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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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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笑着说:“白露山女诸葛发话了,怎敢不听?”

听到这样的调侃,飞燕只觉得心里有个碰触不得的东西一下炸开了,脸色一白,腾得站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骁王也跟着站起来一把将她抱起,看着她着了恼的脸儿道:“怎么吃都不胖,脾气倒是日日见长,本王以后不提前尘便是,这厢给爱妃赔礼了。”

飞燕深吸了口气,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低低地说:“是飞燕不懂事,还望骁王恕罪,只是,飞燕身为女子本就不该妄议政事,之前几年不知天高地厚年少热血涌动……倒是走错了一段路,为殿下与天下苍生平添了许多的麻烦,方才被殿下出言提醒,一时间有些羞愧难当罢了……”

骁王轻轻吁了口气,他这么不知这小女人心里的别扭。从她出了院落时,他便在书房的窗口望了。不到一盏茶的路程,她却是一路走走停停,磨蹭到了书房门口复有停了下来。若不是他出言唤她,可能便又是原路回转了。

原是不解她为何这么犹豫,现在倒是明白了:她不知自己该不该讲……

这个小女人看似坚强得很,虽然父母早亡,却能独上白露山打下一片全新的天地。回转京城后,又支撑起一个破落尉迟家的门户,就连她的叔伯也是处处依仗着她。可是似乎美人想起,这坚强的外表下,却到底厚厚包裹着一个十八岁女子柔软的心。

曾经满腔热忱却被错待,一夕尽是幻灭,唯一支撑着她克服重重困境的支柱分崩离析……这样的重创就算是个成年男子也是难以释怀,更何况她这样年岁的女子。只是她从来不当自己是娇柔的,竟是忘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撒娇发脾气该是怎样了?从与她在京城相逢至今,她唯一冲着自己淋漓尽致发脾气的时候,便是二人初次同房后,被自己故意撩拨心绪的琴声拨弄而发作扔出的那一个香炉。

可是难得的发作后,却又是如同一潭死水平复了秋波,如同寻常的妇人一般守礼拘谨。她……在他的面前始终是没有放开的,与其说他是她的夫婿,倒不如说他始终手握尉迟家生杀大权的大齐二殿下。

想到这,他慢慢地托起了飞燕的下巴,脸上的笑意倒是湮灭了不少,难得认真地慢慢说道:“方才并非调侃燕儿你,本王从来没有因为与你曾经对阵,而对你心怀怨尤,也许燕儿不喜那段时日,想着一朝尽忘了干净。如果是这样,本王很是欣喜的,毕竟能从你的心里彻底抹去别的男人的记忆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燕儿为何要羞愧呢?人生在世,爱恨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情,那段记忆就算再不堪,也是燕儿你生平的际遇,它注定了你不会是个平凡平庸的女子,燕儿的小心谨慎,本王知道,是生怕自己又重蹈覆辙,尽付心血而付之东流,可是只要你心知向往,就算走错了,尽输了又如何?如今你身旁之人乃是骁王霍尊霆!他是输得起的……”

这番话让飞燕身体微微一震,慢慢地抬起了头,只一抬眼,便可以看到骁王的那一双眼,胡人的血统让那双眼轮廓深邃,此时那双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深深望入犹如一片无际的深海……

飞燕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在生长,却有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一时间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烛台默默地滴下一滴滴的蜡油,一路欢畅的滚落,凝结……

第68章

飞燕不知骁王的话里有几分真意。在他说完了这些后,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只适合静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妾身对殿下的宽恕一直铭记在心……只是如今殿下身在淮南四面环敌,妾身不自量力,惟愿替殿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骁王的眼里散落一抹失落,可又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只是用手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双颊,然后垂下手,坐到书房的软榻上问:“既然邓怀柔使用的乃是攻心战,该如何化解才好?”

当他终于后撤,飞燕才觉得一直压迫着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骤减,慢慢地舒缓了口气,想了想说:“若是学了他们开始善堂施粥,难免东施效颦,适得其反。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当飞燕说完后,骁王听得不由得眼睛一亮。这个女子虽然因着年纪尚轻,又是被白露山狭窄的天地所限,在兵法权谋上到底是逊色了他一筹。

可是,如果假以时日,凭借着她与生俱来机敏的思路,奇思妙想的野路子用兵之道,屋檐下的这只小燕,安能不与鸿鹄比翼齐飞呢?

