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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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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明看了一眼盖着外衣躺在地上的景尘,撇嘴道,“人家个是女孩子,你留我和他一处,这成什么样子嘛,反正他昏着不会乱跑,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好了。”

闻言,余舒脸上陡然露出厉色,冷声道:“你要不想在这里带着,就给我滚。”

夏明明两只大眼睛瞪圆了,不敢相信余舒这么对她说话,一旁的余小修同样惊讶,他姐很少板着脸说话,通常是嬉皮笑脸的,一路上对这夏明明都是好声好气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夏明明人是任性了一些,好在还懂得看脸色,见余舒是真的动怒,她便忍下了委屈,跺了跺脚,咬着牙对着余舒道:“我、我看着他还不行吗!”

余舒冷哼一声,捡起地上掏空的皮袋子,挂上那把上古宝剑,拽着余小修走了,金宝甩着尾巴跟上去。

夏明明生气地坐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使劲戳着地面,带着一丝哭音,扁着嘴巴骂道:“臭阿树,坏阿树,笨蛋,傻瓜!”

***

余小修是从小过苦日子来的,爬树掏个鸟蛋,自然不在话下,余舒在林子里找到了几棵石榴树,摘了一兜放在余小修脱下来的上衣里,背在背上,又在林子里寻到一条小溪,两个人痛快地喝了几口,洗洗脸,拿皮袋子装了一袋清水带回去。

余舒原本想要抓条鱼回去烤,真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没那么容易,小溪里是有鱼,可一条比一条滑溜,姐弟俩忙活了半天,都没能逮到一条,只好收摊回去。

夏明明看他们回来,一句话都没搭,悻悻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划,余舒也不理她,把打火石给余小修让他生火,她扶起景尘,让他枕在她腿上,拿皮袋子小口地往他嘴里喂水喝。

完后,又掰开石榴,洗净手指,一颗颗捏破滴进他嘴里,另一只手清清凉凉地在他发烫的额头上,想要他能舒服一些。

夏明明偷偷瞥过去,看她这样细心照料景尘,想到余舒方才因为景尘骂她,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出声道:

“干嘛对他那么好?”

夏明明并不知道余舒和景尘之前便相识,只当他是半途上从江里捞出来的路人,还不如她和余舒认识的久。

余舒掰着石榴子,头也不抬道:“你要是没事做,就出去捡柴火。”

夏明明折断手中树枝,起身就往外走。

余小修看她出去了,才小声询问余舒道:“姐,我们往后该怎么办啊?”

“离开这里,找路上京城。”

“我们还去京城啊?”

“怎么不去?”余舒反问。

余小修一脸正义道:“毕叔——毕老板和裘队长是坏人,害死了那么多人,裴先生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不该回去揭穿他们吗?”

余舒摇头一笑,抬头看着他,教育道:“我的傻弟弟,你当是非是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吗,我们一无权二无势,拿什么去揭穿他们?那毕青是泰亨商会另一位副总管的亲弟弟,他做这些坏事,他那个大哥未必不清楚,谁知道这里头还掺没掺有其他人,我们几个能够逃生,已经是侥幸,再送上门去,不是找着被人家灭口么。”

余小修傻眼道:“那、那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余舒面无表情道:“他们总会有报应的。”

这一劫,她事先算到,却还是没有躲过去,落到这一地步,狼狈逃窜,害的景尘受伤,究其原因,她最大的过错,就是只顾着计算灾祸,却没有算准人心。

在这一点上,毕青结结实实地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心隔肚皮。

毕青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到位,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有问题,现在想想,这全是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因为毕青对她客气,就觉得他和善,因为毕青救下景尘,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因为毕青同裘彪有过几次争吵,就觉得他们不和,妄想着用毕青来对付裘彪,谁知道最后陷自己于囹圄。

