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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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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辉连连称是,“再如何我行我素作怪,自家人的事还是会管的,大姐你就放心吧。”笑佛脸下自私心,他并不没有悲悯胸怀。
从知道他冷眼旁观秦筝跪在店外求纸,采蘩就心知肚明。不过童氏和颜氏,也只出了一颗相对纯净的慈心。其他人,包括看似惧内的童老爷,个个一把小算盘,但那不意味着他们不好。常把自己无辜挂在嘴边的人,多虚伪假面,对谁都在暗地里挑剔;而坦然承认自己作怪的人,时而非常慷慨给予情感,哪怕只是对某些人而已。
第二日清晨,采蘩,姬钥和雅雅一起送童度夫妇上船,倒是颜辉一大早就不见人了。童老爷很舍不得,千叮咛万嘱咐让姐弟妹三人到杭州过夏天。
采蘩答应,却没能做到,此乃后话了。
童夫人趁两个孩子在跟外公话别,对采蘩道,“新杭会每两个月举行同商合聚,我交代过冯斡下回由你出席,是极好的学习场合,也能为你自己打开局面。仍是这话,商人圆滑但有尊严,如何把握你得自己琢磨。”
“是。”采蘩答道。
童夫人拿起采蘩腰间的宝石花,手指轻轻摩挲而过,“睹物思人,芷娘已不在,却多了你,我真心高兴还可以挂念它。采蘩,但愿有一天你能为自己是这枚宝石花的主人而骄傲,和童采蘩这个名字牢牢在一起,永不可分。”
去杭州的船离了港,采蘩久久站在那儿,看白帆成了一只小小的蝴蝶。
“姐姐,外祖母对你说什么?”姬钥见她站那么久。
童夫人看出来了,看出她对童姓的不习惯,对新家人的谨慎迟疑,对宝石花象征的意义不以为然,所以告诉她,别急,慢慢来,直到全心接纳这一切。
“钥弟,你的外祖母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颜氏的光辉让童氏罩得密密实实,惟有至亲能感受她的智慧和广阔的胸襟。
“什么我的外祖母,她是你祖母,比我这外孙还亲一层呢。”姬钥学大人,背手而立。
采蘩愣了愣,轻拍他的头,“你可真会说话,将来靠一张嘴就能赢了所有人,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天赋。”
姬钥在她拍第二下的时候躲开,“不是这张嘴会说,是我头脑聪明,所以别拍笨了。”背上突然也遭拍,回头看到雅雅笑得调皮,他叫,“你看看,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妹跟你学坏了。”
采蘩抱起雅雅,两人一起朝姬钥作鬼脸。
姬钥莫可奈何,仿佛能预见若干年之后,将面对两个让他莫可奈何的采蘩。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童颜居,迎面来了颜辉。
“舅姥爷,您一大早就出门,外公没见您送他,唠叨了好一阵。”姬钥和颜辉的感情很好,不存在隔代的疏离。
“钥儿,在这儿多住两日,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点新奇玩意。”颜辉也很疼姬钥。
姬钥看看采蘩,本来今天是要回姬府的。
“看你姐做什么?她自顾不暇,昨日答应别人要一早去个什么地方的,现在日头都老高了,她还在家里。”颜辉笑出白牙。那是他真笑了。
采蘩不慌不忙,“我没忘,不过送行比那个什么地方重要些。而且,让我一早去,又没说什么时辰,只要晌午之前,不都是一早么?”
“原来你故意拖延。怎么,心里七上八下?”童氏夫妇一走,颜辉在家里就不装长辈的样子了。
采蘩不知道他如何看出来的。的确纸官署她听过很多遍了,但从来没进去过,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进去造纸。因为不知道,所以刻意缓动身。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啊,不对不对,你就是一把刀。那就更没什么怕的了,只有你砍别人的份。”颜辉叫来米思,让他在门外备车,“丫头,赶紧换身轻便衣服,别磨蹭。你这回去,还有我童氏的颜面,让人以为你摆大小姐的架子,多惭愧。”
采蘩眯眼,“舅姥爷这是赶我走?”
