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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懿传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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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探手到宫体里给她硬扯了下来。”她得意地摆弄着右手道,“这一扯呀,手法可轻可重,奴婢的手一重,便是伤着宫体了,舒妃小主生下了十阿哥是她的福气,可再要生育,那便是再也不能了。”她说罢,眼巴巴地瞧着嬿婉,谄媚地笑,“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主的吩咐,奴婢做得还好么?”
嬿婉强忍着恶心与害怕,点点头:“做得是不错。可接生的嬷嬷不只你一个,还有太医在,你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田嬷嬷得意道:“人虽多,但奴婢是积年的老嬷嬷了,论起接生来,谁的资格也比不过奴婢。奴婢说的话,他们都得听着,都信。且太医到底是男人,虽然伺候在旁,却不敢乱看的,小主放心就是。”
嬿婉这才笑了笑,示意澜翠取出了银票给她:“三百两银票,你收好了。”
田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将银票仔细叠好收进怀里。
嬿婉惋惜地摇摇头,撩拨着冻青釉双耳壶扁瓶中一束盛开的雪白茶蘼,那香花的甜气幽幽缠绕在她纤纤素手之间,如她的神情一般,“只是舒妃到底有神气,十阿哥平平安安,全须全尾地生下来了。”
“不能不生下来,那么多太医和嬷嬷在,又有太后万全的嘱咐,小主便容她一回吧。”田嬷嬷笑得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生下来了,养不养得大还是一说呢。舒妃小主有孕的时候肾气太弱,生的若是个公主还好,可是个阿哥,那就难了。”
嬿婉眼中微微一亮,不动声色道:“真的难?”
“真的难!”田嬷嬷会心一笑,“那奴婢不扰小主歇息,先告退了。”
嬿婉凝视着田嬷嬷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任由微红的烛光照耀着她恬美容颜。
日子平静地过去,仿佛是随手牵同的大片锦缎,华美绚烂又乏善可陈。
玫嫔蕊姬与庆嫔缨络的事仿佛也一页黄纸,揭过去也便揭过去了。太后依旧是慈宁宫中颐养天年的太后,皇帝依旧是人前的孝子皇帝,连庆嫔身体见好后都依旧得宠,一切仿佛都未曾改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意欢这一生生育到底伤了元气,头发也没长回来多少。皇帝虽然常常去看望意欢和新生的十阿哥,并且嘱咐了太医仔细治疗脱发之首,但甚少再传她侍寝。意欢将何首乌汤一碗碗地喝下去,效果也是若有若无的,幸好她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得闲便整理皇帝的御诗打发时日,倒也不甚在意。
而十阿哥仿佛一只病弱的小猫,一点点风凉雨寒都能惹起他的不适,扯去意欢所有的心血精力,但,这也不过是漫长年岁里小小的波澜而已。日子就这样平静祥和地过着,仿佛也能过到天荒地老去
然而,打破这平静的,是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夜。
作为一个陪着同一个男人从少年同眠到中年的女人,如懿是难以忘却这特殊的一次的。
养心殿中小小一双红烛的火光跳跃着,照得双眼发涩。风凉雨软,吹得帐幕微微掀起,那灯光便又忽忽闪闪,这是一个寻常不过的秋天的夜晚,窗外天色阴沉,半点月光也没有,连星星都被银线般的雨丝淹没了,细雨绵延不绝地落在殿前的花树上,从树叶黄灿的枝条上溅起碎玉般凌冽的声音。
皇帝在她身上吃力地起伏着,分明已经汗流浃背了,却还是徒劳。如懿敏锐地发现了皇帝眼睛里深深的恐惧和迷乱,像一张布满毒丝的蛛网,先蒙住了他,然后蒙住了自己。
如懿的手指像春水一样在皇帝身上淙淙流淌,抚摸过他的面颊,他的耳垂,他的胸膛,她极力镇静着自已的心神,以此来面对皇帝从未有过的突如其来的失败。
皇帝的声音像漏着风,失去了一贯的沉稳笃定,变得软弱而胆怯:“如懿,如懿。”好似这样,便能唤回一点儿自信与精神似的。
如懿用明黄色赤线腾龙滑丝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凝视着窗上一小块被雨淋湿的旋罗绢的窗纱,那种半干半湿的痕迹像某种开到糜烂的植物,散发着香气熏人而行将枯萎的气味,她的心绪烦躁而恐惧,有个念头秘不可示地转过,年过四十的皇帝,开始出现衰老的迹象。
皇帝绷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松弛下去,成了一摊软绵绵的滑腻的肉,养尊处优多年,皮肉是光滑滑而富有弹性的,夹杂着力不从心后汗水黏腻的气味。她情不自禁地哀伤起来,对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男子,可是,这样的情绪她又怎敢流露。终于,克制住心神,极尽所能地柔声道:“皇上日理万机,是太累了。”她替他掩好被子,“皇上,先睡一会儿歇一歇吧。”
皇帝把身体翻转过来,仰面朝着空茫无迹里的一点儿,嘴唇颤动着,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不相信。”
皇帝一向自重身份,对尊卑之分极为看重,很少在旁人面前自称是“我”,便是如懿陪伴他多年,在登基后的日子里,也极少极少听他这样自称。
他静了静,向外呼喝道:“李玉,李玉!朕的参汤呢?”