在这之前,她总以为自己掌握了祸时,就能避开灾祸,现在看来,真的是她想的太简单了,青铮师父的话,说的没错,祸可避不可除,今朝少一灾,谁知道来日会不会还一报。

她这次便是妄想着除掉祸运,而不是避开,才会吃了大亏,假如她在发现裘彪的阴谋后,果断地选择避开,而不是逞能地留下来对付他,现在又会是另一种境遇。

把自己看得太高,结果就是摔得很惨,她是该把自己放低一些,抬头去看看自己将要面对的。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这一途上让她和景尘重逢,不然他这个傻傻的样子,落在别人手里,还真难让她放心。

余舒低下头,抚了抚景尘散乱的头发,渐渐露出一丝苦笑。

她现在可以确定,景尘还没有遇到他那个破命人,这一回劫船遇祸是和他没关系,但这不代表他没煞到别人,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夏明明了。

尽管她不想承认是景尘的计都星在作祟,可事情明摆着,在景尘上船后,夏明明算出商船遇劫,去找毕青,却被裘彪打晕了装在放馊水的木桶里,险些闷死。

由此可见,夏明明非但不是景尘的破命人,还是这一次被他克的最厉害的那一个。

再来,就是她和余小修了,不是最后关头跳船逃生,那等待他们的下场,也是一个死字。

余舒眼神一暗,看着景尘沉睡的脸,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她当景尘是朋友,舍不下他,一方面,她清楚知道他的命数,着实担心。

感情上,她真的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可理智上,安全起见,她应该选择离他远点,她不是一人,还有小修要照顾。

回想起来,当初在义阳城,景尘将他命犯计都星的秘密告诉她时,她还大言不惭地说不在乎,真是可笑之极。

她哪里知道景尘背负着怎样的命运,他越是靠近的人,就越会祸害到那个人,并没有做错事,却要承担罪责,何其无辜,却无可奈何,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可悲。

想到在那条黄昏的小巷子里头,淡淡地同她说“就此别过”的景尘,余舒胸口发闷。

她想,或许失忆对景尘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余舒眼睛重新变得明亮,她说过要护着他,岂能言而无信,至少在他想起一切之前,她不会丢下他不管。

倒霉就倒霉吧,她有判祸之能,大不了每天多算几笔,小心看着他。

***

夏明明从外面捡树枝回来,就发现余舒的心情好转了,这表现在一个简单的称呼上面:

“明明,你捡的这不叫柴火,叫树棍。”

虽是嘲讽,可听起来要顺耳的多了,夏明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道:“还不都是木头,有什么差别。”

“那你和我还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呢,我们俩也没差别?”

夏明明理直气壮道:“我们俩当然有差别了,我是女孩子,你是男的。”

余舒正在往鸟蛋上裹泥巴,一听这话,差点把蛋捏碎了,她表情怪异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想:

这傻妞,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个女的啊。

余小修在一旁窃笑,拨着石榴喂给金宝。

夏明明被余舒盯得不好意思,低头小声道:“你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

余舒随口道:“看你长得漂亮呗。”

夏明明脸一羞红,蚊声道:“花言巧语。”

余舒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对了,明明,你易学那么厉害,能不能算一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她对夏明明的易术很感兴趣,在船上时候不好唐突,现在这丫头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打听打听有怎么了。

“这。。。”夏明明面露难色,在余舒期待的目光下,开口道:“我、我少了卜卦的东西,这样子算不出来。”

余舒一瞧就知道她在说瞎话,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夏明明一眼,突然开口道:“你不能算,那我来算一卦好了。”

听到余舒这么说,夏明明噗嗤一声笑出来,当她是在开玩笑,这卜卦,岂是人人都会的。

余舒把鸟蛋塞进火坑里,出去洗了手,回来后,在她倒在地上的一堆杂物里捡了三枚铜板出来,放在手心里搓了搓,静下心神,问了一卦,抖手掷下。

夏明明仔细地看着她的动作,面露了狐疑:“你这是?”

余舒点点地上铜钱,“你不是认得吗,这是六爻问卦。”

“啊?”

余舒抛着手中的铜板,口中念道:“乾坤一掷,翻覆阴阳。”

夏明明听到这两句口诀,眼睛猛地一亮,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你,你会六爻断法?”

