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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啸西风同人)流星杀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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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也变得凶顽无比。据说白天一切如常,可到了晚上,就狂性大发,逢人便砍。天星门门主为此几乎心虑交瘁,遍访名医,却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知女儿中的是苗族蛊术,百般无奈之下,可能才来请你爹爹医治。”
 “可是……”明月心叹口气,“就如我爹所说,除非找到那个下蛊之人,不然谁也没办法救他的女儿。”
 “所以那天晚上,你爹还是拒绝了他们,就像前几次一样?”
 “不……”明月心的睫毛猛颤,“他去了,因为那晚天星门的总管竟然不顾脸面跪下来求我爹,我爹无奈之下就答应去随他看看。”
 “可是……”明月心的声音哽咽,“爹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孟星魂神情凝重,他自然明白,明月心的父亲去的那天正是灭门血案发生的那天。也就是说,她的父亲和天星门的其它人一样,被杀手无情的杀害了。
明月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流星,你可知道,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当时天星门所在。”
孟星魂颓然闭起眼睛,一切都明白了,明月心为何会带他来到这里,而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荒凉的墓碑。
而他也可以想象,当时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一场多么残忍的杀戮。
 “流星,你是否知道天星门的所有人,还有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孟星魂木然地摇摇头。
 “他们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杀死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口上,都有一个细细长长的伤口。”
孟星魂的心头猛地一震,“心口,细长的伤口?”
明月心咬着嘴唇道:“不错,那天在孤星山山洞中,我们见到的那个人,他身上的伤口跟我爹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孟星魂觉得自己握剑的手在瑟瑟地发抖。
是谁,是谁用和他同样的剑法杀了明月心的父亲和天星门所有的人?
难道是姐姐,不可能,姐姐当时亦和他说过,她也不知凶手是谁?
明月心泣道:“这一桩武林悬案,至今仍未得解。而当我看到那天那人身上的伤口时,知道那个残忍的凶手,仍旧还在逍遥法外,甚至于还在残害无辜……”
孟星魂感到心头思绪如麻,明月心接下去说的什么他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反反复复地想着当时的那件血案。
两年前,天星门,细细长长的伤口……
难道是他?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
不错,一定是他,那天在清音小阁碰到的男人。
那个无缘无故给了他药吃的男人。
他也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无情而又冷漠的杀手。
而且他也曾发现,从他握剑的姿势来看,他的剑法有可能和他是一样的。
杀手杀人,本来就无需理由,一个委托,大笔的金钱,就可以让他们轻易地去杀人。
孟星魂毫不怀疑他是会去做这种事的人。
因为他自己杀人,也从不问姐姐理由,姐姐自有杀他们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对于他来说,可以说完全没有意义。
可问题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正当孟星魂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就听得明月心幽幽叹道:“我和父亲立志一生治病救人,救回一个垂危的病人,要花上多大的心血,可那些杀手却在短短的一瞬间夺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孟星魂猛然全身一震。
    却听得明月心再次说道:“流星,你说那些杀手在杀人后又怎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我想:他们必定时时被噩梦煎熬,被厉鬼缠身,惶惶不可终日。”
    孟星魂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在慢慢地渗出。
    他出声道:“明月心,我们回去吧。”
