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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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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困惑地问他:“最近有什么节庆?”

中秋早过了,九月里没什么喜事吧。

管事太监一五一十地禀报:“奴才打听到,这些人都是来催信的,似乎他们府上没收到坤翎局发的官婚文书,所以求到主子您这里了。”

景尘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让他将礼单都退回去,不以为然地说:“没发就让他们等着吧,求我作甚,此事不归我管,他们送礼送错人了。”

管事太监:“。。。。。。”您不是司天监右令吗?坤翎局不该归您管的吗?

说是这么说,第二天景尘到坤翎局去,在余舒照常向他汇报工作时,想起来就问了她一句——

“有几家的婚书没发吗?他们送礼送到我府上了。”

余舒面不改色地反问他:“是哪几户人家?”

景尘沉默片刻,道:“我没留意。”顿了顿,又说道:“算了,你看着办,礼我都退回了。”

“没别的交待我就下楼忙去了。”余舒表情淡定。心里都快笑裂了,那群人居然想到找景尘开后门,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你去吧。”景尘清楚她不耐烦和他共处一室。就不去勉强她,毕竟她能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声好气地说话。他应该知足了。

。。。。。。

这个月没有收到官婚文书的不止一家,却有两家人,拿到了被批否返还的八字贴。

傍晚,薛凌南坐在前庭槐树下,一句一句,仔细看着黄浆纸上的八字批注,上头说。他的孙女薛瑾寻命冲夭星,若与肖猪寅月生的男子成婚,则会伤及性命,因此和周家小公子周涅的婚配为大凶。不宜取用,故批否此请。

薛凌南看完了两遍,方才对着一旁侍候的管家徐力道:“去将薛睿找来。”

徐力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将下差回家的薛睿领了过来。薛凌南看到他。先没动怒,而是将那八字命帖递给他看。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

薛睿早知有此一节,并不慌忙,神色依旧地看罢批文。只在瞟到落款那篆体“莲房”二字的红红小印上,微微一怔,立即恢复正常,说道:

“祖父想让我说什么?”

薛凌南哂道:“这落款用的是易师的私信,莲房是谁人名号?小小一个坤翎局女御,竟生了好大胆子,你说是谁借得她胆量从中作梗,破坏瑾寻与周家的婚事。”

分明他是猜透了因由,故意将薛睿拿来是问。

“祖父以为是我指使的吗?”薛睿直言。

薛凌南脸色一冷:“你不必想着狡辩,我既然把你找来,心中自是有数的,你看不上周涅,不想瑾寻嫁到周家,所以自作主张,让你那义妹滥用职权。你可想过,坏了这门婚事,耽搁了瑾寻的姻缘,日后她若嫁不出去,这罪过谁来承担?”

别人听不懂他弦外之音,薛睿却是一听便知,薛凌南话里一层意思,是说错过了周家这样门当户对的姻亲,日后若寻不着合适的门第,那他便不会让瑾寻出嫁,哪怕她过了年纪,也会将她留在府里。

薛睿心下半凉,几乎掩不住眼中的失望,祖父对他苛刻,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不是薛家骨血,可对着瑾寻这个亲生孙女,尚能狠心如斯,未免叫人心寒。

“祖父认定了是我所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不看好瑾寻嫁给周涅,那是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别人可以不管不顾,我不行。”

这样硬生生的顶嘴,根本不像薛睿平日的作风,薛凌南脸色更差,几乎忍不住要开口训斥这个孽子,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来,依然厉声道:

“这次我权当你冒失,不与你计较,再有下一回,你那义妹好不容易得来的仕途,就别想要了。”

不是他不愿追究,而是事已至此,再追究起来没有任何意义,周家接到同样断死的八字帖,一定不会娶瑾寻过门,就算他逼迫坤翎局改了批文,结果还是一样,他了解周业德为人。

警告了薛睿一番,薛凌南便打发他走了,等他远远离开,才对一旁装聋作哑的徐力吩咐道:

“速让人备一份简礼,随我到将军府。”

与其厚着脸皮等人上门退婚,不如他先行一步,日后两家人相见不至于难堪。

***

景尘这边让人把礼都退了回去,于是隔天,余舒府上便接二连三来人拜访,只是她出门的早,一个没有遇到,等到她回家听说了此事,看到堆在门房的大堆礼盒,二话不说,就让人原封不动地退还了。