“我会。”余舒说的斩钉截铁,打从第一天见到夏明明,她就看出来她对六爻术不是一般的兴趣。

话声落,夏明明整个扑到余舒跟前,抓住她的袖子,激动道:

“教我!”

第132章梦人生死

余舒在夏明明面前露了一手,原本是打算套她话,没想到她张口就要她交给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余舒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明明,道:“我凭什么教你?”

听这调侃,夏明明心知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张着嘴巴,半晌才讷讷出声:“我、我——我给你钱好吗?”

余舒道:“你的行囊早就被裘彪搜去了,你身上有钱吗?”

夏明明脸色僵住,她身上的确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我、我先欠着你好吗?”

余舒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回来,摆手道:“那就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这话分明是拒绝,夏明明不死心道:“我、我是真的想学六爻,阿树,你教给我吧,我保证,不会外传的,要不、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你要多少钱,我以后都会给你的!”

见她这穷追不舍的态度,余舒顿时起了疑心,易客们会对上乘的易术心动,这点她很能理解,但夏明明这表现,就不只是心动,而是急切了。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六爻。”余舒问这句话,很有些猫腻,六爻断法,恐怕除了已经会的,就没有不想学的人,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吃饭”一样,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夏明明听到这个问题后,却犹豫了。

“我、我……”

余舒顿时了然,看来这六爻断法对夏明明来说,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以至于让她厚着脸皮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这就好办了,她越是渴求,就越方便她拿捏她。

“也不是不可以教你,”一句话就让夏明明脸上冒光,余舒卖个关子,道:“不过这一门易术,是我师父真传,我断不可能教给一个毫无底细的人,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

她对夏明明的来路一直很好奇,先前没多打听,是因为没有必要,但是现在他们要一起上京去,她不能留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还要费心去照顾她。

夏明明一听到余舒问话,又露了难色,余舒却没给她多考虑的时间:“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这六爻断法不方便教给外人。”

“我不是不想说,”夏明明低头小声道:“我是不能说。”

看来是问不出了,余舒不想强人所难,便转而问道:“那你要到京城去做什么?”

夏明明这一次答得很干脆:“我要参加大衍试!”

每三年,京城就会举办一次大衍试,开六道,纳白易,这是天下易客们跻身上流,一朝闻名的最佳途径,今年正好是第三年。

余舒面露狐疑道:“大衍试不是在腊月吗,你这么早去京城做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夏明明奇怪地看着余舒,“凡有大衍试的年份,诸流易学大师每到八月都会在京城露面,凡要参考的易客们都会登门去拜见,求取指点,机会难得,当然要早早去了。”

余舒知道自己问了句傻话,摸摸鼻子,转移话题,“你易学这么厉害,想来是定能高中。”

这一句恭维听在夏明明耳中是讽刺,她自嘲一笑,“我算什么厉害。”

余舒把眼一瞪,“你连货船何时遇劫都能详细推算出来,这还不够厉害吗?”

夏明明摇摇头,面露苦涩。

余舒见她神色不对,拿胳膊肘碰碰她,“你怎么了?”

“我不是算出来的。”

余舒失笑道:“不是算出来的,那还能是凭空想出来的不成?”

夏明明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我是梦出来的。”

余舒白眼一翻,顿时换了一副“你骗谁”的表情。

夏明明见她不信,有些生气道:“我真的是梦出来的,商船遇劫前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们会在第二天晚上遇到水匪,死了很多人,你、我、还有小修,我梦到我们都死了,所以才去找毕青,想让他靠岸换路。”

余舒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顿时惊疑,不动声色道:“你怎么确定你梦见的事会发生,万一只是一场普通的梦呢?”

夏明明闷声道:“我就是能确定。”

余舒表情夸张道:“那你还说你不厉害?随便做做梦,就能知道福祸,这不是未卜先知吗!”