第二日,骁王入了军营,不急着操练人马,反而召集了全体本地的官兵在军营的文书那里登记自己家人所在的村庄,以及村内的今年的丰歉情形。

此举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文书解释道:是骁王准备过年的时候犒赏三军,给各位官兵的家眷送去米粮,众位将士才解了疑虑,逐一登记。

淮南的冬季是阴冷无比的,可是更让人心寒的是匪徒不停地骚扰临近的村庄。虽然许多村庄的粮食秋收后便被遭劫,但是也有一些村落自发组织了民兵,开挖了深壕抵御盗匪的入侵,可是到了入冬转冷时,粮食变得尤为珍贵,就算南麓公手下假扮的“盗匪”都得了歇息,却还有许多落草的匪患到处搜刮粮食。

稻花村因着地处群山之中,四周山势险峻,秋季的时候免遭一劫。可是最近放哨的村民发现又有可以的陌生人在村旁来回窥探,这让全村老小分外紧张。这样情况,根据经验十有□□是被哪一座山头的盗匪盯住了。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报告官府也是无济于事,若是村庄被洗劫后,能有官府来人清点一番都算是尽职尽责了。

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只能是自保,将村外的屏障深壕陷阱挖得更深些,铺上木桩竹钉,准备好弓箭,将镰刀斧头锄头磨得更尖利些。村里的不分男女弱,人手一件武器。因为他们知道,不打赢这一仗,保卫住最后的一点粮食,那么全村人都无法安然度过这个寒冷的冬日,为了生存,他们愿意搏命抗争!

前几次有盗匪曾经尝试放倒树木搭建小桥度过深壕,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将木板搭上,村中的神箭手们便开始放箭,有几个盗贼跌落深壕,被木桩穿透胸膛当场毙命。

只是好景不长,,这几日眼来着要降寒酸,天气越来越冷,淮南的冬季虽然阴冷,但很少结冰,除非是霜冻前后那几日,便是最冷的时节。

这几日正是水开始结冰之时,稻香村村口的守卫在入夜时分忽然听到了村口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夜色正黑,看不清是哪里传出来了。有那眼力好的猎户仔细定睛一发现,在村口遍布着陷阱的地方,有无数个粗大管子,引来附近的水流,汩汩地引入了陷阱里去。

猎户到底是经验丰富,一看便大叫一声:“不好!”

这样的路数一般是冬日上山扯陷阱时候用的,因着临近霜冻前人们都要上山砍柴,背寒,怕陷阱漏掉,人们上山时会误伤人,所以,总是在临近霜冻时,向陷阱灌水,因着虽通过土壤,临近的几个陷阱也会渐渐被渗满水,待得霜冻,水凝结成冰,这样就算有人上山也是不怕。霜冻后,冻冰花掉,猎人们还可接着再用,直到开春时再用土填上。

而现在,这些盗匪竟然也想起用这个办法来填充深壕。他们用来引水的管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马肠连接起来绵延得很长,在水源处,这些马肠管子都有一段浸在了煮着沸水的铁槽子里防止冻住,在月光下纵横交错地排列开来散发着浓重的热气,不大一会的功夫带着热气的水就将深壕填满了。

隐约中可以听见那些盗匪的狰狞的笑声。当全村的人都惊醒了,可是现在整个村落都被团团包围,没有了深壕庇护,盗匪们将犹若无人之境骑马快速横闯进来,就算用弓箭也是拦截不住了。

当天色微亮时,灌入的深壕的水已经结了冰,当一块大石砸在冰面上而没有砸破冰面时,便是盗匪们发起进攻的信号。一时间,村口不远处的树林里好似涌出一群饿狼一般冲出了一队人马。

“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打起精神来,这个村子里谁要是敢反抗,不但要杀他,还要见他的爹娘妻女都开膛破肚!冲啊!抢了粮食,再抓几个俊俏的媳妇姑娘回山上解闷!”

有几个猎户举着斧头直冲了过去,虽然斩断了一匹马的马腿,让坐在上面的强盗跌落了下来。可是下一刻,便又十几个彪悍的土匪围拢过来,举起长刀便将那汉子的头颅斩了下来。

“不!”那汉子的婆娘远远地站在竹楼上看到发出了哀嚎。

那盗匪头子挑起猎户的头颅高喊:“谁再反抗,便是这样的下场!”

