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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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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记下了,这就换了衣裳出去。”薛睿将那几本奏章放到茶几上,顺手碰了碰茶壶,发觉里面水冷了,侧头看到薛凌南斑白的发鬓,凹瘦的两颊,喉头瞬间像是堵了什么。
“祖父,茶凉了,我让人换一壶再走。”
闻言。正在暗暗思索的薛凌南。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如玉如璞的青年。略显浑浊的眼角泄露了一抹复杂,咽下了咳意,低哑道:
“你母亲晚饭时又犯病了,你这两日不要去打扰她休养,免得她看到你,再闹出些事情。”
薛睿捧着茶壶的手臂一僵,极力克制住从背脊窜上的寒意,鼻翼缩动,半边脸背着光,低声道:
“我省的,这几日不会到后院去。”
薛凌南若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靠在躺椅上,将毯子拉到腰上,朝他挥挥手。
薛睿无声端着茶壶下去了,一直到他退到门外,反手将小书房的门掩上,瞬间攥紧了拳头,屋檐下高悬的灯笼,照出他英俊的脸上,此刻满是暗沉与嘲讽。
。。。。。。
薛睿当夜去别馆见了刘昙,一番说道,又将薛老尚书的话带到,时过四更,他从别馆侧门离开,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忘机楼。
***
第二天,余舒昨晚将夏江敏批注好的几段八字姻缘删减添加,重新抄誊了一遍,今日送到侍郎府上。
邱夫人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遍,见她注解的字字切实,当中有一部分吉凶之言,与她之前打听到竟都合得上拍子——
譬如那李公子母亲不慈,这注解上便是长辈相克、不利家业,再说那个赵公子收了好几个通房丫头,这注解上便是桃花烂梗、不利子女。
邱夫人还注意到,这上面都是针对男方提出不妥,而不是拿女方八字去迎合。
最后余舒还在结尾处盖上了她的两枚印章,一枚易师印,一枚算子印。
邱夫人一面暗暗惊奇,一面又觉得信服,十分满意地合上了这份八字批注,对一旁丫鬟递了个眼神,看那丫鬟到纱橱后头去,再朝余舒道谢:
“有劳女先生,前日我得了一对玩意儿,正好赠给先生把玩。”
不一会儿,就见丫鬟端着一只四方的盘子出来,上面蹲着两尊拳头大小的金貔貅,昂首抬足,金光闪闪,雕熔的生灵活现。
余舒看这两坨赤金,不论做工,也有一二百两银价,对于邱夫人如此“重”谢,十分意外,便推辞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怎好让夫人再破费。”
邱夫人却不以为意,笑吟吟道:“女先生莫要见外,这是应当的,需知我们这样的人家,到了大易馆中求签,耗费不说,一次两次都问不清楚,哪里有你这样详细又贴心,又字字精道。”
余舒看她不像是另有所图的样子,也知道邱继明这个工部侍郎肥的流油,不在乎这一星半点,便没有再拒绝,收下那两坨金,又和邱夫人聊了几句题外话,才起身告辞。
话说回来,其实是余舒不懂得行情,她没有到大易馆找坐堂的易师算过命,还不知道那地方收费高的吓人,而且大多喜欢故弄玄虚,像她这样一针见血的,真是少之又少。
第四百八十六章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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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一觉醒来,人在天井上,身上毯子不知何时滑到脚边,枕头一旁倒着一只酒壶,地上大开的酒坛,提醒他昨夜喝了多少。
低吟了一声,他揉揉额头坐起身,爬梳了两下。
薛睿拿冷水擦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嗅着身上浓浓的酒气,想到余舒待会儿要来,便蹙眉道:“准备温汤。”
贵八道:“公子不如先吃早点,厨房都准备好了,小的给您端上来。”
薛睿一摆手,“都什么时辰了,留着午膳吧。”
贵八看着他脸色,接过了手巾,禀报说:“半个时辰前,湘王世子打发人来订了酒桌,说是瑞小爵爷和齐二公子他们中午要来,公子您看?”
薛睿挑眉,一边套着外衫,一边问他:“要来几个?”