这样的呼喊含着某种暴戾的气息,李玉不知就里,忙端着参汤上来。皇帝一口气喝了,将珐琅戗金盖碗狠狠砸了出去,喝道:“滚出去!”
李玉吓得连滚带爬出去,皇帝还未等他将沉重的殿门合上,便再度翻上了如懿的身体,低低喝道:“再来!”
这证据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皇帝的手势很用力,像发了狠劲在宣泄着什么似的。半透明的霞影纱帐下,被子上的腾龙仿佛是活的,缠绕着一个女人饱满的躯体,如懿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用力地咬着嘴唇,把那种声音变得更像是一种隐忍的不能克制的呻吟。她无法感受到欢悦的来临,只能死死盯着帐顶,微弱的烛火照在那帐上,上头所绘碧金纹饰,便泛起如七宝琉璃般的华彩。
那样的璀璨夺目在夜里看来像是锐利的芒刺,直刺入心似的。如懿一根一根数着穗子的数目,来抵挡无计可施的迷茫。良久,皇帝的精神气也没被那一碗参汤唤回来,他瘫下疲软的身体,虚弱而敷衍地亲了亲如懿的耳垂:“你来。”
如懿是懂得这句话的含意的,所以当她的唇吻上了皇帝的身体时,只觉得一把绯色的火影颤抖着在自己的血液里焚烧起来,恍如野火,把浓浓的夜色焚成了情欲的艳娆。
然而,是徒劳的,这把火终究没烧到皇帝的体内,最后,连皇帝自己也不耐烦了,推开了她,侧转了身。寝殿里很静,连平缓而迟钝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皇帝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他身上滚烫的气息逐渐散去,只剩下了冷汗流淌过的迹子,湿嗒嗒地腻。如懿摸索着悄无声息地换上了寝衣,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偌大的床帐里,溢着一晕一晕昏黄的光,那寂寞和空虚也是一晕一晕地荡涤着,逐渐湮没了帐内的全部空隙。
如懿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倚在枕上暗自神伤。窗外的纱绣宫灯在夜来的风雨中飘摇不定,而庭院里的枯得有些蜷曲发黄的芭蕉和满地堆积的黄花上响起一片沙沙之声,这样的雨夜里,许多曾经茂盛的植物都在静静等待腐烂。
如懿黯然地想,原来好时光就是这样逝去的。不仅是精力,亦是肉体的颓靡,而她,竟然也和他这样慢慢地步入了不可预知的衰老,一步步走向白头,她这样念着,转过身,从背后拥住皇帝,很想对他倾诉,他会老,她亦会老。男欢女爱的欢愉终有一日会在他们身上逝去,那并不要紧,所谓的相濡以沫,并非只是以体液彼此温润,如果可以,绛纱帐内的十指相扣,并枕而眠,一夜倾谈,更能于身体痴缠的浅薄处,透出彼此相依为命的深情。
只是这样的话,她如何敢说,尤其是皇帝良久后寥落的一声:“如懿,朕是不是老了?”
她只得愈紧地拥住他,温言道:“不,皇上只是为国家大事操心,太累了。只要慢慢养着,你的精神会回来的。”
的确,皇帝这些日子是忙而累的。自从七月河南阳武十三堡黄河决口之后,皇帝便重新起用备受贬斥的慧贤皇贵妃的父亲高斌赴河南办阳武河工。这似乎意味着高氏家族的复恩之兆,高斌自然是尽心竭力去办这一桩河南阳武黄河决口合龙的辛苦差事。
前朝的事错综复杂,如懿虽然不喜高斌的复起,但也习惯了不轻易表达,皇帝倦倦地追问了一句:“是么?朕只是累了而已么?”
如懿用力颔首道:“自然,嘉贵妃不是又怀上身孕了么?皇上怎么会老呢?”
