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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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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婢女上来送茶,采蘩起身拿了过去,为老夫人倒一杯新茶,“老夫人,我对钥弟和雅雅之心绝无二意。姬氏童氏虽都为富贵之家,但姬氏地位远在童氏之上,若我意图不轨,宁可等,也不会答应了童夫人。”
“是啊,我也如此想。”老夫人老眼锋芒逝过,一脸慈祥,“你可知,童老爷童夫人跟我们商量此事,我才确定你是个不错的姑娘,没有硬缠着十郎让姬氏给你冠姓,而是做了一个适合自己的选择。并非我们傲慢,只是姬姓数百年的传承源于血脉,很难让非亲非故的人轻易进入。如果明儿夫妇还活着,也许还可能。”
“老夫人,您能让我住进墨月堂,并视之为亲孙女,采蘩已感激不尽了。我也没什么别的可求,只希望能守护义弟义妹长大成人。”虽然童夫人让她不必太过谦恭,但她以为既然对方吃这一套,不需要没事抬起本就不高傲的头颅。
“我如今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放心了。虽然你不能冠姬姓,但在这府里,你就是姬氏千金,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一点。”这是老夫人的许诺,“至于莲园,你也不用急着搬出去。我估摸着你大伯母还会以你为借口拖莲娘住客舍几日,你就当帮她出口气。她其实并非坏母亲,就是心眼小了些,老记得不好的事。”
她就知道人口多的大家庭不可能完全相亲相爱,不过这么些日子看下来,好像也不似她以为得那么勾心斗角,除了小纠纷,姬氏成员总体和谐。最重要就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强势,令子孙不敢过分作乱。
就这么,采蘩领了个多留莲园几日的任务回去,心想不难做到,谁知没多久就来事了。
第二日清晨,采蘩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她不习惯问人怎么回事,披了件厚锦走到屋外,自己要看个究竟。
桃枝睁着没睡饱的双眼,叉着腰气结,“你……你们到底什么人啊?我都说了小姐还在睡。”
对方七八人,为首一个高挑的婢女,身后那些看似气势汹汹,她却脸上带笑,“听说莲园的客人今日要搬到墨月堂去了,我们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雨清则好气又好笑,“谁说小姐要搬,新屋子油漆味还没散尽,大夫人要我们多住几日呢。”
“主人家客气,客人居然当真,不太好吧。”高挑婢女比雨清高一个头,睨视她。
啾啾鸣山,跃悦少女,子望蝶翅,可望女兮。
啾啾唱山,踏青枝上,女望蝶飞,子于何兮。
写这样美妙情诗的女子,悄然远逝了?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会很晚,请明早再看。
第82章小打小闹来怡情
一个晴朗的春早,采蘩成了鸠占鹊巢厚脸皮的客人,风微凉,她将衣襟拉拉紧,呵笑出声。
雨清回头看到她,急忙道,“婢子无能,吵醒了小姐。早上气候仍凉,请您赶紧进屋,以免着了风寒。”又高喊雪清杏枝说小姐起了。
莲园主人的婢子对采蘩还算态度和缓,福身道,“不知采蘩小姐还在睡,因我们小姐一向醒得早。我们怕赶不上帮您搬东西,吵到您了,真是对不住。您只管去梳洗用饭,我们在园子里等着,等会儿您需要帮忙,说一声就行。”横说竖说,就是要搬走的。
雪清和杏枝出来瞧见这阵仗,不由眼直了。
“小姐,怎么回事?”雪清走到采蘩身边问。
桃枝正火着呢,抢过去答,“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人,口口声声说是莲园的主人,要咱们滚蛋呢。”
高挑婢子不慌不忙,“小丫头,我可没说过让你们滚那样的话,别恶意曲解了。昨日我亲耳听见今日采蘩小姐就要搬到墨月堂去,难道不是?”
“你听谁说的?”采蘩嘴角含笑,目光却清冷。
“老夫人。”高挑婢子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莲园归谁管?”采蘩再问,笑容中有不能错辨的嘲意,“是大夫人。你小姐什么时候能搬进来,最好还是去问问她的好。”
高挑婢子一愣,神色顿时有些犹豫,“可是……老夫人她明明……”
“大夫人是你小姐的母亲。这莲园是长房所管。”再明显不过的事。她不懂晚两日搬进来就让那位姬三小姐那么无法忍受吗?“再说,莲园的主人已不是你小姐,而是大夫人,千万别弄错了。”
高挑婢子惊退一步。以为今天就能搬的,但有个多嘴的小厮说她们还得再住客舍几日,所以忍不下这口气。打听到采蘩在姬府算不上主子,所以一大早带了人来给下马威。这时才发现自己太急躁了,原本说好的事变卦根本跟眼前这位妖里媚气的姑娘没关系。离开姬府再久,她怎能忘了大夫人对小姐不待见。
“就是,大夫人昨晚让人来嘱咐我们小姐多住几日再搬,免得新漆味熏坏了人。你们一大早跑来嚷嚷,简直岂有此理。我这就禀报大夫人去,瞧瞧谁有道理。”桃枝抓住风向就要跑。
高挑婢女急道,“拦住她!”
