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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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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秦风将贾环从太上皇那里讨到的旨意告诉了他,太上皇只要策妄阿拉布坦父子的狗头!
  只要开出了盘口就好,就有希望!
  再难,都有希望!
  无非是用命去搏罢了,我老秦男儿,又何曾惧怕过战争?
  非但不会惧怕,还会欣喜!
  因为自千年前,老秦人便是以命搏战功,夺富贵……
  而西北军官,几乎尽出武威侯一脉。
  他们与武威侯府是地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
  自然不愿意看到秦梁倒下。
  若是秦梁倒了,那么他们这些秦梁的手足心腹,用膝盖去想,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为了给后继者的心腹让位,他们甚至还会被刻意安排消耗在战争中。
  这也是为何军中会山头林立的原因所在,军中的竞争,更加残酷!
  位置就那么多,可人人都想上位。
  所以,若不能紧紧的团结山头,忠诚于军头,那么十之八九都是炮灰的下场……
  因为前线之事,武功兵道已经煎熬了几天几夜没合眼了,直到今日得此信,他才松了口气,终于能够睡一夜好觉了……
  就这样,从武功县开始,再往下驻足换马的每个营地,几乎都在重复着这一幕。
  甚至到了甘肃省会金城,金城都虞侯还派了三百骑轻骑,护送贾环一行前往武威大营。
  贾环虽然心中不大耐烦,觉得耽搁时间,可却想起了一个官场笑话。
  给领导送礼,谁送的,他或许记不住。
  但谁没送,他一定记得住。
  所以,贾环也没有让人难堪,去拒绝别人锦上添花的事,也就接受了。
  至于狂飙突进时这些人能不能跟上,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于是,贾环便率领着近千骑兵,在第三日夜幕即将降临时分,赶到了武威城下。
  “吾等恭迎爵爷,爵爷大恩大德,吾等永生不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贾环为首的骑兵队伍刚刚靠近城门楼前,就见门下一队近百人的士兵方阵齐齐列于门前,待贾环等到到前后,为首一须发花白,面上有一道恐怖疤痕的男子,领头拜下,高声拜道。
  其后百人方阵紧随其后,以军礼下拜,嘶声力吼,声势震天。
  愈发破坏了古城的静谧……
  “索子叔!!”
  “爹!!”
  贾环还没明白过来,这些人都干什么的,身旁的秦风和温博身后的索蓝宇二人已经翻身下马,朝前跑去。
  贾环立刻反应过来此人的身份。而后也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其身后牛奔、温博并韩家兄弟等人也齐齐下马。
  “索子叔!你怎么……”
  “爹!你的脸……”
  秦风和索蓝宇一人一边,一边想搀扶起那老头儿,一边关怀的问道,却被那倔老头儿不近人情的推开,而且还沉声喝道:“世子,宇儿,你们两个还不一起跪下,给爵爷谢恩?!汝二人一点感恩知德的心都没有吗?”
  秦风和索蓝宇闻言,有些怔住了。
  那老头儿见状大怒,不顾脸上的疮伤,瞪着眼睛就要再骂,看起来秦风这个世子对他而言,好像比索蓝宇这个儿子也强不到哪去……
  贾环自然不可能让秦风和索蓝宇拜下,他连忙上前,用力搀扶起这瘦吧的老头儿,笑道:“是索叔叔吧?索叔叔快莫多礼。
  风哥与我乃是异姓兄弟,张婶如今更是晚辈的干娘。
  而索兄亦是晚辈的良师益友,你让他们给我跪,岂不是折煞了晚辈吗?”
  说罢,又对老头儿身后还保持着军礼单膝下跪姿势的军卒们朗声道:“诸位大哥皆是我老秦军中健儿,为国戍边征战,劳苦功高。
  又如何能以等大礼,相拜于贾某一区区黄口竖子?
  诸位大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索老头儿却摇头沉声道:“若非爵爷高义,在光明殿上掷靴骂贼,又以稚龄之身,请缨出征,吾等必将沦为冢中枯骨。
  到那时,连我等家族,都会受到牵累,必将被贬为北城卑鄙贱役,世为娼奴……
  此等大恩大德,我等若不能铭记于心,又与畜生何异?”