皇帝虚软地点了点头,如意绞金丝帐帷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把两个孤清的身影隔绝在芸芸众生之外,他们所拥有的,除了那高处不胜寒的唏嘘,还有世人都会有的,对于苍老逼近后的深深惶恐。
玉妍的再度有孕是在意欢诞下十阿哥不久之后,这个喜讯足以让复位后受过惩罚曾经一度惴惴不安的她再度趾高气扬起来。然而,再如何得意,对如懿亦不会再有一毫放松。
也是,对于一个入宫便恩宠不断的女子,在三十八岁的时候再度有孕,的确是让人万分欣喜的,这足以安慰了玉妍痛丧九阿哥的哀伤与难过,更意味着她在皇帝跟前长久的恩宠不哀。这一点,足以羡煞宫中所有的女子。
那一日,酷暑炎炎的天气下,玉妍兴致恹恹地看着嫔妃们一一向如懿请安,一手搭在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懿,许久不肯起身。
如懿久在宫中,怎肯为这一点儿小事向她发作,遂也只是微笑:“若嘉贵妃伺候皇上伺候得手足酸软,本宫也不勉强嘉贵妃了。”
玉妍迎着她的目光站起身,慢悠悠抚着平坦的小腹,骄傲地抬起脸:“让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只是又有了身孕,所以起身才有些迟缓……”她说着,便用势欲呕,赶紧有宫女七手八脚地替她端茶的端茶,抚胸的抚胸,忙作一团。
绿筠很有些看不上玉妍的矫情样子,拿绢子掩了掩鼻子,向着海兰轻声不屑道:“瞧她那样子,像谁没生过孩子似的。”
海兰贝齿轻露,微微一笑:“这个年纪还能有,当然不容易。”她说得轻婉,但咬在“这个年纪”四字上,让两个女人都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
玉妍并不理会她们,只是微斜了凤眼,瞟着嬿婉道:“其实本宫的雨露之恩哪时比得上令妃妹妹呢,只是令妃妹妹的肚子有点儿不大争气啊。”
这下庆嫔亦有些不悦:“令妃姐姐还年轻,不怕没有孩子。”
玉妍轻蔑地笑了笑,傲然道:“是么?”
如懿感受酷暑的烈日照透宫殿后那种薄薄的云翳似的微凉,她含着淡如浮云的笑意,徐徐道:“嘉贵妃不是第一次做额娘的人了,也不当心些,有话慢慢说就是了。”
玉妍娇俏一笑,直视着如懿,以倨傲的姿态相对:“臣妾一次次有身孕,让皇后娘娘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说来,皇后娘娘自己都没有孩子,还要了及臣妾的龙胎,恐怕真是费心不少了。”
玉妍手上的赤金红宝珠子护甲太过耀眼,在阳光下流转出针芒样的刺眼光芒,如她的话语一般让人觉得不悦。
如懿太阳穴的青筋倏地一跳,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容珮便笑道:“皇后娘娘抚养着五阿哥,又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自然是把每一位皇嗣都照顾得妥妥贴贴的。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有,谁配操持这份心呢?只要嘉贵妃自己当心,龙胎在您肚子里自然是安安稳稳的。”
玉妍的眼风在容珮脸上凌厉一转,笑着抚了半月髻上的赤金流珠累丝簪:“可不是,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嗣的嫡母,为了公平照顾,不偏不倚,哪怕委屈自已些暂时没有孩子,也是应当的,到底臣妾见识短浅,不及娘娘宅心仁厚,思虑深远。”
玉妍嘴上这样说,手却搭在自己腹部,露出无限得意之姿。如懿微微黯然,脸上却维持着一个皇后应有的威仪与和蔼,平视着前方,将自己无声的痛苦,默默地掩饰在平静之下。
玉妍得意扬扬地离开之后,如懿不无伤感地道:“平时总说嘉贵妃嘴上刻薄,人也轻佻,可是她的福气就这般好,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就一次接一次地怀上了龙胎,不管是男是女,那总是人为母亲的福气啊。”
容珮咬着唇,低声道:“会生孩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娘娘在,她还能翻出天去。”
如懿愈加黯然。或许,昨夜皇帝意外的失败,更是昭示了她终身不可有孕的悲剧。她这样沉默着,脑海里盘旋着玉妍趾高气扬的笑声,忽然有些难掩地恶心。
但这样的情绪,是会让向来敏感的皇帝误会的,她只能极力忍耐着,无趣地想,这才九月初,怎么秋凉这么早就来了呢?