有意思,青铮师父和她说起过,这世道上有极少数天资绝艳的人,是生来就有别人学都学不会的本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遇到一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未卜先知?我若有那等本事,也不用……”夏明明两手抱着膝盖,自嘲道:“你当我梦到的事都会发生吗?我告诉你,只有梦到人死,我的梦才会成真。”

余舒愣了愣,把夏明明这句话消化了一遍,呆住,果真如她所说,夏明明不是就有“断生死”的能耐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正待细细去琢磨,就听到一声哽咽,抬头便见夏明明眼里流了泪,吸着鼻子哭起来。

一直在边上闷鸟蛋,偷听他们讲话的余小修也抬了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说哭就哭的夏明明。

“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余舒伸手想拍拍她,却发现手上都是泥巴,只得把手又缩回去,放软了声调道:“你有这能耐,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夏明明猛地吼了余舒一句,红着眼睛哭喊道:“我常常做梦,梦到根本不认识的人会死,不是一场空梦,他们是真的会死,真的会死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没办法告诉他们,梦到了又怎么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梦不到好事,就只能梦到死人,我是夏江家的废物,我是废物!”

余舒目瞪口呆,她能从夏明明的哭声中听出她的痛苦,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梦人生死,和断人生死,差之一字谬之千里。

断生死,不是知生死,若不知谁死,即便知为何死、何时死,又有什么用。

余舒突然可怜起她,这种本事,还不如没有。

夏明明哭着哭着,便站起来,要往外跑,余舒见状赶紧追上去,在洞口外面拉住她,生怕她激动之下在林子里跑迷了路。

“放开我!放开我!”

夏明明挣扎着,伸手拍打起余舒,力道蛮的疼人,余舒皱着眉头忍了忍,没冲她发火,抓住她两只手腕,向后一扭,把她抱住,口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啊,这林子里可是有狼,你把它们招来了,头一个先吃掉你。”

夏明明身体一僵,随即便软下来,额头依在余舒肩上,小声抽泣着,眨眼就哭湿了余舒的肩头。

余舒被她近在耳边的哭声吵得心烦,想把她推一边儿,又怕她乱跑,只得抱住她,等她平复下来。

余小修和金宝蹲在石洞里,大眼小眼两双睁着看着她们两个。

过了还一会儿,就在余舒忍不住快要发脾气的时候,夏明明总算是哭够了,她吸吸鼻涕,从余舒肩膀上抬起头,因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红了脸,扭了扭身子,蚊声道:“放开我。”

“不哭了?”余舒问道。

“不哭了。”夏明明咬着嘴唇,脸上红得滴血。

余舒立马松开她,先揉了揉耳朵,后退一步,侧头看看肩膀上被鼻涕眼泪的一团湿,指着上头,冲夏明明打趣道:“你得给我洗衣裳。”

夏明明抬头嗔她一眼,她模样本就生的漂亮,一双明眸善睐,此时含羞,水光盈盈,更发动人,就连余舒这女子瞧了都移不开眼。

“洗就洗,你待会儿脱下来。”夏明明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跑进了石洞里,是把学六爻的事忘在脑后。

余舒站在石洞外头,背过身,摸摸下巴,疑声低语:“夏江家?”

这是何处门第?听起来很不得了的样子。

余小修和余舒忙了一早上,统共就掏到了两窝鸟蛋,鹌鹑蛋大小,一人分吃了两个,喂了金宝一个,虽是不济,好歹垫着不胃疼。

景尘热症不退,仍旧昏迷不醒,余舒为了给他降温,把衣摆都撕成布条,湿上水让余小修给他擦身体,清理到伤口时候,却发现他裂开的伤处流了脓水。

这种恶化的迹象让余舒担惊不已,就把景尘交给余小修照顾,自己拿了剑出去,想在林子里找着有没有能用到的药草。

夏明明看得出来余舒心情沉重,没有再缠着她要学六爻,可念头没打消。

上辈子于磊瘫痪后,没少吃中药补身子,余舒给他找中医,多少听说过几种药材,这时候绞尽脑汁地回忆,在林边转悠了半个时辰,结果还真让她在小溪附近发现了一些长出果子的野生勿忘我。

花开是紫色的勿忘我是常在花店里见到的品种,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勿忘我,学名是叫补血草,虽多被用来做花茶喝,余舒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外敷,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许多。

