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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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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与因着怀有身孕,倒是免了一死,可是因着山寨动荡,到底是受了惊吓,早早动了胎气,早产了足有二个多月,再加上难产便是血崩而亡。

而那个宣鸣却是不知去向,审问遍了白露山上的众人也是毫无结果。骁王心知那宣鸣若是不除必有后患,便是命窦勇留下继续追查晋王宣鸣的影踪。

骁王建此奇功震动朝野,班师还朝那一日,皇帝亲自登上了彭天门为他最最骁勇的二子接风洗尘。

当骁王身着闪亮的金甲,骑在骏马之上,巡游到了京城的彭天门时,街道两旁的百姓便是高声呼喊着骁王的尊号,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许多的小童,学了骁王的模样,披挂些穿了绳子的竹片在身上,跨着青竹,犹自威风地巡街追逐。

霍允一脸笑意地看着城门下高头大马上的二子,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恭贺庆祝,不过在听闻到城下百姓的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时,那眼底的笑意却是一点点地清减了……

隆重的接风喜宴一直铺摆了足足三日。

飞燕便是早早回了骁王府。

京城的骁王府也是热闹非凡,因着许久没有迎回主子了,府内虽然大小物件一应俱全,可是也是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从淮南提前回来的魏总管一脸喜气,指挥着仆役们料理着大事小情。他老人家在淮南程无双的手下时,竟是被贬到了门房处,照管着角门,何等威风的大总管竟是落得这步田地,在淮南时那几个月的苦楚,让魏总管是愈加地思念那个平易近人的侧妃。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个程无双因着违反了军规,影传是被她的父亲给下令处死,只是其中干系甚大,京城里的权贵都是不敢将此事端到台面上去议论。可是有一样事情却是坐实的,那个骁王绝对是命里克妻的,竟是皇帝亲赐的姻缘也落得这样阴森可怖的下场。一时间,骁王虽然又力战功,隐隐有凌驾于储君之上的趋势,但是各府的千金却是按兵不动,不敢再步程家的后尘。以后这府里总算是得了清净,他魏总管更是要尽心伺候侧妃周全。

骁王在宫中宴饮了三日后,抽了空子,去给沈皇后请安。

还没入宫门,便嗅闻到了宫门里檀香缭绕。宫人传话说是皇后正在礼佛,请骁王在殿内坐下稍等片刻。

对于骁王来说,面见皇后需要久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便是悠然自得地做好了等上一个时辰的准备。

哪里想到,还未饮完一盏香茶,皇后已经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出了佛堂。

当骁王抬眼望向母后的时候,心内也是微微一颤,记忆中那个金钗满头,明艳万状的母后竟是许久未见后,一下子衰老得有些不成样子了。

那鬓角的斑白便是再名贵的金钗也遮挡不住,眼角的皱纹也深刻得叫人难以忽略……那是经常哭泣而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迹……

骁王不由得想起自己宫中的耳目说起的,自从安庆公主出事后,皇后便是终日以泪洗面的事情。看来妹妹的失踪真是让一向看似冷清的母亲伤透的心的。

给母后请安之后,少了以前冷嘲热讽互相刺探的对话,母子二人一时间竟然是相对无言。

骁王与母后实在是没有什么亲近的话题,而那沈后,也只是略显疲惫地半靠在软榻上,任着李嬷嬷替她揉捏着方才在蒲团上打坐而微微有些酸麻的腿。

骁王在椅子上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眼角突然扫到一旁的食盒,便骤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此次入宫,儿臣也没有备出什么好的孝敬母后,便是送上几盒子糕饼请母后品尝。”

一旁的宫女闻言,将四层的食盒打开,取了几碟子精致的,端到了皇后的近前。

沈皇后一看,这颜色暗红的糕饼却是新野当地的小食薯粉圆。这薯粉圆原是沈皇后的最爱,用的是新野当地特有的不到一巴掌的小红薯打粉磨碎,再混了蒸好的红豆馅油炸,外焦里内,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入了京后,御膳房里呈上的各色点心实在是太多了,而这样端不上台面的小吃,日子过得久了,便跟在新野的穷日子一起尽是忘得干净了。

沈皇后见二儿子突然端来这样的家乡风味,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用银叉戳了一个,慢慢送到嘴边一咬,却发现这里面暗藏玄机,这内里包裹的却是不红豆,而是消食之用的篦豆,这豆子入药可消食,可是味道甚是刺鼻,虽然御医给这几日存食的皇后开了方子,却是难以下咽,也不知道这做馅的人用了什么心思,那篦豆竟然尽去了异味反而搭配了薯粉圆有了几丝香甜……

虽然是个简单的小食,可是内里的用心却是没有半点的清减……

沈后慢慢地吃下了这个药膳粉圆,又用香茶漱口后,才开口道:“倒是用心了,连本宫的喜好都是拿捏得甚好,这可是不是老二你的秉性,十有*是你的那个侧妃的手笔吧?”