桃枝立刻被挡住去路,逼得她跳脚。
“小姐,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对不住,我们这就走。只是还请您不要将此事告知大夫人,以免伤害她和我小姐的母女情。”高挑婢女很会说话,还很忠心,“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牵连其他人。”
“我和这四个丫头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不过有没有别人看到你们大清早扰人清梦,我们可管不了。”采蘩始终心情不坏。怎么说呢?她还挺喜欢这种事,让死气沉沉的姬府看上去生动得多。小打小闹,可以怡情。
高挑婢女秀眉皱紧,暗喊糟糕,一声走。
“等一下。”采蘩还有话要说,“麻烦你转告你小姐,她书房里的那些经书让我住得没那么无聊呢。还有窗外那道风景。美不胜收。”
婢女猛然回头,好似呼吸不畅,神情僵硬,“你!”
“走吧。”采蘩的冷面犹如冰霜,寒人骨髓,“再有下回,我会送一本给大夫人看去,相信她定会惊——恐交加。”
婢女心里慌张,过园门时,让门槛拌了一跤。听那七八个人的惊呼,似乎还摔得不轻。
桃枝跑上去把门拴插上,回头撇撇嘴,“活该!主子都已经嫁出去了,她还敢跑来趾高气昂的。怪不得大夫人不喜欢三小姐,有其主就有其仆。”
“走了就算了。”雪清不随意在背后说人闲话,“三小姐虽然不讨大夫人喜欢,但大老爷,还有老夫人对她不错。因她极其孝顺。老夫人有一回病了,她在菩萨面前以食一年素食换取老人病愈,结果老夫人病好,她真就吃了一年素。大夫人也就为难得了她一时,大老爷要是知道,势必会帮她说好话。到时候,就真来给咱们挪行李了。”
“好似咱们没更好去处似的。”桃枝鼻子出气。
“好人都让别人做去了,我成了坏人。”采蘩冷笑,“对了,你们知道三小姐的娘亲怎么了吗?”
还是雪清答,“听说大夫人怀六公子的时候,三小姐的娘在安胎药里放了慢性毒药,虽然后来被发现,但仍害大夫人难产,六公子一生下来就成了痴儿。”
采蘩没想到姬莲的娘居然狠毒如此。
桃枝插嘴,“我娘说,因为大老爷当时特别偏宠三小姐的娘,让账房给她的吃穿用度和大夫人一模一样。所以,三小姐的娘就不满于妾位,想要当正妻了。”
“后来呢?”妻妾,妻妾,一个要欺,一个要窃,平和相处都是自欺欺人。她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唉——
“后来老夫人把三小姐的娘卖给一个商人做妾,没过一年,就有消息说她娘得病死了。还是孩子的三小姐就由大夫人抚养,但大夫人连带着不能原谅她,特意将她放在离大房很远的莲园不闻不问。”雪清如此听说。
“这么做,也许对三小姐来说是好事。”所以才情未受到拘束,感情仍可以描绘,在枯燥乏味的经书中藏了那么活跃的思绪。
“可三小姐这次回来后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从来不争不闹的。”雨清还记得一些。
“争,不争,总有缘由。”采蘩朝身后书房走去。
“小姐要准备洗漱了么?”终于轮到杏枝说一句。
“还早,你们也再去睡一会儿。”她得多看几眼那些书,以后就难见了。
再说那婢女领着丫头仆妇们回到客舍。正遇到起床的刘婆子。
“芬儿,天才亮,你带着人从哪儿回来?”她奇怪。
“没去哪儿,四处转转。看府里有什么变化罢了。”芬儿没说实话。
“你昨晚值夜,小姐还没醒,你怎能到处乱跑?要是小姐叫人端茶倒水如何是好?”刘婆子觉得芬儿疏忽。
“我已经醒了。也是我让芬儿去莲园瞧瞧的。”门里出来一个人,鬓发早就梳整,装束素雅大方,昨日的虚弱让坚韧的面色取代,是姬莲。
刘婆子吃惊,“去莲园作甚?”