  说着,又转头看向面色颇为动容的秦风和索蓝宇,原本就凌厉逼人的眼神,愈发凶狠,厉声喝道:“莫非汝二人不知此理乎?亦或是虽心知之,忘却了忠义恩德之心,便以为理所应当乎?”
  秦风和索蓝宇闻言,面色动容,眼神惭愧,撩起下摆就要往下跪。
  贾环连忙松开倔老头儿,一手一个接住了往下拜下的秦风和索蓝宇,哭笑不得道:“风哥,还有老索,索叔叔不知道咱们的兄弟情义倒也罢了,你们两个不好好相说,却反过来捉弄小弟,是何道理?”
  不过见好言劝说不听,两人在索老头儿的逼视下,还要往下跪,贾环脾气上来了,既是说给这二人听,又是说给索老头儿听:“赶紧站直喽,咱一起赶了几天路,没黑没白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哪有心情在这胡闹?
  再说了,秦叔叔那边还急等着公孙姑娘看伤呢,你们就在这瞎折腾。”
  这话说的让秦风两个尴尬,更让索老头儿脸上不自在,尤其是贾老三后面还补了一刀:“索叔叔,我可没说你啊……”
  索老头儿闻言,心里终于再次确认,眼前这位年轻人,确实就是敢在皇宫大内暴打亲王世子,还敢在光明殿上脱靴砸人脸上的贾爵爷了。
  说张扬不对,说跋扈更扯不上,说起来倒也知礼的紧,一口一个索叔叔叫着。
  只是,好像太过随性了些,不会去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和面子……
  咳咳。
  不过想想他的情况倒也能理解,这么大点儿年纪,早早的就已经独立了门户,上面也没爹娘老子管着,能管他的人还宠的不得了。
  说实在话,没长歪了,已经是荣宁二公显灵了。
  罢了,随性就随性点吧……
  心里大概摸清了贾环的路数,这过场大概也就能收场了。
  之所以不是叫戏,是因为方才的举动,确实出自他们的真心。
  只不过,也可借机观察一下,这位荣国子孙、宁国传人的为人品性如何。
  还好,没有让老索失望。
  “既然爵爷心胸宽广似海,能纳百川,那爵爷的恩德,我等就暂且厚颜相受。
  但日后只要侯爷能有用的到我等之处,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等必然万死不辞!”
  贾环乐呵呵的笑看着索老头儿,心里腹诽道:这老头儿年纪看起来倒是不小了,居然还那么热血中二……
  倒也难得!
  ……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五毒
  武威城并非完全是一座军城,内中除了驻扎着数万大军外,还有许多百姓。
  各族的百姓都有,秦、蒙、藏、回等等。
  然而,这么多民族的百姓,在一座城池内,看起来,居然还很和谐……
  贾环等人坐在马上缓缓的骑行着,这一路放眼望去,只见晚市上各族百姓交流起来,似乎并无什么隔阂,秦人百姓看向那些相貌迥异的异族人的眼神中,也没有什么防备。
  要知道,就在此刻,千里之外,正在猛烈攻打嘉峪关的军队里,多是这几个异族族人。
  可能是看贾环等人眼神有异,索文昌,就是索蓝宇的父亲索老头儿,对贾环解释道:“爵爷许是不知,自第一代武威侯镇西北以来,便一直推行民族共昌共荣的治地之策。
  所以,不管是秦还是藏、回还是鞑子,只要遵守我大秦的法规,那么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生活在这里。
  在西北,大家不会是因为他是异族而瞧不起他疏远他,也不会因为他是异族而忌惮他或是谦让他。
  老侯爷说,这才是真正的平等。
  老秦人犯法了,会被绳之以法,处以刑罚。
  而异族犯法了,同样也会被如此处置。
  其实在这里,几乎已经没甚秦人和异族的分法,在这里大家都叫老秦人。”
  贾环闻言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们有……这么和谐?”
  索文昌闻言,明白贾环的意思,呵呵一笑,道:“最初时,自然也不这么好。
  有的人以为我们老秦人占了他们的家园,有的人认为我们是在欺压奴役他们。
  还有的,则理直气壮的要求高人一等的地位,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
  贾环自然知道这种事,因为他曾经听的见的太多了,可即使那个时候,似乎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他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呢?”