骁王连忙道:“儿臣的妾室尉迟氏的确是经常挂心着母后的身子,昨日宫里的御医去儿臣的府上为她诊脉,无意中说起母后胃口不太好,便是心内有些焦虑,这薯粉圆也是她今晨一早起来和面,亲手揉捏的。”

沈后闻言,眉眼微动,过了一会接着道::“也是难为她了,她是快六个月的身子了吧?倒是不要太过操劳了。”

骁王恭敬道:“五个月的身子了。”

沈后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哥几个,算是你得子最晚,按理说,母后该是为你高兴的……可是子凭母贵。她虽然是贤良的,却到底不是正妃嫡妻的底子,这孩子生出来若是个男孩,也只能是庶子,难以继承你骁王的爵位啊!”

骁王垂首道:“母后所言极是,所以儿臣也是特来为了尉迟氏的进位请教母后,还望母后提儿臣指点一二。”

沈后闻言倒是微微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的意思……是要将她扶正?”

骁王起身恭敬跪下,垂首道:“儿臣正是此意,还望母后能成全。”

沈后挥手让骁王起身:“此间就是我们母子二人,起来说话吧……想不到我们霍家竟是有个长情的人,那尉迟氏可是过门多年了,怎么这痴迷的劲头还没有过?你若是为了那嫡子的身份,娶了正妻,将那孩子过继过去便是了。何苦要干这小门小户都做不出来的路数?便是乡野间只有几亩薄田的乡绅续弦,也没有将妾室扶正的道理啊!”

骁王并没有起来,依然跪下说道:“儿臣并不是但为了嫡子身份的缘由,而是在今生今世,便是打算只与尉迟氏一起共度余生。”

这话让沈后听得着实是微微有些一惊,过了许久才缓声道:“若不是你经常走南闯北,本宫还真以为你是在书房门憋闷出来的痴呆书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怕以后自己扇了自己的嘴巴?就像你父皇当年迎娶时,也是誓言绝不纳妾,可是现在……

有些话,莫要说得太满,世事难料,以后的事,谁也是不知道。依着本宫看,你现在还是有些少年儿郎的心性,与那尉迟氏感情相处得好,便是容不下了别人。可是现在你许了她这样一个圆满的,又是将她扶正,可曾想过以后若是改了主意,待得她年老色衰后,又爱了那新鲜娇嫩的,她这个正妻可是有容人之量?”

沈皇后倒是许久不曾与儿子说出这么多大话来。若是从旁人的角度看,她的这些个话也是不无道理的。

骁王不欲辩驳自己的情真几何,他做事向来是注重结果,于是便再次下拜道:“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母后成全。”

沈后无力地挥了挥手,这下跪的不是别人,乃是一向主意正,胆子大的老二!他若是下定决心去做的,旁人谁能阻拦?

“这原也是本宫做不得主的,你若是想好了便是去请示你的父皇吧!”

骁王沉声道:“儿臣已经禀明了父皇,他的意思是请母后您来定夺。”

沈后一听,却是怒极而笑了,皇上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170|第170章

宫里宴饮庆祝着北疆大捷,骁王府里也是办了一场家宴。

算一算竟是快三年没有回京了。飞燕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请叔伯还有敬柔敬贤一起来王府共叙离别之情。

这一别这么久,已经嫁人的敬柔早就生下了一子,抱着襁褓里的婴孩来看望堂姐。敬贤也是变得稳重了很多,他现在在工部做事,已经官至左侍郎,亲事倒是还没有定,依着叔伯的意思,还是等飞燕来做主比较稳妥。

骁王府里新修的玫瑰院子里的花儿开得正好,一家人便在芳香浓郁的玫瑰园里一同就餐。

新开的玫瑰是从海外运来的名贵品种,栽种在暖窖里开得正艳。在暖窖的一旁是大八仙双层带转盘的描金漆木大桌子。因着从北疆带回的土特产甚多,猴头菇还有许多山菜都是正当时的。许多菜肴都是叔伯他们未曾食过的,一时间倒是遍尝了新鲜。

尉迟瑞心内到底是担忧着飞燕,席间都是自家人,倒是少了忌惮:“燕儿,骁王待你可好?”