余舒兴奋地摘了一大把,在水边一根根洗干净,跑回山洞里,拿步块包起来挤烂,用汁液洗掉景尘伤口上的脓水,最后把搓烂的药草糊在他伤口上,用烘干的布条重新包上。

也不知是降温得当,还是这一把勿忘我起了作用,到了晚上,景尘烧竟然慢慢退了,只是人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第133章醒了

一入夜,余舒就在山洞里升起火堆,一来驱赶附近的野兽,二来看到火光,多少让人觉得心安一些。

夏明明和余小修已经睡了,两个人蜷缩在火堆旁边,身下铺着白天从林子里收来的草枝。

余舒守着景尘,隔一段时间便会探探他额头,以防他再次发热。

她身边对着一小堆杂物,装东西用的皮袋子拿来盛水,她清点了一下最后从船上带下来的东西,即想笑又想哭。

想哭的是,师从青铮时整理出来的几本宝贵的手册全都遗失在船上,想笑的是那些东西她都记在脑子里。

想哭的是,赵慧给的两袋银子,还有她路上买的东西,都没能带下来,想笑的是赵慧给她缝的那个内兜还在,里头还皱巴巴装着五百两的银票。

离开义阳的时候,赵慧给了他一千两银票,余舒在她成亲的那一天,悄悄塞了一半在她婚床的褥子底下,只拿了她该拿的五百两。

可是这五百两现在对她来说,还不如一对打火石管用。

从昨天白天到今天晚上,他们几乎没有进食,仅靠着几个鸟蛋果腹,在这林子里挨不了两天,景尘这个样子,他们不能离开,有钱又有什么用,五百两银子买不到半个烧饼。

得想个办法弄点吃的,余舒摸着手中坑坑巴巴的“宝剑”,翻了翻一旁的树枝,找到一个丫型树杈,解了头发上的牛皮筋,试了试弹性,绑在树杈两头,做成了弹弓,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子,对着洞外面试了试威力,调整了半天角度,勉强能弹出一丈远。

“明天出去打鸟吧,要是能抓几只麻雀,拷来吃也不错。”余舒心里盘算着,在石洞里搜集了一小堆石头,坐回景尘身边,对着空地上练习准头,临阵磨枪。

石头弹空了,就再检一些回来,不知过去多久,她困的受不住,哈欠连连,看看外面将要亮起来的天色,才起身把火熄灭了,爬了爬乱糟糟的头发,伸了伸懒腰,挨着景尘躺下来,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就在余舒睡着后没多久,躺在她身边的景尘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缓缓摸向腹部,轻轻按了按,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清醒,撑开沉重的眼皮,察觉到身边有人,他扭了扭头,看到蜷缩着睡在他身旁的余舒,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手臂动了动,在地面上摸索到她比自己小上许多的手,轻轻牵住,头向她偏了偏,重新闭上眼睛。



太阳升起,阳光照进石洞,余舒皱了皱眉毛,便醒过来,抬手想揉揉发胀的额头,刚一动,就发现了不对。

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被景尘牢牢牵住的手,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景尘、景尘?”她伸出另一只手轻摇着景尘的肩膀,紧盯着他的脸,几声后,就见景尘纤长的睫毛抖动,朦胧的眸子里映出她脏兮兮的脸。

余舒咧开嘴,抓起他的手紧紧握了下,激动道:“太好了,你可算是醒了,总算是醒了。”

能清楚地感到余舒的喜悦,景尘牵动着嘴角,微微笑了笑。

这般动静,吧余小修和夏明明两个人也吵醒了,他们先后从草堆上坐起来,看向余舒,稍后,才发信是景尘醒了,余小修忙爬到余舒身边,高兴地在旁边看着清醒的景尘,夏明明先也是一喜,随后便不自在地转过身,整理起睡乱的头发。

接下来,山洞里就只能听见余舒殷勤的嘘寒问暖声:

“景尘,你渴不渴?”

“景尘,你饿吗?”

“景尘,伤口是不是很疼?”

“景尘,有哪里不舒服?”

……

景尘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余舒围着他忙来忙去,余小修这会儿倒是无所谓了,他昨天听到余舒提起是景尘带着伤把他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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