刘炯他们要来吃席,定是要摆上等佳宴,这盛菜的盘子,装酒的杯子,都大有讲究,一定是要先说好人数,免得乱套。
“说了准备八副碗筷。”
薛睿一算计,便大概他们要带了几个女客过来,那就少不了息雯,顿时有些头疼。
他不是不知道这表妹对他心思,原先只当她年小不懂事,也没在意,可是她上一回不知从哪里听闻祖父有意和瑞家结亲的消息,闹到忘机楼里来,说的那些话,很难不使他介怀。
何况那一次还差点让余舒碰上,真不能叫他省心。
还好,余舒是下午过来。他早点将这群人打发走,免得息雯刁钻,遇见了再针对她。
薛睿倒不怕余舒吃亏,就怕息雯口无遮拦,惹来误会。
薛睿洗去一身酒气,薰了一炉旃檀,梳理整齐地坐在书房,翻看余舒前阵子改好的一本账册。等着刘炯他们来人。
差一刻不到正午,前楼客源人满,楼后依然安静,贵七从前院通往后院的垂花门里小跑到薛睿房门外禀报。
薛睿收起了账册,走到门外,刘炯一干人是有说有笑地进了后院。
“睿哥!”冯兆苗先呼一声。两步蹿到了薛睿面前,“还以为你闷在大理寺不出来了呢,公事都忙完了?”
薛睿点点头,一拍他肩膀,看向那边几人,头一眼扫过去,便注意到刘炯瑞林他们后头跟着的那三四个身穿男装,抹的油头粉面的小姑娘,再一眼看去。就留意到了息雯亲热挽着的那个人,目光一顿,嘴角的笑淡了担“睿哥,今天这一顿可要你请,瑞林他昨日得了刑部的正职,现在同你一样,也是五品的命官了,”刘炯笑呵呵地推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瑞小爵爷,道:“以后你们一个在大理寺查案。一个在刑部办案。兆苗再不必担心闯了祸被捉去见官了,哈哈!”
“我才没那么闹腾呢。世子爷没打听我也在军中领了差吗,如今咱也是做大事的人。”冯兆苗恼羞地辩驳,惹来众人一笑。
薛睿向瑞林道喜,引着众人往楼上走,几个女扮男装的千金小姐落在后头。
息雯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高高束着发辫,挽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娇滴滴人儿,咬耳朵道:“珠儿妹妹,我就说了要你来吧,见到人可是高兴?”
瑞紫珠听她一句话,再瞅着前面颀长背影,脸上一片通红,无措地垂下头,道:“郡主莫取笑我,我、我是陪哥哥来的。”
“呵呵,”息雯勾着嘴角,眼中划过嘲色,手上却亲亲热热地勾着她上楼。
酒桌上,一席人酣畅,满满一桌珍馐美味,没动几道,倒是酒水来来回回去了两坛,冯兆苗一脚踩在凳子上,正比手画脚地讲着他在军营里遇上的怪事。
说到了一个百夫长半夜起来小解遇鬼,被掐了脖子的事,吓住了在座几个姑娘,虽是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听他讲完了。
息雯把面前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光,站起来,道:“我到外面透透气,你们继续听他瞎讲。”
冯兆苗阴测测地笑,吓唬她道:“你不信,小心待会儿就让你撞上。”
息雯“啐”了他一口,道:“晴日朗朗,哪里有什么鬼怪,我才不怕。”
说罢,她飞快地看了薛睿一眼,就扭身出去了。
薛睿正在悄悄将手里的酒倒进桌底下的痰盂里,便没注意她这一眼打量。
而息雯离席后,并未走远,就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看到有伙计端菜路过,便把人叫住,手里递了一张卷起的字条过去,连并一粒金豆子,低声交待道:“悄悄拿给大公子,莫让别人看见。”
那伙计也不是别个,正是贵八,看了看息雯手上东西,便接了过去,应诺一声,端着菜进了前面屋子。
雅间里,薛睿刚刚挡了刘炯一杯酒,放下酒壶,就见伙计把菜送他身边端上,一闪神,他手边就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耳边细声道:“公子,是郡主。”
薛睿若无其事地夹着纸条,藏在掌心打开,低眼看去,下一刻脸便冷了。
‘三年前,观海楼,我看到了。’
手掌用力一握,薛睿抿直了嘴角,眼里隐隐蓄起风暴,再抬头时,脸上又挂上温文浅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肺片,手一抖,掉落在衣上,惹来几人目光。
“我去洗一洗,你们先喝。”
他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桌上无人察觉他刚才异样,只有一道目光,羞羞怯怯偷看他背影。
薛睿到了外面,看一眼空荡荡的走廊,朝前走了几步。径自上了三楼,转过楼梯角,就看见息雯火红的衣装,徘徊在天井外面,看到他来了,便甜甜冲着他一笑。
薛睿表无表情地推开临近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息雯紧随其后。不忘将房门掩上,一转身,就迎上了一双漆黑迫人的眸子,害的她心跳短了半节,明明察觉到此时眼前这男人的危险,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容不得她后退半步。