眼看着盗匪将要横行稻花村,突然一支箭横飞了过来,直直射中了那盗匪的头子犹在大笑的口里。

一队矫健的人马一路疾驰而来。领兵的正是窦勇。

在隆珍那婆娘那积攒了几日的闷气,现在倒是可以痛快地发泄一番了,他挥舞着手里的环刀,嗷的一声怪叫,便一马当先直直地冲了过来。

窦勇是骁王昔日最骁勇的急先锋,当年在阵前令敌人威风丧胆,犹如闪电一般的索魂铡刀,砍起人来犹如刀切软面,血肉横飞。

这些个乌合之众并不像邓怀柔的人马那般训练有素,更哪里抵得过窦勇的彪悍野蛮。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这群前来屠村的盗贼竟是没有逃走半个,俱是死的死,伤的伤。

眼见着收了尾儿,那村长将这后来的兵马一个个都穿着整齐的军装铠甲,战斗结束后便整队收兵,并不像要来屠村劫掠的模样,便壮胆在竹楼上高喊:“敢问好汉是哪个山头上的?”

窦勇将一个身首异处的盗匪的毡帽扯了下来,擦拭着自己环刀上鲜血,冲着身后的骑兵道:“将棋子亮出来!”

在初升的旭日中,一片大大的青龙旗迎风招展,在旗上赫然绣着一个“骁”字!

“吾乃大齐骁王旗下的窦勇将军!父老乡亲莫怕,只要有着面旗在,绝不会让你们再受这些个盗匪的侵扰!”

窦勇的嗓门甚大,嗡嗡的声音在山口里盘旋回荡!

稻花村的大获全胜,让临近村镇郡县为之一振。有几个郡县发生了盗匪劫掠的事情,也是骁家军及时赶到,保卫了村落的安泰。

这都要归功与尉迟飞燕所绘制的村落分布图。她根据骁王的麾下将士提供的村落丰歉情况,大致圈出了几个值得盗匪犯险的富庶村庄。再化整为零,将军队分解成小分队,以游动的方式来回巡查,大大扩张了移动范围,无论哪个村落有风吹草动,都能及时赶到。

幸而她的功课做得足,预测的几个重点村落果然都在粮食短缺的霜降时遭遇了盗匪。

“只要投奔到骁王旗下,便可保佑自己的村落安泰!”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骁王的军营前人头攒动,报名参军的年轻人踊跃参加。既然投奔到大齐骁王麾下,既可以分到粮食作为军饷,还可以保卫自己的村落。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与此同时,许多百姓不禁也在心中疑惑着这样一件事,既然既然二殿下能助临近乡镇剿灭匪患,保卫一方安泰,为何那邓公却不能如此呢?

毕竟与每个月施粥那么几次善举相比,若是能从根本上治理了匪患岂不是更好?

就算是愚民蠢钝,这番倒是对比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来了。哪个是做表面文章,哪个是实打实地为民着想,立见高下。

“我说,肖青老弟,殿下的侧妃竟是什么来头?还真神了!”窦勇因着亲眼看见飞燕在骁王的书房里绘下了布防图,一时心内好奇,便问向了肖青。

肖青坐在营帐里,正与窦勇对饮,闻听此言,闷闷地饮下了手里的一杯酒:“什么来路?跟你那个不安分的妾室隆珍一样,我看迟早也是一汪祸水!”

第69章

肖青此话一出,那窦勇立刻瞪圆了眼:“当真是就吃得酒多了?老子的婆娘哪里轮得到你教训?”

若不是说着这话的乃是生死的兄弟肖青,窦勇早就一拳飞了过去,打个满地找牙再说。

肖青倒是起了坏心,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后面的鞭伤可是都好了?”

结果拍到了刚刚结痂的伤口上,疼得窦勇一咧嘴,狠狠地推了肖青一把。

“老子家的那个婆娘的确是不省心,可是堂堂二殿下的侧妃,岂是你这莽汉多嘴的,怎么讲出这样眉头没脑的话来?”

肖青没有接话,只是微微苦笑着又倒了杯酒。那尉迟飞燕的底细也就只有他一人知道,虽然心内对这白露山的女贼首十分警惕,眼看着二殿下被那女反贼迷得神魂颠倒,却是苦不能言。

若是只因为迷恋了她的美色,养在后宅里便好。可是二殿下是怎么了?难道真得因为陛下将他贬斥到了淮南而心灰意冷?准备随波逐流了?竟然是让个后宅的女人参与到了军中事务,而且……还是个曾经的反贼……

所想到这,肖青的心一路下沉,径直又饮下一杯酒。

若是殿下这般被那个妖女迷惑,一旦行差走错,该是如何是好?

