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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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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过后,她才慢慢地低语道:“晋王对霍家之恨,萱草是最明了的,可是安庆对自己兄长的敬爱,却是萱草不知道的,上天给萱草与安庆出了一道难解的题目,可惜这题目就是天下最聪慧的头脑也是解不开来的,这可是如何是好?”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宣鸣俊美却冷意十足的脸,略带哽咽地说道:“在京郊的宅子里,有我亲手种下的金菊花,刚刚发了嫩芽,花开时一定很美,原想着待到秋天时,晒干了给晋王泡茶之用,味道一定甚美……刚刚生了幼崽的狗儿土豆有些虚弱,也不知这几日怎么样了,晋王一定要给它和宝宝找个心肠好的人家寄养……萱草有太多的放不下,可是……最舍不得的是晋王您,您年岁这么大了,还没有娶媳妇,以前萱草不爱晋王成亲,因为您若有了媳妇,她便亲近不得您了,可是现在,她盼着你成亲,起码有人在您身边接着照顾您了……一切……保重……”

说到这里,萱草突然起身,朝着船舱外奔去,生平最最怕水的她,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凌冰冷的江水里。她的脑子愚钝,生平的爱好就是吃吃喝喝,那样的一道难题摆在她的面前,竟是怎么解都解不开的。一边是自己敬爱的哥哥,一边是这几年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晋王,在她的心里,这俩人都是一样的重量,既然是解不开的,放不下,离不得的,唯有一死才能各自成全了。

这样的话,皇帝哥哥也不会因着自己的缘故而折损了皇家的威仪,而晋王若是肯看在自己一死的情分上,减少了对霍家的仇恨,活得舒心畅快些,那么她死得其所!

冰冷的水一下子倒灌进了她的口鼻之中,萱草停止了挣扎,任凭着自己的身子渐往下沉去……

201|被擒

就在窒息的浑然不知中,只觉得下坠的身体猛地被一股力量拉拽了起来。等到她剧烈地咳出水来时,才发现晋王浑身湿漉,脸色铁青地跪在她的身旁挤压着她的前胸,看到她醒了,便将她抱了起来,移入了船舱,只是只是紧紧地抱着……待得安庆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时,才发觉貌似面色沉稳的男子实际上身体抖得甚是厉害。

安庆的眼泪又是盈满了眼眶,方才也是因着年幼,一时被晋王的话语挤兑到了死胡同里,只觉得只有一死才是解决诸多麻烦。可是此刻当靠近身体的颤抖传递过来时,她才觉得一阵后悔。

曾经在一年前的月夜,他与她在西域异乡看着明月,趁着酒劲,他讲述了一个关于前朝宫苑的令人惋惜的故事,她知道那故事里的主人公便是晋王宣鸣。

那个他心爱的女子,便是被大齐的皇后沉入深潭活活淹死的。这是他的心结,而自己跳水之举却是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这么想来,不懂事的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这一时间,便是从这个死胡同又一路驰骋去了另一处牛犄角,愈加的悲切,可是却再也哭不出眼泪,只是瑟瑟发抖地缩成了一团。

这几日心海的起伏澎湃,爱恨的攀附回绕也是晋王躲不开,避不得的。他的性情寡淡,素来不喜外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偏偏一不下心跌进了暗藏着无尽尖刀利刃的情网之中。他可以在谈笑之间谋算着千百条人命,冷血地看着他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可是方才这素来香软懦弱的小丫头,竟是在他眼前胆色横生地跳入了江中。有那么一刻,他不知该是如何反应,心中竟是想着,若是这么的死了,一切倒是都简单了,可是就在这么想时,他又联想到了平时日日相见的那张巧笑嫣然的俏皮小脸被水浸泡得浮肿的样子……只是想一想罢了,竟是忍不住一阵的干呕,接着便是莫名的刺痛袭向心头,身子竟是像被水中的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拽住一般,一头扎进了水中……

直到躺在甲板上的女孩,终于咳出了水来,微弱地张开的大眼,他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地畅通了起来。

晋王曾以为经历了国破的剧变后,再也不会有这种茫然若失之感,可是如今这甲板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却是让他有种不知该是如何处置,只能默默拿起一旁的毡毯,将湿漉漉的是少女包裹住,一双长睫凤眼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微微低下了头,狠狠地亲吻上了怀中的少女略显苍白的嘴唇。