。。。。。。

户部给事中严大人下午从衙门回到家里,又听到一个坏消息——昨天送到坤翎局女御官府上的礼,被人给退了。

“什么?礼又让还回来了?”他皱巴着眉头问到严夫人。

“可不是,”严夫人愁眉苦脸地说:“一大早就让人退了回来,一样没收,老爷您说,咱们这是得罪谁了?坤翎局两位大人,一齐都退了咱们的礼,为何推迟不发给咱家婚书。到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

严府的二少爷去年害了一场病,身子一直虚弱,吃药总不见好。严大人特意请了位大易师算命,说是需要一门得当的亲事冲喜。成亲以后,自然痊愈,不药而治。

严夫人找了不少媒人,三个月前总算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且女方人才家世都不差,是以着急操办二儿子婚事,日子都相好了。就在下个月下聘最吉利,眼下就差坤翎局一张官婚文书,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上头出岔子。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苦思冥想。想不通坤翎局为何要难为他们。

“不如。。。明儿我上侍郎府去求个人情?”严夫人灵机一动,如此提议。

严大人不明所以:“去他家作甚?”

同在户部任职,尹侍郎比严大人官高一级,两家平日来往勤快,却也没有亲密到随便谈论儿女婚嫁的地步。

严夫人解释道:“老爷有所不知。这里头另有一段官司,现在坤翎局的女御官,原是十多年前尹夫人跟前一个丫鬟子所生,有这层关系,我们请她说情。不在话下。”

严大人一皱眉头,他好像听出些什么门道,却又捉不住关键,只好由她去了。

他压根不知,与此同时,和他夫人一样想法的,不只此一处。

***

送走了今天第三位来客,尹邓氏收起笑僵的脸,神情阴郁地坐在客厅里。

这两天不断有人登门求情,要她帮忙当个中间人,催促坤翎局发放官婚文书。人来人去,尹邓氏再糊涂也察觉了不对。

怎么这几家人都没有按时收到官婚文书,偏偏巧到都与她有些情分。

当着来人的面,尹邓氏只能摆起笑脸,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拒绝,别人也会以为是她不想多管闲事,而不会认为她有什么为难之处。

谁让她上回生辰摆酒席,请了余舒父母,又闹得众人皆知翠姨娘曾在她家做过下人。

实际上,让她去找余舒说情,本来就是一件无稽之谈。尤其是在她设计余舒丢了丑之后,要她拿什么去讨人情?

尹邓氏甚至怀疑,整件事都是余舒冲着她来的,故意延迟不发这几家婚书,另她为难。

尹邓氏没忘了那天余舒临走之前撂下的狠话,说要与她结仇。

可是那丫头有这么大胆子?

一时间,尹邓氏是又气又疑,没个主意,到了晚上,尹周嵘回来,就与他分说了此事,瞒去她把余舒关起来放火龙,蒸得她脱衣丢丑,只说她在酒席上醉酒,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道破了人家出身不好,落了这位新晋女御官的脸面。

“老爷您看,会不会是这个余舒起了小人之心,所以故意从中作梗,压了这几家的婚书,等着我去低头给她赔不是?”

尹周嵘一听她说完,便被这妇人短见气笑了先:

“夫人好糊涂,你真当人家是你家丫鬟生的下等人不成?不提她娘过去是我们家的丫鬟,现在人家可是正经的官身,司天监位列五品,与你家老爷我平级,更甚者,这余女御还有圣上御赐的封号在身,见到寻常三品官员都不必低头的人物,而今风头正盛,你竟敢当众寒酸她,她若忍得了这口气,那才邪门了呢。”

尹邓氏被他训斥的好没脸,心里却不以为然,凭那余舒再怎么得了,比起他们尹家,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尹周嵘能凭一个庶子,争得尹相另眼相看,让他位居户部要职,可见他不是庸碌之辈,当下了解了情况,就吩咐起尹邓氏:

“你不要不服气,明天就上门去赔礼,谁人都有儿女,咱们家还有孩子没成家呢,这余女御不出所料会在坤翎局久任,你不要固执,真与人结仇,误了我家儿女。”

他尚不知,他老婆已经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第六百七十二章闭门羹

尹邓氏第二天还是听话去了余府,不过她打的名头不是登门赔罪,而是看望“余夫人”。

大上午,余府大门没开,正门边上有一道小门开着,仅容两人通过。

尹邓氏坐在轿子里,着丫鬟上前去敲门。

大门房里两个值班的正在说闲话,听到问话声,年纪小的那个跑出来应,听闻是侍郎府上的夫人,登门来拜访他们家余夫人,要他们把大门开开迎人。

门房里还有个老仆,说话间也出来了,打眼一望停在大门前的软轿,客客气气地对着眼前面生的丫鬟说:

“姑娘原谅则个,不是我们故意不开门,而是府上有规矩,白天大人上衙门去,府里不许见客,甭管你家主人寻谁来着,都且等到日落后再来吧。”

哪有白天不见客,晚上才开门的歪理,但这就是余舒定下的规矩,这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挑选安排的下人,当然唯她是从。

轿里,尹邓氏等得有些不耐烦,心说开个门都这么难,这府上真是没规矩,怎想丫鬟回来告诉她,门房不给开门,让她黄昏时候再来。

尹邓氏瞬间拉长了脸,气道:“不开门是吧,你再去,让他们通报一声,告诉他们家夫人说,我来找她,让她出来迎我!”

说完又觉得这话过了,她今天不是来寻晦气的,想起她家老爷昨晚的叮嘱,连忙拉开帘子,把人叫了回来:

“别的话不必多说了,就让人进去通报给余夫人,说我有事要见她。”

。。。。。。

却说门房把话传到了晴时斋,翠姨娘听说尹邓氏上门来找她,第一反应不是赶紧出去迎人。而是打听余舒在不在府里——

“姑娘这会儿在家吗?”

打从尹邓氏的生辰过后,她就被余舒禁了足,大门不许她出。她每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人回报到北大厢。倘若她哪天不小心骂了几句难听的,当晚余舒就会派人到晴时斋,逮着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撵到院子里跪着,一跪就是一整夜。

闹得现在她一言一行都受限制,更不能随便出了晴时斋,稍一不对。身边的下人都得跪下给她磕头,求她饶命。

翠姨娘只好憋在心里骂余舒忤逆,却怕害她丢了仕途,没了荣华富贵。所以敢怒不敢言,渐渐竟安生下来。

这不,难得尹邓氏上门,她先不是高兴,而是害怕这事传到余舒耳朵里。不给她好果子吃。

“回夫人,大人一早上衙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翠姨娘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吩咐门房来人:“愣着干什么,快把人请进来啊。”

要不怎么说她头脑简单。余舒现在不在家,晚上就不回来了吗?知道她见了尹邓氏,一样得收拾她。

门房没有听话离去,而是向她告罪,又把余舒定下的规矩讲了一遍给她听,意思是说,余舒不在家,不许人登门。

翠姨娘一听是余舒交待的,顿时蔫了,犹豫了半晌,愣是没敢坚持让人进来,而是打算亲自去见人。

可她前脚才要出门,没走到晴时斋门口,一群下人都追上来给她跪了,一口一个夫人三思,夫人饶命。

翠姨娘无可奈何,最后没能出了那道门。

。。。。。。

尹夫人左等右等,等到就是一个“余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这种一听就是瞎话的说辞。

“劳累您白跑一趟,请您改日再来吧。”门房老仆弯腰立在轿子边上转达。

尹夫人早就被气的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打道回府,来时带的几样面子礼,也没留下,一并抬了回去。

。。。。。。

余舒晚上回来,听说此事,只笑了一声,吩咐下去:

“回头她再来,不管什么时辰,都不叫她进门,今天门房做事周到,谁当的差?打赏他们两个月的月钱,晚饭给他们添两道荤菜。”

尽管没有见到尹邓氏,余舒却将她的心态摸的一清二楚,不过是发现事态不对,上门来疏通,又拉不下面子找她求和,所以捡着翠姨娘这个软柿子。

这种人,真是不死到临头,不知死字怎么写。

***

尹邓氏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中,摔了两只杯子方才解恨。

刚好她家三爷尹元波从外头进来,一看满地狼藉,“啧啧”两声,坐到尹邓氏身边,虎着脸问道:

“是谁惹我娘生气,让我教训他去!”

尹邓氏看着小儿子,气消了些,伸手拧了他一把,道:“还不是因为你!”

“嘶,怎么为了我?”尹元波呲牙咧嘴。

尹邓氏赶紧给他揉了揉,心中有气,便一股脑说了出来:“早先前,娘不是帮你相中了一个媳妇吗,原想着尽快找个人管管你,好让你收一收性子,不要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谁料我居然看走了眼,那丫头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一面拒绝了媒人上门提亲,一面又四处散布谣言,说她看不上你,我们家硬巴着她不放。”

尹元波听到一半,便火冒三丈,拍着桌子道:“这是哪个贱人,娘你告诉我名姓!”