尉迟飞燕不知自己已经被腹诽成了妖女,这几日先前选定的家私俱已经到了,每日里忙着排布摆设倒是忙碌得很。

这一天魏总管带人抬着一架梨花木的大床进来。

飞燕正在院里看着工匠堆砌假山,看到那大床,便是吓了一跳,这般的床,捉三个丈八的彪形大汉打擂都是够了,哪个人定了这般的奢靡荒诞之物?

结果叫过来魏总管一问才知,这乃是骁王亲定的,说是先前的不太结实,总是咯吱作响,睡得不够宽裕……

这等荒谬之言,满府也就是他这个无状的主子能说的出口了。

飞燕哪里肯让魏总管抬到她的院子里,便是勉强压着满脸红云道:“既然是殿下喜欢,自然是抬到他的屋子里去,我的屋子下,搬进去便是进门便要脱鞋了……”

这边工匠正抬着大床,恰巧肖青进府,远远地瞧见飞燕立在那大床旁指挥着仆役抬起。顿时误解真乃是飞燕亲定的。

心里登时又是一紧,好个白露山的女贼首!竟是有这诸多的花样,难怪将个殿下迷得神魂颠倒!若是这王府迟迟没有正妃,岂不是任凭着她兴风作浪了?

这厢肖青替主公愁眉不展,南麓公府内也是灯火通明。

因着邓怀柔是渔夫出身,况且还养着水军,便是依着淮南当地靠水吃饭的乡民习俗,每到月初,便要供奉这府里着神婆请来的龙王。

在那南麓公府的祠堂里,一尊几丈高的蛇王高高盘踞在底座之上。这蛇王头顶鱼鳍,生有两爪腾空,正要从深渊之中冲出欲遨游天空,却又低着头俯瞰着跪在神案前的众人,着地的双爪中,一爪扣住一只金珠,一双狰狞的眼里尽是有着说不出的杀气。

这蛇神在当地的传说里,乃是东海龙王触犯天条与青蛇诞下的私养孩子,天生蛇相,为祸一方,天神震怒,派下天兵天将捉拿于他,却是因为机缘巧合,让他寻到了传说中的龙门,一跃而过。跃到一半时被托塔李天王的塔底击中,只有半天身子越过龙门,终成半龙半蛇相。后因龙王在天神面前苦苦求情,愿以自身一半的道行保住这妖孽一命,便被天神下令被宝塔镇压在淮南金水的湖沼之中。每当金水洪水涌动,当地人总是影传看见那水中有青色的巨蛇若隐若现。

久而久之,民间便有了这半龙半蛇之妖每隔几年便要在水中翻身的传说。为了保佑那些靠水为生的人为了保佑平安便雕刻了那蛇妖的形象来供奉,香火承受的多了,妖也就成神了。

邓怀柔不敬神佛,却独独敬这蛇妖,也是因为他自觉自己与这蛇妖身份相似,皆是出身卑贱,不足言道。但若是一旦寻得了这跳过龙门的机遇,是妖是神,是王是寇,便是胜负成败间,翻手一线天的事情了。

在邓怀柔和卫宣氏的身后,是邓府里的几位妾室和她们所出的孩儿。皆是毕恭毕敬地跪拜上香,那白氏因着之前在猎场受了惊吓,又身负重伤,本是起不来的,可是卫宣氏一句全府人等都要前来祭祀,楞是被几个下人抬了过来。白氏初进府时对卫宣氏还有些不甚尊重,可是经过猎场受伤后,却是再没了骄横跋扈之气,也不知回了又领受了什么教训,看着那卫宣氏的眼神都是如同见了围场的老虎一般,怯怯地发抖。



上供完毕,邓公便随了卫宣氏去了她卧房。

也不待她说话,突然粗鲁地将她擒住,按在了床榻上,扯了裙子便如饥渴的野兽一般行事。

那卫宣氏倒是乖柔得很,任凭他折腾了去。好半响,床榻的吱呀声渐歇了,才慢慢摸着他的脸道:“邓郎可是有了难心之时?”

邓公望向卫宣氏,手指轻佻地沿着她的脖颈渐往下滑,慢慢语道:“今日传来消息,骁王在人马不多的情况下屡次派兵拦截了盗匪的袭击,护持周边的村庄,很是得了些百姓的欢心,已经有不少人投奔当兵了。”

卫宣氏淡淡道:“邓郎可是有些担心了?”