“对,赶你走,快走,我可以带两个小的玩去。”颜辉一手拉一个往外走,“说好了,你们多住几日,你记得派人给姬府送个信。”
人,跑光了。
让她送信,他当两面好人?不过姬府里的长辈们正因为姬莲的事焦头烂额,可能还希望不相干的人避出去,于是采蘩让桃枝去送信,顺便探些消息回来。
换了身窄袖裹腰,式样简单的绸布直裙,云般的发式全拆下,用绿带扎成颈后一束。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可这身是不是太朴素了?”雨清左看右看有点不满意。
“我是去干活的,又不是赴宴。”采蘩转个身,抬起双臂抡圆圈,又跳了两下,感觉活动得开,走两步却发现雨清和雪清跟着她,“放你们一天假,不用和我一起去。”
两个丫头停了步,跟采蘩有段时日,已经知道她打定的主意无人能动摇。
门外,米思已经备了一驾单马车,“小姐,舅老爷吩咐车不要大,您看这行吗?”
采蘩好就好在苦出身,没有大小姐的娇气,也明白颜辉的良苦用心,“挺好的,看来我得学骑马了。米管事,吉祥楼的事办得怎么样?”
米思答道,“办妥了,吉祥老板听说是大小姐你要买,又便宜一百两银子。”
“你去一趟牛府……”采蘩交待了好一通,突听前面有车轮声转地,抬头认出那是向琚的马车,“米管事,你去吧。”
米思点头,躬身进门。
知雀跳下来,笑眯眯的脸蛋,“采蘩小姐,我家公子请你上车说话。”
今天第二更。
累得不行,评论区只能等明天管理了。可怜,半个月过去,仍一章存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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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采蘩,嫁我吧。
清风拂面,捎带花香。
采蘩拨鬓边细发到耳后,走下台阶,“这怎么好呢?一男一女同车,别人会说闲话。知雀姑娘但转告你家公子,今日我有事,改日再请他来坐。”
知雀伸手挡住去路,早就有备而来,“怎会是一男一女?知雀也在啊。且公子知道采蘩姑娘要去哪儿,专程来送你过去,一点也不耽误你的正事。”
“知雀姑娘,你家公子若是对我非礼,你会站在我这边么?”采蘩似笑非笑,媚眼轻抛。
知雀没想到她明明白白说出这种话,顿时语塞,但见她等自己作答的神情,挤出几个字,“那……那个……”突然转过弯来,“公子怎么会非礼你啊?”
采蘩粉面桃花笑,“小姑娘,姐姐教你一句话,男人只要动了歪念,就算是神仙美玉也会忍不住下凡来,而你家公子念头歪得才厉害呢。”
知雀憋红了脸,爆出一句,“才没有!”
采蘩媚笑变冷笑,“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采蘩姑娘何必为难一个笨丫头?她可不是你的对手。”帘子掀起,面色温和,俊美如玉的向琚亲自下车来了。
采蘩哼一声,“五公子过谦,你的贴身小婢怎会是笨丫头?”
“采蘩姑娘话中有怨,莫不是还在为上回书院发生的事生气?”向琚在她面前站定,“匕首已经回到你手,我以为你该消气了。”
“五公子不像美玉,像岗岩,多厚多结实。我的东西本该就回到我手里。再说,它是你送回来的吗?说话不算数,非君子也。我的确很生气,而且气也没消,今日没心情应酬公子,请回吧。”她不用问谁也能猜到向琚不肯还。孤客出面帮她抢回了。
知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能如此同公子说话?”
采蘩神情愈发疏淡,“怎么同你家公子说话,是我的事。你不想听,可以捂上耳朵。”看向琚面色不改,暗道难对付。
“是我错。”向琚不但不变脸,还道歉了。
看旁边知雀一副遭雷劈的样子,采蘩心想向五公子应该很少跟人道歉。
这么一来。她便不好继续蛮横强硬,“五公子,很多时候便是说对不起,也已经晚了。”
“这时候却还不晚吧?”向琚眼里晨光漾漾,“采蘩姑娘,容我送你一程,纸官署在内城,恐怕你的车夫进去后会迷路,而且,我确实有事相商。”
采蘩看向车夫央。央耸耸肩。抬个手,又作了跟从的手势。拍拍心口,让她放心。
落在向琚眼里,眸底浮上一些幽暗,遮了晨光灿烂。
采蘩没发现,但仍感觉敏锐,“五公子,若我中途想换车――”
何时起。自己竟让女子嫌弃成这样,向琚心中微有无奈,“采蘩姑娘不是兰烨的奴隶。自然想走就走,决不阻拦。”
采蘩这才上了车,一进去就道,“五公子会享受。”
车里很宽敞,两张坐下去就想躺的软卧座,一张方桌,知雀还能直身穿插,端茶上点心。
“兰烨常常出远门,自然要布置得舒服些。”向琚坐下,拿了块桃酥递给采蘩。
采蘩没接,径自端起茶杯,到嘴边又放下了。
“十七八的姑娘还有孩子气。”向琚将桃酥放回碟子,笑了起来,“怕我下药蒙你么?”
