,云璃开口:“妩儿……别再说了。”
此刻到场的仙家和天兵天将云集,无数双眼睛看过来,她那样态度,其实已经僭越。
挑唇笑了笑,她俯身低头:“请陛下准许司战仙君先行退下。”
说完不等重华首肯,她竟已径自转身离开,红色身影不带一点凝滞,飞向天际尽头。
连近在身旁的云璃也没能挽留住她,顿了顿之后,转头看向重华:“慕先生……”
唇边的微笑不变,重华摇了摇头:“不碍事……任她去吧。”
云璃默然,这里耳目众多,也实在不是劝说的时候,他只好轻叹:“眼前的事了了,我去叫她回来。”
重华不再看向他,抬步走上紫微殿中的御座。
他行得不急不缓,一步步走上去,那一身纯白的衣衫,没有任何华贵装饰,只是站在轩峻堂皇的紫微殿中,从玉台的最高处望下来,那威仪就已经不能逼视。
这才是统御诸天万年之久的紫微天帝,自远古荒蛮的众神之战中杀出一条血路,令其余四位上古天神心甘情愿臣服,万年来荡平宇内,独尊三界,从来不见丝毫凛冽,却从未有谁敢质疑天帝威严,从来不动声色,却未曾有任何乱臣贼子能逃脱责罚。
就像此刻,站在殿下的混元真君,在御座中那淡淡望来的目光中,面色逐渐铁青。
“混元,”淡漠开口,重华脸上不见一丝情绪,“着你上斩仙台,可有不服?”
膝下颤了颤,混元真君合目,良久才张开双眼:“成王败寇,未有不服。”
直至这位年岁可以和上古天神比肩的真君被从紫微殿里押走之前,他才回头,看向御座上的身影:“重华,这三界之主,做起来是什么滋味?”
没有等到回答,他就大笑一声,阔步而出。
一直高高在上的天帝身边,这次站着一道淡青的身影,云璃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却将目光扫过整个紫微殿。
那谈不上冷厉,当然更不是温和的眼神落在身上时,殿上的诸仙都感觉仿佛置身在冰冻之中。
天界的散漫和逍遥,一直依凭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天帝之威,无人可以冒犯。
因为不方便露面,逐夜和谛墨还是留在了偏殿之中,待众仙散去,重华和云璃回去,他们就迎上来。
谛墨是笑着拱手:“左右天庭中也没什么事了,我还是回我的冥府中去罢,也省的总是碍着逐夜仙君的眼。”
冥府之主的真身是游离在三界之外的上古神兽,自诸神之战前就执掌着冥界,千万年来偏安一方,说起来是向天庭称臣,实则散漫到天规都不放在眼里的。
他与哪个仙家都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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