安庆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儒雅禁欲,如仙人一般的晋王会突然亲吻上自己,这样曾经模模糊糊在梦里浮现过的情形竟是突然成真,可是那激烈的亲吻里却是满满的绝望……安庆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一阵刺痛,竟是被宣鸣狠狠地咬破,然后吮着那略带着甜腥的血液,似乎是要将她尽数滴吞噬到腹中。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谁准你去死了……”当好不容易结束这略显野蛮的亲吻后,晋王的神色复杂,突然将她推到了一旁的枕榻之上,脸上又是恢复了往日的文雅却透着十足冷漠的面具,说了这一句后,一语不发地出了船舱。

那天虽然江面上风大浪高,可是晋王并没有回转入船舱,安庆裹着小毯子,老老实实地缩坐在舱口,轻轻抿着被咬破了的樱唇,看着宣鸣坐在船头笔直的背影许久许久……

当船行驶到了沭阳时,需要换船上陆路行走。

宣鸣知道他从宫里偷出安庆后,那齐帝霍尊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快些离开大齐的国境才是上策……

此番举动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宣鸣心知自己其实更应该弃了安庆,也好转移下追兵了视线。可是明明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却迟迟不能做决断,他变得有些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晋王了。

果然,当他到达了自己旧部经营的客栈时,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了。此处太过安静了,每一个进店出入的旅客都面色严肃。

就在他心道不好准备离开之时,整个客栈已经被埋伏的官兵保卫的水泄不通。

而齐帝霍尊霆颀长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客栈钱,因为毕竟要缉拿的是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要手刃的前朝逆贼!更是敢拐带他亲妹的亡命之徒。

这宣鸣几次三番地陷他于危难之中,更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对于霍尊霆而言,这时生平的宿敌,若是不能亲手隔开宣鸣的喉管,感受鲜血喷溅在脸上的快意,便是帝王也当得不甚畅快!

而今,这宣鸣竟是自投罗网,让霍尊霆升起久违的狩猎之心,便安排布局后,连夜乘坐着改良的快船来到此处,果然等到了贼子宣鸣。

安庆心内最怕的一幕还是不期而至,她突然抓住了宣鸣的手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小声地说:“晋王快些走,一会莫要管我。”然后便是拼命地大叫‘不要过来!”

果然这么一做,那些个官兵都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可是霍尊霆的眼睛是何等锐利?一早便看出了安庆的小动作,一双如鹰的厉眼直直瞪向了安庆。

竟是逼得安庆不敢抬头去看二哥。

看着做了盾牌遮挡着逆贼的妹妹,霍尊霆缓缓地开口道:“安庆,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的大齐霍家的女儿,你这般维护他,岂知他是想要霍家儿女的性命,你可是对得起与你血肉相连的亲人?”

听到了霍尊霆的话,安庆身后的宣鸣却是笑了,他本就生得极美,这刻意的微笑却是有些月下绰绰的妖气,他慢慢地地伸出另一只手,反客为主地将安庆揽在了身前,脸颊刻意帖服着安庆软嫩的脸颊,冲着霍尊霆儒雅地一笑,可是捏着她脖颈的手却轻浮地抚摸上了她娇嫩的脸颊:“你们霍家不过是给了她一副肉身罢了,这么多年来,大齐娇贵的公主一直养在我的身边,她的吃穿用度无不是经我之手,便是一笑一颦言谈举止,也是有着本王的喜好□□,若不是我当初在荒漠的木箱里救下她,如今的安庆公主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

她最无依无助时,你们这些个骨肉至亲又是在哪里?到如今却是大义凛然地叫她辨别奸雄,霍尊霆,难道你不知在安庆公主的心中,我可是比你这个亲兄尽职得多,你就是这样为难着你的亲妹吗?”

霍家二郎自成为帝王后,已经是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流于浮表的辛辣嘲讽了,大齐皇帝霍尊霆觉得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对着宣鸣激赏的一笑,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宣鸣身前的安庆直直地飞射了过去。

霍尊霆至今还保持着天天习武的习惯,身手不减当年,那一剑飞快地直直来到了安庆近前。眼看夹带了剑风的宝剑飞射了过来,安庆早就吓得呆立不懂,直到宣鸣猛地将她推到了一旁,可就在宣鸣推开了安庆的的那一瞬间,那柄短小的宝剑已经伴着哗啦啦的声响又被拉拽了回去。

原来霍尊霆的这柄剑乃是剑尾带着锁链,虽然弹射得甚是凶猛,其实可以随着心意施展腕力拉回。

就在霍尊霆拽回链剑的那一瞬间,宣鸣脸色未变,眼内闪过一丝懊恼。关心则乱,也就是那瞬间之后,他也是醒悟过来霍尊霆如此狠厉的真意乃是试探着自己,可是方才危危急关头将安庆推闪在一边时,实在败露了自己的真意,落居了下风。

