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纸贵金迷-第1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庄王爷。”独孤棠虽知采蘩和紫鹛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庄王会有认采蘩为女的决心。

“你放心,她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不管她的安危。”庄王说声驾,驱马到队伍前面去了。

独孤棠怔过之后,哼笑。人人围绕着采蘩的出身做文章,他也是一时糊涂了。采蘩就是采蘩,他钟爱这个姑娘,根本与她的身份无关。童氏千金也好,庄王郡主也好,他想要找回自己的女人,就不会等他人管。

第405章这夜开始,斗转星移

仍是细雨连绵,第五日了。

月圆又亏,这夜采蘩在井边打水,一桶桶倒进角落的水缸里,几个来回布衣上就蒙一层深青。院子里没别人,但她不能真当没人。自从答应帮乌睿造纸,这几日再乖没有了。睡草垛盖草被,给什么吃什么,让她挑水就挑水,让她捣浆就捣浆,造成的纸都有七八刀。

乌睿和笑面说话也不避着她,多和余求有关。

余求偷调来的两万兵马让独孤棠领的四方将挡在距长安三十里外的地方,连兵临城下都没能实现。余求关在天牢中,周围重兵把守,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就更别提有人来救他了。余求的家眷子女和孙子孙女,除了余峰,还有央,都下了大牢。

余求最亲近最重要的党羽在五日内分别遭到削官抄家查封监禁,连带他们的家人也遭殃。朝夕之间,朝廷闻余求党而色变,本来大半官员和余求走得近,现在纷纷站到对立面,不但不敢为余求说一句好话,还争相上书揭发他的恶行恶状。树倒猢狲散,趋炎附势的那些人真是什么丑恶的嘴脸都有。最后攻击余求最厉害的不是庄王肃王定国公,而是他们,曾经想成为余求党的核心骨干,却因为平庸而只能当狗腿子的家伙们。

因为皇上的病情不乐观,余求的罪定得很快。谋逆欺君两条大罪,再加上数不清的小罪,连他府上管家在故乡抢夺土地的事也算在他头上,简直成了一个鱼肉百姓的大恶霸。皇帝圣旨已下,三日后午门斩首示众。要陪余求死的,有余求的几个儿子,还有余求的三大谋臣。余求的妻妾们,女儿们,孙子孙女们贬为庶民流放北地。

余求案,成了这任周帝最大的内政斗争。牵连之广令人唏嘘,单是判斩首这些人的家人全部流放就达三四百之数。余求死后,案子并没有立刻结束,陆陆续续查处了上百名都府和地方官员,牵涉千人以上的命运起落。

天有些热,采蘩将水缸装满水,捉袖擦汗,长长吁出一口气。太阳下山的时候乌睿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临走时说明早要用静水沉纸絮,让她挑水。

静水是活水放在容器中沉淀了杂质之后的水。去除相对较重的杂质后,所造出来的纸会柔和一些,吸墨力也增强。静水养纸絮,采蘩从乌睿那儿学来的技艺,牢记心中。技艺无好坏,但看使用者的心态,她不排斥跟敌人或坏人学习,只要时机允许。

采蘩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人,那个只露眼睛。从头裹到脚的家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你鬼啊。”她拍拍心口。黑夜,灯光。他一身黑,不是鬼就是裹尸。

裹尸不说话,大拇指往身后指一指,然后侧身再回望采蘩,让她跟着走。

“去哪儿?”采蘩心里咯噔,暗道不好。她本想拖几日好让独孤棠找到自己,没想到半点没有他的消息。她却要走了。

像裹尸的家伙从不开口,一双翻天眼漠然看着前面,但抬起双掌。把玩一柄银雪小刀。

笑面说过,他的银雪刀是姬三蚕丝的克星。采蘩还记得自己一套新衣服毁在蚕丝之下,当然也一点不想招惹这把刀,只好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看到乌睿的马车等着,她便确定要转移地方了。

掀帘子,她冲乌睿就揉肩抱怨,“既然要走,干吗还让我挑水?白费那么多力气。”

“周帝——”乌睿垂眸淡然道,“驾崩了。”

饶是采蘩早有准备,真听到这个消息时,仍是一惊,“这么快?怎么没听到敲钟?”皇帝驾崩必响钟,以告全城。

“消息让庄王他们压下去了,要等余求处斩后才会宣告,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这时也无法分身,我们可以出城。”乌睿说道。