邓怀柔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说道:“骁王现在掌握了盐场,手上再能收拢一批士兵,实力和威胁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经营多年的大本营,纵然他实力再强,我亦不惧。只是他护卫士兵村庄这步棋实在是妙,骁王如此不循常规,以后如何就是个变数了。这几年是我们的关键时候,我最担心就是出现骁王这样无法掌控的变数。”

卫宣氏笑道:“邓郎言之有理,这骁王却是有些本事。不过不管他手段如何,怎样行事,这都是小道,改不了他行将覆灭的大势。”

邓公面露诧异,问道:“此言何出?”

卫宣氏道:“骁王看起来身份尊贵,当今的二殿下,霍氏皇族的尊贵皇种,但是正是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得善终。

霍氏皇帝刚刚打下一片天下,春秋正盛,只想着多做几年龙庭,当然要担心他两个儿子早早上位,将他赶了下去。太子军功不盛,在武将中影响不大,皇帝是不担心的。但是二殿下却是战绩杳然,也甚得武将的爱戴,皇帝如何放得下心?

太子知道自己实是不如他这个二弟的,自然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了去。父疑子,兄疑弟,而皇后又不待见这个儿子。所以骁王才会被派到我们淮南,皇家掌控最弱的地方,目的就是让他远离京都,渐渐消弭他对军队对朝廷的影响。而从骁王单身匹马到淮南,钱粮俱无来看,皇帝和太子不止让他远离朝廷,更想他自生自灭在这里。所以只要我们轻轻推一下,给皇帝一个借口,无需我们出手,皇帝和太子就会把霍氏皇族的大功者消灭。”

邓公听了,恍然大悟,面露喜色,摸着卫宣氏的手笑道:“吾有贤妻,更胜似精兵百万。不知计将安出?”

卫宣氏笑道:“如今军场演武就是一个好机会。届时淮南高层都会到场,朝廷也派了特使。只要骁王不能按时到场,在淮南头面人物面前丢了霍氏皇族和朝廷的脸,太子自然会借机参奏借机整治于他。我们再随机应变,必然让他翻不了身。”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不久屋中传出邓公哈哈的大笑声,一把将卫宣氏抱在怀里,不多时,便又传来了床榻剧烈晃动摇曳的吱呀声……

前段时日盗贼被骁王的兵马杀得吓破了胆,不敢再来骚扰周边。

骁王把兵马集中起来正加紧训练,为军场演武做最后的准备。突然接到急报,前些时日他们帮助平定盗贼的一个村庄再次被强盗抢掠,而且这伙强盗比以往更加凶残,杀人无数,还放火烧了整个村子。骁王大怒,刚要下令剿灭这伙强盗,消息传来,又一个村庄被劫,村民死伤尤多。这边兵马还在整备正待派出,消息又接二连三传来,一个下午就有三个村子被抢,一个村庄被屠。骁王将大部分兵马分成几个小队派出,巡视周边乡村,自己带领着一队士兵赶往被抢的几个村庄探查情况。肖青拦阻骁王,说道:“真正的盗贼慑于殿下的威风已经不敢来犯。这次几个村庄遭盗贼抢劫,明显是针对我们,也许有意引诱殿下。殿下千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莫若由卑职前往。”

骁王敲了敲地图道:“淮南有此实力者唯南麓公。既然邓怀柔如此‘多礼’,本王又怎能不给些还礼?你们领兵守住村庄,莫让这些‘乱匪’祸害更多百姓,本王去给邓怀柔还份大礼。”

第70章

早在尉迟飞燕提醒他注意邓怀柔以粮食控制淮南百姓时,他便派出了探子去打探邓怀柔的粮仓多集中在哪里。同时从南方的番邦的运粮路线又是怎么周转的。

对付恶狼便是要看准了喉咙,给予它致命一击,而若能截断邓怀柔的南方粮路,才能让邓公感同身受,一起体会一下淮南父老乡亲饥不果腹的苦楚。

既然拿定了截断粮路的主意,接下来就是排兵布阵,安排良将。按理说,薛峰乃是最佳的人选,但是演兵在即,他乃是演兵时打头阵的主力,一时倒是不宜安排其他事务扰乱心神。于是便派了肖青,挑选精兵良将,准备端了邓怀柔吃饭的铁锅。

骁王的思路很明晰,在演兵前端了邓怀柔的粮仓,达到扰乱军心的目的。邓怀柔的粮仓周围皆是有重兵把守,一时靠近不得。

但是飞燕当初在鱼生秋宴上糊弄南麓公的话倒是给了他些许灵感。肖青按着骁王绘制的地图,率领精兵绕道潜入,将一处河道的堤坝挖通开来。

霜冻时节已过,虽然河面已经结冰,但冰面不厚,下面河水还未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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