既然露了底,宣鸣也不欲与霍尊霆废话,脚下用力,几步扑了过来,出拳向霍尊霆的面门打去。霍尊霆身子一侧,让过拳头,挥剑横斩向宣鸣的腰间。宣鸣向左跨出一步,闪过剑尖,同时抽出宝剑,当胸刺向霍尊霆。

两人宝剑相交,互不相让战在了一处,宣鸣深知自己吃此番落入霍尊霆之手必不能有活路,自然是拼尽了全力。

可惜若是比拼着计谋,二人或许不分伯仲;但是若单拼着搏杀的技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宣鸣是怎么比拼不过亲手斩敌无数的大齐战神的。尤其还是霍尊霆被彻底激怒的情形下,更是抵挡不住。

昨天浑身湿漉地坐在船头吹了一日的江风。今日下船时,宣鸣就因着着凉而开始有发烧。加之遇到这样的劲敌,更是有些招架不住,终于脚下微滑,露出了一个破绽,骁王的一剑毫不留情地横刺了过去……

“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侍卫拉倒一旁的安庆挣脱的束缚,横扑了过来,遮挡在宣鸣的身前。

霍尊霆心中大惊,连忙手腕一翻,宝剑斜向一旁掠过。只是这一剑霍尊霆是是尽了全力刺出的,速度太快,虽然改了方向,依然扫到了安庆的后背,血色立即印透了安庆的后背。

宣鸣双手抱住瘫倒在他怀里的安庆,狠狠地瞪着霍尊霆,嘴唇在微微发抖。霍尊霆伤了安庆,心中也是大痛,将手一挥,数个兵士冲了上来,将宣鸣捉住绑了起来,而受伤的安庆也被霍尊霆亲在抱起,然后便一脸阴沉地将她送上了客栈救治……

大齐皇帝秘密潜行了三日,归京返宫那天已经是将近深夜了。

公主玄儿睡得香甜,就被父皇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娇嫩的小脸便被一片硬硬的话茬磨蹭着。

玄儿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大眼,扑闪着懵懂的水光,软糯地喊了声“父皇”,大齐的皇帝觉得自己最近着实冷落了女儿,便在小女娃多肉的小脸蛋上又亲吻了一下,慢慢地长吁了口气,颇有感慨地说道:“玄儿长大了要乖巧,将父皇和你母后放在心里第一等的位置上,万万不可胳膊肘外拐,白白便宜了居心叵测的混账东西!”

202|入狱

小公主哪里懂得父皇的心内感慨,只是搂着霍尊霆的脖颈,乖巧地磨蹭了几下后,又闭上了眼,甜香地睡了起来。

倒是飞燕在一旁看着有些想笑,可是想到了安庆那情形,一时间又是笑不出来。只是从霍尊霆的手里接过了女儿,让奶娘将她抱走后才轻声说道:“如今宣鸣被擒,圣上如何处置?”

按理说,这本不是什么难题,可是想起这几日安庆一直不肯好好治疗背后的剑伤,只要见到他便哀求着自己饶恕那奸贼一条性命,霍尊霆的心里便是老大的不痛快。

他沉吟着说:“总是要让安庆明白,那宣鸣可不是什么良人,他的眼中满是对霍家的愤恨……宣鸣留不得!”

飞燕听了这话,轻轻地摩挲着霍尊霆的胳膊,然后说道:“殿下可是准许臣妾去见那晋王一面?”她昨日见了提前送回宫中的安庆,自然是从她的嘴里最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宣鸣的隐情,现在安庆也是情根深种的模样。这孩子用情随了沈太后,一旦情动便是一辈子的生死相许。若是一味的横加阻拦,恐怕会适得其反,就怕宣鸣就刑之日也是安庆殒命之时。所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随便再看看那宣鸣的心内究竟是仇恨盖过了一切,还是也视安庆如珍宝性命。

霍尊霆皱着眉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的燕儿既然是开口请求,定然是心内有了主意。这门官司因着涉及到了安庆,让他也是颇为为难。按理说,自己那金枝玉叶的妹妹,在外面颠沛流离了这么久,重返宫中,哪怕要的是天上的星辰,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妹妹采摘下来。可偏偏自己这妹妹一张口,要的便是天字第一号的前朝逆贼。事关朝廷社稷,该是如何是好?所以也便点头同意了飞燕的要求,看看自己这位冰雪聪明的皇后可是有什么破解。