飞燕笑着道:“殿下待我一切都好,叔伯不必担忧。”

可是尉迟瑞还是放心不下,嘴唇抖了抖,又道:“若是待你好,老夫便放心了……如今也是到了太平的盛世,幸而当今陛下还算宽仁,我们这些的前朝的遗老遗少也没有短缺了吃喝,倒是要少了些别的心思……

飞燕觉得叔伯这话说得奇怪,觉得必定是有些隐情的,便是开口问叔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尉迟瑞欲言又止,倒是贤哥儿接过了话茬,说道:“前两个月,宫里头派人来查了堂姐你在二叔离世后的去向……”

听了这话,飞燕立刻心下雪亮。她从骁王那听得程无双下向太子吐露了自己曾经是白露山的反贼的往事,想必是太子入了心,回了京中便查访自己的渊源,若是坐实了,恐怕……是要给骁王带来无尽麻烦的……

心内虽然是一紧,但是面上却是未露分毫,问明了那宫里来人都询问了什么后,便是宽慰叔伯一番

宴饮完毕,魏总管领着尉迟瑞还有敬贤参观王府新修的后花园。

敬柔倒是陪了堂姐在内室里说了些姐妹的体己话。

敬柔看着堂姐隆起的肚腩道:“姐姐的肚子形状这般的,跟我怀孕时的情形倒是差不多,可见必定是个小子。”

飞燕闻言微微一笑:“生个女孩也是不错,倒是多了贴心的棉袄。”

敬柔如今也是入了别人做儿媳的人,自然是比较着以前懂事了许多,自然明白飞燕这么想的缘由。当下宽慰道:“以前不知姐夫是何等的人物,父亲担心着你做了王府的妾室便是要受委屈的。可是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二殿下可是将姐姐你捧在手心里娇宠着呢,你入府这么久竟是半个燕燕莺莺都没有,莫说是皇子的府宅了,便是寻常的富庶人家也是不多见的,所以姐姐你还担忧着什么?”

恰在这时,屋外的宝珠传话,说是骁王从宫中回来了。

飞燕便是起身相迎,如今她这月份也是渐大了,身上穿着一件压着锦花的百褶高腰长裙,正好将隆起的小腹遮挡住,满头的乌发只挽成了一个颇为雅致的发髻,再插上两只缀着碧玺的发钗,将一张脸儿显得愈加的标志端庄,因着她本来便是纤瘦高挑的体型,这般打扮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怀了身孕,就算是站在敬柔的身边,也丝毫没有被显称得臃肿。

骁王入了院中一抬眼,便是看见了自己女人这娇俏的模样,当下心内便是一漾,他的燕儿无论是身在塞北军营,还是闲适于京华锦花中,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便是在人群里也是都是出挑的独一份!

敬柔给姐夫请安后,便退出了院里去后花园寻着父亲与哥哥去了。

虽然府宅里有骁王卧房,可是自从北疆回来以后,骁王便是在飞燕的院中住下了,那卧房也是形同虚设,大部分的物件也是搬到了飞燕的院中。

飞燕因为方才叔伯之言,心里存了事情,看到骁王归来,便是急着拉着他的手入内,低低将方才听到的情形说了一番。

“太子这是要作何打算?若是真被他查访到了把柄可如何是好?”

骁王微微一笑,他不欲告诉飞燕去尉迟府里查访的并非是东宫来人,而是父皇亲自派去的,这内里的盘曲复杂实在是不利于胎儿的生长,只是淡淡地道:“这些本王一早便知道了,燕儿不用担忧,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完,便伸手解了外袍,命侍女拿了内衫来换,然后用玉盆盛了热水化开中药温泡着脚底。

之前那毒实在是太霸道,为了免得落了病根,每天都要药浴或者足浴。不一会那俊脸上便是被热水逼得冒出了汗珠,飞燕在一旁同手帕替他轻轻拭汗,引得骁王执着素手轻吻。

待得骁王撤下了玉盆后,便是对飞燕说道:“明日宫里有场宴饮,母后下的帖子,本王替你应下了,倒是叫宝珠给你准备好入宫的衣服吧。”

飞燕闻言,略带诧异地看了骁王一眼,不知皇后这设宴的名头是为何?不过骁王却是云淡风轻地一笑:“也是给你接风的意思,母后心知你在北地受了许多的苦楚,也有犒劳之意,另外宫中人事变动,有许多个人都是没见过的,也正好认一认名姓,免得以后府宅聚会叫不全名头。

这便是更无道理可言了,飞燕自知自己乃是王府的妾室,闺蜜友人之间的小聚尚可,哪里有宫宴却让侧妃入宫接受皇后的接风的道理?