“那个叫采蘩的不是要搬到墨月堂去了吗?我让芬儿过去帮忙。”姬莲转身再走进屋去。
“可是,昨夜那小厮不是说我们还得多住几日?”刘婆子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主子的用意,“小姐,你心过急了。”
“我是急。我怕要是不让她赶紧搬,我就再也住不回莲园了。”姬莲神情却一点不急,嘱咐小婢端早膳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到留书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过两日就追到家门口了。我如果还在客舍,心里就没底气。”她要回莲园,那是她的地方,永远。
“小姐——”刘婆何尝不知,所以只得叹气,“我看你还是跟老夫人或大老爷先说实话。您可是姬氏千金,受那么多委屈。老夫人和大老爷不会不管的。”
“千金?”姬莲自嘲一笑,“只有你们这么以为罢了。那女人上来就给我使威风,祖母一句话都没说。至于父亲,只怕我这回做的事他也会难以谅解。”
姬莲见芬儿脸色难看,问道,“怎么。那姑娘不肯搬?”
芬儿想了想,“她说莲园主人不是小姐你,而是大夫人。如果我们要搬进去,应该先问过大夫人。她还说——还说——”
“以我对这府里人的了解,以为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孤女,想不到如此厉害,是我低估了,让你受委屈。”姬莲是个好主子,“她还说什么?”
“她好像知道那些经书里面是什么,还提书房窗外风景好。说如果下回我们再莽撞,就拿本书给大夫人瞧去。”芬儿咬唇。
啪——姬莲拍桌子,“她发现了?”
“那时候我就让小姐你把那些书烧了,可你说莲园偏僻,大夫人对你憎恶,不会再踏足一步,就算有丫头打扫,也识不得字。看,有麻烦了吧?”刘婆子摇头。
不,她怕得不是那些经书皮下的志怪小说,而是书房窗外风景好那一句。姬莲紧紧锁眉,片刻后突然站起往外走,饭也不吃了。
刘婆子急唤,“小姐去哪儿?”
“去莲园。”找那个采蘩!
刘婆子不知道原因,只觉得不妙,连忙阻止,“小姐,刚才芬儿带人去过一趟,可能已经惊动了大夫人。你要再去,会让她以为你目无尊长。忍忍吧,顶多几日,我会请雯婆子找机会跟老夫人提一提,回莲园是迟早的事。”
婚后第一次回娘家来,姬莲并没有打算再回去。丈夫是个色中饿鬼,对她没兴趣,只对不正经女人有兴趣,还一个个往家娶。公婆压根不管,明说她不能为丈夫传宗接代,丈夫当然会娶姬妾进门。她受够了,借四叔四婶的事说回家探亲,其实留书一封自求下堂,让丈夫再不要来找她。
她想念莲园,觉得在那里才能找回自信和希望,也因此,不能让人毁了一切。
只是,当她到莲园时,采蘩却已出了门。
而且,突如其来。
第83章麦子,板车和大小姐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晚上10点左右。
采蘩步出门外,四下看看。
“采蘩小姐。”门墙不远,一道身影从板车上跳下。像小麦一样的肤色,像小麦一样的酒窝穗,细细柳线目,是保诚信局那个不太会招揽生意,却让人实心实意相信他的伙计麦子。
采蘩走过去,双眼含笑,并非刻意为之,但面容便由此生娇艳,“听说是你来找我,我还以为弄错了,想不到真是。不过,你还真有本事,能找到这个小门来。”突然眼一亮,“莫非为我义母送物件的信差回来了?”
麦子摇摇头,面露悲戚,“义真侯义女孝爱无比,市井流传着你的事呢,只要稍作打听就知道你住姬府哪边。我来有两个消息告诉姑娘。第一,负责护送你义母寄物的两位信差大哥已经找到了。”
采蘩顾不得自己有什么事值得在坊间流传,神情凝重,“找到了?莫非――死了?”
麦子微愕,“你怎么知道?”
“看你面色悲痛,并无半点找到的喜悦,所以我猜的。”采蘩的心渐渐沉到底谷,“可知他们的死因?”