第二十章离隙
这一夜半梦半醒,睡得便不大安稳。四更时分,皇帝起身,如懿便也醒了。皇帝一早便犯了起床气,脸色阴沉沉的,如同眼睛底下那一片憔悴的青晕一般,宫人们们伺候得格外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受了几声呵斥。如懿想着是睡不着了,便起身亲自侍奉皇上更衣洗漱。一切停当之后,李玉便击掌两下,唤了进中端了一碗银耳羹进来。
这一碗银耳羹是皇帝每日早起必饮的,只为清甜入口,延年益寿。做法也不过是以冰糖清炖,熬得绵软,入口即化。
这一日也是如此。才用完银耳羹,离上朝还有一些时候,皇帝仍有些闷闷的。如懿见皇帝梳好的辫子有些毛了,想着皇帝不看见便好,一旦看见,那梳头的太监少不得是一顿打死。恰巧李玉也瞧见了,只不敢出声,急得满脸冒汗。
如懿灵机一动,便道:“皇上,臣妾好久没替您篦头发了。时辰还早,臣妾替您篦一篦,发散发散吧。’
皇帝夜来没睡好,也有些昏乏,便道:“用薄荷松针水篦一篦就好。”
皇帝对吃穿用度一想惊喜,所用的篦子亦是用象牙雕琢成松鹤延年的图案,而握手处却是一块老坑细糯翡翠做成,触而温润,十分趁手。如懿解开皇帝的辫子,蘸了点薄荷松针水,不动声色替皇帝梳理着头发。
然而在一切行将完成时,她却彻底愣住了。
皇帝乌黑浓密的发丝间,有一根银白的发丝赫然跃出,生生的刺着如懿的双眼。她反反复复地想着,皇帝才四十一岁啊,居然也有白头发了。
她下意识便是要掩饰过去。拔是不能拔的,否则皇帝一定会发现。但若是不拔,迟早也会被皇帝发现。这么一瞬间的迟疑,皇帝便已经敏锐的发现了,立刻问:“什么?”
如懿知道掩饰不过去了,索性拔下了那根白发,轻描淡写地道:“臣妾在想,臣妾的阿玛三十岁时便由白发了,皇上怎么如今才长第一根。”
这句话大大缓和了皇帝紧张的面色,他接过如懿手中的白发看了一眼,紧紧握在手心里道:“这是朕的第一根白发。”
如懿见皇帝并未大发雷霆,心头大石便放下一半:“圣祖康熙爷在世时很喜欢喝乌桑葚茶,臣妾也想嘱咐太医院做一些,皇上愿意讲究臣妾一起尝尝么?”
皇帝看她一眼,神色稍稍松驰:“皇后喜欢的话,朕陪皇后。”
如懿恍若若无其事般替皇帝结好了辫发,皇帝低低道:“再没有了吧?”
皇帝的语气是微凉的潮湿,如懿点点头,温柔道:“哪里来这样多,一根而已。臣妾倒想着,若臣妾与皇上都有了白发,那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呢。”
皇帝笑了笑,静默着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也难怪,皇帝素来极重养生之道,每日晨起必得先饮一碗银耳羹,早朝回来便在庭院中打一套五行拳舒筋散骨,午睡后照例是一碗浓浓的枸杞黑豆茶,晚膳后必含了参片养神片刻,到了睡前又是一碗宁神燕窝安眠。这些规矩,如懿跟了皇帝多年,也学了大半。除了不懂打拳,早晚也是如是保养。此外,皇帝连一饮一食都格外注意,喝酒不必多饮,更不曾醉,顶多喝一些太医院和御膳一起调制的龟龄酒喝松龄太平春酒,可活血安神,益气健身。而壮阳气的鹿肉更是膳食上最常见的东西,除此,便是十分清淡的新鲜时蔬了。
皇帝这般精心保养,最恨自己见老。此时见到自己华发暗生,又想起昨夜的失败,如何能不气恼伤感。如懿虽然有心开解,却也只能无言,这样静默着,她便又觉得有点恶心,只好极力忍耐着道:“皇上,时候不早,臣妾恭送您早朝。”
接下来一连数日,如懿便再难见到皇帝了,一查敬事房的记档,才知这些日子皇帝得空儿便在几个年轻的妃嫔那里,不是饮酒作乐,便是歌舞清赏。而去得最多的,便是嬿婉宫中。
容佩神神秘秘道:“最近嘉贵妃忙着替腹中的龙胎挑选乳娘,听说令妃宫中也悄悄挑了几个呢。
如懿正对镜敷着脂粉,闻言不觉停了手,疑惑道;“平白无故的,她要挑选乳娘做什么?”