可是说破了嘴,骁王那边也只是一句:“母后的主意,哪里由得你更改?”

这边是没有了主意,飞燕也便只能作入宫的准备了。

第二天,天不亮便是要起身梳洗打扮,倒是跟准备上朝的骁王一同起身了。

飞燕一向是不管穿衣首饰这类精巧的心思的。京城的骁王府,下人自然是比在淮南府时充裕得多。因着她怀有身孕,便是有另外调拨了几十个侍女贴心伺候着。光是掌管梳妆盒子的侍女便有三个,另外掌管衣服箱子的还有四名侍女。

一时间梳头,抹粉、浸泡研磨指甲倒是各司其职。

飞燕新养了一手青葱的指甲,因着有孕在身,倒是不方便用蔻丹掺和着明矾晕染,便是修剪磨圆后套上了羊脂玉雕琢百合的甲套,倒是显得素雅纤纤。

而入宫所穿的礼服乃是灵乡进贡的亮蚕精仿的百花云雾凤尾裙,照样是高腰的设计,能够遮挡住肚腩。

骁王府一向是不缺钱银的,京城里掌管衣箱的侍女早在听闻侧妃怀有身孕后,便是领了布匹请来巧手的裁缝新赶制出了以后几个月,怀孕备穿的穿戴。免得主子如了府再动针线,便是讨得个好彩头。

骁王起得甚早,在练武场打了一套拳后归来时还携了一篮子在花房里新采摘的鲜花。选了其中最娇艳的一朵山茶花,簪在了飞燕刚刚梳好的浮云鬓里,搭配上一对东珠的耳环,只薄薄施了一层水粉的脸儿,倒是有了几分少女的明媚。

一时间倒是让骁王看得入了痴,竟是情不自禁吻了过去,竟是把宝珠为侧妃细细调配的蜂蜜搭配玫瑰汁的口脂吃得干干净净。

还不容易止了骁王的胡闹,待得收拾停当了,飞燕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她来到了宫门口时,宫门前的小广场已经停满了各色的马车,各府的人头攒动,当她下了马车时,恰好与一旁也刚下马车的太子妃傅林秀来了个顶头碰。

只这一眼,飞燕竟是唬了一跳。

眼前这略带憔悴的女子,哪里还是当初一同在娘娘庙祈福待嫁的雍容淡雅的傅家小姐?明明是与自己仿佛的年岁,可是眼角却是起了些细微的干纹,因着太过消瘦,颧骨也是微微凸起折损了原本的福相。虽然满身也是金贵的绸缎装裹,但是却是仿佛被风一吹便散了架的,分明是病得不轻的样子。

飞燕不敢再多看,便是微微屈服向太子妃施礼打过招呼。

“你是双身子,不必鞠礼,快些起来吧!”太子妃有气无力地说道,刚说了两句便是微微有些咳嗽,便是寒暄后上了坐轿,先行一步入了旁殿等候皇后的传唤。

飞燕不禁想起前几日魏总管同是自己说的京中坊间的传闻。那太子好色荒淫,府里的姬妾有些出身不高,竟是从乐坊妓馆里搜罗去的,碍着皇子的身份倒是没给名分,只是散养在府里取乐之用,有些个得了太子的娇宠竟是愈加无法无天,将乡野间小妇做派俱是一股脑地带入了王府里,那太子妃也是整理东宫甚是辛苦,便是杀鸡儆猴整治了一个最无状的。

可是那妇人却是怀了身孕,因着挨了几个嘴板竟是小产了,因而怀恨在心,竟是寻了空子往太子妃的饮食里投毒,虽是发现得及时,救治了过来,却是烙下了病根,竟是再不能有身孕了,她先前只生了一女,再无所出,这便是意味着再不能诞下嫡子了。