“似乎遇到了水贼。邻郡的官府在他们身上找到保诚的信牌,让老板去认领。老板说他们浸泡江里太久,几乎面目全非了,只能大概辨个模样。两位大哥都有家小,遭遇此等灭顶之灾,那些水贼实在无人性。”麦子握紧了拳头,禁不住颤抖。
真是水贼么?采蘩不好说,暗自沉吟。
“采蘩小姐,虽然这是个坏消息,可我还有一个消息,却可能是好的。”人死不能复生。麦子深呼吸掩埋悲愤情绪。
“哦?”死无对证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我有一个邻居,平时不务正业,专发死人或无主的财。他有段时间没回家,今早出门居然撞见他。他喝得醉醺醺,说这回跟老大捞上不少好货,其中还有姬氏族徽的箱子两只。”麦子见采蘩眼睛睁大,便道。“我也想这是真巧了,就问他箱子如今在哪儿。他醉糊涂了,问什么答什么。说他老大拿到暗市找买家,他等着分银子。”
“他老大是谁?暗市又在哪儿?”性命攸关,采蘩也要焦急。
“我不知道他老大,但知道暗市在哪儿。小姐要是不怕,我可以带你去。”麦子拍拍板车,“只要你不嫌马瘦车硬。”
采蘩今日穿着正好简单,宽袖紧腰落地大裳裙,颜色灰中调粉。看似不挑眼。她又是苦过的,别说板车。就算走远路也不会抱怨一个字。二话不说,双手撑坐上去,拍拍旁边空位。
麦子好不惊讶,“小姐坐得了板车?可有一个时辰路呢。”
“只呼我名即可。”采蘩今生不会否认自己的卑微出身,“我原本就家境不好,并非你想的娇滴滴千金小姐,上来再说吧。”
麦子连忙跳上去。动作轻巧,一拽长缰绳。瘦马倒是不慢,四蹄交错。不一会儿便行出了巷子。
两人却都不是呱噪的。采蘩问了暗市的方位和有多远,而麦子答了南城郊外。然后就静过一路。直到经过一个熙攘的大坊街,听到有人喊采蘩,沉寂才被打破。
“好像是对面二楼。”麦子看采蘩东张西望不得其法,出声提醒道。
采蘩顺着麦子的手势过去,果然是老熟人了。向琚,秋路,千羽,还有自那日同船之后再未曾见过的阴险面西驰。喊住她的,是双手抓栏探出身来的秋路。不披袈裟,却也没戴假发,原来光亮的脑袋已长小半寸黑发。看来他是打算当真俗人了。
向琚侧坐,单臂挂栏,折起,搁着下巴,嵌在玉色面庞上的墨眼凝看着她。
“妹妹多娇贵的人儿,怎么坐起板车来了?”秋路眉毛耸啊耸,“姬府若是不给你派马车,你给哥哥传个信,要八抬大轿,还是十六抬,哥哥立刻亲自送上门去。”
“还好你没当和尚,否则佛门还能清静?”采蘩白他一眼。
千胖子哈哈笑,“和尚,我就爱听她说你,那嘴利得让人听了要拍手叫好。”
秋路作势要踹千胖子,“去,作你的画去。”
“画什么画,有人跟你一样,因美人芳驾而按奈不住,我画背不成?”千胖子对采蘩友好一笑,离开栏边坐回去了。
秋路看一眼向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冲采蘩道,“妹妹到底去哪儿,哥哥说话当真的。”
采蘩想让他别哥哥妹妹乱喊一气,但大街上人来人往,她不要再惹了更多侧目,“心领了,不必劳烦,你们自管接着乐。”
麦子轻喝,缰绳抖开,不消片刻板车就转过弯去了。
“这丫头实在很没良心,兰烨你说呢?”秋路重新坐规矩了,“即便义女身份尚未办正经仪式,也算我们都知道的事,怎么出门又是如此寒碜?”
兰烨一个眼神,知雀即刻送茶到他手里,“那你得去问姬府里的人。”
“算不上寒碜,不过素气罢了,倒是坐板车出行确实怪异,且与小厮并肩,让人觉得她甚无教养。”西池的评价虽扎下去见血,却是中肯的。
“她要是在乎教养面子的那种人,我才会觉着没意思呢。矫揉造作,动辄有礼的大家闺秀随处可见,有几个能让我喊声妹妹?又有几个能让美玉公子回头?”秋路眨眨眼。
“回个头算什么,比不上有人连和尚都不当了。”向琚笑抿入茶。
“小人。小心眼。”秋路嘻嘻骂他,神态坦然自若,“我不当和尚是因我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俗人,与谁都没关系。”
千胖子左瞄瞄右瞥瞥,“回头的也好,回俗的也好,这墨汁都干了,还要不要本大师给你们画像?”