秘而不宣是怕没了强势的皇帝,余求党再次作乱吧?采蘩想得明白,也不得不暗叹乌睿他们的冷静沉着,长安城里大小事都在那位主子手心里,收放自如。

马车走起来,因天色刚暗不久,还能听到外面人声。她望着黑布帘,时有灯光在线孔中闪过,她的眸子就敛一敛,心就紧一紧。告诉自己,出城未必会如对方的愿,他们以为庄王无暇分身,但独孤棠不会。越是这种时候,独孤棠应该越谨慎才对。今晚或许就是她重获自由的时候,还能捉拿乌睿等人,接近那个人一步。

乌睿垂着的双眸突然抬起看了采蘩一会儿,“今晚我们一定会出城。”仿佛知道她的心思。

“乌睿,我很好奇,那人许你什么好处,令你死心塌地的?”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慌张,采蘩仍有闲心。

“没有许我好处,只是给我一个尽情造纸的地方而已。任何地方,只要我想,他就能送我去。”乌睿直望着采蘩,“如果你心无旁骛,他也会一样对待你。童采蘩,你想想,我二人联手造纸,左氏技艺终会名扬天下,甚至千古流芳。其实,谁当皇帝谁统一天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纸匠,岁月变迁时事变换,由荣到枯,由枯到荣,但纸只会更精更美更好,我们的名字随它们传下去,就像蔡侯左伯。所以,遇到明主就好。”

“对你来说是明主,对我来说是暗主。”采蘩听不进乌睿的联合论,“而且,我觉得你也阴暗得很。说什么二人联手,但若我比你强,你根本容不下我的吧。”

她咦了一声,“前些日子还说你我只有更厉害的那个才能活,为何突然想联手?”

乌睿垂了眼,“因你答应帮我,我给你找一条可以活得更好的出路罢了。”

“不必了。”采蘩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我怕死,所以我妥协,但妥协也不见得就能彻底同流合污。我夫君是独孤棠,北周四方将之首,除非他改变心意投了你们,我当然夫唱妇随。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贤惠的。”这个词让自己想笑。

“同流合污?”乌睿撇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是吧。”采蘩同意,“我为保命,你为扬名,一道走不久。”

乌睿不再说了。他本就不擅与人交际,应付采蘩其实十分吃力,不过遵照主人吩咐争取她一下。话到这份上,强求也是无用,如果她自己不想活,他一点不会因同门而惋惜。没有用处的人不值得活下去,他一直如此坚信着走到今天。

采蘩也没什么可说的,目光盯回布帘。黑色的,但遮不住所有的光,微孔而透,令她心中还存着亮。等马车再行了半个时辰,她耳里传来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多了杂了起来,就好像加入了车队,嘈杂一直前后不离。然后,听到有人大声说话。

“奉皇命不能开城门,你们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到城门口了,采蘩悄悄握起十指。再看乌睿闭目养神的模样,心快速下沉。这支车队不知道什么来历,瞧他一点不紧张,恐怕早有准备。竖耳,禁不住倾听,一个字也不想错过。

“这位将军,我们是南陈使团的人。”

采蘩立刻坐直。

“南陈使团不是好几日前就已经离开了吗?”

“大多数人是,但因为余求谋反之事,我们正使大人便多留了几日,这也是周帝的意思,希望正使大人能将精准的消息带回南陈,免得引起猜想。如今余求已定罪,周帝允准,我们才急着出城,要去赶大部队呢。麻烦将军行个方便。”

“不是方不方便就能办的,出城要有皇上的旨意,你们能拿得出来,我立刻开城门。”

听不出那个将军是谁,采蘩却也诧异乌睿竟混在南陈使团的车队中。

“周帝这两日身体抱恙,但我们有李相的亲笔书。”

好一会儿没声音,大概在看那封文书。

“确实是李相的大印,可——”门将还挺小心。

但采蘩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第三个声音插进来。

“李相的大印不行的话,本宫奉父王之命亲自来送行呢?”是男子的声音。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到这儿,采蘩看到乌睿的嘴角静静抿弯。对了,那个人将余求引入深渊万劫不复,却是为了帮北周太子继位。这么看来,太子应该也知道他父王驾崩了,也在装。

“开城门吧,别耽误正使大人赶路。”太子道。

“想不到殿下亲来送行,兰烨不胜感激。”向琚谦谦君子之音,“周帝身体违和,我本想再多留几天,但已耽搁了不少时日,怕张副使他们等急了。而且,皇上也催得紧。”

采蘩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忍不住问乌睿,“向琚也帮你们主子做事?”