  索文昌道:“很简单,既然他们觉得这里不好,那就礼送他们出境便是。
  让他们去他们觉得好的地方去生活,和硕特部,准葛尔部落,甚至去厄罗斯都没问题。
  呵呵,让他们去体会体会给‘额毡’当‘札剌兀’和‘兀贴古孛斡勒’的滋味。
  哦,对了,‘额毡’在鞑子语中是帐篷主人的意思。
  而‘札剌兀’则是指世袭的奴隶,要长年为额毡做工役。
  至于‘兀贴古孛斡勒’,则是战奴的意思。
  那些被送出去的人,原以为他们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能有自己的帐篷、牛羊和牧场。
  谁知,等他们去了那里后,却多被当成了‘札剌兀’和‘兀贴古孛斡勒’,至于女的,就更惨了……
  而后有些人就拼死逃了回来,还来哭求我们为他们报仇,救出他们的家人。”
  “救他娘!真他娘的不要脸!我们凭什么去救?”
  在一旁旁听的牛奔闻言勃然大怒,骂道。
  那是说救就能救的吗?
  那是要用老秦人的命去填坑!
  然而,索文昌却缓缓摇头,道:“牛世子却是说错了,当时,老候爷召集了全城的百姓,而后让那些逃回来的人哭诉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之后,侯爷就当着全城所有百姓的面,宣布出征,替他们救回父母妻儿……
  那一仗打的真惨烈啊,虽然规模并不大,但为了救回那些人的亲人,老侯爷一万人出征,还被埋伏,最后只活着回来了三千多人,连老侯爷都身受重伤,周身几处中箭,还是毒箭。”
  牛奔等许多人都无法理解,骑在马上的身子纷纷往索文昌靠去,看样子是将这个蠢老头当成了秦风的爷爷,想揪过来捶一顿!
  为了那些愚蠢作死的异族人,就耗损了七千老秦健儿的性命,他娘的收了黑心银子了吧?
  不过贾环和秦风回头望去的眼神,止住了有些躁动不安的人。
  他们却很不服气,马和人一起打着秃噜秃噜的响鼻……
  索文昌似乎并不知背后之事,继续道:“代价是有点高,但自从那一战后,整个西北,从武威到嘉峪关,整整六十年,再未发生过成规模的闹事事件。
  这一甲子年来,在都督府的有意引导下,各族甚至都已经淡化了他们身上的民族念头,因为分来分去的太麻烦,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那就是老秦人!
  而且,老候爷当年的毒箭箭伤,也是被那些异族萨满和阿訇合力治好的。
  就如现在侯爷的伤一般,多少军中郎中都束手无策。
  却被他们用了几个土方儿给镇住了伤势,虽然还没能救醒,却总算保住了命,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贾环闻言,扭头对秦风啧啧称奇道:“风哥,你祖父还真是有大智慧啊!这种法子都能想到……”
  秦风被夸后,却并没有多骄傲,嘴角还抽了抽,低声道:“环哥儿,回头多读点书,别……别老闹笑话。”
  贾环闻言一怔,道:“什么意思?”
  索蓝宇在另一侧笑道:“公子,这是当年大唐的故智了,并非老候爷所创。”
  贾环将信将疑道:“是吗?”
  秦风看了眼笑呵呵的索文昌,而后转头低声道:“你读读唐史,看看里面有多少突厥大将和高丽大将,他们可曾说过他们是突厥人和高丽人?他们只有一个称号,就是大唐人。
  如今我大秦疆土远迈大唐,太上皇胸怀气度更不在唐太宗之下。
  所以,能让这些异族自称老秦人,也没甚值得奇怪的。”
  贾环闻言,陡然想起了前世的美帝国主义,好像就是这么个名堂……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跳过这一茬……
  看着这一幕,众人愈发不愿加快胯下马匹速度,去扰乱这片难得的宁静和祥和。
  一座十万人古城,从城东到城西,众人走了近一个时辰。
  不过,等走到占了整整一面西城的武威大营时,众人心中的温馨暖意却又消失了。
  尤其是秦风,嘴巴越抿越紧,面色发白,眼神紧张。
  索文昌见了,轻轻叹息了声,吩咐辅官去安排贾环身后的近千骑骑兵安营后,就带着一干衙内们前往中军大帐,秦梁就被安置在那里。
  营地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越靠近中军大帐,士兵脸上的神色就愈发凝重肃穆。
  等到了大帐前,只见大帐周围站着一圈全副重甲武装,手持秦戟的兵士。
  看着他们露在外面伤痕累累的脸和双手,以及眼中满满的杀气,众人都颇为动容。
  索文昌长叹一声,道:“侯爷的三百亲兵,都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卒了,如今就剩下这五十人了。
  他们这是在效仿秦琼和尉迟恭,为侯爷……为侯爷驱赶邪祟呢。”
  秦风闻言,眼中流下两行热泪,缓缓上前两步,一揖到底。
  贾环等人跟上,除了方静、李武和不是军人的公孙羽外,其他人都对着那些如同雕塑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杀气的“残兵烈卒”们,深深一揖。
  武勋将门之家,最欣赏最佩服的,就是这等义勇双全的忠卒。
  不过,面对秦风等人的行礼,这些兵卒,还是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贾环等人起身后,见之不怪,反而愈发欣赏了。
  若无这等刚毅的心性,他们怕是也难从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
  一行人不再多话,径直进了大帐。
  “嘶!”