“睿哥,字条你看了吧,我告诉你,三年前在宫中,十公主不是被瑾寻表妹害死的,我亲眼看到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薛睿盯着她的脸,沉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三年前,皇后所出的十公主在宫中倍受宠爱。皇上属意年少有为的尚书府大公子尚主,谁想十公主却在指婚下达之前,就从观海楼上失足坠下,掉进湖里,而后伤寒不治过世。当时宫中有个小太监指认,是进宫给公主作伴的薛家小姐,因为同十公主起了口角,所以失手将公主推下楼。
皇上一怒之下,未经查明。便让薛家上下七口人。包括薛贵妃在内,跪在苏流宫前一整夜。为十公主之死认罪,差点抄了他们满门。
后来皇上怒气消减,才使大理寺介入,奈何那个小太监投井自尽,终究是死无对证,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薛凌南是朝中肱骨大臣,侍奉过三代君主,皇上气消了以后,便只当十公主是失足坠楼,没再追究薛家责任。
薛家是没有从此败落,保住了满府荣华。然而,本来就双目失明的薛大夫人,却因此重病一场,差点撒手人寰。薛瑾寻则因过度惊吓,性情大变,终日唯唯诺诺,躲在房里不敢出门,成了半个哑巴。
薛睿一回想起那年事情,便从脚底开始升起一股阴冷,顺着他的脊骨慢慢爬上脖颈,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掌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
睁眼闭眼,都是温柔和蔼的母亲发疯地拍打着他,咬着他的手臂,恨不得食他骨吃他肉的样子。
“你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不仅告诉你,我还可以帮你作证,还瑾寻表妹的清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息雯目光闪烁着,她一心盘算着如何借此机会和薛睿讲条件,并未察觉到他整个人渐渐变得阴翳,乌黑的眼珠,深的可怕。
“你既然看见,当年为何不曾开口?”
息雯脸上一僵,讷讷地低下头去,“我那时还小,看到十公主从楼上掉下去,吓坏了,后来我对父王说起,他便要我缄口,不许我对任何人提起那件事。”
“你想让我答应你何事?”
息雯十根手指纠缠在胸前,咬了咬嘴唇,忍住了没有把她的计划告诉他,而是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想到了,会和你说。”
薛睿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道:“那就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吧。”
听到他这句话,息雯暗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额头上竟出了一层汗,才感觉到这屋子里闷闷的让人不舒服。
“那、那我先下去了。”
只怕薛睿反悔,息雯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心情陡然一松,便迈开轻快地步伐,下到二楼时候,正好遇见从一楼走上来的余舒。
两人撞面,皆是一愣,息雯最先反应过来,嘴角噙着冷笑,“哼”了一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背着手往走廊那一头去了。
余舒在前面是听林福说了这一干人来喝酒,看到息雯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只是――她抬头看看楼上,心生狐疑,便没有照原先的打算回房去等薛睿,而是搭着扶手,上了三楼。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第二间半开的雅室,推门而入,一眼望到坐在门厅交椅上的薛睿,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想想刚才在楼下遇见的息雯,皱了皱眉毛,猜测他们两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上前去。
“大哥,你怎么坐在这里?”
薛睿听到余舒的声音,缓缓抬头,看着她走近。
余舒走到他身前两步时,便看清楚了他眼中布满的红丝,下颔绷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高大的身躯竟然在微微发抖,嘴唇一片紫青,不见半点血色。
她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
“是怎么啦?你别吓我啊,喂!”