别看侍郎府这位三爷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最受不了别人小瞧他,再来就是拿他与西府的三公子尹元戎比较。

尹邓氏冷哼道:“这人你也见过的,就是娘生辰那天,在后院被你和元戎一起撞见的那个死丫头。”

尹元波一瞬间就回忆了起来,实在是那天余舒衣衫不整的样子给人印象太深刻,哪怕那张脸蛋并不漂亮,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忘了。

“是她?”尹元波回想起来,面露不屑:“那等货色,比群芳楼里的姑娘都不如,您怎么相中了她?”

一面暗自庆幸,还好这婚事没成,不然他稀里糊涂娶了这么个样貌平平又行为不检的女人,不被那群狐朋狗友笑话死他。

尹邓氏解释道:“你别看她相貌不出色,人家可是大衍出身的女易师,现在司天监做女官的,和你爹一样是五品呢。要不是她娘曾在我们府里做过丫鬟,你以为这样的亲事好寻吗?”

尹元波一听,脸更臭了,尖声道:“她娘还是我们家的奴才?娘!您是糊涂了不成,怎么想到给我找个下流胚子!”

尹邓氏见儿子气坏了,忙伸手轻拍他胸口,温声哄道:“那是过去,十多年前她娘不是跟个秀才走了吗,早就脱了奴籍,我儿莫气,都是娘不好,不该和你说这些啊,你别发火,这婚事不是没成么,娘以后一定给你寻个好的,寻个让你如意的,啊?”

哄了半天,又许了不少好处,好歹尹元波没有再闹腾,这会儿外面通报,说是尹老爷回来了,尹邓氏忙让人收拾地上的碎片,不忘拽住要溜的宝贝儿子:

“刚才娘同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在你爹面前提。”

“知道了。”尹元波害怕见到他老子,挣脱尹邓氏,一溜烟儿跑走了。

这回尹邓氏为图一时之快,在尹元波面前抱怨了几句,哪想到没过几天,尹元波就因为她的嘴快捅出一个大篓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蘅芜馆

刘灏被解禁之后,便称病不上朝,也不宴客,低调了一整个月,直到钦差无头案的风声被旁的大事盖了过去。

这天傍晚,他带了王府几名亲善的门客,到衡芜馆喝酒。

位于城东杏雨巷的蘅芜馆,当之无愧是安陵城内第一乐坊,不是青楼妓馆那等卖弄风流的烟花场所,可是蘅芜馆内无分男女乐师,戏子舞娘,都是一等一的品貌,一等一的人才,坊内流传曲牌三百六十六首,戏目三百八十八出,不论冷门热门,俱是无一不精,无一不熟。

大安太平三百年,今当盛世,安人不好骑射,最爱寻欢作乐,似是蘅芜馆这般风雅又不无聊的去处,理所当然受人追捧。

杏雨巷的道路并不宽敞,青石板铺就的小路顶多可容两顶轿子并行,是以来往的车马都停在附近的街道上,然后步行进来,这不是蘅芜馆给客人们划下的道道,而是这种达官贵人遍是的地界,谁也不想因为堵了路得罪到不该得罪的人。

除非你有恃无恐,譬如这会儿,刘灏的轿子就从杏雨巷子抬进来,一直到停在蘅芜馆大门口。

门前的小倌儿认得宁王的轿顶,早就跑进去喊妈妈,等刘灏下了轿子,后面步行的门客跟上来,蘅芜馆的李妈妈已经满面笑容地下了门阶,挽着蓝绸帕子恭候,观着刘灏脸色开口:

“王爷今日好雅兴,是听书还是看戏?”

蘅芜馆的妈妈可不是青楼里的老鸨,不干拉皮条的下流行当,相当于就是个女掌柜,这李妈妈年过三十仍是体态窈窕,她年轻时候曾是教坊中的女艺人,吹拉弹唱样样齐活。

刘灏笑道:“好一阵子没来,排了什么新戏吗?”