四人放下采蘩不提,但知雀悄悄退出去,叫来一个随从,附耳嘱咐两句。那随从迅速领了两人下楼。
暗市是一条很小很破的街道,两旁屋子像样的找不出几间,多东倒西歪,破墙烂瓦。尽管如此,却挤满了店家,卖什么的都有。因为旁边就是河湾,很多卖鱼的小贩,让采蘩闻着一鼻子的腥。
麦子怕采蘩受不了脏乱,走几步就回头说,对不住,快到了。
“街尾最后一家吧?”采蘩一直在留意,发现那家进进出出的人中有些衣着不错的。哪怕刻意穿得不起眼,仍摆脱不了有钱人的姿态。还有些古怪的,一出来就穿斗蓬拉风帽,生怕人认出脸来。
“小姐好眼。”麦子显然知道采蘩如何看出来的,“居然用五味铺子来遮掩,我真不明白店主想什么。”
“五味铺子?”说得采蘩也想笑,“许是想让人以为他家的酱油特别香,慕名而来,自然什么人都有了。”
麦子浅浅酒窝显现,“小姐说得是。”
她不肯直呼其名,采蘩不强迫,只问,“你认识店家么?”
“有一次大哥有些货托他卖,我站在店外看了一眼,说不上认识。”麦子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兄,“不过,大哥那时也是头次来,他似乎不挑客的。”
那时在船上听蟒花说江湖上买卖的黑白门道,有些只做熟客生意。采蘩怕五味老板也是谨慎小心的人。想着就进了门,鱼腥味被一股子刺鼻的酱醋味冲淡,已经站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四面五味调料。
“有人吗?”麦子看不到人影。
无应声。
“可能正待客。”采蘩猜道。
麦子点头,给采蘩搬过张椅子来,“小姐坐着等吧。”
采蘩则拿了柜上的大茶壶和碗,一人一碗热茶,“边喝边等。”
茶喝半碗下肚,突然一个装满黄酒坛子的柜转开大缝,从里面走出两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肚富客并不令采蘩在意,但后面那位白皙堆笑的青年,右眼罩黑皮片,眉上眼下一条可怖的长疤,让那笑看起来有些虚假。
麦子轻轻对采蘩道,“就是那个有疤的。”
“显而易见。”采蘩一挑眉。
“陈老板,你再考虑考虑吧。这样的货色不多见,价钱已经很低了,你得赏人一碗饭才能常来常往,是不是?”青年躬身笑道。
“再低一成,我立刻给钱。”陈老板还想压价,“我每年做你多少买卖,这么点好处都不肯让步。”
青年转头过来看到店里坐着两人,正好,“陈老板,咱俩谁也别着急。要不你等过了这阵忙的时候再来?就算它让别人买了,总还有更好的,到时候保准给你个好价钱。”
陈老板也看到采蘩和麦子,虽然第一眼觉着两人没本钱跟他争,但话说出来却急,“好,好,就按你说的价,真是――你小子可够犟的。”掏出张票子来,“今晚上就给我送来啊。”
青年飞快瞥一眼银票,大掌扫进柜下,“陈老板,如今生意不好做,我也是没办法。”
陈老板咧咧嘴,“全天下买卖人没生意了,你一定还兴隆着。”拱手而出。
疤脸独眼终于看正了采蘩和麦子,“不管两位买油盐酱醋哪一种,可别像刚才那位,一瓶酱油都跟我讨价还价。还一成?当自己大老板呢,直接说少一文钱会要他命一样。”
麦子喝呛,猛咳。
第84章一个有良心的奸商?
“老板贵姓?”旁边的麦子咳得坐不住了,采蘩清清冷冷问道。
“什么老板?这么家转身都难的铺子,糊口而已,小姐叫我疤眼行了。”青年上前来补茶,很是殷勤。
“疤眼?”近看之下,采蘩才发现这人其实相貌俊秀。
“疤脸独眼,不就是疤眼嘛。”说完话,青年的笑就仍维持到原来的弯角。
“不累吗?”麦子咳完嘀咕一声。
“待客以诚,不累。”疤眼回答着麦子的嘀咕,始终对着采蘩,“小姐想好买什么了么?”
“我在找两箱东西,听说被送到你这儿来了,所以过来——取。”采蘩知道,跟这样做两面生意的人,就得开门见山。
疤眼突然不献殷勤了,走回柜台后面打算盘,“小姐还是想想好,说话不清不楚,我没法招待啊。”
“数月前,我义母托保诚信局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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