    可明月心却如石像般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孟星魂无奈,惶急下拉住明月心的臂腕,却冷不防明月心整个声躯伏倒在他怀中。
    明月心的身躯柔软而轻盈,孟星魂却觉得自己无力支撑,他的手无法控制地在发抖。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沉重,他已经无法承受。
    明月心在他怀中泣道:“流星,答应我,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不要杀人,好吗?答应我,流星。”
    孟星魂闭上眼。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个女孩,他永远都不能给出任何的承诺,现在是,将来也是。
 
   西门吹雪也有年轻的时候。
   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找人决斗,所以他也杀过很多人。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内疚,因为有胆量跟他决斗的人,都是玩得起的人。
   年轻人,大多都喜欢玩生死游戏。
   他们享受命悬一瞬的刺激,未知与神秘。
   决斗,就是一场赌博。
   最激烈的赌博。
   西门吹雪在数场决斗中活了下来,靠的并不是运气。
   他靠的是他手上的剑。
   他每次下注,押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剑。
   然后,他把自己押在他的剑上。
   有很多人都死在了他的剑下,他们输了。
   他们临死前都瞪大眼睛看着西门吹雪的剑,上面淌着自己的鲜血。
   然后,他们便会怀着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合上双眼。
   而此时的西门吹雪却只是习惯性地把剑抬起来,轻轻吹去剑上的血。
   他的神情安详地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胜了,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因为他每次都赢。
   赢得麻木,赢得无趣。
   他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想象自己输掉的样子。
   想象自己倒在别人剑下的样子。
   可是,他却总是不能如愿。
   于是,他下定决心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能让他如愿以偿的人。
   那个人,就是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那个时候还在太原剑派习武,但他的武功很高。
   西门吹雪相信在他身上,他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他又失望了。
   他没有输,中原一点红也没有输,他们的决斗,毁在一个叫盼盼的女孩子手里。
   盼盼是中原一点红的同门师妹。
   她硬生生地挡在他们俩人中间,眼神坚决得让西门吹雪怎么也抬不起他手中的剑。
   良机错失后,他和中原一点红居然成了朋友。
   于是,他便渡过了这一生中最最难忘的日子。

   公孙良的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用在数钱上的。
   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钱实在太多了。
   他的钱多,是因为他不停地在赚。
   他不停地赚,但也不停地用。
   可他赚的永远比用的多,所以他永远有数不完的钱。
   有很多人,天生就有一种赚钱的本领。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们天生就是跟钱有缘的人。
   公孙良最大的乐趣,便是数钱。
   他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数钱。
   这并不是因为关在房间里比较安全,而是因为数钱的乐趣,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有很多事,是要一个人偷着乐才能体会到它真正的快乐之处的。
   数钱也是一样。
   公孙良已经把数钱当成了一种享受,甚至是一种生命荣耀。
   而且,他数钱有他自己独特的习惯。
   他总是先把银票,地契,首饰,金锭等等分门别类,在桌上放开。
   然后把银票折得整整齐齐,一端固定好,一张一张慢慢地数。
   他数得很仔细,每数一张,他都会浅浅笑一下。
   然后,他把银票的数量和分额清清楚楚地写在帐簿上,当然,必要时还要拨弄几下算盘。
   孟星魂来杀他的时候,他正巧又在数钱。
   其实不能算是正巧。
   因为姐姐告诉他,一个人在数钱的时候,警戒心总是会放松的。
   更何况是公孙良那样的人。
   当他一门心思沉浸在数钱的乐趣里的时候,又怎么会有空想到其他的事。
   孟星魂轻轻松松地就闯进了他的房间里。
   然后轻轻松松地把剑送进了他的心窝。
   公孙良甚至来不及叫一声。
   可他手中还抓着大把大把的钱。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手中的银票,地契,首饰,金锭等东西一古脑儿地抛向孟星魂。