“不是,这茶凉了。”是啊,得防着下药,还好他提醒。随后知雀换了一杯茶,采蘩没有再碰。
向琚没生气,笑意更深,“采蘩,你看似脾气犟言辞犀利,其实常有小女孩儿的淘气。”
“采蘩――姑娘。”采蘩让他注意礼数,“五公子,小女儿娇态只要是姑娘家,谁都会有的。你家这只雀,我就常常觉得她很淘气呢。原来是主人喜欢看,所以宠出来的。我不觉得自己淘气,是五公子不把我的话听进耳里,明明很认真在跟你说,你却不以为然了。别怪我不事先知会,我与五公子说事是很认真的。五公子身份高贵,地位超然,我从不敢有开玩笑之心。因此,还望从此刻起,五公子不要当我小女孩。有什么事,说吧。”
知雀肩膀上下动,气得呼吸重。
向琚敛了笑意,“采蘩姑娘,那两个箱子里的东西不曾少?”认真是吗?
采蘩大而媚的美眸睁无辜得圆,“我不知道啊。箱子没到我家门口,不就让五公子抢――借去了么?”
向琚取出两张纸,“姑娘在五味铺找到箱子时,总会看一眼里面有些什么吧。我猜不会有清单?”
采蘩摇头,“没有。我想可能义母觉着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即便寄丢也不心疼,而当时她随义父又要到处走,没时间写份单子出来。”她看过那两张纸,“不过五公子倒是整理了一份。你不写,我都不知道你借过去的东西还挺多。”
“你看过箱子了。”不然怎会知道没有清单?“那我这张单上与你看过的可有出入?”
“这么多东西,我当时只匆匆看了两眼,如何记得住?”少了三样嘛。
“但你也不能确定东西没少?”正着不松口,反着问。
“……不能。”她再从心里抵抗也得承认这个人十分难缠。
“采蘩姑娘,请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事先取出过它物?”他看出她有些招架不住,逼紧着问。
“没有。”这是实话。
向琚长叹一声,“采蘩啊采蘩,我送你回姬府那天说过,望山书院与姬府只隔开一湖,离得近占得高有好处,就是姬府里发生大动静我那边都看得见。你以为我不过说说而已吗?”
采蘩咬牙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姬三小姐回娘家后住在莲园,而你在墨月堂,她比你大不了多少,又是邻居,多走动也不稀奇。不过我听到后面,真替你俩捏了把汗。怎么会从窗子里翻落出来的?好在下面有树林,你们身边各有会武之人护救。不然昨日就看不到采蘩姑娘精彩的一番评纸了。手还包着,伤得重不重?”他的卫士亲眼看到莲园里惊险的景象。
“那是意外。”采蘩却想他提到这件事的意图,毕竟看到她和姬莲掐起来,与名单好似没关系。眸子一转,抬袖捂嘴,好像在笑,“哦,五公子想说若我不说实话。要将此事禀了姬府长辈?”
“采蘩,你把我看成这样的人,未免伤我心。”向琚认真的表情摆不了,温然浮笑,“我因为担心你的安危,那日派人在姬府外守了一夜,结果他们见到姬三小姐由一个老妇人带出门,去了你我都知道的地方。五味铺。采蘩你可知她为何去那儿?