乌睿眼睛都不张,更不回答她的问。

太子的声音传来,“本宫明白的,父王也知道了,才让本宫过来送一送。因外面不太平,城门下了好几日,守将们也捧着圣旨,怕他们不给你开门。向正使此次来访,我北周也受益颇多,今后常来常往,保持友好才是。”

北周和南陈,突成友好盟?

第406章虎

向琚带着笑的声音,“兰烨不会忘记同殿下喝酒赏夜的那些日子,今后有机会,请殿下一定来南陈,兰烨带您领略南地盛景。”

“哈哈,那就说定了。”太子则大笑,又让人开城门。

听到轴承吱呀呀乱叫唤,突如其来一片大风吹动采蘩面前的黑帘,让她看见一个身穿明黄袍子戴宝石冠的男子。那一瞬间对太子的印象只是穿戴显贵,有些发福,面相浮酒色气。

“就好像看到了二皇子一样。”感觉马车动,她眼前再次只有漆黑,“我不明白的是,你主子着眼于天下,帮北周皇帝选了显然平庸的继位者,但为何在南陈弃二皇子而就四皇子?四皇子温和亲民,有成为好皇帝的可能,你主子怎么控制这样的人呢?”

乌睿仍闭目,只道,“主子要谁当皇帝,我不关心,也劝你别好奇。”

“是不关心,还是人根本不告诉你?”采蘩嗤笑,“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一个会造纸的工匠,那个人难道还能把你和他的谋士看得同等重要不成?”

乌睿的唇抿出嘲意,“你安静一点吧,到这时候使什么手段也没用,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是随便可以被挑拨离间的。”

“你告诉我向五郎是否与你们是同伙,我就安静了。”她也不想跟他说话,累得很。

“过一会儿你可以自己问他。”乌睿才说完,车门就开了。

白发白胡子,白老头那张久违的脸,久违的声音,“童姑娘,这车太小,路途遥远。公子请你与他同车而坐,请吧。”

采蘩神情冷冽,对乌睿道,“好像也不用问了。”

乌睿不语,白老头撇撇嘴,“童大姑娘,你爱跟我对着干,是吧?”从来没好好听过他一次,他好歹是黑白两道敬畏的人物。

采蘩双手拎裙跳下车去,“不是我跟您老对着干。是您耐心不足,我跟乌大匠说完话自然会下车,稍等即可。您不耐烦等。别怪到我头上。”言辞似尖刀,其实心里无所适从。向家五郎,美玉公子,神仙公子,竟然和乌睿白老头一样。为那个人卖命?那个人真会得到天下吧?太多厉害的人帮他了。

白老头露出凶煞面,“丫头,不要以为有公子处处护着你,你就能在我们面前骄横。公子若最终对你死了心,你下场会很惨的。”

采蘩做出惊惧的样子,“白老。我这会儿的下场还不够惨吗?而且也实在没瞧出来你家公子对我有多好。”

“不知好歹的丫头。”白老头冲不远处一辆看似结实又大,八匹马拉的车努努下巴,“希望你能坚持对公子冷面冷心。因为我也实在不想在将来伺候你这样一位夫人。”

采蘩拍心吓道,“我想我家夫君绝对不会用你的,所以你跟我都可以放心。”

白老头快被她的装傻噎死了,一巴掌扇着风抬起来,又不能真扇下去。老天爷作证。他绝对绝对不要屈居于她的命令之下。如果公子非要这个女人不可,他就回家去。眼不见此妖女为净。

采蘩笑得清艳,一转身往大马车走去。她处在这个境地,卑躬屈膝,还是任性自我,对结果的影响不会大,该活活,该死死。也因此,她对谁都不掩盖真性子。而且,她要是这么为所欲为下去,说不定把那个人激出来了。不说死也瞑目,至少大功一件。

进了车里,对上一双俊美的眼,没有温和的笑,幽深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这才是美玉公子的真容,不温和,不君子,是唯我的人。

采蘩坐下,目光落在他手上那只瓷杯。她对它记忆犹新,正是兴隆酒楼她费尽心机推下去的酒杯。原来并非让喧哗盖没了动静,而是根本没能弄出一点动静,却叫人半途收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你我分别数十载了吧。”向琚抬眼,眸中灿焰何等骄傲自信。

这般强大的气场,采蘩的漫不经心禁不住压力,不笑不耍性子,但道,“我刚才还问乌睿五公子是不是他的同伴,现在看来是我糊涂了。”

向琚放下杯子,目光微起澜,“怎么说?”