   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也成了他孤注一掷时的武器。
   这些东西当然砸不死人。
   孟星魂轻轻巧巧地就避开了。
   银票在房间里飞舞,一张一张从孟星魂的眼前落下。
   公孙良倒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脸埋在他那堆积如山的银票中。
   银票的数额不等,有千两的,也有数百两的。
   可它们都是钱,它们都能用。
   它们是用来为活人买寻快乐的,而不是用来超度死人的。
   它们不同于纸钱。
   纸钱也有不同的数额,有大小不等的价值,可它们最终只能被活人烧掉。
   明月心找来一个焚钵,她把纸钱一并儿放进去。
   有些是零零散散的铜板,又轻又薄,风一吹,四散飞扬。
   有些则被装在特制的冥袋中,塞得鼓鼓的。 
   她把火点上。
   火苗迅速地窜起来,风助火长。
   冥袋燃着了,从边缘起一点点发黑,如同被阴间的黑暗一点点吞没。
   毁尸灭迹,亦是一种转生。
   转生的痕迹是如棉屑般的灰色飞花,它从火钵中一点点升起。
   混迹于飞扬的铜板中,黑与白交接。
   它肆意地跳跃,舞动,嚣张地侵入活人的世界。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狭窄的房间中。
   烛火幽明,残香半点。
   明月心苍白失色的脸,在孟星魂的眼前不断放大。
   漫天飞舞的纸钱幻化成点点白色的幽灵,摇摇晃晃地,一并向他袭来。
   他感到一阵逼人的窒息。
   阴阳交错,生死迷离。
   等到孟星魂再一次睁开眼来的时候,眼前的纸钱已经消失了。
   他看到公孙良的尸体,仍旧静静地伏在桌上。
   地上,是多得数不清的白花花的银票。
   是银票,而不是纸钱。
   他轻轻舒一口气。
   还好,是活人的世界。
   他走过地上的银票,毫不吝惜地压过它们,每走一步,就听到它们喘息呻|吟的声音。
   他走到公孙良面前。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
   公孙良的胸前,留着流星剑的伤口,伤口还在流血。
   死在他剑下的人,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伤口,孟星魂已经看惯了。
   他想看的,并不是公孙良的伤口。
   而是他的眼睛。
   他想到莫聪的眼睛,这个在孤星山山洞中被他杀死的男人,临死前怨愤凄厉的眼神,简直差一点置他于死地。
   公孙良的眼睛闭得很紧。
   他猛力地摇他的身体,可他仍是不肯睁开眼睛。
   他在心里面大声地喊,他希望他能睁开眼睛来,可他听不到。
   他气坏了,猛力拔出流星剑,往他身上又狠狠地刺了一剑。
   鲜血溅到他身上,可他顾不了了。
   公孙良的眼睛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欣喜若狂,压低声音,喘着气反反复复地念着,“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可是公孙良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睁开来。
   他已经死了。




第9章 杀手训练
   天空中阴云密布,雷声隆隆。
   又是一个闷热的下午。
   屿瑶跪在地上,奋力地刨着地上的泥土。用那双细腻白嫩的双手,硬是在厚厚的泥土中挖出一个小土坑来。   脸上的汗水如雨点般流下,可她却全然顾不上擦拭,只是全神地,专注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宋林看到她的时候,被她的样子惊呆了。
   她神情哀怨痴傻,身上泥土斑驳,看上去可怖极了。
  “屿瑶,发生了什么事?他奔过去。
   屿瑶抬眼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他急了,抓住她的臂膀奋力摇晃。
  “发生什么事了,屿瑶?”
   屿瑶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个愧意的笑容。
  “穆公子,对不起,你送给我的小兔子死了。”
   宋林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屿瑶幽幽道:“我想把它埋了。”
   宋林急忙道:“我帮你。”
   屿瑶把小兔子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它冰冷的身体,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的珍宝。
   良久,她哀叹道:“穆公子,我想,它跟我在一起,一定也不快乐吧。”
  “屿瑶……”宋林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奇怪,看到它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很难过,却并没有哭。”
   宋林望着她,她美丽的脸庞被汗水覆盖,看得不甚真切。
  “就像那一天的午后,娘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哭。”
   宋林叹一口气。