一边说着,一边轻拍他的肩膀,给他胸口顺气,手忙脚乱了半晌,情急之下,就要出去喊人帮忙,两手刚离了他,还没转过身,就被他猛地一把搂住了。
薛睿死死圈着余舒的腰背,手臂用力地几乎要勒断她,就这么抱着她,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一口气总算从胸口提了上来,一如挣扎着浮出水面的生还者。
“阿舒,别走。”
余舒何曾见过薛睿这般脆弱的样子,听他沙哑地祈求声,心里勾疼了一记,便抬手落下,抚摸着他僵硬的后颈,一下一下,就像是哄孩子一样,低头轻柔地说道:“大哥,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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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少年薛睿(上)
在余舒的安抚声中,薛睿总算冷静下来,手臂力道放松一些,可仍是环抱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平复着心情。第一,再说楼下那一桌人,久久不见薛睿回来,就让冯兆苗出去找人,而息雯因为下楼时候遇见了余舒,心想着这会儿她和薛睿应该在一起,心头不悦,就插嘴道:“我看见睿哥上了三楼,你去找找。”
冯兆苗放下酒杯就出去了,刚巧这会儿走廊上没人,他畅通无阻到了楼上,走到第二间房门口时,朝里一望,就看到薛睿和余舒正搂抱在一起,当场就呆住了,傻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余舒很快就发现了门外面的冯兆苗,也不忙推开薛睿,而是若无其事地问他道:“楼下散摊子了吗?”
冯兆苗愣愣道:“没、没呢,他们让我来找睿哥回去喝酒。”
余舒低头看看薛睿,对他道:“你回去就说,薛大哥有事情先走了,让他们不用等了。”
“哦、哦,”冯兆苗听话地转过身,刚抬起脚就发觉哪里不对,猛地扭过头,差点闪了脖子。
“睿哥他这是怎么了?”
余舒拍拍薛睿的后背,说:“没事,酒喝多了。”
“唔。”冯兆苗眼神四处乱瞟,忍不住落在他俩身上,脑中灵光一现,就回忆起一幕画面:过年元宵佳节,这酒楼刚刚开张的那一日晚上,就在这黑乎乎的楼道里,睿哥拉着莲房的手下楼。
冯兆苗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就说哪里奇怪,原来是他们两个好上了!
“兆苗,你下去后,记得帮我喊一个伙计上来。”
“啊。嗯!”冯兆苗挠挠头,又使劲儿瞅了他们两眼,才晕头晕脑地走了。
余舒倒是没有特意叮嘱他不要乱说话,冯兆苗这个人,她还是信的,表面上是马虎,其实做事很周道,又向来以薛睿马首是瞻。相信他不会给薛睿惹些闲言碎语。
不一会儿,贵七找了上楼,余舒使唤他去沏一壶浓浓的茶水,用冰泉泡着,再打一盆清水上来,亲手给薛睿擦手擦脸。又将他盘紧的头发打散,松松地束起来。
而薛睿从头到尾未发一言,任由她摆置,一直到她收拾好,端着一杯泡温的茶水,递到他手边。
“大哥,喝口茶,压压惊。”
薛睿深吸一口气,仿佛从梦中醒来。身体仍有些僵硬,但还是听话地接过了杯子,捧在手上,慢慢地喝了一口。
余舒嘱咐贵七到楼梯口守着,关上门,回到薛睿身边坐下,按住他另一只手背,看着他恢复血色的脸,道:“好些了吗?”
“嗯。”薛睿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侧头深深看着她。歉声说:“吓到你了。”
余舒轻撇嘴角:“是啊,吓到我了。以为你酒喝多了中风了呢。”
听出她故意调侃,薛睿不禁失笑,“中风哪里是这样子的。”
余舒瞅他一眼,“那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不想说?”余舒凑近他一些,眯起眼睛道,“我在楼上遇见息雯郡主,难不成你背着我和她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薛睿用力握紧她的手,不忍轻责:“又胡说,我和她不过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就把你气成那个样子?那我非得找郡主请教请教了,她打哪儿学来的本事,能把人活活气死!”
余舒不是想逼问他,而是她真的被薛睿刚才那副模样吓到了,明知道是息雯惹出来的,哪能不恼,真要是薛睿被气出个好歹来,她饶不了那臭丫头。
薛睿眼看着她秀丽的脸蛋,因为生气而显得骄横,就好像是他少年游历时在冰天雪地的北国见过的一种禽鸟,生着柔顺丰厚的羽毛,看起来弱小而无害,但若有谁敢踩到它的地盘,它便会暴露出最锋利的爪喙,毫不犹豫地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凶悍而又迷人。
心头一动,他竟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堆积在心头整整三年的苦楚向她倾诉。
“阿舒,你不是想听我以前的事吗,我和你讲一讲好不好?”