李妈妈一边迎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回答:“有、有,中秋排了一本《拜仙人》。是大戏,二三十个唱角儿,统共是三十六出,再有您爱看的《桃园结义》,改了词重挂了牌曲,也有两三出,您要想看看新鲜,奴这就让他们准备去。”

“去吧。”刘灏大手一挥,李妈妈原地招来一个体瘦面白的小生,给宁王一行开路。

蘅芜馆内。灯火通明。一进大门抬头便见两栋三层并立的高楼。二楼横空一道天桥勾连,就像倒过来书写的“工”字。

左边楼门上挂着一方匾题“芳草天涯”,另一座楼门上题着“松柏长青”。

站在楼外,耳听人声喧喧。尤其那芳草阁的一楼搭了大戏台,正在唱武曲,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宁王一行人进到隔壁的松柏楼里,耳根突然就清静了下来,不论那厢如何吵杂,传到这厢,就像远远隔着一条街似的,只能听个动静。并不扰人。

松柏楼上下都是雅间,却比寻常酒楼妓馆要宽敞的多,小的也能容纳一班乐师,大的则能摆下整张的戏台子,占着半层楼。

就这半层楼。确是实打实的销金窟,闲着能够上来消遣的贵人,满京城数不过两只手。

刘灏来了,自然是要往顶楼去的,引路小生推开四扇的厅门,室内早就掌亮百盏金杯银蜡,明晃晃的好不奢侈,最西边搭着一座两丈宽的戏台,隔着一带画栏,对面一溜儿的椅榻软座儿。

方坐下,李妈妈就领了一群清秀丽人的婢子鱼贯而入,手捧着茶盘杯盏,果子美酒,一一摆上,然后一旁侍候,举止丝毫不见轻佻。

李妈妈将檀木托上的戏本子捧给刘灏,先点了一出《醉花阴》,这是短折子,能唱个一盏茶许,给后头备大戏的班子留个准备的工夫,主要是听新编的《桃园结义》,其实前头这一出点不点都可以,毕竟松柏楼里就是一出喝茶的短折子都要十两金,但凭宁王的身家富贵,不会吝惜而已。

台上很快就上了戏,乐师调子一起,周围多出声响,本来在刘灏面前有些拘谨的门客放松下来,有人起头说笑,有人捧场,逗得刘灏笑声不断,真正有心去听戏的,怕无一人。

诸多门客当中,有一个惯会见缝插针的小人,名叫元舟子,别人谈论什么他都要插两句嘴,发表一下意见,显得他多有学问似的,这样多嘴多舌的后果,就是他比别人多灌了半壶茶,大戏没出,就尿急去了。

他这一走,没人在意,大约去了一刻才回来,《桃园结义》正在唱词牌,词曲都是新作的,刘灏听得认真,四下都安静,没人聒噪。

元舟子撩着袍角匆匆入了席,却坐不稳,他不听戏,反而不住地看向刘灏,一副想要说话又不好吱声的样子,

就这么默默唧唧等到了台子上换角儿,刘灏身旁有一个老清客,早看见元舟子探头探脑的,这便出声调侃他:

“舟子你记性最好,听出这新牌子和老调有甚么不同?”

元舟子哪里听进去台子上唱的什么,不过他正愁没机会说话,见刘灏也看了过来,忙站起身,开口道:

“某刚离席了小会儿,错过了眼前的戏,却是听了另一出好戏,实在稀罕有趣,想要说给王爷一笑,不知可否。”

刘灏门客当中多是能人,自有傲骨,很看不上他这等没鼻子没脸的小人,因此没有一个人出声迎合他,倒是刘灏本身有些好奇,抬手示意他:

“什么稀罕,说来听听。”

元舟子忙不迭应了,两步挪了出来,站到刘灏斜前方,比手画脚地从一刻前他出去方便讲起——

他是头一回到蘅芜馆,摸不着茅房,转来转去下了二楼,就过了天桥,去到对面的芳草阁,走没几步,见到一处屋门没有关好,便误闯进去。

谁道那里不是茅房,也是个单间,有几个纨绔子弟正在喝酒乱侃,西角有人弹琵琶,是以没人发现外人闯入。

元舟子发现走错了门,连忙要退出去,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里间的说话声,停下了脚步。

这里头坐的是谁呢?原来是尹元波和着几个狐朋狗友,昨儿在家听了尹夫人唠叨,心中烦闷,就跑到蘅芜馆来消遣,你问他为何没去青楼找相好的,亏了最近尹老爷管他管的严,要去了那种地方,回头有人告到家里,免不了一顿皮肉。

尹元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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