   屿瑶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空洞迷茫。
  “我记得那一天,就像今天这样,我一个人,静静的,把娘埋在土里。”
  “就用这双手,”屿瑶看着自己泥土斑驳的双手,缓缓闭上了眼。
   她轻柔幽怨的声音淡淡地,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那一天像今天一样。墨黑的天空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下雨来。”
  “我担心极了,拼命地挖着土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在下雨之前把娘埋进土里。”
  “可是……”
   她深深叹一口气。
  “雨下得太快,我来不及。娘还是淋湿了。”
  “就在我的眼前。就差那么一点点。”
   宋林望着她忧伤的眼眸,心渐渐抽紧。
  “我多么怨自己,如果当时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娘她就不会……”
  “屿瑶,别说了……”宋林听不下去,他一把抱过她。
   她在瑟瑟地发抖,像风中的落叶。
   宋林紧紧地抱着她,感到自己的肩头慢慢地一片濡湿。
   是屿瑶的眼泪。
   她终于哭了。

   有时侯,孟星魂宁可失眠。
   睡着了,总是梦见那个场景。
   神龛,佛坛,黄锦帐,紫壶香。
   满地的斑斑点点,一室的血腥味儿。
   流星剑凌历的光芒中,是三个惊慌失措的人。
   血还是不停地在流,从姐姐的肩头。
   姐姐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剑,没在姐姐的身体里。
   没在姐姐的一身红绸缎衣中。
   他仓忙地抬头,看到了姐姐的眼睛。
   姐姐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
   可眼神依然执着。
   他惊呆了。
   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他从姐姐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窘迫的样子。
   我在做什么。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有些茫然。
   我用姐姐给我的流星剑杀了姐姐。
   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身体禁不住秫秫颤抖。
   握剑的手早已麻木。
   他几乎没有力气去把剑拔|出来。
   头,晕晕沉沉;眼睛,迷迷蒙蒙。
   他已控制不了自己。
   姐姐的衣服是红色的,血,是红色的。
   眼睛里,一片红光闪烁纠缠。
   精疲力尽。
   闭上眼睛,努力从一团红色中挣扎着逃离。
   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却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孟星魂的心猛地抽紧。
   终于醒了。
   没有红色,没有血腥味。
   只有满天的繁星,和涩涩的青草味。
   午夜,无风无云。
   他仍是躺在望星楼前的躺椅上,背后,是那幢孤零零的小楼。
   从恶梦中逃离,醒来,却是无止境的孤独。
   无数个单调的午夜,无数次恶梦的惊觉。
   结果都是一样。
   他仍是一个人,躺在这冰凉的竹椅上,守着这满天的繁星。
   没有人陪他,他注定要自己品尝夜的孤独。
   姐姐曾经质问他:“当时生死一线,你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的他,几近虚脱。
   姐姐以身作险,以命作搏,赌他的一剑。
   他却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姐姐气极。
  “你怎么这般不中用……”
   姐姐又道:“当时我若不是在香中混入迷心散,你又怎能轻易地从上官伯和叶开手中逃脱?”
   他知道他错了,他只要再犹疑一分,上官伯和叶开也许就会看出破绽,那时即使机智如姐姐,只怕也回天乏术。
   这个场景,他们私下演练过数回,时间,方位,都计算得极准,他原以为十拿九稳,可是……
   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他想不出。
   他从椅子上直起身。
   发觉自己一身冷汗,手足冰冷。
   脸色,因为恐惧而变得更为苍白。
   夜色深沉,静谧无人。
   他抬头望望,一轮惨白的明月,当空高挂。
   月波暗淡,碎影摇曳,看上去很是阴森恐怖。
   连明月,也掩了光辉,一壁儿死气沉沉。
   他叹一口气,摇摇头,拿起他的流星剑,走出望星楼。
   望星楼的背后,是一大片空地。
   一片乱草丛生,高低不平的土地。
   这是他从前练剑的地方。
   那个时候,姐姐经常陪着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舞剑,她抚琴。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接受了杀人的训练。
   姐姐搬来一个木人,一个泥人和一个瓷人。
   她把它们并排竖立在一起。