余舒当然点头说好,知道薛睿要讲的事,肯定和他之前失态有关。
薛睿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握着她,靠着椅背,在心里犹豫了一瞬,到底是压抑不住,娓娓道来:“我十四岁那年头科,便考取了举子,三年后蒙恩试,风风光光进了两榜,似我这般年纪的进士老爷,安陵城寻不出一把手,比我名次在前的,不是年过花甲,便是儿女成行。那时年少风光无限,金榜题名,志高气傲,从不将谁放在眼里,即便是贵为皇子,也要与我称兄道弟,敬让我三分。”
余舒认认真真地听着薛睿回忆这段过去,想象得出少年薛睿是何等的骄傲,身世、才学、品貌,无一不是上上人选,足以睥睨这满京城的同辈中人。
“我和你说过,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失明,不得操持家务,而祖母也过世的早,所以一直到了虚岁十七,都没有订下一桩像样的婚事,”薛睿自嘲道:“大抵都是我看不上人家小姐,觉得自己值当这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才能般配。”
浮华年少,京都烟云,出入尘香馆,下榻芳草苑,再是才色昭昭的花魁艳首,也没能动摇他心中执念。
“而那一年芙蓉君子宴,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就在定波馆中,娇养在深宫里的十公主头一次露面,便让我惊为天人。她琴棋书画无一样不全,闻一音而能弦曲,执一子而能定满盘,聪慧过人,生的更是花容月貌,天香国色,与她一比较,我之前所见那些,都是庸脂俗粉了。”
余舒听到这里。十公主突然冒了出来,毫无准备的她愣了一愣,随即便看向薛睿的脸,心里那一点酸水还没冒出来,就被疑惑取代只因薛睿脸上绝不是痴慕和追忆,而是她说不出的复杂。
“能让你惊为天人,那十公主必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儿了,”余舒脸上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那会儿十公主年岁几何?”
十公主排在刘昙后面,刘昙才十六七岁,那三年前十公主岂不是才十三岁,这么大点儿,有什么看头?
薛睿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告诉她:“十公主出生之际。今上贵为太子,当时大提点亲自占算,说她红颜天妒,要隐姓三年,所以到了三岁,才载入玉牒,她虽排行在敬王之后,却比敬王年长,那一年正是二八芳龄。”
余舒看出来薛睿没有留恋那个死去的公主美人儿。也就顾不得去吃闲醋,摇摇他的手,追问道:“然后呢?”
“芙蓉君子宴后,我想方设法,打听到不少十公主的事情,听的越多,就越发心生爱慕,于是就将心思告诉祖父,想请他做主。在皇上面前为我求一求恩典。”
此处。他留意余舒,见她脸上并无不悦。才继续道:“可是祖父训斥了我一通,并未同意。”
他是薛家长子嫡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维护门楣,若是做了驸马,那相当于改了半个皇姓,将来连官都做不了,还要屈膝在一个女人之下。
薛凌南如何舍得他这个寄予厚望的孙子,非但没有同意,还用家法狠狠教训了薛睿一顿,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我那时年轻气盛,并无心仕途,读书读了十几年,早就心生了厌烦,所以祖父那一顿敲打,非但没有警告得了我,反而叫我愈发坚定,不做那庸庸碌碌的朝官。可笑我从没想过,若不是靠着祖父人臣之位,谁又会将我放在眼里,我若一穷二白,又算是什么东西。”
薛睿又是自嘲一笑,毫不客气地讽刺自己,余舒听着不是滋味,看得出来他在懊悔当年的叛逆,可是他那样长大,母亲不在身边教诲,只有一个严厉的长辈日日督促,哪里会不压抑呢,好不容易有一个挣脱桎梏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
“那年十月中,圣上微服城南,点我随同,我便抓住这个时机。”
天子微服,便是要视察民情,薛睿故意引路到了闹事,也是他运气好,正遇上一家人当街哭丧,堵住路口,是出了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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