  然而,当贾环一干人跟着索文昌走进了高大的营帐后,看到营帐中军榻上的那一幕,无不倒吸了口冷气。
  尤其是秦风,若非索文昌方才再三叮嘱,不可打扰巫师、萨满行医,他怕是都要拔剑斩上前去。
  只因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
  只见营帐内,一人事不知的闭目大汉,赤裸着身子,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羊皮,他自面部至身上,全部都是乌黑之色。
  这倒也罢了,只是,他的头上竟然盘踞着一条土黄色,三角头的长虫。
  更可怖的是,这长虫还时不时的探下脑袋,在大汉的脸上噬咬一口,流下几滴黑血。
  蛇信黝黑,显然,这是一条有剧毒的毒蛇……
  然而并没有完,在大汉布满伤疤的胸膛上,还攀爬着一条色彩斑斓,肤色极为鲜艳的壁虎,壁虎停留在心房位置,亦是不时的噬咬着……
  还有大汉的两肩处,各有一巴掌大幽黑发亮的蝎子……
  两条腿上,则各有一条尺许长的大蜈蚣在漫爬。
  而在大汉的背后,还隐隐有蟾蜍的鼓叫声传来……
  军榻周边,几个衣着怪异,甚至长相都极为怪异的人,在不停的或焚香,或烧纸,或烧一种众人不认识的草,还不停的唱啊跳啊,当真如同巫师做法一般。
  许是看出众衙内脸上的惊骇和不认同的荒谬之色,索文昌一手拉着全身颤栗,泪流不止的秦风,一边轻声解释道:“侯爷除了遭受内劲重创外,更严重的,却是那贼子的毒力。”
  贾环眼睛眯起,看着前方榻上的秦梁,轻声道:“不是说……秦叔是被敌方武宗级高手萨满喇嘛偷袭伤的吗?”
  索文昌闻言,嘴角抽了抽,道:“萨满和喇嘛不是一回事,萨满多是巫医,而喇嘛是宗教信仰,为首的便是活佛,侯爷是被准葛尔部策妄阿拉布坦的活佛扎达尔偷袭的。”
  贾环闻言,脸微微一红,便没再当回事儿……他又道:“既然是武宗偷袭,据我所知,武宗的内劲之伤,除了同级别的武人外,其他人是很难化解的。秦叔身上的内劲之伤,又是谁化解的?”
  索文昌闻言后颇为庆幸道:“也是侯爷福大命大,正巧遇到了草原上游历的大喇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下榻凉州鸠摩罗什寺。
  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便是如今草原上,除了拉扎尔外,唯一的一个武宗级活佛大喇嘛了。是他亲自出手,化解了侯爷体内的武宗内劲。
  若非如此,侯爷怕是,也难等到今天……”
  ……


第四百二十章 战功!
  贾环闻言,点点头,轻声道:“索叔叔,这些人……靠谱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踏实?”
  索文昌连连摆手道:“切莫这般说,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若非他们用心尽力,侯爷绝对无法撑到现在。
  连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活佛见了之后,都夸赞他们是有大能力的修者。”
  贾环闻言,又点点头,再看向那些人,心里感慨莫名。
  这个世上,谁又敢真的否定一切呢……
  “那他们能救醒秦叔叔吗?”