   它们都没有面目,空有一个人样。
   它们在深深浅浅的乱草中笔直地站着,象是三块墓碑。
   淡淡的月光照在它们空洞的脸上,显得可笑而愚蠢。
   他根本没把它们看在眼里。
   他急于在姐姐面前表现自己的神勇,他要把它们全部消灭。
   高玉寒在木人、泥人、瓷人的胸前各自划了一个岔,然后打穿一个小小的洞。
   一个正正好好容纳流星剑剑身的洞,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她不允许他失手,一剑必穿心。
   他还没等姐姐下令,身体早已腾空而起,黑色刺客服短小贴身,他迅疾如惊虹。
   三道剑光闪动,他轻轻松松地找准了位置,他甚至看到流星剑在洞穿它们心脏时闪耀的火花。
   三个假人完好无损,他得意地全身而退。
   偷眼去瞧姐姐,高玉寒在月光下的脸冷漠得看不出一丝表情。
   第二次,假人有了脸谱。
   高玉寒用沾了墨的笔,替它们仔细地画上五官。
   假人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可惜还是没有表情。
   它们通通木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同样,从木人开始,这一次,姐姐要他一个一个来。
   他嘴里答应,心中却斗志翻涌。他要把它们再一次全部消灭。
   脚尖猛地一蹬地面,这次他变幻招式,人如闪电般向前急进。
   流星剑光芒闪动,他已到了木人跟前。
   木人的脸被流星剑的光芒照亮了。
   他看得清楚,姐姐画上的五官栩栩如生。
   眼前的木人,脸色焦黄,眉头紧皱,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凄苦可怜。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他竟看到木人的眉头在不停地向内收拢。
   它在向他诉苦,也许在向他求饶。
   一瞬间,他忘记了它只是一个假人。他很想听听它在向他说什么。
   可他听不见。
   突然间,他感到手中的流星剑轻轻地一震。
   糟了,刺歪了,他听到木头被劈开断裂的声音。
   他又羞又怒,慌慌张张地拔出剑。他不敢去看木人,更不敢看姐姐脸上的表情。摒一口气,身形在半空中急转,随即马不停蹄地攻向泥人。
   他不能让姐姐失望,他要将功补过。
   流星剑的剑光再次一闪,这一次,他看到泥人的脸。
   泥人面容森严可怖,泛着一种阴冷的灰色光芒。
   它的神情是威严而愤怒的,他看到它的眼中渐渐凝聚起凶光。
   它如一脾气暴躁的老人,怒火一触即发。
   他想退,可来不及。他感觉衣角被迅速地燃着,热气近逼,身体倏地矮了半截。
   流星剑留在了泥人的身体里。
   待回过神来,他心慌意乱地去拔,偏偏结实得进退两难。
   他两眼发红,使劲全身力气把剑拔|出来。
   等剑到了手上的时候,人也倒在了地上。
   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正作势要跃起的时候,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姐姐……”
   高玉寒摇摇头,一手飞快地夺下他的剑。
  “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求她。
   高玉寒冷着脸看他,“星魂,你可知我为何要安排这三个假人?”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在他眼里,它们都一样,只是用来训练杀人的道具。
   高玉寒告诉他。
  “木人如一般武者,泛泛之辈,全身上下都是空隙,一击不中,其它地方亦松软易破,若攻之,也可轻易使其丧命。”
  “而泥人不同,它有修炼,有道行,心口之外,其他地方亦固若金汤,一击不住,只怕被敌反噬,很有可能丢了自家性命。”
  “所以木人愁,泥人怒,而瓷人……”
   话音还未落,手中的剑被他一抢而过,她听到他激昂的声音:“这瓷人,就让星魂来说给姐姐听!”
   他人已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高玉寒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眨眼工夫,他已经攻到了瓷人面前。   瓷人的脸最漂亮,光洁明净,白得如月波般柔美,同时又泛着一种清冷的光芒。
   它有两道弯弯的眉,讨人喜欢的月牙眼和一张向上弯翘的嘴。
   它在向他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那么亲切,自然。
   一瞬间,他的心头竟涌起一股暖流。
   还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他心头悄悄地滋生,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杀它。
   心一软,手也软了,可他的整个人还在往前冲。
   剑还是刺进了瓷人的身体里,电光火石间,一阵惊天动地的脆响,它裂开来。
   他急急忙忙地往后退,可还是慢了。
   血从手上,胸口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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