当飞燕来到地牢时,狱卒毕恭毕敬地将她引领到了最里面的一处牢房。不大的狱间只靠着栅栏外的一盏油灯点亮。而宣鸣虽然身陷囹圄,却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只是他面前用铺垫身下的稻草扎结了一个又一个的草蚱蜢,大大小小的排成了一排。

看似穷极无聊之举,可是飞燕却是一看看出了那蚱蜢的别致式样,乃是小时的安庆给自己扎结过的,她曾经仰着小脸得意地说,这蚱蜢的式样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与众不同。

看来安庆虽然失忆,可是这些小巧的手艺倒是没有忘了,而且还收了一位高徒,将这手艺传承了下来。只是这位晋王穷极无聊,一遍遍的扎结着蚱蜢时,心里可是想着那身受重伤的安庆公主?

当宣鸣看着飞燕站在了铁闸栅栏外时,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说道:“大齐的皇后居然屈尊降纡来到牢房之内,真是宣某的荣幸。”

飞燕却是直入正题,轻轻语道:“飞燕此来,并不是依着齐朝皇后的身份,而是身为安庆的嫂嫂来跟晋王道一声谢谢,谢谢着这些年来对她的照拂。”

宣鸣微微侧着脸,表情微冷嘴里更是冰冷地说道:“早知她是齐朝的公主,只怕她也是活不到今日了。”

飞燕听了,淡淡地说道:“因为了替你挡剑,只怕她也是命不久矣了。”

当说完这一句时,她注意到宣鸣的嘴角微微一抿,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可是看来宣鸣的心内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这般的镇定。

飞燕接着说道:“晋王的心结,飞燕也略知一二,您也是个重情之人,可是要知道这深宫里是会让人变了性情的地方。一旦陷入了争宠的境地,便让人迷失了自我,您的那位心上人固然遭遇令人叹息。可是她的手上便是干净的吗?得宠那一年,她设计陷害年幼安庆差一些中毒,再栽赃给另一个得宠的宫人。沈后的手段甚是毒辣,外人只道她善妒,岂知隐情里也是心痛于女儿才施展出这样的雷霆手段……”

宣鸣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震,半响才清冷地说道:“虽然人以不在,岂容你这般污蔑抹黑?”

飞燕命一旁的太监将一个食盒拎入了牢狱之中,淡淡道:“晋王还有什么资本值得本宫一骗?这些深宫里的秘事也没有过得太多的年头,若是晋王有心,自然能查到。只怕你是一心被自己的过往的美好蒙蔽,而不愿去看事实,便是一味着自行定了霍家的罪过。

不过就算沈太后与那女子之间有再多的是非恩怨,可是又关安庆何事?如今她拜托本宫给你带些吃食,本宫依然做到。她还让我告诉你,她的伤情无碍,不过看来你也不太想知道。为了让皇上饶你一命,她已经答应顶了乐平的名头,远嫁加仑国和亲,不日启程,晋王若是厌烦她,日后倒是不必相见了。”

听到这里,宣鸣猛地抬起了头。

203|大结局

他凤眼微微眯起,嘴里却是不屑地笑道:“霍尊霆倒是个好兄长,自己的妹妹离家数年,才归来便让她远嫁,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飞燕已经转身走向了牢门的出口,头也不回清冷地说道:“她如今一心只想着你,也不配为霍家的公主,可惜这番深情,又是能换得什么?珍稀当世之人,莫等空悲切……如今为了救你,自愿请命远嫁加仑,赶在夏至节排灯节便动身,也算讨了取得好姻缘的彩头。倒也还了霍氏皇家的养育之恩,皇帝若是饶你一命,也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从此再也不用左右为难,再不欠谁的了……”

那话音随着倩丽的身影一路飘远,宣鸣却是在牢狱里狠狠地抓住了手里的一把干草,嘴唇抿得紧紧的。

宣鸣被囚了足有一个多月,再没见到有任何人来探监。只是一日狱卒送来饭食时,宣鸣一眼瞥到那半掰开的馒头里有一个纸条,宣鸣不动声色地夹出了那一页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午夜恭请晋王出关。落款是“良月”二字。

这样的书信,他在以前也是收到过,乃是齐朝的驸马王玉朗的手笔,当初王玉朗有意与他联手,他也乐得其成,一直暗中与他联络,只是后来发现这位驸马爷还暗中勾结了卫宣氏,大有布局网线,尽为自己所用的意思,所以对他也是暗中警惕着。只是让自己的心腹邱天与他联络,后来这位王驸马一朝沦为朝廷的通缉要犯,便是再无联络了。

想到这,宣鸣不禁一皱眉头,心道难不成是邱天获悉自己被俘,便与这王玉朗联手不成?