容佩见四下并无其它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皇上这几日都歇在令妃宫中,每日令妃都命奶娘挤了人乳,兑了奶茶给皇上喝。”
如懿入耳便不舒服,一个恶心,胸口有难言的窒闷,不禁弯了腰呕出了几口清水。
容佩吓得赶紧给她递了绢子擦拭:“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这几日您的面色都不好看呢。”
如懿摇头道:“本宫是听着太恶心了。”
容佩忙道:“娘娘这几日老觉得胸闷不适,奴婢还是去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如懿摇头道:“蕊心刚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呢,江与彬从两个月前便忙着照顾蕊心,本宫就干脆打发他回去休息三个月再回宫当差。除了他,本宫也不放心别人来请脉。也就是恶心一下,不打紧的。”
容佩犹豫地猜:“娘娘不会是有喜了吧?奴婢看娘娘这两个月月信未至,而且嘉贵妃也有喜了,就是这么恶心啊恶心的。”
如懿不以为然:“本宫这一世要真能有孩子便好了,只怕梦也梦不到。那月信……本宫一向是有的没有的,也惯了。”她撇开话,只管又问:“那些人乳皇上都喝了么?”
容佩有些不敢说了:“为了能延年益寿,青春常驻,皇上当然喝啊。令妃也陪着喝,还兑了珍珠粉,每天都不落下。”
如懿只觉得胸腔里翻江倒海似的,只差没再吐出来。她想起前几日绿筠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暧昧而揣测,只是心照不宣地彼此暗示,皇帝的身体起了异样。
而太医院得来的消息更让人震惊,除了大量进服补益强身的药物之外,皇帝已经开始每日饮用新鲜的鹿血酒了。
如懿是知道鹿血的功效的,鹿血主阳痿,益精血,止腰痛,大补虚损,和酒之后效力更佳。御苑中便养着百十头马鹿和梅花鹿,随时供宫中刺鹿头角间血,和酒生饮。先帝晚年沉迷丹药之时,亦大量地补服过鹿血,甚至在年轻时,因为在热河行宫误饮鹿血,才在神智昏聩之中仓促临幸了皇帝相貌粗陋的生母李金桂,并深以为耻,以致皇帝年幼时一直郁郁不得重视。
容佩忧心忡忡道:“皇上服用这么多鹿血酒,本就阳气太盛,若再频频临幸,只怕是上身哪!”
这样的话,宫中也只有如懿和太后劝得。然而皇帝却未必喜欢太后知道。如懿想劝,却又无从开口,沉吟许久才道:“容佩,去炖一碗绿豆莲心汤来。”
容佩讶异道:“皇后娘娘,已经入秋,不是喝绿豆莲心汤的时候啊!”
如懿拂袖起身,道:“本宫何尝不知道是不合时宜。但也只能不合时宜一回了。”
如懿进了永寿宫的庭院时,宫人们一个个如临大敌,战战兢兢。伺候嬿婉的太监王蟾端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黄杨木方盘从内殿出来,见了如懿刚要喊出声,容佩眼疾手快,“啪”一个耳光上去,低声道:“皇后娘娘面前,少胡乱动你的舌头。”
容佩看了看他端着的盘子上犹有几滴血迹,伸出手来蘸了蘸一嗅,向如懿回禀道:“是鹿血酒。”她转脸问王蟾:“送了几碗进去?有一句不实的,立即拖出去打死!”
王蟾知道怕了,老老实实道:“四碗。”
里头隐隐约约有女子响亮的调笑声传出来,在白日里听着显得格外放诞而妖调。如懿听了一刻钟工夫,里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方才平静着声气道:“谁在里头,请出来吧。”
王蟾慌慌张张的进去了,不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艳妆女子鱼贯而出。
如懿原以为永寿宫中只有嬿婉,却不想出来的是平常在、揆常在、秀常在、晋嫔,一个个都在,又毛躁了鬓发,钗环松散。尤其是晋嫔,一颗织金缎玉片扣还送送地解开着,她自己却未发觉。
如懿见她们如此,可以想见寝殿之内皇帝一碗碗鹿血酒喝下去是如何的胡天胡地。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几乎是要破裂一般,冷冷喝道:“跪下。”
年轻的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脸色和言语。平常在、揆常在、秀贵人三个先跪了下来,晋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一个人站着,只好也跟着跪了下来。
如懿不屑与她们说话,只冷着脸道:“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在哪里?’
其余三人涨红了脸色低首不语,眼看窘得都要哭出来了。倒是晋嫔扭着绢子嘟囔道;“什么错处,不过是侍奉皇上罢了。’
如懿扬了扬唇角算是笑,眼中却清冽如寒冰:“孝贤皇后在世的时候最讲规矩,约束后宫。要知道她身死之后她的族人富察氏的女子这般不知检点侍奉皇上,那可真是在九泉之下都蒙羞了。”
晋嫔仗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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