“五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采蘩不知。”她伤他的心?采蘩也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但我知道五公子对名单放不下。不完全因为替我义父不平。”
面上的笑容深了些,向琚道。“愿闻其详。”
“你姑姑是皇上宠妃,还与皇后相处融洽。”采蘩不动声色,暗中却已了解了不少,“你堂妹是四皇子妃,四皇子是皇后亲子。向氏是南陈开国功臣,对皇帝一向忠心耿耿,如今有点偏了。朝廷党争我不懂。若说错了,五公子别怪。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至今尚未立太子,身为臣子是时候选边靠。目前,也就二皇子和四皇子适合。四皇子年方十五,但聪慧贤明,为人大度,体恤百姓,有明君之相。对比之下,二皇子虽然年长成熟,却行事骄横,疑心病重,且还好色好玩。然而,他是已故皇后,可谓皇上的结发妻所生的孩子,皇上对他疼爱入骨,因此被他表面装出的贤能所蒙蔽。皇上亲征时,还多次让他监国。朝中过半大臣如今让他半收买半要挟而支持他为太子。五公子,你可别挑错了一边站。向氏一族在你手里攥着,数百条人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每见你一回,你就会让我惊艳一回。”向琚眸中星芒点点,“不过数月,你已能看清这些事。”
“五公子说话讨人中听,惊艳什么的。”采蘩反而垂眸,只留唇角一丝淡笑,“可惜,采蘩愚笨,并未看清什么,人云亦云罢了。倒是有句话斗胆劝公子,心急办不成事。你说为中丞大人查案,其实中丞大人也是四皇子那边的就是了。若我猜得不错,三年前的劫银案你们以为和二皇子有关,所以急于找出名单来确凿你们的料想。为我义父只是幌子,打击二皇子,从而扶四皇子上太子位,这才是五公子你真正的目的。”
让她看穿了!向琚不气恼也不羞愧,望着那张艳丽的桃花面,心中有所思。
“五公子即便知道姬三小姐出入五味铺,也最好不要断章取义。不过就是撞巧我买了她寄卖的东西,而她早看我不顺眼,不甘心卖给我,所以发生了争执。那东西我已经存放在你家的六宝楼,不信你大可开了锁看,与名单毫无干系。你堂堂丈夫,管起女子小心眼这等闲事,未免失身份,今后还是别再往别人家的窗户看了,若是真心喜欢,等人把夫家的事处理好,你再明媒正娶抬回去……”
听到这儿,向琚流露出好笑的神情,“如果你不是在说自己,你让我抬谁回去?”
采蘩嗤笑一声要起身,“五公子越说越不象话,我要下车。”
袖子让向琚拉住,他似乎有些皱眉,又似乎有些愉悦,“采蘩,嫁我吧。”
今天情人节(虽然我更喜欢七夕)
祝收到玫瑰的亲们珍惜这份花香。
祝送出玫瑰的亲们铭记这份悸动。
祝手里没有玫瑰的亲们感受各种幸福就在平常点滴中,心里绽放水晶花。
第121章这辈子姗姗来迟的佳公子
采蘩,嫁我吧。
这是她上辈子最想听得一句话。而说这话的人,翩翩佳公子,神仙美玉,出身地位无一不尊贵,已经胜过东葛青云百倍。
车随轮动,熏香因此摇荡,在她呼吸中辗转,吸进去热的,呼出来已冷。心动摇了一下,仅此而已。不再是那个对寻找如意郎君孜孜不倦的女子,轻轻抽回衣袖。
姗姗来迟了。
“五公子,采蘩发过誓,今生不为妾。”即便向琚没说,采蘩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嫁,不会是许她嫡妻之位。
向琚的目光刹那冷凝,这个女子变了。曾几何时,她不敢抬头正视他;也曾几何时,她因为他的怒气而诚惶诚恐。而此刻,她那般自信说出了不为妾的话。他,向琚,将来封王拜侯的向氏一族之首,便是妾,也比普通大户人家的正妻强过十分。更何况他亲许她,自会给她无尽的宠爱和地位。反倒是正妻,对他而言不过是场面上的摆设。她究竟明不明白,他说出那句话来,对他和她的意义都非同一般。而她,却拒绝得如此轻易。
他想告诉她,他从不曾开口要过一个女子,然而当视线与她清冷的神情相对,他觉得说出来不过自取其辱。心里突突怒跳,可一分火气都不能冒,至少不是在她面前。
“前面可是五公子车驾?”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外响起。
“是!”早已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震撼弄得魂魄冻住的知雀,猛然醒转,用异常的大声回答,并不问主人而立刻撩开门帘。
阳光铺得天地金灿,令向琚不由合上眼,但听一句――
“五公子,采蘩告辞。”
他陡然张眼,只看到一角素淡裙边。她不像千金小姐,上车下车那么利落。这时。心里骤响起一声――不能让她走了。那个声音很强烈,冲击着身体,令他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公子――”知雀不安而急促地唤他,但得到的是冷冷一眼。她禁不住微颤,明白那是责怪自己逾矩了。
他匆忙跳下车,不顾美玉公子的风度翩翩,拉住了刚求过亲的女子。
她回头,诧异地望着他。又看向他身后。那里很多双眼睛一眨不眨盯过来,无一例外,和她一样诧异。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胸膛起伏,情绪好似要脱了缰。
“五公子,你身后的马车里有位雍容华贵的小姐,眼珠子好像要掉出来了。”她笑容明艳,伸手却拉开他的手。
向琚回眸,见那辆马车里坐着萧静。手被采蘩拉开了,但他没有再去握。
“今日……暂且算了,改日再说。”他忘了。这是内城,随时随地会遇到像萧静这样认识他的人。难免会有不好听的传言,而他还不想因此惊动父亲,也就是如今的家主。身退一步,微躬施礼,“采蘩姑娘走好。”
央赶过车来,采蘩照样用跳的,钻进车里。再不露面。
向琚转身,面上笑如春风,神情自得。走到萧静的车驾前,却是身形挺拔不弯,“静公主要到外城去?”