身在狱中的宣鸣并不知,这王玉朗当初潜逃之后,倒是靠住了一棵好乘凉的大树,竟是与当初从白露山逃窜的樊景昔日部下郭玉达勾结到了一处,带着从白露山出逃的一部分残兵在北疆靠近黑水的三不管地带苟延残喘,一时间这“双玉”连壁,倒是臭味相投。

因着王玉朗从卫宣氏那里听闻到过关于前朝宝藏的传闻,便是用这这个话头做引子,向郭玉达保证能替他挖探到这宝藏,填作东山再起的军费。

不过王玉朗却是知道,那宝藏大部分已经是大齐如今的天子的囊中之物,已经死死咽在了肚子里,打死都吐不出半点的,但是那个前朝的晋王处却还是有笔不少的宝藏,若是能想方设法从晋王手里撬来这批秘宝,那么自己便是彻底有了翻身的本钱。

正是因为如此,王玉朗便是找到了邱天,准备一起营救出晋王宣鸣。

王玉朗毕竟当初也是潜心在京城里经营了许久,虽然自己如今被通缉,可是手里却是掌握了不少朝中命官们的短处秘事,以此为要挟,倒是得了不少的暗中助力,将自己的人手安□□了大牢之中,可是因着狱中来回换防看守得甚紧,一时间不能得手。

幸好在这夏至节的前一夜,因着佳节临近,有那尚未成婚的狱卒赶着回家梳洗打扮一番,好参加这一年一度的夏至放湖灯的佳节。但盼着自己在游湖捞取未婚姑娘们放在湖中的湖灯,能觅得一份佳偶天成的良缘。所以,这牢里的人手倒是比较着往日少了一些。

趁着这样的空暇,王玉朗与邱天安排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了剩余的守卫,当乔装打扮的邱天来到了牢房前时,不禁激动地低声叫到:“晋王,属下来迟了!”

宣鸣却并没有急于出去,而是看了看自己划在墙壁之上的标记时间的竖线,突然问道:“今日可是夏至排灯节?”

邱天被问得一愣,点头道:“正是,晋王此处不是多言之地,还请速速跟在下离开此时。”

因着邱天等人安排妥帖,出来的也是异常迅速,当宣鸣跟随邱天一路沿着密道逃至京郊时,王玉朗一早等在了路旁的长亭,一脸笑意道:“恭贺晋王再次脱险。”

宣鸣看了看他,慢慢地一抱拳道:“谢过王大人的的出力,只是……最近京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玉朗嘲讽地勾起嘴角,想了想道:“不过是在下那个浪荡的下堂妻乐平公主今日出嫁加仑国,车队已经启程,那狗皇帝霍尊霆亲自给自己的妹妹践行,相送六百里。也不知是不是自恃武艺高强,随身跟随的侍卫并不多,此时还没有归京。我早已安排了人手,准备在半路伏击霍贼那厮,这等机会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晋王,您可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晋王抿了抿嘴,问道:“如何帮助?”王玉朗得意地笑道:“那霍尊霆的软肋便是自己的妻女,现在正是排灯节,皇后尉迟氏必定带着那小公主在京郊的落雁湖观灯。在下曾听邱天说起那安庆公主对晋王您的迷恋,若是晋王肯善加利用,必定可近身接近那尉迟氏,若是寻了机会掳走了霍尊霆的独女,就算不能如愿行刺霍尊霆,还怕他到时不束手就范吗?事不宜迟,你我兵分两路,各自行动可好?”

宣鸣淡淡地说道:“好计谋,王大人看起来倒是驾轻就熟,不知那安庆当初被拐带至北疆,是不是王大人暗中出力的结果?”

王玉朗生平一向人前怯懦的模样,此时眼看着一朝诡计将要得逞,积郁已久的心情甚是畅快,当下便是得意道:“正是在下向卫宣氏吐露的风声,并借机调走了陪护乐平安庆公主的人手,可惜那卫宣氏却是技不如晋王您,而您又不知那小贼女的身份,倒是可惜了一步棋子……”

宣鸣不再言语,只是双眼慢慢望向天际,俊美的脸上慢慢浮泛着艳绝的微笑。

王玉朗倒还好写,可是熟谙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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