想一想,堂堂几朝元老之家的大家闺秀,却是因着狐媚的贱妇而伤了根本,再不能有子,心内的怨恨也是要将人生生压垮的,也难怪现在见了她竟是憔悴成了这等地步。

这次皇后宴请的出了皇家女眷外,皆是与皇家亲近的功臣妻眷,便是要效仿着百官也要欢庆一番。

皇后也是久病不见众位女眷,此番难得设宴,众位女眷也是不敢怠慢,接了帖子的,都是一早便来了。

记得三年前,飞燕离京前,也是没有机会与这些各府女眷打交道,就算了见了的,那些个女眷也是未见得将一个皇子的妾室入了眼去。可是这次却是不同,皇后已经言明是为这骁王侧妃接风洗尘的。

再加上那皇上亲封的正妃程无双的离奇惨死,谁也是不敢轻看这位一直在天煞孤星般的骁王身旁屹立不倒的侧妃了。

天高皇帝远,谁知是不是这位侧妃用了什么手段扳倒了女将程无双。

有些是先前便识得尉迟飞燕的前朝遗老的女眷,这次再看这位骁王的宠妾,当下心道:乖乖,也是难怪能收降了那阴冷的骁王的心思,竟是出落得这般貌美,怀了身孕了,竟是比少女还要明艳动人,当真是王府里娇养出来的。

飞燕与相熟的女眷打过招呼后,举步便是往宫内走去。没走几步,便是看见本该在淮南的驸马王玉朗正从宫门里走出来。

当王玉朗抬眼时,正一眼看到了飞燕拖拽着凤尾裙摆朝着宫门这走来,那纤弱的身姿竟是又明艳动人了几许……他不由得看得一愣,只待佳人轻轻瞟了他一眼,微微不悦地皱起了纤眉,才回过神来,连忙半低了头,回避着入宫的女眷疾步走了出去。

171|9。12

此番王玉朗回转京城却是另有缘由。

骁王初至北疆时,朝廷拨发的钱银粮草都要层层扒皮,到北疆时往往十不存一。一番秘密调查后,骁王发现克扣的钱粮大部分都落入了太子的腰包,于是将自己调查所得编辑成册,匿名送到了各个御史的府上。

御史们拆了信件,看到罗列的一项项详实数据,俱是头痛无比。身为御史,发现这种贪赃之事,尤其事关前线交战,自然当启本上奏。只是这涉及的乃是太子,当朝的储君,如果上奏恶了储君,日后怕是要步了商君的后尘,难逃秋后算账之祸。

可若是不上奏,实在是违背了谏官的本分,况且既然有人匿名举报,便是纸里兜不住火的意思。思来想去,御史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在朝堂上奏,而是密奏圣上。反正是你们皇室的自家事,还是请圣上您老人家自己决断吧。于是不几日霍允的案前便摆满了众位御史们私下请递的奏折。

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太子,霍允心中已有定计,是以看过奏折后便扔在一旁,不予理会,本想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谁知真有那不畏权势的耿直御史,见写的奏折石沉大海,便是在“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感召下,在朝堂上又上奏太子克扣北疆将士粮饷,请求圣上彻查。

太子的脸色气得铁青,真是恨不得杀了那个愣头青御史的全家。在北疆因为骁王威胁而空手而返,他便召集手下幕僚商议如何向圣上解释此事。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未准备妥当,就有御史在朝堂上上奏弹劾自己。

霍允也是猝不及防,心中暗恼这御史是个不知进退的,但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龙颜大怒,当庭喝问太子有无此事,太子自然是矢口否认。霍允宣布择选大臣调查此事后便退了朝。

回到寝宫,霍允不禁不由羞恼着挑起这祸端的骁王,旁人看不明白缘由,难道他这个皇上还看不出吗?可恨的老二,竟是将这一堆烂事一股脑地全转回给了他,半点兄弟情面也是不讲。还真是逼着他这个父亲严惩了太子不成?当真是张硬了翅膀。想到若是挑选一个重臣办理此事,怕是难免要在太子和骁王间站队,却是和自己的心内相背。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驸马王玉朗,这个王家的公子,许是娶了乐平的缘故,那性子倒是被磨砺得愈加圆润光滑了,做事颇有乃父之风,善于左右平衡,滴水不漏,很是沉稳,于是下旨召他回京。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王玉朗躬身站在一旁。霍允问了问乐平公主和淮南的近况,王玉朗一一回答。霍允叹了口气,说道:“淮南新定,而乐平前些时日流产,实是不该宣你回来。只是御史上奏太子克扣北疆粮饷,事关重大,需得寻一妥当稳重之臣,我大齐虽然群臣济济,却是唯有爱卿当得此重任。”

王玉朗连忙躬身到:“谢圣上信任。微臣必不辜负圣上,查明此事。”

霍允点了点头,说道:“安庆公主被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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