  贾环再问。
  索文昌摇摇头,叹息道:“他们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力维持侯爷的生机不绝啊。”
  贾环闻言,看向身后,却见从来都冷淡如霜的公孙羽,此刻竟然显得十分激动,眼睛格外明亮,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那些喇嘛巫师们“施法”。
  白纱后面的嘴里,似乎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贾环没有打扰她,只耐心的看那些“大神们”做法。
  幸好,也没用太久,那些人就收了“施法”。
  有人从脚边拿出一个陶罐,有的人只用半片破瓦,还有的人则用竹筒,一个个念念有词了阵,将他们的“灵兽”给收了起来。
  这些人对贾环等人也没什么兴趣,也没人“慧眼识珠”,看出贾环的与众不同。
  他们在索文昌双手合十的恭送下,沉默的离去了……
  待他们走后,秦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意,快步走到军榻前依旧人事不知,闭目不醒的武威侯秦梁跟前跪地悲呼:“父亲!”
  贾环等人也都跟上前行了一礼,贾环起身后,看向公孙羽,道:“公孙姑娘,你看……”
  公孙羽闻言,径自走上前,围着秦梁转了一圈,细细观察了番,又并起二指,搭在了秦梁脖颈处,静静的听了阵后,又靠近几处方才被五毒咬破的地方流出的黑血处嗅了嗅,最后站直身子,看向贾环,道:“是西域矛头白腹蛇和鲨嘴鱼胆的混合毒。”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纷纷一震,秦风和索文昌父子更是激动不已的看向公孙羽,齐齐呼道:“神医,可有医治的方?”
  公孙羽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点头,众人刚要大喜,却又见她摇了摇头,她倒也没卖关子故弄玄虚,直接解释道:“我曾在一孤本古医书上看过这种西域奇毒,这种毒的克制法门,正是用五毒攻毒之法。
  方才那些巫师用此法祛毒,我便有了怀疑,再看此人的体征和血色,就确定无疑。”
  索文昌有些按捺不住,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到底可有医治此毒的方否?”
  公孙羽道:“方子倒是有,但其中有一种药引,却是难以寻至。”
  这点贾环有信心,朗声道:“公孙姑娘,你说说看。别的不敢自夸,可百草灵药,我却着实囤了不少。”
  公孙羽摇头道:“此药引名为黑仑根,书中记载,只生长在西域额敏河畔,因为世间只有额敏河内有鲨嘴鱼,也只有额敏河畔有矛头白腹蛇。
  《毒经》所言:凡毒虫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但据我所知,大秦之地,确实只有额敏河畔才有此药。”
  “额敏河?”
  贾环的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看着公孙羽道:“你确定?”
  公孙羽闻言一怔,道:“自然,怎么了?”
  贾环摇摇头,道:“无事,你继续说。”
  公孙羽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道:“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对这些奇毒非常感兴趣,所以就想去东市里,托那些西域胡人帮忙,看能否可以买一些黑仑根回来配药。
  因为除了黑仑根外,古方中其他的药虽也算珍奇,但总能买到。
  可是,每个胡人听到额敏河三个字,就纷纷摇头。”
  “为何?他们嫌银子少吗?”
  秦风抬起满面泪水的脸,焦急的问道。
  公孙羽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额敏河流域曾是黄金家族窝阔台汗国汗都所在之地,名唤曳迷离。
  而想要抵达曳迷离,除却要长途跋涉,越过雪山和荒原戈壁外,最艰难的,就是要越过一段风魔肆虐之地。”
  “老风口?”
  贾环轻轻的道。
  公孙羽闻言,眉头轻皱,道:“你说什么?”
  贾环摇了摇头,面色似乎有些……落寞。
  公孙羽看不透,也就不再看……
  她继续道:“据胡人所言,那段宽约三十里的风魔之地,终年狂风肆虐,别说是人马,就连最结实的驼队都无法通过那里。
  在那三十里地中,也不知掩埋了多少行人和牲畜。
  夏秋两季许会好一些,但冬季,绝对没人能通过那里。
  只是,武威侯的毒,即使以五毒之法相克制,最多也只能坚持月余,怕是很难坚持到夏天了……”
  秦风闻言,身形巨震,面色瞬间惨白。
  而索文昌、索蓝宇父子二人,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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