萧静羞怯道声是,却难免好奇而问,“五公子,刚才那位姑娘是哪家千金?我看她从你车中出来,你二人――”到这儿,问不下去了。
“那是童小姐,兰烨与她早就相识,今日她第一次进内城,兰烨便为她带个路。偏她任性,嫌我小婢泡的茶不好,非要在这儿落车自己走,兰烨也只好随她。”落落大方君子风度,眸清目亮,没有半点令人歪想的晦暗面色。
车里还有第三人。萧静这时看到了知雀,笑道,“五公子来送画像,想来正和童小姐同路。不过她既然是头一回入内城,就这么去了,会不会迷路?”
“有劳公主挂心,不过她要去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了,应该能找得到。”向琚则看着采蘩的马车转弯,方向不错。“兰烨看公主轻车从简,可是出去逛玩?”
萧静点点头,“久闻康城美名,不知五公子能否伴我一游?”
向琚垂眸,“这是兰烨的荣幸。公主,那就由我的马车在前开道吧。”说完,头也不回,到自己车上去了。
萧静身后一位年长宫女有些不满,“此子与女子同车,还如此理直气壮,公主选婿不必考虑他,分明是风流之人。”
萧静却心头乱撞,“俊俏才子多风流不羁,只要我是正妻,何需担忧别的女人?”
“但两人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要我说,还是秋丞相长孙与公主匹配。”奶娘深得萧静母妃的信任,这次跟来为她选一门合适的亲事。
“南陈风气开放,不似北边男女严防。我们一路来,看到当街同游的男男女女还少么?”虽然来做客,萧静却喜欢上了康城。这地方不但如繁花般美丽,还有热烈的情怀,“秋路身份虽与我匹配,但我若嫁过去是他的续弦,我不愿意。五公子却不同。向氏与南陈皇族亲近,而他又深得陈皇帝器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尚未娶妻,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奶娘苦口婆心,“公主,秋公子虽然娶过妻,但他妻子去世已数年,他却仍独身,可见此人长情。长情之人温和包容,公主若能得到他的垂爱,势必后半生平顺福康。向五公子却如灼火,看似光华跳眼,却难换真情,恐怕公主嫁给他会伤心啊。”
萧静却听不进老人言,满目含春望着前面的马车。殊不知,那车厢里冷若冰窟。
知雀咬唇跪在那儿,眼泪都快下来了,“公子,婢子错了。”
向琚的脸庞仿佛玉石平滑无波,闭目养神,“你总是在认错,我有点烦了。等会儿回府,你收拾行李去四公子那儿吧。”
知雀掉了眼泪,却不敢哭出声,“公子,婢子是为你气愤不过。采蘩姑娘她半点不领你的情,而公子是婢子心中神仙般的人,岂容她任意轻忽糟蹋!”
“知雀,我说出来的话不会收回。去四公子那儿多做事少说话,等有一天你彻底改了恃宠而骄的性子,说不准我还让你回来。现在,多说无宜。”这丫头确实让他教得没了分寸,而他不会留着会拖累他的人。
知雀伏在车板上闷哭。
再说采蘩到了纸官署门前,守门小吏却不放央进去。
他显然已经知道比试的事,抱着双臂,斜睨着采蘩,“姑娘能进,是因为左大人跟小的交代过了,不过他可没说你还能带一个人来。这里是闲人免进的地方,姑娘还是打发车夫回去吧。”
“可是我的车夫如果走了,等会儿我怎么回去?”自打刚才起,采蘩的思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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