“白老黑老为公子效力,视你为主。而笑面铁面,还有那个从头包布的裹尸,与乌睿平起平坐,只是保护他而已。五公子显然地位远高于乌睿,不能以同伴称。”采蘩去拿杯子,却让向琚捉了手。

她不慌,也不急眉瞪眼,“五公子,我成亲了呢。”

“你若是指独孤棠,他的夫人童氏已不幸葬身火场。采蘩,你又恢复成当初那位无姓的姑娘了。”向琚轻笑。

采蘩也跟他淡然笑,回道,“装死实在不方便,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装?”乌睿,庄王,说起来都跟那个人有关。

“因为死过才能重新做人,我以为你最明白这种感受才是。从北周逃到南陈,否认过去的你,对北周那些曾经熟知你的人来说,也是死了。但在南陈,你是童大小姐,没有人能再看轻你。”一手捉着采蘩,一手触到她的面颊,向琚眼中的明焰转化为柔情,“采蘩,跟我回南陈,我给你一切。”

“五公子从来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一切?采蘩用另一只手轻轻挡开向琚的触摸,“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只能给你以为的一切。”

“你喜欢造纸,我让你造纸;你喜欢专一,我便只对你专一。”独孤棠能做到的,他也能。再不会将她贬低,再不会让她受伤,这趟长安之行,向琚没能放弃掉眼前这个女人,反而怎么都不能放手了。

“我喜欢独孤棠,你能让我跟他做夫妻吗?”采蘩笑问。爱存于心,令她无畏,仍能谈笑风生。

向琚的眼睛为这样的采蘩着迷,心为这样的淡然疼痛。他本该得到这女子喜爱的,到底在哪里失去了她的注视?

“采蘩,你对我可曾有过刹那心动?”想确认。

采蘩看了向琚半晌,“五公子人中之龙,我是平凡女子,难免有一刹那。”说罢低眸沉吟,“五公子若在我受冤之前遇到我,要娶我为妾,我必舍了东葛青云,欢欣答应。不过,那时的我恐怕入不了五公子的眼。人生际遇有趣在此,遇早知晚便只能错过。我如今一心爱棠,再遭情深也不能顾。好在五公子心大,不会就此颓唐了,我即便有一份歉意,却会好过些。”

向琚冷凝着那张妖艳的美颜,“你的意思是不用对我愧欠,因为我没那么在乎你?”

采蘩开始抽回手,但向琚的力量出乎意料得大,“我与五公子很早之前就说得很清楚,不是许我妾还是妻的事,是我对你无法有心,太迟了。”

“我不以为有早有晚。”向琚突然用力一拉,将采蘩抱入怀中,对着她惊愕的表情却笑,“你曾动心于我,只要朝夕相处,又没有别人插在你我之中,终有一日你会在乎我喜欢我。”

采蘩抬眼怒瞪,“五公子这是要强求于我?”

“你没有别的选择。”指尖没有温度,划过洁白无瑕的丽容,向琚突然俯下头来。

采蘩连忙扭过脸,但觉他的唇落在耳垂,身体不禁剧烈一震,用尽全力推开他,喝道,“向琚,你敢!”

向琚似乎也没打算进一步,任她从自己的怀抱退开,“采蘩,这回我要娶你,而你逃不开。”周围全都是他的人。

采蘩举袖就擦耳边,因怒而急促呼吸,“我已是他人之妻,向琚,你可知自己与那些强取豪夺的恶霸没有两样?”

“你是他人的亡妻。”向琚丝毫不恼,“世上强者总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且不择手段。你一直知道我从不是君子。现在好好休息,只要仔细想明白了,你也会发现当我的新娘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采蘩觉得头皮都在砰砰跳,“向琚,该仔细想明白的人是你。以你的身份,娶谁不可以?”

“你说得对,以我的身份,娶谁不可以。”反问也反答了采蘩的问,“所以,我想娶你。”

“你!”自己居然也会遇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采蘩咬唇,“若我死都不嫁呢?”

向琚笑容温和起来,“我会让你嫁了再死,死都是我向琚的鬼。”好似亲昵开玩笑。

采蘩却不当这是玩笑,“别拿死后变鬼这话来吓唬我。五公子要是说完了,我想下车。”回乌睿黑漆漆的车里去,好歹不受骚扰。

但车门外架起两柄长刀,将她挡了回来。

“在我们成亲之前,你得跟我同进同出,实在怕节外生枝。”向琚拿了本书递给采蘩,“二月似乎都不宜嫁娶,三月初二好日子,还好不用等太久,十来日而已。”

采蘩拍开那本书,“我不与你同车,更不与你成亲。”她准备好中毒中蛊,受各种折磨,却根本没料想过这种情形,完全束手无策,连向琚在这个阵营中处于什么地位也不记得关心。

向琚仍笑,“恐怕由不得你。”

美玉,其实是虎,这时开始猎食。

第407章寝,不得。

出长安的这一夜好不漫长,看着躺在对面好似熟睡了的向琚,采蘩怎么也睡不下去。不是君子的人能化虎就能化狼,将自己吃干抹净,她就算愤怒也力量微弱。

蜡烛快烧完了,找不到第二根,她靠坐着车壁,睁眼望跳动的火苗渐黯淡,直到车里再无一丝光亮。

“采蘩,我身上盖着车里唯一的锦被,很大很暖,可分与你一半。”果然是在假睡的向琚发出了“不怀好意”的邀请。

至少采蘩听起来如此。

“我不困,五公子自己好好裹着吧。”同车同被,坐实了暧昧,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别人看来她就是向琚的人了。

“采蘩,你打算回南陈的一路都这么倔么?”向琚说话的语气无情绪。

采蘩不答,只道,“五公子,你为何帮人造反?”聊天免困,且人在要睡不睡的时候最容易吐真言。

向琚转过身来,采蘩能看到他眸中星星点点的光,然后听到他轻笑,“我为什么要帮人造反?采蘩姑娘眼里,我是听命于他人的人吗?”

采蘩不知不觉蜷缩起身体,但想不对,“不可能是你。”

“哦?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向琚问。

“岁数不对。”采蘩早想过了,“劫银案发生在四年前,五公子那时约摸二十岁上下,主谋之论说得通。但飞雪楼出现于十多年以前,这任天衣教主也是相近的时候谋权,五公子还是孩童呢。所以,不是你。”

“说不定我智力早开,孩童时就心怀天下。事实上,我确实比同龄人懂得多。”喜欢跟这姑娘说话,既非同谋士们那般正经,也非同普通女子那般乏味,斗嘴都有意思得很。

“也就是说。独孤棠还在受继母虐待,争当一个天地不怕爹娘无用的捣蛋鬼时,五公子已经在筹谋大业了?”选错了男人,她?

“采蘩,我虽能理解你,因你毕竟与独孤棠做了几日夫妻,但总提到他的话,我会吃醋的。想要你的心渴得很。若激我太甚,先洞房再成亲我乐意之极。”原以为车很大,躺两个人也未必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可他想错了。她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么近的距离,独属她的香气在每次呼吸间进出,令他血气翻涌,根本睡不着。

“五公子怎么把话题扯开了?”采蘩固有的冷淡音色,“是谁呢?能让你心甘情愿跟随。”

“没有谁。”因那份冷淡,向琚也冷淡。“你该到此为止了。难道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我们这局稳赢的棋搅乱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采蘩。站到我这边来,不久就会过上天下女人都会羡慕的日子。”

“天下女人会羡慕?你说当皇后吗?”采蘩的双肩在黑暗中抖动,笑出了声,“五公子,我觉得天下最可怜的女人就是皇后,不但要看夫君宠爱别人,甚至还要安排夫君宠爱别人。看似一国之母。其实是管理一群小妾的主母。你读书读得肯定比我多,告诉我,自古受人称颂或被人谴责的皇后们除了贤明。还留下什么?”

向琚让采蘩的问题引发好奇,“你以为还要留下什么呢?身为国后,成为国君的贤内助,让他专心治理国家,不是足够了吗?”

“除了皇后这个光芒万丈的头衔之外,她也是一个人,可能会和男子一样有自己想要成就的事。诗人,文人,画家,书法家,商人,女侠,大匠,为何非要在丈夫的影子里活着?”孟津对女儿精心教养已经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